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相遇
作者：小多
7
……FREEDOM被我打败了，Asuran，那是敌人嘛，你没必要那么激动的，还是之前我与Rey呆的太久让你不高兴了……？
那个杀了Stella的家伙……Asuran还为此再度打了自己，既然这样在意过去的朋友为什么还要回ZAFT………又不是非要遇到你……虽然多亏你的无能我才更像一个ACE……
因为我总是注意你，Asuran，所以，
……无意间看见了讨厌的东西。
Shinn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被背叛了，朋友愚弄了自己……那个前辈…背叛了自己。
就算什么也没说……就算没有任何能算是表态的话，但Shinn觉得自己的感情被背叛了。
——即使在带Stella离开时接受了这个朋友的帮助，即使向他保证了还会回来。
被FREEDOM华丽的砍了也好，你们有更多的时间一起嘛……没什么好消沉的……
没有人知道，我也装做不知道，闭嘴很容易。
关禁闭等处分，Rey你真是陪着我受累了。
……突然都觉得那个讨厌的ORB女人可怜……生长在PLANT的COORDINATER对性爱，不论是异性还是同性之间都不是那么在意的，反正也不会得什么病，而且还不得不面对将来注定的结婚对象，Rey也是Asuran也是……无所谓的就在一起了吧……
Asuran都来看你了……对我什么都不用说也行的……虚…伪……
“都住嘴……Asuran，Shinn……”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未来的事还不清楚，怎么说都没有意义……只有祈祷着等待明天……我们都是……”
Asuran离开后又是一片昏暗的禁闭室，Rey突然又开口了，
“……Shinn……有的事不是眼睛看见就能了解的……你看得见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现在，但是你看不见他人的过去……关于他人你能看见的只有现在……”
叫做Shinn的人那时只能算是个男孩、少年，他的生活跟太多的普通人一样单纯，在他突然被战争的洪流冲击前，很多的“他人”已经在或宇宙或地球的战场上经历了许多，在更之前的事他当然也更不可能了解了……
Rey说话的语气透的太远，Shinn被触动了一下却仍然无法了解什么。
在现在才遇到这个前辈……所以能知道的太少，但又怎么样……又不是…非要遇到的……Asuran……
看着Mayu的手机都无法让混乱的都无法平静下来，发狂似的解决了那么多战舰，MS，还是一样………
——把自己的无奈…愤怒……都表现的好丑陋…像扭曲了一样……
就这样得到了新机体，与Asuran一起，即使有表达不出的郁闷，多次得到长辈、上级的认同还是不错的，Shinn如米亚告诉Asuran的一样，一直泡在新机体里。
然后居然就是Asuran真正的叛逃。
喊着什么“别背叛”的……Shinn知道自己的刀直直的穿过了那个驾驶舱……
在那之前他终于知道了一些“他人”的过去，从Durandal的口中，这个男人像了解一切一样的诉说着，Rey在一边表情平静。
“……那是一个缓慢不可逆的过程……我恐怕…谁也改变不了……”
只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但发生的事多到难以置信，什么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像时间被压缩了一样……自己的想法感情与事实………还混乱着……
并且身边的Rey……他的时间的确……是被压缩了……以及仍穿着红服带着FATH勋章的那个人……
还没能理解自己看见的，就已经接触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脑袋中狂吼着无数问题，如果人是没有感情的生物或许他能整理出一个答案，一个自己该有的态度，但人类不是，他还没认认真真的与他交谈过……还没能理解他与Rey的行为……那算什么，这两个人的关系……互相舔伤口吗……然后面无表情的一个叛逃一个追击……
看见Shinn握着驾驶服头盔的手越来越紧，Rey知道自己有必要做先开口的那个，为了Gilu所需要的事件结果，
“……Shinn，你是军人……现在只需要……”
“……你们这算是什么……！我……”
“Shinn……他不是超速………不是急速的冲向终点，与我和Kuruze不同……是延缓……变的衰弱……未到终点就会跌落的……”
“……”
“……慢慢等待很可怕……Shinn，这点我比你更能了解…或者该说体会……”
“所以……一个明确的终点更仁慈一点……Shinn……”
是这样吗……都已经砍下手了……是这样吧……
……自己一定很对不Luna………Meylin的死………但真的很混乱……从没这样过……与其看着他慢慢消亡…不如直接在眼前结束……那样的伤会好的快一些……反正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对吧……
