身份

身份

作者：晓玛



“会场内外的便衣；监视，摄像用的直升机；警卫；特种部队……似乎还差了点什么？”奇萨卡翻阅着手中的会场安全人员布置情况表，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做着最后的确定。
“由于少数国家还没有把其代表身边护卫的资料递交我方，目前还不能确定最终的人员数量。”
“恩，必须对所有与会人员的行动进行严格的监控，进入会场人员的身份要百分之百验证无误！”奥布的指挥官用浑厚而有力的声音发出了指示。“通知还没有提交名单的国家，必须在会议开始前12个小时确定其人员。”
“是！”
“慢着，还有一点，这次阿斯哈代表的护卫启用安全部的人。一会儿叫阿历克斯来我办公室一趟。”
“阿历克斯？是那个代表身边的新贴身护卫？”由于对新来的这个年轻人还不是很熟悉，工作人员向奇萨卡确认了一下。
“对。”
“明白了！”

* * *

2周前

奇萨卡上校凝视着摆放在桌面上的个人简历，对身前站得笔直的年轻人问道。“你决定了？”
“是的，已经慎重考虑过了。”年轻人微扬着头，简练而充满军人风格的回答道。不过，看得出他的神色中似乎还带有一丝的顾虑。
起身走到桌前，轻拍了拍年轻人还显稚嫩的肩膀，奇萨卡的语气由军人变成了长者。“只有背负着过去的人，才会懂得现在的职责和将来的使命。这里也许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但现在的你需要一个能停留下来思考的地方……”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有了稍许的变化，上校再次恢复其沉稳而严肃的语调。“那么，阿历克斯·帝诺，从现在起阿斯哈代表的护卫工作就交给你了。”
“是！”
不长的时间里，少年已经习惯了以更高的角度抬起右手向对方行礼。只是在眼角的余光扫过袖口的一刹那，发现其已经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颜色。

“阿斯哈代表！”轻柔的呼唤声让处于沉思中的卡嘉丽回过神来。
女秘书一边开始熟练的收拾着桌子上凌乱的文件纸，一边对卡嘉丽说道：“新派来的护卫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护卫？我不是对奇萨卡说过不需的要吗？”卡嘉丽略微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不过她深知自己拗不过奥布的陆军上校，还是认命般的同意让对方进来自己的办公室。得到同意后，女秘书微笑着走了出去，呼唤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的年轻人。
当对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瞬间，卡嘉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虽然一副“大号”的墨镜挡住了来人的半边容貌，但那熟悉的身型还是让她在第一时间里喊出了他的名字。
“阿斯兰？！”

* * *

阳光，树枝，瓦砾，机械和工人。各种色泽的光线在透过眼前的遮挡物后都显得冷凝且单一。
广场设施重建的开工仪式上，站在政府官员队列中卡嘉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离广场不远处就是“辉夜”（质量加速器）的遗址。不久前，身为前奥布首领的父亲和在那次战争中死去的奥布官员们的葬礼，就是在那里举行的。
眼前这类似的场面，让少女的思绪回到了在“辉夜”遗址举行国葬的当天……
悼念词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当时怎么也止不住下流的眼泪，打湿了少年环抱在自己身前那只手臂的袖口。与现在不同的只是，那时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奥布的执政代表，而少年却成为了自己的贴身护卫。

不知是阳光过于热辣的缘故，还是连日内马不停蹄参加各种悼念重建活动导致的体力透支，现在任何会聚在卡嘉丽的耳朵里的声响都会让她感到烦躁不安。加上长时间的站立，腿部也有些麻痹了。
“阿斯哈代表？”一直站在卡嘉丽身后的阿斯兰发觉了她的表现有些失常。
“再坚持一会，仪式就快结束了。”刻意被压底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温柔的关怀。说话的同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轻抵在了卡嘉丽背心的位置，给予她最需要也是最及时的支援。
“恩，腿有些累。”少女微转过头，用挤出的一丝微笑回报了对方的心意。虽然墨镜遮住了少年的半边脸孔，但卡嘉丽似乎能看到遮挡物后方那皱紧的眉头。
“没关系了，我能坚持。”现在倒是她反过来安慰对方。

