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回归
作者:firefish、n_m


·序·

人类的历史上,曾经存在一个叫做尼采的人,他提出一种叫做“永劫回归”的观点:想想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想想它们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无休无止地重演下去。
这种疯狂的设想,包含在人们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恐怖、美丽和崇高之中,扭曲了过去的瞬间性。
但是,如果有一天,时间停止在某一刻,这种设想是不是就会变得具有某种意义。
又或者,如果某个空间可以在时间上无限延长,事情又将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
如果人的生命没有了终结,是不是,总有一天,我们经历过的事情会在我们自己面前重演?
也或者,正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故而,所谓的“永劫回归”就永远只能是一个疯狂的设想?


永劫回归

一 重生 by firefish
“心率恢复,血压上升。”
……
……
“醒了!!”
拉乌·克鲁泽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听见,只看见气密室外欣喜的拥抱在一起的研究人员。
浅蓝色的瞳仁中,还是那抹优雅的透着一点点不知名蛊惑魅力的润泽,浅浅弯起的唇角,是经过精密计算般和五官巧妙配起的属于男子的醇厚。

健康度测试,细胞年龄分析,干细胞重生度及融合度检验……
无数的数据劈头盖面的砸向当代科学家们的精英,让他们在兴奋自己向另人类永生的梦想跨出一大步的同时,也令他们无法解释一个现实的问题。
——克鲁泽失忆了。

他们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但是,拉乌·克鲁泽在接受了无数测试后被判定,其心理和精神状态和初生婴儿并无二置。
如果一个人,获得永生的同时,在每一次干细胞代谢后会失去曾经的所有记忆,那么这个所谓的永生讲失去原有的意义。

——是的,人们最终需要的不是个体生命的永恒,而是个体意识或者说精神的永存。

于是,西历三四三七年,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重生”实验品诞生,伴随着的是又一串长长的检测数据和时间的鉴定。

西历三四六零年,再次以十六岁的形态获得未曾分裂的脊髓干细胞的基拉·大和,在第二次经过名为“重生”的休眠之后,以保留了三十二年完好记忆的事实,宣告了人类永生的纪元正式开篇。

当这一天被定为EOL(ETERNAL of LIFE)元年的时候,注视着新闻的蓝色瞳仁透出的,却是不屑的光芒。

“怎么了?伊扎克?”发觉爱人反常的拉乌贴近对方的银发,轻柔的气息吹起月光般的柔丝。
“没什么!”伊扎克厌烦的关掉电视,“KUSO!为什么你又把碗留给我洗?!”
“因为是我在烧饭的啊。”金发男子说的一脸无辜外加理所当然。
然后意料之中的,他听见厨房里发出碗盘碎裂的声音。
“呐呐,盘子和你没仇吧。”
“有!没有它们我就不用洗了!”
听到这样赌气的话时,拉乌的确不禁要怀疑伊扎克十四年前的细胞重生时,不是不连同大脑皮层的记忆沟壑一同消除了。

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新闻还在继续着先前的报道,涉及到实验成功之前,科学家们遇到的种种困难和失败。
克鲁泽眯起那天空色的眼睛,看研究主任在被记者问道“怎样对待实验失败的人”时,坦然含笑的说,“我们都是做好了充分的前期实验才让志愿者参加这项计划的,所以除了没有成功同化重生细胞而继续以常人的形式存活下去的人和同化排斥而不幸牺牲的人之外,没有其他需要特别对待的人。”

伊扎克正好从厨房出来,对着研究主任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

“对了,今天阿斯兰入侵研究室的电脑,似乎被发现了。”
“谁让那家伙要逞能。”
“啊。现在不是逞能的问题,是我们这里的电脑都不能开了。”
拉乌看着把手放在电脑POWER键上的伊扎克皱着银色的眉梢去拔无线上网卡,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伊扎克不满的继续皱眉,然后座到屏幕前面。
说实话,不能上网的话,电脑的吸引力就至少减了一半。
“明天搭个内网吧,这台机器里的资料一点都不全。”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克鲁泽说着,一脸事不关己的继续看他的电视。

于是,以雷厉风行著称的伊扎克·玖尔立刻拨通了那个叫做阿斯兰的人的电话。
不过接线的不是本人。
“伊扎克?”
“迪亚哥。阿斯兰呢?”
“收拾餐桌呢,你等一下。”
“怎么了?伊扎克?”
“明天带着工具给我过来装HUB!”
“诶?伊扎克你自己不能装么?”
“KISAMA!工具不是被你上次借去了啊?!”
“哦。对哦。你一直都没要,我就忘了还了。”
“KUSO——!你小子不要给我得寸进尺!还有,你怎么会被发现的?!”
“诶。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安全网似乎重新加载过。”
“活该!逞能。”
“……”
“没事我挂了。”
“嗯……”
“怎么了?”
“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从来就是个麻烦!我挂了。”
切断通讯的时候,迪亚哥看见阿斯兰脸上的沉重散了开来。
果然,对于阿斯兰这种人,安慰不如刺痛来的有效。迪亚哥有的时候觉得,阿斯兰这个人,还真是自虐得可以。

“呐,不是我说阿斯兰,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基拉的人?”
“诶?!”
“果然吗?你竟然瞒了我们十八年。”
“……你……怎么会知道?”
“除了TORI飞出去那次,你什么时候还和一号室的人交流过了?”
“其实……”
“你打算干什么?把他从实验室也折腾出来?所以你就一直不说出我们的资料其实已经从电脑里消除干净了的事实?”
阿斯兰做错了事似的低下了头。蓝色的眉梢拧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是怪你。”迪亚哥看着站在通讯屏幕旁的蓝发少年,叹着气摇了摇头。“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金发少年自发走向阿斯兰收拾到一半的餐桌,继续起本该由那个杵在那儿的人做的事情——果然是天生的保姆命。
虽然一脸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是这位金发紫眸的迪亚哥·艾而斯曼先生却时常出于不知什么原因的冒出不该有的“尊老扶幼”之心,然后给自己找来一堆破坏他玉树临风气派的麻烦事,比如现在。

阿斯兰看了看在厨房洗盘子洗的很没形象的人,也浅浅的叹了一声。
“还是我来吧。”
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些人虽然天生保姆命,却天生没有保姆资质,这个也是无法强求的。
退位让贤,事归原主,这绝对是迪亚哥这一天做的最明智的决定。

二 友人 by n_m

安静,或者至少看起来安静的夜晚,轻微的响动会显得格外刺耳。
电脑开着,惨白的光。
人工的月光也是惨白。
没有起身,迪亚哥微眯起紫色的眼,看着蓝发的同宿者站在桌子边上,一颗一颗往枪里面填子弹。
用枪是逃出来以后克鲁泽教的。但应该是初次拾起那无机质的金属把柄的时候,却有着一种熟悉的触感。
桌上的小刀泛着冷冷的光。
阿斯兰走回电脑前面,再次确认一号室的资料。
“凌晨十二点到一点第一实验室会进行系统检修。中间有一次断电。虽然核心机房可以自行供电,但是安全系统会暂时关闭。”
断电时间1分钟。不能确定具体的时间。而且入口的虹膜检验不一定属于主供电系统,何况还有红外线探测仪。
但是收集的资料已经全到不能再全;再等下去也是无用。
吸了口气,阿斯兰按下Power键。白光一闪,屏幕上那些已经刻进脑中的数据归于寂静。

“想去把人弄出来么?”
阿斯兰转过头去,迪亚哥仍然躺着,手臂枕在脑后。
“你醒了。”阿斯兰一贯波澜不惊的语气。
“是啊。对枪的声音依然过敏呢。”
“抱歉。”
平常总是温文有礼,一旦决定了什么,就显出强硬的一面了。
其实就是死心眼。
“去送死?我不奉陪。”迪亚哥微微起身,枕着手臂靠到床头。金发不羁地翘着。
他看着门口的人绿宝石色的眸子变得硬质。暗蓝的头发微颤,阿斯兰转身,开门。

看见耀眼的银色。熟悉的身影,不应该出现的时间。
“伊扎克。”
迪亚哥起身,满意地看着阿斯兰微微拧眉,放在门把上的手挣扎了一下,终于垂下来。
“要去一起去。”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仍然听得出压抑着的怒火。
“伊扎克……”
“少废话。”
“三个人都要活下去的。说过的。”
就算是以这种奇怪的形态。自逃出来以后,已然决定。

迪亚哥吹了声口哨,寂静的夜,凭添一份萧索。
然后他翻身起床:“三个人啊……”

伊扎克卡入门缝,到屋子里面。
“入口处的红外你准备怎么过?”
“嗯……不是有一分钟的停电吗?”
“你准备把那一分钟花在这上头?!”
“总比一进去就被发现好。”
“拿去穿上。对红外隐形的。还有你。”银发少年说着,把两套装束给了身边的人。

迪亚哥接过,换装,取枪,上堂。一切都如烙印在记忆中般的有素。

阿斯兰沉默的接受对方的好意,就如同刚才听见对方说的“要一起活下去”一样。

到实验室已近凌晨。
乘着换班的空隙,三个人从防火门和红外检测区进入实验室的外层。

十五年了,研究室的装备和布置都变得陌生。但是底层的防护难不倒仔细分析过资料的三人。
晚上的人不多,但是基区培养间的守卫就不那么容易通过了。
可是,这已经是防御线最为松懈的地方了。
从这里,可以避过虹膜认证,是为了外来参观设计的路线。但是,培养间和核心区之间的光栅,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撤出。

——1分钟的机会。
三个人等待着。

然后在备用电开始向培养皿供电的瞬间,冲进核心实验室。
三人上到六楼的观察区。

隔着两道玻璃窗,他们看见一个16岁的少年沉沉的睡着,半长的棕发盖住了眼睛。

控制室的检测电脑上,更新着一排又一排的数据,唯一不变的,是背景的一排水印:KIRA·YAMATO。

入口处是声控和身份卡认证。

阿斯兰微微眯起翠绿色的眼睛。
“开门之后,迪亚哥你确认方位和撤退路线,我救人,并负责个闸口的开关 ,伊扎克断后”
看到两人点头,蓝发少年迅速冲出,强行突破安全系统。

报警器几乎是在立刻发出了尖锐的鸣叫,红色的警戒光线照亮了整栋实验楼。

“基拉!”看着床上的人被吵醒,阿斯兰焦急地叫。
然而他只是揉揉眼,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不记得他。

试验体不可能同名,他们不用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基拉!我是阿斯兰!”
“阿……斯……兰……”
——他似乎有印象,但是又似乎不记得。但是阿斯兰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紫色瞳孔的收缩。
“跟我们走!”他去拉他,但是却遭到了反抗。


“打昏了带走!”迪亚哥毫不犹豫的判断——现在根本不是解释的时候。
然而下一刻,却是他被基拉意外的扣住了手腕。
紧急脱开对方的钳制。金色的眉梢拧了起来。
基拉抽出迪亚哥腰间的小刀,顺势躲开阿斯兰的一击。
局势朝着最坏方向发展下去。另一边传来伊扎克的喊声:“你们两个在里面蘑菇什么?!追的人都已经过了三 楼了!”
然后就听见一声枪响,阿斯兰的手正扣开了持枪的手腕:“太危险了!他身后是反应室!”
迪亚哥不屑的哼了一声——果然,逃的很是地方。

“我先去引开他们。四十分钟以后在车上汇合!有任何问题联系!”伊扎克知道必须阻止其他人把他们围起来 ,而四楼以上,能走的通道就只有一条。
确认了枪支以后,银发少年冲下了楼梯。

一路枪响不断。血花在身边炸开。
为了引起对方追赶的混乱,他不得不在第三层上迂回。
不知是第几次躲过袭来的拳,利索地低头,甩肩,一个人飞出去,撞碎了旁边的玻璃。抬头的时候对上一双和自己同色的眸子,他突然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都变得安静。
碎成密密的颗粒的玻璃后面站着的少年,浅蓝的眼海一样沉静。末端微微卷起的金发温顺地靠在耳边,并未因外面的混乱而有丝毫变化的优雅神情。
而那精制的面容,竟也和某个人如此相似。
“拉乌……”话到嘴边又收住,伊扎克回过神,冲进去。
“我看到你的两个同伴已经顺利离开了。”清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凝彻如水。
伊扎克一怔,突然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拉了向外跑,没带丝毫的停顿。
少年很温顺地由他牵着,脚步竟也异常的轻盈,跟住他的速度。

迪亚哥在确认基拉并无离开之意以后。拉住了还不肯放弃的阿斯兰。
手心传来的抗拒让金发的青年皱起眉头。
“他不走不会死!你会!
他不想走,也不认识你了。你没看出来么?”

阿斯兰不是没有看出来,他只是清楚的记得,基拉给自己的通讯里,曾经有过的那分对于离开的渴望。
碧绿的眼睛对上褐发少年那双和身边人同色的紫眼睛:“你是真的不记得我,还是怕连累我?”

基拉没有回答,只是避开了眼。

迪亚哥钳住身边人的手臂。
“别让伊扎克一个人太久!”

于是,三个人轰轰烈烈的“救人”行动,最终就以救出了不是基拉却酷似拉乌的雷,而戏剧性的收场了。


“今天你和雷睡一张床,我和阿斯兰一张,大家挤一下吧。”
伊扎克微微皱眉,看了看沉默的雷。
说起来,拉乌是必然瞒不过的,但是如果今天还睡这里,就连那最后0.01%的希望都自动葬送了。

但是,回去吵醒拉乌似乎也是一样。
因此,最终他和雷接受了提议。

听着对床的两人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迪亚哥微微挪动身体,脊背触上熟悉的温度。
“为什么你也去了?”
“和伊扎克一样的理由。”
“或者,你还希望我说什么别的理由?”迪亚哥的嘴角扬起恶质的笑容。他翻过身,看着月光在身边人优美的 背部上划下银色的线条。
而后那银色的线条突然的有了波动。
毫无防备的,迪亚哥对上阿斯兰的眼睛;然后又看着他垂下眼帘,遮住那美丽的碧色。
“抱歉。”
一付知道做错了事情的任性小孩的样子。
很珍贵的表情呢。
迪亚哥笑着给他一个拥抱。
“睡吧。”


2005-05-28


坚定不移的Y控,完全放弃对小伊的任何徒劳抵抗。以Y为中心,以卢梭和伏尔泰为基本点,将控Y事业发扬光大。
我们的基本原则只有两项:
第一:小伊做的都是正确的。第二:小伊做错的时候,参见第一项。

为家人而生,为忠诚而死;
为荣耀竭尽全部努力,为国家舍弃个人荣耀。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8:06:36 P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
棋逢对手番外
作者:firefish


PART 1

诗河离开后,阿斯兰坐在伊扎克的寝室,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最后,他劝服自己去找那个发着脾气的猫科动物。

走上甲板,看到栏杆处那头晃眼的银发在海风中沐着月色,神采奕奕的飘着,和主人那呆呆的神情起了鲜明的反差。
阿斯兰走过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抢了口。
“你挡着风了。”
阿斯兰被那话堵的彻底没了脾气。“呐,伊扎克。”
“我要吹风!”
宠物饲养手册上怎么说来着?猫发脾气的时候,要顺着摸毛,否则一定被那爪子挠伤。

阿斯兰叹了口气,走到伊扎克的另一边。
远处承接着月色的丛林是白天刚被平扫了的地球联合的军事基地。
黑压压在风中摇曳着孤单的树响。

“对不起。”
良久,淡淡的三个字碎开在风中。

伊扎克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除了那原本没有焦点的蓝眼睛有换上了一贯的神采意外。
他本打算在听听对方还有什么下文,却只觉得对方拉了自己的臂膀,朝引桥处跑去。
“喂喂,KISAMA,已经很晚了,要到哪里去啊?!”
“玖尔队队长该去的地方。”他仍是不放手。
“KUSO!你给我说清楚!”他终于沉住了身子,将手臂从对方的钳制中挣脱。
阿斯兰也停下来。
海风吹开那靛蓝的发。
他没再坚持,只转向了对方原先凝望的远山。

