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下
作者:小多

当天晚上他们决定还是先休息,阿斯兰等确定身边的基拉完全睡着了就轻轻起身,客厅一直亮着昏暗的灯光,迪兰达鲁从那个老板娘离开后就一直在那里沉思。

“……迪兰达鲁……”
“——恩?阿斯兰,没睡着吗?”
迪兰达鲁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看阿斯兰想 这好像是从他们上次大战前初见面起对方第一次直接叫自己名字嘛。
“……我有想问你的事……”
“……哦?”
“——没有基拉的话,拉克丝是默许你跟我离开的吗?”
“是的。”
“我会被关进拘留所是她下的令吧……”
“恩。”
“如果在拘留所时不跟你们走,拉克丝会直接对我处死刑吧…不然就是终身监禁……”
“……是的。”
“………………那卡嘉莉的可能…也只有这两个了…………我们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
“…别告诉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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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隧道……逃亡……贫民窟……文打到一半看了C大《然后》的更新……发现撞车了………………望天……
其实这些应该昨晚就打好的,但多僵了半天想改一下发展……又受限与没用的大脑没改成……就厚脸下按原定剧情写了贴上来…………||||||||||||||||||||||||||||||||||||||||||||||||……
大家海谅哈……
这次剧情还有没解释清楚的地方……等下次更新了……
Y市是一上海似的地区,俺硬塞给ORB的……
……最后,请忽视BUG,没发现的话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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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部分:

要在完全几乎封闭的Y市找一个人不难,因为那位老板娘有四通八达的关系网,但也不容易,因为你得小心着别被军人们发现,可他们又不得不尽快,无法离开的话三人被发现只是个时间问题……
当你必须要面对这些问题却又不能外出时,那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他们被交代说尽量别离开旅馆,那一带人口复杂,市警与军队的人查的特别频繁,但这里的这个楼层又因为某些属于“人之常情”的原因而比较安全,这个原因简单来说就是,那些达官显贵们也是常人吧,是会有七情六欲的吧……小兵们不方便去打扰高官们的隐私啊不是么……

在这种地方干等了两天,感觉非常不怎么样。

但还是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事,通过电视。
他们看见了首相受伤后的第一次电视演讲,是直播,发表了一些安定民心的讲话,这让阿斯兰与基拉安心了一点,虽然演讲是背对着屏幕的,坐着并且仍然挂着点滴,医生解释说是因为首相面部有小范围烧伤,刚进行了植皮手术还没恢复好,并且首相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是最佳,讲话只有十分钟不到就换成了其他政府官员的报告,首相近期将在拉克丝小姐的陪同下到ORB的南岛疗养,部分政治机构会暂时移至这个一直都是旅游胜地的温暖岛屿……

就是说这次与联邦的非正式对谈结束后,卡嘉丽会去南岛,同时也就是说拉克丝选择对卡嘉丽进行软禁。
至少这些证明卡嘉丽开始恢复了,这是值得高兴的,尽管老板娘对这个首相的真伪表示怀疑,
“……你自己还弄出过个假歌姬呢,不怕人家向你取经么~?”
以上是对迪兰达鲁说的,他只是微微苦笑,双手一摊,
“我们的女神这次是想做完全的掌控者,她不会需要一个台前傀儡。”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那是因为……还不想放弃基拉吧……所以不能做的太绝……?”
说完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褐发少年,
“不说这个了,那两个小鬼恐怕不太爱听,找到那个司机了吗……”
“还没有啊………”
老板娘有些神秘的笑了笑,
“…不过,我想我已经找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了……”
“……怎么说?”
“关于石油的进口价格最近一直不太稳定对吗……?”
迪兰达鲁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次的会谈联邦政府的态度会比较强硬,因为他们战后受的损失不小,再以之前的价格出口石油他们觉得亏了……我收到消息,这次的非正式谈判会失败,阿拉伯地区到ORB的输油管道最快后天中午就会停止输油……”
“………007?”
阿斯兰皱了下眉头,好象想到什么不可思异的事,语气里有些质疑。
“——对!聪明的小朋友,虽然我不记得是那一部007电影里了,但里面的确提到过用石油管道运人的事~效率相当不错哦~只要把人塞到一个类似插入栓(请想象EVA的插入栓缩小版)的东西里,再一个气压式的动力装置……跨海隧道虽然没造完,但它与油管距离最近的一段只相距100米不到啊~”
“那有实际操作的可能性吗……?” 迪兰达鲁提出了基拉也在犹豫的问题。
“有,我认识最好的工程师,他可以制造这些玩意儿。”
“——那就拜托了,钱会划到你帐上去的。”
“…………但你们有个时间上可能存在的小问题~”
“———?”
“就是,如果后天就停止输油的话……只能准备出两个插入栓呢~”
“……什么意思?”
“我刚刚才联络到那位工程师…时间太紧,两个已经是极限了……所以——”
“…我猜那个司机应该是用一样的方法吧……”
“——所以你们恐怕要做一次小偷了……”
“——既然是同样的方法为什么那个工程师不在接那个司机的活时通知你一声?”
“………我只是说跟他认识,又不是很熟~”
老板娘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迪兰达鲁只好苦笑,
“那我们就干脆休息到后天再说吧……”
“EH?不用尽快去找他拿到插入栓吗…”基拉突然轻轻问了声,
“……那个人一定会去隧道的,总会碰到,到时再……”
“我们是去抢哦……阿斯兰……”
迪兰达鲁回头对两个年轻人说到,
“那也是他的逃出希望,不可能说给就给的啊~”
阿斯兰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听到“抢”这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现在你们就祈祷今明两天一切平安别有搜查队来这里吧~我要回去准备开店了~”
老板娘转身离开他们的房间,现在是12:30,她的店是每天1:00开门然后通宵营业的。

爱说话的老板娘一离开房间室内就恢复原本的气氛,很安静。三人的交流几乎仅限于日常的必要会话,迪兰达鲁大多数的时间花在沉思上,基拉花在发呆上,阿斯兰也不讨厌发呆,所以这个客房可能是快乐园自建成起最冷清的一间了。
这个层面的服务生是出名的守口如瓶,从来没有多余的话多余的问题,到是那些光顾这里的官员们更喧闹没品一点,即使应该是属于非常时期的现在走廊里带着酒味的叫嚣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还好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但打开房门还是经常能听见一些淫秽的语言,叫了客房服务的话,特别是晚餐时间,一开门门外的气氛实在让人讨厌。
可饭总是要吃的。
……阿斯兰很震惊原来在卡嘉莉手下的官员居然有这样的,昨天晚上甚至有个硬想挤进门的中年醉汉,是个白人,有标准的金发碧眼,个子只比阿斯兰高半头左右,以欧洲人来说是属于又矮又胖的,高级西装被他穿的歪歪斜斜,阿斯兰为送晚餐的服务生开门时他正好经过,高叫着一起再玩会儿的就冲过来,费了很大劲才把他推出去。
回房间时迪兰达鲁笑着说阿斯兰身上沾到股烟酒味,当天阿斯兰皱着眉头洗了很久澡。

知道了他们将采取的离奇逃出办法后的第6个小时,电话铃响了,他们又收到一个不错的消息,那个司机找到了,并且他为他的出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需要的动力装备他早就装好了,这个人从前的工作就是油管的维护工人,看来好运总算眷顾他们了。
迪兰达鲁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几乎可以说一切顺利呢。”
“那后天就离开ORB吗……?”
阿斯兰看着窗外混乱的街景,头也没回的问。
“恩……也可能是明天就走吧……”
阿斯兰跟基拉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话,同时回头疑惑的看着黑发男人,他脸上的微笑是这几天来幅度最深的,
“……只要你愿意,阿斯兰,我们可以有个更舒适安全的离开方法……”



“阁下,您的包机已经到了,请准备登机。”
“——恩。”

从小侯机室出来的一行人匆匆走过机场的侯机大厅,为首的一个白人似乎很有地位,但言行举止让人觉得他最多就是个爆发户。
——更何况那人的身材,的确是个标准的爆发户样子,又矮又胖。
其实他是某大型跨国财团ORB地区的负责人,未来的继承人之一,本来身材还称的上健康的,但到了ORB才一年多就发福的夸张,集团里的人都嘲笑他是在ORB日子过的太荒淫无度了才会这样,不过事实上他能算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个财团在ORB最早的投资计划就是由他提出的,虽然个人品行不正,但颇受他那只看中能力的父亲欣赏,是几兄弟里最具竞争力的一个。
侯机大厅里没什么人,因为现在ORB的出入境管的很紧,一个小男孩好奇的盯着这行人看,被他妈妈严厉的阻止了,爆发户身边注意到这一幕的几个保镖讥讽似的笑了起来,当然是仅仅歪斜的牵动嘴角那种而已,抬眼偷偷瞄向他们的老板与他身边的新“随行秘书”。
这些保镖已经很习惯自己老板频频更换的“随行秘书”了,不过男性的这倒是第一次,虽然这位老板是男女通吃,但他也说过“既然是一直带在身边的,还是软绵绵的女人比较舒服啊!”的话,所谓的“随行秘书”常被下属戏称为“随性秘书”。
不过这次的小鬼的确漂亮,而且看上去还很年轻,估计最多就是在校生的年龄,只是脸色不太好,可以理解,毕竟一个男人不可能喜欢在公共场合被同性楼搂抱抱的。
他们那嚣张的老板常着来旁人的白眼,跟随他的人对他个人品行方面的问题表现也各不相同,有阿谀献媚的有一脸不消的。
这次同行的人当中有一个不一样,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前面的情况,虽然拎着公文包始终保持一步之差跟在其后,但态度一点也没卑微的意思。

副机长座上一个褐色头发的少年盯着侯机厅面朝跑道的玻璃墙,虽然很小但他看的见被保镖包围的那几个人,正快速的穿过宽阔的大厅向这边过来,马上就到登机口了。

几分钟后空一位中小姐告诉机长乘机人员到齐,可以准备起飞了。


迪兰达鲁知道阿斯兰的心情肯定不好,他可能会宁可选择钻在输油管里。

阿斯兰本来想止步经济舱的,但被那个胖中年硬拉进了VIP。

基拉在驾驶席上不知道后面具体怎么样了,只要另外两个能顺利登机就万事大吉。


其实他们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境是机缘巧合,迪兰达鲁无意看见了一天前想硬挤进门的男人,发觉眼熟,然后想起来这好像是给他的重起出了第一笔钱的人,
“……我的运气比我想象的好啊……”
迪兰达鲁如此想着,所以脸上的微笑才会让阿斯兰和基拉觉得跟以往不同。

“……只要你愿意,阿斯兰,我们可以有个更舒适安全的离开方法……”
“…………?”
“现在有个性格颇为奇怪的家伙,他可能能帮我们……但他恐怕未必会愿意见我……”
“……什么人?”
“…恩……介绍他会引出很多别的事……现在我就只说关于他的部分,很多事就留到我们成功离开ORB再说吧……”
“有个还算有本事的人,辛辛苦苦为自己的家族工作了…有将近20年吧………他的父亲在几个兄弟中最看中他,可以说继承权一定会是他的,但就在两年前,他的母亲临死前告诉他,他不是这个家的孩子,不是他称为父亲的人的孩子………一份DNA检测报告就能毁了他的继承权,这个母亲打算在死前向老公忏悔自己年轻时的错误,但她的儿子之一……让她提前永远闭上了眼睛……”
“没人会愿意让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溜走,DNA报告可以伪造,但一份假报告会成为他之后永远的痛脚……”
“……这是个满好色的人……所以我才有机会碰到他,在LILI刚出道的时候他很捧场,在这里我得夸奖他一下,因为他居然查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这很不容易,所以也让我对他有了点兴趣,我愿意帮他,确切的说是我主动提出了一个危险的办法……”
“这个办法算是成功的,但也是他不会愿意再见到我的原因——我为他的DNA‘整容’了一下,参考他父亲的基因……”
“一样是改变基因,这个办法比骨髓移植造成的基因改变成功率高很多而且风险也小,更何况移植造后基因改变只是很少的意外情况……我为他设计的‘手术’是一个非常精密的过程,但并不困难,其实以现在PLANT这方面的技术要做这种事不难,只是想到要这么利用技术的人可能只有我……我得到了很丰厚的报酬……”
“……他现在是个胖子,这是辅助药物的副作用,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阿斯兰·萨拉…我记得以前看资料你应该是蓝色的头发吧……”
“是的。”
“但现在这个黑色也很不错啊,我最近很迷亚洲人的感觉,比欧洲人细腻多了……”
“……以后会洗回本来的颜色的。”
“噢~那也应该很漂亮啊…记得洗好了再联系我啊……”
“………………”

就如迪兰达鲁所想的,阿斯兰现在的确是更愿意再等一天然后去钻输油管,跟这么一个好色的中年胖子——虽然现在知道了他从前并不胖——单独坐在一起完全谈不上什么“更舒适安全”,沙发很多但他就是喜欢挤在阿斯兰旁边,如果不是阿斯兰的态度比较坚决的话他其实很想把这个漂亮的COORDINATER直接抱在腿上,

“——迪兰达鲁那个老狐狸……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拖他的福,现在我是对政治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的赚足眼前啊……”
“只是不能生育还不至于让人变短视吧……?”
“……天哪……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这么伤人吗………可怜的我虽然还能享受性的乐趣但已经没有机会享受天伦之乐了啊……然后我就想,既然不可能有后代了,还管人类的未来干什么呢~没必要了嘛~~自己好好过日子就好~”

“……你可以事先冷冻保存一些精子的啊,没后代的问题不能全怪我啊~”
迪兰达鲁走进来,一脸好像自己很无辜的笑。
“你怎么过来了——?大学者?”
“……不能光让你说话啊,我可不想让别人怀疑我的专业技术呢~”
“拖我介绍都有这么多联邦官员相信你的技术了,不怕多一个PLANT的小鬼不相信你吧?”
“——不行,这个小鬼可是我年轻时负责的第一个基因调控,从受精软阶段看到现在啊~”
“说的像你是他爸一样……”

迪兰达鲁的笑容似乎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其实我从前是有个儿子的……”



阿斯兰不知道对于一个有顽强野心的人来说,带走一个他所爱的人到底能留下多大的空洞,他们的生命里更需要的似乎不是支撑而是目标……巴德里克·萨拉在失去他的妻子后只是变的更强,从国防部长到议长,在最激烈的时候终结比以养天年更适合他;现在的这个迪兰达鲁也仍然拥有他自己的智慧与信心……
……他们是从来没有真正的输过的人。


“……没想过再克隆一个…?以你的本事应该没问题的吧……”
从迪兰达鲁的语气里这个后天胖子听出他所说的“儿子”估计已经死了。
“这种重复没什么意义……”
迪兰达鲁在阿斯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看你脸色这么差……或许你需要我帮你造个父亲来再感受一下父爱温暖~阿斯兰……?”
“不必了。”
“——噢——原谅我吧——”胖子突然夸张的叫起来,搂住阿斯兰,
“我现在才想起来小萨拉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前次战争让你父母双亡……别伤心,只要你愿意我真想马上收你做养子好好照顾你——”
“不必了!”
刚才只是有点惊讶迪兰达鲁为什么会这样转话题,但现在阿斯兰觉得自己不愿意再听这两个人的对话,他要离开……

“先别动……阿斯兰……”
迪兰达鲁突然前倾身体跪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抬手压住想站起的阿斯兰,
他的另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把枪……已经装好消音器的枪……抬起……
然后飞溅出来的血染红了阿斯兰大片的头发与衣服,还有一些停在了隔着阿斯兰的迪兰达鲁脸上,
又过了一会儿,那具肥胖的身体重重的擦过阿斯兰,倒在地上,他脑前被穿透的伤口慢慢染红地毯,
迪兰达鲁抱着被血液浸红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其实我们都对不起雷……”

“雷没能有机会看着我实现的……就交给你跟那个最强COORDINATER来见证吧……”




“这架飞机搭载着小型逃生用机,燃料足够三个人飞到内陆阿拉伯地区……”
迪兰达鲁站起来走向驾驶藏,虽然踩在厚软的地毯上但每一步他都走的干脆无比,
“——解决了机长就离开这里,这个人的死足够ORB跟联邦吵的……不用多久……就又是战争时间了……”



一小时后,他们降落在阿拉伯地区一个私人机场上。

上次战争结束后的第一个秋天,这才是一切真正重新开始的时间。

其后的24个小时里倒霉的司机先生还没走进隧道多久就被守侯的军队捉到当场处决了,但他身上的文件资料已经足够ORB向联邦发难。
但拉克丝还是有些失望,下属截获的一支电话告诉她那三个人应该也在那里才对,她还需要基拉。
那时海上搜救队还没找到不幸身亡异乡的大财团继承人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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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次更新的废话,请至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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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部分


到达机场是差不多黄昏的时候,迪兰达鲁让阿斯兰跟基拉都去驾驶,连接这辆小飞机与发令塔,母机的发信器已经被阿斯兰拆了,应该说他们还是会被地面雷达发现,但他们已经顺利的通过了别国的领空,这可能跟一直在后舱抱着手提的迪兰达鲁有关,他似乎在跟什么人联系,对方恐怕是个大人物。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马上基地的直升机就会来……”
说完跳上一辆看上去是来迎接他的吉普离开了这个不算小的机场。

基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驾驶席上盯着窗外,阿斯兰看着自己身边那张侧脸,不知什么时候起,基拉学会用这种表情沉默了,就像现在时局的一样——不是个让人欣喜的转变。

这个褐发的男孩知道一些事,他自己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但他发现所有的思考带给他的全是后悔,所以一路上对童年好友的目光他都选择了逃避。

“——不知怎么的……基拉,我好象已经习惯被蒙在鼓里了……”
“…………?”
当迎接他们的直升机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来到时,阿斯兰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所以只要一切不至于最糟的话……我不希望你为什么事自责……”

机上工作人员丢给阿斯兰一块毛巾让他把身上的血迹擦掉,但已经凝固的血液有些难解决,虽然脸的上擦掉了不少还换了件外套,但头发上总是有顽固的暗红色血块。

迪兰达鲁所说的会去接他们的“直升机”其实是个最大运载能力5部MS的大家伙,没有发射装置只能空投机体但装甲的牢固程度与一次性不加油飞行距离都十分出色的联邦老机体,看上去是在完成了什么任务的回程(或是去另一个任务)中顺便带上这两个小鬼的,人们的态度不是很客气但也没怎么故意去招惹他们,简单点说,就是基本无视阿斯兰跟基拉而已。
听乘员的口音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甚至有披着联邦制服的与一看就知道是COORDINATER的站在一起闲谈泡咖啡,突然那个扔毛巾给阿斯兰的人丢给了基拉几份MS的资料,
“从里面选一个做你以后的机体吧,你——”
他看了看阿斯兰,“——跟我过来。”

