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作者:clairekang
第九章-上
又躺了好久,ASURAN真觉得自己是醒着的,睁开眼看了看觉得自己仍是在战舰里面,只不过换了间房间;直觉告诉他他还被关押着,但旁边银色的脑袋却又有点不合逻辑。
想到银脑袋他随后想到了某人,似乎他也有着一头银发——当然他决不可能在这里。
ASURAN动动手,发觉自己手上盖着东西;用了半分钟将头扭到可以看见自己手的位置,发现他是被握着的——被那银头发的某人。
ASURAN是真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又动动手,慢慢的要将自己的手移出来,眼睛很花他除了那头头发什么都看不清楚,依稀间怎么都觉得那是YZAK;于是ASURAN想自己最近想那家伙想太多了,有幻觉了。
YZAK本就睡的不塌实,他还在想ASURAN是怎么给他们发了消息然后被枪打,之后被那么像拖把一样拖着扯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又想那么瘦的脚是怎么站起来再跑出去给他们发消息的,脑中还同时想着他的身体怎么那么样了?那些人没对他干什么吧?他都吃了什么?被打了没有?
结果脑袋一团乱,就这么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做梦般趴着间,YZAK觉得手上的东西怎么那么不老实,老搅到他思考,于是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
抬头直接对上那边朦胧的绿宝石,也正对着他。
YZAK也觉得自己在做梦。
YZAK脑袋还是能流利思考的,想了几秒也就确定那家伙醒来了这个信息,又愣了几秒开始紧张了。自己从刚刚开始就在想要不要见他,本来是想这么再在他身边坐一下就走了的,一坐却又不愿意走了——于是就这么告诉自己再呆一下就走,在呆一下……居然睡着了。
现在该说什么?
两人继续对望着。
YZAK心里鼓了几次劲就是没说出个东西,最后自己一咬牙正要开口,那边人先说话了。
他的声音还不能带动声带,只能那么有气无力的喃喃的叹息着什么般……
“我以为你不来了。”
慢是慢,话倒还说的流利。
YZAK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就那么看了ASURAN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他自己也在想这是在干什么?然后又坐了回去。
“……你,你的…”YZAK想说的是你没事么?一说又觉得这是废话,然后又卡住了。ASURAN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看着对方。
门突然响了,门口DEARKA靠着正望这边看;看见ASURAN眼睛半睁着心也一下楸了起来。DEARKA看看YZAK知道那小子在闷就要把自己闷爆了,说YZAK舰桥要你过去。
YZAK头也不会的往外走去,他只想要逃离那个房间,怕再不出去自己头中的某个东西在那么涨下去自己会昏倒。冲到拐弯处YZAK将自己头抵在玻璃上,死命的为自己降着温,脑中却只记得那一句话,好象回音般绕着他。
那么理所当然的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那个表情——他就那么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受这个事实所须的勇气是什么?心情有是怎样的?YZAK不知道,心中有个东西扩充着,烦躁得让他对着玻璃那么一下一下的打,似乎这样自己能好过点。
进舰桥前一瞬间,YZAK突然清楚了一个想法。
他希望ASURAN恨他,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DEARKA在某些方面是比YZAK强多了---至少人家会表达。他走到床边也那么对着床上虚弱的兄弟看了一会儿,突然单膝跪下去,那么支撑着伸出双臂将ASURAN圈了起来。
ASURAN先是愣了一愣——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怎么眼前就出现YZAK了,然后DEARKA也冒了出来。艰难的思考了几秒大概猜到自己是被救了,突然觉得心里空的要命。
结果自己还活着。
DEARKA见怀里没声音,移开点身子看着ASURAN,脸对脸的过了一会儿,ASURAN懒懒的对着他抿了抿嘴。说实话DEARKA也不怎么能面对那张惨白消瘦的脸,但对方这么一笑似乎“ASURAN”的感觉又回来了般;DEARKA也对着他笑笑,问,难受么?
头几乎没怎么晃动,只是勉强的在枕头上磨了磨算是摇头,ASURAN闭了闭眼睛又抿了抿嘴,想了想张口吃力的问,我在哪里?
DEARKA没怎么听清楚,但大概也知道对方要问什么。
“在主旗舰上,睡了六个小时了,刚刚开始交战了所以YZAK过去一下。”
他伸手替ASURAN弄弄头发接着说:“围剿你在的那个旗舰之后四小时对方开始总攻击了,现在地球圈也会出兵,这仗怕是要打一段时间了。”
DEARKA转身按铃将医护叫进来为ASURAN检查,确认ASURAN没问题之后简单的问着他一些零碎的东西。他还不敢问对方你这一个月都怎么了,只是说你身上痛不痛?要不要水?点滴是不是太快了?
