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作者:clairekang
第十四章-4
他将衣服又扯了下来为SHINN绑了绑伤口,垫着对方头想抱他坐起来,一抱却又愣了;过了几秒他迅速的扯掉了对方的帽子。
他摸到了湿湿的东西,想SHINN大概头部受伤了,心都抽起来了。
结果帽子里MARUMO掉了出来——他撒了泡尿,很久前撒的,只是没人发现。
DEARKA一愣想难道这是干粮?
ASURAN看了看,居然将那耗子又逮回自己包里,站起来将SHINN扶着交给了DEARKA;DEARKA愣愣的接住SHINN,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带那东西做什么?
REY问,那黑市医生在哪里?他已经不想管可不可靠这问题了,反正过去用枪逼着,做完之后敲昏就可以了。
那耗子SHINN喜欢的很,既然SHINN喜欢,ASURAN同REY就愿意带着那东西,况且小东西似乎很命大。
DEARKA决定不说话只做苦力,ASURAN突然扯着他又坐下,替他抱了伤口;最后大家都站起来后,对方轻轻说,带到那里,你就走。
DEARKA点点头。
所谓黑市,自然都是在贫民窟,而军区是不可能在贫民窟的,这也就意味着四人要走很长一段路。REY负责认地点,每隔一段路就探脑袋瞄瞄自己大概在哪里;ASURAN负责摸路走在最前面;DEARKA抗人,不用费脑子。
其实三人很累,也很饿,但都没说。
走走停停居然用了一天才到了贫民区。DEAKRA悄声说那医生我认识,到那里你们别出声,其他两人点点头。
那医生DEARKA是很熟的,以前某人爱在这一带喝酒打野食,结交了一帮子朋友,打架之后通常就送那里;只是那医生赚钱黑,能治活的要价高,治不活的你多半也带不回去——他要买器官。
DEARKA问ASURAN,说你带钱了?ASURAN摇头。
结果还得自己刷卡。
REY有点找不到路,他不认识这地方,完全没来过,ASURAN换着认了会儿也摇头——两个大少爷是不会来的, ELTHMAN家的公子哥例外。DEARKA抱着SHINN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家酒馆,看了看四周没警察掀了盖子跳出来,吓坏了路边一堆流浪汉。他抗着SHINN绕到酒馆背后铁楼梯爬上去走到其中一间房前敲了几下,停了会儿,又敲几下。
同时祈祷这诊所别倒闭了,毕竟这是无照经营。
门开了,一位奇怪的大婶出来开的门,REY看了一愣。
ASURAN在楼下把风,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时终于看到REY向他招手,四下看看上了楼。进去之后人家看了看伤口说这没什么问题,可以活,给钱吧。
不给钱,不治。
DEARKA摸了卡。
ASURAN觉得DEARKA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没他今天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REY根本不管这边,一直牵着SHINN的手,不动也不说话;医生吼着让他滚开,他站起来眼睛像粘在SHINN身上般,一边移动身体一边调整着头的角度保持眼不离人,被DEARKA看的不耐烦扯了过来。
ASURAN换过DEARKA拉着REY的衣角,之后转头看了看DEARKA说你走吧。
“……恩。”DEARKA点点头,脚不动身不移的,不知这算哪门子的走。
“走了,回去之后要点压力妈妈能出来,还有叫ORB小心,下一个估计是它。”ASURAN抱着兄弟眼中开始璀璨,硬着将眼泪圈在眼眶中发着抖;现在他是支柱,SHINN同REY他都得带着,他不能软下来。
只是别人的关心,总会让人变得软弱。
DEARKA也抱着他,楼下几个年轻小混混见了,便骂了几句死同性恋,吵闹着走了。
“去边缘卫星,那边是不管的,人自生自灭政府不在乎,查得松。”DEARKA轻声说。ASURAN点点头却靠着兄弟不愿离开,同时觉得自己无聊——明明是自己在赶人。
DEARKA突然觉得想哭,想一切变得太快,虽是正常的却总难面对。正逢政变自己没办法,兄弟们出事了自己也没办法,父母们被炒了自己没办法。束发之交被关了,自己……
“我留下来可以么?”这话是在征询,虽然征询对象实在奇怪。
