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ce

作者:n_m



0


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弥赛亚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摇摇欲坠。
塔利亚在前面的柱子倒下的最后一刻扑向Rey,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Rey抱起她,目光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身后那一片火海,看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带着笑容安详地躺在那里。
塔利亚转过视线,给了他一个惨白的笑容。
“Rey,活下去。”
而这也是Rey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Silence

作者:n_m



1


除了仰望星空时少了几点光芒之外,Plant的首都表面上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政府如何换了派别对上一届的人如何评价普通的民众并不关心;庆祝大战结束之后便又是一成不变的生活。
电视的画面出现了已经逝去的人的脸,下面的红色字体触目惊心。
在那行字从视神经传到脑子里消化之前Rey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关键。
桌子上是一成不变的便利店的早餐和叠得很整齐的报纸,大标题仍然有着战争的字样。
Rey把那报纸卷成一团。
上个月出院时那个医生很严肃地递给自己的诊断书,症状写着“突发性失聪”这么几个字,下面注着:原因不明。
他想说什么Rey也能猜得到————要是物理损伤,凭Plant的发达医学肯定能治愈,但是……是心理的问题,我们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就是听不见了。当然也并非完全听不见,不过过滤信息的功能更强就是了。
要是也看不见就彻底清静了。有时候Rey会这么想。

于是战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太关心——也没有那个必要了。有点颓废是真的,不过绷了太久的神经终究是没有那么容易放松下来。唯一的牵挂是Shinn和Luna,但Rey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去问那两个人的事情只能给他们添麻烦。
温和派掌权的结果是除了为数不多的高级将领,对于大战时候参战的士兵都是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Plant越来越可怜的人口数目也是不得不这样做的主要原因。当然Rey是不同的。虽然档案上面监护人的名字不是Gilbert,但是Rey是“那个人”的亲信这件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
然而他并非在战争中有决定权的军官,所以也没有任何成为“战犯”的条件;况且现在的Rey算是半个残疾。和安排好的人住在安排好的房子里面,Rey知道这不过是比较温和的一种软禁形式。
没有估计中的审讯,有吃有住大概治疗也不用钱;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不满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监视”的人是Athrun.Zala。

小刀战考试之后从教官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而且是用来和自己作比较。回去对Gil提起,Gil只是笑着摸着Rey的头说,你可以超越他的。
于是最后移动靶显示的纪录保持者就从Athrun变成了Rey。
传说一样的人物,对Rey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说。
初见的时候站在Orb的公主身后的人戴着不合时宜的墨镜,笨拙地掩饰着,但是他敬军礼,Zaft的。听着Luna兴奋地谈起Athurn.Zala如何如何Rey只是一脸漠然。Rey更关心的是那个公主,Orb的现任领导人;怎么看也不是精明的角色,而且仿佛对于Plant持着根深蒂固的敌视的态度。虽然是来谈的,但看上去只是一个劲地责难,也从来也没有听过对方的意见。对Gil来说很难对付呐。Orb这个国家本来就是很棘手的存在。打着和平中立旗帜的国家是两边都力争拉拢的对象。Rey不喜欢这个国家,从来都不喜欢。不过看着Shinn对那位鲁莽的公主出言不逊的时候出于礼节Rey还是制止了。
那个一直站在公主身后的人就出来说话。的确是沉着老练得多。
会谈之后Gil说要多注意那个人。对Gil来说,Athrun再踏上Plant的土地也许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既然是Plant的人为什么要到Orb去,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回来?
再见的时候就是以Athrun.Zala的身份、带了Faith的荣誉、穿了红衣正式上了密涅瓦。的确在战斗中实力很强,但对管理队伍的事情却完全不在行。Shinn很在意这位新队长,而表达这种在意的方式就是经常性的顶撞。Rey在一旁看着觉得蛮有趣。是否是队长Rey从来也不在意;只要都是有着和Gil相同的愿望,并为之奋斗的,便是自己的战友。
当然喜欢不喜欢又是另一回事。
Rey擅长情报处理。无论是因为Zala这个姓氏,还是他自身的能力,对Athrun的调查是绝对必要的。于是Rey也知道了他留在Orb的原因。有想要保护的人,一定要守护的东西而为之奋斗的心情Rey当然能理解。
这样的人,Rey想,最好不要成为敌人吧。
既然重新穿上红服再次加入Zaft,想必这里也有他不能放下的东西。那么,也许为之奋斗的未来,也有相同的部分吧。
所以并肩战斗。
不过最终还是因为各自所理解的“未来”有了冲突,不得不以枪相对。
敌人。
既然如此,何苦回来。
而今又为什么再出现。

这个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用怎样的方式回来Plant的Rey能猜出个大概。能住在如此宽敞的房间里一定是托了这位的福;每日不间断的电话和文件,完全没有规律的出门时间,大概就是所谓“桥梁”的工作。
不知道领的是哪一边的工资。
Rey并不讨厌Athrun。一直以来,对他的了解只限于电脑上冰冷的文字,而没有任何相处过的真实感。
Gil死了。
憎恨什么的,又有什么意义。Rey想,反正自己也是没有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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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_m