ASURAN自己是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怎么身边条件反差太大他有点不适应。看着DEARKA紧张的东拉西扯他回过神来也大概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喝了点水觉得状态好了,将DEARKA拉来坐下开始慢慢讲起来——当然说的都是大概,有些东西他不愿意去想。
DEARKA便是听大概也觉得难受,左边拳头捏起来之后右边也跟着捏了起来;ASURAN慢慢的放松些讲得细致了点,这一来DEARKA是彻底郁闷了,刚开始想打人到后来打人的力气也没了,就那么坐着,脚发软,手放了床上又放腿上,别扭极了。
ASURAN精神还是很好的,点滴给的东西都加了强度,血糖之类的东西都上来了。随着药剂和针剂的补充他觉得自己思考也连贯了点,脑子一清醒第一个想到的是人就那么容易活也那么容易死,看来生命这东西真有点便宜。
医护进来要为ASURAN擦冻伤药,DEARKA帮着护士将ASURAN扶起来,ASURAN这才发现自己坐不稳,便是用腰和臀部支撑着也觉得酸;护士轻轻的脱下他的上衣,DEARKA定眼一看一阵昏眩。
然后他说我出去一下吧,你们弄,我挡到你们了。
站在走廊上把前后对话想了一遍,最后结尾又回忆了一下那副身体,DEARKA突然抱着头蹲下去了。他看不得自己兄弟身上那些骨头,一根一根的干了般皱着,里面的东西似乎要顶出来似的,外面背上却肿的油亮光滑,是被冻到了。
抱着头装蘑菇之间他突然听到YZAK的声音,那边问他你在这里干什么?
DEARKA抬头看了看,脸上表情让YZAK心一抽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正在擦药。”DEARKA简单的说:“……我觉得情况不是很好,抓去这么久就没给过饭。”
YZAK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
“还有,那个,我还没……那个脚的事我没说,你说吧。”
YZAK思维混乱了几秒,什么叫没吃饭?那怎么活下来的?之后听到DEARKA让自己去说那脚的事,恨了地上蘑菇一眼要往房间走。走了几步他转头问:“你怎么不进去?”
“你进去吧,我有点撑不住了。”DEARKA埋头盯着地板,想那种身体我是再也不要看了。
YZAK骂了句“可恶”摇头往重伤看护室走去,进去时正看见医护在给ASURAN擦药。他从侧面看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往前走几步在正面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DEARKA看着冲出来的YZAK,猜他都呆不了几分钟。两人这么对看了一会,YZAK突然也蹲了下来,学着DEARKA将自己头抱了起来。
两人这么蹲了很久,路过的士兵全都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部长大人,以为外面出什么事了。最后DEARKA碰碰自己哥们儿说:“我过去了,你说脚的事。”
然后剩下惊愕中的YZAK走了。
YZAK又在外面站了十分钟,恨了下心走进了房间,ASURAN已经躺下了,医护站在他身边给他换着点滴。看见了YZAKASURAN觉得好熟悉,安心了一点他正了正脑袋,换了个姿势对着对方,脸上不笑也不说话,等着看对方要说什么。
YZAK看到那熟悉的平静表情,突然一阵难受。他走到床边看了看点滴瓶,之后一鼓作气的将话抖了出来。
“你的脚冻伤严重截肢了三根指头。”
一气呵成!
说完之后他却没勇气转回头来看下面的人。等了半天没反应他想莫非是打击太大?慢慢偷偷摸摸的低下了点头。
ASURAN表情变都没变,那么盯着他,似笑非笑慵懒的躺着。看见YZAK回头了,他“恩”了一声,之后便是沉默。
“你没事?”YZAK有点奇怪,再怎么这也算是残疾,他怎么那么木呆呆的?
ASURAN微微摇摇头,还是那么安静。
虽然知道这人一向没什么声音,但这么死死的眼中连点感情都没的样子还是让YZAK恼火。他靠近了一步又问:“你说话。”
ASURAN看着他,嘴动都没动一下,脸上表情超然得好象对外部刺激没有任何感觉般。现在YZAK面前好象躺了个植物人,没有任何生命力,似乎生死没什么所谓。他觉得烦,大概觉得自己是在烦对方的反应,想了想压下火气又说:“你说话 !”
ASURAN自己是没心情说话的。
在擦药的时候他便觉得心空的要命。之前还有点活着的念头,想着自己要把消息送出去,送出去那一瞬间似乎没什么牵挂了,他想就这么死了或许好。
什么准备都做好了之后却又发现自己还活着,前方似乎没东西了,自己躺着动都不能动,自然觉得这活着有什么意义?等着身体恢复然后努力坐起来,然后站起来,然后上班然后再上班?重复着昨天重复着未来?然后是不是哪天自己又遇到这样的事情,然后又活了下来?
想到出门还是要戴墨镜,想到自己走在哪里都能听到那些奇怪的评论,身边熟识的人一个个走入他的生活再一个个离开,他只是觉得累。
累得不想活了。
YZAK这么看着,火气压下去了七八回那边就眨了几下眼睛,心中的烦闷无限的膨胀……
“你不要那么要死不活的!”