ASURAN抖得更厉害了,却一瞬间推开了对方——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拉着人家不放,现在的DEARKA不能留着,他还有几个月就当爸爸了。
他笑了笑,说你儿子生了之后多往电视上暴光,估计我能看见。
DEARKA点点头,想了想说那卡你尽量刷,估计之后要被冻,药都拣贵的拿。
ASURAN点点头笑了。
“把妈妈弄出来,YZAK……只要他签,我就把他弄出来。”
DEARKA点头,他觉得自己可以——其实这事很简单,过一两年让事情缓一缓,制造点舆论压力,国际法庭上一告,再让ORB帮自己给点好处,前任议长的释放应该没问题。
只是,YZAK就……
“只要是流放,我就把他弄出来。”ASURAN靠着他肩膀轻声说:“我不信我没结婚这命。”
“恩,”DEARKA笑了:“一起出来,之后我安排。”
“你得当大官先。”ASURAN笑笑。
“……走了。”DEARKA觉得自己不行了,再这么说,真不走了。
“向MIILI问好,还有你儿子,”ASURAN觉得自己窝囊,因为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被他一遮悄然擦去。
DEARKA扶着兄弟站直之后捏了捏他,转身朝楼下走去;略过ASURAN时对方轻声说,告诉KIRA,我会活着。
DEARKA无声的流了泪,站直后对REY行了礼,REY默默的回了他,将他送到了楼下。
ASURAN看了会儿天,等着REY上来后拉着他让医生看了看伤,最后自己坐着让医生取了子弹。他有点不放心,毕竟DEARKA那家伙用钱吓人,那卡里万一没钱了人家不治怎么办?
当然他多虑了,钱很多,给了医疗费之后他让REY去把剩着的钱取了出来。REY拐着走了几个街区找了提款机拿了钱,之后两人带着SHINN找了间地下的黑店住了下来。房间条件自然很差,ASURAN觉得当时绑架自己的人实在对自己好,那里至少有床有电视,这里只有张席子和两个发酸的枕头。
REY同ASURAN分了一块面包,之后SHINN的麻药开始褪了,两人轮流抱着他到了天亮。
AUBURN贫民区是警察懒得管的地方,里面自有自的规矩,黑帮同混混们搅和的地方,实在没必要花心思管。搜查队倒来了无数次,拿着通缉令找人。里面打头的便是REY同ASURAN,之后是四名行政人员同三位白服和一名FAITH。ASURAN溜出去买了两件有帽子的衣服,遮着出去觅食时拣了张通缉令,拿回来同REY大概看了看。
他也带了份报纸回来。
通缉令上的人他们都认识,那FAITH是LEAR,ASURAN看着有些高兴,问REY对方大概怎样出来的?REY说不知道。这几天两人关系其实很好,轮流着抱SHINN之外也说说事情。
ASURAN总对REY说,你先别死,那样SHINN会对着我吵——他知道REY现在没怎么想活。REY不理他,却在听烦了之后对ASURAN说,您想你男人就直说,别扯着我说。
ASURAN憋着嘴不吭声。
他确实想YZAK,想得不得了。
那又怎样,现实实在太不公平,整得人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那只能光想。
ASURAN想的单纯,多是想些他同YZAK之间的笑话打发时间;真要想自己怎么无端端的就被分开了,或对方怎么一晃眼就要被处决了,亦或怎地星期六早上还笑着出门过了两小时就天翻地覆了,这都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现在ASURAN已经觉得快疯了,别再自己气自己罢。
况且同YZAK一起本就是图快乐图乐观图自信,弄成一想就痛苦的局面这有违本意——YZAK对ASURAN,是动力是阳光,是他笑着对待每一天的底气。
想他之后,就有了力量。
他每天出去买报纸,之后带些吃的;REY要同SHINN一起,一步都不愿离开,ASURAN也就随他。SHINN还睡着,偶尔醒醒也没啥意识,只是痛的滚,ASURAN同REY便死死将他抱着,一直到怀里的孩子累了睡去。
之后REY同ASURAN便相互靠着也打会儿盹——三人本就一家人,也就习惯这么挤着一起睡。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REY同ASURAN带着SHINN躲了二十几次搜查,换了四次黑店。
人能为活着做到什么地步?
