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千年之后
作者:firefish
作者按:这篇有关吸血鬼。
简介:
人设:
艾萨丽亚·玖尔:Antediluvian,传说中现存的最强大的生物。
伊扎克·玖尔:Methuselah,Antediluvian的后代,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可以抵抗日光,当然不喜欢晒太阳对吧(笑)。
阿斯兰·萨拉:开始的时候还是人……他有伊扎克,什么等级都不重要(再偷笑)。
名词解释:
初拥(The Embrace):把一个人类转变为吸血鬼的过程称为初拥。初拥需要先吸干对方的血,再把一些吸血鬼的血回灌到对方体内。多数人不能接受初拥而死亡。除此以外,初拥到复苏需要经过一定的时间。
吸血鬼害怕的东西:
除了极其虔诚的信徒手中的十字架可以勉强抵御低等的吸血鬼外,吸血鬼只害怕阳光,高温也能降低他们的思维和行动能力。
用木桩钉入吸血鬼的心脏能够暂时抑制他们的行动能力直至木桩拔出为止。
下面是我整理出来的经过一定删减,但看起来还是很多的资料。
首先,是血族的派系之分:
作为第三代13个吸血鬼的后代,血族分为13个氏族。
十四世纪,天主教对吸血鬼第一次进行大肆捕杀。令吸血鬼的生存陷入空前危机。
为了应对恶劣的局势,当时的几个吸血鬼氏族(约为第六至八代)不得不进行结盟,于是产生了Camarilla(密党)盟派。密党由七个氏族所组成的盟派,创立之时立下了六道严格的诫律传统(Six Traditions),要求盟派中的后世吸血鬼永远遵行。
这六条戒律是:
一、避世(不可对非氏族的人显露自己的面目,否则其他吸血鬼会和你断绝一切关系。)
二、领权 (在自己的领土上,你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任何外来的吸血鬼都要尊重你。)
三、后裔(如果你要创造新的吸血鬼,你必须得到尊长的同意。如果你违反此戒条,你和你的后裔都会被处死。)
四、责任(你所创造的吸血鬼是你的后裔,在他们被让渡之前,你应该在各个方面指导他们。他们的罪要当成自己的来忍耐。)
五、客尊(吸血鬼应该互相尊重领全,当你到达陌生的土地的时候,应该向当地的长老引荐自己,不得他的批准,你不能做任何事情。 )
六、杀亲(严禁杀害你的同类,只有长老有猎杀的权利。)
其中,避世是最重要的吸血鬼戒律,任何一个违反此传统的吸血鬼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密党之外的另一个盟派是魔党(The Sabbat)。虽然每个氏族都可以加入魔党,但主要是由两个氏族所控制。魔党是密党的宿敌,他们不承认避世的教条,他们以恐惧、武力和威胁作为统治方式,传说魔党会将新加入的吸血鬼活埋,造成其恐惧,并再以仪式和血系 (Blood Bound)加以控制。魔党还将人类视为低等动物,随意驱使残杀。
另外,未加入密党或魔党的其余四个氏族,则通常在两个盟派的斗争中保持中立或见机行事。
其次,是血族的能力。
通常来说,血族的能力是以年龄来划分的:
第一代吸血鬼一般被认为是lilith(莉莉斯)或者Caine(该隐)。
他们创造了第二代吸血鬼。
第二代有13个后代——第三代吸血鬼。他们是诺亚大洪水的幸存者,后来叛变并灭了他们的创造者。这就是传说中的Antediluvian。如果他们仍然存在,就经拥有能与神相匹敌的能力。
接下来是第四或第五代的血族Methuselah——传说中他们活了一两千年之久。
即使是Methuseah也很少人确定他们是否存在,毕竟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就算是不死之躯,也可能因为疯狂或厌世而毁灭。如果真有存活至今者,也必然不问世事。无庸置疑地,他们绝对拥有十分强大的异能 。
Elder:长老。通常已活了两百到一千年,他们拥有强大的能力,多半已在血族社会中占有一席之地,掌握了相当的权力。
Ancilla:活了五十至一百年左右。他们只要奉守诫律传统,便可能受到长老们的关注。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已经具有相当的能力。这是进阶至长老的中间阶段。
Anarch:有些叛逆性极强的新进成员会成为叛乱之徒。他们会因为叛乱的作为,而受到长老们的注意。但是他们可能进入正式政治运作之中。
Neonate:刚被引介给亲王的新进血族成员,是最年轻的血族。