他带着阿斯兰到下面的停MS的机舱,虽然光线有些昏暗,但还大致看的出这里停的机体种类似乎都是已经从第一线退下来了的老款式,不过它们好象都经过些改动……
“对跳伞还熟悉么?”
“……恩?”
对对方突然没由来的问题阿斯兰模糊的点了点头。
“5分钟后就准备……这是地图……”
把伞包与电子地图交给阿斯兰后他就离开了,那支电子地图到是ZAFT今年产的副GPS定位新品,容量大到放的下9个世界地图而且位置可以精确到米,菜单功能可以设定个别地区/建筑直接查看,资料能输送给任何有自动导航系统的交通工具,设定目的地、甚至可以通过相应配件进行遥控……
——阿斯兰之所以这么了解它是因为这款几年前最早的雏形是他做的,当时只是打算放在HARO里的定位装置,副地图是为了让HARO们可以有目的的行动,配合视觉辩识可以让HARO去任何地图覆盖的指定地点,一开始地图只包括库来因家的房子与庭院,后来越来越大,可以满卫星的跑……后来父亲发现这些对于在地球的ZAFT步兵来说其实也是满有用的就做了第一批的批量生产……

“我们要准备下降了喔,别再盯着地图了…阿斯兰——”
“——迪兰达鲁……?”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我还满熟的,现在未必用的着它,不过菜单第一页第一个项目就是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呆很久的基地地图——你以后需要很熟悉才行……”
“你怎么也在这里?”
迪兰达鲁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够礼貌的直接问话以微笑代替了回答,趁阿斯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剥掉了一点他头发上的血块,结果还不小心扯下了几根蓝发,
“喔—对不起——”
阿斯兰有点不满的皱了一下眉毛,偏头躲过还想继续清洁工作的大手,迪兰达鲁装做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到基地得让你先洗洗干净…………时间差不多了,阿斯兰,我们准备跳吧——”
“——基拉呢?”
“…………他未来一周的时间可能需要跟这里的乘员一起度过了……我想现在他应该正在听别人对他解释一些任务吧……”
“——我…”
“你有别的事该做,比如现在先和我一起到基地去——这会对基拉然后的行动很有必要…你不用担心他……”
“如果然后的行动跟MS有关的话我可能还是留在这儿更有用——”
迪兰达鲁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话——
“——阿斯兰——我想或许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并不是一个那么适合MS的人,因为丧母你跑去了军校而且表现一直都很好……甚至还表现出了SEED的能力…很不容易,作为最了解你基因的人我得说我很惊讶你能做到这样……但现在这里,以及将来为我工作的驾驶员,都是水准以上的,当然你也是,不过其实你有更适合你自己的事……关于MS,如果一直与他们一起,你恐怕会在发现更适合自己的能力以前就累垮了…………”

“……如果这样,我把你从ORB带出来就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行为了——”

迪兰达鲁俯视着阿斯兰,或许这些话他现在说太早了一点,离他真正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还很远,他应该在那时侯说。即使他现在的确不缺什么驾驶员,连留在机上的基拉也并不是作为一个“驾驶员”而被需要的,虽然这是基拉现在在做的。

“……如果我们再不跳的话……恐怕会离预定着落点很远……”
“……那你的降落伞呢…?”
“…这个……我希望或许你能愿意帮助一个可怜前科研人员~?”
“…………这里有么——”
“——阿斯兰,我在从政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学者啊……基本上一年到头出实验室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多少…你认为我会会跳伞这种刺激的户外运动吗……?”


到降落点为止的一小段空中旅程不是能让人乐意回想的,如果像好莱乌电影一样在你怀里的是一个性感美女的话相信没有男士会拒绝,但事实是由被迪兰达鲁抱着的阿斯兰控制降落伞直至地面。
“为什么不准备一部MA或者你自己选择别的途径来这里?”
收好伞包后阿斯兰这么问了一句,
“在军队呆了这么久你该知道那型号的运输机不可能再增加负荷了……而且不作为最高指挥的我能支配的经费数额有限,除了军需以外不能在别的地方大方啊…其实今后有段时间我们得勤俭——”
“联邦里不是有支持你的人么?”
“那些人现在在联邦的位置还比较边缘……其实也不能帮我很多。”
“但你刚才去见的是中东有名的石油富商吧——他能提供的支持不比一个政府的能力差……”
“原来你知道那里啊——”
“母亲曾有一个表亲嫁到那家……不过是上两辈的事了……”
“你母亲那边是个大家族呢……记得在地球曾经是望族吧——只不过你们好象联系不多…记得以前有说……”
“你喜欢研究八卦的吗……”
“不,不过曾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在为她调控儿子的时候……”
“——是么……”

“我们的确偏离预定地点了…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应该找的到这里…我们现在只好干等了……”
阿斯兰一副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的表情,迪兰达鲁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他得承认自己最近几天话似乎的确是多了一点,虽然以前也没很少过……

“油嘴滑舌的老狐狸——”
确切的时间早就不记得了,但塔丽亚曾经是这么说过一句……应该是战争之前的事吧,那时候他们的私人时间比较多,他们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后期碍于双方的身份都有变化私人留影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现在,你看,想回忆什么的时候,迪兰达鲁发现自己几乎找不到什么确切的依据,他觉得自己甚至清楚记得塔丽亚说这句话时的口气声音表情…但他就是无法想起她当时穿的什么衣服他们那时侯是在哪里在干什么,塔丽亚这么说的时候也可能并不是面对着他的,他脑海里的表情或许只是自己按想象按习惯添加的……回忆真的是很不可靠的东西……

“阿斯兰,你会经常想起令堂么……?”
“……没必要告诉你…”
“…………也是啊……我刚才想起塔丽亚了呢……”

身边的迪兰达鲁陷入沉默,阿斯兰安静的看着风景,如果附近有碰巧经过的旅行人或商队一定会觉得这两个站着发呆的大男人很无聊,但如果他们乐意二十分钟后再经过一次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终于不见了——迪兰达鲁与阿斯兰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接他们的车终于到了。

司机坐在车上(又是一辆吉普)对着身上有明显血迹的阿斯兰吹了声口哨,虽然晚上这种无人地区根本没有灯光,但一点星光也足够分辨美人跟长发中年男的区别了,
“这该死的地图总是一到基地附近就没法好好定位…不是说好了在公路边上么——”
“——抱歉抱歉,我是一个完全不会跳伞的人啊……只偏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边说边拿过阿斯兰手上的伞包扔到后坐自己也跳了上去,阿斯兰也跟上去后车就发动了,听见司机的抱怨他百无聊赖的拿起自己的那支地图看了起来,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沙特阿拉伯靠近阿曼的边境,地图上的定位点不是那么清楚,像有什么干扰似的不停颤动,总体来说问题不大但如果你是要找细小的目标这就能够成为阻碍了,虽然现在标记为红色的“本人位置”与标记为蓝色的“其他”两点至少重叠了…
“……到基地里信号就稳定了,阿斯兰,基地附近图层的矿藏有磁性。”
迪兰达鲁低头轻声对阿斯兰说了一句。
“…………”
阿斯兰微微皱眉,这不是足够对定位系统造成威胁的问题,但迪兰达鲁只是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那里也算是秘密组织啊~即使是你自己设计的东西也别太自信哦……”


车开了三十分钟左右后停下了,周围的风景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那名司机在仪表板下的键盘上操作了一会儿后,前方的地面开启了一个向下的坡道,车子向下,然后是方向不明的电梯拌着嗡嗡声,定位完全失灵,他们在压抑单调的红色灯光下行驶了很久。

“……你是特摄迷么……”
“不不…这里不是我建的……不过产权所有者的确是个…呃…有趣的家伙——”

终于,电梯不太稳定的停下了。
电梯外是是一个巨大的MS机房,不输给任何正规军的设备,但这也是阿斯兰见过最脏乱的仓库,地上随处可见啤酒瓶,烟蒂,机油的污迹等等,还有混乱的音乐,人员与那架运输机上一样,混杂着自然人与COORDINATER。
“我去停车。”
迪兰达鲁与阿斯兰下车后司机就离开了。
“这里是A-3区的仓库…”
“——A-3区……?”
“一共有六十多个吧……这样的机库…当然不全在中东地区……”
迪兰达鲁看看阿斯兰,
“钱的确是都花在军备上了吧……”

这里的机体有联邦的也有ZAFT的甚至还有ORB的,还有些阿斯兰不认识的自组型号,仓库墙面上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偶像海报……居然还有拉克丝的(包括米亚)…不过都被喷上了色情涂鸦,喜欢边工作边听音乐人很多,而且多数用的是夸张的音响,还好机库里的人不是很多,不然肯定混乱的可怕……
“直接去我的办公室…在机库下面的楼层。”
阿斯兰跟着迪兰达鲁穿过机库向前走去,突然被人伸脚拌了一下,回头看见有人对着他做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怎么了——”
迪兰达鲁转身问到,阿斯兰只是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那个人一眼就看的出是COORDINATER,或许是出于对父亲的反感或许是出于对他本人的反感…反正阿斯兰觉得如果对方是本来呆在ZAFT的人的话会看他不顺眼是很容易理解的。

向下的电梯很快到了目的地,这里比上面的机库干净,感觉跟一般的军舰差不多,不过更宽阔,一路上不停的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但没什么人再注意他,这里的女性人员比上面多了一些,虽然脚步没慢下来,但其实阿斯兰有点发呆,快到走廊的尽头时他撞到了迪兰达鲁的背,

“——到了,我的办公室。”
“…………抱歉。”
阿斯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看见迪兰达鲁微笑的看着他,
“…你有时候非常像一个小孩子。”
“……你很多时候像多话的老头子……”
“——哼……”
迪兰达鲁笑出声了,脸上挂着苦笑走进房间,把外套扔到沙发上,
“看的出吧,这里既是办公室又是我的卧室……当然也有独立的寝室,不过我基本都直接睡在这里——我是迪兰达鲁,把最近的资料都送到副指挥室去。”
又按下门口的对话机补充了一句,

“桌子上的那些文件是你现在该知道的……先看起来吧…我出去了…”
“对了……这里有浴室,在最里面。”

然后很干脆的出了门。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阿斯兰一个人……这可能是最近这几十个小时里阿斯兰的第一次完全独处,桌子上的资料是他该知道的同时也是他想知道的,他对这几天的行动认知迷茫,他该看看……但他现在只是深深陷在巨大的沙发里…

“——阿斯兰——我想或许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并不是一个那么适合MS的人………现在这里,以及将来为我工作的驾驶员,都是水准以上的,当然你也是,不过其实你有更适合你自己的事……关于MS,如果一直与他们一起,你恐怕会在发现更适合自己的能力以前就累垮了…………”

阿斯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流露出什么类似于“不甘心”的表情,他觉得会有这种感情就代表一个人还不够成熟,人应该更大方的面对自己的弱点……阿斯兰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的缺陷,即使他表现的很好隐藏的很好——但这些话从一个“别人”口里说出来……不可否认的让人不舒服……
更何况这个人还一副很了解你私事的样子……
阿斯兰自己对母亲方面的亲戚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事实上母亲似乎在嫁给巴德里克之后就和本家没联络了,只有当时还健在的外婆在阿斯兰小时候特地去PLANT拜访过他们,她最宠爱的女儿,她最聪明的身为COORDINATER的女儿,当巴德里克在政治上进行的不是那么顺利的时候,整个家族里只有这位老人坚持支持,虽然具体的资助都被拒绝了,但各方面的人情关系上她帮了很大的忙,她在家族里的地位,这个家族在社会上的地位,在这个人死前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不过其实这些只要你愿意还是很容易查到的,只要你愿意,还可以知道这个家族在老夫人死后衰退的几乎没什么力量了,在地球上的亲族多数是自然人,当中最体面的也已经只是个纯粹的小商人了(不然就是及时出嫁/入婿的人),在PLANT上的只有萨拉夫人,已过世。

恐怕迪兰达鲁没有真的有需要他的地方,甚至对于被称为最强的基拉,那个男人的野心很大,如今他想要实现的是一个不可能输给DISTENY PLAN的目标,一个MS驾驶员再强也不过是棋局上的一个兵或车,确切点说,是很多的MS很多的大小战役很多的胜负拼合起来才是一个兵,一个车,一场棋要出分晓因素有太多了……

比方说他现在眼前的这些资料,恐怕还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棋盘,迪兰达鲁……你愿意让我知道多少呢……


文件们展现给阿斯兰的,的确是个大计划。
迪兰达鲁这次的雄心壮志没有了DISTENY PLAN的影子,阿斯兰面前的是这个基地从迪兰达鲁接手开始的大量具体行动的详细资料,多是有目的的攻击地球上的顽固保守势力,以及,以ORB为首的向COORDINATER表示友好的国家或组织,攻击两者时都小心谨慎却火力十足,就像双簧,藏在背后,代替别人伸出自己的手……做着自己的事——把一切推向自己的希望。

这就是在不停挑拨,如果继续下去最可能引起的就是双方的又一次全面战争。
但这次的将会与前两次有所不同……
是个可以说单就结果而言……很不错的计划。

——“你会想离开拉克丝是因为你只看见了她计划的一部分,其实如果能一路顺利……结局也不会是件坏事……只是会牺牲比较大…………”
记得迪兰达鲁在离开ORB前这么对基拉说过。

战争……他可以乘乱得天下,但如果只是这样拉克丝不会需要他,他们会让战争发挥更大的作用。
阿斯兰放下手中的资料,他只看了一半不到,但他认为他已经了解了迪兰达鲁希望他从中了解的东西,对方应该不会让他知道的更多了,再多看也没用。


迪兰达鲁回到他的办公室时,房间里正响着花花的水声,他原先放在桌上的文件已经乱了,听最近的工作汇报没花多少时间,这里的一切基本已经形成固定形式,迪兰达鲁不用在细节上放太多的精神,现在开始他可以把全部的时间花在他的计划上了,在离开ORB之前他不得不争取一切可能的机会来这里——不全是为了指挥行动解决问题…这里的工作人员全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没有具体指挥一样可以高效率的行动,迪兰达鲁过去一年不到的时间是在慢慢建立自己“真正”的领导地位,虽然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潜伏期”,
……究竟,他还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个地下呢……

“……啊…抱歉……我本来打算洗完澡后收拾的……”
迪兰达鲁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的整理桌上的东西,回头看见阿斯兰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换上了简单的衬衫与淡色西裤,虽然被衬衫下摆遮住,但裤子是低腰的。
“衣服还合身吧?”
“谢谢了。”

“…………喜欢这计划吗……?”
迪兰达鲁把整理好的文件堆到一边,转身坐到沙发上,是他一贯的二郎腿、双手交叉合十的动作。
“……都是已经确定的东西…没必要问我吧……”
“…呵…直至下一个战争结束为止……这部分计划是拉克丝提出的哦…我只是合作…”
“——那你给我看的部分……是你们两个智慧的结晶?”
迪兰达鲁故意装了一个小孩子似的无辜表情,
“但我跟她不能算是长久的同谋啊……只是把现在的世界改变一下…然后再分出一个最终获胜者……”
“只不过改变的方法夸张了点……?”
“阿斯兰,你知道战争的作用能有很多…自古以来,战争的影响一直包括着一条——”
“………促进民族融合……”
“——对——我很高兴你想到了这一点……”
“但在现在的社会这一点——”
“——要实行很不容易……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现在才在这里,所以拉克丝才让我活下来……阿斯兰…我们会控制地球上的势力分配…舆论倾向…政治表态乃至军事强弱……从战争开始前到进行——都小心精确的控制——让油跟水变成茶跟牛乳……好好控制,让它们融合……”
“她负责COORDINATER方面?你认为你们控制的了……?”
“已经给你看过了那些资料,阿斯兰,既然你猜的到…能联想到它们的目的,就说明有可能。”

阿斯兰拿着毛巾的手停了下来,
“既然你们要做的事差不多…是什么让基拉选择离开拉克丝……?”
“……你不想等他自己告诉你么——?”
“………………”

迪兰达鲁轻轻的笑了,他站起身走到阿斯兰身边,
——“——不知怎么的……基拉,我好象已经习惯被蒙在鼓里了……”
——“所以只要一切不至于最糟的话……我不希望你为什么事自责……”
他听见了眼前小鬼的这几句话,在运输机上,
…但是………我恐怕他有太多需要自责的事了。

“……他会告诉你的…阿斯兰,不如现在我来告诉你一些关于这个基地外界不知道的事吧…”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地图放到阿斯兰手里,
“………这支地图最早是你设计的吧——虽然就成品来说是ZAFT当年的军研人员做的。”
“…我做的只是玩具而已。”
“但现在多数的导航产品都有参考它啊…说起来很厉害呢……想知道是什么让它会在这个基地附近失灵么……?”
阿斯兰打开地图,现在的显示很正常,他们在鲁卜哈利沙漠靠半岛内陆中部的地区,这个地下建筑占地惊人,简直就是个埋进地里的要塞……

“我们并不在它显示的地方……”
“…………?!”
“——我们在盖利拜……”
“…盖利拜?”
“这里的多数工作人员都不知道……或者该说除了我这个负责人及几个负责反定位反追踪的技术员以外,没人知道了……”
“……那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总会知道的,阿斯兰……以后还会知道的更多,我需要一个替我处理大量信息的人,哪些能让下面的人知道哪些又该让我或保守或激进的资助人知道……我不会完全信任这里的人,所谓的资助人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同一份情报恐怕需要好几个版本吧……”

迪兰达鲁看看没有回答的阿斯兰,
“你已经接受这工作了——?明天开始我们都会很忙……晚安,”
“晚安……?”
“你的卧室就在这间办公室隔壁,两间有直通的门,生活用品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会喜欢。”

在分开前迪兰达鲁又警告了阿斯兰一些事情,比如尽量别多离开这个楼层,这里不是正规军,如果那些四处聚集而来的前职业大兵们看你不爽,只在背后议论不会是他们会选择的方法,基拉回来后你们会住在一起,也这么告诉他一声。