ASURAN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自己还能撑。
他想过一次如果YZAK不签,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答案简单得很——他还会活着。
ASURAN总觉得,没了YZAK,自己也就没什么东西可失去了,这样一身轻松更加坦然,活着死了都不重要——没有任何需要了结自己的理由。
况且身边还有REY,还抱着SHINN,还跟着个耗子。
想到YZAK眉毛那么一立,昂着头斜眼一瞪不可一世的样子,ASURAN就要笑一下。
YZAK被关到第七天时自己已经快疯了,他不知道对方还留着自己干嘛!完全静止般的时间总让人开始多愁善感,想得多了,他也难受。
关押的第六天,他看着电视中妈妈被带上穿梭机,然后他看到了ORB同卢森堡发表了演讲开始制造压力;他也看到瑞典开始像国际法庭起诉,作为人权案递交了第一次的材料书。
他觉得妈妈能出来——他相信ORB。
况且那边有DEARKA。
他发疯般的想着ASURAN。
他偷偷的哭过几次。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后悔,彻底的后悔了自己的失误。对于这次政变,后世的评价认为YZAK没有任何过失,作为国防部长的他做到了该做的一切,军部和政府的分离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要原因——毕竟这样造成了盲区。
从这方面来说,IAN CHRIS还是很有预见性的,他自己弄开了军部,也为自己的政变设计出了完美的内政结构图。
但YZAK不会想那些,他想得好简单,有人搞事他却没管到,那便是他的错。
在那位子上就有这责任,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开拓,输了就是输了。
YZAK竟有些佩服ALLEN PARRAMATTA,那人了解着人性——人的天性,懂得他,懂得运用他,懂得用他制造共鸣,懂得利用共鸣制造回报——让人做他自己觉得不太好的事,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提供他回报便可。
少年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且输的这么不甘心这么不明白。
YZAK知道自己得到了很多,所以他不怨什么——但他从没想过输掉ASURAN。
这个不是他的筹码!
ASURAN是自己事业以外的存在,是输赢之后自己可以回去的一种代表,是一切之后的风平浪静,是绝对自我绝对安全的标志。
有了他自己才能随意的冲,他知道,其他任何东西都可以再来过——ASURAN却是唯一的绝对的存在。
一个不能失去也决不会失去的存在。
他突然想到那天早上他曾想,要是对方不在了,他会怎样?
果然自己是先知么?
没有他的日子?怎么样?
不知道。
根本不能想象。
他不敢想了,连试着体会一下揣摩一下冷静思考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崩溃之间门响了,对方特攻的头头走了进来,问部长大人您还好么?
面子比天高,YZAK自然是一扬眉恨了过去。
如果之后过的是没有ASURAN的日子,他宁愿死。
后来想来,那时少年气胜可笑的想法,不过当时,这是YZAK脑中唯一的念头。
对方哦了一声,笑着说,您不签可活不成。YZAK不理他,他想ASURAN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况且自己早知道自己不能活了,这不新鲜。对方问他,死了好不好?
YZAK觉得这人有病。
“请您签字,活着比较好,对不对?”对反突然严肃了些说:“很多人死了,他们却想活着。”
说屁话!YZAK恨了对方一眼说,我不签。
算是客气的了,至少没吼人家。
您不怕死,不过,这很难办呢,我们总得交一条命的,对方遗憾的说。
YZAK盯着对方觉得今天他反常,怎么那么罗嗦?