2


出院以后被人告知安排了住所,也就拿着旁人给收拾的一点点行李跟着车去了;进门就看见Athrun,比划着告诉Rey以后就住在一起了请多关照。
Rey没问什么Athrun也就没说什么;反之也是一样。交流的方式是Athrun用电脑把要说的敲给他;Rey还是遁着从前说话的感觉照常讲话,不行也打字。这样终究是别扭的,而两个人又都不是多话的人,于是这偌大的屋子显得特别的冷清。在一起最多的时候就是吃饭。两个人都是军营出身所以对于厨房是极其陌生的;大多的时候就在便利店的快餐中度日。Rey除了锻炼和看电视以外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会试着做饭,无论做出来什么样的东西Athrun都会吃掉,实在是很好对付的人——不过Rey本身在做饭上好像还是有着些天赋的。
Rey随身带着的东西并没有被没收,包括还剩下的大半瓶的药。不过他相信这药的成分一定是被检查过了,连带自己也是。药吃完了该怎么办,Rey没想过。不过这几日病是没有犯,难道是因为疏于动脑的缘故?
某天晚饭以后Athrun敲键盘问Rey还需要添些什么,有点对待小孩子的口气。说不定这个人本来就把周围的人都当成很需要照顾的角色。Rey想着。
“钢琴。”确定声带是振动了但是并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这种情况,Rey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个回答带了些恶劣的质素,也许。
Athrun的表情有微微的诧异,Rey知道他想问,你听不见为什么还要钢琴。
不过他没问出来Rey也就没说。
顿了一下Athrun就冲他点了点头。
过了两天钢琴送过来,是很普通的样式,不过服务还算不错,跟过来个调音师,上下忙活着,Athrun在旁边看,然后给Rey打了行字,[其实我根本不懂这个。]
Rey就有点想笑。这人算是白忙乎了。
送钢琴的人走了之后Rey就把琴凳拉出来坐下。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擦过琴盖,光滑的漆面有些凉意。
他打开琴盖弹起来,Athrun就站在旁边听着,脸上的表情转了几转。
几支曲子过去,Athrun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敲下一行字,把屏幕转向Rey。
[ Rey你是否在台上表演过?]
[ 没有。不过是消磨时间罢了。]
他便不再敲了,Rey也就低下头去继续弹琴。
Athrun走到窗台旁上坐下。
Rey再抬起眼的时候,蓝发的人就靠在窗边,把头埋在臂弯里睡着了。窗外阳光下面的草地有着明媚的浅绿色。
他起身走向窗边的人,目光落在微长的蓝色发丝上面。Rey举起手在那颗蓝色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
很纤细的脖子呢。
就算移动靶的成绩高过了他,但那毕竟是两年前的纪录;否则当时为什么被射中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如果那天……
算了,没什么如果。
Rey刚刚把手放下的时候Athrun便醒了,迷迷糊糊抬起头抱歉地说了句什么,然后突然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听不见的,于是朝他笑笑。
以后Rey弹钢琴的时候,Athrun只要在,就会在旁边听着。两个人还是没什么话,但总觉得空气温暖了些。

第二次复诊的情况并不理想,Rey的听力丝毫不见起色。医生开的药的剂量加重了些,看着花花绿绿的药丸Rey有些反胃。做成白色的不好么?
他也根本不相信这些药能有什么效果。
也许就是潜意识里不想听见吧。治不治得好,也无所谓。
直到某一日为止。
电视是很无聊的东西,但也是消磨时光的最佳物品。Rey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想大概这辈子看电视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时间来得多吧。刚刚过了广告,屏幕上面拿着话筒的人特别兴奋地在一栋公寓楼前面讲着什么。又是那种访谈节目。Rey抬手要按遥控器的时候僵在那里。
公寓里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见那个拿话筒的人走在前面的男生马上转过头去,拉起身后的女生就往外跑。画面开始晃荡,想必是记者和摄影师追过去了;不过最终没有赶上,悻悻地返回来。
镜头切得很快,但那黑色和玫瑰色头发的背影Rey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Shinn和Luna。
还活着。
突然很想听得见。
Rey站起来关了电视,走到自己的房间去拿电脑。开机,在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点下了“联网”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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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_m



3


调查进行得很缓慢,Rey想也许是有一段时间没用脑子了。曾经参战的士兵复员了大半,军队在压力之下削减到最少的程度。“战败”这个字眼并没有出现,但现在的情形除了这个词又能是什么呢。Shinn这种曾经的Zaft的王牌机师,能在电视上露面,看来并不是刻意封锁消息;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复员了。
最重要的线索来自电视上闪过的那栋公寓:还真是要感谢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公寓看起来很新,样式一点也不讲究,应该是仓促建起来的房子;而四周的房屋密度很低,绿化也非常少。
想来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差点被摧毁的那颗卫星。
民用航拍图很久没有更新了,还是战前的样子——具体的位置查不出来。