* * *

第二次雅金·杜埃攻防战后，地球，奥布。

“阿斯兰？阿斯兰！……”身着奥布白色军服的少女，飞奔着穿过堆满各式报废武器和破损建筑残骸的街道，向着远方刚从作业用MS驾驶舱中爬出来的红色身影呼喊着。
“呼……听说你要……呼……暂时留……”
少年把摘下的头盔夹在手臂下，用空出的手拉开了驾驶服的领子。看到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卡嘉丽，他皱了皱眉，用一贯沉稳的语气说道。“看你喘得……慢点说。”
“恩！”深呼吸了几下，卡嘉丽勉强把气息调整了过来。“你真的决定暂时留在奥布！？”
“恩。”看到少女一副激动万分的样子，少年舒展开自降下地球后一直紧绷着的面孔，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太好了！”在亲自证实奇萨卡告诉她的消息后，少女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不过瞬间的激动很快就被理智所取代，卡嘉丽原本清澈的目光中笼罩上了一层薄雾。
“PLANT，回不去了吧？”
一个敏感的单词让阿斯兰的神情变得有些犹豫，垂下的手慢慢紧缩成了拳头，两人周遭的空气也显得有些凝迟。
“现在的PLANT不回去也好，战后大家要做的事都有很多……”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对方，他如此说道。但一向沉稳的嗓音，此时却显得有些颤抖。
“阿斯兰父亲的葬礼，不回去可以吗？”卡嘉丽只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
闻言阿斯兰深深皱了下眉，没有回答……短暂的沉默后，他轻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向头顶那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碧蓝天空……

* * *

“阿斯哈代表，你还好吧？”漫长的开工仪式结束后，阿斯兰驾车把卡嘉丽带回了她的办公室……
一进屋就瘫坐在沙发上的卡嘉丽，面带感谢的接过了自己贴身护卫递过来的热咖啡。“政府官员还真不好当啊！”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吧？”阿斯兰无奈的抚了下头。“身体受不了就要早说！”
“阿斯兰怎么像个保姆。”卡嘉丽抿了一口咖啡后，用很小的声音嘟嚷着说道。
“……”少年愣了一下。“卡嘉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他略微提高了嗓音，用责备的语气说道。话刚一出口，他就发现了自己的用词错误。“对不起，是阿斯哈代表……”
“阿斯兰，我说过很多次了，在公共场合之外不用叫我阿斯哈。”
“这里是办公室！”少年直接而迅速的反驳道。
自知理亏的卡嘉丽小小的哼了一声，埋头对付起了自己的咖啡，一副说不过你就用你倒的咖啡出气的感觉。
翻看了行程表后，阿斯兰对解决掉咖啡后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少女说道。“明天是周末，没有活动安排，你就好好的休息一天吧。”
“我想去看看基拉她们，自从上次见面后有近一个月没联系了。”卡嘉丽抬起头，试探着说道。
由于隔着眼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少女可以肯定自己的护卫现在一定很为难。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阿斯兰开口了。
“也好，我正想抽空去拜访一次摩卢基袄师。不过今天晚上需要向安全部门提出请示……”

“打搅了！”正当阿斯兰准备起草书面报告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敲门进来。
“奇萨卡上校让阿历克斯·帝诺警卫去办公室见他。”
阿斯兰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在相互行礼后，传令兵退出了门外。
“奇萨卡这时候找你有什么事？”一旁的卡嘉丽疑惑的问道。
“我去去就来，你先在沙发上睡会吧，晚上还有一个代表之间的会议要参加。”合上大门前，阿斯兰还不忘提醒少女，“毯子就在柜子里，别感冒了。”
“知道了！阿斯兰还真像是保姆，比奇萨卡还罗嗦。”虽然嘴巴里嘟嚷着，卡嘉丽还是听话的拿出毯子裹住了全身。“我只是不想听那家伙唠叨才这么做的……”心里如此为自己辩护的少女，很快迷糊着进入了梦乡。

* * *

去往郊区的高速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正带着奥布最年轻的女性代表飞驰着。
“昨天奇萨卡找你什么事？”由于昨天晚上的代表会议开到很晚，卡嘉丽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询问自己的护卫。
“明天的国家首脑会议上，你的护卫工作将由国家安全部的人负责。”驾车的少年用明朗的声音回答道。
“为什么？”少女疑惑的问道。“奇萨卡有别的任务给你？”
“是因为……”少年顿了顿。“明天有不少PLANT的官员到会，在PLANT的时候，他们和我在各种场合都见过面，所以还是回避下比较好。”
“哦……是这样的吗。”少女转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着的景物。“其实，阿斯兰比我还辛苦……”少女的感叹声传递到驾驶席时，少年的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微笑。