Childe:是还未被介绍给长老认可的吸血鬼,他们也未被自己的尊长(Sire)所释放。通常Childe是被当作儿童般被尊长照顾带养着。
另外,关于13氏族的的东西,我文里没有用到,因此,也就不说了。
寂寞千年之后
作者:firefish
第一章
没有黑暗,人们就不会珍惜光明。
所以光鲜的背后,总有不能见光的造物。
* * *
萨拉侯爵府,有着偌大的厅堂和完美的哥特式建筑。
他们信奉神灵,就如同人们害怕鬼魂一样。
那个世纪,风传着吸血鬼的事迹。
接连不断的有人死去,像是一场可怕的瘟疫。
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着十字架,人们坚信,只要自己足够虔诚,神就会为他们驱散那些可怕的生物。
因此,一年前侯爵夫人的离奇去世,以及不知从何处滋长出的各种传闻,给帕特里克·萨拉在议院中的声望带来很大的打击。
人们觉得要让国家平安,统治者必须受到神的眷顾——然而,萨拉侯爵绝对不是这样的人选。
关于侯爵夫人颈上齿痕的传说不胫而走,世袭了五代的侯爵地位,终于从中落走向岌岌可危。
如今的侯爵府,就是这样一个富丽堂皇着,却也随时可能因为支撑不了偌大的门面支出而土崩瓦解的地方。
如果说,这样的地方还有什么令人羡慕的,那也许,就是它未来的主人,阿斯兰·萨拉了。
萨拉公子继承了母亲的蓝发绿眸并上那极至的美貌,并在尊贵的环境下陶冶出一种若远若近的亲切疏离。人们仍然羡慕着他,就如同海中的鱼进化成最符合流体力学的梭形一样理所当然。
这时的阿斯兰正和未婚的妻子坐在一张华丽的水晶桌的两边。
铺张浪费,穷其奢华,一向是王公贵族的专利,即使再如何没落,也决不会省却些许。
也就是为了继续这种专利,萨拉家和克莱因家达成了联姻的共识。
萨拉家希望借助克莱因伯爵的千金拉克斯·克莱因在民众中的人气,重建帕特里克·萨拉在议院中的地位。而克莱因家也因为其他种种原因,而极力敦促着这门婚事。
是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一个星期以后,就是两个人大婚的日子。
但是,这对未婚夫妻间,却一径地只有沉默。
阿斯兰端起杯子,叫了未婚妻的名字。
冰凉如水的声音,温柔,却少却一丝暖意。
粉色头发的少女抬起头,更加温柔地回以一个笑容:“阿斯兰?”
蓝发少年端起眼前的杯子,啜了一小口,又放回:“拉克斯……有喜欢的人了吧。”
少女蓝色的眼睛急剧地收缩了一下,然后自喉间发出一声“嗯”。
“是基拉吧。”
拉克斯没再回答,算是默认。
阿斯兰淡淡地笑:“去院子里晒会儿太阳吧。”
“母亲……就是在这里去世的。”阿斯兰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张座椅。
银色的器具在阳光下琉璃着光辉的色彩。
绿荫笼罩着。
他垂下眼。
庭院中,只有风吹过树荫时发出的沙沙的响声。
* * *
高耸的城堡。
阴暗的光线。
密厚的爬藤类植物。
人们会想到传说中的鬼——吸血鬼。
一个人类因为不了解,因此恐惧着,甚至厌弃着的世界。
是的,他们源于黑暗。
他们在光明的背面,与光中的神灵,格格不入。
他们,受到犹大的诅咒,终日以血为生。
“母上。”银发蓝眸的少年站在一个同样有着银发蓝眸的女子身旁。在昏黄的世界里,组成一副异样美丽的画卷。
“伊扎克。”
“母上找孩儿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伊扎克。”银发女子的气势与威仪,咄咄逼人,口中的话语,更昭示她非同一般的地位:“近来,我族中,有不少Ancilla,似乎都与人类订立了契约。如此大肆违反戒律的事情,不能够容许它一再地发展下去。你从来没有独自出去闯过,也是该出去看看了。”
“母上。”少年冰蓝色的眼中透出一抹兴奋的激动。
女子宠溺地抚了抚儿子那耀眼的银色头发,递给他一枚小小的钻石:“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记得找妈妈哦。”
看到儿子疑惑的眼神女子再是一笑:“我虽已无心族中的事情,但是,毕竟也不喜欢看到一堆人围到我们的城堡来啊。”
“艾萨丽亚。”
“父上?”
螺旋的楼梯口,出现一个身影,有着极长的金色头发和浅到近乎透明的瞳孔。
“亲爱的,我想让小伊出去玩玩。看他憋得快要不行了。”
“啊。伊扎克,自己小心。”
“是,知道了,父上!”银发少年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愉之情,拉起自己的风衣,“母上,那孩儿先去了。”
望着飞去的儿子,男子挥手送出一只猫头鹰,追着少年的身影去了。
男子继而侧头,问道:“怎么突然找理由让他出去?”
