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莲花
作者:Salehi's Thor

十六.纯白

把卡嘉莉从被子里挖出来花了阿斯兰不少工夫,当然了这种对话迟早也就是演变成这个 样子。上校放弃了继续和自己妻子继续刚才那种牢骚对话的心情,嘱咐她还是安心的躺着。 卡嘉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家的路阿斯兰走的格外轻松,直接弯路去了鲨鱼骨酒馆。里面正巧一个客人也没有。

老板迪亚哥看着他坐下来,准备给他常喝的烈酒,阿斯兰却举起手示意不必:“给我一杯水 就可以。”迪亚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从柜台里递出一杯冰水:“官老爷你戒酒了?” 这句提问换来一声苦笑和半句自嘲:“医嘱......”
老板同情的看了看他,耸了耸肩:“医生说得那就没办法了,唉我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 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情了?”阿斯兰苦笑一声,轻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点点头 回应道:“各种意义上的大事。”
杀害母亲的凶手再次出现,没有出现的第八名死者,自己突然间升格成了父亲。人生里 的大悲和大喜他在这一个月里几乎都要经历一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如此强健,居然没 有因为那么多的事情而陷入失眠或者其他状况里,真是委实可喜可贺。
迪亚哥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一面擦着手上的杯子一面道:“这就难怪哩,官老爷,说 起来最近我也遇见一个怪事,前几天有个有钱先生跑来喝酒,说了很多胡话。还吐了半个柜 台呢。”他把杯子小心的放进身后的柜子里,“你猜那个先生说了什么?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差点出去找兵卫府的人。”
这句话让阿斯兰突然清醒起来,他也顾不得拉克丝的医嘱,从口袋里掏出酒壶倒了一口, 眼神变得锐利:“他说什么了?”迪亚哥看他一瞬间像变了一个人,有点傻了眼:“官老爷你 别急啊,让我想想。”老板在水槽里洗了洗手,然后从柜台里出来,手里提着两个杯子和一 瓶酒放到了阿斯兰的桌上,然后关上了酒馆的门。接着他坐下来,在两个杯子里倒上酒。自 己拿起一杯一饮而尽。仿佛那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他说他用八个人的血献给了时间……但是时间还是不回应他。”这句话一出口,阿斯兰 感到浑身冰凉,他一只手抓住台角。整个身体几乎扑到桌面上:“你说什么?!”迪亚哥被他 的反应吓了一跳,低声回答:“是的,他就是这样说的。”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阿斯兰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坐回椅子上,将自己面前那杯酒 也喝了下去。接着长长舒出一口气,老板不说话,重新替他和自己满上:“个子挺高,衣服 很考究,头发黑色,眼睛狭长一条。有点狐狸的味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第八名死者在哪里?! 阿斯兰抓起面前的酒杯,咕嘟一口一饮而尽。 半小时之后,带着三分的醉意阿斯兰慢慢摸出酒馆。身后的酒馆很快被甩在街道深处。
他一个人独自向西区摸索去,大概 2 小时后,他站在了西区城墙的下方。高耸的城墙让他 有短暂的眩晕——当然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扶着城墙的砖石,稍稍稳定了一下身势。时 间已经到了夜晚八点,天早就黑了。他站在空无一物的城墙下方,秋天的寒风从他的身边吹 过,嘲讽似的打着圈,因为酒精的关系他反而觉得有些热,于是顺手脱掉军服的外套,不管 形象的打横在腰里一系。
视线有点模糊,他头晕目眩的向身后的城墙上倚靠过去,却突然觉得身后的砖块一轻, 哗啦一声他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突然没有了意识。
等醒过来的时候,阿斯兰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后脑勺剧痛无比。阿斯 兰伸手过去,指尖只触到厚厚的纱布。让他困惑不已,同时也抬起头看了看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花了很久才发现——奇怪,居然是军部医院的病房里。这让他困惑不已,明明他只是去鲨 鱼骨酒馆喝酒而已,怎么酒醒了他就躺这里来了?他花了一段时间回忆自己酒后的行动轨迹, 突然想起——等等,他是在城墙下失去意识的!
就在这时,有人打开门进来了。阿斯兰看到那头头发的时候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拉克 丝·克莱因医生一脸严肃地站在他的面前。显然还有点生气:“上校先生,你的头部被砖石 砸伤,需要稍稍在这里观察一阵子。”随后她突然伸手进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阿 斯兰的酒壶,“在此期间你的酒壶我来替你保管。”
“我怎么会被砖石砸倒的?”阿斯兰没辙的看这拉克丝,决定转移一下火力点,医生的