Athrun近来在家的时间长了,比较悠闲的样子。Rey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偶尔出门溜达一下,看到街上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大人不再小心翼翼地牵着;商场的人明显的多了起来。
Plant的大气控制中心的人大概也无所事事了,于是就在傍晚的时候下了场小雨。第二天照例出了太阳,中午的时候地就干了。Rey在门口拨弄雨伞架子,突然靠着的门振动起来。
Rey抬眼看监视器,画面上的人也正在往监视器的方向看。一双和自己颜色相似的蓝色眼眸,清澈得不可思议,此刻正透着微微的不耐烦。
来人的视线转向门铃,死命地去按它,只过了一下下又拍起门来,修剪整齐的银色头发遮住了眼睛。他身后金发的男子无可奈何地耸肩。
银发的Jule队长和总是在他身后半步的Elthman副队长,和Athrun一样,是军校时代就知道的传奇。战争中Jule队和密涅瓦配合过几次,在去见Gil的时候也碰到过。
是Gil看重的人。
电视上偶尔会闪过穿着军服的两个人的身影,Rey想大概他们还是在任着什么职务吧——这新一届的政府还真是宽容得紧。不过今天穿的是便服,Rey没有见过。
Athrun从楼上跑下来,看到正要应门的Rey便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我去”的口型。Rey看着他开了门,先走进来的人双手抱着胳膊在门口站定盯了Athrun一会然后开始说话,应该是用吼的吧,因为Rey能听到隐约的嗡嗡声。
虽然不知道他在吼些什么,但Rey想既然自己能听得见,Athrun现在一定已经觉得耳膜生疼吧。而那蓝发的当事人却是在笑,等对面的人一口气讲完一大段之后指了指Rey,大概是在说有病人不能受着吵闹。Yzak瞥了一眼Rey然后就闭上嘴。Athrun也就终于能请他们坐下来。
看到房子中间的钢琴Yzak有点吃惊,身边的Dearka坏坏地笑。三个人谈了一会Athrun走过来给Rey敲了行字,[我们出去一下]。
他们出门的时候Rey看到这样一幅光景:Dearka搂住两个人的肩膀,Athrun笑着和他说着什么,而Yzak把脸别过去。

想起Shinn和Luna,想起自己最为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一定要找到他们。
本来以为没有那么在意的事情,突然被提起了,就放不下了。
头有些痛。Rey给自己一个嘲讽的笑容:果然开始用脑子了就不行了了吗?

Yzak和Dearka来过之后Athrun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把小提琴,每天跟着视频练习。看着他经常皱着的眉头还是在练Rey想这个人还是真会自己找罪受。
好奇心人人都有的,不过像Rey这样的,除了特别需要,总是把获取的欲望降到最低点。所以他只是看着,然后想听不见也许是好的,因为小提琴拉不好的时候和杀鸡没什么区别。
有一天Athrun看见Rey在看着他练琴就敲字给他。
[很不得要领呐。]
Rey也就问了,为什么要学这个。
[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吧。Yzak说他以前学小提琴的谱子什么的可以借我,那就学这个了。反正都是一样。]
一时兴起这个词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大合适。不过Rey没有问下去。
Athrun再拿起琴的时候微微垂了头笑起来,嘴角动了动,Rey不确定他是否说了些什么。

几天了,还是查不出来公寓的具体位置,只是范围稍稍缩小。再复查的结果听力却是恢复了些;耳鸣的现象已经基本上没有了,Rey想这大概就像伤口一样会慢慢愈合。不过他始终不相信是治疗的结果。

晚上吃过饭坐在电脑前面对着一屏闪烁的信息发呆,Rey想,不行就先想办法过去慢慢找吧。
然后又迅速地推翻:以自己的身份,怎样去?
何时自己也变得如此犹豫。
想着Rey把头靠在椅背上,微微后仰。
身后有人。
多年来对危险的直觉反应,就算听不见,还是那么敏锐。
Rey回头。站在门口的人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望向屏幕,绿色的眸子沉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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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_m