艾萨丽亚的通灵力量,是连自己都比及不上的,男子虽是问话,心中其实也猜到了八成。
“看小伊没人玩,天天都很寂寞的样子。当然要让他出去散散心。”艾萨丽亚完全没有刚才在儿子面前的凌人,靠在男子的肩膀。
她有他,所以,他们存活了几十个世纪,都未感到寂寞。
然而,他们唯一的孩子,却一直都只有一个人——
* * *
伊扎克冲下城堡,浑然没注意那正是烈日当空的晌午。
一脚踏出门,高高兴兴地往外跑。
这时,如果有人告诉你,他现在的年龄是3452岁,你一定认为那人脑子有问题——尽管这应该是个事实。
因为寂寞,他多数的时间都在城堡里睡觉。
偶尔看到父母斗嘴比试,再无聊了就看书画画。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外出,是记忆中最高兴的时刻。
这些外出,多是为了储备食物而进行的。
他记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和叮叮当当的挂件,他喜欢那些美丽的织物和年代各异的器皿。
然而,和父母出去的时候,他并不敢伸手去触摸它们,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自己去看那些东西的时候,那种兴奋,当然不言而喻。
然而太过兴奋的结果,就是没跑出多久,他便发现自己开始力不从心。
举目望见头顶高悬的太阳,异样的昏眩袭了上来。
“KUSO!不就是个太阳吗?有什么了不起!”头晕归头晕,伊扎克还是老实不客气地在大太阳底下继续走。
不过他终于在差点倒下的瞬间庆幸边上有棵树,树荫下,没有阳光。
就这样,他昏昏沉沉地睡去。
直到直觉地感到一种异样的压迫。
睁开眼睛,他看到一副森白的牙齿,袭向自己的颈项。
“倏”地条件反射性地抽身,躲开一击。
然后毫不留情地反手打去。瞬间扼住了对方的喉口。
察觉到对方应该是Elder等级的当地族长,伊扎克皱了皱眉,松开手,转身欲走。
不想对方竟拦到身前。
伊扎克只得开口:“伊扎克·玖尔。我没打算在你的领土上作什么,没义务通报你吧。”
对方愣住。
玖尔的姓氏,在血族中只是一个传说。
即使是身为Elder的他,对此都只有些微的耳闻——传说那是13个Antediluvian中,没有后裔的两族之一。
伊扎克也不管他,径自离去。
Elder皱了皱眉——这次的事件,难道连Antediluvian都惊动了吗?
对方的气息,竟然已经强大到自己都感觉不出他吸血鬼的身份?
静静地看对方远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而追了上去。
以他的速度,当然不可能追上伊扎克。
但是伊扎克不经世事,发现他追来,却倒也停下来等待。
“干什么?”
“伊扎克大人,也是为了这次血族大规模扩张同伴的事情而来的吗?”
伊扎克看到对方月光下,金色的发以及天空色的眸。
吸血鬼中,能够拥有阳光和天空的颜色,是极其难得的。所以他对他倒并没有反感:“这件事,好像闹得蛮大的。”——是蛮大的,连母上都知道了。
“那太好了。有人在我族散布了‘契约’的能力,只要签订契约,族人就将不再恐惧阳光,得以继续在人群中生存。并能够用普通食物暂时压制对于鲜血的渴望,因此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但是,契约人常常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利用我族的力量,导致族内现今一片混乱。”
伊扎克再次习惯性地皱了皱银色的眉梢。
“你该去找点东西吃了。”找不到接口的话,又不想承认自己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伊扎克索性改变了话题。
对方又是一愣,也不好否认。
两人就沉默着在夜间飞驰。
片刻便到了巴黎城市的中心。
伊扎克看见对方窜进一间叫做“HOSPITAL”的房子,三下两下到了一件房间,房间中,有浓烈的血腥味道,气温也低得令他感到十分舒服。金发的同族取了几包血浆,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这件事对伊扎克而言很新鲜,可是他又不肯问,就巴巴地看着,暗记房间的位置。
对方吃得差不多后,见伊扎克没动,便问:“你不来些吗?虽然比不上鲜血。”
伊扎克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有洁癖,通常要把食物洗的很干净很干净才肯开始吃,而且不喜欢人家看着他进食,虽然白天那些毫无意义的消耗其实着实让他现在肚子有些饥饿。
于是他口之心非的答道:“我不饿。”继而开始再次转变话题,“你的名字,还没告诉过我。”
对方一惊:“Rey,Rey·Za·Burrel。”
谈话间,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带着些许控制,继而,窗外闪过一道影,Rey看见后,留下句“我去看看”,便追了过去。
伊扎克一时摸不到头脑,肚子忠实的传来饥饿的声音,银发少年看着周围的血包皱了皱眉,决定先拿上两包——万一找不到食物,也只好将就一下了,饿死毕竟不太光荣。
跃出HOSPITAL,伊扎克开始四处晃荡。
尖叫的源处,零星的灯光渐渐闪现。
伊扎克抱着闲逛也是闲逛的心态走过去。
尖叫来自一个拥有着粉色长发的少女。
她跪在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身边。