表情略微出现了动摇,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正在上校困惑的时候她突然又回来,将两份标红 文件放在了他的床头:“反正是麻烦事情就对了,我去看看尊夫人的情况,不出意外,一个 礼拜大概就能和孩子一起出院了。”
这是个好消息,却不是一个完全的好消息。病房的门关上之后,阿斯兰看了看床头的标 红文件,叹了口气慢慢拿了起来。
第一份,关于黑百合时间第七名死者的完整调查。尽管早就知道这些人的关系不可能有 联系,但是死者的身份还是让阿斯兰略略有点惊讶。死者居然是个潜伏的某国间谍,这就是 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一直查不到死者身份。而第二份文件虽然阿斯兰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不 禁有些意外。
第二份报告意料之中是第八名死者的情况报告书,而死者被发现的地方,居然是——城 墙内部。换言之,他昨天半醉之后所倚靠的部分,正是凶手隐藏死者的地点。他被发现的时 候被城墙的砖石砸破了脑袋,血流了一脸。有人以为出了意外报告了兵卫府,所以阿斯兰才 被送到了军部的医院。
而重点是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下方的身上插有黑百合的尸体。坍塌的城墙砖并不属 于城墙本身,而是被巧妙隐藏起来的棺材。死者应该是被夺去意识后活着封进了这个棺材里。 而砖石的松动正是因为昨天那下了一天的大雨。
阿斯兰觉得背脊骨发麻,浑身仿佛坠进了冰窟。太疯狂了,太疯狂了!这个为了时间不 断吞噬人命的恶魔,他到底打算到什么地步?!
十六.纯白 完

十七.踏板

有什么比自己两次撞见死亡现场更可怕?有——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阿斯兰 重新收拾心情把报告继续向下翻,第八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判断:医生们确认死者死亡时 间是九月十五日。但是他什么时候被封进那个棺材里却是无法判断的。凶手很聪明,将那个 活生生的棺材砌的好像城墙上的某根底部加强筋,但是粘合材质却使用了和城墙截然不同的 东西——砌造城墙使用的是石灰和一种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粘性极强汁液的混合物,干后坚 硬异常。而那个棺材使用的只是泥巴。只要一淋湿就会失去粘性尔露出本来面目。
对啊,如果说下雨就会暴露,那么这个棺材的建立时间就在昨天和前一次下雨之间的时 间。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昨天那场瓢泼大雨之外,再往前的下雨天就是女儿出生前一天。也就 是九月十一日。而他因为意外发现尸体的时间则是昨天:九月十七日,中间相隔六天。而死 者的死亡时间是九月十三日。也就是说——死者是在十一日到十三日之间被凶手封入城墙的。 确实,在极度缺氧和黑暗封闭的环境下,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手法到底还是露出了一点点地线索——是的,他之前一直假设凶手具有一定 财力,但应该是单人作案,因为之前的手法从不需要如此大的花费,但是这里却将之推翻了: 财力不假,但是一个人无论如何做不到在一夜之间在城墙下方凭空制造出一个几乎和城墙融 为一体的部分。尽管西区城墙这个八点钟的部分确实不显眼,除了上方巡逻的东卫门府士兵 每 2 两小时经过一次之外,平时几乎没有人经过。何况士兵他们也从来不检查城墙内部的 情况。使得这段“城墙”何时出现已经成为谜团。
但是阿斯兰却还是想起了解决的途径,那么大量的砖头肯定会通过街道搬运,也肯定通 过过城市的进出。报告上说,这些砖块的材质和城墙别无二致,而圣特拉尔内部,除了工部 省修造司之外,任何人买进这种砖头都会让人留下有很深的印象——毕竟这种砖块颜色青黑, 巨大、厚实而且价格不菲。最重要的是:砖块上还留着厂家钤盖在上面的印章,既是品质保 证,也是有据可查的注册商标。这样的话只要彻底调查清楚谁在最近购买过类似的砖块,基