终于还是爆发了。
ASURAN不应该有那种表情!那个一直安静内敛的人眼中总会有股让人不自觉便被吸过去的光晕——-现在没了。
ASURAN依旧没什么动静,眉毛都没动一下,还那么躺着,眼睛空洞的看着YZAK——其实YZAK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只是大概方向是对着自己的。
医护站在旁边想告诉部长大人现在病人需要安静,但那么火冒三丈的大人她却不敢开口。YZAK发火中也没管身边人的反应,对着ASURAN大声说:“你给点反应会死吗!”
ASURAN自己是连话都没怎么听——进去了又出来了,根本没去理解里面的意思。他觉得吵,有点头疼;这时主手术师进来了,看了部长一眼微微躬身说:“阁下,病人需要安静。”
YZAK被点醒后第一件事是想糟了自己又忍不住了;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其实知道自己对着那家伙发疯的原因多半是气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越不反驳他就越要对着他发出来,似乎要在发泄的同时激出对方的什么东西般。
YZAK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出去之后眼前没了那“无动于衷”的脸,伤心慢慢盖过了恼怒。
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那样了?
医生也来了,对ASURAN进行了简单检查之后,悄悄拉过护士让她做一下心理干涉测试。护士拿着表格血压计和肾激素测量仪问了ASURAN一些问题,之后将表格递回给了医生。
医生皱着眉头看了看,他知道现在ASURAN大概是什么状态,但心理结果确实太不好——微量元素的缺乏本就加重了心理创伤的影响,看表格病人似乎本来就比较内向,身世背景更不用说——整个测试结果显示ASURAN需要被放如自杀者高度注意的名单。(Suiside watch)
医生立即通知了ELTHMAN副总司令,对方一来他便拉着DEARKA走到走廊上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DEARKA越听越觉得离谱,怎么ASURAN又扯上自杀?上次在ORB做心理干涉弄的全家人心神不定的,这次又还来!
“真有那么严重?”DEARKA问。
“不乐观,对身体恢复自然也不好。”
“恩,我们会注意。”
晚上YZAK不愿意去病房,DEARKA也不敢跟YZAK说那些自杀啊什么的,只是说ASURAN现在睡了,你要想看他可以趁现在。
结果YZAK半夜摸了过去,站在ASURAN床面前看了一个多小时,心里想了些什么自己都说不清楚。睡着了的ASURAN显得尤其脆弱,消瘦的脸被长长的头发挡住了很多——头发早就过了肩,前面的刘海散落在两边,细细的绒毛般的胡须印着灯光有点透明。
没人敢问ASURAN经历了什么,除了DEARKA了解了个大概,那一个月依旧是空白。
医生走后整个房间内暗了下来,ASURAN躺着觉得自己连思考都累,想到之后自己要面对的东西他一阵心烦,突然察觉自己还是有感情的。既然还有感情那也就谈不上想死,只是也没什么精力好好活着。睡着前他想之后自己还是会活的,事情还是都会干的,大概过了这段时间便好了。
人真的只是活着,然后死去;中间那些东西算是个点缀,怎么过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ASURAN开始被推到综合病房做微量元素的调配和营养补充,同时还对肝功和肾功上做写调整。早上DEARKA过来说昨天战斗不是很乐观,之后怕都是狠的,对方是避急了,家当全部拿了出来。
大病房里都是伤兵,当然也就三十多个;现在打仗没什么伤兵了,死的特干净。转移到主战舰的伤兵都是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多是残废了或内脏严重受伤。ASURAN进房间一看大厅般的医疗室床位几乎没空的,知道外面是真的吃紧了。他被推到最角落的机器前,护士轻声告诉他说让他等等;ASURAN没点头也没摇头,那么干坐着,觉得在哪里呆都无所谓。
房间里的人都看着他,有人问那便是ASURAN ZALA么?但也没地方确认。伤兵们精神好点的便喜欢闹,ASURAN坐在他们中间也就更加突出了——-时间在他周围都像停止了般。
他知道大家在看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伤兵也真是在看他,想那个人这么瘦如果不是那个人质那肯定是被庇护的平民——战舰上庇护了一些废弃卫星的居民,但也不多,大概十几个。随军记者悄悄点头说他就是ASURAN,大家一阵嘘唏,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ASURAN是那么的纤细,衣服大大的看不见身体,下身盖着厚厚的毯子也看不见腿,但胳膊还是比较触目惊心的;ASURAN的头发被护士扎了起来,打了个卷别在后面,细细的脖子似乎一碰就断了。
治疗时间并不长,三个小时之后ASURAN便被推回了特护病房。综合病房中的男兵们是同性恋的都开始议论起来,认为那“小美人”要是能每天来的话,自己身体估计能好得快一点。最后旁边受伤的随军记者好心提醒他们,人家是结了婚的,性取向正常,病房里便是一阵哄笑。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说这种人叛变,还说得那么三头六臂的,却也不怎么像。
三天之后第一波总攻击开始,ASURAN在房间里躺着自然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DEARKA每天过来大概能说点什么。ASURAN已经能半坐起来了,总那么靠着厚厚的垫子没有反应般听着DEARKA和他扯着些不相干的话题。YZAK那之后就没再来过,ASURAN也不问。那天晚上DEARKA拿来了JULE夫人传来SHINN的档案,还有一封小小的信,信是JULE亲笔写了之后扫描过来的,大概是说让ASURAN千万不要担心SHINN,然后早早随军回来。
DEARKA不敢和ASURAN说外面的事,ASURAN自己倒说他都知道那些言论了;那天晚上DEARAK郁闷到了半夜,最后将扯起来YZAK说:“那家伙什么都知道了,这个怎么办?”