4


Rey坐着没有动,只是缓缓地把头转回去。
他看见了。
有些懊恼。闲散的日子过久了,忘了这个人“监视”的身份了么。
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微微的颤动,Athrun走过来,弯下腰在Rey的电脑上敲字。
[他们在November。现在已经复员,国家会发给一定的补给金,生活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还可以回学校读书。]
是让人安心的话语,但不是亲见,仍然有不真实的感觉。而且……不告诉我他们的具体位置么?
Rey微微蹙起眉头,疑问写在脸上。是的,并不信任的表情。
而Athrun似乎不以为意。
[现在还不能去。身份都太敏感。你和我。我还没有和政府提起。]
的确,这是很难开口的事情,以现在Athrun的身份来说。
[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他们。]
[为什么要帮我。]
突然的问句让Athrun顿了一下,然后回应。
[最后你帮了我们。]
Rey愣住了,心底一把火烧起来,火辣辣的疼。
加上的一句是火上浇油。
[那样的结果我很遗憾。]
原来是这样。
两个月以来Rey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声音,陌生而冰冷。
“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Gil被其他的什么人杀了而已。”
他想起身,Athrun先一步按住他。
[坐着。]
屏幕上简单的两个字是不容置疑的口气。
[没有必要讨论这个了吧。你可以坚持你的想法,我也坚持我的。但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我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帮你。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继续下去。你,还有Shinn。]
Rey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Athrun的脸色缓了缓,突然叹了口气。
[你自己选择。]
Athrun背转过身去,门关上的时候Rey听到一句话,很轻。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
“也许,我不过是找了个理由回来罢了。”

Rey愣了很久,然后起身打开衣柜。仍然鲜艳的红色灼伤了视网膜,领口上是一点为冷冷的银色光芒包围的金。他伸手攥紧,感觉到那凹凸的纹理。
对,已经没有共同期待的未来了,是吧,Gil。
那么,又是为什么而活着呢。
“Rey,活下去。”
就算头痛欲裂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死。也许这是所谓本能,就算生命的螺旋被人为地改变,也永远不会忘记。

大脑终于可以思考的时候Rey坐下来算了算,离复诊还有12天。听力恢复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来吧。也许这样能知道更多的事情。而且知道他痊愈的消息政府会不会叫他去“调查”些事情,也是说不准的。

而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想法,Rey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一切如常。Athrun见了Rey仍然微笑,也仍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Athrun还是会在空闲的时候练习小提琴……真的不好听。
所以Rey也就如常地弹钢琴,锻炼,看电视,出门散步。
就这样过了几天。听着周围各色各样的声音,Rey只是觉得茫然。

第六天上午来了两个人,一个中等身材,穿军服,熟悉的颜色和质感。另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穿着灰色的便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Athrun在门口站着打了招呼,没有让他们落座的意思。
“我们出去谈。”
“不必了。”穿军服的人看了Rey一眼问,“他的听力还是没有恢复?”
“好了些,但是没有大起色。”
Athrun便侧过身把他们让进来,目光转向沙发上正看着报纸的Rey。
Rey若无其事地起身,冲Athrun点了点头然后上楼去。在楼梯的死角停下来,屏息,捕捉着断断续续的话语。
“前议长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是把他的全部都否定,我不赞成。”
“议长……前议长已经死了,为何要纠缠一个死人?”
穿军服的人提高了声音,不悦的表情在语气里:“你不是反对他么!最后毁灭创世纪的也是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罪人?”
“我没有袒护他,也不支持他的Destiny计划。我只是觉得从公平的角度来看,他也为Plant做了不少事,客观上带来了好的结果;至今为止国内他的支持者还是不少,所以完全否定的话,民心也会不安。”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事情,也会影响政府的形象吧。”
“Athrun.Zala,你是Zaft的精英也是Faith,无论如何你应该支持政府的行动。”激烈的话语后面是苍白无力。
“我现在不隶属于任何部队。而Faith又是谁给的呢?”从Rey的角度看到有一刻Athurn的嘴角讽刺地上扬。
“这样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吧,Zala先生。”按住要跳起来的同僚,一直沉默不语的灰衣人发话,嘴角微微弯曲,带上了公式化的笑容。
变脸的把戏。
“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立场。改变不了什么的。”
Athrun沉默了一会。
“对。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一点点名气、这个姓氏,以及Orb的某种程度的信任。而你们需要这个,所以我们现在能做在这里谈话。”
“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当然,我们的愿望都是Plant的和平与繁荣,所以才会坐在一起吧。这点请不要忘记。”
“你……”穿军服的人涨红了脸,再也坐不住。
“好。我明白了。我们的愿望当然是相同的。”另一位也起身。
“不过,不要忘记,你是Plant的公民。”

那两个人走了之后Athrun站在门口,一直到Rey下了楼,也没有动。
“想做的,能做的,忠于自己的……”
“都不给我选择的权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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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_m