伊扎克看见那少年的脸,以及那栗色的发。
以他的能力,甚至不需要判断,就知道,少年被施行了“初拥”。
少女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蓝发的少年。
伊扎克听见少年叫她:“拉克斯。”
少女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躺着的人,默默淌下泪水。她低低的唤着“基拉”。
蓝发少年翠绿色的眼睛中,流出一抹痛楚。
伊扎克莫明地感到一阵特别的饥饿。便低低咒骂了句“KUSO”。
不想,那个少年竟抬头望向自己这边。
“是你?!”冷薄的声音中,有莫大的愤慨。
随后,伊扎克看见对方冲向自己,拔出锋锐的十字架。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四处的灯光争相聚集而来。
蓝发少年作为一个人类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惊人。
伊扎克在被灯光晃了一下眼睛的瞬间,对方已经到了眼前。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银发的他,就是没有在第一时间打晕对方然后抽身。
他轻轻闪过对方的一击,让到对方身后,然后伸手自后方握住蓝发少年——对,其实就是阿斯兰·萨拉的右腕。
轻轻用力,十字架“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就在伊扎克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和阿斯兰同时看到了苏醒过来,正企图抓住拉克斯的基拉。
刚接受完初拥醒来的吸血鬼,会特别饥饿。兽性无疑将占据所有的理智。
“拉克斯!”
听到阿斯兰的叫喊,伊扎克放开了手中的对方,窜到基拉身前,提着他,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的尽头。
无法理解对方行为的阿斯兰呆立在当场,第一次,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寂寞千年之后
作者:firefish
第二章
没有相遇,所以不会寂寞。
害怕孤单,因此有了盟约。
* * *
阿斯兰走到拉克斯身边。
拉克斯已经站了起来。
泪痕尚存,却已明了了现实。
事实永远残酷着等待人们去接受,人之所以不同,只是因为大家的接受方式各异。
“大家请先回去休息吧。屋子中的壁炉请不要熄灭。”少女的冷静,让周围许多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阿斯兰没再多说什么,揽着少女的肩膀,陪她向屋内行去。
“谢谢你。阿斯兰。你也请去休息吧。”少女站在二楼的阳台,风吹开毛织的长衫。
“拉克斯你,真的没有问题吗?基拉的事情……”
“嗯。”少女轻轻地点头,蓝色眼中的悲哀,却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蓝发少年翠绿的眸子中,是一任的宁静:“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他礼节性地吻了未婚妻子的额头,继而离去。
他们都失去了珍贵的人。
无法弥补。
他看见她眼睛中的寂寞,他知道,自己不是能够让她不寂寞的人。
他想到基拉——他们一起长大的同伴。
那个尽量不做任何错事,笃信着天主教,虽然有时会因为睡过头而没有去做礼拜,但是却从未做过违反教义的事情的人。
他想起他曾经的笑容,想起他的梦想——成为一个科学家。
然后,想起刚才,他那狰狞而森白的面色。
恐惧,就在那一瞬间席卷了心头。
阿斯兰不自觉地抚上刚才那银发生物曾经握住的右腕。
那种冰凉而有力的触感,让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莫明的耻辱感,霸占了思维。
下一次,下一次决不会让它逃脱!
然而,他知道,自己心中,是怀疑的。
一个声音在心底真切的告诉自己,对方的能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抵抗,更不要说是反击。
一年以前,他从未相信过所谓“吸血鬼”的存在,直到那一个傍晚,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躺在椅子上,深红的齿痕留在颈项,伤口处,却再也没有一滴鲜血。
他想让自己相信那只是谁的一出恶意演绎。
但是刚才,一切的自欺欺人终于被打破。
他感受到与母亲出事那天极至雷同的寒冷,从那银发的生物身上传来。
他看见自己曾经的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张开了尖锐的牙齿。
阿斯兰疲惫地躺到床上。
他看见月亮,撒下冷白的光芒。
最后,他决定,把事情,放到明天再想。
清晨的阳光衍射在空气的尘埃中,照到少年眉心。
他皱皱眉头,想起凌晨发生的种种。
穿了宽敞的睡袍起身。
用清水洗了洗脸。
抬起右腕。什么痕迹也没有。
但是,记忆却鲜明。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下楼。
“阿斯兰少爷,侯爵大人让您过去一次。”
阿斯兰应了一声,端起餐桌上的牛奶。
“克鲁泽,拉克斯今天过来吗?”