YZAK迷迷糊糊间问:“什么都知道了?”
“那些演讲和辩论,被关押的时候他都看了!那堆狗娘样的!”DEARKA低声咒骂着,想不给吃饭还来心理摧残,这组织一定要灭了。
YZAK消化下信息之后心痛了,试着想想要是自己的话那会有什么感受?YZAK讨厌无力感,更讨厌别人乱说话,最讨厌失望,这三个感觉全占齐了。
两人闷着坐到四点,YZAK爬起来穿了衣服跑去分析情报——他发誓要把那组织的人一个个的找出来,然后关到牢里面一人饿三个月。
“YZAK,那样饿死了。”DEARKA无奈的听着YZAK一边咒骂一边向通讯室走,小声的说:“不过我也这么想。”
ASURAN看着手中的资料,这次好,身边有免费的解说员,他遇到不懂的词就问旁边护士,只是有些词太新,连护士也不知道。最后护士问他阁下您看这个是什么什么东西?
“我弟弟的病历。”ASURAN想了想要说关系现在就是这个了,只是不知道SHINN听到会不会生气?对方很讨厌自己肯定不愿意当自己弟弟。
现在ASURAN已经愿意做事情了,他自嘲的想人大概就是这样,下定决心要死了,身边有出现了一个个小事情小希望,让你习惯他的存在,然后你一有留恋也就觉得活着也没什么不好——人的适应力出乎意料的强。
护士坐在旁边微笑着解释着一个个单词,她非常喜欢眼前着位美丽的少年,不怎么说话却又很客气,听你说话总会用眼睛静静的看着你,总让你觉得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这样的人也要放在自杀注意表中?
ASURAN依旧每天被推到综合病房做理疗,去了四五天了里面的伤兵却没人和他说过话;坐在角落的ASURAN头总是埋着,拒人千里的发着呆。一个星期过后第一波围剿成功,DEARKA冲进综合病房要告诉ASURAN,进来之后第一眼硬是没找着他。
伤兵们官职高点的都和DEARKA很熟,没事时DEARKA总愿意跑到餐厅或休息室里和大家摆龙门阵,没有架子说话有幽默,再加上长得不错,男兵女兵们都很喜欢他。他一到病房大家都吵着打招呼,DEARKA到处应付着之间拉过其中一位问,你们知道ASURAN ZALA在哪里么?
“那边啊!角落,那个冰美人。”ERIC指了指说。
DEARKA给了他一下说你别对别人打主意,之后朝角落走过去。ASURAN自顾自的发着呆,DEARKA走到他面前轻轻将手放到他头上摸了摸说:“今天打赢了。”
病房里的人这才第一次看见那个哑巴抬起了头,微微点了点,对着DEARKA笑了。
“我推你回去吧,已经完了吧。”DEARKA也对他笑笑,觉得对方这几天要好些了,至少有了反应。
两人一路穿过病房,DEARKA总弯下腰来在ASURAN耳边说些什么,ASURAN只是微微侧头听着,偶尔抿着嘴眨眨眼睛,或者用头抵抵蹭蹭DEARKA的下巴。
在众人瞩目下两人离开了病房,那边一出病房这边ERIC就叫了起来:“什么不准打他主意!原来ELTHMAN是要自己上啊!”
“人家ELTHMAN结婚了的!”旁边的士兵提醒到。
“在地球,天高皇帝远!”
“这样啊……那你努力竞争好了。”
那天晚上DEAKRA给ASURAN看了几份报道,是ORB的,大概是两个星期前KIRA的一次公共访问时的发言。ASURAN看着,看到最后竟整个人坐了起来。
那是KIRA的一次贸易会公众访问,DEARKA告诉ASURAN在那之前几天他才通过MILI将那声枪响的事告诉了KIRA。之后KIRA便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说话,KIRA妈妈也没什么精神来管……ASURAN看了看录象中的KIRA果真是瘦了很多,眼圈黑黑的,心痛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
久违的心痛感,于是ASURAN觉得自己还是能活下去的。
感觉和思维都慢慢的在恢复,自己在接受和习惯中慢慢的又会走向明天;其实活着本没有特殊的定义,想那么多也只是自我消极,考虑远了管的宽了回过来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那就这么过吧。
一想到这里ASURAN突然觉得心里还挺轻松,看来适应果然需要时间,站起来有个过程。他将录象倒到从头,仔细的看着里面的KIRA。
公共发言到最后有记者问到ORB出兵是否和人质有关,同时提出了PLANT的舆论方的一些观点。ASURAN看着KIRA 的表情,大概能猜出KIRA的感受,心痛的坐了起来将电脑拉进了点。
KIRA没什么精神,对着记者提出的问题呆了很久没有回答。之后另外一位记者换了个方式问,ZALA先生是怎么样的人?