“对不起……我忘了。那里是战场,不是……”
……
风还是继续吹着。

伊扎克觉得,如果继续任那个人站着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吹没了。
所以,只能自己说服自己,对付面前那种人的时候要学会大度。
最后,发脾气的人变成了更没脾气的人,伸手一拽,继续把对方往宴会的方向带去。

Junius Seven沿着既定的轨道缓缓飘过地球的上方,闪耀成夜幕上万千繁星之一,点缀在中美洲清朗的夜空上……




PART 2

JUSTICE的数据上了密码,但密码能保存多久他并没有把握。
核弹。
想到这个词汇的一刹那,阿斯兰清楚的感到自己的颤抖。

无论如何必须阻止,即使是和敌人妥协也在所不惜。

但是,事情的结局依然是他所不能预料的。
违反军事行动足以叛他死刑,对此,他有足够的觉悟,并怀着这种觉悟回到了PLANT。
但是他没有想到保守派和主战派的斗争已经到了相互残杀的地步。
他有上军事法庭被处死的觉悟,却并不代表他有诬陷自己父亲的觉悟。但是政治纷繁错杂的枝叶却层层缠绕着令他丧失了逃脱的自信。
直到,那抹耀眼的银发出现在视线。

伊扎克习惯性的皱眉,阿斯兰发现自己莫名的喜欢看那银色眉梢拢起的表情。带着一种认真锐利的艺术感。
银发少年闪身进来,随即关上了门。很明显,他这次来绝没有经过军方允许。

阿斯兰勉强支撑起身体,室内暗去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灯光。然后伊扎克打开带来的照明工具。
“怎么搞成这样的。”银发少年压低了声音,依然是那命令式的口气。
他走近他,扶阿斯兰睡回去。

“嘛……又不是我想。”
“KUSO!又是因为那个…那个STRIKE么?!”
阿斯兰微微有些吃惊,看到对方攥紧的拳,却只能叹了口气。
“我只是……去悼念一下。”
“悼念一下?!那外面的核弹是怎么回事?!!”
“什么?”
伊扎克狠狠的瞪那个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少年。在看到他同样吃惊后,终于还是软下了语气:“波阿兹……被他们攻陷了,用核弹。”
阿斯兰张了张口,却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说不是他,却觉得多余,也无力。
“你这家伙!倒是说句话啊!别永远死人的样子!”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抓了他的领口,却忽地看见颈项处注射的痕迹。
于是,他瞪着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松了手。
阿斯兰侧过头也浅浅的皱了眉:“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逃。”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你的!”
“他们要我承认是父亲要我提供中子消除装置给地球联合以找借口启用创世纪,达成毁灭自然人的计划的。我跟本没听说有这样的计划。”
“混帐!”伊扎克猛地站了起来,“我们出去!”
“伊扎克!”
“干什么?!”
“你得等六个小时。否则我们出去一定被一起抓回来。”
伊扎克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后不甘的侧过头,听见对方的声音继续传来:“但那个时候会有人来带我出去。”
理解的那一瞬,银发少年有一种把对方从床上摔下地的冲动。不过他没那么做——看在对方是伤员的情面上。

他气狠狠的站起来,拉门出去了。

阿斯兰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光中,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期待这一刻。

原来,人一直是自私的。不管对于伊扎克而言,什么选择才是最好的,他终究还是期待他回来帮自己的。


他们所无法料想的是,当阿斯兰和伊扎克会面的时候,正是地球联合的第一波核弹袭向PLANT的时候。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几乎是本能的坐上了MS。
保卫家国是他们的责任。无论何时,无论何种身份。



PART 3

“喂。我们到底要飘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啊。谁让伊扎克这么冲动的就偷了机体出来?”
“什么?!”

他看到通讯器对面的他露出久违的笑,脸色泛出异样的苍白。

“喂!你怎么了?!”
“嗯……”
阿斯兰揉了揉头。
伊扎克微微皱眉:“让我过去。”

JUSTICE的坐舱打开。
伊扎克从GINN中离开,到了对面的坐舱。

他递给他一瓶东西。
翠绿色的眼睛露出吃惊的神情。

“KUSO!干嘛露出那种表情?!”
“不。没什么。”阿斯兰接过来,很淡的笑。

他没有对他说过谢。
他同样也没有。

究竟是真的不需要了,还是怕对方听了不喜。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只明白,自己不想被感谢,而对方也是一样的。


后来大天使号发现了能源告罄的JUSTICE。
安特留·巴尔特菲尔德接通了JUSTICE的通讯频道。
一句“又见面了啊,少年”的开场白,说的原本想开骂的伊扎克没了声音。
通常有共同无奈的人很容易走到一起。伊扎克那一刻算是深刻体会了这句话的真意。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他还是在沉默中接受了上永恒号的建议。

后来又万般不情愿的上了大天使号。

在之后和阿斯兰以及迪亚哥独处的时候,憋了很久的伊扎克终于吼了起来:“KUSO!为什么我们会在这艘永远也打不下来的东西上啊?!”
迪亚哥耸耸肩很讽刺的说:“因为安全啊。”
最后阿斯兰不得不担当原先一直由迪亚哥担任的调解人的角色。
休息的时候,伊扎克躺在床上,问下铺的阿斯兰:“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蓝发少年任身体飘浮在半空,说:“因为我们都只是普通的人而已。”
“你不恨他们么?把中子消除装置的数据给了地球联合。”
“恨也没意义了。”
——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
所以,无论站在哪里,都会尽力为PLANT而战。

后来有人通知伊扎克去看M1。
伊扎克这次倒是出乎意料的合作站起身就往格纳库走,然后在看到橘红色的机体的时候,爆出一句:“我不要开这种女人用的颜色!”
——原来这才是重点。
阿斯兰看着周围不善的目光,只能很无奈的对着一边的巴尔特菲尔德舰长说:“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让他继续驾驶GINN吧。”

好在娇纵任性有时候真的有好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大天使号的人搬出了一台GUNDAM到伊扎克眼前。

尚未打开PS装甲的机体乍看下像极了NICOL的BLITZ。
不仅是伊扎克,连迪亚哥和阿斯兰都吃惊不小。
玛琉·拉米亚斯知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在三个少年的身边:“STRIKE修复以后,就一直是穆SAMA在用。所以,我们想把它给你们。”
面对着伊扎克带着明显怀疑和怒火的蓝眼睛的时候,这位年轻的舰长很平和的继续道:“我们只是想为自己寻找一片生存的空间。我想,你们也是一样的。所以,如果我们的需要没有冲突的话,就请使用它吧。”


伊扎克看了那台机体良久,最后点了头。

原来,很多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实现起来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PART 4

一颗核弹能毁灭多少东西。
生命、建筑。
更多的,也许是活下来的人的心。
人们疯了。
和平沉睡在历史里……

银发少年看着自己写的东西,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划掉原先写下的字迹。撕下纸。揉了揉,扔了。

最后,他只写了八个字:

没有人能预谋战争。

干净利落是他的特色,绝对比那个优等生的婆婆妈妈值得称赞的性格。
银发少年放下笔,顺畅划一的银发不安分地零乱着,厌烦的拿起梳子梳了两下。
蓝白相间的狭长条子穿在身上掩不过天生的锐利。
没有什么能屈辱他的高傲。
习惯了的微微扬起下巴,轻捷地走在狭长的走道。

他的字典里没有拖沓。过去没有、永远不会有。

但是他突然停下来。
低测头,自己有些厌恶自己地皱了皱眉。

身边的人没有发声催促。
政治这个东西,一但沾上战争,就很难有是非可言。
17岁。
即使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也是一个太过年轻的年纪,何况是COORDINATOR。

“那个……”
伊扎克看了看突然对自己说话的士兵,并没有什么印象。
“阿拉斯加那次……谢谢……”

“啊?!”冰蓝色的眼睛瞬间绽出一道光彩,随即淡去,“没什么。忘了吧。”
忘记是时间的一种恩赐。
尤其对于活下去的人。

“那个……能否请帮忙传个话?
“……
“给迪亚哥·艾而斯曼的。”

他知道,无论对方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句“谢谢”,自己的这个要求,都有些无礼。所以他只能自己继续下去。
“和他说,对不起。——就这六个字。”

对方有些不解。
但是两个人一起点头答应下来。

少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PART 5

一月的阿拉斯加,吹着刺骨的冷风。

蓝发少年站定在金发少女的边上。

跟随首长祝贺阿拉斯加的重建工程顺利竣工,某种意义上,对于他而言是带有讽刺性质的一件事情。

原本独眼巨人爆炸中心地点就在自己脚下。

他想起那天在这里遇见的人。

他对自己大声呵斥:“KUSO!你来做什么?!”
他回他淡淡的笑。

他想起那时候涌上心头的安心。
独眼巨人系统随时可能爆炸。
中子波的攻击可以瞬间让他们消失殆尽。
但是他却在欣喜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他。

对方甩手扔下传输器。
然后他们开始拼命地跑。

这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军校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一直地看着他闪亮的银发,跟着他的背影,在最后的时候超过他,回过头,看他不甘的皱眉。

他拉他上JUSTICE。
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
他打开了中子消除器。
坐舱内,依旧是难忍的炎热。

他们一同握着操纵杆,JUSTICE晃动着向外飞去,在最后爆炸的冲击下,摔出很远的距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作为ZAFT的战友在一起。

现在,他只留给他四个字“不许回去”。
再没有其他。


一场战争。
一颗核弹。
一次爆炸。

母亲、战友、朋友。
生命流星般坠落。

曾经的友人,杀死曾经的战友。
然后自己亲手结果了那个友人。
友人的战友、上司想要报仇。
自己继续为了活下去而杀人。

现在循环结束了。
留下无数的墓碑,无数的落在墓碑前的泪水。

战争没有对错。
没有所谓的侵略和被侵略。

力量的天平一旦倾斜,就会翻江倒海。
问题是自己是属于哪一端的砝码。

他淡淡皱眉,幽绿的视线,落向苍穹之外。


PART 6(3.14容生日贺文)

情人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节日。
但是对于他,或许永远不会是了。
金发的少女看着对面的少年缓缓端起装着黑咖啡的杯子,浅浅地啜一小口,又放下。

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气氛,总是飘着淡淡的疏离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少年一直安静地微微垂着眼帘,显出密长的睫毛,遮住翠绿色的眼。
夕阳几丝几缕地照射进来,伴着他靛蓝的发,勾勒起金色的边。

上午的时候,尤纳来自己的府邸,说婚约者应该一起过情人节。
当着阿斯兰的面说的。
她小心地看他的反应。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等待自己的决定,从不干涉。

相遇以来,他就似乎从来不会要求她做什么。
除了战争结束之后,他曾经提出的,要回PLANT。

但是他最终没有回去。

那一天,一个新人类来元首府,说要见阿斯兰·萨拉。
警卫说需要预约。
那人就毫不客气地动了手。
三分钟后,他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原因倒不是他摆平了所有的警卫。
而是她和阿斯兰一同因为警报的原因,冲到了门口。

她看见那人摔开一个冲上前的警卫,然后志得意满地站直了身体,微微扬起下巴。

她记得他——那次,在奥布的海岸边,和阿斯兰一起的三个人之一。

她听见阿斯兰叫其他人停手,然后带着些许无奈地喊了那个人的名字,“伊扎克”。

被叫做伊扎克的少年压了压战斗中微微歪斜的帽子,几缕银发从鬓边散落。
他说:“找你还真是难。”

阿斯兰笑了笑,“抱歉。”

“你在这里不错啊。”
“嗯。”
“既然不错就呆在这里吧。别回PLANT了。”
“伊扎克?”
她看见阿斯兰惊讶地睁大了绿色的眼睛。
阿斯兰很少露出惊讶的表情。
——即使是在得知自己有了婚约者的时候。

伊扎克冰蓝色的眼睛中,扫出一抹凌厉。
眉梢微微拢起,有些厌烦的样子。
“听着阿斯兰,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你发呆。你不许回PLANT!”
阿斯兰问他为什么。
他没有给理由。
只是说,不许回去。在他改变主意以前。

他再没说什么。
擦过阿斯兰的肩,风衣飘起微微的弧度。
硬朗地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叫伊扎克的少年。

可是,自那之后,阿斯兰再也没有提过要回PLANT的事情。

她必需承认,自己希望他呆在身边。
那是一种久违的满足。
即使他一直默默地没有声音,即使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在身边,她依然不可药救地迷恋着蓝发少年的气息。
不惜一切代价,即使plant几次派人察访前议长公子的下落,她也竭力隐瞒。

她回绝了尤纳的邀请。
也是当着阿斯兰的面。

然后,她和他来到这个海边的餐厅。

和新人类一起过情人节,十有八九是无法快乐的。
这是自然人一手制造的悲剧。

金发少女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她还是如此选择。
坠入爱情这个东西的人是无药可救的。
她曾经听阿斯兰这么说过。
她深刻的了解。
即使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阿斯兰无可救药的对象不是自己,她也依然不愿放手。

她看着两人间微明的烛光。
感受对方身上海般柔和的气韵。
这些,就已经足够。

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在战火后的重建中掠过。
他们的第二个情人节。
就在这般无声的安静中缓缓逝去。

一个月后的同一天。
她偶然路过阿斯兰的房间。

她看见他的电脑开着。
他在穿外套。
屏保上,切换着一张又一张的棋局——西洋棋。

她敲门。
他应了一声,让她进去。

“阿斯兰,喜欢西洋棋么?”
“啊……”他略略一怔,扫到一边的电脑,淡淡地笑,“如果有好的对手的话。”

她发现,原来,自己还很不了解他。
静静地相处了一年半的时间,但是,她原来连他的爱好都不知道……

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去应。

警卫说,那个一个月前预约了的新人类已经通过安检,正在等他。
他微微皱了皱眉,说让他上来。

“迪亚哥。”
她看见他绿色的眼睛底下,飘过一抹宁静的失望。

门口的人并不陌生。

只是变得比一年半以前要高挑了,人也瘦削了。

“好久不见了。阿斯兰。”他朝他们动了动手指,然后不客气地进了门,“公主大人也在啊。”

少女有些羞涩地应了一声。

迪亚哥在沙发上坐下。
紫色眼睛的视线落到了电脑的屏幕上。

阿斯兰避过了他之后辨不清意味的目关,一如既往地,没有说什么。

金发少年站起了身子,然后将手插到口袋里。

“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是吗。”
“伊扎克让我提醒你。记得他的话。”
阿斯兰的神色,在一瞬间转换了阴晴。
一瞬间,他想要反驳。然后在下一瞬间,变成了困惑。
最终,一成不变的三个字,“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阿斯兰·萨拉已经不存在了。”

一瞬间,少女有拉起对方衣领叫骂的冲动。
虽然阿斯兰用了化名,但是,阿斯兰还是阿斯兰。

蓝发少年皱了皱眉。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
“……”

迪亚哥停顿了良久,“是。他是这样说过的。”

她看见阿斯兰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放。
然后,翠绿色的眼睛,突然划出震惊。

他转过头,疑惑的看身边的人。
迪亚哥笑。
笑的有些凄伤。

这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迪亚哥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至少她这么认为。
即使那个时候,一起在大天使号上,被俘虏、后来又一起和ZAFT以及地球联合军作战。
她也从未看到他如此苍凉的表情。

她想,他们都过了二八的年华。
她和他们,都已经再没有那种避开责任的借口——或许,打从相识开始,就不曾有过。

阿斯兰攥了攥拳。
“议会马上要改选了。阿斯兰。”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
“改组的可能?”
“PLANT政局有些混乱。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翠绿的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
终于还是转为熟悉的宁静,带着深溺湖水的寂寞。

“我明白了。”
“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
“估计他不要听。”
“你变了,阿斯兰。除了对他。”
“你也变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嗯。”
“那我不送你了。”
“当然不用。”金发的年轻人洒脱地转身,看向一旁的少女,“失礼了,卡卡琳公主。”