“克莱因小姐今天身体不适,所以……”
“那,要不要我过去呢?”
管家克鲁泽看见,面前的蓝发少年,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是的,他的少主阿斯兰·萨拉,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平静地对待着,接受着一切事物。
包括母亲的去世,和昨天晚上的意外。
但是同样的,他昨晚的身手,也更加固了他在民众心中的地位。
“少爷,侯爵大人,正要和少爷谈这件事情。”
“好。我知道了。”
阿斯兰放下杯子,拿起叉,戳开加在面包片上的蛋黄,然后,用刀切开面包片,叉起一块静静地吃。
最后,阿斯兰站起身,揭下白色的餐巾,朝二楼父亲的房间走去。
克鲁泽目送对方的背影,蓝色的眼睛中,流出羡慕的嫉妒。
对方的确太优秀,优秀又平静到完美。
“父上。您找我?”
“阿斯兰。基拉·大和的事情,相信你已经听说了。”
“是的。父上。”
“你们离开以后,又有人说在大街上见过他。
他好像还很虚弱。行动速度也并不快。
他企图袭击霍克家的千金,被家臣打伤。
我希望你能在这几天里找到他。”
“父上。”翠绿的眼睛中,是难得的震惊。他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他当然明白,基拉如果被捕,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现在,基拉·大和已经不是人类了!阿斯兰!”
阿斯兰低下头。震惊从脸容上退去。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萨拉家的声望和名誉。他同样明白,基拉现在的生命是靠别人的死亡来维持着的。
这些,他昨天已亲眼看见。
是的,这些,是他不能够逃避的——事实。
“我知道了。父上。”抓住基拉,现在,已经远比与拉克斯的婚事来得重要。
阿斯兰看着屋内各式各样的器皿,金雕玉琢的摆设。
有光鲜就要有代价。
他有责任,继续背负着这副枷锁。
他承认,自己懦弱。但是,他必须面对眼前的现实。
蓝发的少年走出门,抬头,仰望渐高的阳。
吸血鬼怕光。
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如果是这样的话,基拉会去哪里呢?
——一个没有光的地方。
他想起基拉和自己一起开发的地下实验室。
他的心,一阵剧烈的刺痛。
甩甩头,挥去愧疚和彷徨。
阿斯兰向前走去。
打开门,走下楼梯。
阿斯兰没有看见人影。
他点燃烛。
看见一道黑色的影窜过。
那一瞬间。阿斯兰再次体会了绝望。
“基拉。出来吧。我知道是你。”阿斯兰遮隐蜡烛的光,避免光线直射到对方。
“阿、斯……兰……”
阿斯兰看到,对方的相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苍白而憔悴。
手臂上有深重的烧伤。
“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对方只是一径地摇头。
两人间,异常的沉默蔓延开来。
阿斯兰没有办法出手。
他握着十字架,却无法出手。
他也没有办法开口。
他不知道怎么说,能让对方跟自己去接受日光。
基拉也不开口。
他知道对方的来意。
他同样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对方来。
终于,基拉打破了难熬的寂静。
“阿斯兰,马上要和拉克斯小姐结婚了吧。”
“啊。”
“让她,忘记我吧。我知道,你可以给她更多的关怀——超过我能够给的。”
“基拉……”
“嗯。”
“基拉你……愿意一直这样活下去吗?”
“阿斯兰。其实,我……”
“基拉?!”阿斯兰不能相信,自己曾经的友人,竟然能够接受自己以吸食人血为生。
“我知道的。但是,阿斯兰,其实,我们……可以不依靠吃人活下去的……”
更深的绝望,刺入蓝发少年的骨髓。
他不想找到对方,不想杀死对方。但是,他更不能接受,现在乞求如此生存下去的对方。
就在他握紧了十字架,准备攻上前去的时候,身后的声音,震住了他。
“基拉……”
阿斯兰回头,看见一个红发的少女,自外面进来。她的手中,拿着两杯血红的液体。
看见屋里有其他人,少女也是一惊,迅速擦过阿斯兰身边,跑到基拉跟前。
她经过的时候,阿斯兰闻到了酒杯中浓烈的血腥味。
“芙蕾。”
少女将杯子递给棕发的少年。少年喝了。
她问:“基拉,他是?”