ASURAN头一大,想这一句两句能说完么?什么问题啊?
KIRA大概也这么想,迷茫的抬头看着记者,想了想喃喃的开口说了些什么,与其说在回答不如说是在和自己说着什么。
“……ASURAN是怎么样的人?…………很温柔,虽然罗嗦却总会帮我做作业,会说,KIRA,下次绝对不行,但之后一求他他就说,又来了……然后还是会做……”
记者们都愣了,不知道首长大人在说什么。ASURAN却看得突然眼睛红了,DEARKA急忙将电脑搬开,他知道现在什么感情波动的还是少点好。
之后ASURAN问可不可以和KIRA通话?DEARKA说到中继站才可以,不过你获救的消息早送过去了,不用担心。
YZAK这几天脾气不是很好,所有舰桥的士兵都知道现在没事千万别说话,指不定一句话被大人听到了自己怕是要被调到前方去当通讯了,那样能瞬间变炮灰。
YZAK在经过和某人长期的接触之后自己总结出了一些经验:首先自己一想那人多半心情会很好或很不好;其次是自己要是对着他吼,那多半在气自己;再次是自己就算是知道气的是自己,看见了他便还是要吼他,这个是忍不住的。
晚上DEARKA回来说ASURAN似乎好些了,愿意做事情也愿意说话了;YZAK“哼”了一声说那小子本就是那样的,之前的状况才有问题。嘴上说的轻松心里还是想明天去看看吧。说到底他还是内疚,总觉得ASURAN那么闷着是在肯定自己的过错,似乎早点救他他便没那么反常了。最后睡觉时DEARKA说YZAK你说ASURAN回去还能继续工作么?YZAK没吭声。
“我倒希望他就这么退役了最好。”DEARKA等了一会儿不见回音自己总结了一下,然后说晚安,我睡了。
第二天ASURAN在综合病房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他疑惑的转头看过去发现那人看着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你好啊,ASURAN ZALA。”
在这病房里和ASURAN打招呼的人他还是头一个,ASURAN微微侧头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记得,嘴动了动终于开了金口。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我也是FAITH,LEAR。”对方顿了顿又说:“我弟弟和你认识。”
“您弟弟?”ASURAN仔细看了看对方还是不明白:“您弟弟是?”
“HEINE。你记得这个人么?”
ASURAN突然想要坐了起来,一挣扎把房间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然他自己这么一坐头也开始发昏,定了定神ASURAN脸上表情开始越变越痛苦,最后皱着眉毛内疚的说:“对不起,HEINE的事……当时我就在现场。”
“哦!那个,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不用道歉!我是在他寄来的照片里知道你的。”对方笑着摆摆手。
病房里的人都好羡慕LEAR队长可以那么幸运,居然能利用自己弟弟这个话题和那万年不说话的ASURAN搭上话——还能引起对方那么大反应!
“HEINE是很优秀的人,我……”ASURAN 不知道说什么,支吾着回答。伤兵们看着他嘴张了又合脸渐渐红了起来,一脸委屈的挤了半天没句话出来,想这人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GAIA是么?我看了死亡报告书。”LEAR的脸上笑容褪了下去,吞了吞口水说:“没什么,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GAIA的机师也死了,是被FREEDOM……”ASURAN轻轻的解释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那段时间的回忆尤其痛苦,他不愿意多想。
“这样么?”对方笑了笑又问:“身体怎么样?活着的人要有精神点啊!要不HEINE看着会笑话,你信不信?”
ASURAN笑了,他觉得HEINE一直都挺爱折腾自己的,当然自己也愿意让他逗。护士过来替他理了理枕头,他便不再躺下去,靠着看其他人聊天。LEAR和HEINE性格很像,总是话题的中心,大家围着他的胡言乱语互相笑着闹着,也让这病房气氛好了些。
“你为什么不说话?”LEAR问,同时将手里的枕头甩到对面床的病号身上。
ASURAN又紧张了,急忙轻轻摇头,想了想说:“你们说,我听。”
“……我说你啊,这么闷着对身体没好处吧?”