少女一愣:“啊。不留下来一起午餐吗?”
“好意我领了。”
他笑了笑,结束了短暂的一次会面。


她知道他终究还是要回PLANT的。

尤其是在迪亚哥来过以后。

就在接下去的一个情人节。
他向她辞行。

她也过了18岁的年龄。
该是谈婚论嫁的时间。

他没有求婚。
她没有拒婚。

政治和感情有了冲突的时候。
谁也不能说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应该的。


PART 7

Strike Freedom被击落的那一夜阿斯兰没睡。
外面太闹。
阿斯兰知道,基拉一直尽力不去杀人,即使结果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战场上没有所谓的仁慈可言。
已经太久没有见他了,虽然说记忆模糊实在夸张,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却已经切实拉远了记忆中的那个身影。
最后一次,TORI拍动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他们之间一网相隔。
可是他们都不能飞。
于是,阳光下,他说,“以前,从很好的朋友那里收到的”。
他听见尼高尔喊,“我们该走了”。
转过身,从此天涯。
有能力是不是错,有希望是不是错。
他没有想要同谁为敌。而历史,却不由选择。
作为一个战士,唯一保护的途径,只有胜利。别无选择——
于是,在战争的潮水下,他们身不由己;即使风口浪尖,仍不过随波逐流。

他没错……

当他看见伊扎克的时候,他也就是如此说的。
“为什么要恨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然后被对面的人狠狠的还给他,“那么你想怎么样?!——对不起,我没那能力轰了那机体还能让他不死。”
他的确没有。

可是当伊扎克看见阿斯兰垂下头的时候,又忽然生出一丝愧疚,“你不能怨我们的人想杀他,就像你不能怨自己在战场上被杀一样。何况他本来就是敌人。”
“你知道。我只是……拉克斯和奥布……我想他们只是想要和平,即使有想从中得到自己的利益的成分。”
“是吗?”
伊扎克没再说下去,阿斯兰却从那句问话中隐隐感到了什么——仇恨。
伊扎克恨和克莱因这个姓氏有关的东西,理所当然。
如果基拉没错,那伊扎克更没错。
而关于拉克斯的想法,他不了解,伊扎克就更加如此。
两个人沉默了下去。

过了很久,他说,“伊扎克,我很累。”
对面的人抬起头,皱皱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那样招牌动作的侧开头。
“我想回去看看。”——以前一直没有时间。

伊扎克震了一下,说,“好吧。”
“你……是不是也……”
“没。”

阿斯兰想说什么,哽着说不出来。

伊扎克战后就回了PLANT,两年多的时间,先是不能,然后是逃避,最后是得到不半点空闲。
自己相比他,要好的太多。

时值开战以来PLANT的安全指数第一次超过60大关。
奥布又换了政府,拒绝了与联合的继续合作。一个政府一个态度,以领导人决定国家性质的事情别人不能做,奥布却手到擒来,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认为这个国家实力强大的一个原因。
联合现在需要重新估量ZAFT的战斗力。他们需要寻找新的攻击点。
不能把奥布逼到自己的对面去,这点意识联合还是有。ZAFT也在争论是不是要处于战略考虑将奥布原先的技术人员引渡回去。
双方都停下来看动静。
所以可以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难得的,阿斯兰和伊扎克有了为期一周的假期,还凑在一起。
——当然这不能算巧合。假期分为两轮发放,他们正好都成为了第一轮的落选者。

见面地点约在港口。然后两人一起上了车。
第一目的地从来不变,只要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拉斯提、米基尔、尼高尔,然后伊扎克看到了海涅的名字。
海涅原来是霍金斯队的,第二次雅金·多维战役的时候就在了,比他们高两届,同样是红服,伊扎克认识。
他皱了皱眉。
阿斯兰补充说,“是在医院被杀的。还没时间调查,我想如果过两天有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伊扎克说他多事,却没反对。
FAITH这个身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然不会配保镖,受伤以后暗杀相对在战场上,无疑简单很多,问题只是目的。
花一束一束的放到石青的墓碑上。
夕阳撒下来很好看,伴随风中摇曳的残草。
后来两个人分开来,阿斯兰去父母那儿,伊扎克去父亲那儿。

然后两人又拿了几束花,沿着回去的路走,看到认识的名字就停下来。
整片墓地在黄昏阳光的撒照下异常苍茫,一坡高过一坡,连绵。


第二目的地以前从不曾有过。
迪亚哥躺着很安静,边上的探测仪器不时发出确认性的响声。
医师说,脑电波有恢复的迹象,这是好兆头。但是当然,PVS在那个年代本不算什么病,所以如果迪亚哥连这都能例外,那再好的兆头醒不了人都等于没用。
阿斯兰又莫名其妙的内疚起来,好像自己刚才的确不该对伊扎克说基拉没错,对伊扎克而言,基拉至少完全没对。
伊扎克从病房出来之后,憋得紧了,跑去买了杯子当街砸。引起侧目无数,阿斯兰觉得可能其中不乏有人想送他回医院检查。
当然他能理解伊扎克,看着原来生龙活虎的人如今不说不笑,还不死不活。他那脾气的确没法忍。

最后他们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嗯,如果除去家这个定义中人的成分的话。
当然,至少有记忆。
虽然是曾经的高级住宅区,但是自从上次的政变以来,搬的搬死的死,如今早不是当年的样子。
政府一直没稳定下来,谁也没空管这档子事情,现在好容易结束了临时政府,又飞来一堆核弹,自是仍旧没人有这心思。
窗帘在日光的照射下褪了色,因为走时匆忙没关的灯。电费确认单成打地堆在信箱里,阿斯兰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过去的帐户里头莫名其妙的少了钱。
管家在战后被叫去录了口供,以后就再没回来过。于是木质的家具,被阳光透过草草拉起的窗帘的缝隙晒出了香槟色。
好在空气中没什么灰尘,干净倒还干净。
灯泡边上有不自然的阴影,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光感窃听器。
不需要摄像,知道有人进来就足够了。
阿斯兰轻轻叹了叹,觉得临时政府还真是周到又经济。
伊扎克那边已经可以听到锁门的声音。于是他也关了灯出去。
留恋的,终究因为已经失去,而没有了驻留的必要。
大家手中拿的东西是一样的——相片。
伊扎克把它揣到口袋里,阿斯兰看看今天穿的衣服没口袋,于是把自己的也塞进伊扎克的里头。
天早就已经暗下来,月亮都升得老高了。
两人终于意识到需要解决生计问题,这才跑去买便当;可这年头和平比战争更稀罕,国定放假,没一家通宵开门。
两个人四只眼睛,颜色正好组成两只波斯猫。对着瞪。
伊扎克住的地方有吃的也不能吃了,他半年没回去过一次,现在房东是不是还给他留着那房子都成问题。
阿斯兰那边倒是有。可FAITH住宿区管得死死的,识别系统连只苍蝇都不会多放进去。两个地方之间相差的距离基本就是从卫星的这头到卫星的那头。能在一颗卫星上恐怕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这个时候你若听到阿斯兰下头的话,就不能不说这位萨拉家的公子其实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替人着想——嗯,至少对伊扎克·玖尔,绝非如此。

他抬头看不远处的灯火辉煌,“22区离得不远,那里一定有吃的”。
“没钱。”伊扎克倒是回答的爽快。如果说这种其实并不是真实原因的回答称得上爽快的话。
22区是公认的贵族区,所以战争和平,只要PLANT还健在就怎么都不会受到影响。虽然现在封锁了和地球之间的贸易往来,但是单PLANT内部,也是个很大的市场。
当然如果说前议长和前最高议会议员的两位公子不是贵族是怎么都不合调的,可是毕竟现在时代不同。他们和那个地方的确沾不上关系。
可是阿斯兰今天可能也量变引起质变了,忙了半年没喘过一口气,想要挥霍一下。
或者从两年多以前,再或者从如军校开始,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规范着自己,一直那么用别人的期待来约束着自己,现在终于要休息一下了。
这时间是他自己的,这三年多以来,第一次。
伊扎克才不跟他耗,“你要去自己去,我回家”。
“我请客不行么?”
“见鬼,谁要你请!”
啊啊,某人莫不是忘了面前这人曾是22区王牌餐厅的招牌。虽然这能成为招牌是因为手艺还是因为脾气就没人知道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或者这才是他要去的原因。
于是翡翠绿的眼睛漾起笑意,“我现在的身份进不去PHENIX”。
FAITH对外不存在,所谓的MIA,七年以后还是FAITH就会有人去墓地给你立块碑,绝对没含糊。什么叫做迪兰达尔·吉尔伯特。
其实阿斯兰要说什么伊扎克早就知道,被克了那么久,不知道也怪了。所以说,面前这人只要抓到机会就不会放过自己,这点没的疑问。
KUSO震天,无奈也同样没有边际。
于是他就这么被拉进了PHENIX NIRVANA——等一下,不是说你阿斯兰付钱么?用我的身份卡怎么可能划你的帐号。
阿斯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说,“那就算你请客吧”。伊扎克这次倒是出奇的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
拉了身份卡,因为没有预约,而两人又没有确定目的地,所以需要五分钟的等待时间让服务员为他们打介绍单。
什么?为什么没有介绍?啊啊,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因为伊扎克还属于政界人物,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即使这里也要稍作留心。
磕着下巴一边等,伊扎克一边对阿斯兰说,“索性住这里好了”。
阿斯兰没反对。
这里以服务为大头,住一夜的费用不到阿斯兰以前在这里吃一顿的二十分之一。于是也就不到伊扎克过去工资的十分之一。
所以你就知道伊扎克当初接受这里的工作,的确不能排除钱的因素。

于是他们就跑到了Diomed。
当然还是阿斯兰要求的。伊扎克揉着眉心觉得自己真是撞了鬼。
Diomed的服务生很稳定,因为客人过分苛刻,所以筛选过程异常严格,而且待遇优越,很少有人会主动辞职。所以伊扎克为了不让自己被认出来着实郁闷一阵了。
最后去living区买了帽子一顶外加眼睛一副。没办法,他的这两样东西必须遮起来。
阿斯兰看着伊扎克把头发揉着揉着往帽子里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伊扎克这次真的没有理解阿斯兰为什么要去Diomed。

点菜的时候,服务生问玖尔先生您要什么,伊扎克指指阿斯兰,“和狄诺先生一样”。
假名字有假名字的好处,萨拉这个姓太敏感,尤其萨拉和玖尔一起出现,那绝对要不得。

阿斯兰看着人家烧牛排,觉得很乐趣。
接着看人家在蔬菜色拉里头放胡萝卜,更加乐趣。
后来又要了银鳕鱼,告诉伊扎克说,我对海鱼不过敏。

本质上阿斯兰对食物没有特别的口感。说白了,让他在Diomed吃简直就是浪费。

伊扎克一边切芥蓝菜一边说,煮得过了。
服务生看了一眼菜茎颜色,知道自己没的反驳,说是重上,伊扎克却说免了。
其实伊扎克对食物也没特别口感,只是对标准有认识。
阿斯兰一边吃一边看周围,现在人已经不多了,是凌晨时间。
他问服务生,现在人是不是比过去少,服务生说差不多。
这里的侍者都经过了专门的培训,客人的问题没有不回答的,但是不但很讲究技巧,而且多半个字不说。
可阿斯兰还是能有一搭没一搭的把话题扯开去,接着把自己想问的东西套出来,伊扎克吃惊的想果然议长就是不一样,连阿斯兰这种人都能变得那么能说会道。
然后每次要到答案的时候阿斯兰就会看到伊扎克在一边笑。

有人在走私军火。还有人在贩卖情报。
后来有一条消息让伊扎克很吃惊,奥布其实是打着归属联合的旗号,挑议长直属或者说,议长派的军队在攻击。情报走向很明显。
后来伊扎克推理得头疼了,阿斯兰更是早就在死撑了,于是玖尔先生一推椅子站起来,这顿饭就算完了。

回房阿斯兰还没折腾够,说要去看伊扎克以前工作的酒吧,被伊扎克一脚踹上床,说你今天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于是阿斯兰笑了好久才起来拿门卡去买必要的替换衣物,伊扎克则去洗澡。

后来两人蜷在一张床上。
快关灯的时候他们看见对方的眼睛。
他说,“我不想一个人。也不想再看着你一个人。”
他蓝色的眼睛懵了一下,然后确认地看向他祖母绿色的眼。
他知道,对面的那个人会陪着他发疯;就像他知道,有的时候对方需要放纵自己一下。
他疯了一晚,只是想更多了解那段他不对他说的过去。而另一边,给的是默许和纵容。

于是,伊扎克说,“有本事你别住FAITH宿舍。”
阿斯兰说,“我会和议长打报告让他把你配到我宿舍里去。”

说不过他的时候,伊扎克决定用暴力堵上对方的嘴——如果那算是暴力的话。
他动了口,也动了手。
舌缠绕在一起,手将对方的身子贴近自己。

阿斯兰不喜欢被动,于是翻到对方上面。
伊扎克可不干,小刀战被你压着,这里一定要讨回来。
于是两个人的手绞起来去抓对方的腕。
灯就这么在一边微微发着亮光。
伊扎克毕竟最近休息得比较充分,最终以微弱优势取胜。
于是他们又滚回原来的样子。

他吻了他的眼睛,然后是唇。
再往下的时候他的唇也落在他的眼睛上。

光线打在两俱青涩的躯体上,象牙般的白皙透明。
这种观感很好。于是他们用自己的力量确认对对方的珍惜。
唇探得深了,久了,分开来喘息。接着继续。连这方面都互不相让。

他的手沿着他的背脊往下滑,他笑着放纵他,吻落在他的肩头。
“疼的话我会咬。”绿色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笑。
“我也会。”
他的声音就落在他的耳畔。

蓝色的发丝被吹起来一点点,阿斯兰缩了缩,看到对面的蓝眼睛从未有过的迷离。
很好看。
这是他们对对方的评价。
观感的双重享受,绝不会就此错过。

后来灯终于是关掉了。可两人还在相互折腾。
直到终于都累了,才滚在一起睡了。
睡到第二天日上三杆。

他们睁开眼,确认自己不是单独存在,然后一起笑着落给对方早安的吻。

伊扎克问阿斯兰要不要退房,言下之意这儿是不是闹够了,阿斯兰笑着说退不退房主决定。
于是伊扎克一怒之下,决定让阿斯兰当晚睡街角。

休假对于长期没有休假的人而言也未必是什么赏赐,两个人白天四处看看风景,却又常常带不起任何好的回忆,后来索性不是伊扎克陪阿斯兰逛电子市场的时候对着芯片瞪,就是阿斯兰陪伊扎克在稀奇古怪光线昏暗的古玩店里对着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的椅子毯子昏昏欲睡。

回了伊扎克的住处两人就双双扒着电脑,阿斯兰要查海涅的事,伊扎克也没不帮忙的理由。
但是医院的身份验证系统也不好混,FAITH资料更对外完全封闭,阿斯兰只知道当时的录像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换班时间,也没有目击者。凶手对医院内部非常熟悉,破坏了病房安全系统后杀了人就跳窗走了。具体活了还是死了没人知道,反正没见到尸体。
海涅生前调查过的事件也没有完整的可获取资料。

结果伊扎克抱怨说阿斯兰没事找事,阿斯兰也不搭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最后就变成白天到处找线索,晚上回来玩黑客,最终结果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们的知识恐怕还得更新换代。

一周的休假说长其实也不长,两人胡乱折腾一阵就已临近尾声。

迪亚哥也来凑热闹,毫无征兆的说醒就醒,搞得一干人风风火火的冲到病房才发现已完全挤不下自己。
这不,伊扎克的KISAMA之声震动全院上下,护士赶着让医生请那位紫眸金发的帅哥出院,否则这边更加鸡犬难宁。
这事说起来不怪伊扎克,人好心去看迪亚哥,只口不对心说了句“你小子下次再敢装晕我宰了你”。谁知金发的副官可不收话,回给自己上司句“这不是怕玖尔队少了人我死得更快么”?
诶,你还真不能说人迪亚哥错,但这究竟是因为怕少了队员还是少了自己,就没人探得出究竟了。

后来迪亚哥问怎么这么巧,和阿斯兰一起到。
伊扎克看天,阿斯兰笑,说,因为在一起休假。
啊啊,原来克鲁泽小队流行双关语。反正人说绝对是事实,休假也是二人世界,您就自己推量吧。
于是伊扎克在医院第二次爆走,还被正巧进门的诗和看见。
算了,所谓形象,真实至上。