“他……”
“基拉!”阿斯兰的声音中,已经有了掩藏不住的怒意。
他蓝色的眉宇中,透过一丝绝决,然后纵身而上。
基拉挡在少女跟前,拦下十字架的攻击。
黑暗中,阿斯兰的视力远不如对方。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攻击。
微弱光线的帮助下,他勉强挡开了基拉的几击,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后膝被对方出其不意的踢上,一个站立不稳朝前倒去。
他右手撑了地,左腿一蹬,迅速向后撤去。
盘算着正好可以到烛台边上。
然而那个叫芙蕾的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先一步踢开了烛台。
阿斯兰一皱眉,只得抢上楼梯,打开入口的门。
日光照射下来,基拉赶忙退回暗处。
芙蕾站在阳光中,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从她惊恐的眼神中,阿斯兰可以判断出,这个人类的少女并不能阻止自己离开。
但眼下,自己同样无法带基拉离开。
“基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才是!为什么吸血鬼就应该死呢?你也吃牛吃羊,这和吸血鬼吸血维生有什么不同?!”
自己的问话被一旁的少女打断,翠绿的瞳仁透出一道不满:“你是人类吧?”
“我是!可是我能理解他!你作为他以前的朋友,竟然要他去送死。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阿斯兰皱眉。
如果辩论下去,他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只是自己很明白,自己无法认同现在基拉的行为。
于是他走出曾经的实验室,重重地摔上那道铁门。
铁门关上以前,他对他说:“今天夜里,离开这里。”
他知道,自己可以现在去找人,基拉无法离开,所以他一定会被抓住。
但是,他想让他走。他说服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 * *
伊扎克提着基拉飞了一阵,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你的Sire人是谁?”
看到基拉紫色眼睛中的迷茫,他知道他是一个完全没经过教育的孩子。
摆摆手:“算了,看你饿得不轻。这两袋给你。”把自己带出来的两袋血浆塞到对方手里,不再理睬地自行走开。
当然,他没有义务,也似乎没有权利管基拉的事情。
不过,Sire就这样扔着后裔不管的事情,竟然也在血族发生。族内当今的混乱程度,真是可想而知了。
基拉显然跟不上他的速度,因此,伊扎克几乎没费力气就重新回到了一个人闲逛的状态。
他想起刚才攻击自己的少年。
自己的灵气是除了父母很难有族人感知得到的。
他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在场的血族,明明不只自己一个,他干嘛偏偏要攻击自己呢?
真是奇怪。
算了,还是先找吃的要紧。
世态炎凉,自己刚才和Rey说自己不做什么的,要是吃死了人,难免会有麻烦。
倚仗着高位的能力,闻到不远处,干净的清香,便跑去猎食。
人类的文明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发展了许多,因此,现在找个洗的干干净净的食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窜入一间屋子,看见一个少女躺在床上。
施行了催眠后,不客气地吃了1/10的量——妈妈说的,人失血1/10左右不会有大碍的。
然后消去齿痕,寻找下一个对象。
吃了个半饱后,天已经渐渐发亮。
为了避免再次过度消耗,伊扎克找了个僻静的酿酒室,美美地睡了一觉。
然后起身继续捕猎。
经过再两个晚上的辛勤劳作,终于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代谢已可以基本维持平衡,也就是说,只要不在大白天到处跑,自己可以不再需要猎食。
满意地表扬着自己果然是一个善良的血族,并认为,如果族人都像自己一样,血族和人类一定可以和平共处的伊扎克完全忽略了自己小的时候那惊人的饭量。
就在伊扎克愁苦着明天该去哪里找自己心爱的挂件器皿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同族窜过了身旁。
意识到这就是前晚和自己一同看“热闹”而没有被那个叫阿斯兰的人类少年发现的同族,好胜心起,便追了过去。
对方的速度很快。
瞬间消失在一间府邸。
伊扎克看见府邸前铁门的正中间,刻着一排花体:“ZALA MARQUISATE”。
寂寞千年之后
作者:firefish
第三章
他历经千年,不食人间烟火。
他二八年华,看惯成败喧嚣。
* * *
伊扎克追到萨拉侯爵府上,感知对方的气息进了一间屋子,随后消失。
他皱了皱眉,在好胜和好奇的促使下,同样跃进了那间屋子。
房间里放着一张羊皮纸。
这是所有器物中,最强烈地拥有着对方气息的东西。
他走近了去看。
纸张的题头和花纹都重复着同样的词汇:
“convenir de vampyre(吸血鬼契约)”
伊扎克一怔,虽然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拉丁文让他有些烦倦,但是,和人类间的所谓“契约”毕竟是不为自己所知的东西,所以,他还是欢欣鼓舞的看了下去。
