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跟你那樣在一起
作者:泉
第六章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中已到了 yzak 他們畢業的日子。athrun 保持著首名的成績畢業,yzak 緊隨在後以學屇第二名畢業,nicol 也成了第三名。在他們離開軍校的前一天,我特地在飯堂舉行了歡送會。這半年間,無親無故的我早已把他們視作家人,每當想到明天便只餘下我一個的時候,心裡實在很難受。
本想動手寫兩天後提交的報告,可是始終未能集中精神,乾脆把螢幕關上走到床邊。我拿起一直藏在櫃中的小提琴盒子,想起小時候幸福的時光,也想起了殖民星爆炸的那一天,我很害怕這種失去的無力感。就在這時,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對方原來是 yzak。
「jule學長?」我有點驚訝,沒想到 yzak 會來找我。
「可以單獨跟你談談嗎?」yzak 的表情似乎跟平日有點不一樣。
「當然可以。」我轉頭對在浴室中洗澡的 rachel 大喊,「學姐,我要出去一會兒!!」
「jule 學長有什麼事想跟我說呢?」我與 yzak 在走廊上並肩慢步。
「我已經是 zaft 的正式軍人,不要叫我學長,直接叫 yzak 吧。」
「嗯,yzak...」
回想起來我還是首次直呼他的名字,覺得很難為情,但還是禁不住在高興著。
「很快我也會上前線作戰,我會替你的家人報仇,把那班 natural 殺光。」
「想不到你還記得呢。」我把手收在身後笑了笑,「謝謝你的心意,但我並不希望這樣。」
「你不恨他們?不想報仇嗎?」yzak 就是這樣率直,一切喜怒哀樂也立即寫在臉上。
「說完全不恨也是騙人的,但不管是 coordinator 還是 natural,也有等待著他們平安回去的人,也有為他們的死而難過的人,失去家人的心情我很清楚。」
「elinor...」
「我知道這場戰爭對你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請不要因為任何人而忘了自己的步伐。」我伸手輕撫 yzak 的臉龐,看著他因驚訝而瞪大雙眼,「應承我,無論如何也要活著回來,好嗎?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凝視著眼前人那雙清澈的藍瞳,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我會活著回來的,而且會贏得勝利回來。」yzak 溫柔地抬起我早已滿是淚水的臉龐,「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便結婚吧,我要你當我的新娘。」說罷他輕輕親在我的唇上。
「嗯。」我合上雙眼,享受著這個愛的承諾。
在餘下的半年軍校生涯中,戰況變得越來越慘烈,接二連三收到熟悉的人陣亡的消息。先是athrun 的室友在強奪 gundam 時陣亡、nicol 被殺、dearka 失蹤、rachel 也在 spitbreak 作戰中陣亡。當我在軍校畢業的那一刻,過往熟悉的臉孔已成了回憶,身邊的笑聲也化成淚水。縱使我以學屇首名畢業,終於穿起這身赤紅色的軍服,但如今內心卻是多麼沈重。這身紅,不但代表著在戰場上消逝的亡靈,也代表著他們的親人所流下的血淚。
「謝謝你來探我。看著你,我覺得 nicol 那孩子好像又回來了...」amarfi太太說著傷心的哭起來。
以往每有假期,nicol 總會邀請我和 athrun 到他家中作客,amarfi夫婦也把我當成女兒般照顧。當想到 nicol 已經不在,他們看到我會有什麼感覺時,我有幾好次想打消探訪的念頭。猶豫了很久,才終於下定決心前往 nicol 的家。
「對不起,我不是想令伯母你難過的。」我覺得自己實在很殘忍。
「不,你來探我,我真的很高興。」
「如果伯母不介意,我以後盡量多點來探你好嗎?」
「謝謝,你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跟 nicol 一樣。」amarfi 太太凝視放在鋼琴上的照片。
相中身穿禮服的 nicol 笑容很詳和,相信是上次演奏會時拍下的。當時大概誰也沒想過,這竟成了他最後一個演奏會。
戰爭就是這樣公平又是這樣不公平,它不會分辨你是誰,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戰場上所有生命也猶如風中殘燈,稍一不慎便會熄滅。
我實在很害怕,或許有天我也只能像現在這樣,看著 yzak 的照片哭泣,憎恨那個把他殺死的人。
曾跟你那樣在一起
作者:泉
第七章
當初聽到自己被委派成為 freedom 的駕駛員時,我差點高興得想擁抱傳令員。我之所以興奮,並不是因為可以駕駛 zaft 最新型的 ms,而是終於可以不用每天忍受著等待的痛苦,終於可以到 yzak 的身邊成為他的助力。心想久久未能贏得勝利回來的他,一定又像過往般氣得在亂吼亂跳吧。