玖尔队的新老队员其实原来都不认识迪亚哥,最多只是听说。但是艾尔斯曼公子天生人缘好,所以接管玖尔队伊始就处得红红火火。探病的于是自然排起了长队。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伊扎克都没什么机会插话。
最后还是医生说病人还需要检查,把一干人等都轰了出去。

最后一天了,伊扎克问阿斯兰今晚回不回宿舍,阿斯兰发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说,我还没去你以前做事的酒吧,怎么能回宿舍休息?
好么,原来这五天除了玩电脑他们的精力都耗在这上头了。阿斯兰天天含沙射影,伊扎克还不接受挑衅,比什么他都不玩,你阿斯兰说吧,反正一万个不比。

伊扎克这时一听顿时黑线,这位还真有韧性,而且今天的口气比前两日可不一样。
可不,今儿阿斯兰可操着胜券,“你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是迪亚哥帮你把那边的工作结掉的”。
嗯。
“哈?!”合了还有这茬。但这工作,两次不去自动退工,需要结么?
银色的眉毛抽动着怀疑性地瞪对面的人。
蓝发的FAITH回看他,绿色的眼睛幽深不见底,只浅浅笑意。言下之意,你要带我去还是带上迪亚哥一起。
其实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只是阿斯兰要看,伊扎克就非和他对着干。
“去就去。”
伊扎克一打方向盘就要改目的地。可阿斯兰说,要开门的才算。
最后伊扎克认栽,爬回家里对着电视机捣咖啡,海涅的事反正也查不出结果,干脆休息,等十二点——按照阿斯兰的说法,你不能确定今天人家不休息,但是明天一定不是不是国定假日。

“不先睡会儿明天迟到活该!”
“嗯,我怕伊扎克把所有的钟都弄坏掉。”
“……KISAMA————你就这么怀疑我的信用?!”
“不是怀疑。”是完全不信。
“……KUSO————”

电视里在放歌。
镜头里的少女有幽黑的长发和同样深邃的眼。
那声线与拉克斯·克莱因的如出一辙,只无任何言语。本来,歌声远比演讲有力。

我来到这里
实践我的努力
于宇宙的浩瀚无垠
歌颂生命的坚定

我来到这里
振起哪怕残翼
借黑夜的刹那流星
撕开前方的光明

少年浅浅眯起眼。“很好的歌词呢。”
于是阿斯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过来坐下。
——哪怕残翼。FAITH的残翼,ZAKU的残翼,替身的残翼。也如同烙印于每个人心中的战争的伤。
“这就是为什么拉克斯会被架空。”
“她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过么?”
“没有。”
伊扎克再次皱眉。因为无名无姓,所以无欲无求。于是人们相信,她只为用歌声鼓励,只以行动守卫。于是人们更加注意,如同在意一切神秘的事物。
那黑色并不光鲜,却能成为战争中宁静的闪耀。一如那歌声,一如那眼神。
“狄兰达尔议长……”
“嗯,除了相信别无选择。”

只因他们,同临其境。


阿斯兰不得不承认,他没进过酒吧。
这当然和他品学兼优没关系,他只是没机会而已。
那地方的音乐很宁静,泛滥着忧伤的Blues。
于是有人醉在沙发上,有人搂着恋人心无旁骛的缠绵。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伊扎克放弃了眼镜和帽子,因为这地方,戴着它们比不戴更枪眼。
地方不大,也不拥挤,幽黄的灯,眩绕着琳琅的液体。
地板反着蓝色,同音乐相和。异于假想的安静。
接着是异于假想的价格。阿斯兰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猜到的,能养得起伊扎克的地方,绝非善类。
老板眼尖,一下认出了伊扎克。
“你小子想到来了?”
“很抱歉,没打招呼就走。”典型的伊扎克式听话。阿斯兰计算着自己多久没见过了。
“啊啊,算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酒还是得罚!”
“……”
“而且要你自创的,那个教什么?炫。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随后阿斯兰看见伊扎克满脸无奈,“您知道我……”
“什么理由都没有,我告诉你,今晚还得DOUBLE!”
“哈?!可是明天……”
“没商量——我说你原来姓玖尔。”
“嗯……”
“嘿,有你的!瞒了我那么久!搞得我还是从客人那听来的!你让我把脸往哪搁?!你说今晚不DOUBLE成么?”
“但是这样……”
“诶,可是击落STRIKE FREEDOM的头号英雄啊!”
这回阿斯兰猛地震了一下,伊扎克回头看他。
于是老板注意到他们认识,“这是你马子?”
“哈?!”
阿斯兰被刚才就没能咽下去的酒呛得直咳嗽。
伊扎克连忙说不是。
阿斯兰缓了一阵,回对方说,“您搞反了。”
于是伊扎克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曾经否认。
但老板不关心这个。“诶?你的声音听着耳熟……我想想,哦!原来就是那天那个偷电话的。你可以啊,不但电话,连人都偷过去了。”
伊扎克不知是怎么回事,于是对方复述起当天的对话,全过程阿斯兰只补充了一句话,“我只想确认您不是来骚扰他的。”
“……”伊扎克想,原来阿斯兰软肋是被人说成自己的马子。
“那你也得罚酒!连他老板我都不知道!也罚你喝他调的酒。”
“随便。”
“我跟你说,你家伊扎克可是出了名的烈……”
这次轮到伊扎克黑线了。但自己过去的雇主还在滔滔不绝,诸如不知道多少人都是为了来喝他调的酒啦,他走了以后生意冷清了很多啦,总之有的没的,劲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诚然,伊扎克调的酒绝对酒如其人,罕用于鸡尾酒的荷兰Gin配Heavy Rum作基酒,其目的绝对是难喝死你,但是配上Ginger Water和Calpis之后,竟成了极受欢迎的佳品。并因Gin的琥珀和Rum的棕红色配上Calpis后会折出绚烂的七彩,因此被冠名为“炫”。入口清甜喉口泛姜辣,后劲极强。(FF按:大家不要试,我也没有试过||)

阿斯兰喝了之后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大义凛然。
伊扎克自己也讨不了好过。

于是两人的下场很显然,双双在半睡眠状态到了家,然后第二天双双在七点三十七分的时候跳起来冲议会大楼。

伊扎克本来应该去国防部,但是因为收到命令召开紧急会议,这才同阿斯兰一起成了压点冲进会议室的人。其实多亏了这紧急命令,否则两人只有一起迟到的份。


2006-04-30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7:09:12 P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
棋逢对手 之 战争回忆录
作者:firefish



GSD38话以后没有边的郁闷。
郁闷的结果就是它。

我说清楚,这文是宠Y的。
K控C控都不要进来,尤其是AK/KA控。进来了爆渣自己扫。

别和我讲TV剧情。我就是宠Y的!踩到雷责任自负。



写在前面:
时间隔的长果然不是一件好事情。现在看棋逢,就完全不是当初的味道,可能现在更想好好宠小伊一把,所以彻底改换成了SHIHO视角。
嗯……我不废话了。。。。。反正写的肉麻了不要pia……
SHIHO视角被n_m简单概括成FF视角。其实我不喜欢自我代入的,但是写完了再看,我发现……恐怕我是真的有。


棋逢对手 之
战争回忆录——from shiho harlifus's point of view

引子
我写它,不仅仅是想记录战争本身。
只是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人能够看到这篇回忆录。有人能够相信,在我们这些经历过阿拉斯加战役的士兵的心中,伊扎克•玖尔和阿斯兰•萨拉,永远是可以列入神话的英雄。
我只能记录下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不是全部,也可能太过狭隘。但是,我感到,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第一章 阿拉斯加

第一次见到伊扎克•玖尔队长是在阿拉斯加战役前夕。
那场战役发生在C.E.71年5月8日,是我参加的第一次大规模作战。也是ZAFT历史上鲜有的大规模反攻战役。

那时候,伊扎克这个名字对我而言,还只是军校的一个传说。一个冲动率性却依然被选入精英部队的传说;一个同TOP1的阿斯兰•萨拉同在的神话;一个当我见到他本人以后,就突然想知道那从他手中得到TOP1的阿斯兰是何方神圣的人物。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那双苍冰色的眼。
它们很蓝,蓝到几乎透明,沉静的时候很柔和,微微眯起的时候,却犀利的让人生畏。
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清澈得如同一泓泉水,战争的悲伤历练成了淘沙的浪,给他年少的张扬任性凭添了一份无形的霸气,洗出一层流银的光泽,倾泻在他同样逼人的发色上。

这就是我对队长的第一个印象。

然而,队长除了出名的冲动率性外,还有一种可以把人都聚集到身边的嚣张。
一种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嚣张。
起初我不明白原因,但是现在我知道,那是因为这嚣张不带一点矫饰的成分,就像人们不会责怪水晶太剔透,反射的阳光晃了眼一样。

我在这里说他,是因为,对于阿拉斯加这场由ZAFT一手策划,迄今为止最多COORDINATOR参与,也损失最大的战争,唯一让我觉得值得回忆的便是玖尔队长的所作所为和那个突然出现的萨拉前辈。
同时也是他们如今被保守党追捕和审判的主要罪证之一。

所有从那场战争中留下的人,都无法忘却他们当日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今,在政治的口中,这些行为的背后存在着怎样令人心寒的原因,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都依然由衷的感激他们,并将永远继续这种感激,直到生命的尽头。

前日,在做DUEL残骸分析之前,玖尔队长和萨拉前辈同期的ZAFT ACE成员,迪亚哥•艾尔斯曼前辈接受了我的拜访。
他告诉了我一件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以后恐怕也再不会有人关心的事。
我问他,是否会怨恨队长的时候,他紫色的眼睛闪出一丝玩世不恭又很带讽刺的神采:“如果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恨我吧。因为是我通过AA的通讯系统,告诉他CYCLOPS的存在的。”
这真的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我问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他却只是很无谓的耸肩说,“如果我说的有人相信的话。”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因此,我更想要真实的记录下它,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人们会需要它的。

好了,还是让我们开始吧。
* * *
Spit Break计划是拉乌•勒•克鲁泽领导策划已久的,动用了ZAFT80%的有生力量,而最终只留存下不到20%的战役。
它不是惨烈,而是屠杀。
一场骇人听闻的精心计划下的屠杀。

当然当时我们没有人知道。看见阿拉斯加的军队被急急的调往巴拿马时,很多人都相信,地球联合是中了我们声东击西的计划。

队长说,这符合我们的作战目标——破坏地球联合的军事库。
没有了武器,作战就无从谈起。现代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我们大家亦都是如此认为。

直到,我们开始攻击最后仍然负隅顽抗的大天使号时,听见队长突然传来的通讯。

“ZAFT军各部!这里是2850003,玖尔队伊扎克•玖尔。
本机接到阿拉斯加总部内埋藏巨型杀伤性武器的情报。请各部维持火力,暂停深入。
本机GAT-X102 DUEL,将进行进一步确认。”
“重复一遍,这里是2850003,玖尔队伊扎克•玖尔。
本机接到阿拉斯加总部内埋藏巨型杀伤性武器的情报。请各部维持火力,暂停深入。
本机GAT-X102 DUEL,将进行进一步确认。”

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问消息的出处和可靠性时,蓝白色的DUEL就离开了大队,落向地面。

十五分钟以后。
所有人都被屏幕中传出影像震住。
鲜红的系统待机数据不断的在屏幕上闪烁。MS中枢数据储藏流正在接受来自DUEL的CYCLOPS中子发生系统的数据信息。
紧接着,队长的声音平静的传出通讯器。

“这里是2850003,玖尔队伊扎克•玖尔。
“现在传输情报确认。
“画面显示地点是地球联合军总部阿拉斯加地下三层。CYCLOPS中子波发生系统数据链接显示中。
“启动系统不在总部内,阻止可能低于1%,请各部门立刻撤军。”

“重复一遍,这里是2850003,玖尔队伊扎克•玖尔。
“确认地下大型杀伤性武器存在,直接攻击范围为中心向外10公里。
“画面显示地点是地球联合军总部阿拉斯加地下三层。CYCLOPS中子波发生系统数据链接显示中。
“启动系统不在总部内,阻止可能低于1%,请各部门立刻撤军。”

“数据传输完毕。
“请各进攻支队停止深入,立即撤军。”

“重复一遍,CYCLOPS中子波发生系统数据传输完毕,请各进攻支队停止深入,立即撤军!”

可惜,战争一旦开启,攻击的一方也未必是说撤退就能撤退的。

从联合总部到作战地点,仅3公里的距离。
这就是先前的努力所取得的战果。现在却讽刺的成了一个严重的危机。

CYCLOPS系统是远程控制启动的,地球军一旦发现ZAFT开始撤军,就势必会引爆系统。
7公里,ZAFT军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那么,10公里呢?
它对于DUEL也许不是一个大数字。
但是,也绝非1、2分钟可以做到的事情。

通讯器里的声音依然平静的传来。
用的是分队自己的频道:“玖尔队暂时由诗河•赫利弗斯负责。”
那声音那么清澈,不带一丝波澜。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自己说:“是,我明白了。玖尔队听令,第一分队掩护,其他队员全速撤退!”
然后,我闭上眼睛,抬手切断了来自队长的通讯。

中子波——由可以穿透30厘米厚的钢板,毫不费力地透过坦克、 掩体和砖墙等,杀伤其中的人员而不损害其它设施的高能中子组成。
主要杀伤机理:核电磁脉冲、光热辐射……

军校的教导和影片让无疑在加深恐惧本身的力量,并非我想留下做英雄,但我深切的知道,这是我如今的责任。
军人在战场上,只有授命和听命。使命和义务。

失神中,忽然想起队长的话:“战场上,注意力等于生命。”
于是我睁开眼,却只看到一道耀眼的光球冲向驾驶舱。
我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本能有如此的力量,在尚未思考出应当如何行动的时候,右手已猛地拉过操纵杆向侧避开。
光线擦着左肩而过,引起一阵可怕的震动。随后,我还来不及庆幸,探测器就传来了光源信号,已在正上方。

霎时,我像是从云端坠入深谷,失去了对继续活下去的期待。我开始想,接下来会发生的爆炸:究竟是痛觉先传来,还是肢体先在爆炸中粉碎。
然而,等了良久,等来的却是通讯器中传来的声音:“这里是2850002,阿斯兰•萨拉。现在由ZGMF-X09A JUSTICE掩护撤退。”
阿斯兰•萨拉?!
睁开眼,看见的是一架红色的友军机体。仿佛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原来这就是阿斯兰•萨拉。
那声音冰冷而充满气势,那机体,红的像是鲜血熬染的勋章。JUSTICE降落到双方火力的交界处。

强大的炮火阻隔了攻击的交汇。

我拉过操纵杆向后撤去,感觉到自己的手不由控制的颤抖。
恐惧是一种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一旦掩护的义务交卸,就再不想逗留片刻时间。

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泪水飘在眼前。
我痛恨自己的丑陋,理智却战胜不了本能。
微微侧头一瞥,只看见JUSTICE已降落了地面。
——原来,这就是所谓神话。

机体还在急速的远离中心区,计程器刚刚超过了10KM,身后就传来猛烈的波动。机体开始震颤,让把持操纵杆都成为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紧接着,地底发出了巨大的爆炸。
核能产生的蘑菇云喷射出好看的灰红色。
像是彩霞,像是礼花。

3分钟。

仅仅3分钟。

从我开始撤退。
到系统启动。

——地球军的计划依然得逞了。
冲入地下的友军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我突然后悔自己逃了出来。
大家都没有活下来,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想到萨拉前辈和玖尔队长。
霎时只觉得全身脱力。
我打开驾驶舱门,看见同队的战友。
离得近的人相拥着,我看见他们的泪,落在对方的肩膀。
闭上眼,尝到的是咸涩的水。

四周没有声音。
爆炸后,是可怕的寂静。

所以,突然传来的机体轰鸣声从未有过的如同天籁。
红色的JUSTICE灰尘朴朴的出现在薄雾之中。缓缓降落。

落地。舱门打开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狭小的出口。
我的心却猛的纠紧。
我紧紧的盯着,仿佛那样,就可以看见不属于JUSTICE的驾驶员。直到那耀眼的银白闪到眼前的时候。