5


复诊的时候Athrun跟着去了,还有上次到过家里的那两个人。
换了主治医师。Rey进去就坐在一堆仪器中间,也不说话,看着他们来来去去忙碌。
听力恢复的事情,Rey并不打算自己说出来。
“没什么进展。”主治医师对着屏幕上满满的数据和曲线遗憾地摊了摊手,Rey抬眼看他。等在外面的人听见了就走进来。
“还是没有进展?”
“心理上的问题和生理上的不同,并不是说能治好就可以的。”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我还要接待下一位病人,请离开吧。”
医生把打出来的诊断书递给Rey,下了逐客令。
Rey欠身的时候听见Athrun说谢谢。那医生埋头在那一大屏数据里,没看他们,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诊断书Rey蹙起眉。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听力恢复的事情,没有可能瞒过精确的仪器。
不过最后把机器的语言翻译出来的,还是人。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身边的那两个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如果在这里还不行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
“不能等了。那边需要证人。”
Athrun看过来,嘴角似乎是带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就算他的听力恢复了,也不会有任何对你们有利的资料的。我想这点我可以肯定。”
“当然,如果用自白剂的话,情况也许会不同。”
“Zala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只是说如果。”
Athrun行了礼,带着Rey向自己的车走过去。

他知道。
回去以后Rey坐在自己房间想着。
那么,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吧。

起身,走到隔壁第二间,敲门。

其实这是Rey第一次进Athrun的房间。

干净整齐让人想起军队的宿舍,除了桌子角落的一堆零件之外。入口小小的一段墙上面挂的板子,上面零零散散地贴着些照片。
按着顺序看过去,从小到大,除了个子长高了穿的衣服站的地方身边的人不同,笑的时候越来越少。
Rey是不会把照片摆在外面的。实际上,除了军校的毕业照以及小时候Gil坚持每年给Rey照的所谓“成长的照片”,12岁以后Rey的照片寥寥无几。自从学会拒绝之后,就一直坚持着,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偶尔看照片的时候,只是看身边的人。Gil。Shinn。Luna。就连Klueze的脸也很少去看。
Rey是不喜欢回忆的。而Athrun似乎是执着于过去的一些东西,正如他把从小到大的照片都贴在一起。
然而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情呢。

从一些莫明奇妙的回忆中间离开,Rey抬头,对上Athrun的眼睛。
而先开口的是Athrun。
“你要说什么的话在这里应该没问题。整个房间我已经检查过了。”
本来以为是监视的人,实际上也是被监视的人;以为是被软禁的房间,却成了最安全的场所。
“你知道。”
“对。”
“那么今天那位医生呢。”
“是我母亲以前的朋友。”
Rey看着他。他知道Athrun会说出来,但会如此爽快,他没想到。
上午的对话已经很明白了,公开说出来的话,马上就会被带走进行调查————用什么手段就说不准了,这和Rey估计的一样。
但是Athrun这样的行为,除了危险,对自己应该没有任何好处。Rey很清楚,自己的价值并不如眼前这个人的高。只一个姓氏,也够抵消了。
那么。
为什么。
Rey没想要问,他想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也许这个人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一直就是存在的,就算上次自己问了出来,而他也答了,而且是那样的答案的时候,仍旧没有改变。所以对于那次的冲突,Rey后来也并不是很在意。
“消极的抵抗总比没有来得好。何况这也并不是现任议长的意思。只是下面某个小团体而已。”
“我知道了。”

于是,Rey仍然是“听不见”的。
弹钢琴的时候Athrun偶尔还是会睡着,也许是太累了。醒来的时候是歉意的笑容和一句“哎呀,又睡着了呢。”那时候他的眼神会有些迷离,目光越过Rey的肩膀。

Yzak风风火火地进来的时候Athrun正在练琴。
“白痴你学这个干么。”
“……是你借我的谱子。”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Yzak转过去突然恍然大悟,“Kuso的我忘了你根本不会开玩笑。”
“就算是玩笑吧。”
Yzak看着Athrun的脸咬了咬牙。
“Yzak为什么你看见我总是那么一副样子。”
“鬼知道。看了就生气。”
“呐呐,你们俩,好好的干么要吵架。”Dearka晃荡着腿在沙发上看着杂志。“Athrun你这里的杂志真是无趣呐。和Yzak的一样。”
“谁像你一天到晚看那种杂志!”
“因为还没跳进婚姻的坑里面所以要尽情娱乐啊。”
“惹你生气的不止我一个呐Yzak。”
似乎是很满意地看着银发的人想蹦起来又终于忍下去了的反应,Athrun笑起来,那样的表情是Rey在密涅瓦上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说,什么事情。”看着Athrun笑Yzak却没笑也没发怒,清澈的蓝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执着的表情。
“哈?”
“你不是打我电话么,打了又挂了。”
说着说着Yzak突然意识到什么,别过脸去不做声了。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Athrun,弄得Yzak郁闷得要死呢。”
躲过了Yzak飞来的一拳Dearka继续,“不是打错电话吧,啊?”