可是 freedom 卻突然不知被那個天殺的偷走了。我曾經要求被分配為 Ginn 的駕駛員,可惜軍部只一直命令我待機,彷彿再過幾天 freedom 便會回來的樣子。無可奈何下,我只好繼續聽著前線的消息心裡乾著急。要是讓我知道這是誰幹的好事,定必跟他沒完沒了。不過勢沒料到,事情原來比我想像中更為嚴重。
今天我又例行到軍部申請成為前線戰鬥員,結果當然是例行被駁回。不過沒關係,另一款新型機種很快便可以投入實戰,我應該會被委派為其中一名駕駛員吧?再說,今早得知 klueze 隊已經回來了的消息,才沒空跟你們這班怪老頭計較。不知 yzak 有沒有改變呢?每當想到可以跟他見面時,臉上便不自覺地堆滿笑容。
就在行經大堂之際,我看到四周圍滿了人群。像我這種好奇心旺盛的人那有不走過去八卦的道理,但我發夢也沒想到,眼前竟是 athrun 被兩名持槍衛兵挾著在走。
「zala學長?」我立即走過去對衛兵大喊,「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議長閣下命令我們把這名叛逆者逮捕。」其中一名衛兵說。
「胡說!學長他不可能是背叛者...」我帶著哀求的眼神望向雙手被反綁的 athrun。
「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學長,也不再是 zaft 的人。zaft 的 athrun zala 已經死了。」athrun 非但沒有望著我,聲音更是冷漠得讓人打震。
我腦內頓時一遍空白,當再回過神來時,athrun 早已被帶出大門口。我立即追上去,只是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用。才剛追到門口便突然被身前的衛兵撞過正著,我看到想要逃走的 athrun,更看到準備向他開槍的護衛人員,腦內立即響起一個強烈的訊息,“不可以讓他們傷害 athrun”。
「停手,不要開槍!!」
在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前,身軀經已反射性撲過去阻止正要開槍的衛兵。結果 athrun 被人救走了,而我卻被抓起來,鎖在禁閉室中接受紀律處分。
面對著只有四面牆壁的禁閉室,我拿出一直帶在身邊,當天 yzak 他們畢業時大伙兒一起拍的照片。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就這樣無聲無色地消失在夜與夜之間,相中人到了今天只剩下我、yzak 和 athrun 三人,可是如今 athrun 竟成了背叛者。
athrun 真的是背叛者嗎?他真的變節到那個把 nicol 他們殺死的連合軍中嗎?這一連串問題我問了自己不下數百次,但始終未能有結論。想著想著,我回憶起曾跟 yzak 說過的一番話。
『jule學長為什麼要參軍呢?』我坐在一旁看著正在打沙包的 yzak。
自從首次跟 yzak 在健身房中遇上之後,我差不多每晚也來到這兒找他聊天。起初他為此感到不滿,但慢慢變得不怎麼抗拒,尤其是在那晚送睡著的我回房之後。我呢,當然是樂透了,因為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只屬於我們二人的空間。
『當然是為了勝利啊。』yzak 停下手,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
『就只為了勝利嗎,我不懂呢?嗯,給你。』我拋給他一支冰水。
yzak 大口大口地喝下冰水,『如沒打勝仗戰爭還有什麼意義?』
『話是這麼說,但如果要贏便要犧牲,甚至殺死你最重視的人,你會為了勝利而殺死他們嗎?』
『未曾發生的事誰會知道!』
『我說如果啊。如果要殺了我你才能夠勝利,你會殺死我嗎?』我十分認真地望著 yzak。
『你的腦子又逗秀了嗎?怎麼問這種白痴問題!!你遲早也跟我一樣是 zaft 的軍人,我殺你幹嗎?』yzak 吃驚地把雙眼瞪大。
『我說如果啊,你會嗎?』我再三迫問。
『夠了,怎麼你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如果這如果那的,煩不煩啊!』
『別想要轉移話題,快點回答。』
繞了半天的圈,yzak 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假設,但他並沒立即肯定地說“會”,對我來說已經相當足夠。yzak 是個對勝利異常執著的人,因為我而令他對勝利產生猶豫,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鼓舞。
而我現在又能回答自己這個假設嗎?能對自己重視的人開槍嗎?我在禁閉室中想了一整天也得不到答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那位重視的人是指 yzak 的話,這種勝利我絕對不要。
「出來吧。」
禁閉室的門突然打開,我跟著對方走到櫃台前簽字離開,沒想到只是關了一天便被釋放。
「你已經被分配到 klueze隊中。今天之內去報到,他們明天便會出發離開 plant。」
「了解!」我行了個軍禮,心想怪不得他們那麼快便放我出來。
看來 zaft 已經出現人手不足的情況。
我先跟 amarfi夫婦道別,再回家收拾些行理後,出發前往 klueze 隊所在地報到。