……Luna……我还希望有能些想保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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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hinn以为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不是战争，至少是自己混乱的情绪，跟着他以为结束了的生命一起结束了，但没有。
Cagali在Shinn以为终结的地点迎接了自己的混乱与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因为叛逃受伤的话，她至少能晚些发现问题，更有可能Asuran跟本不会让她发现，在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悄消失……
……Cagali的感情是明确的“喜欢”，会变成“爱情”的“喜欢”，她也得到了回应的戒指，亲吻，这样很好……在小岛上的初遇就牢牢记住了他的样子，完全不同与看上去十分普通的Kira，有自然人不可能拥有的完美，再次相遇的眼泪让她心痛，为认为已经消失的友人自责无奈哀痛，然后他竟然选择了自己，并且似乎不是因为粉红色的未婚妻投入了Kira的怀抱，她能感到这两个漂亮的COORDINATER之间没什么婚约之外的联系，他真的在意、关心自己……就算知道自己直率的个性不适合政治，有Asuran在身后的话就很安心………这样很好啊……
看见他又一次满身是伤的出现……只带来了不安与恐惧……
“……Kira……为什么会这样，什么缓慢的……”
“——Cagali…冷静些……医生的话……”
“……为什么听起来就像…那个Kuruze一样……”
“Cagali，并不一样……医生说大天使的相应设备不够……只能确定他的身体复原缓慢……但总会痊愈的，伤口……就是会慢一些…那个………”
“……因为身体机能…缓慢的衰退……说什么……至少已经有两三年了……”
“但是也说了没有更全面的检查还不能确定啊……需要正规医院的设备才能……”
“……只是确定问题……然后预测一个程度……预测一个……最后时间……不是吗……”
“……Cagali……”
“……不是说COORDINATER…没有绝症的吗……”
“……自然不会让人类真的告别所谓绝症的…自然人还有无法战胜的疾病……协调人也会有吧……”
粉红色的公主开口了，只是她似乎永远高贵慈悲的表情现在安抚不了什么，
“Rakusu……即使这样说……那个人是Asuran…所以大家才无法接受……”
Kira回头看看自己高尚的女王，他没有改变自己平实的善良，仍然像朋友一样关心他人，而不是用自己高高在上的光芒隆照，
“我再陪Cagali一会儿……你先回舰桥吧………”
Cagali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面，Kira知道她的眼泪可能就快爆发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Asuran还没醒，等他醒了……我们……或许——不应该让他知道……”
“……”
“Cagali……？”
“Kira……我很怕——以前在创世纪……还有上次Junius-7爆破的时候……”
“Cagali——”
“——他都像不打算再回来了一样……”
“现在……我很害怕……至少已经有两三年了……他早就知道了吧……早就知道了……”
金发少女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双手里，声音越来越哽咽，
“……Kira……那时候…我对他说……”
“——‘活下去才是战斗’……”
——活下去才是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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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suran醒了，伤的很重，躺了很久，现在终于睁开眼睛了，发现自己又面对着那一对熟悉的姐弟。
“——Asuran……没事吧……”
“恩……”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Kira与Cagali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其实该说的需要确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但开不了口……
“……那就先……好好休息…多休息一点……”
Kira犹豫了很久，只挤出这么一句话，Cagali头低的很深，
……但躺着的Asuran看得见她的表情。
刚睁开眼睛时还有点昏昏沉沉，现在清醒了些，但身体感觉还很累，想闭上眼睛深深的再睡一觉，虽然身上到处都疼，分不清刚才一阵到底是左腿还是右腿传来的现在这一阵又到底是不是腹部在刺痛……不过呼吸却很平稳……肯定能好好的睡一觉……