本就能锁定大致的一个或者一群嫌疑人。 尽管打定了主意,但是他动起来的时候才觉得被这种特制砖头砸到后脑勺的疼痛感确实
不一般,显然已经超出了一般外伤的范畴,估计有了轻度的脑震荡。所以他觉得有点头晕目 眩。没几分钟就彻底放弃了起身的念头。转手把那两份红标文件往床头一放,慢慢的闭上了 眼睛。心想: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但是没多久,就有护士走进来替他头上的伤口换药。阿斯兰就趁着这个机会,让那个小 护士给他带来纸笔。很快他写了一张便条,点名让那个护士送去兵卫府次官办公室。交给伊 扎克中校,让他务必按照这张纸条,一字不漏的照章执行。
纸条上写着这么一句话,两件事:调查清楚八号死者现场砖块来源,随后彻查前月至本 月期间圣特拉尔所有进入的砖石交易。下方则是阿斯兰扎拉出了名的潦草花名。
没想到半小时之后伊扎克脸色简直黑成了碳,犀牛一般横冲直撞跑进军部医院里。一脚 踹开阿斯兰病房门刚一声 KUSO 还没出口,却顿一半在喉咙。抱怨的方向也从他原本的“你 丫居然敢使唤我。”变成了:“KUSO!!你个家伙没事吧?!!”
白色的绷带几乎包住了阿斯兰整个脑袋的上半部分,没有镜子他自己确实看不到,不过 其实他的伤口还算一般——只是那个小护士包的夸张而已。但是观者来说,重点已经完全变 成了:你丫怎么走个路还能被砖头砸脑袋这类的抱怨上,阿斯兰当然不知道伊扎克本来想说 什么,还以为就是纯粹来探病的,所以他这么问到:“交给你的纸你看到了吗?”这下伊扎 克才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过来了,他忍住了抓阿斯兰衣领的冲动,双手狠狠往床栏上一 按大喝一声:“KUSO!你丫居然敢使唤我!!这明明是你的案子!!”阿斯兰点了点头,抱起 手臂:“是的,我的案子,但是这些东西我一个不知道要差到什么时候。”他指了指天花板—
—或者说指了指天,“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银色风暴定了定神,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行,你家伙给我快好起来。这是事
情我帮你办了。不抓住那个凶手,我让你的脑袋永远好不了!”这句话算威胁?也算吧,不 过阿斯兰听得出这位同僚隐藏的话语。所以他很平静的笑了笑:“放心,我会的。”
伊扎克就不再跟他废话,转身走了出去,顺手还替他带上了门。 砖头这东西虽然不是必需品,伊扎克原来想,大概不会那么麻烦,但是东家坏了墙西家
塌了窗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首都发生,这些琐事所叠加的进出数量却远远超过了伊扎克的 预期。他的脑子也清楚,直接转向了那些砖头来源的研究上。砖块的成色很新,印章显示它 们来自近畿省——距离首都只有一个法尔桑的小镇布拉姆的一个专业作坊。走访之后的结果 是,除去历年来修造司惯例储备的城墙备用砖之外,这个作坊在死者节之后接到过一批小规 模的订单,大致是需要 500 块城墙砖。而订购者提前将所有的款额全部付清,指明要求,
在九月十日之前送到首都南区西关坊大街 22 号。 南区?伊扎克心里直犯嘀咕,这种东西如果往东区送他还能理解,南区那么多有钱人家
住所,要那东西干什么?下一秒他拍着大腿就站起来——再笨再傻都猜得出来,这些砖头的 目的就是用来堆那个棺材的呀!!
伊扎克要到了那份订购的单据,单据上的签名很写的很潦草,简直和某个躺在医院里的 人一样纠缠一起。看不出姓名。伊扎克只能带着单据上的地址直接回到圣特拉尔,然后去了 查阅了资料很快找到了西关坊大街 22 号现在的主人:吉尔伯特·幽兰黛尔。一个经营珠宝 和贵金属的商人,这栋房屋的原所有人是一位赫烈系贵族,在绞索法后贵族失去收入来源, 那位贵族的家境也每况愈下,最后大约在十五年前将这栋房屋盘给了吉尔伯特。
银色风暴毫无犹豫的立刻将这个发现写下装在一个信封里,等阿斯兰在十九日醒来的时 候,他被允许出院的消息就和这个信封一起送到了他的手里——不过需要定期回医院换药。 当然对他而言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卡嘉莉产后恢复情况良好,医生说大概二十三日前后即可 出院。

