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作者:clairekang

第十五章-中


SHINN同REY上来不多久便开始睡,中间吃饭时SHINN闻到味道醒了狼吞之后继续睡,脑袋压着REY的肩膀东倒西歪。REY也跟着睡,只是除了吃饭之外还陪SHINN去厕所上了次麻药和消炎药;现在身上就这么多药,全用在了SHINN身上,ASURAN说自己不碍事,伤口比较小。

LEAR等孩子们睡了凑到对方耳边问,你子弹还在里面?ASURAN无奈的笑笑,说刚才为了保持平衡不被发现似乎伤口有些不对。LEAR等着全机舱熄灯之后打开阅读灯替他看了看伤口,腿上伤口不深,子弹隐约都能看见,反倒是撞到头的地方肿了一大块,ASURAN不能靠着椅背睡觉得别扭。LEAR轻声问,之后要取子弹么?ASURAN愕然道你会?LEAR点点头说军校选修我拿的是紧急救护,但需要刀和棉花,你等这下飞机就弄吧?能找到麻药比较好,不过我怕晚。

ASURAN想想说那去厕所好了,就现在弄,我有刀是塑胶的,但很锋利。

LEAR一愣问你承得起?ASURNAN点头说恩,不弄出来之后腿会废吧,已经化胧了呢,我可不想。

LEAR想想按铃找姐姐们要了一大堆餐巾纸和两份报纸,说是自己恶心想吐,姐姐们兴高采烈的拿过了东西。ASURAN起身先去厕所,LEAR却同姐姐们开玩笑过了会儿才悄悄过去;他问了姐姐说飞机上怎么确定人数?姐姐们说只要乘客都上来了机舱门就关,LEAR笑笑说谢谢。

ASURAN自己已经将裤腿卷了起来,坐在洗脸台上说早知道昨天处理;LEAR摇头说不行昨天弄了今天你怎么走?他埋头看了看伤口,子弹馅进了肉里却没打到骨头,试着把肉朝两边掰开些,又看了看说,我弄了?

ASURAN点头说谢谢了。

LEAR瞪了他一眼把地上全铺上报纸免得血不好收拾,之后递给ASURAN一堆纸说拿着,我要你就递给我。ASURAN用另一支手抓着脸盆旁边的扶手说可以了。

LEAR轻轻将刀探进去些,再进去些,最后慢慢够到了子弹。上面的ASURAN几乎没动静,没有抖动也没有声响;LEAR也不抬头,自己专心的弄着,大概将弹头移到好角度之后他轻声说,忍一下。

然后迅速扣着往外一扯。

几乎是同时,ASURAN整个人弯了下来,抱住了LEAR的肩,死死的扣住开始颤抖;一阵阵疼痛袭来ASURAN开始粗重的呼吸,LEAR为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将他抱住说,你可以咬我的肩膀的。

ASURAN摇摇头,缓了会儿撑起来说好多了,包扎吧……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LEAR利落的将衣服撕开来开始弄——现在他除了衬衫里面的体恤外什么都没了,再有人受伤连包的都没有。

“……没什么,谢谢。”ASURAN头有点昏,主要是刚才太痛的缘故,眼睛也有些花。LEAR迅速将所有带血的纸和报纸揉成一团揣进裤包里,轻轻打开门看看过道上没人将ASURAN抱了起来往座位走去。ASURAN头昏得更厉害了,任他抱着,只是喃喃着说谢谢,谢谢,谢谢……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

LEAR看看他已经睡着了,笑了笑将他按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他头后面是肿的,直直靠着会疼。ASURAN没动,眉毛皱着却睡得死,LEAR看着难受转过了头;无聊之间他想了想对方到底是怎么活过那两个星期的,这一想更难受了,东转西转的又转了回去,盯着ASURAN开始发呆。

很好看的脸……

幸好他还活着。

他看着对方手上没了戒指胸口没了石头,早想问了却一直觉得不妥当——他知道那挂坠,以前ASURAN同他说过,说那石头是太太留下的;他也知道JULE那小子送了他戒指,因为他看到那戒指不一样了,以前的那个要粗些。

ASURAN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便醒了,睁开眼问你不睡?随即看着自己靠着别人急忙坐正。LEAR仰头看着昏暗的紧急出口灯问,你戒指呢?ASURAN一愣说扔了,那后面有字的。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想为什么对方会知道?刚要开口LEAR却打断道那石头呢?那没字啊。

“总不好……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都扔了。”ASURAN埋头笑着说。

LEAR叹了口气,他都替对方可惜那石头——那东西一辈子就那一个;尴尬中他突然说:“其实只要出境局说所有过境人员必须脱鞋,你就傻了。

“恩,是呢!”ASURAN这才想到他最大的身份暴露点,汗都出来了:“好在没有。”

LEAR憋着笑没出声,心想这可能么?所有人脱了鞋袜那么走,又不是农民种田。

SHINN也醒了。他睡得死去活来终于觉得饿了,醒了按铃要吃的,一边吃一边问ASURAN你脸怎么那么白?你热啊?