——已经知道了吧……
本来完全没想过眼前这两个人会有一天发觉自己的问题，也不是想故意瞒着，就跟以前一样，是没必要知道，反正只是又一个“既成事实”……如果知道的只是Rakusu都会好一点，她不会怎么在意，一切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两个……他们会在意，而且恐怕是很在意，然后他们的在意就会不停的提醒名叫Asuran的自己有那么个事实就在前面不远……不能逃避的等着你……
Asuran努力撑起上身想坐起来，Kira想帮忙扶他一下又想压住他让他躺着，动作慌乱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已经坐好了就只好替Asuran多拿几个枕头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Asuran看看Kira露出一个浅笑，
“……我该说个原因吧……关于身体的事……”
“——！？”
Kira愣了一下，Cagali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露出了惊恐，她还不想听，不想确定的事实。
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都低着头，
“……还记得Kuruze吗……”
Asuran没有看床边的两人，淡淡的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带着自嘲似的微笑，
“……或许可以说是…因为我不检点吧……”
……
知道为什么又有什么用…
Cagali拿下了那只戒指，虽然仍然能面对着那个蓝发少年的温柔笑脸，但她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看不见了，在不会太久的未来，有永别的时候，戒指曾代表的快乐会被换成折磨人的空洞……现在就难以言传的悲伤，简直不能想象真的到了那一天再看见这只戒指会有什么感觉……想都不敢想……
——Asuran，你可能没真正的爱上过什么人吧……但我的确爱上你了…………怎么办……
“…对不起……Cagali…对不起……”
其实不用这么说的，这个事实怪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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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Asuran所想的，Rakusu是唯一让一切正常的人，她还是关心着时局关注着战况，Cagali似乎有点逃避Asuran，Kira小心翼翼的对待关于他的问题， AA上知道的只有这四人，等Asuran的情况相对稳定了他就从专门的医疗室移到与Mwu一起的房间。
所有的事还是在几方势力的挤压下飞快的混乱的发展着，LOGS、Durandal、粉红公主，带领着各自的信徒在地球或宇宙撕杀，Asuran还是乘上了MS……
——Shinn才知道，原来自己没有杀死他。
不知道值不值得高兴，因为以为他死了后做什么事都简单很多，其实Shinn对那位议长的胜利与否没多大的信心也不是非常关心，战争结束了可能自己就是战犯，但Shinn不讨厌这样一个结局，完全不，他很乐意一路猛冲，然后迎接这么个简单的归属。
即使现在又听到Asuran的声音了，他也不可能突然倒戈，
——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卑微而已，所以还是继续搏斗着。
然后自己输了，Durandal也输了，还有Rey还有舰长还有很多人，比Shinn输的多一点，包括他们的生命一起输了。
PLANT似乎没连前线的小兵都起诉送上军事法庭的打算，虽然Shinn很不幸的在终战之前成了FAITH，但他原本的ORB国籍意外的救了他，阿斯哈代表亲自表示，他可以以原来的身份继续生活，包括密涅瓦上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能有一个新身份，听说是Asuran的特意要求，给他们从新开始的和平生活，这么看来Shinn他们是受到优待了，后来才知道ORB战后出台的新政策，原本有ORB国籍的技术人员出于时局动荡而离开的，不论是在联邦还是PLANT都可由仍在本国的亲属担保回国。
这相当于是只对PLANT说，因为离开ORB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出去的多数是Coordinator，没有什么Coordinator会闲着没事往联邦国家跑。