哦,对了,给你个东西,就剩了这个,想你应该挺重视,给你罢。对方笑着,给了个纸袋给YZAK,笑得灿烂退着出去了。
YZAK觉得烦,随手将呆子扔了一边,开始抱头乱发声音,大多是些不成句的咒骂和宣泄。吼得累了,他摸着将袋子拣了过来,随手一抖。
蓝色的发丝飘落在地,有些脏又有些粘在了一起,血块大概沾在上面,弄得好看的头发也有些污秽。
YZAK愣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对了,给你个东西,就剩了这个………………
什么叫就剩这个了?
这个是……
他的头发?
YZAK突然跪了下去,摸索着开始拾起地上的一撮头发,手指捻着,觉得熟悉……他突然开始着急摸索着地上的头发,捻起一撮,用手指确定一下,再搓着地板捻起下一撮;这么搓着拣起他又觉得可惜,毕竟地板不干净,于是改作用手指硬拣,拣得指甲扣着地板出了声音,头发却只是一丝丝散乱的放在手里,没了真实感。
YZAK慌了,开始合着手掌将地上散乱着的头发刨在一起,手掌边缘蹭出了一层灰;头发被凌乱的扫在了一起,他伸手一把抓了一发部分放在另一支手里捏着,跟着又开始用指甲和手指尖捻起剩下的发丝。
他慌乱的刨着捻着,手中握着的杂乱的丝线夹着灰尘,血被捏得久了便散成了灰一般,轻轻散在手心中,弄得掌心也有了些血色。最后地上的蓝丝似乎都拣完了,YZAK捏着手中的丝线不敢放手却又想整理,觉得这么乱麻般捏着太可惜。他颤抖着慢慢松开手,汗沾着发丝,手掌中一堆灰没那么光滑舒服;有些头发落了下来,飘着慢慢落在地上,他急忙又捻起来——手指已经麻了痛了,在地上搓着蹭着有些红肿。小心翼翼的将头发托在手上,他看了看,用另一只手捏了下,又看了看。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头发,搓着觉得像,却又觉得这是心理作用。
如果是,那……
内心其实还挺清醒,不安和无力从手尖脚尖开始往躯体上灌着,手臂和小腿便有些酸胀和发软;脑中所有关于他的思考和想法突然全部穿在了一起,如果没了他,如果他不在了,如果不能见到他,如果自己死了,如果生活里没有他……之前的所有念头所有感受全连在了一起。
心一片冰凉。
脑子却清楚的体会着感受着,记录着现在的一切感官信息;他看不见了听不见了,没有感觉也不能说话,剩下的只有思维。一切寂静中心的每分感觉是那么清楚真实,心的率动,抽动的每一下,沉了一下又收紧了一下……都那么清晰。
他好笑的发现其实自己早开始做准备了。
等着这个结果,等着他的到来,等着去感受他,等着接受他。
只能接受,都来了,心的反应是怎样他都得被迫承受着。他曾经在梦中无数次的揣摩着感觉,又曾无数次醒着试着想想,但真来了,虽知道痛,却……却突然发现,这其实不是痛。
痛哪能形容现在感受?那是无数的感觉无数的感受交织着形成的奇特的特有的奇怪的无法言语的状态。
从未有过的感觉。
失去他,自己曾经历过,那不是现在的感觉。
他死了,这自己也经历过,也不是现在这感觉。
现在自己觉得只是觉得整个生活整个人生都变了,以前是觉得他怎样了,现在是觉得自己怎么样了。
他和自己早已在了一起,生活中有着彼此,没了他,其实就是改变,整个人的改变。
这自然是后来想到的,当时,他什么也没想,只是用心感受着记录着;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那么迫切的想体会这感觉,刻骨铭心痛彻骨髓,肯定着一切。
他居然那么急切的想要记下现在的一丝一毫,怕现在不记着,之后便淡了,对他的感受,淡了。
便如上次那样,觉得淡了,却无法再加深——既然无法再次记录,那就让他刻骨铭心,清晰一辈子。
痛得透,也就爱得深。
其实这是肯定,对彼此感情的肯定。
YZAK捏着头发安静得坐着,用心的思考着感受着;他发现自己不想忘记,察觉到自己对他的不舍对他一切记忆的珍惜。
于是他知道自己还想活着。
带着这痛彻活着,没人能比他更了解他的情人,没人能知道他的ASURAN是怎么想的怎么过的,他遇见任何事的感受想法,一举一动,他的爱好他的小动作他的痛他的委屈他的无奈。
只有自己最知道。
他不愿让这些记录消失,他想保存起来,这个对最实在最本质的ASURAN的理解和记忆。
他死了,带走的是一片理解和体会。
不签的想法突然变得荒诞可笑,既然签同不签都没有改变,多留下条性命又有何妨?YZAK突然发现,一想到对方,他便愿意活.