“契约的作用:
血族可以通过与人类订立契约,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不再惧怕阳光,通过饮食补充饥渴。
人类可以通过与血族订立契约,借助血族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愿望——只要不危害我血族氏族利益。
契约的内容:
血族与人类订立契约以后,必须对契约者绝对忠诚,在契约者有生之年,帮助契约者实现其梦想,如有违反,将受灼消之刑。
与我血族订立契约的人类,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维持对方接受日光以及不吸食鲜血维生的能力。
契约的建立:
双方掌心相对,四手交握,同时念出咒语。
契约的咒语:
……
契约的限制:
契约一旦订立,不得销毁。
契约在一方死亡之前,永不失效。
血族不得同时与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类订立契约。
……”
原来,只是能让血族不害怕阳光吗?那有什么好玩的。
看着繁复无聊的词汇,伊扎克再也挡不住困意,想起进屋时曾被厚厚的落地窗帘所阻挡,便安心的趴到桌子上睡了起来。
* * *
阿斯兰从过去的实验室出来以后,直接去了克莱因伯爵府,告诉拉克斯和基拉见面的事情。
阿斯兰不是一个心中放不下事情的人,只是,他知道,拉克斯比自己更加关心基拉的现状。
拉克斯是一个聪明而平静的女子,而且,由于身为女子的关系,她反而可以破除一些惯例的思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拉克斯,我刚才,见了基拉。”
少女静静地点了点头,等待对方继续。
然而,阿斯兰却不打算再继续。
他把发言权留给对方,将主动权牢牢握住。
气氛,沉默着。
在拉克斯眼中,阿斯兰是一个无法摸清的人,很温柔,很沉默,甚至,高远得有些可怕。
最终,她忍耐不了关切的心情。
她问他:“他好吗?”
“我不知道。”作为吸血鬼,可能好吗?——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想法,不是基拉的。
“是吗。听说,萨拉侯爵大人命你抓他。你答应了。”
“是的。”
“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
“……”阿斯兰不再说话,翠绿的眼睛眯了起来,望向从窗口照如的阳光。
“基拉、死……了吗?”
“他还记得。”
“阿斯兰为什么要答应这件事情呢?”
“你又为什么要答应我们的婚事?”
粉发的少女浅浅拧起眉梢。一个人,在偌大的一个社会中,如果不想随处漂流,只有付出代价。
每一件事情,愿意,或者不愿意,成了结果,就要接受。
基拉,作为人类,已经死了。
这是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
无论他本人有没有责任。
阿斯兰是侯爵的子嗣,这也是一个事实。
每一代,再一代,总有人要背负,总有人要身不由己。
拉克斯,也是同样。
他们不是没有其他方法,然而,他们只能用他们的看到的,最好的方法去面对。
阿斯兰从伯爵府出来,已是黄昏。
回到自己的书房,阿斯兰下令封锁巴黎的所有出入口。
守夜的士兵五人一组,轮流职守,夜灯不熄。
“少爷,这样就可以了吗?”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搞得人心惶惶。”
“可是,现在不是只有一个人吧。”
“我知道。所以,抓到基拉也没有多大实质性的意义吧。”
“是吗?那我多口了。”
阿斯兰深深地吸了口傍晚树木散发的芬香:“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你下去吧。”
管家克鲁泽退下后,蓝发少年照常读着报纸上的新闻,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书籍。
次日,当他由于没有得到发现基拉的丝毫消息而在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松了口气的时候,家臣却通报有个少女声称见过一个棕发紫眸的少年。
阿斯兰让她进来。
才发现,来的,正是自己昨天见到的红发少女,芙蕾。
“你来做什么?”
“我有一样东西,记得以前爸爸说是关于吸血鬼的,但是一直不让我看。如今翻出来了,却什么也看不懂,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基拉什么。”
少女言词中微微的闪烁,让阿斯兰并不想相信她话语的真实性。
但是,当他看见对方递来羊皮纸上的文字时,却又开始不愿意怀疑对方的话语。
所以,他留下了羊皮纸,让对方离开。
“被跟踪的话,不要怨。”
少女惊异地震了震,随后飞快的消失在书房的红木门后面。
“少爷。”克鲁泽适时的出现在门口。
“你去跟着她。”
“是。少爷。”
阿斯兰的担心,果然是应验了。
芙蕾没能摆脱侯爵府那个连他都捉摸不透的总管家。
五个小时之后,克鲁泽派人回报,确定了基拉藏身的地方。
再五个小时之后,基拉毫无意外地被擒获。
阿斯兰看着红发少女眼中的愤怒和厌恶。
看着基拉紫色眼睛中无法掩藏的恐惧。
在侯爵府邸,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中,阿斯兰站在微弱的光下。
他问他:“想变回人类吗?”