“卡嘉丽，我们快到了！”当一片被椰树所覆盖的海岸出现在公路边的时候，阿斯兰出声提醒后坐里开始打瞌睡的少女。
“恩，好快啊……”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少女，把双手趴在了前面的座位上，瞪大眼睛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
“今天上午拉克丝要去参加大学举行的慈善活动，只有基拉和摩卢基袄导师在。”
卡嘉丽皱皱眉，略带失望的说道。“拉克丝也是大忙人，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却不能在一起……”
“基拉出来迎接我们了。”少年不愧是MS的王牌驾驶员，很快发现了树林中有个移动的小点。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基拉……”不等少女把话说完，机车已经迅速接近了来人。当熟悉的褐色短发和温柔的蓝色双眸出现在车窗外时，卡嘉丽不由得佩服起了阿斯兰的观察力。

“卡嘉丽，好久不见了！”步行过来开门的少年，难掩话语中的兴奋。
“还有阿斯兰也是！”基拉微笑着对走下车的阿斯兰点了下头。“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阿历克斯才对吧？”
摘下了在户外很少取下的墨镜，阿斯兰苦笑着说道。“别取笑我了，大家还好吧？”
“恩，都还不错。”基拉笑着回答道。在相互问好后，三个年轻人并肩向椰林中的小木屋走去。
“除了给麻烦的小鬼们上课之外，导师多数时间都是在撰写关于和平的书籍。看了手稿后，感觉受益非浅呢。”听到基拉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述说着这里的日常生活，阿斯兰在内心中小小的感叹着时间的魔力。虽然战争才结束不到3个月的时间，每个人的变化都太大了。

* * *

“摩卢基袄导师，卡嘉丽她们到了！”推开门后，基拉对坐在大圆桌边的导师喊道，然后他走向厨房。“你们先聊，我去煮咖啡。”
“导师身体还好吧？”虽然对方双目失明，但阿斯兰还是走上前，非常有礼貌的鞠躬问候道。
摩卢基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点了一下头。“请坐，那边的工作还习惯吧？”
“恩，还好。”少年拉开两张椅子，并示意卡嘉丽一起坐下。
“我们的年轻代表似乎有些心事。”与以前见面时的爽朗不同，今天打从进门后，卡嘉丽就一直没出声。
“不，没什么，最近有些累吧。”少女连忙摇头解释道。“工作太忙了……对了！阿斯兰不是说有事要找导师吗？我去帮基拉的忙，你们单独聊。”像是在回避什么似的，少女避开了阿斯兰投过来的视线向厨房跑去，只留下“噔噔噔”的脚步声。

“发生了什么事？” 等脚步声走远之后，摩卢基袄向身旁的少年询问道。
“卡嘉丽她，有些不适应政府部门的工作吧，最近有太多的活动要参加。”话语间，少年那好看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对她来说，担子是重了点。”导师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明天的世界国家元首大会上，卡嘉丽将代表奥布发言？”
“恩，发言稿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卡嘉丽对稿子的内容有些看法……”阿斯兰无奈的说道。“这种官方声名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怎么符合她的性格。”
“你的看法呢？”同样是PLANT出身的导师反问道，就算少了目光的直射，少年还是能感觉到投向自己的无声的压力。
“我？我不过是代表身边的保镖……”
“阿斯兰，”没等少年把话说完，摩卢基袄导师出声打断了他。“一个人的责任不单只是他现有的工作。”
被长辈一语说中心事，少年的目光暗淡了下去。

“想从以前的身份中脱离出来并不是坏事。但身份的转变，不代表你所肩负的责任也一并脱离。你与基拉有着本质的不同，对于过去的理解应该更加深刻。你自愿留在奥布的初衷，难道只是为了协助卡嘉丽？”顿了一下，在留给少年少许消化时间之后摩卢基袄继续说道。“作为ZAFT的阿斯兰、PLANT的阿斯兰还是奥布的阿历克斯继续生存下去，选择权在你自己。战争中巴特利葛·萨拉的做法虽然被否定，但不代表阿斯兰·萨拉的做法也是错误的。人类接下去所走的路与之前的路是相连接的，只是看大家选择用什么方式继续走下去……”
“ZAFT的阿斯兰，奥布的阿历克斯……”导师的反复话敲击着耳膜，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者哪一个才是将来的自己？少年握紧了放在腿上的双手，本以为在决定担当少女护卫的时候就想通的问题，却再次让自己陷如迷茫……