“——对了,还有……房间洗头发的药水也有…有空洗回蓝发吧。”

—TBC—
2006-04-21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7:32:18 PM 小多 PERMALINK COM(0)
同路-上
作者:小多


战争就这么结束了,与它算得上有条有理的开始不同,是在一片混战中结束的,恐怕不能说是很清楚的“打”完了,只不过双方的头儿死了,自然也没太大继续的必要了。
于是看看一片狼籍的宇宙感叹一下,听到与上次大战一样仍作着“第三方”的粉红歌姬搜寻生还者好让后方伤心的家属尽量减少的号召,大家又钻进了各处漂浮的废墟或各处漂浮的破损MS中……由于KIRA不砍机舱的神技,还真搜出了不少幸运的家伙。

然后阿斯兰在那个移动要塞里,发现了依偎在一起的那三个人……

再然后发现,不能说“双方的头儿死了”,是“一方的”头儿死了。

——迪兰达鲁没死。

战斗最后的时间阿斯兰没在这里,他自然还不知道眼前两男一女的“家庭关系”,还不知道射入这位议长胸前的子弹是雷,一个原本绝对忠于他的孩子扣下的扳机,只是为又两个逝去的生命惋惜。
即使有过一点语言交流,阿斯兰与面前的三人并不熟悉,或许有为死者伤心的人或许有为幸存者快乐的人……不好说……
——其实有那么一刹间阿斯兰在想,是不是该让迪兰达鲁,就此躺在这里,慢慢从昏迷到死亡…?
这个角落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周围的坍塌体很不规则,自己之后可能没人会再有那个心情爬进来,虽然这么一个“墓地”恐怕不太好,但从三人紧拥的躯体看的出,他们应该不会在意继续沉睡下去,再说——`

活下去了也未必好……

这个男人被救之后的生活不会轻松,政治是很复杂的,相对来说战争就单纯多了,特别是前线兵们的日子,就是生或死的选择。只不过战争之后大家的日子就都难过了,战胜战败要签条约要摆平外交要稳定国内经济要安抚民心要重建必需公共设施要处理各党派纷争要解决野内问题要抓捕政治犯战争犯要想办法在国际军事法庭上给本国多留点面子……
就算中立国也会有点麻烦,别国就更郁闷了。
所以迪兰达鲁的日子会很累,他不需要为解决这些问题头疼,而是成为问题中的一个等着被解决,就算不至于死刑也会不得不开始体验“无聊沉静让人恼怒无奈”的被监视受控制的每一天,

这绝对不值得高兴,对于一个曾经有过如此野心的男人来说,无奈与平静,绝对不值得高兴。

……只看此刻三张安详的像睡脸一样的表情,或许迪兰达鲁本人也当自己已经死了吧,
——所以…………

但在看到对方黑色的睫毛突然抖动了一下后,还是决定救他,

不管怎么说仍然活着的话,就应该继续活下去吧。

阿斯兰转身努力把自己刚才爬进来的路整理到够两个人出去,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脑子里转着的想法还真是够体贴的。


“——阿斯兰?”
前方出现另外的灯光,抬头看,是基拉,
“基拉,正好……帮下忙吧……把这里,弄宽敞点……还要叫担架……”
但基拉先楞了一下,眼神里出现了他以前常有的犹豫,
“他们中……还有谁活着吗……?”
“——恩?”
“就是……议长…跟…雷,还有……”
“是那个议长。”


然后把这个命硬的男人抬到外面有担架等着的地方,给他盖上厚厚的毯子,在去往永恒号的穿梭机上,基拉吞吞吐吐的谈起了他最后看见的那三个人的事,经历了这两次大战后,或者该说是跟随了拉克丝之后,这样的基拉变的越来越少见了,阿斯兰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想到他们小时侯的事,基拉是个满敏感的人,在意别人的感觉,容易被动,自己从前总是给他意见,只是再次开始长时间的相处后发现(指SEED剧情后半正义插手ORB与联合混战并帮助自由与大天使一起上宇宙做中立力量的时候),这个朋友与从前不一样了……
有人在他迷茫的时候直接给了他方向,不是什么意见,还需要他自己取舍思考,是一个信仰,无庸质疑的,不需要犹豫的高尚信仰,于是乎这个少年被荣光包围,很少像现在这样现出真身让阿斯兰怀念。

“……阿斯兰…你还在听吗……?”
“啊…当然在听了……”
阿斯兰对着眼前有些像时间倒退似的基拉露出一个微笑,一刹间真的像回到从前一样,两个小孩一个烂好人般什么都担心一个微笑着告诉对方没关系不用想那么多的……
基拉对着阿斯兰熟悉的笑脸楞了一下,
“……好怀念……”
“………恩…”
“我有多久没这样……EH……对着你不停的说啊说的了……”
“……我去月球之后吧…就是送你TORI之后了……”
“…………简直久的不像话啊……”
“恩……”
“然后见面就一直在打架…弄的你死我活的……” 基拉说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和好了就一起去打别人……”
“……还真是啊……都重复了两次了……”
“第二次是阿斯兰自己乱跑造成的……”
“歹势……算我抱歉……”阿斯兰说着也笑起来,事情到了自己能把它当玩笑说的时候,就轻松很多了,明明当时再回ZAFT也算是前思后考的结果,但现在想想也确实不聪明,恩,是乱跑。
两个人在角落就这么背靠背的坐着沉默了一会儿,仰头靠在对方肩上,享受阔别许久的亲近,

“……阿斯兰……你说,我是不是做的不对……至少,那枪不该让那个叫雷的少年开,是我犹豫了…他的表情很痛苦……他们原本是彼此珍惜的人……”
基拉又开始了他刚才的话题,他似乎天生就是个喜欢自责的人,看着对面正分秒必争做紧急医疗处理的迪兰达鲁,他低下头说着。

“——基拉,”
阿斯兰的思维被拉回了现实,他应该先继续安慰一下这个朋友,但他一想到迪兰达鲁是要被送到永恒号号上,就觉得自己还是该坚持,
“我们应该让ZAFT的军舰接收迪兰达鲁,他是PLANT的议长……”
“但是拉克丝说的也对啊,现在双方的兵力都没完全撤退,让他回ZAFT的军舰可能被利用,继续战争彻底扫除联邦兵力什么的……”
“我可以陪同……”
“阿斯兰你如果再去了不回来怎么办,卡嘉莉会骂我的——”
基拉像是又回到了刚才的玩笑气氛,拍了拍阿斯兰的肩膀然后突然紧张了问对方不要紧吧,因为想起了他的伤还没好全,也算是个伤员。
“没事的……不用那么夸张基拉……”

离永恒号是最近的,伤患得到治疗自然是越早越好,但其实如果没意外遇到基拉的话,阿斯兰会直接通知ZAFT的,他到完全没想过拉克丝的担心,这个要塞陷落的一瞬ZAFT的指挥权就落到反战派的手里了,那里有JULE夫人,一个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女强人;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毕竟是属于那里的,但基拉却直接联络了拉克丝,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回到永恒号迪兰达鲁就直接被送到医疗室,舰上并不是没有伤员,但拉克丝居然特地跑到医疗室说希望能对这个人优先处理,医生们当然没拒绝。


迪兰达鲁躺了两天就醒过来了,虽然还不能动,但意识倒可以说是意外的清醒,阿斯兰正在替他换点滴,舰上的医务人员吃紧,没战场MS驾驶员就空下来了,于是他就来帮忙了,俯身拿起这位前议长的手准备换针头时,突然听到了一个虚弱沙哑却清晰的声音,
“……啊……是阿斯兰吗……”
一下子抬头阿斯兰惊讶的看着他,所以说他意识意外的清醒,自己被信击落后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花了不少时间在思考所处的地方是不是天堂这点上,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什么人,
“——是的,你现在别动……”
边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阿斯兰很快恢复了常态,语气与手上的动作一样平稳。
“…咳…我现在想动也动不了啊…浑身酸痛的………还活着——?”
“……没确定自己死活前不要随便叫别人名字,我不会到天堂里帮人换点滴的。”
阿斯兰起身看着这个男人,针头也换好了,
“口渴的话,你现在不能起身就不能直接喝水,会呛到……”
拿起密闭式的水壶,挤了些水出来用棉签沾湿后在迪兰达鲁干燥的嘴唇上擦了擦,
“就这样将就一下吧……我去叫医生。”
说完转身按下了门口的对讲机。
那时阿斯兰身上穿的已经是ORB的制服了,迪兰达鲁很清楚自己不是在ZAFT的船上,虽然在室内看不出,但应该是那位歌姬的永恒号或是大天使号,马上有机会面对那位正牌粉红公主了……在那之前,提一个软弱的问题吧……

“……他们还活着吗……”

阿斯兰再转身面对着床的方向,发现对方的眼睛只是直直望着天花板,
报告死讯是件讨厌的事,你很难控制自己不受当事人的影响,即使是与你毫无关系的人的死讯,在看见他们的亲友痛苦的样子时,舌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苦的,阿斯兰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躺着的人先开口了,

“…你那么久的停顿……答案谁都猜的出了……”

“……我很抱歉。”

然后医生就进来了,检查身体情况,问些话什么的,迪兰达鲁的视线无意扫到阿斯兰,发现他还在那里,靠着墙壁双手交叉在胸前低头站着,只有大片蓝色的头发跟看不清的侧脸,在发呆或是思考,蓝头发白皮肤蓝白相间的制服加上医疗室单调的背景,迪兰达鲁刚想为这失败的搭配发笑时随着“HELLO”的叫声,公主出现了,医生们则离开了病房,

“迪兰达鲁议长——”看到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拉克丝也偏头一笑,
“看来你的精神很好呢~”
迪兰达鲁有些艰难的转头用眼神示意阿斯兰的方向,调侃似的说,
“只是惋惜ORB就这么浪费了PLANT最完美的衣架子,你们两个是我年轻时第一次接受的基因调控受精卵工作,当时可算是尽心尽力啊……”
“……谢谢你当时的尽心工作,但我想阿斯兰不是那么在意穿着的,”
拉克丝没有另外拿椅子而是直接坐在了迪兰达鲁的床边,
“而且我们的父辈们当时也一定已经向你表达了足够的谢意了……”

那个时候迪兰达鲁是个不怎么肯露面的纯学者,随便拉克丝或是阿斯兰与他真正见面都不比普通大众早,年幼时只是模糊知道父母请来为自己调控的是个名字发音很长的家伙,等这个男人开始呼风唤雨了才发觉是他,不过究竟是什么人负责的基因调控就像你究竟是什么医院出生的一样不是引人注意的问题,除非你的父母是特别喜欢炫耀的人,请了个有名教授然后到处宣扬,先不谈PLANT会不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即使有眼前这两人的父母也不可能属于其中。

“……这到也是,”
迪兰达鲁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这个可以说是已经全盘皆输的男人语气里仍然透着他的自信坦然,
“直接开始你更想说的也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恐怕有很多我得先知道的事吧……”

“我们向外界发布了你的死讯。”
“……哦?”
床上的人仰了仰眉毛,好像这只是一个还算有趣的话题,阿斯兰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他们的方向,拉克丝对着他脸上仍是没中断过的微笑,
“虽然阿斯兰是一直反对的……他认为你应该被送回ZAFT,但现这艘船正在做下降大气层的准备,我们会回ORB——”

在一边看着的阿斯兰知道拉克丝的停顿是想等他说话,但阿斯兰觉得自己没什么想说的,他当时坚持要让ZAFT接手是因为——他个人对这个女人不信任的感情,虽然在基拉与她当面,他提出的理由是迪兰达鲁该为自己的行为在PLANT接受应有的审判;但他真正的理由是没什么根据的个人感情,阿斯兰与她的相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是很长,但从没完全中断过,不象与基拉是模糊的离别再戏剧性的重逢,从前双方的父母总是尽量安排他们见面,战争时也仍有任务造成的“营救”或“追捕”,
他对拉克丝的印象多是片段,但连续,这可能不够了解一个人,况且阿斯兰也没想过了解她。

——但这足够发觉些什么了,
阿斯兰知道拉克丝的高尚,不是建立在一颗全无野心的灵魂上的。

“然后你得到的待遇无可厚非。”
阿斯兰随口说了个事实作为回应。

“你会发现除了不能接触军政外你完全自由,”拉克丝看了阿斯兰一眼,对他避重就轻的回答微微颔首,接着说了下去,
“当你痊愈时,在ORB迎接一条全新的道路……”
“——不同与你的DESTINY PLAN,一条充满选择,可能性的道路。”
拉克丝用自己注入无限仁慈与高尚的双眼看着迪兰达鲁,然后起身离开,
“请好好休息,有事就按床边的铃,阿斯兰,有卡嘉莉从ORB送来的影象,去看看吗?”
“恩……”

“…那个基拉呢?”
“——基拉先一步去ORB了,有些情况用有被拦截可能的通讯不安全……”
公主回头回答了迪兰达鲁的问题,与阿斯兰一起离开了。

床上的人开始闭目养神,他不会就此选择消声觅迹,但现在睡觉休息也是必要的。



卡嘉莉送来的影象以地球圈及ORB的情况为主,没什么私事的成分,她看上去很累了,但脸上的表情总算轻松,穆在一边突然搭上来打趣的说,“年轻人,这次回去要好好想办法把老婆追回来啊~”弄的阿斯兰只好干笑,戒指的问题是要解决的,不过阿斯兰刚才主要都在考虑拉克丝的决定,把对ORB造成不小伤害的迪兰达鲁带回ORB安置是在与卡嘉莉联络前就决定的,基拉先去地球只是告诉她结果,不是商量,舰上提出明确反对的只有自己跟那个沙漠之虎而已,敌不过公主听上去相当人道的提议。
现在知道就算自己当时离开那里基拉也还是会去看看的,看来这个男人是命不该绝吧……




回到ORB一切居然是出呼意料的顺利,迪兰达鲁惊人的合作,选择了一个或许能用“搞笑”来形容的职业,但想想又的确适合他,经济人——就是艺人经纪人。从对米亚的成功包装来看,到真的满对路的。
关于阿斯兰,就是关于阿斯兰与卡嘉莉,也一切正常,虽然戒指的问题有点像一了百了,卡嘉莉没有再戴上过,两人保持了稳定的关系,这个曾经天真冲动的小女孩变的越来越像一国元首了,用更稳健的方式贯彻着她的正直与理念,阿斯兰自己选择了一个没尝试过的职业,记者。
他现在是某大型报业集团旗下一份发行量普通的报纸社会版的编辑,那里像他年纪的人很少,确切说就只有他一个,剩下的最年轻的一个也已经29了,不过别人认为他的年龄是22,阿斯兰又伪造了一个身份,这次还染了发,一年前的艾利克斯作为卡嘉莉的保镖,接触的人范围比较固定,多是政府里的,不少本来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有太大问题,但现在就是一个完全的社会化环境了,为了减少能避免的麻烦,变化一下是必要的。
现在的阿斯兰是一个黑发,戴着细框眼镜的普通上班族,随意的服装搭配,还经常把颈后的头发扎成一撮短短的辫子,也不像从前穿着军装时那样总是笔直的挺着背部,而是像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有点小小的逅背,在走路的时候不容易察觉,单纯站着的时候就比较明显了,总是喜欢找个能靠着的地方,两手插在口袋里,头微微朝前匆,眼神里总带着一份心不在焉,虽然这副样子常常被基拉他们笑,但这些没能影响阿斯兰的完美,他现在就像厌倦了宫廷的年轻王子,带着庸懒开始玩味市井生活,再简单的动作都有种隐藏起来的奢侈感,不张扬,但你就是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这样在编辑部呆了不到两个月,突然就被调到娱乐版了,阿斯兰呆呆的看着主编,这个年近50的秃顶男人一副爽朗状说着什么“年轻人就应该去负责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嘛!”就把他送去了热闹非凡的娱乐版。

这下他被嘲笑的更厉害了,原先AA上那个作过记者的可爱女孩努力装出正经表情对他说,你不如就开着正义去追明星们的八卦吧,肯定效率惊人,别家的记者都被吓跑你就永远坐享独家报道了,就是要注意点别把偶像们也吓着,连阿斯兰卡嘉莉基拉都在一边笑的直不起腰,只有拉克丝反应比较平静,说,阿斯兰只要不把无限正义改成无限八卦就行了,于是大家笑的更厉害,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也会开玩笑的。


不过到了娱乐版也有有趣的发现,就是知道迪兰达鲁这个前议长现职业经纪人做的怎么样了,目前主推一个叫LILI的少女偶像,走类似HELLO PROJECT的路线,颇受欢迎,新单曲在卫星也挤进了各排行榜的前十,去PLANT宣传时反响很不错。
引起阿斯兰注意的就是“去PLANT宣传”这一点,他不知道作为经纪人的迪兰达鲁是否会随行,或者说,能不能被允许随行,已经向外界公布了死讯,迪兰达鲁应该不能到ORB以外的国家,其中PLANT恐怕是最不可能的。
但向同事提问时,阿斯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是说迪兰达鲁已经去过几次PLANT了,可能也包括所有这个新生偶像作过宣传的国家。
迪兰达鲁用了假名,所以阿斯兰是直接指名到姓的问的,同事听到他的问题时马上很好笑似的回答他,经济人一般都是跟着的吧,特别这种刚出道就小有名气的,经纪人很重要啊。
这有点让他吃惊,事实上阿斯兰认为拉克丝会给这个男人的自由不会超出ORB的范围,况且也不应该超出ORB的范围,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爱惹麻烦的人找上他,或者他自己主动去找那些人,所以嘲讽似的想过迪兰达鲁在ORB的生活应该不会比被送回PLANT真的自由多少,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可能是因为跟着一个引人注意的可爱偶像,身边的工作人员就不是那么起眼了,出入境时对这类人查的不紧,而且业绩好的话,公司大方起来会包专机,阿斯兰也有段时间常跟着卡嘉莉到处跑,即使你曾经是个名人,有个周围的人都围着她转的现任发光体在的话,只要你老老实实做“周围人群”中的一员,真的可以被完全忽视,作为保镖与卡嘉莉一起去ZAFT时,如果不是卡嘉莉一时脱口而出的“阿斯兰”,他似乎的确没引起什么注意(除了议长原本就知道)。
就是这样,迪兰达鲁顺利的到处游览了。
后来问了卡嘉莉,她居然完全不知道迪兰达鲁已经出过ORB的国境了,国内事不少,她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位前议长奇特的转行了,一开始笑着说阿斯兰你终于有做娱乐业的自觉了,注意新生偶像不错,年轻人喜欢嘛,然后说着说着就到现在让她头疼的问题上了,就是关于的年轻人的,阿斯兰也并不是没发现这个问题,
——上次战争结束后,年轻人,包括还不大的青少年,突然间变的积极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激动了,以往对政治的漠不关心是不好,但现在关注政治,或者纯粹的想叛逆,都向极端的方向做,像以前19世纪的青年一样,开始喜欢游行,罢课什么的了,偶尔还有真正的暴力行为,就算目前范围还不大,也已经不能忽视了。
卡嘉莉玩笑的说,她都开始想学PLANT也培养个能安抚大众的偶像出来了,唱首歌就能让民众平静点,你说拉克丝会不会肯再出山呢,不然阿斯兰你也行的,听基拉说小时侯你受欢迎的不象话啊,一点都不比拉克丝差……
阿斯兰楞了一下,说,我可不会唱歌。
然后两个人开始一起笑。

但那之后阿斯兰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他自己也不太喜欢这种——呃——可以形容成女人常说的“不祥的第六感”,他不想这次的和平又像以前的那样只有短短的一年,下周有空要和拉克丝谈谈。


结果到了下周的时候,阿斯兰人已经在PLANT了。
社里居然派他跟另一个同事去采访LILI,不是单单为了报纸上的娱乐版,是同出版社的专门偶像月刊要做这个女孩的专集,只约到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她PLANT的小型演唱会期间,人手不够就把阿斯兰调去了。
一到卫星就马不停蹄的赶到电视台的大楼,看来即使是战后,通过正常手续办的普通工作外出是管的不紧。综艺节目录完后的休息时间就是他们的采访时间,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阿斯兰就坐在外面大厅的长凳上发呆,他那个热心的同事跑到演播室看现场去了。
发呆是件很舒服的事,阿斯兰一直这么觉得,他完全不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不管是在很热闹还是很冷清的地方发呆都能把整个空间变成只有自己的世界。只有工作人员匆忙来去的大厅,这个黑发的年轻人手撑着头看着走廊方向,二十多分钟里没换过动作,偶尔有人为他漂亮的脸回头一下。
那个从演播室里出来的褐色短发中年人也如此,靠着墙壁抽根烟,想离开吵闹的地方放松一下,然后无意瞥见了角落里坐着的年轻人,想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喜欢戴平光镜,其实究竟有没有度数从镜片反光很容易看得出来……
——突然发现那其实是一张熟悉的脸,怪不得连细镜框投在皮肤上的阴影曲线都是完美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开口后发现对方没反应,还在发呆,自己似乎该给句子加个明确点的主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斯兰?”