“…我很好,谢谢关心。”ASURAN撅了撅嘴说。
“说话啊,大家一起比较热闹。”对面7号床的士兵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也帮着LEAR烘托气氛。
这下ASURAN更紧张了,他真不知道说什么。
“……LEAR先生哪里受伤了?”最后挤出的话无比倒饭,跟没说差不多。
LEAR却认真的点点头说:“手臂断了,休息两天就可以回房间。”
沉默……
全病房现在都开始等ASURAN的下一句话,几十双眼睛直直盯着你,这压力还是很大的;ASURAN有点着急了四下望了望说:”大家继续说啊,我真的在听。”
其实LEAR是有意捉弄ASURAN,当然出发点是好的;他看着ASURAN眼睛望着一边,嘴撅了起来憋得可怜兮兮的,终于说:“恩,外面现在很热闹啊。”
这一说话题就又起来了,算是为ASURAN解了围。
ASURAN依旧安静的听着,直到身体开始出汗了才慢慢躺了回去——现在坐久了还是不行,腰没有力气血压上也有问题。
那天晚上DEARKA一进来LEAR就和他打招呼说你来找ASURAN?他睡了,似乎很累。
“为什么累?”
“他之前坐起来听我们说话!”说完朝着其他人一笑,其他人纷纷点头说对啊,还说了几句呢。
DEARKA笑了,觉得这是好事,只是说他不能坐久的,你们不要欺负他。之后他叫醒ASURAN将对方抱到轮椅上推了回去。回房间的路上DEARKA问你今天和他们说什么?
“他们硬避我说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ASURAN无奈的答到:“恩,那个LEAR是我战友的哥哥。”
“哪个?叫什么名字?”
“HEINE,已经阵亡了。”ASURAN半闭上眼睛没多说。DEARKA看看他,想他要不是这个闷脾气估计病还真能好快点。
第二天YZAK结束工作之后DEARKA说他还在综合病房,你要是可以就把他推回来好了。结果YZAK一去正好看见LEAR在逗ASURAN,这边一脸灿烂的说着什么,那边ASURAN还那么闷着,大概被逗憋到了,一脸委屈却又没话说。
那是ASURAN的一贯表情,只要有什么事要和人打交道他一紧张就会出这表情。YZAK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自己对着他的时候他就那么连魂都不在的样子?
他走回房间对DEARKA说还是你去推吧,我去情报那边拿东西。
DEARKA大概说了说ORB军方面的事,这次ORB虽只是象征性的出了兵,但兵力却还是很多——这也是KIRA争取的结果;ASURAN点头听着些大概数据,偶尔也会问上两句。最后DEARKA要走时ASURAN突然问,YZAK怎么样?休息得好么?
DEARKA一愣说他还好,只是脾气很大,尽用突围战。DEARKA又坐了回来说:“士兵们士气很好说我们势如破竹,其实只是YZAK脾气大了。”
“恩,他睡得好?”ASURAN笑了,想象着YZAK生气的表情,又想了想得胜时YZAK那臭屁的脸,说:“他很忙吧?没见到过他。”
“睡得好,打呼很吵!”DEARKA伸手为ASURAN理了理被子又说:“你把你自己喂胖点估计那个战术能换换。”
“啊?”
“没什么,我走了,你睡吧。”
结果第二天ORB军打前锋伤亡相当可观,前线指挥官直接阵亡了,军力损失了40%;那天下午ASURAN正在做理疗突然看见对面手术室里推出来了一位ORB士兵,说是唯一保住了命的一个,其他送来不久都死了。
那士兵奇迹般的没怎么受伤,只是震到了内脏需要调养。对方醒来之后引起了大家的热切关注——本来躺在这病房就无聊,有个自然人躺着又是其他国家部队的,9号床的看了看他问:“你还好么?”
ORB士兵一愣之后觉得别扭,他知道自己在ZAFT战舰;虽然ORB的首相夫妇也都是COORDINATOR,但民众对这种“生物”了解还是比较少的。身边突然围了一堆,他完全不知道是敌是友,愣着没敢说话。
“怎么了?撞到头了?”LEAR也好奇的问。
“我很好。”ORB士兵想了想试着说。
“哦,那就好,中埋伏了?”3床问到。
“恩,是。”
就这么一问一答之间双方都觉得对方也还是人,谈话自然和谐了很多——人果然要沟通,ASURAN看着已经能和身边病友聊天的士兵,笑了笑想结果人家比自己还能说。
DEARKA之后也过来了,亲自慰问了那位士兵之后脸色凝重的对ASURAN说明天开始前线他来带。ASURAN想了想问这里还有几个高级军官?
“死了两个,残了一个,然后你和我。”
ASURAN突然想自己代替DEARKA上前线,这想法一出来自己就开始鄙视自己——别那么积极,人家的事人家自己能做好。他点点头还是对DEARKA说你要小心。
“你去看看那士兵吧,我过去弄资料。“DEARKA站了起来,手往ASURAN肩膀上使了使力——还是那么薄。咬咬牙将ASURAN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他走到那士兵面前;那士兵急忙对DEARKA敬了敬礼说:“谢谢长官关心。”
“你好好休息吧,恩,这位是ASURAN ZALA…”DEARKA轻轻将ASURAN往前推了一点。
士兵有呆住了,ASURAN ZALA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具像化意义,那只是个单纯的名字,从来没和人啊相貌啊联系起来。现在面前放了个人然后别人告诉你这个是ASURAN ZALA,你该怎么办?