银发银得那么逼人。蓝发蓝得如此温润。

我看着他们借着升降缆落地,精疲力竭的靠在JUSTICE上,甚至来不及和战友招呼示意。
我没有跑过去,只抱着自己任惊喜占满心头。
生命,对于战场而言,轻如草芥;然而,对于个体而言,却意味着一切。
身边的人故去的悲伤的沉重,背负的越少越好……

后来玖尔队的队员将他们堵在军舰的食堂里,逼供两人究竟是如何逃脱的。

银发的队长别扭着不肯说。
蓝发的前辈淡淡柔和的笑:“你们的玖尔队长试图一个人搞定整个核变反应链。是吧,伊扎克。”
“KUSO!”队长微微红了脸,想站起来走人,却被队员按着摆脱不得。

然而即使如此,那天我们也没有问出什么东西。

我发现,某种时候,这两个看似性格格格不入的前辈,却有着出奇的同步率。比如那天后来再也没有怎么说过话的事实。

今天,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看见地球军提供的爆炸启动时间,比我感知到的早了3分钟。
我知道,正是这三分钟,救了我。

从DUEL的残骸分析中,我知道队长用反光盾部分阻挡了氘氚聚变的能量积蓄速度——虽然终于还是没能阻挡核爆炸。
翻查队长的私人日记时,我看见他写:
“如果一开始就将DUEL全部压上反应口,也许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但我没有,我知道自己在恐惧。后来我看见了他。
看着他接近的身影我像是看到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活下来,背负着害死不知多少队友的事实。
原来,我才是胆小鬼。在即将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却退了步。”

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提供给军部,我知道,他们不需要。

队长的日记其实真的不容易看,因为它们不但少的可怜,而且也从不出现人名。
但我想,这不够成任何罪名。
而且,任何一个经历过阿拉斯加战役的人,都不会相信,罪恶能够战胜死亡。

* * *
我记得,曾经听见萨拉前辈和队长在格纳库的对话。
“伊扎克太逞英雄了吧。”
“KUSO!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是吗?”
我看见队长红了脸。
萨拉前辈翠绿的眼睛中,混杂了满足和悲伤。

他们说,其实他们是自私的。
与其看着身边的人因自己而死,不如交换个位置,将悲伤留给别人……





战争回忆录

第二章 巴拿马攻略战

发生在C.E71年5月23日的巴拿马攻略战,算是COORDINATOR对NATURAL在阿拉斯加大规模屠杀的回敬。与阿拉斯加太过雷同的情形,看的人有点心寒。

萨拉前辈来加入克鲁泽队,同时也带来了卡潘塔里亚驻地的剩余部队兵力的调用权和“贡格尼尔”。
“贡格尼尔”能够摧毁巴拿马的质量加速机,让地球联合的武器失去战斗的能力。
而就是这个原本为了减小伤亡的技术,最终成了完美杀戮的基石。

这场战役本身没有任何值得描述的地方,不过是一场打靶子的练习。
但,这场战役后,萨拉前辈和队长的对话,却让我终身难忘。也是它,让我可以任何时候都永远相信,他们不会背叛ZAFT,更不会用战友的生命当作完成自己私人目的的基石。

* * *
那时,我们因为在阿拉斯加遭受的耻辱和残忍而杀红了眼。JULE队作为先锋打在最前面。
但是,当“贡格尼尔”启动之后,队长的CGUE就只是一直远远的站在一旁。
我后来才知道,也许,他已经知道这超出了军事作战的范畴,也不是他想见到的。但士兵的心境,却没有人能否认。仇恨和恐惧埋葬在心底,成了毁灭一切的原火。

那时候我看到GINN的光束枪发出的射线打穿投降士兵的身体,看到STRIKE DAGGER在毫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被砍得粉碎,还看到碎铁的残骸翻飞在眼前。
火光大片大片的燃烧起来,灼烧森林的树木摇起骇人的红光。

杀人的时候我有过一瞬间的迷惑,因为我发现,无论我杀了多少人,心灵的某个残缺都再无法填补。死去的友军再不会回来,曾经看到的残酷和体味过的恐惧也已经无法磨灭。

但我现在明白,也许也就是那一刻,ZAFT的军心已变了。保守派注定要退出历史的舞台,无论他们背后的理由是多么的理智,人类终究会被感性占据的动物。

战后,JULE队长没有出席庆功宴,我去找他,无意中听见他和萨拉前辈的争执。

萨拉前辈似乎在为了队长没有阻止队员对NATURAL的屠杀而正责怪他。
队长那时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请原谅我这么形容,但是队长当时的口气就是让人如此觉得的。他一边捶桌子一边吼:“杀了那些人有什么不对的?!你没看到他们怎么对我们的么?!”
萨拉队长的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正像是在安抚一只发着脾气的小猫。“CYCLOPS的计划也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你杀他们有意义么?”
“我不杀他们难道让他们再制造质量加速器来杀我们么?”
“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把所有的NATURAL都杀了COODINATOR才能平安。”
“KUSO!——怎么才能和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收到的命令是攻陷巴拿马!”
“攻陷巴拿马就要练习打活靶么?”
“阿斯兰!——别忘了,贡格尼尔是你带来的!”
“我带了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我怎么用了?!不就是拿他毁了‘巴拿马之门’?你看到那些STRIKE DAGGER了么?如果这次没有毁了‘巴拿马之门’,我们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你少给我搬大道理!你的那些个妇人之仁我不想听!”
“你这样和扔颗核弹下去有什么区别?!”
“……”
队长似乎突然被问闷了,很久没有声音。很长的沉静后,只听“哐啷”一声,不知队长砸了什么东西,然后自动门“哗”地打开,我正对上队长的眼,清澈的蓝眼睛,满是委屈。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来找他去宴会的。队长避开我的视线,说他不舒服不去了。然后就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我向萨拉前辈行了个礼,然后问,自己是不是能和他说句话。
他还是那样很礼貌的笑,然后说“可以”。
“萨拉前辈,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在门外听到了。”
“你也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
“禀告萨拉前辈,晚辈觉得,如果萨拉前辈看到当时的情况,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的。”
“为什么?”
“因为杀戮是士兵们唯一的宣泄。JULE队长并没有下令我们动手砍杀巴拿马的守军,他也没有参与。但是无论那些士兵是不是无辜的,既然他们宣誓效忠地球联合,他们就是地球联合意志的一部分,就有理由承担我们对于地球联合的仇恨。
以上就是晚辈的一点拙见。晚辈告退。”
我一口气说完,看见萨拉前辈低低的垂了眼,站起身敬了个礼,便退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后来他们两人是怎么和解的,反正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两个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

第二天,转属的调令就拨下来了,萨拉前辈离开临时驻地返回卡潘塔里亚,我们则继续留守。



第三章 奥布解放战

这场战役我并没有参加,整个JULE队都没有。但是,这场战争却是不得不记录的。因为JUSTICE参加了——而且,是在没有得到军方命令的情况下。
自那之后,萨拉前辈就成了通缉的对象,而且很快被军务处逮捕。
也是那之后不久,队长被冠上了“背叛”的罪名,与萨拉前辈一同离开了ZAFT。

于此,我在拜访艾尔斯曼前辈的时候,也询问了原因。毕竟,如果没有这场战役,事情也许不会演变到现在的样子,而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做我的军事研究,而不是在这里,写这份本该由军方记录的东西。
可是现在,无论我在自己的CGUE上看着那朵凤仙花,还是在机体的数据库中看队长修正过的链接,心中翻腾的情绪,都让我明白,如果不写下来,我是无法工作下去的。

我问艾尔斯曼前辈,萨拉前辈为何会上大天使号,他们两个又为何会驾驶JUSTICE和BUSTER出战。
艾尔斯曼前辈别了别头,回答说:“嘛……这原因就很复杂了。
阿斯兰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跑去悼念基拉•大和——啊,就是那个STRIKE的机师。结果被大天使号那群堵上了。没想到啊……,那家伙竟然也会被生擒,我以为他会拼死抵抗呢。后来呢,奥布局势紧张,阿斯兰那家伙就提出掩护他们撤离以换取他们停止对于JUSTICE资料的破译并要求在他们成功脱逃后放我们离开。
况且,在我们看来,奥布本来就是中立国,大天使号又脱离了地球联合,所以掩护他们撤离本身不构成叛逆罪名——当然,违反军纪是一定的。
再来了,出于私心,不掩护他们我们也得死。我可是没有这种杀身成仁的大无畏精神的。
所以,最后就帮了咯。”

至于说萨拉前辈究竟为什么去到马绍尔群岛悼念基拉•大和,艾尔斯曼前辈表示,萨拉前辈本人从未讲述过原因,但按照大天使号舰长玛琉•拉米亚斯的说法,萨拉前辈似乎在第一次高达强夺的时候就和那个机师见过面,并叫了对方的名字,也就是说,在战争爆发以前他们很可能是朋友。基拉•大和不但是COODINATOR,而且和萨拉前辈一样,在地球的哥白尼度过了很长的学生岁月。

虽然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COODINATOR会帮助自然人攻击并杀害自己的同伴,但是,或许,就像萨拉前辈他们一样,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因此,我想我能理解萨拉前辈悼念他的心情。而之后的事情,看来都不是他个人能够左右的了。
情势逼人这句话,有时候真的一点都不错。

我知道,上述的情况并不能证明萨拉前辈并非故意提供中子消除器的资料给地球联合,但是,至少,如今回想起,队长在收到萨拉前辈失踪消息时的震惊和不安,我还是本能的认为,他们的确从未有过这种打算。
那时队长几乎立刻就向总部提出了搜寻的请求,可惜没有被批准。那段日子里,队长看起来像是一只被套上铁链的大型猫科动物,总是不时伸出那锐利的爪子。
但是之后很快发生了地球联合逼迫原本中立的奥布国归降的通告,也使得我们得以在屏幕上看到JUSTICE和BUSTER身影。我清楚的记得那时队长蓝色眼睛中喷薄的火焰。
他睁大了它们注视了片刻,随后眯起了那双好看的眼睛,用一种让人感到万分恐惧的研究性的锐利审视着荧幕。
他凝视着两架机体的动作,看他们在地球联合的三架新机体中穿梭躲闪适时还击。
拳一点一点的攥紧,终于猛地砸在控制台上。
那一刻我就确定,这两台机体的机师一定就是萨拉前辈和艾尔斯曼前辈。否则队长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天,最终的结果让人哭笑不得,曙光社、质量加速机“辉夜”以及位于碁吕岛的地下军事设施这三项奥布的军事骄傲随着一声轰鸣成为了灰烬,由奥布下议院所选举出来的临时政府接受了大西洋联邦的劝降通告,奥布成为大西洋联邦的保护国。大天使号和草薙号在JUSTICE、BUSTER还有重塑后的STRIKE的保护下脱入了大气层。

军务部派人询问队长对于机师是否是阿斯兰•萨拉和迪亚哥•艾尔斯曼的意见。队长只说不知道。于是他们让我去问。

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怎么说呢,那么像能够为了军方出卖队长的人么?虽然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不过,如果这种说法有问题的话,我只能说,我宣誓效忠军队本身大概就是有问题的。效忠军队这个抽象的东西本身是很难实现的,我想很多人都是如此,我们宣誓效忠,其实效忠的只能是某个军队中的实体——某个军人。而我的实体,打从一开始,就是队长。我不认为自己会背叛誓言,因为我不认为队长会。
但是当然,现在我要庆幸他们是如此看待我的,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收集到那么多的资料来写出这篇东西。

我后来没有问,因为已经不需要了。萨拉前辈驾驶着JUSTICE直接回了PLANT并被逮捕。
我那时问队长,为什么隐瞒真相。
队长看着我,良久,说:“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怀疑,队长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说话不会拐弯。
至少在我看来,这个回答已经不是一语双关那么简单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那两架机体上的机师是谁,亦或是,那两个机师,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阿斯兰•萨拉和迪亚哥•艾尔斯曼?
所以我问了下一句:“那么如果在战场上成为敌人呢?”
“我不会留情!”他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到他蓝色的眼睛,沉淀着冰冷冷的坚定。
一瞬间,我觉得那身影有些陌生。才明白过来,对于队长而言,阿斯兰•萨拉和迪亚哥•艾尔斯曼,不只是两个战友那么简单。

用没有感情的军纪来要求有感情的人,就像是战争本身一样,注定是要以悲剧来收场的。


第四章 八•八作战

经过发生在C.E71年6月24日的维克多利亚攻防战和7月24日的卡萨布兰卡海战,我军在地球的军事基地就只剩下卡潘塔里亚,而,很明显的,地球联合要将我军在他们蓝色星球的势力赶尽杀绝。所以,8月8日,他们发动了对卡潘塔里亚基地的攻击。
那时,我们正在基地做机体调整,队长在询问我关于CGUE改进的问题,问我是不是能够在机体上装载光束剑或者短战军刀。我说那样的话,机体的能量很快就会用完,他就提出能不能利用敌军机体的能量。
“CGUE的自重并不是很重,机动性也不强,如果做转换接口的话,应该不会影响机体性能。你看这次地球联合的主力机体STRIKE DAGGER,根据捕捉机体的能源分析,他们的能源加载器能够提供相当于原CGUE1.3倍左右的能量。GINN的道理也是一样。”
“可是队长,你还要保证在战场上能够获取对方的能源加载器,并且那里面是有能量的!”
“这和战场上捡敌人的枪本质没什么区别吧。”
明明就有。——我不禁心里嘀咕。但是这个想法的确是临时应付机体能源问题的一个很好建议——如果机师有足够的技术保障的话。
这项提议后来在玖尔队另外两名队员以及队长的通力研究下实现,并在第二次雅金•多维防御战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过当时我们的讨论就在一片一级战备的警报声中终止了。
我们甚至连气密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上了机体。
CGUE的防御性决定了我们必须在敌军的第一波攻击力量到达之前出击,否则面对自上而下的攻击射线,机体的出动本身都会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战斗持续到第15个小时的时候总部发出了放弃基地的指示。
还剩不到1/3有生力量的JULE队被下令和GREEN队以及CHARY队一同掩护基地的32艘母舰撤离。
按照预定的能量充备时间,队长的机体本应在20分钟后补充能量。但就在我离开3号能源室的时候我只看见一道射线打入了身后的基地。
一震轰鸣后,我的CGUE被冲开很远。
莫名的怒火下,我执起光束枪一炮轰了那架可恶的STRIKE DAGGER。
但是,这并不能挽回补给室的毁灭。
“SHIHO,你带第一小队做左翼的突围。我和第二、第三小队在左翼垫后。”
“队长!您的能源会跟不上母舰的速度的。”
“SHIHO!”
“我拒绝!”
对话的时候,我看见队长的机体躲过敌方的三道射线,但重机枪的回击速度已明显有了延滞。如果是先前部队的话,突破大气层的时候可以关闭发动机搭载母舰脱离,但是如果是垫后的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KUSO!”对方闪身砍下一台STRIKE DAGGER。
“我刚补充好能量,请队长允许我带领第二、第三小队!”战场上的坚持是要命的,但是那一刻,我无法不继续自己的任性。
玖尔队长点头了。“别给我死了!”他关了通讯器,消失在视野。

死不死又有谁能够保证?
不过当然,我会尽力活下去。
突围的情况很戏剧化。
地球联合看出了我军的意图,在对流层上给了我们最致命的打击。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时候突然飘起的黑云和闪电。断后的部队和母舰群不但会被敌军成功阻断,母舰的加速度也可能因为大幅受阻而无法完成对大气层的突破。
那个时候,能够活下来,除了感谢自己的运气,已经没有什么可多想的了。
身边的机体,不分敌我,在高压闪电下尽皆燃烧起绚丽的火焰。周围霎时成了黑红色的火海。

我看了看仪表盘,猛地踩下GURRU的加速器,尽全力追上前方不远处的母舰,却无法请求进入,只能让机体尽量贴近母舰。
到达平流层后,我发现周围的MS已经几乎不剩什么。地球军也算是放弃了追击。
申请机体搭载后,我没能立刻得到队长的消息。