眼镜后的绿色眼珠总算动了一下,刚想回答却突然发觉不对,不该会有人叫他“阿斯兰”,抬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中年人,颜色式样都很普通的短发,休闲西装外套,只有眼睛……蜜色的眼睛……
阿斯兰反应过来这是谁了,对方在他开口前继续说着,
“……这副眼镜,品位比以前那副墨镜好多了啊…”
阿斯兰眯了眯眼,回击了一句,虽然有点对不起米亚,
“…LILI的服装,品位也比你以前的好了很多。”

本来早就想到会遇见这个人了,不过一开始想太多了,真上路时只能努力没能认真完成的工作,反倒没想到这事,他向社里请过假,采访之后的时间希望能跟他单独谈一次,如果没被注意到的话,甚至希望能跟踪他几天,不过现在看来只能选择第一个希望了。

“我们的新造型都不错嘛……”
迪兰达鲁仍然带着他自信的笑容,看着表情一下严肃了点的阿斯兰,
“……短发满适合你的。”
自己染发后才发现人的记性其实不怎么样,一些本来比较明显的特点一变,除了很熟悉你的人,其他就算平常经常碰见的,只要这些改变就反应不过来了,开车去首相俯看卡嘉莉时常被门口的保安拦住要身份证明,但在他换成现在的造型前那几个保安是经常跟“艾力克斯”热情打招呼的。可能还要感谢自己以前的名气,大多数的人只会说,你跟XX长的有点像嘛,但他们不太会想到平凡的自己身边真的有个名人,对于迪兰达鲁,更不会想到身边有个“已故”的名人。

“你的小辫子也不错。”
“……谢谢。”
“怎么会来PLANT的?”
阿斯兰有点不想说实话了,他估计这个迪兰达鲁会像基拉他们一样大笑的,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录象似乎结束了,大堆的人跑出来,其中包括阿斯兰的同事……


迪兰达鲁忍笑似的表情让人不太舒服,估计他本来就知道目前这个无聊的职业了,就是想开个玩笑,采访后阿斯兰觉得再提出单独见面的问题只会更搞笑,之前可能是自己闲着想太多了,但他不会忽视让他感到不安的问题,就当是自己多心,还是约了两天后的见面,当然没指望如果真有伏笔的话对方会说实话,但阿斯兰相信自己肯定能看出些什么的。

野心是阿斯兰见过无数次的东西,再熟悉不过。
只不过被它包围了太久,回头已经无法确定到底有几步是自己的意志主导双脚踏出的,即使看的再透彻,一切风景也只是为他人改变。



预定的事又一次没能发生。

ORB年轻人们的暴动升级了,袭击了首相俯,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在报道这条消息,通过新闻阿斯兰能了解到的就是一个标准典型,这次的大型反抗是因为之前的游行中武警的镇压导致了直接的死亡事件,引发了更大型的行动,甚至是有计划的,卡嘉莉受伤了,具体情况ORB政府还没有多透露,包括首相的伤势究竟如何,阿斯兰当天下午就赶到机场赶回ORB,手机无人从接听到关机,打到首相办公室的电话只能得到公式化的回答,而且负责的人根本不是以前熟悉的那几个,这些让他很担心。
但刚从穿梭机下来,就有了意外的迎接。

“您是阿斯兰·扎拉先生吧?”
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在机场大厅拦住了他,
“由于现在的特殊情况,希望你可以先跟我们走……”
听上去是商量的语气,但他们藏在风衣下的枪一点都不友善。

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甚至主动向阿斯兰说明了些情况,但态度却不怎么样,从他们的车上下来后阿斯兰见到了让他惊讶的目的地,是郊外的拘留所,在不远就是第一监狱了,
“你们这算是什么,认定我是间谍了?”
“不,当然不是,如果认定了我恐怕车就直接停在第一监狱门口了——或者是它的处刑场……”
说话人眼神里露出了轻蔑,不由分说的用力推着阿斯兰的背,他被送到了地下一层的个人间, 环境让阿斯兰想起了当初信与雷被关禁闭的房间,只不过多了些日常生活的必须品。
从边门进来到这里一段路程惊人的安静,完全没有拘留所该有的喧闹,一切都在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恐怕真的不好。
他们告诉阿斯兰因为他的身份及过去诸多的行为问题,恐怕暂时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行动了,这次暴动并不单纯,政府怀疑有故意煽动的幕后人——当然不是指你,只是多注意些总比松懈好吧,ZAFT在上次战争中袭击了ORB说明他们的野心不小,希望你战后没有多联络祖国……而且这次袭击中出现了较大杀伤力的武器,是只应该出现在正规军或兵工厂的武器,与内部一直关系密切的人自然就被怀疑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但阿斯兰知道,这些根本是站不住脚的猜测,撅脚的借口让他察觉到,这一切的目的可能只是要限制他的行动。

所以现在没有要求跟负责人谈话理论的必要,他应该直接想办法出去,而且他开始担心基拉,一得知暴动时就给基拉打了电话,当时他还正在往卡嘉莉那里赶,之后就没有联系过,现在更是不可能了。
但这里的警备好的让他惊讶,整个楼面只有他一个“犯人”,足足两天,阿斯兰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完全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包括卡嘉莉的生死。


第三天的早上,地下室完全没有窗户,阿斯兰是通过对面墙上的电子钟知道时间的,突然有爆炸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震动,还有黑暗,停电了,在几秒后亮起的应急灯红色的灯光下警卫似乎接到了命令,留下一个训练有素的继续看守,其余的都离开了。
在不断的爆炸声中,阿斯兰面对着那个留下的警卫,他直直看着他的囚犯,举着手里的枪,保持沉默,阿斯兰做出一副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坐在硬板床上背靠着墙,完全不去看那个警卫,不过他也的确是没办法做什么,两天里想了很多,但信息太少,只是让自己更混乱而已,时间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吧……又是一次爆炸,是目前为止最近的一次,警卫回头的瞬间就是枪响,他倒下,血在被灯光映红的地面上慢慢溢出。
然后是复数的脚步声,

“你在这里啊……阿斯兰……”

“………………迪兰达鲁……?!”

这个男人又恢复了以前的黑色长发,带着比他以前更明显的王者般的自信,俯视一脸哑然的阿斯兰,他身后的人中居然有那个沙漠之虎跟……基拉——

“从今天起或许你会愿意……” 迪兰达鲁摊开双手,右边的那只仍握着枪,

“——跟一个目前在恐怖组织下面混的前议长走?”

————————————————————————————————TBC—————


他们飞奔着,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有效的阻挠,拘留所并不小,而且第一监狱就在不远,狱警总不可能没有,但明显的这里没得到支援,出了建筑物才看见远处断断续续的火光,原来那里已经自顾不暇了……
阿斯兰跟在基拉后面,从刚才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什么话——除了还在地下室时的“给我把枪”,然后自己打开牢门。
基拉偶尔会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根本谈不上坚定,那位沙漠之虎安德鲁,他的腿居然已经不瘸了,从落地的声音听的出,恐怕是选择了义肢代替不方便的本体,是特意截肢。

一直跑到对面的树林深处,他们才停下来,安德鲁开始在四周来来回回的走,不时用脚用力的踢地面。
阿斯兰与基拉互相对视着,可能谁先开口说出的都会是疑问句,迪兰达鲁似乎不急着解释什么,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个年轻人,顺便给自己的枪换弹夹,现在的环境还不能说已经安全了。

突然又是轰的一下,监狱那里的爆炸声越来越频繁,安德鲁啐了一声,
“……那边也搞的太盛大了点……快走吧……”
安德鲁好像发现他要找的了,蹲下身拨开地面上的落叶杂草,挖出了三个大袋子,
“小鬼们,在歌姬小姐发现自由上的不是基拉本尊之前能逃的时间可不怎么多……”
他把袋子塞给阿斯兰和基拉,第三个丢给了不远处的迪兰达鲁,
“要眼神交流最好也等离开这里吧……跟我过来……”
他指指刚才拿出袋子后留下的坑洞,看的出下面有个暗门,宽度跟一般的阴井盖差不多,
“袋子里的东西是算是补给……到边境前都要小心,迪兰达鲁,解释留到下面再说…我要回部队了,希望大家都顺利吧……”
说完挥挥手走了。

袋子里都是些小巧的枪支弹药,手电筒,大致能猜出他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迪兰达鲁伸手拉开坑洞下木盖,下面四周很粗糙,只有不到三米深,

迪兰达鲁跳了下去,向边壁踢了一脚,听声音应该那里还有道门,里面才是真正的“地道”,他面带微笑的抬头看着阿斯兰,抬起手示意对方把袋子丢下来,在接下全数三个后,继续举着双臂,
“我很高兴你一直没急着提问……阿斯兰…”
他动了动手指,视线转向基拉,让他跳下来然后稳稳的接住,放下,基拉抬头看了阿斯兰一眼,拿起包钻进那里的地道,阿斯兰停顿了一下,迪兰达鲁仍举着他的手。

——阿斯兰也跳了下去。
迪兰达鲁接住他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没有马上松开在对方腋下的双手,

“到目前为止的行动…我就视为你已经完全接受我的邀请了…”
“…我们有不少麻烦等着解决呢……”


这条地道有点下倾的角度,关上门后照明的只有三人各自包里的手电筒,是使用时间很长的矿工型,就是现在走在最前面的基拉头上戴的,迪兰达鲁在最后面,三人都是爬行,不过一片漆黑也没什么好在意形象的,周围有还算牢固的简单框架支撑这个地道,在移动了将近10分钟后,他们感到一些抖动,
“现在一开始进来的入口已经封闭了,就是塌陷了……我们的时间应该有还有30分钟左右………”
迪兰达鲁从进入地道起开始向阿斯兰解释情况,包括为什么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他们还要爬地道——
他们的目标是估计能在30分钟后到达的第一监狱,确切一点说,地道只连接到监狱的下水道,然后再上到围墙内的地面,洋装成引起骚动的暴徒被赶来镇压的部队抓获——而负责的指挥官就是安德鲁,他们会被压送犯人的车带到市外,可能的话直接送到最近的港口城市,在地道入口附近的泥土里埋少量火药一是为了隐藏,风会很快用树叶掩盖原本裸露的泥土,二是通知时间,安德鲁在部队到达第一监狱开始镇压前10分钟按引暴器,他的副官开着旁人认为长官乘坐着的车与部队一起出发,随时联系他。
监狱外围有200米的距离没有任何掩护物,树木也被砍伐干净,走上面是绝对不明智的,并且ORB现在全国都处于一片高压气氛中,境内的公路上到处都是路障,要不被怀疑的离开很困难,用狱车避开盘查可能是目前能用的最好办法,但具体能逃多远也说不清楚……

至于为什么现在ORB会在高压气氛之中为什么安德鲁会说自由上会有冒充的基拉,迪兰达鲁没有说,也包括卡嘉莉的情况,阿斯兰还是不知道,但他没有主动开口问。
一路上基拉都非常安静。

……或许该作好迎接最坏答案的准备……

慢慢空气中有了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湿味,他们已经接近下水道了,听得到地面上的喧哗声,有人发出的,有枪弹发出的,镇压开始应该有20分钟了,暴动开始应该已经接近一个小时了,他们要赶时间,不然会来不及被抓。
监狱的下水道设计时为了防止越狱建筑内部没有够人通过的管道连接,外面才有正常尺寸的,所以三人一上去就是混乱的枪战区域,脚边倒了不少半死或全死的人,穿狱服穿警服穿便服的人都有,在地道中弄了一身灰泥的他们并不显眼,在混战中边躲子弹边寻找安德鲁,偶尔也放两枪,
这次的暴动又是不寻常的,在人群中竟然看的到普通民众与打扮入时的青年,几乎每个人手中都有武器……就像ORB整个疯了一样。
终于看见了那个脸上有伤的男人,他举着枪正在奋力的指挥,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坏,难以分心,阿斯兰发现对方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种混战,简直要发生踩踏事件了,基拉就算在MS里多强现在也是有危险的,阿斯兰决定冒险向安德鲁开一枪,瞄准对方应该是没有知觉的义肢,安德鲁发觉有子弹擦过时直觉的想举枪射击,然后终于注意到了那三人,随手在地上捡起几件外套扔在他们头上并用手铐拷住,就像真的未成年犯一样,当然钥匙也给了他们,然后拎起那几个包,警惕着周围把他们送上最近的囚车,过程中竟然有真认为被捉的是“同志”而向穿着军装的安德鲁开枪的暴动者,好在被一个看上去是狱警的男人救了,他握着枪跑向安德鲁,
“……长官,需要帮助吗?”
“噢——你马上去发动那辆车……希望钥匙还插在上面……”
狱警听话的去发动车子了,安德鲁把蒙着头的阿斯兰等人送到车后压囚犯的地方,并且表现的很不客气,在重重的关上前把包扔到了他们脚下。
然后阿斯兰听到安德鲁上车的声音,
“——这年头的小鬼真是不太平啊……”
“那三个也是为成年的吗,长官,可当中一个长的挺高啊……”
“家里养的营养太好就出来捣乱的混球嘛!快开——”
安德鲁的“车”字停住没能发出来,
“你是什么人……”
然后在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真抱歉啊长官~”另外那个声音故意在“长官”两个字上拖了长音,说话的语调完全变了,
“骚动这么大……我这个被派进来负责起哄的人都没法开溜了呢——正头疼外面的路肯定被封了出不出去时,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就遇到要压人的大人您——”又是一个讨厌的长音,听起来他晃了晃手中的枪,
“当然我不打算杀你……三个犯人我借走了,喂——快把出去需要的证件什么都给我!”
一阵翻纸张的声音后听到那人夸张的声音,
“真是太好运了,押送目的地都还没填嘛——那我可以一路顺利的往该去的地方跑了~哇——!”
与他叫声一起的还有子弹打中玻璃的声音,
“还好是防弹玻璃……这乱地方不能多呆,再见喽~长官大人~”
听到安德鲁被踢下车的声音,然后车发动了。

现在还真是完全的意外情况——但也不坏,迪兰达鲁想着,这样至少能保证安德鲁还能在ORB留久点了,求之不得啊……


“呦~后面的小鬼们,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们会这么做啊~?根本不是因为你们这堆让人讨厌的无聊公子哥——看身材你们当中是没女人吧——想反政府想救被关的同伴!臭屁!本大爷他妈的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肯定是家里给你不愁吃不愁穿的发闲了吧,喜欢叛逆是不——根本不知道地球圈里穷国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跟该死的CODINATER一起小日子也过的挺滋润哈,什么狗屁ORB!现在那个蠢女人让你们吃到苦头了吧!是地球上的国家你就算在版图底下加几百个火箭你也上不了宇宙成不了PLANT!”
前面的人开着车开始说话,看起来是个爱放话的小人物,迪兰达鲁注意到身边坐着的阿斯兰动了一下,那个无聊家伙说到他想知道的了。
“听听听听!现在那个蠢女人怎么样了——?”说着打开了车上的电台,他刚成功的过了两个关卡,松了口气,兴奋的停不下来。
“——据政府最新发言,卡嘉莉小姐伤势严重仍在昏迷中,代表她参加与联邦政府非正式谈话的拉克丝·库来因今日已在初岛迎接了先到达的几位联邦官员,同行的还有在两次大战中扬名的自由高达及其机师,为了确保今天谈话的安全顺利,会议结束前自由及雨村队都将驻守会场,结稿时间为止,会议仍未结束……”
播音员无感情的叙述让阿斯兰颤了一下……卡嘉莉仍然重伤昏迷中……他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还不是最坏的答案吧……他感到基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要示意他冷静。
“哈——!还在昏迷!国家都被那个恶心的粉红女人抢去了还昏!我看她的脑袋八成就根本没醒过!相信一个CODINATER!弄的现在人心惶惶——连传媒都被控制了!只报道她说的废话……背地里的阴着老百姓都没资格知道!”
现在阿斯兰感到基拉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僵硬了……

迪兰达鲁一直比较坦然的坐着,他需要考虑眼前的这些事,这个蠢司机大概只能送他们中午,至少出城没问题了,如果中午出来向媒体发布进度时拉克丝没去注意自由的话,或许能载他们到晚饭前的时间,在ORB境内得到什么有用支援的可能性是零,安德鲁之后的任务就是明哲保身,不能再有冒险的举动了,如果司机的目的地跟他要去的一样的话,至少能找到比较安全的中转地或暂时藏身之所,然后再想办法到边境,那里有唯一的接应……
其实如果不是牵扯到基拉的话,他只要到达国境就能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带走阿斯兰拉克丝是默许的,但基拉是她不会轻易放手的重要棋子……

——而自己是陪她下这局棋的对手,这位女神,想做凡人的女王了。

只不过离棋局真正开始还有段时间,他有很多事要做,现在首要的就是离开ORB。


半小时后他们离开了首都,在宽阔的国家公路上行驶,早过了中午,听广播还没有让他担心的报道出现,或许他们小小的运气了一下,迪兰达鲁中途偷偷注意过公路上的指示牌,看来司机很可能是跟他们同路了,因为有宽阔的江面直通外海而繁荣发展的港口城市,Y市。顺利的话,天黑前到是没问题的。

然后还真的顺利了,那个小人物在过了Y市前的最后一个关卡后爽快的放了他们,当然他自己认为他没这么做,他在市郊停下车后就潇洒的走了人,盛气凌然的,
“你们几个小鬼就等着一会儿经过的巡逻来收拾吧~他们想抓着本大爷还早呢——各位吃牢饭的时候我已经拿了钱到欧洲逍遥去喽——!”