“你好,身体好些了么?”ASURAN主动问。DEARKA在旁边“切”的轻叹一口气,意思是你那样的身体还好意思问别人。
“……是,是的!谢谢关系!身体…好…”士兵也紧张了,眼前的少年无论如何和“摄政王”联系不起来,那么小个儿,温柔的笑着,没一点架势也没一点架子。
“好好休息吧,ORB为你骄傲。”ASURAN对他笑笑,他本想和对方握手,但自己没什么力气对方又那么躺着,想想还是算了。
ASURAN出去之后病房里有人问那士兵说你没见过他?士兵摇头说没,他不露面的,皇室成员我们平时又见不到。
“那你还真是荣幸。”LEAR笑着说。
第二天ASURAN醒来时DEARKA已经出兵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资料,看着看着YZAK居然来了。
YZAK是过来和LEAR谈前线调动的问题,他一进来就看见了角落里的ASURAN,只是那时候对方侧躺在床上翻资料没注意到他;等他开口说话后ASURAN一愣想怎么在这里听到YZAK的声音?慢慢翻身一看对方果然在那边,和LEAR低声交谈着。
ASURAN侧着身子望着对方,看他气色好得很,想是连续胜仗让他心情好了。YZAK嘴是动着的眼睛却总想往ASURAN那边看,可惜眼珠子不能转到背后,他只能装做不经意间刨下头发,或者偏偏头这样的小动作来迅速扫描后方状况;角度不对任YZAK怎么摇头晃脑,要么桌子要么被子总能挡住他,反正就是看不见ASURAN在干什么。
ASURAN看他那么乱动动得自己眼睛都花了,想他那么浮躁干什么?之后舰突然一下晃动,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偷袭?
YZAK急忙抬头看向门口的电子板,上面却什么都没显示;还没回过神来第二下晃动非常厉害,YZAK人整个悬空起来,他皱皱眉突然想起了ASURAN,急忙转头看了过去。
ASURAN本就是躺在床边上半吊在外面的——不那样他看不见YZAK;第一下晃动他本能的想要抓住个东西稳住自己,可惜手没力气,他整个人被震到了床外;ASURAN勉强抓着床头的栏杆想让自己恢复平衡。跟着的第二次晃动力道太大,这下他是真抓不住栏杆了,整个人被甩在了半空中;被子慢慢的飘开来,ASURAN慌了要摸个什么东西来稳住自己,却突然发现背后抵住了墙壁。
回头一看YZAK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自己抵住的是他的胸膛。
两人这么贴着,浮在半空中,ASURAN穿着小袍子般的病号服,这么一飘下摆也跟着浮了起来,腿间一阵凉让他回了点神。
他突然回头对着YZAK笑了。
“你在干什么?”YZAK还没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回头就看见那家伙飘了起来,细瘦的腿在半空中晃着,让他看得难受。
“没抓的。”ASURAN简单解释到。
“回去睡好。”YZAK用自己胸膛抵着对方往床边飞去,拉着他的手将他放到床上后对面通讯来消息说到了中继站了,刚刚挂钩船体出了差错所以有震动。
YZAK回头看了看ASURAN,对方会对他笑了,这确实是进步。
“好久不见?累么?”ASURAN问。
“这个不用你管。”
“恩,有精神就好。”ASURAN笑着闭上了眼睛,像是和自己说话般。
YZAK看着慢慢合上眼睛的ASURAN,这才抿嘴笑了。对方脸色还那么差,下巴依旧尖得吓人,眼睛看起来都比平时大了很多,占住了几乎三分之一的脸的位置。YZAK推推ASURAN说:“你吃东西么?”
他的意思是你有好好吃东西么?
“恩,有喝些什么,现在还不能吃东西的。”ASURAN闭着眼睛任他那么推自己,嘴里含糊的说;每次下班之后ASURAN回家累了总会先在沙发上躺一下,YZAK回来后便会推他,说起来做饭啊。
好熟悉的感觉。
“回房间睡。”YZAK简单命令到。
ASURAN没反应,他也还没睡,只是有点懒得睁眼睛。YZAK看看,有推推他说:“喂,起来。”
ASURAN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之后两人都没动。
DEARKA正好走进来,看那边一股阴气两人那么对视着没点动作,急忙走过去问你们怎么了?
“喊他回房间睡觉。”YZAK眼睛没离ASURAN,嘴上恨恨的说。
“啊?”DEARKA想这能让你们两那么安静么?他搔搔头说:“要回去睡就回去啊。”
“喂!”YZAK对着ASURAN再次吼了起来。
DEARKA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拉住YZAK说:“你不知道他不能自己起来么?”