直到进入宇宙后,我才在伤员名单上看到伊扎克•玖尔的名字。
另一个队员告诉我,队长是在和三架STRIKE DAGGER周旋的时候被击落的。
在知道队长只是受了轻伤以后,对于这个消息我只是觉得想笑——逞能吧。明明没有能量了还死撑。让他断后这次保准壮烈。

后来能够去看队长的时候,他已经大体好了。正很有力气的KUSO着。

活着,多好……
这是没有经历过那样的殊死战争所不能体味的心情。
我靠在门外的墙上,想着要不要对他说生日快乐,虽然好像已经过了太多时间。

征战的岁月,如今回想起来,还是留着很多存活下来的快乐。这也许也算是一种恩赐。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


第五章 雅金•多维攻防战

(Ⅰ)

这是和平前的最后一场战争。一场非常成功的战争。
并且,以我的观点来看,如果不是因为政变的发生,COODINATOR坐在谈判桌上本该可以有更多的优势。

这场战斗中,玖尔队长和萨拉前辈无疑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当然,在如今的战争中,如果说两架GUNDAM能够左右战局,听起来无疑是荒唐的。可无论这个事实听起来有多少戏剧性,他们毕竟成为了左右胜利天平的砝码。

我们撤离卡潘塔里亚之后,去了月球的波阿兹。接着,又被紧急调回PLANT。
9月23日,波阿兹遭到来自地球联合的核弹攻击,被几乎完全摧毁。
听到这个消息那刹那的震撼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当时我们没有被调回的话,恐怕一样不能幸免。
那时候,PLANT几乎霎时就沸腾了起来。
我看到队长那个时候抿紧了唇——理由可以理解。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致使地球联合获得中子消除装置的人,就是阿斯兰•萨拉。

因为只有那架机体搭载了中子消除装置,并被原隶属地球军,后隶属成为地球联合保护国的奥布的大天使号截获。
自从萨拉前辈在6月30日驾驶JUSTICE回到PLANT之后,期间发生了一系列的传闻。
先是他由于涉及违反军事命令而被捕,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越狱事件。
同期搭载了专署JUSTICE的METEOR的永恒号被以安特留•巴尔特菲尔德为首的克莱因派强夺。
事后,萨拉前辈被再次捕获,并被怀疑和上述事件有关。然后再没有消息。

队长看起来有些急躁。然后很快离开了舰舱。

三天后,我们收到战备警报,并知道,地球联合,这次是带着核弹要来攻陷PLANT。
这种认识是可怕的。没有人不明白,如果被地球联合成功了,我们将面临的是什么。
是的,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尽一切可能不让敌军成功。
可是那一刻,队长竟还没有回来。
照军队的规定,我暂时替代队长,带领JULE队出击。

所谓的尽最大可能就是,我们面对地球联合的新型GUNDAM几乎没有反击的能力。而核弹,已经一颗颗在眼前飞过。
我想整编队形,但是根本疲于应对三架机体强势的火力,全没有开口的时间。

这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队长的声音。我简直怀疑,如果他再晚些出现,我还能不能听见。
“这里是2850003,伊扎克•玖尔。现在归队。玖尔队听令!三台地球军GUNDAM由本机负责引开,其余队员负责核弹阻截!”
“重复。这里是2850003,伊扎克•玖尔。现在归队。玖尔队听令!三台地球军GUNDAM由本机负责引开,其余队员负责核弹阻截!”

出现在定位器上的是一架绿色的GINN,在FORBIDDEN开启中央等离子炮口攻向友军的当口自上而下的砍了过去。
FORBIDDEN不愿被欺近身,而等离子炮充备能量又需要时间,所以只能举起左侧的电磁炮攻击。
队长闪了过去。对方可能被队长的反应震慑了,微滞了片刻才调整角度,挥出重刎首镰。
GINN在几乎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划着弧度从首镰弯刃中间滑出。而他身后,竟然出现了JUSTICE的飞行器。
两道加农光束炮射下。
意料之中的被能量偏向翼挡下。
队长却已经绕到了对方机身后下方的喷射器。

垂直全速下冲。
两次闪躲中的减速。
喷射器改变方向,反动力全开。
机身倒转,确认攻击方位、开火。
只在一个瞬间。

粒子炮狠狠砸上绿色GUNDAM的喷射口,引起一阵烟幕。

GINN向后撤开。
避开边上一架不知何时逼近的STRIKE DAGGER,将对方让到身侧。
用整个驾驶舱的空间吸引了对方举起炮口。
然后趁着对方转身的瞬间,照着驾驶舱毫不犹豫的斩落。

JUSTICE这时已经收回了飞行器,等着FORBIDDEN因为受力而被迫张开防护翼的时机,加农炮再次射出。
紧接着是橙黄的光剑,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一瞬,深深的刺入驾驶舱。
同时还取下了肩部的回旋标镖,飞出砍偏了赶来支援的RAIDER打出的破碎球,离开FORBIDDEN爆炸引起的硝烟。

短短40秒。(FF按:这就叫秒杀||)
曾经单单以一击诱导等离子炮就可以轻松歼灭六台GINN的FORBIDDEN,竟然就这样被击毁。

我觉得再看下去简直是对我作战自信的摧残。所以我用光束枪逼退了一架敌机,趁着上飞经过对方的瞬间射出了子弹——正中驾驶舱。
然后向着核弹的方向飞去。

讽刺的是,通讯器竟在这一刻显示了总部的命令——在捕获不能的情况下击落JUSTICE和伊扎克•玖尔的GINN。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所有附近的ZAFT军机体都有一瞬间的迟疑。

不远处的JUSTICE刚刚用盾牌为“友军”挡下了一道来自CALAMITY的光束炮。
RAIDER的破碎球从后方袭去。
红色的机体拉了对方一起避开。

“队长!”我忍不住打开了通讯器。
“命令我看见了!玖尔队拜托你了!”队长的银发在屏幕上未来得及全部展现通讯就被切断。

核弹的主攻群疯狂的逼近。于是我开始自动忽视级别低于核弹拦截的击落命令,下令全队全力阻击核弹。

JUSTICE发出了华丽如流星般的攻击。
落在宇宙的远处形成耀眼的星白。

我军的MS也纷纷挥出武器,将被遗漏了的核弹扫落。

我瞥见队长在一个人应付RAIDER和CALAMITY时候明显的左支右绌,却无法不顾及自己的使命,拦下飞过身旁的核弹。

RAIDER喷射出火红的光焰,黑色的球体同时朝着GINN的腿部扫去。
GINN仰身躲过攻向驾驶舱的炮火,腿侧的火箭炮弹出,击偏了近在咫尺的破碎球。
但是另一边的CALAMITY的两道黄色光束却已在胸口和头部等着队长的GINN。

我的心几乎顿时就沉了下去,GINN的装甲没有可能抵挡下那样能量的火力,而就推进器允许的角度而言,即使马力全开,也总有一道射线是决计躲不过去的。

那种绝望,现在想起来都还是恐惧的——原来,即使看过了那么多死亡,我也依然是不能接受的。

我只能庆幸,那台GINN的机师是队长。JUSTICE的机师是萨拉前辈。
GINN伸手抓住了下方原本攻自RAIDER的黑色球体的钢索。
被那巨大的力猛地拉开了光束攻击的范围。

冲到的JUSTICE执起光束军刀。砍断了钢索。

GINN被摔出很远。黑色球体由于受力的突然变化,狠狠砸入了GINN的右肩,擦着驾驶舱,引起浓烈的烟雾。

我,则大大松了口气。转回神,继续自己的任务。直到地球军撤军。

我不再担心他们,因为,那看起来完全多余,虽然队长的机体似乎受了相当重的损伤。

艰难的选择是在地球军撤军以后。
队长的GINN和萨拉前辈的JUSTICE被我军团团包围着。
我看了看能量表,心想着,是不是要提性全军,再耗不了多久,我们就都会因能量不足而被迫撤退——因为对方不是STRIKE DAGGER,我们的能量补充系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使用。

不过大概,事实是,那个时候谁也不想攻击这两台机体。
所以10分钟以后,我们鸣金收兵。

* * *
从现在提供的所有资料,和艾尔斯曼前辈的描述中,我知道,在萨拉前辈第一次被捕后,就被秘密注射了一种名为GXPT0829的神经性药物,也是它,促成了萨拉前辈的越狱——很显然,没有人喜欢被这样逼供。
后来玖尔队长不知通过什么方式见到了萨拉前辈,并在之后偷取了GMMT0829。
监视录像被队长巧妙的破坏了,并没有记录下队长和前辈谈话的影像,这也是为什么那时没有人发现的原因。

核弹袭击的消息传出后,萨拉前辈趁压卸他的警卫分神的瞬间摆脱了钳制并在门口遇见了队长。绑锁被队长用军刀解开。之后,留守士兵显然丧失了对抗他们两人联手的能力。

他们到了放置JUSTICE的格纳库。队长自己抢了一旁的GINN。

关于中子消除装置,艾尔斯曼前辈说,萨拉前辈已经尽了保密的最大可能。
也许是大天使号的人备份了尚未破译完毕的JUSTICE信息并在萨拉前辈离开后传回了奥布。其原意或许是想让随同草薙号出逃的前奥布首相之女卡卡琳•尤拉•阿斯哈重新回到奥布,并让奥布摆脱对地球联合的附属情况。
但这些都仅仅是猜测而已。
艾尔斯曼前辈说,他没有亲眼看见他们用JUSTICE的资料和奥布方面交涉,只是知道他们曾经派遣人员秘密回到奥布,并和与阿斯哈同属五大家族之一的尤纳家族进行了交涉。
当然结果是失败的。

无论如何,就让这件事情,像阿拉斯加的军事行动泄漏的原因一同,成为历史的一个迷吧。




第六章 雅金•多维攻防战

(Ⅱ)

上一次的作战之后,玖尔队即被改制为赫利弗斯队。
对此,我一点高兴不起来。

议会高层也不可能将全部出战人员打为叛徒,所以并没有人来追究我们追捕两人不力的罪名。

帕特里克•萨拉议长和艾撒丽亚•玖尔议员发表了联合声明。
阿斯兰•萨拉同伊扎克•玖尔以叛徒的身份被通缉,逮捕或者射杀他们的人将被授予星云勋章。

他们在脱逃的时候打伤了27名士兵,其中8人重伤。
所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一个事实,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PLANT的某几颗卫星,很可能已经变成了第二个波阿兹。

罪孽和功勋发生冲突的时候,没有人为他们寻求公平。
我们现在不需要战斗的英雄。而是和自然人的不共戴天。

萨拉前辈泄漏中子消除器资料,并和队长一同预谋了这次逃脱。
罪名就这样简单的被扣了上去。

但是,一个人参军,除了对于荣誉和认同的期待之外,更重要的,无疑是对于自己家国的一种归属式的爱。
艾尔斯曼前辈说,永恒号逃离后找到了大天使号和草薙号,三方面由于当时都在四处漂泊,因此很容易达成了一致。永恒的目的是保存克莱因派反击的实力,并寻找失踪的克莱因家的小姐——拉克斯•克莱因,而草薙号和大天使号则希望有办法让卡卡琳•尤拉•阿斯哈重新成为奥布的领导,并让奥布恢复自由主权。

这事情听起来有点可笑,不过历史有时候就是滑稽的。
当他们在太空中“捡到”被ZAFT抛弃的JUSTICE和GINN的时候,胜利女生就已经对他们伸出了手。

那时候,原已经残破不堪的GINN早已失去了战斗力,JUSTICE的能量也已所剩无几。
艾尔斯曼前辈戏谑的说,他们两人这叫“虎落平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没实力反抗的时候,总是遇到他所在的大天使号。
巴尔特菲尔德舰长表示说,如果拥有JUSTICE的力量,加上METEOR系统,己方的作战能力将得到大幅提升。于是,他们又开始了一场交易。
这个事情对于萨拉前辈和队长而言,几乎是没的选择的。于是他们最终上了永恒号。

艾尔斯曼前辈说,队长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大的反应,这让他着实失望了一阵。
但后来他们三人独处的时候,他就被队长压到了墙角——“啊,真是作孽啊。为什么当时我那么开心的被那家伙抓着领子呢?”
“嘛。伊扎克那家伙,你说他为人处事没本事吧,他还真有他的能耐。你看,明明和我一样是个俘虏,人家愣是找了台新的机体给他开。
那时候他看着草薙号上头橘红色的M1,说什么也不干。
于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巴尔特菲尔德舰长就给他折腾来一台蓝色的GUNDAM,还是带海市蜃楼系统的。——没办法,毕竟当时的情况,多一个机师都是宝贵的资源。
那台叫做BLISS的机体是BLITZ和AEGIS技术的结合,机体上的部分零件也来自于BLITZ的残骸。
伊扎克看到的时候愣了半晌,然后KUSO了一声,没能再拒绝。
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代表大天使号出战的。但是,那台机体,的确是让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啊,是的,原来那台机体叫做BLISS。
* * *
当核弹第二次飞向PLANT的时候,我和另外几个分队的队长正在研究如何击落地球联合剩余的两架GUNDAM。
JUSTICE也被我们列入了考虑范围,但是并没有人刻意的去讨论他。
CALAMITY并不适合近身战,所以我们打算想办法靠近它。虽然这不容易。
至于RAIDER,那时还没有考虑到可行的方法。
收到战备警报的时候,我们最后确认了尽量引开两架机体的作战方案。并打算将这项任务交给所有的红服队员执行。

可是我们显然还是低估了那两台机体的作战能力和TP装甲。
数量不亚于我军机体的STRIKE DAGGER更是像噩梦般的不时横空出现在视野。
核弹的阻截出现了疏漏,极大的影响了全员的作战信心。

白色的弹体流行般的飞向PLANT,让我的脑海一瞬间变成了空白。——骗人。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击败?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JUSTICE没有出现的话,恐怕那就会变成一个既成的事实。

红色的机体散开炮火,追踪式弹头追着核弹而去。
在宇宙中再次创造出耀目的铭白色光亮,弥补了我们的过失。

松了口气的瞬间,才发现RAIDER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
我毫无章法的闪开。
然后看见对方的左肩突然被狠狠砍去。
在它身后,出现了一架天蓝色的机体——艾尔斯曼前辈口中的BLISS GUNDAM。

随后,BUSTER的来复枪扫出星黄的火焰。
RAIDER被击的退了很远。又被BLISS更远的引开,朝着JUSTICE所在的方位。

那一边,红色的机体刚侧身躲过疯狂袭来的CALAMIAY。

一颗来自BLISS右腕攻盾系统中的巡航穿甲导弹飞过,正打在CALAMITY左侧的光束炮上,炸出灰色的火焰。

接着,显示器上不见了水色机体的信号。
——海市蜃楼系统。那台机体,不仅是形状,连着性能,都让人不能不联想到BLITZ。

JUSTICE替代了BLISS原先的位置,用盾牌挡住了来自RAIDER的攻击。

一颗核弹擦过JUSTICE身旁。被一颗凭空射出的弹体击毁。

一边地球军的主天使号和大天使号势成水火地交战在一起。

奥布的草薙号也被重重围困在地球军中。

BUSTER停留在战场的远端,扫开了几台攻击在草薙号周围的STRIKE DAGGER。

核弹继续向着PLANT飞去。

战场的局势霎时变得一片混乱。

RAIDER因为受到重创变为飞行器形态朝着主天使号撤去。

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下意识的踩下加速器反身追了过去。
躲过离子炮的射击。对着对方的能量炮炮口打去,却被对方用机关炮挡开。

破碎球已经攻到了身侧。
盾身禁不起强力的冲击,碎了开来。

BUSTER的攻击再次帮了忙。
RAIDER不得已转回先前的作战形态。

我得了间隙缓过神,继续攻击。
CGUE的能量已经告罄,不过看对方的情况也不好到哪里去。
这种时候只能赌博。
我闪过破碎球,集结了最后的攻击在光束枪上,朝着对方的驾驶舱攻击。