ASURAN想了想决定不瞒他,直接说:“我刚刚在厕所让LEAR把子弹给取了。”

SHINN叉子一下掉在了地上,眼睛盯向一边好一会儿回头问,痛?他知道所有的麻药全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又觉得气。

“……下次学你,有子弹也要让他穿过去……”ASURAN知道小家伙在生气急忙开玩笑;问题是这玩笑实在太冷了,被LEAR一句话吼住,说你怎么也说不吉利的话?下次?!还下次?!

“错了。”ASURAN点点头对SHINN比画着让他轻点,毕竟REY还在睡。三人都闷了会儿ASURAN突然说,逃亡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这问题其实……

“活着需要理由?”SHINN不解的问,同时开始继续切鸡,他饿得厉害。

“……不,我只是无聊而已。”

“我不吃这鸡我就饿死了,鸡就是动力啊。”

“你的命原来就是一套盒饭呵!”

“可以这么说。”

“那你再去要牛肉!”

“我恨死牛了!”

“人家牛都拿给你吃了你还恨?”

“……那我真是谢谢它了。”






LEAR看着两人笑了,最后问JULE部长是在JANVIER对么?

ASURAN 一听这名字沉默了几秒,然后点点头说恩,11号上面。

“……他命硬,你别担心。”

“…………恩。”ASURAN默默的点点头,突然想他在做什么?回头看看SIHNN已经将饭吃干净了,又想,他都吃的什么?

对对方完全的未知,ASURAN决定不去想。

“我睡了。”

“恩……啊!小姐我再要个冰淇淋。”

“……你都吃到哪里去了?拜托长点肉。”

“被你传染的,我说过的。”

LEAR哑然,看着两兄弟打闹觉得这样的ASURAN无限好,随口说SHINN你吃白食呢,要那么多好意思!

“就是因为是白食。”

“我真的睡了!安静些!”
















YZAK JULE被流放第一天并没有直接到达JANVIER ONZE,而是留在JANVIER中转站等待安排,听说是以前安排的区域有沙尘灾害暂时无法进入。EZALIA JULE提前一星期被送往ONZE卫星十三区域,那里似乎环境好些,也就没有耽搁。坐在JANVIER中转的禁闭室中YZAK能看见外面的街道,说是街道其实他也只是猜个大概,那里的设施很老旧天空灰暗带着浮沉,经常会下雨和刮大风,不知道这边的装置到底坏到了什么程度。来的路上YZAK觉得心空得要命几乎无法思考,当然他也放纵自己那么行尸走肉一段时间,现在思考没有意义,或许是老天安排他休息。坐在禁闭室里他从没见过那么恶劣的卫星,一时间居然还有点好奇,所以说人很健忘,再怎么痛苦一有新事物人便总还会撑起来看看,制造着目标然后开始追求。

呆到第四天有人来通知他说大人您明天要被移送ONZE了,YZAK微微颔首算是给了答复——这里所有的人都对他很客气,一路上过来的穿梭机上的官兵们也是;大家其实很敬重这位少年部长,也知道他的无奈和命运的不公,能帮着点的地方大家都尽量顾着。YZAK自己没什么脾气,主要还是没精神,给东西便吃允许看杂志就看看,偶尔会觉得特别难受,他便会转着戒指,一下一下的,令自己忘却些东西麻木些感觉,然后继续发呆。JANVIER中转站配给的食物不好也不多,但YZAK每天都有肉吃,也都能喝到干净的饮用水,晚上还能让他去洗澡;YZAK开始不觉得后来有一天无意间看见狱卒端着饭盒过来帮他加水时见那人盒饭里就只有土豆和甜菜,愣了会儿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你们都吃这个?对方居然不好意思了,对着这么个漂亮人他紧张了半天才说大人您不用在意我们,我……我也知道饭菜不好不合您胃口,但只有这个了,每个星期的配给就这么多……

YZAK招手让他过来,然后拨出自己盒子里的煮鸡肉给了那人,看着对方发呆间退回到墙角继续吃。第二天早上YZAK被带出牢房时那看守居然哭了,说大人您一定保重,那地方不是人呆的,您……

“谢谢。”YZAK微微笑了笑,转头带过一阵风。

在穿梭机上一名看守给了他一份资料,大概是JANVIER ONZE的情况和他过去之后居住和工作的简介。ONZE是以前最大的农业卫星,曾经是所有新移民向往的低劳动技术要求区;后来由于实验失败导致生态链恶化造成了局部地区的沙漠化,加上新移民带来的外侵生物对土著种造成了相当大的威胁,政府被迫使用了化学药剂。药剂过量后对土壤层的影响很大,很多农作物生长都不好,气候控制方面也已经老化,结果整个卫星的生态环境于十五年前被判定为不适合人类居住。当时这事引起了整个PLANT的技术人才吸收问题,对JANVIER编号卫星的人才吸收成了主要政府政策照顾对象——当然那是以前,现在那地方除了流放犯和小部分不愿意搬离的居民以外几乎无人问津。流放犯多是以前的重犯,都是杀人罪或大额抢劫之类的东西,本地居民则多是以前最基层的农民。