ASURAN是向往着活的,那能感染到自己.
YZAK于当晚凌晨3:49分,签了字,终生流放JANVIER ONZE。
走的时候,他将头发尽量理好包在了一起。
他甚至想,对方大概还活着,然后自己有天同他见面,还可以说说今天他都想了什么。
他告诉自己他还活着,因为他活着或死了其实并不重要;反正不能再见面的话,怎么想其实都一样。
他还活着。
YZAK签定弃权书的消息自然被ASURAN看见了,那时,ZALA一家人已经在AUBURN地区藏了一个礼拜。
ASURAN觉得世态炎凉,两个星期前,自己是FAITH,自己要结婚了,自己的未婚夫是国防部部长;两个星期后,自己是逃犯,自己没了住处,自己的未婚夫被流放。
瞥开一切,其实就是,自己同他分开了。
从前天开始,ASURAN便觉得YZAK会签那东西;REY说他不会,ASURAN说我觉得他会,他想活。
REY觉得不可理喻,ASURAN觉得天经地义。
看着YZAK在电视上签字时,REY第一次微微张开了嘴看着ASURAN;ASURAN笑了笑,他也因此知道了自己之后该干什么。
REY说过几次,说IAN上台也只是三年,三年之后,他肯定下来;ASURAN说他会废除选举制,人家要当一辈子的皇帝。
SHINN好了些,不再乱挣扎了,吃了药痛一镇便不老实;只是他不愿吵ASURAN,他知道对方难受。
ASURAN问REY,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中转卫星?REY问哪一个?
“MARS TREIZE。”ASURAN笑笑,同时为自己的伤口换着药。MARS TREIZE是JANVIER ONZE 的中转卫星,也就是原料配给站,隔绝开了之外的一切世界之后的唯一纽带。
REY点点头,SHINN说过要同ASURAN一起,REY说过要同SHINN一起,ASURAN说过三人最好都在一起。
毕竟是一家人。
只是REY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如果是YZAK JULE的话,等三年政府换了人不就该出来了?ASURAN却说不可能,对方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ASURAN是在为自己找目标。
或者找个理由。
那晚他看着自己的戒指想了很多,他想见YZAK,这个很自然也很合乎逻辑。儿女私情其实很好,毕竟他让人有欢乐有动力。ASURAN其实很感谢上天,至少对方留给了自己SHINN同REY。
去MARS TREIZE不单是为了同YZAK靠近些,更多的是为了躲避,他发誓要保下REY同SHINN,而那里是最安全的地区。这个时候你通常只能想好的,比如老天还留给你什么,失去什么已不重要,图增无奈和伤悲。
ASURAN悄悄为REY买了药,那些药不好买,黑市价更是高得吓人;REY自己懂得搭配和分量,这省了不少事。他也为SHINN买了最好的药,恢复伤口的镇痛的补营养的……在AUBURN又呆了一个星期,搜查实在太严了,ASURAN同REY终于带着刚能走路的SHINN步行去了军港。