射线持续了近10秒。
其间对方没有反击,让我明白了他的能量的确只足以支撑TP装甲而已了。
他在极力后撤,我则紧追不舍。
谁比谁先耗尽,谁就是死。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是疯了。不过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那么差。
能量表盘指向零的那一刹那,对方的机体轰地炸了开来。

这时候视线中出现了藏青色的友机PROBIDENCE。那是克鲁泽队长的机体。
他的出现无疑将更大的扭转我方不利的局势。
于是我安心的回程补充能量。

补充能量的时候,我在要塞透明的窗口中看见JUSTICE、BLISS与CALAMITY的作战。

来自隐形BLISS的巡航穿甲弹打入CALAMITY肩部仅存的一台光束炮。
随后,光剑突显,灰色的机身出现在对手的正前方,毫不留情地砍去了对方装载了火箭炮的右臂。

CALAMITY左臂的冲角炮却也在同一时间抵住了对方尚未开启相转移装甲的驾驶舱。

JUSTICE的炮火从上方打来,解除了队长暂时的危机。
随后落下挡到退后的友机身前,反光盾在不到两米的距离内承受了CALAMITY的复列位相能量炮。
达到极限的盾体轰然炸开了滚滚的浓烟。

JUSTICE被反冲力挥开老远。BLISS却也在同时变换为MA的形态,还击给CALAMITY同样的580mm复列位相能量炮。

绿色的GANDAM轰然炸毁。

再次出击的时候,BLISS已经不在战场上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通讯器传来了“G.E.N.E.S.I.S..ACTIVATED”的字样。

GENESIS……
我军对地球联合在波阿兹的复仇,终于来了。

JUSTICE正在GENESIS的射击范围,我不禁攥紧了拳。
甩开身边纠缠的STRIKE DAGGER冲到红色机体的身边。
机身的伤痕靠得近了才让人感到恐惧。
副飞行系统已经不见,反光盾所在的部位也是焦黑一片,甚至可以看见裸露的电线。
根据MS的设计,盾下的部位一般会存放四个备用系统中的一个,虽说是备用系统,但是该系统的受损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会大大影响命令的执行效率。

但现在我顾不得忧心这种狼狈,连番的攻击只求能逼退对方。
而萨拉前辈对着ZAFT的机体显然是一再容让。
因此,很幸运的,在GENESIS发射的时候,我们都出了射击范围。

月球的托勒密基地,在耀眼的伽马射线下成了第二个波阿兹。

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几乎都在那一刻震住了。

但这种震慑换来的不是地球军的投降,反而是对方更加疯狂的攻击。


BLISS再次出现在视野,看来刚才是去补充能量了。它掩护着JUSTICE返航。

三个小时之后,名为“世纪之光”的武器再一次发出红白相间的伽马雷射光线。
射程范围以内的地球军部队无一幸免。
帕特里克•萨拉议长向地球联合发出了勒令投降的通告,地球军却毫不理会地企图趁着GENESIS再三个小时的镜面更换时间,用核弹攻陷PLANT。
——最重要的是,谁又知道,PLANT是否真的有第三个镜面呢?

战场上的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能容忍新人类的地球联盟的最高领导人,当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
但是很明显的,他们的赌博失败了。
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GENESIS的炮口已经锁定了地球联合的总部。
主天使号也在大天使号和草薙号的联合攻击下败退下来。

于是,地球军终于请求停战。
但,那个时候悲剧已经无可挽回。

ZAFT内部发生了政变。帕特里克•萨拉议长被隶属保守派的部下射杀。
艾琳•卡巴纳接长了政权,但主战派却在撤离的同时输入了雅金•多维的自爆程序,并附带了GENESIS的发射程式。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原本就已经一片狼藉的战场更变得连敌我都快要分不清楚。

发现了ZAFT军异动的队长终于还是打开了通讯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坦白说了机体显示的通讯内容。并附带说,GENESIS将在10分钟后发射。
接着就看到JUSTICE和BLISS一同冲入要塞。
GENESIS从内部发出了耀眼的爆炸。

地球最终是保住了。

艾撒丽亚•玖尔被软禁审查。
艾琳•卡巴纳宣布了接受停战请求。

对队长和萨拉前辈的通缉令却没有因此解除。
罪名是背叛ZAFT,制造两军间冲突的急剧恶化。

* * *
战争结束了。
而政权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但我相信,历史不会为谁停留,也不会为谁改变。
总有一天,政权会再次变更,而这段历史也将被重新翻写。

无论队长和萨拉前辈是否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过导致后来悲剧的错误,无论萨拉前辈的私自降落马绍尔岛、越狱叛逃还是玖尔队长的知情不报、协助叛逃是否真该被送上军事法庭,至少我们所有经历过阿拉斯加会战和雅金•多维攻防战的将士都会相信他们对ZAFT以及PLANT的忠诚,并感激他们对国家永远不曾改变的保卫的心情。


SHIHO HARLIFUS
C.E 72.3.10

2006-04-30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7:08:24 P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
棋逢对手
作者:firefish

情人节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节日。
但是对于他,或许永远不会是了。
金发的少女看着对面的少年缓缓端起装着黑咖啡的杯子,浅浅地啜一小口,又放下。

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气氛,总是飘着淡淡的疏离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少年一直安静地微微垂着眼帘,显出密长的睫毛,遮住翠绿色的眼。
夕阳几丝几缕地照射进来,伴着他海蓝的发,勾勒起金色的边。

上午的时候,尤拉来自己的府邸,说婚约者应该一起过情人节。
当着阿斯兰的面说的。
她小心地看他的反应。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等待自己的决定,从不干涉。

相遇以来,他就似乎从来不会要求她做什么。
除了战争结束之后,他曾经提出的,要回PLANT。

但是他最终没有回去。

那一天,一个新人类来元首府,说要见阿斯兰·萨拉。
警卫说需要预约。
那人就毫不客气地动了手。
三分钟后,他就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想见的人。

原因倒不是他摆平了所有的警卫。
而是她和阿斯兰一同因为警报的原因,冲到了门口。

她看见那人摔开一个冲上前的警卫,然后志得意满地站直了身体,微微扬起下巴。

她记得他——那次,在奥布的海岸边,和阿斯兰一起的三个人之一。

她听见阿斯兰叫其他人停手,然后带着些许无奈地喊了那个人的名字,“伊扎克”。

被叫做伊扎克的少年压了压战斗中微微歪斜的帽子,几缕银发从鬓边散落。
他说:“找你还真是难。”

阿斯兰笑了笑,“抱歉。”

“你在这里不错啊。”
“嗯。”
“既然不错就呆在这里吧。别回PLANT了。”
“伊扎克?”
她看见阿斯兰惊讶地睁大了绿色的眼睛。
阿斯兰很少露出惊讶的表情。
——即使是在得知自己有了婚约者的时候。

伊扎克冰蓝色的眼睛中,扫出一抹凌厉。
眉梢微微拢起,有些厌烦的样子。
“听着阿斯兰,我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你发呆。你不许回PLANT!”
阿斯兰问他为什么。
他没有给理由。
他只是说,不许回去。在他改变主意以前。

他再没说什么。
擦过阿斯兰的肩,风衣飘起微微的弧度。
硬朗地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叫伊扎克的少年。

可是,自那之后,阿斯兰再也没有提过要回PLANT的事情。

她必需承认,自己希望他呆在身边。
那是一种久违的满足。
即使他一直默默地没有声音,即使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夫在身边,她依然不可药救地迷恋着蓝发少年的气息。
不惜一切代价,即使plant几次派人察访前议长公子的下落,她也竭力隐瞒。

她回绝了尤拉的邀请。
也是当着阿斯兰的面。

然后,她和他来到这个海边的餐厅。

和新人类一起过情人节,十有八九是无法快乐的。
这是自然人一手制造的悲剧。

金发少女深深地意识到这一点。
然而,她还是如此选择。
坠入爱情这个东西的人是无药可救的。
她曾经听阿斯兰这么说过。
她深刻的了解。
即使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阿斯兰无可救药的对象不是自己,她也依然不愿放手。

她看着两人间微明的烛光。
感受对方身上海般柔和的气韵。
这些,就已经足够。

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在战火后的重建中掠过。
他们的第二个情人节。
就在这般无声的安静中缓缓逝去。

一个月后的同一天。
她偶然路过阿斯兰的房间。

她看见他的电脑开着。
他在穿外套。
屏保上,切换着一张又一张的棋局——西洋棋。

她敲门。
他应了一声,让她进去。

“阿斯兰,喜欢西洋棋么?”
“啊……”他略略一怔,扫到一边的电脑,淡淡地笑,“如果有好的对手的话。”

她发现,原来,自己还很不了解他。
静静地相处了一年半的时间,但是,她原来连他的爱好都不知道……

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去应。

警卫说,那个一个月前预约了的新人类已经通过安检,正在等他。
他微微皱了皱眉,说让他上来。

“迪亚哥。”
她看见他绿色的眼睛底下,飘过一抹宁静的失望。

门口的人并不陌生。

只是变得比一年半以前要高挑了,人也瘦削了。

“好久不见了。阿斯兰。”他朝他们动了动手指,然后不客气地进了门,“公主大人也在啊。”

少女有些羞涩地应了一声。

迪亚哥在沙发上坐下。
紫色眼睛的视线落到了电脑的屏幕上。

阿斯兰避过了他之后辨不清意味的目关,一如既往地,没有说什么。

金发少年站起了身子,然后将手插到口袋里。

“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是吗。”
“伊扎克让我提醒你。记得他的话。”
阿斯兰的神色,在一瞬间转换了阴晴。
一瞬间,他想要反驳。然后在下一瞬间,变成了困惑。
最终,一成不变的三个字,“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阿斯兰·萨拉已经不存在了。”

一瞬间,少女有拉起对方衣领叫骂的冲动。
虽然阿斯兰用了化名,但是,阿斯兰还是阿斯兰。

蓝发少年皱了皱眉。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
“……”

迪亚哥停顿了良久,“是。他是这样说过的。”

她看见阿斯兰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放。
然后,翠绿色的眼睛,突然划出震惊。

他转过头,疑惑的看身边的人。
迪亚哥笑。
笑的有些凄伤。

这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迪亚哥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人。
至少她这么认为。
即使那个时候,一起在大天使号上,被俘虏、后来又一起和ZAFT以及地球联合军作战。
她也从未看到他如此苍凉的表情。

她想,他们都过了二八的年华。
她和他们,都已经再没有那种避开责任的借口——或许,打从相识开始,就不曾有过。

阿斯兰攥了攥拳。
“议会马上要改选了。阿斯兰。”
“这也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
“改组的可能?”
“PLANT政局有些混乱。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翠绿的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光芒。
终于还是转为熟悉的宁静,带着深溺湖水的寂寞。

“我明白了。”
“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
“估计他不要听。”
“你变了,阿斯兰。除了对他。”
“你也变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嗯。”
“那我不送你了。”
“当然不用。”金发的年轻人洒脱地转身,看向一旁的少女,“失礼了,卡卡琳公主。”

少女一愣:“啊。不留下来一起午餐吗?”
“好意我领了。”
他笑了笑,结束了短暂的一次会面。


她知道他终究还是要回PLANT的。

尤其是在迪亚哥来过以后。

就在接下去的一个情人节。
他向她辞行。

她也过了18岁的年龄。
该是谈婚论嫁的时间。

他没有求婚。
她没有拒婚。

政治和感情有了冲突的时候。
谁也不能说什么是正确的,什么又是应该的。

* * *

通讯器里,报告有人找他。

他出去,看到他蓝色的发和碧绿的眸。
他怔住,随后狠狠地侧过脸:“KUSO!你这家伙来做什么?!”

还是熟悉的口头禅,还是熟悉的苍色的眼,还是熟悉的扬起好看弧度的银发。
阿斯兰淡淡地笑了。
“好久没看到伊扎克输棋时候的表情了,突然很怀念。”
“お前——!”他冲上前去抓他的领子。
他也不避开,任他将自己按在墙上。

他喜欢看他发火,不惜一切代价。
冰色眼眸中,只对自己才燃起的火焰,像是一种专利,让他欲罢不能。

他喜欢赢他。
没有别的理由。
只是单纯的想看他仅仅表现在自己面前的急躁激进。

他喜欢和他小刀战。
看他在十分钟里没有战果后开始的没有章法。
他喜欢和他下棋。
看他总是别扭地不肯牺牲皇后,然后输了之后去破坏寝室里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

他喜欢端着黑咖啡,看他往杯子里面倒牛奶和糖。

他喜欢惹他,然后笑笑地看他发火。

所以他知道,当自己在西洋棋上输给他的时候,自己心中的不快。

但是他还是如愿以偿地听见他的吼声。

那是自己的专利。他当时就这样告诉自己。
即使是战场上,同样不假收敛。

他放开他。
“要下就快点吧。不要磨磨蹭蹭的。不过我这次一定会赢你!”
他每次都这么说的。
说的无比认真。

阿斯兰笑了笑,摆开棋面。

钟滴答滴答的走。

他们间没有其他声音。

但是他知道他下一步会走什么。
就像他知道他落子的意图。

他们像是在和自己对弈。
偶尔发现原来还有更加高妙的棋招。

他端起微微有些凉了的茶慢慢品。
看他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在下一次发现没有水的时候孩子气的皱眉。

时间就这样飞逝。

“将军。”
“KUSO——!”
他狠狠的砸桌子。

他按键,将他们之间的阻隔物驱除。

他静静的看他,绿色的眼睛里,是一望即穿的了然。
他说,想发脾气的话,就发吧。

他感到他抱住了自己。
于是他缓缓回抱他加在双臂的力量。

他听见他说:“你要是敢像上次那样乱来,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知道他指的上次是哪次。

他闭上眼睛,说:“我知道。我会等你来,做我的队长。”

黑白双色的棋子,组成心照不宣的心型。

他找个理由,难得地孩子气一下。
他成全他。

他们的时间不多。
没有人说。
“白色情人节快乐”。
虽然他们很早就达成一种默契,不在2.14日过节。

棋逢敌手难相胜,将遇良才不敢骄。
他们谁是将,谁是良才都不重要。

这一刻。
他拥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


2005-03-09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7:08:00 P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
纷飞
作者:firefish


血红褪去,纷飞起窒息的玄泽。
耀眼的金黄,打散整片世界;熔化的,是黑暗,还是未来?

“下一次,一定要向STRIKE讨回!”银发的少年如此宣称。
他看见他的泪水,飘散入空气。
然后他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不再姑息手软。

直到那个有着金发紫眸的少年,狠狠的撕开自己的自欺欺人。
“如果出动四抬机体都无法打败对方的话,你凭什么认为,出动三台破破烂烂的东西就能为尼高尔报仇?”
一句话,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紫色的眼睛里,是洞穿一切的了然,不是犀利,是无巧不巧的落在那本就破碎了的伤口上。
阿斯兰只能出声撩开那道目光:“机体在进一步调整海面作战程序设定。”
不想回应却是冷冷:“是吗?”