YZAK被派去做农机工作,他一看有些哑然,想这东西明明是自己情人最适合,他从不懂农业机械这东西——机械不说了,农业的话实在要说他小时候养过一盆仙人掌,后来死掉了,这就是全部相关工作经历。

EZALIA JULE调去管生态调节系统,她倒是干到了长项;但EZALIA住的地方离YZAK有四十公里远,卫星上没有机动交通工具,要看妈妈也是件大差事。

下了穿梭机完成交接之后边境管理关卡将YZAK带到一辆马车上,出了闸门之后是广阔无垠的……半沙化地带。YZAK居然有些好奇,他没见过这样的自然景观,到了外面早关烦了的YZAK也能透透气,当然他也没坐过马车——马倒是经常骑。黄黄的沙中带着杂草,偶尔有些植物孤零零的竖立着,矮小破旧的木屋或土屋带着炊烟,YZAK只觉得到了农村。

其实这样好,注意力一分散,他也就不怎么难过了。他看着周围想莫非自己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他没概念,不知道黄土做的房子意味着什么,也不能想象一餐无肉是什么概念——YZAK爱吃肉,尤其爱吃牛肉,虽然他不知道那牛肉差点害他情人丢了命。

车走了一天了,摇晃着依旧朝着前方不知是哪儿的某个目的地前进着,途中很多人过来要车停下,放了些蔬菜又拿走些蔬菜,偶尔有人看看他,却也不多问。刚来的新鲜感早没了,YZAK斜靠着只觉得无聊到死,一空下来又开始乱想。说实话他知道这么惆怅没有任何意义,但任由自己那么思念其实也是享受,这鬼地方估计没有娱乐活动,思念他竟也成了唯一的消遣。YZAK知道他出事了,他看见了报纸也知道四人枪决的消息,他相信那是真的却不觉得有任何真实感,没有彻骨的痛也没有一丝失落——本就不能再见他,其实YZAK更愿意在自己编制的小小幻想中继续游荡。想到难受时他现在会发脾气,不过更多的却是抱头不吭声;将整个头抱在一起看不见光也感觉不到外界,蜷久些便会觉得气闷,之后思维就会停泻人就会懒得思考;过会儿自己大概觉得好些了便在撑起来继续想想,用眼确定一下光线闻一下味道——因为一切陌生,没有任何可以与以前记忆挂钩的媒介,他反倒好些。

去的途中下了七次雨刮了无数次风,YZAK看着天等着等着终于都黑完了,转头看看赶车的老汉,实在忍不住了问还有多久?

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

YZAK泄气的挨着车门坐好,又等了不知多久终于听那老头说到了,他伸头一看见前面果然有些光闪。盯着那光闪过了半小时有余那光除了闪就不靠近;耐着性子又是半个小时,终于到了。

下车他被直接带到一间小屋,小屋小得和他宿舍的客厅差不多大;他进去之后看见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墙角有个柜子,没了。他知道这是自己房间,但真看到了还是觉得奇怪,只觉得这样空的房间还真方便。

有一位中年人进来看了他一眼放下些资料走了,又有位妇女进来放下些东西,走了,过一会儿几个年轻小伙子进来放下几件衣服,走了。YZAK看着人来人往却一片沉寂,居然觉得好笑;他拿起那资料看看是关于工作的,看看那妇女放下的东西似乎是关于日常的,最后那衣服被他扯了起来,他看看是普通的囚服一般的衣服,皱皱眉头放了下去。

最后一位体格相当强壮的人进来了,说明天开始就要工作,早饭四点午饭十二点,晚饭六点,每天出门要登记,做的事会有人给你安排,不能离开七区范围也不能擅自做任何事,以上。

YZAK不喜欢这人,觉得他趾高气扬看着烦,头也没抬问晚饭呢?

“过时间了,没有,等早饭吧!”

YZAK饿了一天,呆呆的抬起头看了对方好一会儿又渐渐埋了下去。对方走了不久他又开始觉得冷,揭开褥子一看只是床单子和一个软得几乎没有任何厚度的枕头,他抬手按按那床板凹凸不平的硬得要死,突然觉得悲哀。

一辈子就在这里?