到MARS TREIZE去,那里没有搜查,虽然要到那里也不容易。走之前三人销毁了身上所有的东西——REY带着的相片,SHINN脖子上同LUNA一起买的项链,还有ASURAN的石头和戒指。
抹下手指上的一轮银白时,ASURAN看了一眼,随后扔近了公园背后的人工湖。
之后ASURAN稍稍修理了头发——那发型实在奇怪,不惹事都不正常,之后同REY一起将头发染成了黑色。SHINN看着笑,说这下我倒轻松,ASURAN说我们现在是三兄弟,得统一名字。
为这三人争了半个小时——天还是亮着的,反正不能行动,找些事来做也好。
最后三人通通姓NOTTING,REY改了叫CAESAR,SHINN叫OEDIPUS,ASURAN叫ARTHUR;SHINN说你那名那么相近,我也要那样的,ASURAN说这是为了你改口不过来有个过渡。
ASURAN笑得挺多——至少他没有不笑的理由。为了YZAK而难过所以无所事事?这是有病,该干嘛干嘛,总不能闲着。带好弟弟们,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弄出YZAK,人生目标难得这么明确,自己该高兴。
反正现在已是谷底,能动的人便肯定是往上走——往下走估计只能刨坑了,所谓的自掘坟墓。
PLANT 1030政变之后两星期,ZALA一家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去了军港;ASURAN领了自愿调度表格开始申请边缘卫星调度,调度理由是父母破产和身亡,随同是申请者的两个弟弟。
一定要成功。
番外晚上12点发...我休息一下.
番外(我那天晚上睡着了,没更新,大家可以到我家来咬我。)
这次是BLUE——ZC指定的,写“AR工作时的样子”,恩,就是这个,下一次是写YARSD五人的游乐园一日游,之后的大家指定。
AR工作。
天,这个要写什么,那两个都闷死了。
不管了。
REY复职的第一就在军研引起了轰动。其实这道理很简单,书呆子们,虽有例外,但多还是因为容貌不嘉——这个是很正常,漂亮的都出去晃了,等着在书桌面前读死么?而军研的人自然是书呆子中的书呆子。
于是对比出芙蓉。
当然这也有相印生辉的嫌疑,那两人走一起,绝对金碧辉煌。
REY开始是坐在哪儿,等着别人给他收拾办公桌。WILSON扯着ASURAN问新教授么?那么年轻?ASURAN笑着说不是,是我副官,刚配的。
“你还知道你需要副官啊!你这职位该有三个。”WILSON惊叹道。
“以前我自己可以,恩,他叫REY,麻烦你们多照顾。”
众人点头,想这么漂亮的人往那儿一站,不照顾对不起自己。
REY在迷茫中,脑子里一堆事,教授博士们来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点头,压根不说话;ASURAN在旁边苦笑,向同志们说我弄电缆去了,今天下午给你,我就只负责这个可以么?没其他的?
