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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st Quarter——下弦之月

作者:Lydian



时间是所谓傍晚,而模拟的日光已经开始逐渐变的稀薄。

正如许多靠着巨大的钢缆和强化玻璃才得以存在的宙宇空间站一样,PLANT没有所谓日升日落,但曾经非常习惯这种规则的阿斯兰,现在再一次经历着这种转变的时候,却难以克制自己对这种人造行为产生的违和感。

直至此刻,当他终于再一次离开现在已经被无数的鲜血污染了其本来的纯净蔚蓝的地球,站在这个漂浮于宇宙中的人工孤岛时,他才终于深深的体会到,曾经脚踏在坚实的大地上,并且被那日出时喷薄而出的灿烂阳光沐浴过的Coordinator,为什么会对母星产生那种致死都不愿放弃的执念。

但是现在……所有这些不过是已经散落在宇宙中的星尘罢了。

军靴与金属地板撞击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回荡在仿佛长不见底的走廊上,虽然与曾经的那一次并不一样,但是这一次被押送着走向议长办公室的景象,还是难以避免的和回忆重合起来,而阿斯兰知道,这一次改变的不止是他曾经毅然决然的心情,还多出了再也不会有人像当年的德克斯塔君一样来营救他的事实。

基拉也好,拉克斯和卡嘉丽也好,昔日他所珍视的那些人,此刻都已经成为了那些在宇宙中漂浮的太空废弃物中的一部分,但是现在正坐在这扇在阿斯兰面前开启的沉重大门背后的男人,不久之前也和阿斯兰一起,经历了同样的失去。

不,或者应该说,是经历了更加沉痛的失去吧——看到那个在议长室依旧昏暗的光线中背向自己坐在巨大的屏幕前的身影时,阿斯兰不禁这么想。如果一直不断的失去着失去着,看着自己的珍宝成为永远拢不住的指尖沙,那么到了最后,就会像现在的他一样,已经没有再痛的力气,但是无论这个主导了一切厮杀和阴谋的男人究竟有了怎么样的觉悟,在瞬间之内就失去了所有可以让自己真心微笑的存在,那一刻所感受到的痛苦究竟会有多么深重,阿斯兰不愿意去想象,而那些被这种席卷一切的痛苦,以及随之而来的愤怒卷入地狱的自然人和协调者们,此刻却已经无法想象。

他们的生命已经成为了这场狂乱之梦的祭品,甚至就连阿斯兰,也认为自己的生命在片刻之后,就会被这悲哀和愤怒的漩涡吞噬。

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将到此结束了——已经痛到近乎麻木,疲惫的不想再思考,被突然从背后袭来的一脚踢中膝弯的时候,他在身体与金属地板撞击的痛楚中闭上了眼睛,试图隔绝一切多余的思想,任由那些军官报告他情况的声音漠然的漂浮在他的意识之外。

他们告诉那个男人,自己是来刺杀他的,告诉那个男人自己拒绝跟他们返回ZAFT,甚至不惜拼死抵抗,于是那种有别于军靴的柔和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踏近,停在他的身边,但是直到他因为被痛殴而青肿灼痛的脸颊被冰冷的手指给予轻柔的碰触,他才从那种朦胧的状态中骤然的清醒了过来。

愕然,仰头,但是刚刚映入视线中的身影,下一秒就因为头部再一次被重重摁在地板上而失去了,手臂被大力扭到背后,压在腿部的膝盖灌注了全部的体重,但是在因此带来的剧痛中,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放开他。”

沉稳平和,一如当年,当日,在此处初次相见,一如当时,他第一次以阿斯兰的身份,与他面对面,甚至就连拢过他颊边发丝,抚过他唇侧的指尖,都温柔的如同昔日。

“伤着他了啊,你们——”带着些许遗憾的语气,再深一点地方,却是怜惜,于是被那双手臂小心的转过身体,然后小心的抱了起来的时候,突然之间,胸口的位置就炸开了莫名的剧痛,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闭紧双眼,手指陷进了自己的手臂,但是即使男人已经用不容辩驳的语气遣退了那些军人,即使他已经被抱进了休息室,放在那张他曾经只使用过一次的大床上,他仍旧无法让那种疼痛消逝一分一毫,他在被男人染上了淡薄青草味的床单里翻过身去,用手指抓紧了那些柔软的织物,无法抑制的发出痛苦的喘息。

“不要紧吗,阿斯兰?”