他急忙打住自己思维缩上床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的睡了——他虽然饿,却更困。











早上果然是三点半就有了警报一样的东西响起,那声音响彻云霄死人都能闹醒;YZAK迷糊的爬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真睡着了!莫非人类的生存能力都比自己想象的强?他摸着爬起来,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军服脱了下来小心折好放在枕头上,看了几眼又理了理,再把装头发的袋子塞在枕头下,换上囚服之后走了出去。

外面有好多人,都在忙碌着,他眼花的觉得这人些莫非都是地下钻出来的?其中一人路过看见他突然愣了,接着其他人也停下了脚步。YZAK瞪着那人那人也瞪着他,僵持了会儿YZAK四处看看找到水管后自己洗脸去了。他听到身后议论纷纷也懒得管,扬头甩着水珠扯起袖子擦擦转头扫过眼前众人,站直了身。

他想现在是不是应该吃那所谓的四点的早饭,虽然这真是太早了。

远处有吆喝声,似乎是管这区的人吼着说怎么都不动!!开饭了开饭了!渐渐过来看见了YZAK傲慢的问你是昨天晚上新到的吧?刚好,上个星期死了一堆人,来个新的多个人力。

YZAK不说话,呆呆地看着他——他饿昏了,就想吃饭。

“去吃饭!大家磨蹭什么!”那人继续耀武扬威的吼着,回头白了YZAK一眼说,这里我最大,快去吃饭!吃了后去后面的农机房修东西!

YZAK听话的向食堂走去。

不知道ASURAN看着这情景会有什么感觉——现在的YZAK确实没精神,估计你骂他他也不会还口,当然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YZAK还不知道今后他该怎么定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做什么不好他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惊喜来的太多,他接受不过来也适应不过来,却又知道以前的一切你必须丢弃,这样的生活很迷茫很没根,他有些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早餐……姑且叫他早餐,是玉米,对,就是玉米,和玉米糊,还有玉米馍馍和玉米稀饭;刚开始YZAK怎么都弄不清楚玉米糊和玉米稀饭有什么区别,端着盘子连口都没办法开。看守对着打饭的人说这人今天的饭菜不收牌,之后指指让YZAK过去打饭。后面的人挤他说快点快点,他只好随便伸出盘子又随便指了两样东西端着走了。餐厅里的人没怎么在意他,似乎是太忙没空理这些八卦东西,他埋头吃着,虽然饿却还是觉得这东西不好吃。早餐时间之后十五分钟,YZAK埋头缓慢的刨了两口就听门口叫道好了好了出工了,他真以为是幻听。

被看守瞪了几眼,他被带到了食堂后面的一间稍微大些的木屋,里面有风谷机和筛谷子的机器,似乎还有犁地的和收割的机器,只是YZAK都不认识。他进去站着等人来带他,等了很久没人理他;到最后他自己走过去对着角落里的人问我做什么?那人却连头都没抬。

他想了想,突然开始走着到处看,对希奇的东西他很有兴趣,这个是本能。这么走着看着他居然晃掉了一个上午,等着午饭的“警报”响起时又跟着大队伍回了食堂。

没人理他,也没人告诉他任何事,他站着排队似乎是排错了地方,被旁边的人们挤了开来;他呆呆的站了会儿走到另一边排队,等排到时已经只剩甜薯了。YZAK是真饿得不行了,拿着甜薯大概把皮剥了吃起来,刚吃了一个就听门口喊上工了,这次他知道不是幻听,只是有些无奈。

下午他继续参观,实在觉得没意思后他溜出木屋门四处走着,却碰倒了一个孩子。他本能的将孩子扶了起来,孩子看他吃惊了一会儿转身跑了,像是撞了鬼般。天开始黑的时候他回了木屋,里面有一人突然对他不耐烦的问你到底做不做事?没做事没牌明天你拿什么吃饭?!

YZAK这才知道这里不是吃白食的,他问,做什么?

没人再理他。






其实农机工作不怎么多,上班的人有三个加YZAK四个,那三个早将工作瓜分了,哪能让YZAK抢了他们的饭碗?

YZAK看着机器发呆,大概知道这机器是烂了要修,对着看了会儿突然开始想自己情人——人家至少知道怎么弄饿不死,自己今天没做事莫非明天便没吃的?

想着想着警报又响了,他只好过去吃那最后的晚餐,吃白食的滋味果然好。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他真不知道干什么,完全无事可做他只能乱想,想了难受了他又开始担心妈妈;他不知道妈妈那里怎么过去,也没听到任何消息。今天第一天根本没什么人同自己说话,人家光看着他,等他一走近就绕行了,他对这地方实在是一无所知。





第二天起床他果然没饭吃,身边的人推他挤他说没事不要在这里挡着,他木木的退回到食堂外站了会儿直接去了木屋;YZAK在军校学过机械,但那是MS和电缆处理,绝对没有关于筛谷机方面的课程。站在一个巨大的机器面前他愣了会儿伸手刨开了电源,结果噪音响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退后一步碰到了身后的总电源搞得其他几个机器也跟着起哄;昨天那几个工人进来了一看嘴中骂着粗话说那丫干嘛呢!你不吃饭不要连带我们也没得吃!走过来推开YZAK伸手将电源关了。YZAK其实比他们高,无奈没人家壮——那些都是二十六七的壮年,YZAK还在长个子身子自然单薄的多;他看了看突然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向别人请教是不是?豁然开朗之后他开始寻找机会,看着眼前的三人转过去转过来根本不正眼看他,不知道该多久开口比较合适——毕竟人家是在工作,YZAK不怎么好意思耽误别人。

等了一阵他有些懊恼,他看得出那三人是有意排挤他,明知道自己想开口问却总是低着头不吭声装作不知道;每次YZAK刚一靠近对方,那边人就会喊那谁过来看看螺丝!然后眼前的人便会答应着过去,将YZAK晾在原地。YZAK咬咬牙又往那边走,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对方的态度顶了回来——人家故意将你当隐型,就是不跟你说话。

YZAK的脾气怎么样?