这个行为有它的危险性，你不能保证引渡回来的是不是间谍，但它还有另外一面，就是哪个国家都不会愿意本国的技术人员外流，特别是军事方面的，所以ORB的这一公告，实际上是逼迫别国减少对底层责任人的刑事追究（能包括PLANT以外的别国是因为，联邦政府总不能让老百姓以为Coordinator的命比自己值钱，所以有国家庇护吧），只是听命令办事的人能少受点罪，再者就算Shinn引渡几个间谍回来了也不会怎么样，哪个国家境内没别国间谍呢，大家都是“有来有往”的，当然战败协约军事裁员还是要有的，没让别国以此为借口保持原本军事规模，顺便又提升ORB本国的形象，Shinn真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傻呼呼的女人能出这么一招。
说起来战争都结束了，Shinn又留在了ORB，Asuran也是，可是Shinn自己估计可能是没有再见面的几率了，或者说，再见面也不能怎么样——对于Asuran来说，关于Shinn的理解始终都在一个不温不火的点上，估计根本没有谈的上“感情”的地方，太平凡了，他不可能就这么冷不丁的去说什么吧。
……还有，经过这么久拼死拼活的日子，Shinn觉得自己平静了很多，老老实实的仔细想想，他真有那么喜欢Asuran吗，或者说，喜欢什么人真的是件那么重要的事值得你日想夜想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Stella死了，除了战争她的人生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经历，比起来Shinn自己真是好多了。
Shinn的确是对Asuran很在意很喜欢，他一开始那些胡思乱想真实的一塌糊涂不可能否定，但估计，他是没机会得到回应了，然后该怎么办？为这事终日郁郁不得欢成个自哀自怜的家伙——他可不愿意这样，一次战争身边的不是身边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了那么多，不是要为了别人活下去，只是他不愿意成个“终日郁郁不得欢自哀自怜”的家伙。
所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偶尔和密涅瓦上的朋友碰个面，他们多数都还有亲人在PLANT，但考虑到回卫星很可能是继续参军，于是家人也支持他们就此留在ORB，有的还举家牵了过来，因为ORB的物价比PLANT低不少，Shinn自食其力的生活过的不错，还没找到特别感兴趣的工作，但现在这个小职员的收支也相当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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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过的很快，真的是很快，Shinn都还没来得急反应时间流逝就收到了上次大战纪念仪式的请贴，信封里那张纸的质感不错，手指传到脑内的触觉甚至比他这些日子做的所有事都更有真实感……
——去的话，会不会再见到那个人？
——自己想见他吗？
——已经过了一年他现在会不会虚弱的需要轮椅他的面孔会不会变的黯淡…？
Shinn有了很多吓人的猜想，这一年他的确如自己所希望的没怎么想关于Asuran的事，但也没怎么想过其他的事情，他当然依旧喜欢这个人，不去看不去想不代表那样东西就不存在。
……要去吗？
“以上是这次纪念仪式的全程直播，首相等人开始离开主席台，作为嘉宾出席的Rakusu小姐表现出……”
Shinn关了车上的液晶电视，他没去现场，拒绝的理由很无聊——要上班没空，虽然其实他是请了假的，整个上午都在看这个没趣的转播，里面没有Asuran的身影，在结束前突然想出去散散心，所以沿海公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个既不像在专心看电视又不像在专心开车的年轻人。
他在海边的慰灵碑前停了下来，就是上次大战时遇见Kira的那块。
那个节目看的他突然很想怀念些什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发呆起来，似乎大多数的人都在回忆上次战争的伤痛，这个前次大战的纪念碑附近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偶尔三三两两的来献花。
一个带帽子的金发小个子女性在他身边弯腰放下一束满普通的花，然后也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或许是呆发的太久了想动动，Shinn不知怎么的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性……
……然后只看见了那些熟悉的蓝色。
Shinn愣愣的别着头看着一个方向，那个人只是远远的站在公路边，没有看向他那边。
是Asuran。
Shinn又转身努力的看清那个身影的一切细节——没有变化，连头发的长度都没变，跟Shinn首次见到他时一样……眼睛，鼻梁，嘴唇，脸颊，背，手，腰，双腿……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站在那里淡淡的却又无比真实清晰……