YZAK没听明白,回头盯着DEARKA。DEARKA也不再理他,走到床前将ASURAN抱了起来,慢慢放到旁边的轮椅上。YZAK这才看见ASURAN一脸委屈又有点不甘的将头埋在了DEARKA手臂下,晃动着双腿抬手扶住DEARKA的肩膀。
你不能动说不就好了?YZAK别扭的想,随后还是心痛了——那么久了居然连完全坐起来都不可以,也没能吃东西,人算是真的伤到了。
回房间之后DEARKA简单的和ASURAN说着ORB军的情况,YZAK靠在旁边这才有机会将对方看清楚。晚上回自己房间之后YZAK砸了一堆东西,他觉得心里难受,他不喜欢看着ASURAN只能那么躺着。
“YZAK,你砸吧,我不拦你。“DEARKA压力也大,靠在自己床边圈出一块安全地带把手一揣看着对方砸东西。
“他以前不是那样的。“YZAK砸累之后说。
DEARKA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从地上的垃圾中拣出来,说你不要对他老吼。
“看着急。”YZAK说。
“人都整成那样了,你还指望他能和从前一样?”最后DEARKA问。
“一个多星期了,没起色,为什么?”YZAK抬头望着DEARKA说。
“我怕他是很多事情没跟我们说,我觉得光是饿饭没那么简单。”DEARKA盯着地板说:“YZAK,你别逼着他恢复啊。”
“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YZAK无力的说。
“这跟脆弱没关系,坚强的人受伤也要痛的啊,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那就不要想!”
“不要想那事也还是在那里啊,痛都是一样的,掩饰也好挺过去也好不能面对也好……”DEARKA说到后来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了,YZAK看着他,自己也跟着坐到了他床上——自己的床上面现在全部是扯了一堆的书,没办法坐。
“等他那样?”YZAK问。
“等他,他怎么做理由都充分。”DEARKA说。
站起来也好不站起来也好,积极也好消极也好,ASURAN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或者说他早就应该选择一下了。
早上起来DEARKA依旧忙着整顿前线部队,ASURAN则在病房里一边输液一边帮DEARKA做调度安排;下午出兵前YZAK过来了,别扭的问ASURAN说你要不要回房间?
“诶?”ASURAN一顿,仰头看向YZAK。
YZAK别过脸又说:“回房间?”
ASURAN突然笑了,获救之后那么久YZAK从没见ASURAN那么笑过,眼中安详宁静突然回来了似的;心里暖洋洋的YZAK慢慢俯下身将手臂穿过ASURAN的后脑。
ASURAN还那么看着,YZAK觉得不自在问:“看什么?”
“看你。”ASURAN说出这话自己都吃了一惊,不知怎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同时觉得自己有点变了。
YZAK也觉得ASURAN变了,要以前自己这么靠着他他多半会说干什么?现在居然还对着他笑?
其实ASURAN只是觉得那么折腾之后自己该放开一点,说什么不要太经过大脑而已——自己变懒了。
YZAK轻轻骂了句“可恶”之后还是掀起了ASURAN的被单,将左臂绕进了他大腿下面,腿依旧那么细,右臂搂着的脖子也那么细,仿佛不能在那上面用力般。YZAK俯着身对着ASURAN注视了几秒,两人靠的那么近,他甚至感觉的到ASURAN吐出的气息;最后他轻轻用力将对方抱了起来。
抱起来之后他却没再将ASURAN放到轮椅上,而是直接朝门外走去。ASURAN急忙问,你做什么?
病友们也奇怪的看着部长大人居然就那么抱着ASURAN ZALA那么出去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现象。
“YZAK用推的啊!”ASURAN想自己这么衣冠不整的走过走廊穿到房间的话不知会被多少人看见,急忙抬手拉了拉YZAK的领子。
“这样快。”YZAK说。
“用推不是比较……YZAK!”
“你别闹!”
ASURAN只好就这么蜷着,任YZAK将自己抱过走廊回到房间。走到床边YZAK慢慢将ASURAN放了下来,ASURAN脸已经红了,接触到床躺好立即说:“用推也可以啊。”
YZAK没理他,伸手把被子扯过来想要给ASURAN盖上,却又不知道怎么盖;大概按着DEARKA的方法给ASURAN搭上了之后说:“等一下开战之后没人通知你你就不要着急,ORB那边没事。”
“恩。”ASURAN微微点头。
“有事给舰桥来通讯。”YZAK想着那天某人不知怎么就飘起来了,觉得放他一个人要出问题。
“恩。”ASURAN想自己要是有事也是找医护吧?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笑了笑没说出来,最后只是说:“你过去吧。”
“我知道。“YZAK声音大了点,想了想DEARKA的忠告又压了下来。
YZAK出去之后ASURAN突然想,自己以后是不是都会等YZAK来呢?那些新的期待和新的小习惯其实就是人类活下去的理由吧——本来觉得一切都没了,然后又渐渐习惯了一些新的小事,便又觉得舍不得了。
重复的习惯和重复的失去,人生也就过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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