不怎么好。




“……喂!你们都是瞎子吗?!”YZAK终于骂了出来:“教我做东西!”

其实,这是YZAK的妥协,或者说屈服——要他说出“教”字比登天还难,他是真着急了,知道自己不开口那一辈子都只能这么干瞪着。话一出口YZAK突然觉得委屈,对方慢慢回头看向他那表情他更觉得愤怒。那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儿抬头看着YZAK笑出了声,互相看看,交头接耳一番又笑了,弄的YZAK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不知道该干嘛。他等了会儿觉得着急又屈辱,突然想开了般又开口道我不会弄,告诉我该干什么。

其实面子这东西是屁来的,饭都没得吃了先后顺序还是要搞清楚;YZAK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很多人也天天这么低三下四罢,自己要活着,为一个目标付出些东西这很正常。

其中一人随便说,你把那堆麻绳理好吧,YZAK一愣往后看去果然有一大堆麻绳,想了想走过去开始理;那边三人没动静,过了会儿突然集体大笑说了些什么,然后继续干手中的活。

中午YZAK是没吃的,他也不准备到食堂去闻那味道;坐着理绳间后面小门有了些动静,他转头一看是昨天那孩子,进来摸索着些东西,认真极了似乎也没注意到他。小孩拣了些螺丝和铁板,又将一瓶机油揣进怀里;慢慢走过来后将一些铁丝和工具包在一块布中看着笑了,抬头刚好对上YZAK异样的目光,啊的一下叫了出来转身拔腿就跑。

YZAK要饿死了,自然懒得追。他想着ASURAN居然这么饿了一个月,一带入突然有些想哭;有些事自己不经历就不知道人家到底怎么个感觉,他现在终于知道挨饿的苦处了,想着对方一个月都这样,头一涨,急忙抬手埝去眼角的湿润。他又想到ASURAN跪下来求人的样子,似乎自己能有些体会了,放下之间突然还觉得自己长大了些。

整个下去YZAK都在弄那绳子,他饿了,迫切的想要吃饭;收工时头头一样的人来了,那边三人交了工之后突然站在一边开始笑。那头头过来看着YZAK问你做了什么,YZAK抬手给他看了看手上的麻绳,又指指脚边一堆理好的绳子。

那头头突然一愣。

那边角落的三人突然开始哈哈大笑。

YZAK全身一冰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心死命往下沉咬着嘴唇脸都白了一句话不说盯着那头头。对方站了会儿突然骂道,你有没有脑子!绳子是机械吗?!转身走了。

那边角落的人狂笑着几乎要弯到地上了,一边笑一边大叫你他妈是傻了还是脑子本身有问题?!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想想那事有屁用啊!哈哈哈哈哈!三人边闹边出门了,最后出去的一个大声喊着吃饭了吃饭了!好饿啊!

声音渐渐远去,留下YZAK一人在木屋里站着;天渐渐黑了下来,阴暗的屋里木头的霉味混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让他想吐;其实现在羞愧屈辱什么的都淡了,YZAK整个人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气那些人,但更担心自己的肚子,生存问题没有解决的时候人通常顾不了那么多。他又站了一会儿,突然一咬牙往食堂走去,进去后找到刚才那个头头等着他吃完了出来突然从后叫住他说您能告诉我明天我该做什么么?

“滚开我忙!”对方挥挥手。

“请您告诉我该做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啊!”

YZAK想这个怎么看?

对方渐渐远去。

妈啊,要饿死了。







第二天YZAK走去木屋又看了看,等着其他三人还没过来时看了看他们昨天剩下的一堆东西,那都是些组装的小零件;他自己回想了下军校学的东西,觉得这实在没什么联系。说实话YZAK他们学的“机械”要难多了,问题是这里没人需要这个,农民嘛,要那些做什么。

他还在看着,没吃早饭胃有点难受,听着身后有声音以为又是昨天那三个败类回来了,一愣之间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转过去;他想打他们,却又知道打了以后自己日子更难过…………哎呀忍又忍不下去!