是Asuran啊……
好像这一年的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什么都没有改变。
飞奔起来，向着他的方向，耳边的海浪声鸟鸣声都清晰的出奇……他的身边好像多了几个眼熟的人……好像又有几个捧着花束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Asuran——”
摇晃的视线终于在双脚停止住后稳定下来，那个人的绿色眼睛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人似乎想开口，
不行，我现在只想和那个人说话。
“——跟我一起走。”
“——我不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我们一起回PLANT。”
伸手拉近他的身体，第一次吻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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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睛，是在PLANT的公寓里，听见咳嗽的声音，是他的，很难过的蜷着身体不停的咳，其实只是普通的感冒，但这些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些年……已经到了第六年，与他一起的时间……
“Asuran，Asuran…醒醒，要喝点水吗……？”
“——咳—啊…谢谢……但别加那该死的药了……”
“……不行…你已经几天没吃了，等我一下……”
走到厨房拿起一只杯子，倒些温水，然后是旁边柜子里的药盒，里面一包包的分好了每次的剂量，粉末状白色的是感冒药，还有别的什么，装了好几个塑料盒子；他不能吃一般人用的药剂，对他来说太烈了，虽然这些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能让他睡着的时候舒服一些，Shinn把药倒进杯子里摇了摇，端进卧室，最近Asuran一天花很多时间在睡觉上。
“来，喝些水……”
Asuran接过杯子抿了口，微微皱起眉毛，
“——还是加药了……”
“…………”
Asuran还是一口把水喝完了，继续皱着眉头的表情把杯子还给Shinn，没想到对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糖，Asuran又想咳嗽又想笑，结果发出了个满奇怪的声音，
“……好了，Shinn，别老是这样，我不是小孩……”
“那就当小孩硬要你吃。”
Asuran低头开始笑，这回是标准笑的声音，Shinn也跟着笑，
“小孩要你现在吃糖——”
Shinn把糖推到Asuran眼前，看他苦笑着拿起糖含进嘴里。
“……我去弄点早饭，你再休息一会儿。”
在Asuran的头发上轻吻了一下，Shinn拿着杯子转身出门。
Shinn面带微笑的离开卧室，最近他们笑的特别多，只是一点小事也会，当然不是夸张的大笑，但真的笑的很多……
为什么呢，明明是快要到终点的时候了……已经六年了……
当时不知怎么万分坚定的说出那些不知所以的话，没想到居然得到了Asuran本人的回应，另外的那几个人只是沉默，特别是Cagali，国事操理的更好了却变的毫无在密涅瓦上初遇时有生气……她在惧怕离开的那一天……他们都是，所以Shinn那么说，
“——我不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怎么能说的如此坚定呢……那时候……
即使知道Asuran与自己一起只是逃避那两个人的悲伤眼神，知道Asuran会做出这个选择或许就是因为他当时的坚定……但开始的两年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居然跟Asuran一起生活了——
只是看着这个人也是种快乐，他的任何动作都让Shinn觉得那个以前只是远远观望的不停感叹他神奇的巨大黑洞，终于自己掉进去了，被整个吸进去了，曾经的“另一个空间”终于自己接触到了。
Shinn很庆幸当时没说出口“喜欢”或者是“爱”之类的词语，之后也没有过，因为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他对Asuran是“沉迷”。
他曾以为那是“喜欢”，但后来知道了，那是“沉迷”。
他不可能回到过去的某一年中，找回那时的感觉可以告诉自己轻松一点不去想那个人，其实他只是行尸走肉而已，那会儿想通的事情是没错的，让Shinn觉得自己的确像个经历过风雨的人了，把什么都放低，挺淡然的。
但现在他活过来了。
开始渐渐感到害怕伤痛了。
——Asuran知道他的感觉，Shinn从他的很多行为上能看出来，他似乎想给自己些补偿，他对他微笑对他温柔，在床上甚至出奇的主动或宽容，从不介意Shinn做的过分一点偶尔还会引导他……