众人继续点头说就那个,然后看着ASURAN同REY说了什么,对方站起来跟着他走了,像听话的小狗。
众人感叹,说上面不公平,看看自己身边的助手再看看ZALA小少爷,实在体现物以类聚。
ASURAN自己回头看看REY,叹口起说你怎么不说话;REY不理他,眼中没波澜脸上没动静,整一个机动洋娃娃。ASURAN带着他进了实验室指了指他的桌子说你能帮我整理那套MS的整备么?我下午过军工要用。
REY不说话,看了看拿起来开始弄;他是想我是你副官你叫我干什么我就该干什么——REY是完美的军人,有命令都听的。
死寂的实验室里死寂的两人,纸刷刷的响,再无其他。CARTON进去找ASURAN要配线表,站了五分钟觉得冷,拿了东西就走。出来对自己的助手说你看人家多有心,只做事不说话,你们是反的。
ASURAN听着门外飘来的训话,想是呵,这也不错,确实安静。
REY走过来把东西给ASURAN,意思是弄好了。ASURAN抬头说哦,那你自己有什么事情做么?REY不动。ASURAN又说,那你帮我检查配给吧——军研的东西REY不会,军工的他还是会的。REY自己对MS很有兴趣,拿着资料之后再不吭声,坐着开始看。配给现在做得很好,主要是以前缺的离谱把大家都弄怕了,现在宁愿有存货也不要等货。
REY没声音ASURAN也就没声音,他确实没什么能同REY说。REY闷着看资料ASURAN就弄电缆,由于别扭两人都不抬头,怕对上目光不自在。这下好,同事们吃饭时没见那两人,同事们吃完了助手们换班过去也没见那小少爷——平时ASURAN愿意和助手那堆人多说几句,主要是年龄上一样,其他教授们太大,和ASURAN有些代沟。最后到两点了,ASURAN终于抬头重见天日这才发现身子一直胃里那个空啊……
“REY我们去吃饭吧。”ASURAN终于找到了绝对不尴尬的话题。
REY抬头一眼瞄过去,站起来开始往外走,ASURAN一愣也跟着出去。过道上所有人都在看他们,REY在前面红服飘飘,ASURAN跟在后面继续飘。众人议论莫非FAITH便如以前的皇家军,连出生和相貌都要选么?要知道PLANT现在的众FAITH哥哥们都是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各种类型一应具全。
然后众人看着两洋娃娃飘进食堂飘到窗口飘着要了菜——金发娃娃只说,一样,跟着端菜跟着他长官过去了;然后飘着坐下开始吃,吃的那个慢啊,那个安静啊,那个仪态万庄啊。
果然好看。
但ASURAN自己难受啊!
对着个闷葫芦——当然他是很不自觉的人,要知道他自己也是闷葫芦。他抬头说,每天五点下班,一三五的话是一点下班然后去军工,周末有FAITH的定期会,其他时间你自己安排。
REY点头,沉默。
ASURAN想想,又说,家里每天七点开饭。
REY点头,继续沉默。
你沉默我也沉默,ASURAN从来都以闷出名,还怕这个?
两人继续仪态万庄。
回家REY却要说话,不过是对着SHINN说,ASURAN在厨房忙,SHINN同REY却在客厅说的高兴——SHINN说的高兴,REY跟着听,不过总算是有反应了,要答应要哼哼。ASURAN看了看差别待遇没吭声,听着SHINN喊要多久开饭?饿了……
“等着!”ASURAN没好气的吼了回去,发泄一下嫉妒——当然这是开玩笑,他不嫉妒,SHINN同REY好他看着高兴。
他觉得REY同自己像——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
YZAK回家饭还没好,ASURAN吻了吻刚进门的情人说今天晚上吃日本菜,SHINN叫的。
“又是那冷鱼!”YZAK不满,他喜欢日本菜,却不喜欢SHINN叫着他情人去做日本菜。
之后进客厅YZAK同SHINN开始对瞪,之后是例行吵架。其实YZAK不讨厌SHINN SHINN也不讨厌YZAK,但八字不合没有办法,说着几句意见就分歧了——或者说人家两人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不吵不能传递思想。
SHINN斜眼说你回来了?
YZAK斜眼说对啊我回来了。
以上是客套,毕竟习惯要养好。
之后是本性毕露。
人家电视里在演蚌,YZAK看了眼说换台!SHINN说不换,你把蚌认出来是公是母我就换。
电视上的蚌相当无辜,那么趴着,壳闭得紧紧的。
YZAK随便说是公的!!
SHINN说不是。
YZAK说那是母的。
SHINN说也不是!
YZAK那是人妖,同时抓过遥控器换了台。
SHINN说蚌雌雄同体。YZAK哑然,REY抿了抿嘴。
第一仗输了,YZAK觉得今天不是吉日不再说话,转头对REY说家母问您好,说得客套,毕竟REY身份高贵又是世交家的公子。
REY点点头说费心了,有空会去拜访夫人,夫人身体好么?