Athrun呆了一下,之后是本能反应似的“谢谢。”Yzak冲他皱眉头,Dearka却是笑得夸张。
“等一下。”Athrun上楼拿了封信下来,递给Yzak。
“这个。很麻烦……”

“申请会晤Shinn Asuka和Lunamaria Hawke。”Yzak打开信封捏出薄薄的一张纸,“密涅瓦上的?”
“对。”
“……希望Burrel先生同行。”
Yzak抬头看了看Athrun。
“是麻烦。”
“那……”Athrun刚吐出半个音节就被Yzak干净利落地打断。
“我去办。这个你不要交上去。”

突然就沉默下来。
Yzak看了看Rey,又看了看Athrun,突然蹦出一句。
“喂,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是一副死人面孔……住在一起会互相影响么?”
Athrun看了眼Rey突然就笑了。
“Yzak你真是刻薄。”
“我说事实。”

“麻烦你了Yzak,还有Dearka。”
“真啰嗦。”
“谢谢。”
Yzak已经到门口了,背对着Athrun,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开口。
“你……是不是还会再回Zaft?”
“如果需要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
Yzak把脸微微扭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回头。
“……算了你还是别回去了。”
“嗯。”

“谢谢。”
Athrun对着窗户微笑,然后拿起琴继续。
“不好听。”Rey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就说出来了,之后发现说出来真是容易。
“干么要学?”
“我说了是一时兴起。”
看Rey很认真地盯着他的样子,Athrun拿着小提琴有点气馁的表情,然后微笑。
“……也许是因为不想输给Yzak呐。”
Athrun愣了愣,仿佛自己对于这个回答也有些吃惊。
“不过……有进步啊。”
“是么?”
“起码可以听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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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看着机票上陌生的名字Rey有些发愣。
目的地,November。
“在去机场之前甩掉一切可疑的人,然后在November和Yzak他们会合。”
听见走廊里轻轻的脚步声顿了一下渐渐远去,Rey抓起机票走出去。
下楼,出门之前,Athrun回头想说什么,Rey接过去。
“恢复听力的事情,先不告诉Shinn他们吧。”
看见Athrun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Rey想自己猜对了。不知为什么,Rey觉得很多时候可以轻易地知道他的想法。当然,不一定是理解。但是知道。

坐在自动出租车上面两个人都沉默着。后面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并不起眼,但明显地总是和坐着的这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当然,也许只是这出租车上的两个人觉得明显。

在最繁华的大街下车,周末的人群熙熙攘攘,甩掉跟踪的好时候——对于训练有素的两人更是如此。
从某间更衣室出来,Rey用帽子遮了耀眼的金发,戴上平光镜;Athrun也加了帽子和墨镜,换了衣服。

Plant领空内的飞行,安检并不那么严格。
在熟悉的穿梭机的马达声音中起飞,穿过人造的云层。蓝色天空渐渐远去,成为明亮的白色表面。当这表面逐渐显出漏斗的形状的时候,周围便是无尽的黑暗。
燃烧殆尽的颜色。
这样的黑暗,终究比为密集的炮火照得惨白要好得多。
于是短暂的行程之后,倒放了刚才起飞的过程,降下的时候,竟有种安心的感觉。

从机场出口转到附近的小巷,黑色的越野车已经等在路边,是军队专用牌照。
开门上车,被前排的人转过身来瞪。
“磨蹭。”
身边的人轻轻地笑。
“大概身手有些迟钝了,这些日子。”
不满意地吐气,Yzak转过身去。
“走了啊Dearka。”
“是是是。为何我总是给朋友开车的命运。”

November还是有些凄凄惨惨,但比起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来已经热闹了不少。战后一些地位特殊的军人半被迫地聚集到了这里,于是便形成了管制区,一般的人进入都是要查验身份的。
当然,例外总是有的。
车到检查口,Rey和Athrun压低了身子。
虽然知道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样的感觉,终究是不好。
居然不能正大光明地去啊。
站岗的人看了看车牌敬了礼,放行。
“有权利真是好呐。”Dearka吹了声口哨。

车在楼群间穿行,毫无差异的样式让人觉得乏味和迷惑:这些建筑的唯一区别就是两侧反光材料制作的号码。
“怎么觉得像监狱。”Dearka抱怨着。
车在一栋楼下面停住,闪烁的车灯把楼侧的号码照得忽明忽暗。27。
“603。快去快回。”
Athrun点了下头开了车门。
上楼,电梯门在身后合上,走廊的光线暗下来。两个人在门前停住,对望了一下,Rey伸手去按门铃。
开门的是Shinn。他看着眼前的人,然后仿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两个人傻傻地对视了一会,最后Shinn低下头。
“可恶。我没有哭。我看见Rey很高兴。非常高兴……”
Shinn的声音低下去,用手背狠狠地擦眼睛。
Rey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伸了手,马上被紧紧抓住,然后shinn像要再次确定眼前的人的存在一样,狠狠地拥抱了他。Rey不习惯这样子。但拥抱的时候,真的很温暖。他拍了拍Shinn的背。单薄了些。
怀里的身体一僵,然后离开,留下冰冷的空气。
“你来做什么?”
Rey看不到Shinn的眼睛,眼前只有倔强地竖着的黑发。对面的人背了光站着,也看不清楚表情。
“来看我们的笑话?”
“Shinn!”Luna伸手,却被推开。Shinn愣了愣而后说“对不起Luna”。
Luna笑了笑,转向Athrun。
“请进。”