柔软的床面由于男人落座的重量微微震动,但是落在他脸颊旁,仿佛习惯了似的,自然的替他拢起乱发的冰冷手指,却如同灼红的炮烙,狠狠的印在了心上,把所有的麻木一扫而光。于是,几乎是甩开了男人的手指,阿斯兰转过头,瞪视着那个用纯然担忧的表情注视着他的男人,颤抖着的嘴唇却分开又合起,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愈加急促的呼吸,听上去已经几近啜泣。

于是男人叹息。就像曾经的那一次见面,当他被昔日的噩梦魇住时那样,低沉的叹息。冰冷的手指再一次抚上他的脸颊,用对待最精致的瓷器般的轻柔力道抚摸着他青肿的伤痕,而在那双被深刻的怜惜盈满了的金色双瞳中,阿斯兰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样颤抖着的双唇,那样被痛苦拧紧的眉峰,以及,那种清楚地、泫然欲泣的眼神。

那不是怀着憎恨而渴望着去伤害的眼神,仅仅是,在痛苦中迷失了前路的哀鸣罢了,所以——所以他,竟然仍旧无法去憎恨这个男人。

拼尽Infinite Justice最后的能源,他从民用港口强行登陆Aprilius,只是为了在最后回到他所属于的地方罢了,但是明明已经下定了被那些前来阻挡的军人杀死也无所谓的决心,最后得知的,却是那个人下了无论如何不能杀死他的命令。他没有期待着能够再次和这个男人对面,也根本未曾想过做出什么当面质问以确定自己被利用的事实这种蠢事,但是为什么,已经疲惫的几乎连继续跳动的力气都没有的心脏,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却又重新寻回了痛楚的感觉?他知道啊……对方精心设计了阴谋来让大量自然人死亡的原因,是希望能够在人口上控制二者的比例,从而让被灭种危机威胁的自然人心甘情愿地接受和协调者的通婚及繁衍,从而让争斗被混合的血脉而永远终结;他也知道,自己也好,大天使和奥布也好,甚至就连密涅瓦,连ZAFT本身,都不过是这个男人利用的对象,但是为什么,在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愤怒和痛苦却仍旧那么清晰的喷涌而出,几乎要让他呕出血来?

但是为什么,当那冰冷的手指抚摸着他时,他却仍能够像第一次被碰触时一样,感觉到赤裸的肌肤与寒冷的冰相接时,那种黯淡却灼烈的火焰?

无法再看,也不能再看,他闭紧了双眼,但是就在他几乎要咬穿嘴唇来忍住胸口泛起的无尽痛苦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却罔顾他虚弱的抵抗,将他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一如当年,当日,当他被放在这张染满了男人气息的床上,甚至就连他所听到的言语,都和当时如此相似——

“说过了吧,阿斯兰?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你只是个孩子罢了,只是……你自己。想要发脾气或者伤害我也无所谓,因为即使忍耐,伤口也不会治愈,痛楚也不会消失,所以——”

“所以不要隐藏自己,不要伪装自己。但是失去的东西,即使再怎么样痛哭,也还是回不来吧?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哭泣?”

“因为那些眼泪是为了自己吧?为了失去了的自己……为了无法治愈痛楚的自己,所以,即使哭泣……也没有关系。”

所以即使哭泣,也没有关系——而当时被这个男人温柔的抚摸着颤抖的身体的自己,终于还是无法把当时的忍耐再继续,现在,就算闭紧双眼,也仍旧无法阻止那些液体从濡湿的睫毛下接连不断的渗出,一点,一滴,连绵不断,逐渐带走他所有的温度。

所以他感到寒冷。那种冰冷的感觉从身体里面最深的地方涌出,几乎要把他冻僵了,因此……他再也无法抵抗。他任由那个男人的嘴唇吻去他的眼泪,任由那个男人用冰冷的手指抚摸过他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而每一次微小的抚触,都在寒冰带来的刺痛感之后,在他的身体里点起了微小的冰冷火焰,他感觉自己被只有那个蔚蓝的星球才有的落雪无尽的包围着,被冰冻,同时也被烧灼,直到这种几乎要让他血液凝固的感觉被进入他体内的灼热楔子打破。

那一瞬间他发出了悠长的哀鸣,就像一只一生中只鸣叫一次的荆棘之鸟。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会做梦了。

清晨。从每一块巨大的强化纤维玻璃上投射下来的的光芒,随着主电脑的控制,一分一秒的逐渐变强,而他直到这个冗长的程序结束之前,都一直靠在门边,看着那个男人用一种几乎要融化在空气中的表情沐浴着那种虚伪的阳光,高挑的背影在逆光的角度看上去显得无比孤寂。

男人身后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闪耀着冰冷银芒的贝雷塔手枪,而当他终于走近那个男人时,他发现放置在手枪旁边的,还有以“阿历克斯·蒂诺”为名的PLANT护照及签证,以及放在另一边的,曾经属于他的,FAITH的领章。






Tuesday, November 15, 2022 22:27:35 PM Lydian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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