“咖啡好了！”厨房的姐弟两在一翻折腾之后，终于端上煮好的咖啡。
注意到阿斯兰略显严肃的表情，在放下咖啡壶后，基拉拉过身边的卡嘉丽小声询问道。“阿斯兰他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啊！我想和基拉出去走走，咖啡就放在桌子，要喝你们自己倒！”站在基拉身后的少女用力拉了拉少年的袖口，然后故做轻松的对被他们打断了谈话的两人笑着说道。
“那你们聊吧，我陪卡嘉丽去海边。”看出卡嘉丽有意回避的意思，基拉也没有多问，和转过头的阿斯兰交换了一下视线后就被少女拖出了大门。

* * *

“好久都没到海边玩了。”踩在齐膝深的海水里，少女回头对站在岸上的少年招了招手。“基拉不下来吗？”
“不了，我每天都能来这里。”
“是吗……”
“你有心事？是关于阿斯兰的？”直视着水中的少女，少年开门见山的询问道。
“不完全是……”也许是因为两人间不寻常的关系，身边只有少年的时候，卡嘉丽并不想隐瞒什么。“阿丝兰真的是自愿加入奥布军队么？总感到现在的他有些陌生。”
“你认为他应该回到PLANT？”基拉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他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少女直立在水中，任凭海浪亲吻着自己腿部的肌肤，丝毫不介意挽起的裤腿已经被浸湿。
“既然阿斯兰选择了留在你身边，那你就不该怀疑他的意愿。”少年温柔的打断道。
“我不怀疑，只是觉得奥布真的适合阿斯兰？他的角色，不应该是站在议员身边的保镖……”
“那你自己呢？是否认为自己能做好议员的工作？”明白了少女闷闷不乐的原因，基拉会心的笑了笑。“你在努力适应角色的转换吧？所以，现在的阿斯兰也是。”
“可是……”
“既然担心，何不亲自去问问对方的感受？”
“以他的性格，不会说吧？”
“不问怎么知道？而且对于阿斯兰来说，你是特别的。”少年的笑容越发灿烂。

* * *

“我们回来了！”卡嘉丽充满活力的声音大老远的就传进了小木屋内。
“欢迎回来，午饭就快做好了。”迎接他们的是厨房里传出的另外一位少女的甜美声音。
微微一惊，然后卡嘉丽兴奋的跑去厨房所在的位置。“拉克斯！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的活动一结束我就赶回来了，难得有机会和你们见面，怎么能错过！”眼前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拉克丝，丝毫看不出有当红歌姬的样子。“阿斯兰刚和导师去召集孩子们回家，你和基拉是要帮忙呢还是？”少女晃了晃手中的汤勺。
“我来吧，基拉去外面等着。”看到随后跟来的少年一脸苦笑，卡嘉丽自告奋勇的接下了其实自己也不擅长的工作。
“开饭了！开饭了！”伴随着一阵高昂的童声，一群孩子飞奔着冲进客厅。
“喂！你们，先去洗手！喂！你，不要碰桌子上的菜！”阿斯兰的斥责声紧接着也传进屋内。
当看到斜靠在门边一脸笑意的基拉时，蓝发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和他们打交道比和那些政府官员还要难。”
“是吗，比和她呢？”
“她？”等一脸木勒的少年理解到基拉的意图时，走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然后两人释怀一笑，并排着走进客厅。

* * *

“要走了吗？”
“恩，下午还要为明天的会议做最后准备。”
“那，我这个任性的‘妹妹’就交给你了。”微笑拍了拍自己兄弟般的少年肩膀，基拉玩笑般说道。
“明明我就是姐姐！”走在前方的少女不满的回头抱怨道。
“卡嘉丽比较像妹妹呢！”和她前后而行的拉克丝恶作剧般的附和道。
“你们！”少女赌气加快步伐，远远的走到队伍的前面。
“基拉，没想过到政府部门工作？”落在后方的阿斯兰向并排的友人询问道。
“和阿斯兰一样，我也想适应自己新的生活。暂时只有这里能让我静下心思考，而且身边还有拉克丝和摩卢基袄导师……”当两道目光缓缓对在一起的时候，基拉平静的说道。“我目前还没有阿斯兰这样的勇气，再次把自己置身于时代之中。”
“基拉……”
“我真的很佩服你和卡嘉丽，不管是自愿也好，‘强迫’也好，都只有内心坚强的人才能做到……” 他顿了一下，目光开始闪烁。“不过！阿斯兰能做到的事相信我也能！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罢了。”
凝视着身边少年坚毅的面孔，阿斯兰绽放出会心的笑容。“那说定了，我会等着你的。”
“恩！说定了！”