“……要去哪里?”
三人解开手铐拿着各自的包下车,阿斯兰整理了一下衣服,基拉开口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
“LILITH CLUB…到那里我会向你们解释很多,几天内该做的事到几年内该做的事……”
“…………”
“…………”
阿斯兰与基拉同时选择了沉默,黑发男人的眼神带着谋略者的兴奋与沉着,如果是爱冒险的人嗅到这气氛现在一定已经热血沸腾了。

由迪兰达鲁带路,步行了30多分钟后他们终于到了人口建筑比较密集的地方,又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了10多分钟——迪兰达鲁可能是想确定有没有跟踪的人,这里明显是个人流混乱的平民窟,延续几个街区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年轻人、酗酒者、流浪汉还有街妓……阿斯兰下意识的把身边的基拉拉近,看的出他不习惯这地方,虽然自己也不喜欢,但没想到居然有好几个青年拦住阿斯兰问他要不要他们口袋里拿出来的一包包白色粉末,保证价格公道,偶尔也有干冰状的……阿斯兰很怀疑,难道自己看上去像个瘾君子……?

“我们到了……”
迪兰达鲁在一个霓虹灯管招牌已经坏了大半的小酒吧前停下,在夜色里根本看不出它究竟叫什么,这个下沉式的酒吧紧挨着一栋品位恶俗的旅馆,阿斯兰知道自己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LOVE HOTEL”了。
在唯一的成年人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店里,与它的门面对应,内部从吧台到餐桌都挤在细细的狭长空间中,并且充满了喧哗与难闻的烟草味。

“老板娘——我又来看你了哦——”
“啊~~这不是我们的星探大人吗……不戴那个假发我都快认不出了呢~~~~”
迪兰达鲁好象很熟落的跟吧台后浓装艳抹的女人打着招呼,她那头扎眼的红发肯定是染的,带着夸张假睫毛的眼睛飘向迪兰达鲁身后两个一看就知道不适应环境的小鬼,
“你还真是厉害啊~半年不见的就又弄到了这么漂亮小朋友——看起来他们都吓坏了呢~来来~到姐姐前面坐下,虽然没有牛奶,但低度的果汁酒还是有的~”
“他们酒都能喝的,就是这么大的烟味小朋友可能受不了——”
迪兰达鲁爽朗的笑着拍拍阿斯兰的肩膀,
“我舍不得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被烟熏呢~”
阿斯兰被迪兰达鲁楼着微微皱了下眉毛,这个前议长现在的表现像及了标准的市井大叔,与周围的一切都协调的很,但只要感觉稍敏锐的人就能发觉,这里并非只有混混与酒鬼,或者说,并非只有“单纯的”混混与酒鬼……
不说也知道这里是个情报酒吧,老板娘与顾客们的样子典型的能上正统间谍片了。
“不用你说我这个老板娘也心疼呢,窝在这个鬼地方,都以为自己没机会看见这么标准的美人了……不如我们今晚在隔壁快乐园开个房间吧~”
隔壁快乐园,指的应该就是旁边的旅馆了……听名字更能确定,那绝对是间“LOVE HOTEL”。老板娘暧昧的说法让还在20岁以下的阿斯兰与基拉寒了一下,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了噢。”
迪兰达鲁不以为然的回答道,原本在阿斯兰肩膀的手上伸到耳前,手指轻轻抚弄着薄薄的耳背,
“让两个小朋友见识一下您的本事吧~”
“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老板娘送上一个浓艳的微笑,身边的醉汉开始响亮的吹起口哨。

一出酒吧,阿斯兰就挥开了迪兰达鲁还在自己身上的手,他不习惯与人过于亲密的接触,更何况是在刚才那种环境,现在脸上表情僵硬的很,迪兰达鲁笑笑,恢复他原本的气质,
“好了,阿斯兰,在什么地方就该说什么样的话——刚才那种情况,难道我该去搂比你更单纯的基拉吗?”
基拉跟在后面脸刷的红了,
“——你看,怎么都不可能的吧,我们现在是逃亡者,别计较太多……”


迪兰达鲁在到他们的旅馆房间之前都表现的像一个完美的混混,对主动围上来的女人有说有笑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推开,在之前的大战中阿斯兰与基拉没跟这个男人有过多少交流,但也都承认他是属于有领袖魅力的,现在看他换种方式表现着他的自信与高傲……阿斯兰突然想起以前塔丽亚舰长对他的称呼……
…………老狐狸。
这里的房间仍然是用的钥匙,而不是读卡器,里面的布置如整幢楼的品位相当统一,也就是说,不怎么样。
走到主卧室,发现床上已经有人了。
“……公主殿下已经发现假货了……迪兰达鲁,现在即使是我恐怕也没法把你们送到边境。”
“…多久了?”
迪兰达鲁放下包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示意另外两个也坐下,
“我一路都在听广播……”
“你别指望早就被控制的传媒能报导什么……这位公主在消息封锁上的工夫不比前苏联差,你派去的那个小鬼怎么样了我完全收不到风声,现在你们相当于………”
一头红发的老板娘吐了口烟,看了看窗外,
“…瓮中之鳖吧……Y市被完美的包围了。”
“…………被反摆了一道吗……”
迪兰达鲁轻轻说了一声,身体陷入柔软的椅子里开始沉思……
“你不能现在就寻求联邦的帮助吗?”
这句话让阿斯兰吃惊了一下,看向身边坐着的男人,迪兰达鲁注意到他的视线,
“——我现在有很多要想的事……但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论了,所以就按照一下车时答应的……先给你们解释……你不介意我先浪费点时间吧——”
他转头向那位老板娘的方向。
“当然不……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能说了……”
迪兰达鲁点了点头,
“那我就开始了……可能会比较抽象,我的计划很庞大,拉克丝的也一样………有很多未来的事现在没有细说的必要……”

“——如你们所见的……现在ORB情况很糟糕,但这样最多就会持续一年,拉克丝会在适当的时候收手回PLANT……那时的ORB会有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政府——基拉,她本来恐怕是打算带你一起去PLANT的…”
“……我一开始不想离开ORB……”
基拉低着头,视线没离开过地板上的毛毯。
“——但你现在还是只能离开了,”
迪兰达鲁说的有些轻描淡写,
“你会想离开拉克丝是因为你只看见了她计划的一部分,其实如果能一路顺利……最终结局也不会太坏……只是会牺牲比较大,不过总算是跟阿斯兰一起了……阿斯兰,在你被关押期间基本没发生什么大事……事实上一切早就在我到ORB的第一个星期就决定好了——目前为止,地球政府,还有你我,都只是被她利用而已……只不过我是自愿的,因为我有信心在未来的日子里取胜…只是需要点时间,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二十年…………现在的一切,可以说是我与那女人的一场豪赌吧……”
“与ORB一样,地球圈其他国家马上也会一片混乱的,我替几个国家的高官做了点事……同时联邦政府里有那么一群还不至于无可救药的少数派,我主动联系了他们,说服他们接受一些提议……当然人家也没怎么太重视我,毕竟是个早就一败涂地的人……为了重起我有很多要做的事,恐怕需要扮演一段时间的‘恐怖分子’……这些也算是在帮助地球联邦吧,但同时也是拉克丝计划的一部分,慢慢地球圈政府会对CODINATER改变态度——包括普通群众…………”
“——那也要等你有办法离开ORB啊。”
老板娘突然说话了,
“…你们的时间不多,没外援想逃出一个岛国不容易。”
“……恩……的确是,现在一切的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本来没想到离开会变这么困难……”
“我们一定要马上离开ORB吗?”
一直沉默的阿斯兰开口了,迪兰达鲁看了看他,
“……关于卡嘉莉……很遗憾我与你一样,也不清楚……”
“最近关于ORB内部的消息越来越少……我这里从上星期开始已经几乎听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Y市被封锁也是等被完全包围了才发现的……”
那位老板娘换了根烟,她的烟瘾不小,又慢慢吐了口雾气,
她打开床头的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新闻,
“——再这样下去我都只能看新闻了解世界了啊……”
殷红的嘴唇抱怨到。

“……阿斯兰,卡嘉莉她…会没事的……”
基拉抬头看向阿斯兰,但在阿斯兰也回望向他时还是低下了头,阿斯兰知道他恐怕在自责……为拉克丝的行为自责,卡嘉莉与大家会这么信任她基拉也起了影响,他总是冲在战场最前方一次次证明拉克丝的正确……基拉还没提及他会在这里而离开拉克丝的具体原因,或许关于那场让卡嘉莉受伤的暴动他知道什么,当然,也可能只是他又开始烂好人的往自己身上拦错。
如果卡嘉莉真的不幸……并且事情也真的与基拉有关………
——即使这样,阿斯兰也不会责怪基拉的……不是卡嘉莉在他心中不及基拉,理由也说不清楚,从小阿斯兰没有为任何事责怪过基拉,甚至在那时还是他未婚妻的拉克丝扑向基拉时也只是在担心这个老好人别被她耍……

现在拉克丝倒真是把他跟基拉都好好的耍了。

“……会无法离开ORB也是我擅自决定跟来造成的,如果……”
“基拉,如果你现在不来只会引起之后更多的麻烦,” 迪兰达鲁说道,
“…难道你希望将来与阿斯兰再度举枪相向吗……?”
“……………”
“现在还是想办法离开吧。”
“——你们要好好加油了,除了暂时的藏身地现在我没什么能做的……而且就算只是这间房间费用也会比以前高哦……查的紧,我的风险也很大。”
“——还记得送我们到这里的那个司机吗……?”
阿斯兰突然说,
“…恩……说了好多脏话的那个……?”
“还记得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吗?”

——“……各位吃牢饭的时候我已经拿了钱到欧洲逍遥去喽——!”

“你认为他有离开的办法?”
迪兰达鲁看了看阿斯兰,
“但他也有可能像我们一样发现Y市被封锁了就无计可施呢……”
“那是因为我们必须先到边境才能出去,这是原定的计划吧,但他可能有直接就从这里离开的办法……”
“……你这就像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啊,小鬼……如果有直接就能出去的办法我一定会开个高价卖给你们,不会憋着不说的~”
老板娘走到阿斯兰面前,弯腰用抹着深红指甲油的手指抵住他的下巴,虽然阿斯兰说话时已经站起来了,但是穿着高跟鞋的高挑女人还是比他高将近一头。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到今天的监狱暴动,原来他们利用的地道是参加的民众事先挖的,阿斯兰当时以为是那个安德鲁特地准备的……

“老板娘,还记得Y市曾经要修跨海隧道吗……?”
迪兰达鲁也站起来,拿开红发女人在阿斯兰脸上的手。
“…………是前一次大战后决定修的那个……难道你——”
“能行吗……?”
“不可能,在J-7坠落事件后隧道工程就中断了……根本就还没打通。”
“不然Y市还有什么是有可能直接通出去的?”
“但我不是说了吗,根本就还没完成啊。”
“……我不认为那个司机那样的小人物会有接应,虽然估计是受联邦雇佣,但应该是ORB本地的自然人,现在想起来,他说话的口音跟这里的人很接近,可能就是Y市本地人……他或许的确有不靠别人帮忙就能离开的办法呢——”
“就算有,跟那个跨海隧道有关的可能性也不会有。”
“…………那我们就去把他找出来。”
迪兰达鲁脸上是他一贯充满自信的微笑。



Sunday, December 11, 2022 17:31:18 PM 小多 PERMALINK COM(0)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7


……FREEDOM被我打败了,Asuran,那是敌人嘛,你没必要那么激动的,还是之前我与Rey呆的太久让你不高兴了……?
那个杀了Stella的家伙……Asuran还为此再度打了自己,既然这样在意过去的朋友为什么还要回ZAFT………又不是非要遇到你……虽然多亏你的无能我才更像一个ACE……
因为我总是注意你,Asuran,所以,
……无意间看见了讨厌的东西。

Shinn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被背叛了,朋友愚弄了自己……那个前辈…背叛了自己。
就算什么也没说……就算没有任何能算是表态的话,但Shinn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背叛了。
——即使在带Stella离开时接受了这个朋友的帮助,即使向他保证了还会回来。
被FREEDOM华丽的砍了也好,你们有更多的时间一起嘛……没什么好消沉的……
没有人知道,我也装做不知道,闭嘴很容易。

关禁闭等处分,Rey你真是陪着我受累了。
……突然都觉得那个讨厌的ORB女人可怜……生长在PLANT的COORDINATER对性爱,不论是异性还是同性之间都不是那么在意的,反正也不会得什么病,而且还不得不面对将来注定的结婚对象,Rey也是Asuran也是……无所谓的就在一起了吧……
Asuran都来看你了……对我什么都不用说也行的……虚…伪……

“都住嘴……Asuran,Shinn……”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未来的事还不清楚,怎么说都没有意义……只有祈祷着等待明天……我们都是……”

Asuran离开后又是一片昏暗的禁闭室,Rey突然又开口了,

“……Shinn……有的事不是眼睛看见就能了解的……你看得见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但是你看不见他人的过去……关于他人你能看见的只有现在……”

叫做Shinn的人那时只能算是个男孩、少年,他的生活跟太多的普通人一样单纯,在他突然被战争的洪流冲击前,很多的“他人”已经在或宇宙或地球的战场上经历了许多,在更之前的事他当然也更不可能了解了……

Rey说话的语气透的太远,Shinn被触动了一下却仍然无法了解什么。


在现在才遇到这个前辈……所以能知道的太少,但又怎么样……又不是…非要遇到的……Asuran……
看着Mayu的手机都无法让混乱的都无法平静下来,发狂似的解决了那么多战舰,MS,还是一样………

——把自己的无奈…愤怒……都表现的好丑陋…像扭曲了一样……


就这样得到了新机体,与Asuran一起,即使有表达不出的郁闷,多次得到长辈、上级的认同还是不错的,Shinn如米亚告诉Asuran的一样,一直泡在新机体里。
然后居然就是Asuran真正的叛逃。


喊着什么“别背叛”的……Shinn知道自己的刀直直的穿过了那个驾驶舱……

在那之前他终于知道了一些“他人”的过去,从Durandal的口中,这个男人像了解一切一样的诉说着,Rey在一边表情平静。

“……那是一个缓慢不可逆的过程……我恐怕…谁也改变不了……”

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但发生的事多到难以置信,什么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像时间被压缩了一样……自己的想法感情与事实………还混乱着……
并且身边的Rey……他的时间的确……是被压缩了……以及仍穿着红服带着FATH勋章的那个人……
还没能理解自己看见的,就已经接触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脑袋中狂吼着无数问题,如果人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或许他能整理出一个答案,一个自己该有的态度,但人类不是,他还没认认真真的与他交谈过……还没能理解他与Rey的行为……那算什么,这两个人的关系……互相舔伤口吗……然后面无表情的一个叛逃一个追击……

看见Shinn握着驾驶服头盔的手越来越紧,Rey知道自己有必要做先开口的那个,为了Gilu所需要的事件结果,
“……Shinn,你是军人……现在只需要……”
“……你们这算是什么……!我……”
“Shinn……他不是超速………不是急速的冲向终点,与我和Kuruze不同……是延缓……变的衰弱……未到终点就会跌落的……”
“……”
“……慢慢等待很可怕……Shinn,这点我比你更能了解…或者该说体会……”

“所以……一个明确的终点更仁慈一点……Shinn……”

是这样吗……都已经砍下手了……是这样吧……

……自己一定很对不Luna………Meylin的死………但真的很混乱……从没这样过……与其看着他慢慢消亡…不如直接在眼前结束……那样的伤会好的快一些……反正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对吧……

……Luna……我还希望有能些想保护的东西……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8


Shinn以为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不是战争,至少是自己混乱的情绪,跟着他以为结束了的生命一起结束了,但没有。


Cagali在Shinn以为终结的地点迎接了自己的混乱与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因为叛逃受伤的话,她至少能晚些发现问题,更有可能Asuran跟本不会让她发现,在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悄消失……
……Cagali的感情是明确的“喜欢”,会变成“爱情”的“喜欢”,她也得到了回应的戒指,亲吻,这样很好……在小岛上的初遇就牢牢记住了他的样子,完全不同与看上去十分普通的Kira,有自然人不可能拥有的完美,再次相遇的眼泪让她心痛,为认为已经消失的友人自责无奈哀痛,然后他竟然选择了自己,并且似乎不是因为粉红色的未婚妻投入了Kira的怀抱,她能感到这两个漂亮的COORDINATER之间没什么婚约之外的联系,他真的在意、关心自己……就算知道自己直率的个性不适合政治,有Asuran在身后的话就很安心………这样很好啊……