YZAK想不出结果干脆直接转身看情况说话,对上的是昨天那头头的脸,对方白了他一眼指指后面的发动机……

“……里面清理好了就算你一张牌。”










那天晚上YZAK终于又吃上了饭,虽然只是甜菜和黑面包,他却觉得舒服;晚上回家捏着情人的头发发了会儿呆,坐着开始想DEARKA,想对方对自己多好啊,什么都为自己弄好了……

之后是例行的想妈妈和想情人,这个东西不能自我控制天知道为什么思维就要往那边跑而且你还不想停止它的乱跑。想到ASURAN之后他总是先笑再难受,最后以那篇报道收尾——其实是想到那里他就想不下去了;他想到他的死,然后回想到那头发,最后以自我催眠告终,念着他没死他没死他没死慢慢睡着。









之后的一个星期YZAK都会听着那头头的话做事,多是简单的拆卸或清洗,再来也就是帮着焊点东西打点杂。其他三人似乎挺讨厌YZAK,都不理他也不帮他,当然YZAK也讨厌他们;每天工作时YZAK坐在这边角落其他人三人一团缩在那边,整个木屋气氛诡异冷得掉渣。YZAK挺感激那头头——他现在会记着每位对他好的人,以前自己的身份在那里,现在对他好的人那真是好人,其中包括那头头,穿梭机上的官兵,以及JANVIER中转站的看守。躺在床上他突然想,如果我不是国防部长,有哪些人会同我往来?如果再剥一层皮说我不是JULE家的少爷,又还剩几个?自己不是MS机师呢?不是士兵呢?不是学者呢?一层层过滤下来还有谁仍愿意同自己交往同自己打笑?

估计数都能数出来。

后来他觉得这问题很无聊,比如他根本不知道ASURAN是喜欢他哪里,也不知道SHIHO那么死死跟着他是为什么,想了那么多当白想。

星期天早上没工,YZAK看着手头还剩两个牌子也不着急去找额外的事做,走出房间去了后面不远处的田地。7区自然条件恶劣,YZAK走着眼中不时会进些沙子,风也干得很;其实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吃肉了,现在眼睛发绿看见田野上的一头牛直接将他分成了牛舌牛蹄和牛腩肉——都是他喜欢吃的部位。再走近些他听到旁边草响转头看见一条狗趴在那里叫得可怜;走过去一看是条黑狗,身子又长又细,腿上有血,似乎是被打了。

都是黑狗,我家CITTA明显比他好看。

那狗估计快死了,叫得凄惨听得YZAK心烦;走过去试着抬手碰碰人家也不咬他,他摸摸狗头再看看他腿,估计是废了,呆了会儿突然问:“你是不是差点被吃掉?”

狗看着他。

“我能理解啊,没肉的感觉,说实话你要死了我估计也会把你拖回家吃了。”

狗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狗看着他。

你说狗除了看他还能干嘛?

YZAK苦笑着想自己可能有病,对着狗都能说话;当然这很正常,除了同那头头每天偶尔的交流以外,YZAK压根儿没同人说过话,这里的人同他不熟,更没人主动理他。

他又摸摸狗,想等你死了我还是把你埋了吧;手顺着往下摸突然碰到狗肚子发现那里涨鼓鼓的急忙问,你当妈妈了?

狗冤枉啊,她确实是当妈妈了,但这怎么回答?

YZAK站起来跑回房间看了看配给的毛巾有两条,咬牙扯了一条冲回去给狗包上;狗好象很痛,无力的踢了几下,等YZAK给他弄好了后开始唔唔叫。

“你饿了?”

YZAK又冲回去拿了昨天剩的馍馍,那东西他吃不下太硬了,丢了又觉得可惜就拿了回来——以前的YZAK可没这么节约,别说馍馍,龙虾他不高兴也是一口不吃的。狗似乎很喜欢,叫着吃了,吃了之后又望着YZAK意思是还有没有?YZAK苦笑着说没了,就这一个。

人家开始交流了,所谓的同是天下沦落人……和一只狗。

最后YZAK将狗带回了小屋,途中遇见刚来不久时碰倒的那孩子,孩子咦了一声看看YZAK,撒腿跑了。YZAK给狗取的名字叫LEAH,每天带回些烂菜叶喂他,或者等她自己一瘸一瘸的出去抓田鼠。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可救药了,人都喂不饱,居然还带只狗。

他有时会对着狗说,莫非我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想着觉得不服气,但再想想又觉得似乎公平得紧;自己前面二十年可谓容华富贵,整个人是含着金钥匙出来的,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都得到了,事业爱情双丰收,别人没的他都有,还在继续下去怕老天看不下去。来这里之后他终于知道人可以活地有多苦,那边田地的人自然是不说——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种东西不容易;身边这些干技术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干的东西单调拿得牌还少,一辈子做那一件事还觉得理所当然,这样的人生简直是黑白的。

带着LEAH过了一个星期狗的肚子已经相当大了,吃的烂菜叶也多了几倍,星期一下午他提前焊接完了机器回房看见两个孩子掂着脚趴在窗台上朝他房间里看,奇怪的诶了一声。孩子们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尖叫着要跑,YZAK皱着眉喊你们是看狗?