进了屋Shinn想说话,Rey冲他比划了下,“我听不见”。Shinn冲口而出“怎么会这样”然后声音沉了下去;眼看着他刚哭过的脸又涨红了,Rey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Shinn盯着Rey看了一会终于笑起来。
这时候Luna的声音响起来。“你……还好么?”
Shinn虽然没转过头去,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在听的。
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
“回来……做什么呢……”
虽然语气不同,但是终究还是同样的问题。
“负责战后重建的一些工作。”
“还有……Plant和Orb的联系。”
Shinn的身体抖了一下,Rey感到被抓着的手上一紧。
“还是那个国家么?没完没了了。”

一时间空气就突然安静下来。
Shinn的脸色不好看是当然的,Rey看着他因为赌气而涨得鼓鼓的侧脸,却觉得熟悉得让人想微笑。
好像还是老样子。
那么,由于任性而提出来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
“要走了。Shinn。”
Rey发现自己的语调,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平静。
Athrun的目光转过来,眼眸里闪过什么,瞬时间又静下来,如同幽深的湖水。
深不见底。
Rey想转身,手被Shinn牢牢抓住。
“必须要走了。”Athrun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们能去上学。Shinn。Luna。”
Shinn和Luna对望了一眼。“那个需要保证人。”还是Luna开了口。
“只要你们愿意。”
没有回答。
“那么。再见。”
被握着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攥紧了些。Rey索性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上面。
有着微热的温度的手指。
他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想把他现在的表情刻在心里一般。
有一些事情,不需要言语。
终于Shinn松开手。
黑发垂下来。

Rey关门的时候听见玻璃砸在地上碎开来的声音,不由地回了头。
他看见Shinn的眼色有些异样的时候,再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Shinn向前迈了一步叫“Rey”,Rey看了看他,终于还是没有回答,缓缓地把头转过去。
他应该会知道吧。

门在身后合上,走廊里的光线再次暗下来。Rey深吸了一口气,跟上在电梯口停下来的Athrun。
电梯平稳地下降,在门开启之前Rey听到了Athrun的一句“对不起”。
Athrun的目光落在电梯的角落,而那一句话,Rey也并不清楚究竟是对谁而说。
所以他也没有回答。

回到车上,Rey觉得有些倦,就把头靠在胳膊上垫了侧过头去看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另外三个人说话。
“上学的事情说了么。”
“这个啊……”
“被讨厌了么?”
“你自找的。”
“也许。”
“Zala队长的时候干脆得很啊,现在是怎么了?”
做队长的时候也不见得干脆。Rey想。
“有点精神好吧。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别傻在这里。”
“还有,在车上把那个该死的墨镜摘下来。”

Athrun把墨镜揣进上衣口袋里,笑了。
“那么,入学的事情就拜托了。”



Silence

作者:n_m



7


再两次的复查听力仍然毫无起色之后,复查的时间开始变长,后来就没了消息。
当没有了特殊的用途的时候,Rey.Za.Burrel的事情便渐渐地被搁置下来。
从什么地方抹去了,淡忘了。

“那么,要不要和Shinn还有Luna一起去读书?”
某天Athrun问起了的时候,Rey坚决地摇了摇头。
“想去战后就业组织。”
Athrun看了看他说那就这样。

申请书很快被批了下来,最下面有着现任议长郑重其事的签名。一丝不苟的仿佛印刷体。
也许放到眼皮底下,反而更为放心;所以自己和身边这个人才能继续站在Plant的土地上,此刻。

Athrun递给Rey一个小瓶子,里面的胶囊是熟悉的颜色。
“议长……Gilbert留下了配方。还有一些未成型的治疗方法。现在中央医院的专家正在研究。”
“去接受治疗吧,Rey。”
Rey转过头。
“做试验品?”
天生的染色体缺陷。如果攻克了这个课题,应该是医学界的一大突破————于是需要活体,而自己就是最好的那个试验品。
Athrun的眼睛转向了别处。
“但是……”
“好吧。”
总是有希望的好。
想活下去的心情,从前在不知不觉中刻意压抑着;而那心情却悄悄地随着流水般逝去的时间不断增长着。
逃避不能。