看见他又一次满身是伤的出现……只带来了不安与恐惧……

“……Kira……为什么会这样,什么缓慢的……”
“——Cagali…冷静些……医生的话……”
“……为什么听起来就像…那个Kuruze一样……”
“Cagali,并不一样……医生说大天使的相应设备不够……只能确定他的身体复原缓慢……但总会痊愈的,伤口……就是会慢一些…那个………”
“……因为身体机能…缓慢的衰退……说什么……至少已经有两三年了……”
“但是也说了没有更全面的检查还不能确定啊……需要正规医院的设备才能……”
“……只是确定问题……然后预测一个程度……预测一个……最后时间……不是吗……”
“……Cagali……”
“……不是说COORDINATER…没有绝症的吗……”

“……自然不会让人类真的告别所谓绝症的…自然人还有无法战胜的疾病……协调人也会有吧……”
粉红色的公主开口了,只是她似乎永远高贵慈悲的表情现在安抚不了什么,
“Rakusu……即使这样说……那个人是Asuran…所以大家才无法接受……”
Kira回头看看自己高尚的女王,他没有改变自己平实的善良,仍然像朋友一样关心他人,而不是用自己高高在上的光芒隆照,
“我再陪Cagali一会儿……你先回舰桥吧………”

Cagali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面,Kira知道她的眼泪可能就快爆发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Asuran还没醒,等他醒了……我们……或许——不应该让他知道……”
“……”
“Cagali……?”
“Kira……我很怕——以前在创世纪……还有上次Junius-7爆破的时候……”
“Cagali——”
“——他都像不打算再回来了一样……”
“现在……我很害怕……至少已经有两三年了……他早就知道了吧……早就知道了……”
金发少女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双手里,声音越来越哽咽,
“……Kira……那时候…我对他说……”

“——‘活下去才是战斗’……”


——活下去才是战斗。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9


Asuran醒了,伤的很重,躺了很久,现在终于睁开眼睛了,发现自己又面对着那一对熟悉的姐弟。

“——Asuran……没事吧……”
“恩……”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Kira与Cagali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其实该说的需要确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但开不了口……

“……那就先……好好休息…多休息一点……”
Kira犹豫了很久,只挤出这么一句话,Cagali头低的很深,
……但躺着的Asuran看得见她的表情。

刚睁开眼睛时还有点昏昏沉沉,现在清醒了些,但身体感觉还很累,想闭上眼睛深深的再睡一觉,虽然身上到处都疼,分不清刚才一阵到底是左腿还是右腿传来的现在这一阵又到底是不是腹部在刺痛……不过呼吸却很平稳……肯定能好好的睡一觉……

——已经知道了吧……
本来完全没想过眼前这两个人会有一天发觉自己的问题,也不是想故意瞒着,就跟以前一样,是没必要知道,反正只是又一个“既成事实”……如果知道的只是Rakusu都会好一点,她不会怎么在意,一切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两个……他们会在意,而且恐怕是很在意,然后他们的在意就会不停的提醒名叫Asuran的自己有那么个事实就在前面不远……不能逃避的等着你……

Asuran努力撑起上身想坐起来,Kira想帮忙扶他一下又想压住他让他躺着,动作慌乱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已经坐好了就只好替Asuran多拿几个枕头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Asuran看看Kira露出一个浅笑,
“……我该说个原因吧……关于身体的事……”
“——!?”
Kira愣了一下,Cagali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露出了惊恐,她还不想听,不想确定的事实。

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都低着头,

“……还记得Kuruze吗……”
Asuran没有看床边的两人,淡淡的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带着自嘲似的微笑,

“……或许可以说是…因为我不检点吧……”


……
知道为什么又有什么用…

Cagali拿下了那只戒指,虽然仍然能面对着那个蓝发少年的温柔笑脸,但她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看不见了,在不会太久的未来,有永别的时候,戒指曾代表的快乐会被换成折磨人的空洞……现在就难以言传的悲伤,简直不能想象真的到了那一天再看见这只戒指会有什么感觉……想都不敢想……

——Asuran,你可能没真正的爱上过什么人吧……但我的确爱上你了…………怎么办……

“…对不起……Cagali…对不起……”

其实不用这么说的,这个事实怪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人。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10


如Asuran所想的,Rakusu是唯一让一切正常的人,她还是关心着时局关注着战况,Cagali似乎有点逃避Asuran,Kira小心翼翼的对待关于他的问题, AA上知道的只有这四人,等Asuran的情况相对稳定了他就从专门的医疗室移到与Mwu一起的房间。

所有的事还是在几方势力的挤压下飞快的混乱的发展着,LOGS、Durandal、粉红公主,带领着各自的信徒在地球或宇宙撕杀,Asuran还是乘上了MS……

——Shinn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杀死他。

不知道值不值得高兴,因为以为他死了后做什么事都简单很多,其实Shinn对那位议长的胜利与否没多大的信心也不是非常关心,战争结束了可能自己就是战犯,但Shinn不讨厌这样一个结局,完全不,他很乐意一路猛冲,然后迎接这么个简单的归属。

即使现在又听到Asuran的声音了,他也不可能突然倒戈,

——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卑微而已,所以还是继续搏斗着。

然后自己输了,Durandal也输了,还有Rey还有舰长还有很多人,比Shinn输的多一点,包括他们的生命一起输了。

PLANT似乎没连前线的小兵都起诉送上军事法庭的打算,虽然Shinn很不幸的在终战之前成了FAITH,但他原本的ORB国籍意外的救了他,阿斯哈代表亲自表示,他可以以原来的身份继续生活,包括密涅瓦上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能有一个新身份,听说是Asuran的特意要求,给他们从新开始的和平生活,这么看来Shinn他们是受到优待了,后来才知道ORB战后出台的新政策,原本有ORB国籍的技术人员出于时局动荡而离开的,不论是在联邦还是PLANT都可由仍在本国的亲属担保回国。

这相当于是只对PLANT说,因为离开ORB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出去的多数是Coordinator,没有什么Coordinator会闲着没事往联邦国家跑。

这个行为有它的危险性,你不能保证引渡回来的是不是间谍,但它还有另外一面,就是哪个国家都不会愿意本国的技术人员外流,特别是军事方面的,所以ORB的这一公告,实际上是逼迫别国减少对底层责任人的刑事追究(能包括PLANT以外的别国是因为,联邦政府总不能让老百姓以为Coordinator的命比自己值钱,所以有国家庇护吧),只是听命令办事的人能少受点罪,再者就算Shinn引渡几个间谍回来了也不会怎么样,哪个国家境内没别国间谍呢,大家都是“有来有往”的,当然战败协约军事裁员还是要有的,没让别国以此为借口保持原本军事规模,顺便又提升ORB本国的形象,Shinn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傻呼呼的女人能出这么一招。

说起来战争都结束了,Shinn又留在了ORB,Asuran也是,可是Shinn自己估计可能是没有再见面的几率了,或者说,再见面也不能怎么样——对于Asuran来说,关于Shinn的理解始终都在一个不温不火的点上,估计根本没有谈的上“感情”的地方,太平凡了,他不可能就这么冷不丁的去说什么吧。

……还有,经过这么久拼死拼活的日子,Shinn觉得自己平静了很多,老老实实的仔细想想,他真有那么喜欢Asuran吗,或者说,喜欢什么人真的是件那么重要的事值得你日想夜想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Stella死了,除了战争她的人生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经历,比起来Shinn自己真是好多了。

Shinn的确是对Asuran很在意很喜欢,他一开始那些胡思乱想真实的一塌糊涂不可能否定,但估计,他是没机会得到回应了,然后该怎么办?为这事终日郁郁不得欢成个自哀自怜的家伙——他可不愿意这样,一次战争身边的不是身边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了那么多,不是要为了别人活下去,只是他不愿意成个“终日郁郁不得欢自哀自怜”的家伙。

所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偶尔和密涅瓦上的朋友碰个面,他们多数都还有亲人在PLANT,但考虑到回卫星很可能是继续参军,于是家人也支持他们就此留在ORB,有的还举家牵了过来,因为ORB的物价比PLANT低不少,Shinn自食其力的生活过的不错,还没找到特别感兴趣的工作,但现在这个小职员的收支也相当合理。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11


一年的时间过的很快,真的是很快,Shinn都还没来得急反应时间流逝就收到了上次大战纪念仪式的请贴,信封里那张纸的质感不错,手指传到脑内的触觉甚至比他这些日子做的所有事都更有真实感……

——去的话,会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自己想见他吗?
——已经过了一年他现在会不会虚弱的需要轮椅他的面孔会不会变的黯淡…?

Shinn有了很多吓人的猜想,这一年他的确如自己所希望的没怎么想关于Asuran的事,但也没怎么想过其他的事情,他当然依旧喜欢这个人,不去看不去想不代表那样东西就不存在。

……要去吗?


“以上是这次纪念仪式的全程直播,首相等人开始离开主席台,作为嘉宾出席的Rakusu小姐表现出……”
Shinn关了车上的液晶电视,他没去现场,拒绝的理由很无聊——要上班没空,虽然其实他是请了假的,整个上午都在看这个没趣的转播,里面没有Asuran的身影,在结束前突然想出去散散心,所以沿海公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个既不像在专心看电视又不像在专心开车的年轻人。

他在海边的慰灵碑前停了下来,就是上次大战时遇见Kira的那块。
那个节目看的他突然很想怀念些什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发呆起来,似乎大多数的人都在回忆上次战争的伤痛,这个前次大战的纪念碑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偶尔三三两两的来献花。

一个带帽子的金发小个子女性在他身边弯腰放下一束满普通的花,然后也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或许是呆发的太久了想动动,Shinn不知怎么的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性……

……然后只看见了那些熟悉的蓝色。

Shinn愣愣的别着头看着一个方向,那个人只是远远的站在公路边,没有看向他那边。

是Asuran。

Shinn又转身努力的看清那个身影的一切细节——没有变化,连头发的长度都没变,跟Shinn首次见到他时一样……眼睛,鼻梁,嘴唇,脸颊,背,手,腰,双腿……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站在那里淡淡的却又无比真实清晰……

是Asuran啊……

好像这一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什么都没有改变。

飞奔起来,向着他的方向,耳边的海浪声鸟鸣声都清晰的出奇……他的身边好像多了几个眼熟的人……好像又有几个捧着花束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Asuran——”

摇晃的视线终于在双脚停止住后稳定下来,那个人的绿色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人似乎想开口,

不行,我现在只想和那个人说话。


“——跟我一起走。”
“——我不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我们一起回PLANT。”

伸手拉近他的身体,第一次吻这个人。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12


再睁开眼睛,是在PLANT的公寓里,听见咳嗽的声音,是他的,很难过的蜷着身体不停的咳,其实只是普通的感冒,但这些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些年……已经到了第六年,与他一起的时间……

“Asuran,Asuran…醒醒,要喝点水吗……?”
“——咳—啊…谢谢……但别加那该死的药了……”
“……不行…你已经几天没吃了,等我一下……”

走到厨房拿起一只杯子,倒些温水,然后是旁边柜子里的药盒,里面一包包的分好了每次的剂量,粉末状白色的是感冒药,还有别的什么,装了好几个塑料盒子;他不能吃一般人用的药剂,对他来说太烈了,虽然这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能让他睡着的时候舒服一些,Shinn把药倒进杯子里摇了摇,端进卧室,最近Asuran一天花很多时间在睡觉上。

“来,喝些水……”
Asuran接过杯子抿了口,微微皱起眉毛,
“——还是加药了……”
“…………”
Asuran还是一口把水喝完了,继续皱着眉头的表情把杯子还给Shinn,没想到对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糖,Asuran又想咳嗽又想笑,结果发出了个满奇怪的声音,
“……好了,Shinn,别老是这样,我不是小孩……”
“那就当小孩硬要你吃。”
Asuran低头开始笑,这回是标准笑的声音,Shinn也跟着笑,
“小孩要你现在吃糖——”
Shinn把糖推到Asuran眼前,看他苦笑着拿起糖含进嘴里。
“……我去弄点早饭,你再休息一会儿。”
在Asuran的头发上轻吻了一下,Shinn拿着杯子转身出门。

Shinn面带微笑的离开卧室,最近他们笑的特别多,只是一点小事也会,当然不是夸张的大笑,但真的笑的很多……

为什么呢,明明是快要到终点的时候了……已经六年了……
当时不知怎么万分坚定的说出那些不知所以的话,没想到居然得到了Asuran本人的回应,另外的那几个人只是沉默,特别是Cagali,国事操理的更好了却变的毫无在密涅瓦上初遇时有生气……她在惧怕离开的那一天……他们都是,所以Shinn那么说,

“——我不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怎么能说的如此坚定呢……那时候……

即使知道Asuran与自己一起只是逃避那两个人的悲伤眼神,知道Asuran会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就是因为他当时的坚定……但开始的两年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跟Asuran一起生活了——

只是看着这个人也是种快乐,他的任何动作都让Shinn觉得那个以前只是远远观望的不停感叹他神奇的巨大黑洞,终于自己掉进去了,被整个吸进去了,曾经的“另一个空间”终于自己接触到了。

Shinn很庆幸当时没说出口“喜欢”或者是“爱”之类的词语,之后也没有过,因为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他对Asuran是“沉迷”。

他曾以为那是“喜欢”,但后来知道了,那是“沉迷”。

他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某一年中,找回那时的感觉可以告诉自己轻松一点不去想那个人,其实他只是行尸走肉而已,那会儿想通的事情是没错的,让Shinn觉得自己的确像个经历过风雨的人了,把什么都放低,挺淡然的。
但现在他活过来了。

开始渐渐感到害怕伤痛了。

——Asuran知道他的感觉,Shinn从他的很多行为上能看出来,他似乎想给自己些补偿,他对他微笑对他温柔,在床上甚至出奇的主动或宽容,从不介意Shinn做的过分一点偶尔还会引导他……

“……不用担心什么…Shinn……只是一点激烈的体力活动还杀不死我……”

然后是轻轻的低笑或呻吟,这取决于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他的轮廓,细节永远都完美精致,吻上皮肤的触感与自己的火热比起来总是凉凉的让人沉醉,不知不觉已经超过他半个头的身高让Shinn觉得拥抱的感觉也更好,Shinn愿意一遍又一遍的用唇用手去描绘这些一切。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13


这些年近距离的相处下来他对Asuran的了解多了一点,他说话表现偶尔有点戏谑的样子,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经常把事情想的很深,不动声色的继续静静看着……

还有就是Asuran并不喜欢他自己,很可能从小就是,似乎已经懒得管关于自己的事又有点说不清的高傲,无奈,倔强,他一直拒绝更深的治疗拒绝吃那些药,六年前留在ORB其实医生并不赞同,因为地球圈的污染对他不好,相当一部分的工业及其产品仍旧使用有排出废气的燃料,PLANT的全人工环境反倒更干净,能减轻他身体的负担,说夸张点无菌室才是医生的推荐。

但Asuran不理睬这些,如果要靠那些治疗像棵菜似的活着他宁可死早点。

现在回到PLANT他也还是尽量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而且问题也不大,Shinn想想其实Rey过去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不对的,所以一开始都没怎么一定要求Asuran坚持那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的治疗坚持吃那讨厌的药。

那药味道是不怎么样,种类多样但除了胶囊状的以外他都是皱着眉头吃下去的,说是加了中药的成分味道都着实可怕,Shinn试过,瞒着Asuran喝过一些。

头两年有一次Shinn想着既然Asuran那么讨厌那个味道,就试着还往里面加了点砂糖,感冒药的冲剂是吃的最多的,他们选择了气候最温和的卫星但Asuran总是喜欢把空调温度开的很低,Shinn为此药做的尝试被Asuran坚决的否定了,说这个味道奇怪的可怕,

“——我特地这么做的啊……味道真这么差吗……”
说着想自己喝喝看,但手中的杯子下一秒就被Asuran拍掉了。

其实性爱也是硬着头皮请教了医生才会持续到现在。


前几年没硬逼着Asuran吃药是因为Shinn无知的乐观,问题看上去不是那么严重,反倒是自己曾经留在Asuran身上的那些伤让他更难过……还有就是隐隐约约发觉到的一些,虽然Asuran从来没有明说过。

现在他不敢坚持让对方吃药,治疗只在万不得以的时候才去,Shinn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儒弱,Asuran只是讨厌那个味道的话,他就是恐惧它们。

现在时间好像真的是要到一个头了,快结束了。

像他六年前的吓人猜想,Asuran的脸真的越来越苍白了,路也不能走很久,其实该去医院的,但事实上Asuran已经将近半年没出门了,最多只到楼下的院子,并且也不肯叫医生出诊。

Asuran是想结束了…他已经觉得累了……Shinn没阻止的勇气。

如果Shinn的感情是“爱”的话,或许他会拼了命的拖也要把对方拖到医院去,无论如何也要对方活着,看着他,呼唤他,但“沉迷”是不同的。

他尊重他的选择——或者说是服从。


炉子上的粥快烧好了,Shinn准备了些清淡的食物,他看着快滚的锅发呆,那些药今天的效果似乎好了点,一直没听到房间里传出难过的咳嗽声,其实Asuran的那种已经不能算是感冒了,他经常咳血,而且拌着低烧很久了,但不能用退烧药,那会让他吐的很厉害,Asuran现在习惯把所有的不适感都统称为“感冒”。

Shinn端着早饭去卧室,把托盘放在床头桂上,轻轻推推躺在床上的人,等他微微睁开眼睛,
“——吃点东西吧,我烧了粥……”
然后转身拿起一碗粥,Asuran却笑笑又把Shinn拿的碗推了回去,努力靠着床背坐了起来。
他苍白的手伸向枕边,
——拿出了一个针桶,注射过的针桶。

是安乐死的药物吗……

“对不起,Shinn,对不起……”
“这话我好像也和Cagali说过一遍了……其实我看你们两个很像……”
“都一直生气勃勃的………我很喜欢你们…还有小时侯的Kira……”
“……但现在都不一样了…………对不起……”
“只有我自己没变……已经看不下去了……什么都没能给你……”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全文完



Friday, November 18, 2022 22:01:32 PM 小多 PERMALINK COM(0)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1


对于Kuruze而言,Asuran一开始只是个论纯技术含量比日后的Rey低一些的协调人而已,后者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克隆体,当然前者也不可能差。Zara和Kurain在Asuran与Rakusu出生前的基因调控是极尽当时这方面技术力量的,虽然比不过在那两个老头视线外完成的“最强协调人”。

十几年前他们在政治上的力量还并不强,确切的说Zara在选民中的受欢迎程度远不及外表看上去、并且内心的确是更宽宏更仁慈的Kurain。但在其余的政客政敌或他们的同僚眼中,Zara更强硬的手腕与处事能力及随之而来的威信让他有实际力量。这样硬派缺乏亲和力的他仍有不能算低的支持率是因为他一直很受民众欢迎的温柔夫人与之后出生的儿子,那个看上去几近完美的Asuran。

Asuran,还有Rakusu的完美与他们之间的婚约对于二人的父辈来说是一种形象宣传般的策略,并且的确成功。

染血情人节,失去夫人的Zara的话语在愤怒悲痛的民众中有了无比的煽动力。入读军校正式入伍后的Asuran在公众面前出现的次数几乎降为零。但他像百年前那个英国早逝王妃所留下的儿子一样,是让无数少女疯狂的王子殿下。在Kuruze队里王子殿下也不违精英称呼的出色,虽然与同队的银发火药罐相处的算不上友好。


“大天使上有你以前的朋友吧……Kira Yamato……跟普通的协调人不同,更不可能像失败的克隆体……真没想到要追击的会是那个‘最强’,Gilu在那个项目里没有太多的插手……”

“——那个给你药的人……?”