YZAK点头说很好谢谢。
SHINN夹在中间听了几句觉得寒毛竖得像针,跳起来去厨房找ASURAN了。REY同YZAK是可以交流的,两人说了说之后REY的安排,又谈了些武器,最后扯着上了音乐。
REY喜欢音乐,这个大家都知道;YZAK喜欢音乐?
YZAK不喜欢音乐,但却喜欢民族乐器。
还是有交集,所以开始说;说的多是古希腊的乐器,然后扯到爱琴海文化,最后说的早已不是乐器,而是建筑了。
什么叫信手拈来,什么叫高谈阔论,什么叫兴趣广泛,这里都有了体现——所以SHINN溜得快是好事,在那里他寒毛估计要竖得痉挛。
ASURAN拉着SHNN帮他弄西葫芦,说,你把这个切成条。SHINN大概切了,ASURAN过来一看说我让你切条你怎么切块?SHINN说我这是条呢。
“你把西葫芦中间劈一半就是条了?”ASURAN抓起一块问:“有那么大的条么?你吃过那么粗的薯条么?!要成那样才可以。”
SHINN拿着看了看说可以了,我不在乎。ASURAN说你把这东西能塞进寿司里!SHINN抓起紫菜米饭扯过竹戏开始压,压出了个巨大的寿司后说你看。
“那你就吃这个。”ASURAN指了指,自己切西葫芦去了。
等开饭时ASURAN看着客厅里和睦融洽的二人恨了YZKA一眼,想你和他居然都有聊的!SHINN也就算了,连情人都比自己同REY熟,自己估计是最没亲和力的队长。
同时想到HEINE,觉得要对方在REY都能和他说几句,更觉自己无用。
YZAK过来看着桌子问那中间是什么?ASURAN说那是SHINN做的寿司,YZAK点头。
“SHINN正在长身体,吃多点正常。”ASURAN说着,拿过酱油问SHINN:“你确定你那一大块的这么点酱油够?”
SHINN抓着酱油瓶由上至下淋了下去说怎么不够!然后开始狼吞虎咽——没办法,不狼吞你绝对塞不进去嘴里。
REY没吃过这东西,看了会儿SHINN,再看看自己面前比那东西小了几号的纯种寿司,拿着叉子开始弄。SHINN同ASURAN又开始笑,YZAK却喜极而涕想终于有人不会用筷子了!挥着叉子说你们笑什么!饭桌上的基本礼仪还有没有!
REY不吃芥末,SHINN继续同YZAK比吃芥末,ASURAN吃了些,把剩着的给了那两疯子,甩手说我吃饱了大家慢用,抄着手开始看划拳。
划拳是SHINN带来的余兴节目,YZAK觉得有意思;那东西本就是喝酒玩的,某人喝酒是每日例行,自然觉得那好玩。
当然今天不是罚酒是罚芥末。
REY看着SHINN继续抿嘴,ASURAN同理看着YZAK笑,同时问,SHINN你今天洗碗,REY人家身体不好。
REY开了金口,第一次主动对ASURAN说,我来。
“随便。”ASURAN停了会儿,看着对方,慢慢笑了。
YZAK睡觉时对ASURAN说DULLINDAL家的孩子很好,ASURAN说啊,是很好,SHINN有得玩了,这样好。
SHINN那边REY被拉着,SHINN要他帮自己弄模型。REY问SHINN你最近都做什么?上学好么?SHINN一有可话题开始乱扯,扯到了半夜报告忘填了塞给REY帮他弄。
REY说,我不懂。
SHINN说,没关系,我借了同学的,你帮我抄上去就可以了!说完洗澡去了。
REY看那报告是关于拟态塑造的,人家的题目是湿地SHINN的题目是温带灌木林,想了想觉得管得他的,开始抄。
天知道那报告是怎么过的。
COMMENT FO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