他接过那瓶药,然后握了一下对面人的手。

Rey就带着他仍然是“突发性失聪”的病历进了plant战后就业组织。
这是上次战争后在Gil的授意之下建立的组织;虽然现任政府不愿意承认,但它在这次战争之后对恢复重建的工作确实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民众是单纯的,他们看得见的是切实的福利和生活保障,而不是什么夸夸其谈的伟大理想。就算再怎么想隐瞒甚至欺骗,最后终究会知道到底是谁,做了什么事情。Rey渐渐听到很多声音,提到前议长,后面是褒义的词汇。
对此Rey只是笑笑。这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业组织里面大多是平民百姓,还有许多战争留下的孤儿。Rey还是一样的沉默——毕竟是“听不见”的。
而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需要言语。
有一天新来了个孩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Rey看着他,突然有了莫名的熟悉感。
是因为和自己一样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眸?
那孩子看见Rey便黏住了他。
他便任那孩子拉着。
“Rey哥哥为什么要留长头发?”
Rey愣了一下,突然感觉到肩膀上头发的重量。
他不能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只是笑了一下。
“很漂亮呢。哥哥笑起来更好看。”
也许留这样的发型,是因为觉得温暖吧。
Rey拥抱了那个孩子,一如当年Gil拥抱自己。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Rey没有再见过Athrun。只是听别人偶尔谈起,或者在电视上会偶然见到。还是老样子,不过终于不再总蹙着眉头,有时候也会笑起来。
想起来Gil对Athrun好像有着特殊的照顾,从开始一直到他离开。为什么特别重视Athrun这个人,Rey不记得自己问过,但却记得Gil回答过。
“Athrun么……我想看看Rey不同的表情。”


全文完
2005.12.25.



Silence

作者:n_m



番外


Shinn说要去Orb看看妹妹,Athrun听了说要同去。Shinn大叫着“不要不要”脸上却有着不相称的表情。
Rey当然也被拉入旅行的队伍,同行的还有叽叽喳喳的两姐妹。Luna提起Merlin当时什么也不说就跑掉的事情弹起她的额头,全然不管旁边Athrun尴尬的脸色;而Merlin当仁不让地叫着“姐姐都那么久了不是我说是你太在乎了吧”,也不管Shinn狠狠瞪她然后瞪Athrun带着酸味。

降落之后看到迎接的人,Merlin的脚步一滞,拖得Luna也一个踉跄。Shinn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
“shinn。那是Kira。旁边的你知道。”
虽然是长不大的娃娃脸型,但绝对已经不能叫做“孩子”的棕发青年走过来,微笑。身边紧紧跟着的是曾经的粉红色的歌姬。
“Athrun,好热闹。”
Shinn的手攥住了Rey的袖口。
“Kira,这位是……”
“Shinn.Asuka”,先一步走出去的人抱着双臂没有握手的意思。
粉红色的头发挡在前面。“啊啦,欢迎来Orb玩呢,Shinn。”
Rey调转了身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来。”迎上的是Athrun歉意的眼神。
有些事情可以原谅有些事情还是原谅不了呐,Gil。
“这句话还是对Shinn说吧。”
看着眼前的人不大好的脸色,Rey想,也许这个人才是最为难的。
也罢。

“到了别人的地盘果然不好惹。”Shinn在一旁嘀咕着。
“走了Shinn。”
Shinn没动,Rey只好停下来。
“Shinn!”
Shinn抬眼看看Rey,还是没动。
Athrun走过来的时候Shinn却自己往前跑了。
“算了算了反正是不要钱的休假。”
被Shinn拉扯着向前走,Rey回头,落在后面的Athrun愣住又微笑。Rey疑惑地看着Shinn。
Shinn低下头去。Rey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Rey你知道么,我真是讨厌看见他的苦瓜脸。也不要听他皱着眉头说什么对不起。”
“所以算了。”

“玛尤,手机我带得太久了坏掉了呢。是不是你想要回去啊。”
“哥哥会想你的。”
海边,Shinn看着手机沉下去,开始是缓缓的,然后突然加速,没了踪影。
“Rey,你记得Stellar么。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吧。”
Rey静静地看着他。
“不要再失去任何人了。”他的眼里面映着夕阳,红得有些刺眼。
Rey轻轻地笑,然后搭上他的肩膀。

“Athrun!过来留个影吧!这里好漂亮!”Luna在那边喊。
Athrun看了看Rey,“一起吧。”
“我不喜欢照相的。”
“我也是。”Athrun笑了笑。
“不过总算是个回忆。”
Shinn看两个人没有动静,就过来拉,Rey也就没有拒绝。

最后的一天没有安排,Shinn被两姐妹拉着去逛街,Rey执意不肯,却去光顾宾馆大堂角落的钢琴。
蓝发的人坐在休闲区的沙发上喝茶。Rey垂下眼睛,修长的手指滑过黑白相间的琴键,一串清清浅浅的音符。
Athrun不会再在Rey弹钢琴的时候睡着了,那一句……“哎呀,又睡着了呢。”Rey也就永远没有机会听到了。
“这首曲子……Nichol也很喜欢呢。经常弹,连我都记得调子。”
曾经的某一天,Athrun对他提起,却更像自言自语。
阳光已经有了热度,而窗外有着春天特有的明媚的浅绿色。
起身。
“好了,明天回去了。”





Tuesday, November 08, 2022 20:02:08 PM n_m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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