“他对你跟Rakusu而言可以说是……‘主设计师’一样的人啊。在受精卵阶段就比父母更了解将来的你们会是什么样……Asuran,其实你跟你母亲是相像的,Zara议长介意的‘过于精致细腻的人为感’恐怕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周围的人受他影响就也这么认为了……反正对于协调人,没什么天生不天生的说法。如果你输给了Kira,只能证明Gilu的专业技术输给了那对夫妇。”

“不管在输在赢之前,我都会想办法先说服Kira离开联邦。”

“能这样也不错,届时Kira君可能也会作为精英加入这个小队吧。他会更听你的话,而你遵从父亲的意志,对我来说是不疼不痒……但不管怎么说……”

Kuruze隔着手套扶摸起少年的脸颊,面具下换上戏谑的微笑,“看来Gilu还是在外型设计上胜出的。”

“……对于你那野心勃勃的父亲来说,我们可能还是带回Rakusu Kurain的尸体会更合他的意吧……一个死了的全民偶像会让事件扩大,让民众愤怒,让联合更可憎——特别是当这个偶像开始像她父亲一样主张无谓的和平时,这些应该是理想中的、她剩余价值的最大化利用了。”

“然后她的未婚夫怀着杀妻与丧母之痛,站在前线鼓舞兵士与民众把战争进行到最后一个自然人死亡为止?”

“……Asuran,你真能说的完全事不管己一样啊……”

“一样的话你在出发前就说过了……”

军舰上与生活空间一样布置单调的床上,Asuran翻个身,表情倦怠的望着显示器的荧光屏,正播放着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通告。背光坐在床边的克鲁泽没有带面具。

“恩……我希望议长大人知道我是一个了解他想法的人啊。”

还躺在床上的人没理睬这句嘲讽似的话,绿色的眼珠看了看对方似乎仍年轻背影便庸懒的转身继续睡觉。

关于Kuruze,可能阿斯兰知道的比舰上的任何人都多。

“自暴了MS才只是一个平手啊……”

“我本来就不希望Kira死。”

“虽然误认为他死了的众人还颁了个勋章给你……不觉得有些愧对Nicol吗,连Yzak都以为你为Nicol报仇了。”

“……”

Kuruze对Asuran的这个沉默耸肩一笑。

“——当然不会有多少人真的在意刚才那个问题的,Asuran……对于我们中的大多数人,Kira只是地球军里一个很强的驾驶员,对于联邦的大多数人,Kira只是一个呆错地方的协调人……”

“只是一个人再强也左右不了整个战局。”

“希望这个左右不了整个战局的强人在Rakusu那儿只是疗养身体,别跟歌姬小姐一样成为让议长头疼的‘圣人’就好……”

“……圣人?”

“人不能自以为是,更不能想超越神定下的自然规律……不然只会玩火自焚……”

Asuran伸出没绑石膏的那只手取下Kuruze的白色面具。

“你是在说你自己?”

“当然不是……我是在说我的原形啊,Asuran。有很多事你都并没有报告你的父亲大人嘛……”

“如果是指关于你的事,我的任务只是监视,让你有点自觉而已,需不需要汇报自己决定。”

“哼……你与Rakusu相差很多……Rakusu的脸到是明显的与她那两个事实上长的相当平民化的父母不同,但基因控制毕竟不是泥塑般可以简单的完全呈现理想……”

没有面具遮挡的双眼望向窗外PLANT随处可见的粉红色少女宣传画。

“最后16岁的她只是有一张漂亮却普通的脸。要比喻的话就是20世纪便已开始走下坡路的芭比娃娃……虽然现在这个品牌还是有一定市场占有量的。受平民欢迎的娃娃果然是有亲和力啊,而你……对Gilu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惊喜,要比喻的话会是……”

“我不认为自己想再听队长关于脸孔方面的评价了。”

“但是这个粉红偶像……却比你更坚毅……Asuran,她是上了发条便不停向前的娃娃,你更像一个扯线木偶……冷静的却并没有支配自己。”

“……”

对于Asuran再一次的沉默,Kuruze静笑着牵起他拿着自己面具的那只手,拉近,吻了这个小鬼。


二人在Kuruze去世前的一年多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有单独谈话的长时间见面。对于那时的Asuran而言,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发生肉体关系。然后Kira带走了FREEDOM,Zara议长解除了与Kurain家的婚约,Rakusu背上了所谓的叛国罪,自己在父亲的命令下得到了JUSTICE,与Kira与大天使号的再遇,Cagali的ORB,Patrick Zara的死亡……
扰乱了或者说剪断了牵扯着他的线。

Patrick Zara不是白痴,Asuran了解到的比他父亲希望的还要多。他知道Kuruze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却不知道这个危险男人心怀的不是野心是绝望。

Raww La Kuruze不是白痴,他了解这对父子。在Asuran面前提及Gilu是因为在他的剧本里这个绿眼少年活的不会比他爸爸久,他不会有机会见到“Gilbert议长”或是“Rey”。

Gilu不是白痴,那时他专心学术,年少的遗传学天才甚至主笔了PLANT高官子女的基因图。他的野心隐藏在难以注意的角落,自己精心计划。

他与前两者不同的,出现在了一年后的舞台上。


一年后,Alex与ORB元首Cagali遇见了对Asuran而言只是克鲁泽口中“Gilu’发音的那个实体,
——“Gilbert议长”。
在那时似乎是个还算不错的政治家。
然后ZAFT的新锐舰上又一批红衣中,也遇见了Rey。

与Kuruze剧本不同的结局,也让Shinn Asuka遇见了这位蓝发绿眼的前辈。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2


Shinn第一次看到Asuran时,他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跟在ORB金发公主身后,或许不是很起眼,因为自己当时的情绪实在算不上好……这个跟她父亲一样满心是无用理念的现ORB首相——哼……如果再出现一年前大战的情况,恐怕只会是个无实际价值的摆设型“政要人物”吧……要是她真的有实际影响力,是不是会有更多自己这样的人……在原以为绝不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炮火中失去家人的人……会有更多吧……

那种元首没有尊重的必要,那种国家……更没有……留恋的必要。

就这样最初的一段时间,Shinn对Asuran的了解仅到这位美丽王子在女生中引起的那些不大不小的骚动为止。在PLANT长大的人不知道Rakusu与Asuran恐怕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舰上仍对“偶像”这种人物有兴趣的年轻人真的不少。前次大战让人口本来就不多的PLANT出现了所谓“年龄断层”,在ZAFT的前线兵中这一点更是明显,密涅瓦上有经验的三、四十岁军人最多也占不过全员的1/5。

还有就是,他即使驾驶ZAKU实力也很强,当然对于一个人尽皆知的前大战英雄来说Shinn觉得这是应该的。

其后因为一连串的意外事件,有了Alex与Cagali和他在密涅瓦上共处的机会,但那段行程对于Shinn来说仍是属于对Asuran印象不深的“最初一段时间”。

当时Asuran大概也没怎么注意Shinn,虽然他时不时的就会顶撞Cagali,但Asuran其实并不完全否定这个年轻红衣新兵的看法。Cagali是个满天真的人,这点从他们第一次在孤岛上的偶遇时Asuran就确定了。一个以为自己将被杀时会在敌人面前放声大叫的女孩,她很直爽,真诚,对自己的理想有热情,会失落会重新振作,很可爱,很有活力……

与Asuran不同,Cagali真的很有活力。

所以Asuran知道,Cagali所处的环境并不适合她。她的那点热情真诚,在政治这种舞台上恐怕永远都帮不了她什么。一样有一位本来是政要的父亲,一样有算的上高尚的理想,Rakusu是适合这个舞台的。不可否定,后者的确是个更聪明的女人。

不过就Shinn的莽撞可以看出,他也是个天真的人。而他身后那个话并不多的Rey,是一开始吸引Asuran注意的所在。

遇见“Gilu”——Gilbert议长,遇见这个金发红衣,以前曾听那个人提起的一些话,作为失败克隆体的那个悲哀而疯狂的男人……Asuran最开始见到Rey的第一面就猜到对方不同常人的“出生”了,虽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就像两年前一样,其实早已从那个队长口中了解到Kira所谓“最强协调人”的身份。这是对现实已经起不了什么影响的事实——不过就是让很强的Kira知道自己理论上也该是最强的……对于那时温柔容易受外界影响的Kira,Asuran不认为自己有开口的必要。战争后期大天使号上与大家共处,无论对儿时好友还是事实上还有个父样克隆体的Mu,Asuran直到他们本人接触到事实后都没说什么。

然后是对于Shinn来说的“对Asuran印象不深的最初一段时间”的终点。与Asuran共同进行Junius-7残骸爆破工作,自己可以说是救了这个居然想用机体状况并不好的ZAKU直接下降大气层的家伙一命。

那时候Asuran似乎很自然的选择了做最后一个离开危险的Junius-7的人,说什么要“安装完成的炸弹尽可能多一个”,让Shinn差点以为这个外表上像精致冰冷人偶一样的前辈有可能其实是个爱做英雄的热血家伙……炸自己老妈的墓碑竟然也炸的挺起劲……

但是Shinn在以后的时间里还是知道Asuran会有这种像是不珍惜生命般的举动的原因了。只是在这以前,他已经更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这个人了。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3


有离开没有家人的ORB去往PLANT的人,也一样有离开没有家人的PLANT去往ORB的人。从Asuran到Alex,Shinn最初有些想不通Asuran离开的理由。但在爆破Junius-7时听到那些被称为“恐怖份子”的老兵的话时……好像又了解了一点什么,或许还有点同情也说不定……叫做“牵绊”的东西,很多时候也是沉重的负担……

母亲墓碑所代表的那些并不是一次爆炸就能带走的吧,Shinn开始这样想着。

就这样从Junius-7后,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Asuran的身影了,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思考关于Asuran的问题,只不过这没怎么引起Shinn自己的注意。因为舰上同样这样的人真的很多,一个曾经偶像似的王子殿下,前大战英雄,会多注意他一些也是正常的。从Asuran自称Alex与那个ORB现首相一起登舰起,密涅瓦上年轻人的闲聊里总少不了这个人。

Shinn虽然不是PLANT土生土长,但ORB相对联邦众国来说与卫星的交流是相当多的。事实上,以前也在妹妹买的八卦杂志上看见过关于Asuran与Rakusu的报导,那时Mayu似乎也说过“Asuran真是完美啊~”之类的话。如果……现在她还活着,知道哥哥正和这个王子殿在一起一定会很激动吧……虽然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自己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加入ZAFT……

“你又要回ORB了吗?为什么?你在那里做什么?”

这句话突然让Shinn发觉自己注意Asuran的层面似乎与更多人的不太一样。

女生关于他的话题里听得见一些憧憬的感觉,连Luna跟Meylin也一样;而男生的话题里,可以说——有点看热闹的味道。的确,一开始根本是毫无意义的隐瞒身份,做ORB首相的保镖,用真名可能不合适,但在PLANT没必要还非说自己是什么Alex的,那样带副太阳镜,真的是连自欺欺人都算不上。老兵还玩笑似的说过“那个Patrick的儿子,不会是舍不得自己的脸吧~”。更多人对Asuran的注意可能就是这些了,至少男兵应该是的。女兵聚在一起小声讨论大声欢笑的闲聊内容Shinn不可能知道太多。

所以Shinn发觉自己的目光与思想似乎追逐的更多,他可以说是,想了解这个人吧……

ORB这个国家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属于的地方了。送那个金发大小姐离舰时Shinn觉得Asuran也并不属于那里。从那个接走Cagali的紫发男人实在有些让人看不顺眼的态度看得出,至少是仍没被接受的,军舰虽然停在ORB的港口,他们却没多见过面,直到被绝对算不上友好的“送”出国境……Shinn的思想走到了视线到不了的地方亦或者只是在原地打转,毕竟Asuran对他来说是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他们的过去没有交集,现在有了也未必会持续多久,下次的遇见可能是很久之后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但Shinn的思想仍然总是在身体停歇的时候把关于Asuran Zara的事拉近——

在密涅瓦上,Asuran有时也会无意中听到关于他的谈话,但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强调自己是“Alex”时有点笨拙,不过也仅此而已。绿色眼珠看着你可视线的终点却不在你身上,不知道他真正在想些什么。虽然Rey有时也会这样,但Asuran却不仅如此,他会让人有不真实的感觉。与Cagali一起时甚至会让Shinn觉得他们交流的空间不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里,这点有些讨厌。与Asuran一起让那个没用的ORB女元首居然也变的神秘了……还好这个女人不是爱打扮的一类,不然自己一定会看她更不爽。

Cagali看上去满质朴的,或者说随便什么人,跟Asuran站在一起也只能“质朴”了。Shinn像大多数人一样承认那张脸,即使在还没真正开始注意他时偶尔也有盯着Asuran发呆的时候。“完美的五官拼凑在一起未必是一张完美的脸”这个说法在Asuran面前完全无力,从细节到整体都毫无瑕疵的精致脸孔,有些单薄却并不孺弱的身材,是一种吸引目光但让人无法更接近的“不真实感”。

在Asuran突然变成FAITH归舰前,从Junius-7坠落前后至回到ORB这段行程里有关Asuran的一切,经常成为Shinn思考的主题……最初没怎么注意的人,现在却翻箱倒柜的回想短暂共处时间里的一切,凭感觉分析他的行为,希望能了解总是看似波谰不惊的前辈更多。

有时偷偷上线看看军校网站上的相关资料,但很可惜的努力了半天没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属于个人信息的东西需要登陆密码,可Shinn在这方面似乎不是最拿手),只了解到当时那一届的红衣都是算的上“高官子弟”的人,而自己跟雷他们只是平民老百姓……于是开始想现在的Gilu真的是比Asuran他爸好一点,至少现在的军校更公正了。但看到成绩表时就只能感叹一下前辈跟脸孔一样完美的分数了。当然Shinn不知道Meylin也做过同样的事,而且效率比他高一点。

这种有些幼稚搞笑的想法会让Shinn在回过神后感觉很轻松,偶尔会真的笑出声来。

一旦想的更深就不会这样了。

想到自己没有参与的那场战争,想到自己失去的Asuran失去的……这时为Mayu感到的愤怒会成为更浓重的感情。这种愤怒经常是Shinn在并不熟悉的ZAFT军中的安全感,是自己出发的立足点……总之想到这里,思想的主角就不是那位前辈了。这样Mayu就又带给Shinn另一种安全感——自己仍是自己,没有被Asuran影响太多。

说到底,Asuran恐怕从没注意过自己吧,连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也不知道。


Shinn不知道Asuran在干什么,Asuran也不知道Shinn在干什么。那时他的确没多注意Shinn。在离开ORB前给了Cagali戒指,但Asuran知道,他对Cagali的感情不是所谓爱情。他是被Cagali吸引了,想保护,或者说想宠爱这个女孩。戒指是因为感觉到那个紫发的不善而自己又不能一直陪伴在Cagali身边而给。虽然回PLANT只是暂时的,但如果再上战场,总会减短自己的时间……所以不是想束缚住她,而只是一个小小的支柱。

往PLANT途中不长的时间里,Asuran想到了很多关于以前的事,回到ORB的几天里也断断续续的会想起一些。那些事明明发生时过程有几天几年那么漫长,但回想它们经常根本用不了几分钟。
回忆里的很多角色已经不在了,或者改变了。


……Kuruze很惊讶自己会为了一个到自己小队第一天报到就缺席的人而专程出门一趟,虽然对方有请假,但他身边的那个无聊的新人副官却边开车边兴奋的滔滔不绝起来。

“可以见到那个Asuran Zara啊,虽然很久没在公众面前出现了,但不瞒队长说,我有个侄女至今都还很迷他呢,请病假的话,会不会还能碰见Rakusu小姐啊……婚约者总会去探望一下的吧……”

普通的协调人其实也很蠢,不比自大的自然人好多少……Kuruze简直要为自己这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破烂身体自豪了……Gilu,你的“设计”真是有魅力啊……

——哼……就去看看吧。

仍活在那段时间里的Kuruze在通向高级住宅区的公路上,他与Asuran的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实际意义但也还算有趣……

如果那个Patrick再蠢一点如果那个最强协调人被动孺弱的性格再持续久一点如果那个粉红歌姬在应该的时候死亡……那Asuran只可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傀儡娃娃,比他父亲或早或晚的从舞台上消失。虽然自己的结局也只有一个……但也无所谓……未来在聚光灯下Gilu的领衔主演会是怎么样,没必要关心……

因为他的剧本里,最后整个舞台会与自己一起覆灭。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4


在Zara宅门口,那愚蠢的副官按门铃的手都有点抖,虽然觉得看不下去,但Kuruze还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终于大门处的对讲机接通了……主人的话让他吃惊了一下,
“东西就放在厅里的桌子上好了,钱也在上面……”
“啪”的一声屋前铁门打开了,
“……玄观的门没关。”
然后通话就单方面结束了。
再蠢也知道,他们似乎是被当成送外卖的了。