“……不用担心什么…Shinn……只是一点激烈的体力活动还杀不死我……”
然后是轻轻的低笑或呻吟，这取决于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他的轮廓，细节永远都完美精致，吻上皮肤的触感与自己的火热比起来总是凉凉的让人沉醉，不知不觉已经超过他半个头的身高让Shinn觉得拥抱的感觉也更好，Shinn愿意一遍又一遍的用唇用手去描绘这些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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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近距离的相处下来他对Asuran的了解多了一点，他说话表现偶尔有点戏谑的样子，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经常把事情想的很深，不动声色的继续静静看着……
还有就是Asuran并不喜欢他自己，很可能从小就是，似乎已经懒得管关于自己的事又有点说不清的高傲，无奈，倔强，他一直拒绝更深的治疗拒绝吃那些药，六年前留在ORB其实医生并不赞同，因为地球圈的污染对他不好，相当一部分的工业及其产品仍旧使用有排出废气的燃料，PLANT的全人工环境反倒更干净，能减轻他身体的负担，说夸张点无菌室才是医生的推荐。
但Asuran不理睬这些，如果要靠那些治疗像棵菜似的活着他宁可死早点。
现在回到PLANT他也还是尽量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而且问题也不大，Shinn想想其实Rey过去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不对的，所以一开始都没怎么一定要求Asuran坚持那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用的治疗坚持吃那讨厌的药。
那药味道是不怎么样，种类多样但除了胶囊状的以外他都是皱着眉头吃下去的，说是加了中药的成分味道都着实可怕，Shinn试过，瞒着Asuran喝过一些。
头两年有一次Shinn想着既然Asuran那么讨厌那个味道，就试着还往里面加了点砂糖，感冒药的冲剂是吃的最多的，他们选择了气候最温和的卫星但Asuran总是喜欢把空调温度开的很低，Shinn为此药做的尝试被Asuran坚决的否定了，说这个味道奇怪的可怕，
“——我特地这么做的啊……味道真这么差吗……”
说着想自己喝喝看，但手中的杯子下一秒就被Asuran拍掉了。
其实性爱也是硬着头皮请教了医生才会持续到现在。
前几年没硬逼着Asuran吃药是因为Shinn无知的乐观，问题看上去不是那么严重，反倒是自己曾经留在Asuran身上的那些伤让他更难过……还有就是隐隐约约发觉到的一些，虽然Asuran从来没有明说过。
现在他不敢坚持让对方吃药，治疗只在万不得以的时候才去，Shinn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儒弱，Asuran只是讨厌那个味道的话，他就是恐惧它们。
现在时间好像真的是要到一个头了，快结束了。
像他六年前的吓人猜想，Asuran的脸真的越来越苍白了，路也不能走很久，其实该去医院的，但事实上Asuran已经将近半年没出门了，最多只到楼下的院子，并且也不肯叫医生出诊。
Asuran是想结束了…他已经觉得累了……Shinn没阻止的勇气。
如果Shinn的感情是“爱”的话，或许他会拼了命的拖也要把对方拖到医院去，无论如何也要对方活着，看着他，呼唤他，但“沉迷”是不同的。
他尊重他的选择——或者说是服从。
炉子上的粥快烧好了，Shinn准备了些清淡的食物，他看着快滚的锅发呆，那些药今天的效果似乎好了点，一直没听到房间里传出难过的咳嗽声，其实Asuran的那种已经不能算是感冒了，他经常咳血，而且拌着低烧很久了，但不能用退烧药，那会让他吐的很厉害，Asuran现在习惯把所有的不适感都统称为“感冒”。
Shinn端着早饭去卧室，把托盘放在床头桂上，轻轻推推躺在床上的人，等他微微睁开眼睛，
“——吃点东西吧，我烧了粥……”
然后转身拿起一碗粥，Asuran却笑笑又把Shinn拿的碗推了回去，努力靠着床背坐了起来。
他苍白的手伸向枕边，
——拿出了一个针桶，注射过的针桶。
是安乐死的药物吗……
“对不起，Shinn，对不起……”
“这话我好像也和Cagali说过一遍了……其实我看你们两个很像……”
“都一直生气勃勃的………我很喜欢你们…还有小时侯的Kira……”
“……但现在都不一样了…………对不起……”
“只有我自己没变……已经看不下去了……什么都没能给你……”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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