在回程的马车上,阿斯兰慢慢撕开了那个信封。
十七.踏板 完

十八.合流

马车还没走到阿斯兰家,他已经把信看了三遍。 别看伊扎克平时那么火爆,但是他在单独执行各种事务的时候却有着足够的冷静。那封
充满公事腔的信里,尽管他自己还没走进 22 号大门调查,但是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大致推断。 他认为,那位富商既然借鉴那么古老的时间仪式,肯定是在为谁祈祷时间,比如他自己祈求 长生之类荒谬的行为。这些推断非常合情合理,也确实和阿斯兰脑中的想法有了部分一致。 但是阿斯兰始终猜不透的是,为什么要和水神扯上联系。
当他走下马车敲响自家家门的时候,老帕看到他头上还没完全拆掉的绷带耸了耸肩:“你 要小心点才对。”阿斯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应,只能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句哦,接着往 里走。推开家门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沙发上堆着一条薄被子,餐桌也有些凌乱。顿时让阿斯 兰有点过意不去,三步两步冲进去转过身对着他爹如此抱怨:“我说爸,你怎么睡沙发呢?” 帕特里克摸了摸下巴上突出来的灰色胡茬,苦笑了一声:“不然睡楼上你敲门的声音我可就 听不见了。”
什么东西掐住了阿斯兰的咽喉,让他沉默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立刻放下脑海里 存留的各种困惑、抱歉和谜题,先着眼于他们家楼下这一亩三分地。花了大概十五分钟收拾 完之后,他和帕特里克都坐到了整理干净的餐桌前,阿斯兰放下了伊扎克那封信:“我的同 僚找到了一些新的线索,虽然,似乎还不能算太大的突破。”
老帕扫了他一眼,接过那封信看完之后砸了砸舌:“第八个人,真是个财主啊,我就算 他为了杀人买砖头也就好了,居然还买真货,这砖头一块的价就得两个博拉克,一千多个大 子儿砸下去他居然也不觉得浪费。”然后他把信放到桌面上靠到椅背抱起手臂,“那么你怎么 看呢?你对你同僚的判断是肯定还是怀疑?”阿斯兰习惯性的摸索着衣袋,然后失望的收回 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购买这种特殊的砖头,就算最后判断失误——不过这个可能性很 低。也不会损失什么。”
帕特里克笑了笑,转身上楼,没多久提着阿斯兰的制服下楼:“去看看吧,西关坊大街 记得往东走……”阿斯兰接过来,也顺带接过话头:“三个路口之后右拐,爸,南区我比你熟 的多。”老帕看他换好制服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例行查问之前想好进门的理 由了吗?”阿斯兰整了整衣服的下摆也笑了笑:“理由总有的,第八名死者的风声并没有传 出去。这可能是对我调查最有利的屏障了。”
帕特里克目送他走出大门,伸展了一下臂膀然后走进了厨房。 从阿斯兰家走到西关坊大街需要大概 15 分钟,西关坊大街在南区众多的道路中毫无任
何的特点,这条东西向的街道被堆砌的民居几乎堆满的道路长长的通向两头。阿斯兰按照门 牌号慢慢地寻找着,很快就站在了 22 号门前,然后他均匀了一下呼吸,敲响了大门。
没多久有人应了门,出来一个仆人打扮的人。看到他的时候显然对方愣了一下,上下一 扫看到了他标志性的制服之后,盯着他头顶的绷带看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问道:“长官您有什 么事情吗?”阿斯兰摸了摸脑袋上面的绷带,低声苦笑了一声:“吉尔伯特先生在不在,最 近首都发生了一起失窃案,我们例行调查一下。”
仆人哦了一声,立刻把门打开让他进去。房屋内部的装修并不奢华,但是充满舒适感。 房屋的结构是三层,但是一层的会客区域和二层连成一体,形成一个巨大高耸的天井一般的 空间。正对着的则是三楼的地板。高耸的天井一半的会客区域中间铺着帝国北部省的特产地 毯,踩上去的触感很舒服,而地毯上的花纹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复。阿斯兰一眼就判断出来,