孩子们停了下来。

“进去看吧。”

狗似乎认识那两孩子,磨蹭着对方的腿唔唔叫,孩子们摸出些面包壳喂他,她呜咽着吃了开始摇尾巴。YZAK不管那两孩子,自己换了另外件衣服出去打水回来洗了澡,又过去打了饭回来,挑了些红薯皮给了狗。他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洗衣服,房间里也是天天扫,狗睡的地方还专门弄了草垫上,像模像样的——反正天黑了没事,他就折腾这些,光坐着要乱想,天天想未免又有些可笑。

孩子们每天都来,不过这下是等着YZAK放工之后;YZAK从不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问YZAK,只是看狗,再来就是喂一下或弄弄垫子。又过了几天孩子们却都没来,YZAK觉得奇怪,对着狗看了会儿问那两人怎么不来?

狗不理他,还那么躺着,只是蹭他的腿。

再后来孩子们又来了,带了些饼之类的东西;YZAK吃了饭做在床边突然问,前几天怎么没来?

男孩手上动作停了,女孩急忙往男孩后面缩,YZAK一愣想我有那么可怕?过了会儿男孩开口说,妈死了。

YZAK居然觉得有些内疚。

那晚孩子们呆到挺晚都不回去,YZAK觉得四五岁的孩子这时间怎么都该睡觉了,喂了一声说还不回去?女孩眨巴着眼看着YZAK,水汪汪的可怜死了,YZAK全身一抖往后退了退;男孩说,妈死了,家里没人管。

“你爸呢?”

“死了。”

YZAK再次内疚。等到十一点了他自己都要睡了,外面有人敲门他打开一看是位大叔,看他时急忙鞠躬之后对这两孩子吼道,怎么不回来!

男孩说,家里没人。

那大叔一呆过来将孩子抱住说没事上叔那儿住去,抱着孩子走了,走前又近乎卑微的朝YZAK鞠躬,弄的他举足无措愣愣的说没什么,没添麻烦。

再后来就简单了,孩子们还是天天来,那大叔就每天晚上来接孩子;又过了一个星期那大叔突然说,孩子们没给您添麻烦么?实在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他们看狗而已。”YZAK总觉得对方过于客气,弄得自己别扭。

“孩子们死了爹又死了娘,那狗是那边唯一条狗,前段时间却水却东西吃想把他宰了却让她逃了,没想到在你这里,孩子们喜欢那狗。”

YZAK点头唔了一声,突然想就一只狗还能怀孕?

那人又道谢了好久,YZAK想了想对着那男孩说你要过来便过来,推门进来就是了,说了关门睡觉去了。那之后大叔每天来都会和YZAK说上段话,YZAK也就渐渐知道了些事。比如这里的人虽然都是犯人却还是有等级,头头们是拿上面的牌吃饭的所以等级最高,之后是像YZAK他们这样的流放犯,毕竟是从外面来的能有些见识;最后是本地居民,也就是以前留下的或流放犯们在这里生的孩子,他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见过,除了田里知识连字都不认,也最低下;所以那大叔每次来找YZAK都低三下四,认为自己那边的孩子们给他添了麻烦。

YZAK住的这边房子围成了半圆,和后面庄稼隔开的本地居民住处有些距离,也是象征性的划清界限。YZAK看见流放犯们总对着偶尔过来交食物的居民们大吼大骂态度极为不好,觉得不怎么顺眼——毕竟人家提供食物,没他们这边全部要饿死。他自己去过对面一次,那是LEAH生小狗他不会弄,着急到最后看狗都要死了半夜冲过去找人。那边一小伙子看他之后急忙去敲了那大叔家的门,大叔最后将狗崽子弄了出来,只是时间久了还是闷死了三个,剩了两个,跟着妈喝奶吵的要死。那大叔问YZAK说你吃的饱么?YZAK说还行,狗那么跟着你不能把他踹走吧。

“以前还有只狗,宰来吃了。”

YZAK终于明白了那两只狗他爹是谁,同时想我和这狗那么有共鸣莫非都是痛失伴侣造成的?之后他对狗更好了,专门注意食堂后面的烂菜烂饭的,食堂见他来了有时心情好还会给他留些菜梗和没发起来的面包让他带回去。他同这里的人还是没话,这边的人浮躁而低俗,讲的东西粗俗不堪又无聊之极,YZAK从来不和他们裹。倒是那大叔之后让YZAK过去他们那边玩了几次,那边的人更加“淳朴”,淳朴到几乎除了大米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银发飘飘的YZAK居然有人问你很老了么?弄的YZAK哭笑不得。

回来之后他有些感慨,自己活那么久还真不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人一辈子连书都没读过,感谢上帝之间也觉得不公平。他问那小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女孩说我叫MARIE,说了急着就要走;YZAK问她去哪?她说去喝米糊。后来YZAK才知道这里的孩子连牛奶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肉什么的也只吃过几次,长到十四五岁便同同村的小伙子结婚生孩子,之后白天种田晚上打毛衣带孩子,一辈子便过了。

他突然说,我教你认字好么?