无视那失望的表情,Kuruze让副官半小时后再来接他,拿上需要给新队员的文件,他就进门了。
在厅里的桌子上摆了份没动过的OX屋盒饭,现在是将近晚餐的时间,估计没动过的那份是午餐……难怪被当成送外卖的了……
听见楼上房间里有些零星的声响,Kuruze毫不在意的踏着军靴响亮的脚步声上楼。
哼……生病一个人呆在硕大无人的房子里连饭都懒得吃……倒是真有肥皂剧里那种心灵空虚需要家庭温暖的大少爷样子。
他很快就找到了发出声响的房间,因为主人并没把门关严。
应该是身体不适的蓝发少年被对着房门盘腿坐在地上,那些声音是他不停敲打着键盘与摆弄细小机械零件发出的,并且,就那灵活的身影看来,很遗憾的,没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好象的确是听说过Zara的儿子对电子机械方面很有兴趣。
然后少年的头突然转了过来,Kuruze以为他是注意到自己了,但是这个转动的角度并不大,Asuran的视线在书桌上的什么东西上停下了……


因为没什么人而显的宽阔的乘客仓里,窗边的蓝发青年突然露出一点微笑,自嘲的那一种。
说起来,自己就是那次给Kuruze留下了“相当在意脸孔”的印象……

“……明明是相同的颜色,但却完全不相似……”

Asuran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盯着母亲的照片发了很久的呆,听见背后有人提问,具体问什么不记得了,然后自己的回答就是这句。
明明是与母亲一样的绿色,照片中女性的眼睛给人温柔坚毅的感觉。
——Asuran Zara的,只是仿制品的玻璃珠子……

不知何时起,在母亲身边总有种…焦躁的感觉,特别是自己与这位女性一起出现在父亲视线里的时候。随着孩童词汇量的增长,年幼时的Asuran知道了“自卑”这个词……
自己在母亲面前,一直有种“自卑感”。
的确有长的相似的地方,而且Asuran长的更完美,但这些似乎更刺激Asuran的“自卑感”,这点小相似与小超越更加明显了他与母亲不同的地方,父亲的眼神总让他有种被比较的感觉。
他人与母亲会亲切的长谈,对Asuran只是问候,夸奖几句客套话,第一次见面是如此,第十次见面仍是如此……很讨厌……
因此Asuran总是很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做到与外表一样的完美,虽然这更增加了他人对自己的距离感——于是逐渐成了总是在一边静静观看的人……人们上演的剧目有时有趣有时无聊有时让人感动有时幼稚搞笑——

……Asuran承认那天的情况应该是属于最后一种类型。
第一天报到不会做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所以随便请了个病假把想完成的东西完成,但是Raww La Kuruze居然亲自登门了。


Asuran在上次战争的时候至始至终都没有参加FAITH,一方面是免得落人口舌,议长不该让自己显得像个爱用亲戚的小气之辈,更何况Patrick Zara根本不在意这个所谓的“特权部队”。
一直以来他给Kuruze的人的确算得上是极少数精英部队,这个永远代着面具的男人总是负责那些需要精确武力处理的危险敏感问题——是会让年轻人与电影编剧两眼放光的拉风题材。只不过这也代表着,Kuruze一直是个只能游离主流之外的人。
Kuruze知道Patrick并不信任他却留着他的原因是自己的确很会处理这类问题,办事太强硬的人容易留下痛脚,或者即使不是如此,反政府组织似乎也是永远都会存在的东西。
PLANT的议长大人还很乐意给Kuruze队更换装备,同时也很勤快的给Kuruze队换着人,就是说,所谓的将无常兵兵无常将——这次更是安排了一堆红衣的高官子弟给他,甚至还包括了自己的儿子。

在Asuran眼中,这两个男人就像在互相嘲讽一样。


“……这样的你一定能无论何时都坚定自己的道路吧……”
“……你所希望的,你能办到的,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你是遵循自己信念,不屈于现状……在需要是能挺身而出与之抗争的人吧……”
再次回到PLANT后,竟然从另一位议长手中接下了那枚勋章,那个男人的话语听上去也像一种嘲讽,虽然与Cagali共同的上一次谈话才是他们真正的“初次会面”,但Asuran知道,“Gilu”对自己的了解绝对比自己从克鲁泽口中对“Gilu”的了解要多的多。

Gilbert……或许他会像以前父亲一样在自己背叛离开后就死去吧……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5


Shinn觉得自己在密涅瓦上的价值有点体现出来了……怎么说呢,虽然是作为红衣毕业的,但在经过几次规模不小的实战后,才真的发觉——自己可能的确是个不错的MS驾驶员吧,Shinn Asuka只是个战场上的新手,所以这点足够让他高兴,或者说兴奋一下的。

只不过,没多久就被刚复队的前辈说什么“战争不是英雄游戏”的,打了一拳。

再只不过,Shinn其实并没像别人,包括那个前辈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在意这个被打的问题。
“别老瞪着人家看,有话就说啊~太孩子气了……”
如Luna所说,那样有点别扭的表现是不太好,但发现前辈似乎也有些注意自己了,让Shinn满单纯的,心情不错,所以也就继续别扭了一阵子。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
“没什么……到是你这样好吗,FAITH不是很忙吗,在这里闲逛不合适的吧。”
“你真是个只会冲人的家伙啊……那么不爽吗……我回来的事,还有打你的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没人被打会开心……理所当然吧,说起来,之前还在ORB为Asuha做护卫的人,突然回来又是FAITH又是长官的……能‘啊,是这样啊’的就接受吗,你这不是胡来吗……”

——能这样跟他说话,冲冲他,Shinn真的满高兴的,就算有几句让人心情沉重起来的话,但最后,他转身离开前的那句,
“……除开这些…你的确是个优秀的驾驶员…………不然的话只是个笨蛋……”
Asuran在说这句话时,是在微笑的。
还有格鲁纳罕炮台那个任务,会议时自己虽然顶撞了几句,但Asuran还是说Shinn任自己的能力,
“那么,你来做么,我们在后方等着,突破后再联络我们吧……”
“……是吗,我可说的很清楚了……只能靠数据。”
“……但是是成功了……这我也说过的……”
没想过他会对自己说这些调侃的话,
——并且,两次对话的最后几句,Asuran都是边微笑着边说的。

虽然Shinn知道那笑容不能算是无负担的,但不可否认,那笑容还是很漂亮很夺目。
如果哪天能看见他“无负担”的笑容,Shinn觉得,那一定是美丽,或者是美丽都不足以形容的东西。

Asuran再次出现在密涅瓦上,以FAITH的身份,是Shinn第一次看见这位前辈穿红衣的样子,不是以前在照片上,而是真正看见Asuran Zara穿着ZAFT红衣制服站在他眼前,Shinn有点被怔住的感觉。即使ZAFT的制服比联邦的好看是众所周知的,但这么适合它到可怕的人……说不定联邦的人看见Asuran会为了制服自愿倒戈的……

简洁的高立领,不贴身却完美体现出身体轮廓的修长设计,配上Asuran精致却并不女性化的脸孔,是Shinn从没想过军服能散发出的气质……明明是很强的魅力…却整齐端正的有种禁欲感。

总之是真的很好看,这就是Shinn的想法,相对自己不象话的穿法根本是对制服的亵渎……
……但会想到“禁欲”这个词……难道是自己对这个前辈有什么…关于“欲”的…非分之想……吗……?Shinn面红耳赤——但在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到密涅瓦之前居然曾考虑的那么深,Shinn那时侯就知道自己很在意。

能像这样跟Asuran相处,Shinn忽视自己的过分在意,单纯的继续心情不错,只是很可惜的,这份心情不错没能持续。


Rey与自己比较起来,一直是更沉稳的一个人,当然Shinn也没想过Rey真的会无欲无求……

虽然这二人之间表面上没什么谈的上交流的话语,一样优秀的严谨自制力与礼仪,Rey与Asuran的关系看上去仅止于冷淡的上下级——但不想让他人知道的,或只是懒得让他人知道的事情,私事,使沉默成了一种比有声的言语更明确存在的联系,在日常琐事触及不到的意识深处,不松不紧的联系。

这个叫Asuran的家伙,喜欢在甲板上发呆,看夕阳或是日出,碰到过Shinn,碰到过Haine,开导别人,被别人开导一下。
有个叫做Shinn的小孩能让他感到一阵轻松,像已经稠到无法搅拌的液体里突然加入一些清水,稀释一下,单纯一直线的人是很可爱的……像Cagali,虽然Shinn不喜欢这个女人,像最初的基拉,虽然Shinn没机会遇这个人到当初的样子了,他现在是Rakusu手中高尚的武器。

在Asuran思考或是发呆的某几次,遇到过Rey,不过两个人似乎永远只是面对同一方向或者不
同方向继续沉默。

然后有一次Rey开口了,那次可能是因为两人的迷茫都堆积的更高了或是突然又被揭开了,从罗得尼亚研究所归舰后,Asuran考虑着与Cagali,Kira的见面和之前的Haine的死,而Rey也没想到自己会对研究所那些熟悉的仪器有这么大的反映,但也无所谓,他如自己认为的那样,对克隆体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在意,他有为之付出绝对Shinn任的人,短暂有限的生命反倒让他更坦然,无顾虑。
——只是,突然想感叹点什么吧……在甲板上又看见了Asuran Zara,黄昏已经结束了,海上能看见十分明亮清晰的星群,在一片汪洋中的航行很平静,至少在到达克列塔岛海域再度开始混战前。

“又是一次日落……”
“……日落至少是两小时前的事了……”Asuran有些吃惊身边的Rey会突然开口,作出了一个非常无趣的回答,但Rey继续了自己想说的,他突然转身直直的面对Asuran,脸上带着混杂了挑衅与嘲讽的微笑,
“……我们能看到的日出日落……会有多少呢,在注定的死亡或是突然的死亡前……?”
“……”

Asuran叹了口气,对方提起的话题让他发觉自己刚才的思考可能有些无聊,毕竟在一个注定的结局面前,的确是没什么值得烦恼的,轻轻笑了一声,
“——Kuruze经常用你现在的表情嘲讽些什么,好象人类这个种族之类的……”
“那种皱巴巴的脸上队长也能分辨出表情?”
“……呵…”
Asuran露出了一个曾被那个男人评价为“真像位玩世不恭的大少爷”的笑容,无视Rey话语里小小的轻蔑说道,
“……随便什么看久了总会习惯的,Rey,难道你不认为跟那个难看的面具比起来,他原本的脸更好一点吗……?”
“……呵……”这次是Rey笑出声,
“事实上我没有看见过那个男人不戴面具的脸呢……不过用不了几年就能看见自己的了……那时再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如果都活的够久…你也能再回忆一下吧……”
“——或许吧……”
“……”

然后是继续之前的沉默,Shinn没见过的Asuran,Kira,Cagali,Rakusu没见过的Asuran,在夜空下稍纵既逝,陷入沉思。

——很多程度上来说,Kuruze是最了解Asuran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能算短,并且他还是个目光锐利的男人,Asuran冰冷永远不为所动的感觉是他总是做旁观者的性格造成的,善于观察的人势必会善于思考,因此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互相了解,甚至是看穿了些什么的。所以会相互调侃、讽刺、鄙夷、怜悯的直视对方无法抗拒逆转的弱势之处,在二人之间酝酿出对等的,成人恋人之间那种轻松又暧昧不明的气氛……

回卧室的时候,遇见了要去医务室看Stella的Shinn,红眼的热血少年在罗德尼亚带回那个少女后就常整夜的在医务室守护,相处的时间越久,Asuran越发现这个孩子的可爱之处,单纯的任性与冲劲是很可贵的。
Asuran看着对方迅速消失的背影,微笑,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倒地似的一声闷响,然后是人类低低的呻咛……

……感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迅速打开Shinn离开的那个房间,只有床边通讯器荧光屏冷色光源的昏暗房间里,一副金发的躯体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咛着。
……打开一个小柜子……拿出那个药瓶…蹲下身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把药塞进他的嘴里……与那个人同样的剂量……放平的双腿让这个人躺下,然后等待,等喘息的声音变平静……

……是熟悉的……

“……Asuran啊…”
“——恩?”
“……那些药是命运的诅咒……是毒药…我来……让你尝试一下它们吧……”

“……”
“…Rey——”

低头看着那张脸,是那时没见过的年轻的脸,不需要几年时间就会变的苍老,变成那个男人的样子……四年前扶起他喂他吃药,现在是重复的动作……只不过双方的眼睛是不同的,四年前的疯狂、浑浊、有力……现在的更理性却无生气……

“……你知道药在什么地方啊……”
“碰巧你们放的一样而已…”
“——看来那里是专门用来藏毒药的啊……”
“…命运的诅咒连藏身之处都一样嘛……”
“哼…………Asuran啊…”
“——恩?”

“……那些毒药…………………你想再尝试一下它们吗……”

……熟悉的就像电影倒带一样。


如果只是那些射入直肠的精液,或许结果不会是现在这样,但加上几粒药丸……就像互相吸引着起了反映一样……改变…侵蚀……
……那时Kuruze是已有打算的还是仅仅为了无处宣泄的复仇呢……

四年前的第一次见面无聊搞笑,之后开始共同执行任务,如父亲吩咐的那样,注意这个男人,绝对不让对政府不利的证据有残留,也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有什么背份资料的机会,这点到是正确的,Asuran离开后让地球联邦重新掌握核的资料就是从他手中出去的。
一次任务途中,意外遇到Kuruze发病,就在他舰上的办公室里,于是就那样给他喂了药,恢复后Kuruze倒是完全不在意Asuran为什么知道这些,与蓝发少年一样的表情平静。

“好些了吗,队长,如果是的话我就继续报告这次的……”
“……Asuran啊…”
“——恩?”
“……那些药是命运的诅咒……是毒药…我来……让你尝试一下它们吧……”

……第一次被喂下那药时很可怕,它对普通人的副作用很强,强的像噩梦。
一切就这么无法抵抗的发生了,在Kuruze被安有监控摄象头的房间里。

事后录象带在Asuran都不知道的时候销毁了,这个队长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行为也相当了解吧,心知肚明的监视与被监视双方——Asuran那时认为这就是Kuruze想告诉他的。

在相当长的时间后,才慢慢发现那些改变,侵蚀。




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6


他并没有呼唤什么人的名字,只是偶尔咬住下唇发出几乎听不见的低咛,不清楚在隐忍的究竟是快感还是痛苦,那张无比精致的脸让它的主人无论什么表情都是美丽的,金发少年的亲吻算不上温柔……毕竟那药不是镇静剂,没什么顾忌的拥抱那具有些颤抖的身体。

……Rey眯眼看着那双已经皱起眉头的绿色眼瞳,不知道对方看到的是不是自己……有可能是另一个自己吧……

昏暗的房间里,什么都像幻觉一样。


看上去好像普通感冒药一般的颗粒强塞进一张稍薄却线条优美的嘴里。
Kuruze脱去白色手套的手指略过嘴唇的时候可以感触到那份干燥与苍老,药物硬推入时被压按的舌头甚至还接触到了硬硬的指甲,然后还来不及咳嗽一声头颅就被那个手掌重重的抵了上去,敲到身后倚靠着的办公桌。
把想挣扎的手脚紧紧控制住,满意的看着对方眉头越皱越紧的表情,最终还是咽下了那粒药,Kuruze微笑着放松抵住对方下颚的手……

Asuran垂下头干咳了几声……贴着Kuruze的手掌大口的喘着气,双手仍被紧贴着办公桌压在头顶……他刚才的表现流露出了恐惧,不应该有的恐惧……直觉知道那是危险的药物…明明是在军校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竟然像完全被怔住似的做不出什么有效反抗……

“……它不会那么快见效的…Asuran,”
在刚才的动作中已经掉落了的面具,Kuruze的视线里,Asuran低垂的头,文件、药丸散落的地板上也躺着自己白色的面具,扶摸着眼前少年的脸颊,感受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细致触感,体味着空气中越来越明显的异样骚动,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要多久……对我来说算是满快的吧…因为现在我感觉的确是好多了……谢谢你啊……”
“…它能抑制一下我的痛苦,但对于我体内急驰的时间却没什么太大作用……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哼……看看吧……”
Kuruze弯下腰,原本扶着对方下巴的手顺着耳后到头顶,抓住蓝色的头发,却在完全提起那张漂亮的脸孔前吻了上去。
……胶囊装的药在被完全吞下前已有些被牙齿与指尖磨破,这让那个口腔里有些自己也从未尝过的苦涩味道,于是饶有趣味的舔试着……虽然被咬了一口。Kuruze退出自己的唇舌,浅笑,看见自己的血丝淡淡的从Asuran嘴角流下一点,
“……原来Gilu做的药味道这么差……”
边说边彻底的松开Asuran的双手与头颅,失去固定的身体随着每次喘息向下俯,向下俯。

……寒冷…想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什么都被禁锢住无法发泄…精神似乎只存在在大脑里无法控制到整个身体…几乎做不出比颤抖更有力的动作……不是疼痛的,非常不适的感觉……

“……当这是曾进彼此了解吧——比摄像头更有效率的……”

Kuruze后退一点,看着Asuran费力的用手撑向背后的桌子,借力撑扶着,像婴儿一样摇晃的试图站立起来,但在身体重量转移到双腿的瞬间还是完全失败了……倒向身前的自己……

“……不舒服吗……”

怀抱着颤抖的身体,像安慰小孩似的拍拍他剧烈起伏的肩膀,

“——算是…用你的身体感受一下我的精神吧……虽然更想让那个人(Mwu的父亲)的儿子试试…或者那个‘最强’COORDINATER也可以……恩………Patrick的小鬼……你跟他们最大的区别就在……有让人产生邪念的价值吧………”


即使有些灯光,一切还是像幻觉一样。


再次醒来,花了些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是在以前的小型舰上还是密涅瓦上,也不知道时间,战舰里的房间没有窗户的概念,仍是没有遇到遭遇战前的一片宁静。
……从那时起与Kuruze的关系就一直保持到驾驶着正义离开PLANT,没有明确的告别,最后是以Kira的手无疑的终止了……结束了那个疯狂的生命……只是在那之前,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看得见的最后,

“活下去才是战斗啊……!”

但是比起四年前的那时,药似乎已经不会有什么影响了,只有一点小小的不适……
……不可思议的变化……毒素累积的成果……

Cagali……我的战斗恐怕不会持续太久吧……


Friday, November 18, 2022 21:58:44 PM 小多 PERMALINK COM(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