基拉紫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蓝发的少年。
“阿斯兰?”
“我们来试试吧。”
于是,他把他应该念的咒语告诉他。
“如果明天,你没事的话,就什么都好了。”
他没有给他看羊皮纸。
他没有告诉他如果他明天真的可以抵抗阳光,自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只问他,“想变回人类吗”。
自己死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不想去杞人忧天。
他只希望,在可能的时候,拿自己的生命和他分享——如果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当第二天清晨,阿斯兰和很多人一起,看着基拉被从马车中带出来,在阳光底下,依然毫发无伤的时候。
他释放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在温和的阳光下,向惊异的民众说:
“我想,大家不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基拉·大和。因为,大家在很久以前,就都见过这位天才的少年。那晚,连我也认为,他遭受到了异常的不幸,成为了我们的异类。
然而,就是在昨天,一名叫做芙蕾的少女告诉我,基拉那晚只是异常休克而已。
虽然,昨天,我不能确切地相信那位少女的话语,但是,今天,我们一起见证了这个事实。
基拉·大和的具体身体情况,我会让专门的医师为他诊断。
在看过到了今天的现状之后,我相信,大家也应该已可以从最近几年来突然风行的吸血鬼传说的恐慌中走出。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现象,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但是,没有凭据的传说猜测,只能使我们的生活步入无端的猜测和惶恐。
……”
少年的演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当演说结束的时候,场下只剩下雷动的掌声和欢呼。
他们高叫着阿斯兰·萨拉的名字,仿佛那是为他们驱逐了吸血鬼的神灵。
阿斯兰知道,自己是在欺骗。
只是,与其举国一同,在毫无意义的慌乱中渐渐沉沦,不如,让欺骗暂时蒙蔽他们的恐惧。
黄昏,他终于结束了一切的问题。
回到府邸,他将基拉安排在楼上的客房。
这才想起了书桌上的羊皮纸。
他打开房门,正对上被开门声惊醒的伊扎克。
冰蓝对上翠绿,空气凝滞了两秒钟。
阿斯兰关起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按下了门上特设的按钮。
伊扎克被对方的愤怒搞得莫名其妙,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想起自己的来意。同时想起自己为什么觉得对方眼熟。
然后他举起那张羊皮纸:“这个你看过?”
阿斯兰皱眉:“你到底准备再吃多少人?是不是已经觉得没有人可以对付你了?!”
“我吃人没义务跟你汇报。”伊扎克显然已经受不了对方的“无理取闹”,单手压在羊皮纸上,想到那天见到的对方体内血液的气息远比眼前的诱人,“你自己还不是和别的族人签订了契约?”
阿斯兰一愣。
伊扎克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生物。随你吧。”转身准备走人。
阿斯兰打开灯:“今天,你留下吧!”
伊扎克侧头:“就凭这点光?”
冰蓝的眼睛中透出嘲笑的居高临下。
见对方丝毫没有反应,阿斯兰大惊,然而,第二反应仍然很快,他抢出拦到窗前。
伊扎克绕有兴味的眯起眼睛。
对方翠绿眼眸中的坚定和执着撞在他的心头,使他竟然不太想走。
他伊扎克不想惹麻烦,却也无需顾虑避世的戒律——反正他本来就不是密党的成员。
“你想抓我?”
阿斯兰不语。
伊扎克闪电般地出手将阿斯兰抽出十字架的右手,并着左手一同扣到玻璃窗户上:“如果这样呢?”
空闲的另一只手缓缓抽出十字架,扔到地上。
阿斯兰不可抑制地将惊讶呈现在对方眼前。
伊扎克欣赏着对方英美而不带恐惧的脸。
“不要自不量力。”
他狂傲地宣称。
然后,他听见房门被踢开的声音,他同样意识到窗外,人流的聚集。
他一笑。
准备带着手中的人一起离开。
然而,门口飞入一支箭。
带着一种强大的力量射入。
他意识到那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圣器。
但是那一刻,他已经很难躲开。
最容易的方法,是用手中的少年来代替自己。
但是,他却推开了他。
白色的光箭狠狠地扎向他的左肋。
伊扎克用所有的可能避开,却终于免不了被箭尖灼伤。
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漫开。
伊扎克纵身跃出窗口,随手抓了两个在楼下准备围攻自己的士兵,借助自己高位的术,瞬间吸干了两人所有的血液。
以弥补伤口的扩散。
接着又是两个。
伤合了口。
箭却第二次飞来。
提起一个身边的人挡下,不敢恋战,以最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阿斯兰从楼上注视着一切。
他看到对方的血,撒在书桌旁的地上,染红了很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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