女孩说认字做什么?能多领些饼子么?

YZAK想想说好象不可以,她撅着嘴说那算了。

是啊,饭都吃不饱还做学问,这简直没道理。

木屋的三人嘲笑YZAK说同那些农民混的人都是人渣,YZAK不理他们自己做自己的,听到后来却还是站起来骂了句你们才是人渣。结果晚上被一堆人围着打了一阵子混战,等到头头过来骂说那么晚吵什么众人才散开。YZAK隐约记得他将有一人打得很惨,回屋坐着裂嘴笑了。男孩问哥哥你笑什么?YZAK说我今天干了件自己喜欢干的事,爽死了。

女孩看见YZAK嘴边皮破了问:“哥哥你不痛?”

“男孩子这点伤不痛的。”

“……为什么我会痛?”男孩问。

“长成男子汉就不痛了。”

“哦。”

床下两只狗崽子睁眼了,到处爬着找妈妈,他妈有点犯懒不理他们,YZAK便将狗提起来自己玩,恍惚间还有点想家里的耗子。

这一想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看着窗外再想想自己一个多月都干了什么,失落透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后半辈子大概是怎样,一时间只觉得好不甘心好不得志。那大叔过来时他撑起来问说13区怎么走?大叔说出门一直走下去你自己数啊,路都只有一条,还是个圈。

结果YZAK想着明天没工半夜爬起来要去找妈妈。四十公里路不长不短,他数着路旁村落上大概的标牌看到13之后拐了进去,站在坝子中间想哪间是妈妈的?

他不敢敲门,毕竟逃犯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区域的;靠着土墙站了好久那边有扇门突然开了——那是EZALIA出来洗澡,她平时忙下班之后不愿同其他女人们一起在后面的池塘洗,只好两三点钟起来悄悄弄。

老天有眼。

YZAK看见妈妈出来以为看错了,靠着墙又站了会儿真觉得前面那人是妈妈,看着那人影要消失在屋后了脚居然本能的开始往那边走,跟着人影过去停在了池塘边。

他确定那是妈妈,心跳停止的同时他开口喃喃道,妈妈,是你么?

EZALIA听的清楚理论上却觉得混乱,僵硬的转头看见银发的儿子穿得单薄站着,一下子捂住了嘴。

YZAK走过去往妈妈怀里一靠跟着就开始哭,EZALIA心痛得要死也抱着儿子哭。哭了会儿她问你好么?YZAK点点头说还好,EZALIA摸摸他嘴边的伤说这怎么了?YZAK说同别人打架弄的——妈妈自然看的出来,这没必要也没办法瞒;EZALIA刮了下他鼻子说你过来没事么?YZAK说不知道,我想见你。

母子俩靠一起安静了会儿,EZALIA问你知道ASURAN怎么样了?

“枪决。”YZAK木愣愣的说了出来,一经口竟觉得这词生疏。

EZALIA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儿子的反应,性格大变的儿子不知道都经历了些什么。她也花了些时间才消化下着消息,头一昏要往后倒,被YZAK急忙抱住后捂嘴哭了出来。

YZAK靠着妈妈提他擦了眼泪又拍了拍她背,他现在不能倒,他倒了妈妈怎么办?

又靠了会儿YZAK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要不会被抓到;EZALIA实在舍不得,抱着儿子停了将近一分钟后说,ASURAN看着你的,一定一定会保佑你,你别让他担心。

YZAK点点头笑了笑,将妈妈送回了房间。

回去的路上他快疯了,怎么走的都不知道,他隔了一个月第一次开始仔细想对方,回忆着些过去的小事突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好对不起好对不起他……

记忆中的ASURAN从来都对他那么好,他却从没为对方做过任何事。ASURAN为他挡子弹为他抓间谍为他查资料,他却没为ASURAN做过任何事;吵架的时候总是ASURAN先让步,发脾气的时候总是ASURAN任他当出气筒;他高兴的时候ASURAN比他还高兴,他伤心的时候ASURAN会放下一切陪他说话。反过来,他自己从没陪过ASURAN,说好了陪他去ORB到最后都是他陪自己去的德国;他一人在家时自己回家住,他摔交没人帮的时候时自己在家里吃干醋,他巴巴的为自己叫盒饭后自己居然还赌气将饭扔在一边,他病中推着轮椅跑来跑去自己却还那样的莫不关心。

真是失去了才后悔,YZAK悔恨死了。

一失去后想的也都是对方的好,虽然他真不知道ASURAN有哪里不好——对自己仁至义尽对工作一丝不苟,对方是那么的好。

他就是想抱他,想抱得不的了。
Thursday, November 03, 2022 16:01:24 PM clairekang PERMALINK COM(0)

COMMENT FORM

Please post a comment from the form be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