迪亚哥冷冷的将他一把推倒到一旁的写字桌。
蓝发少年被这促不及防的力掀倒,触手是雪白的纸,哗啦啦的散开乐章。
翠绿的眼睛猛地失了焦点。
这是尼高尔的地方,散开的是尼高尔的东西。
于是,他转过眼睛,瞪向眼前的人:“迪亚哥!”
——紫色的瞳。
“怎么了?萨拉队长?”
他于是用他的身份下令:“回你自己的地方,随时准备出战!”
“在这之前,我想你告诉我出战的理由!”
“大天使号再过72小时就要抵达阿拉斯加了!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你是承认,以前一直都在纵容它了?”
那双紫眼睛里,满满的是戏谑。

身为一个ZAFT的军人,阿斯兰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一直都在克尽职守的作战。
但是,这一次,面对对方的问题,他给不出那个“不”字。
什么东西像是堵在胸口,让他无言以对。

他看见对方松开自己,开始捡拾散落的乐谱。
于是他也起来帮着整理,放到已经几乎整理完毕的行礼箱的最上方。
合上。

“我没有打算原谅你!”他拉了他的领口。但这次阿斯兰有了准备。
他扣住迪亚哥的手腕:“你闹够没有?!”
“我可不是伊扎克。”迪亚哥很作战技巧的抽开手——是的,他不是伊扎克,不会被面前这个人扣住了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狮子一样气急败坏。
然而,阿斯兰知道,对方的话,并不是如此理解就可以。

迪亚哥,这个永远玩世不恭,永远半带戏谑,即使在战场上,好像也只是为了一显新人类过人天赋的ZAFT红服精英,今次,是在生气。

“我们一定要打下的敌人是STRIKE。”
他记得他这句话——别有用意。
不是大天使号,不是SKY SCRAPER,而是STRIKE。
听来理所当然,然而,自己的作战却从来是阻止大天使号,而非击落STRIKE。

不一样,是的,不一样。
虽然官名堂皇的理论上说,前者才是正确的。但是,有的时候,实战并不是理论分析。

他看到对方紫色的眼睛,避开,又再对视。
他是认真的。
警戒认真的却只能是疼痛——他用行动证明着。

紫晶眼眸透出的目光撕裂过去,而它主人罕见的凌厉撕开了身体。

他甘受,或者说活该。他只是想告诉他,他真的是认真的。

那身体有温度,却封了冰,不分给其他人丝毫。反而赐予彻骨寒潮。
那技巧娴熟的吻柔润,却让人出了血。
那晶莹剔透的玉绿,啪啦,碎裂开来,生命和坚持。

命运讽刺的用色泽将相干也不相干的事务串连起来——绿色,褐色,紫色。
纷飞缠绕,一环环扣起。

可是,现在这条链子断了。无由的让他觉得,自己变成孤身一人。

所以他来上个锁,想把自己串回去。

怒火是催化剂。
燃料却从来是绝望。

直到出战的警报响起。
他最后看了看残乱的寝室,最后告诉自己一句话——“碎了的,再无法拼接。”

就像战斗遗落的漫天漫地的灰烬。
本是红白夺目,却终都蜕变成闪电落下时暴风席出的色。
哪怕,埃尘落定后,大地又泛起绿意,新的欲滴;哪怕云雨卷过,红的依旧鲜艳,白的依旧耀眼。

总结一切的,只有重逢的时候,迪亚哥对阿斯兰意味良多的:“难得的意见一致。”
究竟是指哪一次?哪一场?阿斯兰不确定自己明白,只是讽刺的发现,最终,他们重新被联系到一起,却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信念、责任、义务、感情。
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或者说,他一直都依照自己心中的准则做着选择,却在面临两种友情的时候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而这一次,迪亚哥是在支持他,一直一直,到战争的尽头。

所以,在迪亚哥决定回PLANT的时候,他问他做出决定的理由。
金发的少年耸耸肩膀,一脸理所应当:“因为想家了。”
“家……吗?可是……”
“是啊。家。”
哪怕回去的代价是失去自由,然而,自由有很多种,家却永远只有一个——归属。

蓝发少年送对方坐上回程的穿梭机。

仰望宇宙港外,漆黑的天空。
锁链般的PLANT星群,在视野的尽头闪着光芒,穿透了银河的空间,拉开时间的距离——只可惜太短。
纵是光亮来自过去,未来也已经发生。

最终,落在链子之外的,还是自己。

家。家园。
是自己上了一道锁,把自己锁在门外。

但是风会吹,一直吹到锁身化开,然后打开那扇门。
所以,他会等。



2005-05-16
Sunday, December 04, 2022 17:26:57 P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
对小伊不得不说的事
作者:firefish


迪亚哥在偷看完军校两大TOP的野外生存训练录像之后,拿起小本,写道:
对小伊不得不说的事:小伊,你上空着真的好诱人。

某一天,克鲁泽队长拿着两张通往X星的度假许可证,郑重宣布,它们将作为奖励,送给本届军校的两位精英:阿斯兰·萨拉和伊扎克·玖尔。
于是,在蓝眼睛兴奋的光芒和绿眼睛半带怀疑的注视下,金发的队长递出了两张包括往返穿梭机票、免费旅馆居住帐号等磁卡的纸包。
X星作为PLANT最著名的度假和冒险圣地,深受年轻一代的喜爱。
但是,为什么军校难得的休假,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而且还只有两个人呢?

在阿斯兰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被伊扎克以一句少怀疑一点你会死么,当场枪毙。
于是,两人坐上穿梭机,向着目的地进发而去。

“KUSO!为什么是个这么荒僻的地方?!”
“……”阿斯兰闭了闭眼,不置可否的开始收拾东西。
平安到达就已经是运气了,看来眼前这位还完全不知足。

由于旅途劳顿,两人决定先享受一下度假别墅里的人造温泉。据说那可以疏缓神经,减轻疲劳。
然而,不幸,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就在伊扎克刚准备踏进温泉的时候,泉水轰地炸开了涟漪——手榴弹?!
阿斯兰立马套回了刚准备脱下的上衣,拉起一旁的伊扎克就跑。

战斗应当先看清敌人的位置。但子弹一颗接着一颗的在脚边炸开,于是,两位精英只能凭借着直觉向着前方冲刺。
伊扎克终于找到了回头的机会,瞥对方正开着JEEP一点点逼近自己。
“这边!”
弯过一条小路,前方是宽阔的海岸线。
“那里有船。2艘,3KM左右。”
“KUSO!还有7分钟我们就被追上了!”
“我会替你上香的。”
“KISAMA!我们比么?!”
然而,看着突然加速的队友,伊扎克终于只能很不甘的成了跑在后面的一个。
阿斯兰冲上一艘快艇,边上的船主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银色的影子冲上了另一艘。
两人各自抛下锚,小艇打着水花离岸。任岸上的船主大叫抓贼。

“追兵”们下了JEEP,看着岸边没有了可驾驶的工具,为首的男子拿联络器,“东偏南30度,快艇队准备。”随后,拿出一支烟,靠着车门悠悠地抽了起来,一边拨通了与PLANT军校间的通讯:“这次的小伙子不错啊,两艘船都拐走了。”
另一边,金发的男子微微扬起嘴角,水笔在报告纸的第一条写道:逃亡准则第7条,绝不把交通工具留给敌人。测试通过。


且说伊扎克和阿斯兰开着快艇驶出一段距离,见后面不再有人追来,以为终于可以小小舒一口气,才发现,两艘艇都出现了严重的渗水现象。
“先到那边的暗礁吧。”
“我怕到不了那儿我们就喂鱼了!”
阿斯兰刚把视线从仪表盘上收回,就听见扑通、哗啦啦拉的一阵乱响,接着自己的船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一条10多米长的白鲨正追着一个银色的物体从自己身边经过。
环顾四周,只有一把30cm左右的小刀静静躺在船头。
顾不得其他,阿斯兰上前拿起小刀就往鲨鱼背上扑去。
小刀狠狠地刺入鲨鱼的背脊,不想却没伤到要害,反而使得白鲨更加疯狂的追逐起眼前的猎物。
阿斯兰隐约可以听见伊扎克混着水声的叫喊“阿斯兰!我跟你没完……KUSO……”
他原想爬到鲨鱼头部刺它的眼睛,却被身下动物猛烈地晃动弄得连趴在上头都成了问题。

更加不幸的是,追兵又适时地赶到。
周围的水花啪啦啦地飞溅上来。

“伊扎克!往南!那里是礁石带!”
“KUSO!——你为什么不下来游游看!——哪里是南?!”
“就这个方向,你游的很好!快点快点,鲨鱼要咬到你了。”
“混帐!我要吃了它!!”
“现在我们先要摆脱追兵。礁石带在你前方2.5KM左右。”
…………
很显然,经历充沛的伊扎克·玖尔,在用COORDINATOR的大脑对上述信息做了处理以后,决定还是保持沉默以节约体力以备不测。


“孩子们还是很有精力的啊……”
PLANT本土ZAFT军校某监控器中,名为克鲁泽的队长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的评价道。
引得无数人感到背脊一阵恶寒。


“左边!”
“我已经左边右边了无数次了!左边现在是礁石!”
“你不相信我?”
“KUSO!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虽然如此,银色的脑袋还是一点点接近了左方的暗礁。
“右边!”
“阿斯兰你耍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了。”
“KISAMA——”
叫骂中的某人突然溺水。
“喂,你没事吧……”阿斯兰只觉得身下的鲨鱼突然向水下沉去。只得急急地吸了口气跟下去。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似乎是鲨鱼撞上了一块突起的礁石。

银色的脑袋慢悠悠慢悠悠的从水下探了出来。爬上一边的礁石。好容易站起来,却不见了阿斯兰的影。
环顾四周,所谓的追兵似乎早已经被过多的礁石带所阻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一片视野中,只有一条撞昏了的鲨鱼和自己。
“喂!阿斯兰——阿斯兰·萨拉!!KISAMA!你别想这样跑了!阿斯兰————KUSO!起着鲨鱼都能淹死你啊!……”显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伊扎克喊了几声,就摊坐到了礁石上。
良久,才看见一个蓝色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接着在看到伊扎克的瞬间像是见了鬼似的喊出了一声极不符合军校TOP1冷静沉着形象的话:“你活着?”
瞬间,两人同时石化。然后就看见某应当是精力充沛的KUSO开的少年呈大字型倒在了礁石上。

“伊扎克。伊扎克……”阿斯兰看着眼前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年,有些无奈的也坐到了边上。
但是,伊扎克又忽然借尸还魂似的跳了起来:“我说过我要吃了它!”
接着,就看到传说中的银色风暴窜到了鲨鱼的边上,拔起阿斯兰还留在它背上小刀。
鲨鱼背上留着深浅不一的刺痕,银发少年愣了愣,瞥了一旁明显也体力消耗不小的少年。
阿斯兰缓缓站起了身,肚子很适时宜地背叛了主人的面子。
于是,他们决定用鲨鱼来充饥。

将鲨鱼的头搬到礁石上,然后割开了它的腹部。
白鲨一时没有尽死,挣扎了许久,把两个本就已经没什么力气的人弄的几乎完全摊倒下来。

放眼四周,石头是有,木头却一根没有。
“怎么办?”
“你说呢?吃生的啊。”

终于,已经明显钝化的小刀在完成了切下一大块鲨鱼肉的使命之后,功成身退的碎成了两半。
两个少年对坐着看着一大堆肉。
终于,一闭眼,一横心。
啃吧!原始人都能生存的环境,难道COORDINATOR还不行么?!

吃了大半,伊扎克满足的倒到一边睡去了。
留下阿斯兰还维持一半形象的慢慢撕扯着手上的食物。

夜间,海风缓缓吹来,本应半带温意。却变成了出奇的寒冷。
伊扎克抵不住地冻醒了过来。
先前吃的鲨鱼肉起了作用,银发少年兴奋的反而无法入睡。
看着一旁还一动不动的阿斯兰,伊扎克有些无聊。
可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叫醒这个死对头绝对不是他伊扎克·玖尔的风格。

少年无聊的抱着赤裸的上身在礁石上跳来跳去。却还是止不住一阵阵的哆嗦。
——那家伙难道不冷么?他看着还睡着的阿斯兰不禁奇怪。

礁石上爬上一只红色的小动物。
伊扎克好奇的凑过去,用手抓起了它的壳。
——是螃蟹吧?
对着动物黑溜溜的小眼睛,少年如此想到。
看它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是可爱,于是他决定,拿它去当作叫醒阿斯兰的理由。

“喂,HOLA,你看我抓了什么?”
阿斯兰其实早也冻醒了,只因为睁开眼看到伊扎克一个人在那里蹦来蹦去的,觉得还是不要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准则,不要“打扰”他的好。
这时,才算不得不睁了眼。

螃蟹离阿斯兰的距离很近,看到眼前突然张开的绿色眼睛,小动物机警的挥出了小钳子钳住了ZAFT TOP1的鼻子。

“哈?!”伊扎克没想到手中的小家伙竟然能欺负到阿斯兰,可是这看起来又完全是自己的过错,一时乱了手脚。
他伸出自己空闲的另一只手,想掰开那红色的小钳子,却被螃蟹的另一只钳子逮了个正着。

阿斯兰自己也吃痛的想做些什么,但是却发现完全都是徒劳。

两人一蟹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阿斯兰不得不以全鼻音的声音说:“我们让它浸到水里试试吧……”

由于面对着面,ZAFT两大精英最终只能以螃蟹状的侧行方式滚进了水中。

回到熟悉的海洋的螃蟹欢快的放开了小钳子,在两个少年迷茫的目光下渐游渐远。

伊扎克瞥了一眼阿斯兰被夹红了的鼻子,决定在对方发难以前先掌握住主动权。
“我也被夹了。”他伸出自己的中指,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无辜。
阿斯兰摸摸了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体也由于刚才的一阵折腾热活了,于是他转身打算回去接着睡。

伊扎克乖乖的抱着腿坐到一边。不知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还是别的原因,只瑟瑟觉得寒冷。
阿斯兰看着他一直那样坐着,终于也是耐不住了:“你很冷么?”
“嗯……”
得到肯定答案的蓝发少年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面前的伊扎克是不是被调了包。

他起身到了队友的身边,试了试对方的额头。
伊扎克乖的像只小猫似的没有反抗。
所以,不用碰到,阿斯兰就断定对方发烧了。
——自己也算有责任吧,让他被鲨鱼追着游了那么长的路。
这样对自己说着,阿斯兰决定给对方找点御寒的物品。

一个人没可能把鲨鱼整条拖上岸。阿斯兰看了看一旁断成两截的小刀,拿起带柄的一段,在石头上磨了磨,决定用它去割一块鲨鱼的皮下来。

但是,事情远比想象的困难,才弄下刚够裹起一个人的大小,就让手中的刀起了无数的小口。
阿斯兰扔掉了已经无法再用的刀,把揭下的鲨鱼皮盖到伊扎克的身上。

银发少年眨了眨眼,看见对方有一个人睡到了一边,决定还是要发扬好东西大家分享的精神。
于是他拖起身上厚重的“被子”,跑到阿斯兰身边,说:“我们一起盖吧。”

阿斯兰吃惊的看了看他,心想,人发烧的时候,果然不一样……


第二天清晨,一架直升机飞过F暗礁带,看见某块礁石上团着一个巨大的“手卷”。白色的米饭微微泛着银光,还有蓝紫色的酸菜。
驾驶员被要求下去看一看这自然的奇观,于是,飞机声隆隆的吵醒了熟睡中的两个少年。

军人的警觉让他们了立刻判断出自己当前的危险。
可是,干涸的血液粘住了两人和灰白的鲨鱼皮。
“KUSO!为什么我会和你粘在一起?!”
“不是你自己要和我一起睡的么?”
“我什么时候要和你一起睡了?”
“有吵架的时间不如快点脱身。”
“不用你提醒我!”

“那边有个岛,往哪里去吧。”
“你确定我们头上的直升机是要炸我们的么?”
“总比被炸了的好。”

少年们留下目瞪口呆的看着“手卷”在海面上“游泳”的直升机乘务人员,努力的向着在军方地图上被命名为K岛的地方进发而去。

“啊啊。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好嘛。谁说他们间像仇人一样来的了?”克鲁泽看着画面中,两个少年卷着鲨鱼皮滚入了水中,拿起笔,写道:
野外低温适应性训练,及格。
“嗯嗯,看来还要进行抗冻练习啊。”
身后的副官看着自己金发的指挥官敲着笔套,喃喃有词,不禁为两位少年的未来捏了把冷汗。

END.
**********
在荒岛上,两位精英究竟有怎样的际遇?
大家就参见木耳大人的《回PLANT的路上,我们迷路了……》吧^^(我是不负责任的挖坑人。)


2005-08-07


坚定不移的Y控,完全放弃对小伊的任何徒劳抵抗。以Y为中心,以卢梭和伏尔泰为基本点,将控Y事业发扬光大。
我们的基本原则只有两项:
第一:小伊做的都是正确的。第二:小伊做错的时候,参见第一项。

为家人而生,为忠诚而死;
为荣耀竭尽全部努力,为国家舍弃个人荣耀。





Sunday, December 04, 2022 11:15:21 AM firefish PERMALINK COM(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