这绝对是价值不菲的上品。阿斯兰被引到一个高背椅子前面,没多久就给他端来一杯茶。而 吉尔伯特·幽兰黛尔也终于从楼上下来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这位四十开外的男主人有着看起来比年龄更为年轻的外貌,一头黑色的长发略带一些卷, 有些蓬松的垂到了后背——看然它的主人必为之骄傲。一双金色的眼睛狭长一线,带着一点 怀疑和困惑,却盖不住狐狸一般的狡诘。阿斯兰不禁想起鲨鱼骨酒馆老板口中那个奇怪的男 子。他不动声色的,礼节性的向主人笑了笑,等着他坐到自己对面,阿斯兰恍惚间突然看见 了父亲那个七子之局的局面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展开,而他们两个也仿佛隔开一座界山的对 弈者。
对方显然对于一个兵卫府成员的到来毫无紧张——表情深知这可以解释为一种困惑,和 那么多嫌疑人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如此镇定的角色阿斯兰还真的第一次见到。所以他向吉尔 伯特点了点头:“幽兰黛尔先生,您好,我们在调查一件修造司的失窃案。一批城墙砖块被 盗窃了。”
吉尔巴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然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是为什么您 要来找我呢?”阿斯兰把手指绞在一起手肘搁到了茶几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我 们去那批砖的制造处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最近您也购买了过。所以上头有些困惑。”他拿 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毕竟这东西贵得要死,又比普通的砖块大很多。您买来是做什 么的?”吉尔伯特·幽兰黛尔的对他的提问点了点头,然后靠向身后的椅背双手紧紧扶住了 扶手,阿斯兰注意到他的指节发白,显然是用足了力气,仿佛自己随时会从椅子上坠下来, 可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没什么,虽然送来是我家,但是我已经把它从东区送走 了。我的某个仓库墙基需要加固,一般的砖头恐怕不行。所以我就想到了城砖。”阿斯兰点 了点头,噢了一声:“没关系,我们只是根据所有线索一条一条查询下来而已,不放过任何 疑点。”然后他冲着吉尔伯特的脸,露出了笑容:“所以请您不用担心。过几天可能我还会过 来核实一下的。”
阿斯兰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完成了一场艰难的棋局。吉尔伯特的视线随着他的起立也 逐渐上移,终于开口:“长官,您的脑袋怎么了?看到您的时候我就想问了。”阿斯兰摸了摸 脑袋上的纱布摇了摇头:“兵卫府永远有需要全武行上场的时候,犯人总不是那么乖乖就范 的,意外什么的在所难免。如果让您感到惶恐,我不胜歉意。”
然后他向屋主人鞠了一躬,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房屋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起,发出 沉重的撞击声。
绝对没错,就是他。
十八.合流 完
Saturday, December 03, 2022 18:02:26 PM Salehi's Thor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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