“阿斯兰，今天你和摩卢基袄导师谈了些什么？”和来的时候不同，少女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和基拉呢？”
“没，没说什么。”回想起自己亲人在海边说的话，一团红晕爬上了卡嘉丽的脸颊。
“还有2小时的车程，你不打算睡会儿？”阿斯兰很是时机的转移了话题。
知道自己问不出所以然的少女也不再坚持，只是静静的斜靠在座位上凝视着身边的少年，任由睡意逐渐侵占自己的大脑。
“卡嘉丽？”当少年再次呼唤少女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梦乡。

* * *

世界国家元首会议会场

主席台正中，一身庄重打扮的少女正站在无数的聚光灯和镜头下向世界宣读着奥布的和平宣言。如同亿万双荧幕前的眼睛一样，一对碧蓝的瞳孔正透过一块深色的有机玻璃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历克斯，听到请回话。”耳机里传出了属于陆军上校的低沉声音。
“这里是阿历克斯，收到请讲。”
“PLANT有人想见你，现在你从9号门出来，我派人去接替你的位置。”
“PLANT的人？会是谁？”满腔疑惑的少年把视线放到了主席台左边的官员席上。自己身在奥布的事虽然不少PLANT的高官都知道，但由于战争后的特殊环境和自己在战争中所处的敏感位置，至今还没有人通过官方途径联络过自己。
“我来接手。”身着便衣的安全人员很快来到了少年所在的看台。
“恩，拜托了。”与对方擦肩而过，不动声色交接完彼此的任务，少年从着标记着9的安全通道走出会场。
耳机里再次传出奇萨卡的声音：“门口那辆黑色的轿车。”
“恩，捎后再和你联络。”关掉对讲机，少年心领神会的向着看似无人的轿车走去。

“好久不见，阿斯兰·萨拉君。”在他接近轿车的时候，车内的人已经打开了车门，用熟悉的声音迎接他的到来。
“路易丝·莱特纳议员……”
“请上车。”
抬头扫视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后，阿斯兰弯腰坐进宽敞的车内。车里除了这位穿着PLANT与会议员礼服的女性外，再没有别的乘员。
等少年在自己对面坐定之后，女性开门见山的说道。“阿斯兰君已经知道艾琳·卡纳巴议员对你下达的处罚了吧？”
少年猛的握紧了平放在膝上的双手，原本微皱着的眉头也被拧成了一股。“是的。”他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两个生硬的单词。虽然处罚比他意料中的要轻很多，但当阿斯兰从奇萨卡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还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而在房间里呆坐了近24个小时。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队友没有受到过多的牵连。

“议员此次找我谈话的目的是什么？”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之后，少年直视着女性，用没有平仄起伏的语气问道。
女性用平静的目光回应着少年的凌厉。“我希望你能继续做阿斯兰·萨拉。”
“什么意思……”
“PLANT随时有可能收回对你的处罚，毕竟你是ZAFT的前ACE。战争中我们失去了许多优秀的人才，没理由再浪费更多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少年知道对方话中有话。
女性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如果你愿意，我们会提供你一条返回PLANT的途径。但你必须得先恢复阿斯兰·萨拉的身份。”
“恢复身份？”
“难道不是吗，奥布的阿历克斯·帝诺先生？”
车内相对狭小的空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在路易丝·莱特纳说完刚才那句话后，少年一直沉默着。
“也许你满意现在奥布的生活，不过阿斯兰·萨拉君，人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的……”女性选择了打破僵局。
“……”
看着表情里充满矛盾的少年，路易丝换了种轻松的口吻。“那么现在，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呼……”轻叹了口气，阿斯兰转头凝视着窗外的会场大门。
“目前，我只想守护一个人，守护她的将来。等我们足够坚强的时候，也许……”
“是吗？”女性微扬起嘴角。“那我还是继续期待阿斯兰·萨拉回家的那天吧。”

* * *

当两人间短暂的对话结束后，少年用无线电通知指挥部的奇萨卡，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阿历克斯……”
“恩？”
“不，没什么……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就在门外等卡嘉丽出来吧。”
“好的。”
挂断无线电后，会场内就开始传出经久不息的掌声。站在阶梯上的阿斯兰，举目眺望着明亮到发白的天空，直到耳边传来少女熟悉的呼喊声……


完
2004.10.27.

Thursday, November 03, 2022 16:20:37 PM 晓玛 PERMALINK COM(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