「隊員 elinor stockhausen,識別編號 365004,現在來向 klueze 隊長報到!」我端正地向坐在前方的幪面軍人敬禮。
「啊?雖聽說你跟 nicol 長得很相似,沒想到竟真的相似到這種程度。」klueze 托著下巴在笑。
說時遲那時快,又有人開門走進來。
「klueze 隊長,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elinor?!」yzak 露出驚訝的表情。
「嗯,你好。」我笑著跟 yzak 打招呼。他還是老樣子,心裡在想什麼也立即寫在臉上。
「這位是剛來的新隊員,你跟她解釋一下隊中的情況,順便帶她過去看看她將會駕駛的新型機種。應該沒問題吧,你們本來便已認識。」
「知道!」yzak 向 klueze敬禮,轉身望著我。
這是自從在軍校告別之後,我們大半年來首次的碰面。
曾跟你那樣在一起
作者:泉
第八章
相隔這麼久沒見面,我很想仔細看清楚 yzak。那道劃在他臉上的疤痕,當初想必一定很痛吧,但我知道他自尊所受的傷一定更為嚴重。他當時一定拖著還在滲血的傷口,像往昔那般在房中亂打亂叫一通。說來也真的只有 dearka 能忍受這種無妄之災,還每次等他發狂累了後替他善後。
沒有了 dearka 的房間,是否還像過往一樣整齊呢?即使房間仍是一樣,但人已經不在。
「yzak。」我輕喚著 yzak 的名字。
yzak 望著身旁的我。以往總是充滿傲氣的他,今天卻顯得心事重重。
「什麼事?」
「這個,你是否有心事了?」看著對方想要反駁的表情,我搖搖手,「不,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喊你的名字,我們很久沒見了。」
「你的腦子又逗秀了嗎?」yzak 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大概吧,嘻嘻。」
我很清楚 yzak 愛面子的倔強性格,看來要知道問題所在就得從旁觀察。反正他是個很單純的直性子,只要稍加留意很快便知道他在煩惱什麼。同是愛面子的二人,如果說 athrun 會以特定暗號來散播他心中的訊息,那麼 yzak 這個傻瓜就是連密碼也沒加便直接往外公佈。
「這是你的寢室,先安頓好行理我再帶你到機庫。」yzak 在一間房門前停下。
「那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走到房門口又折回來,「還是要到我的房中等呢?」
「我在這裡等!!你給我快點進去!」
「嗯。要等我啊,不要自己走了。」我走進房中,聽著身後的 yzak 在為我剛開的玩笑而抓狂。
就在我把行理放在床上的時候,聽到門後傳來說話聲。
「怎麼了,yzak?守在房門前想做什麼?」
「跟你們無關,給我滾遠一點。」yzak 不耐煩地說。
「我聽說有名新人會搬進這房間。」另一個人說。
「天啊,我們『優秀』的碟子小隊竟淪落到要當新兵的褓姆?」*zara音近碟子(sara)的發音
「簡直是優秀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最厲害的還是他們的過氣隊長,乾脆跟未婚妻私奔去了。喂,yzak 你該不會也是間諜吧?」
「你們說什麼了?!」我從房中衝出來,怒瞪著身前兩名綠衣軍人。
「nicol!!你不是死了嗎?!」二人嚇得差點連眼珠也跌了出來。
「咦?」我瞬間心念一轉,故意把聲線壓得陰森森的,「是啊,但我一個人很寂寞,想找你們作伴~~」
「哇~~鬼啊~~~!!」
看著那兩個人連滾帶跑的逃命去,心裡才稍為消了點氣。
「哼,活該。你說是不是...yzak?」
「可惡!可惡!!」yzak 猛力搥打牆壁。
「別這樣,yzak。」我伸手想要安慰,可是卻反被 yzak 一手打開。
「為什麼 nicol 和 dearka 要死!為什麼 athrun 要背叛我們?!你說啊,這是為什麼!!」yzak 緊抽著我的領口,露出駭人的眼神。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對不起。」我心中彷彿被狠狠刺了幾刀,這並不是因為 yzak 的質問,而是因為感受到他的痛苦和孤獨。以往常鬧在一起的人們,如今只剩下他一個,這種失去的無力感,我比誰也更清楚。
「可惡,難道過往所有的犧牲也只是為了殺清 natural?我們到底被當成是什麼了?」yzak 緩緩鬆開抓著我的手,難過地別開臉。
「zaft 怎樣想並不代表你存在的意義。我們是為了自己的理念而戰,nicol 他們也是為了自己所堅信的事而犧牲。即使身為軍人,並不代表就是殺戮的棋子,我們並不是為了迎合上面那班高官,是以自己的意志立於戰場之上的。」
yzak 呆滯了片刻,「你就是喜歡說這種古怪難明的道理。」
「你還真敢說,不明白是因為你笨啊。」我跟他弄了個鬼臉。
「可惡,你這傢伙,竟敢開我的玩笑!!」
「yzak。」我收起胡鬧的心情,握著他的手,「還記得嗎?不要因為任何人而忘了自己的步伐。每個人也會有他自己一套的正義,這是屬於你的戰鬥。」
「我才不管什麼正義不正義,我只想贏。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輸的!」
看著彷如小孩子般的 yzak,我笑而不語。如果這裡不是軍艦,我真希望能緊緊抱著他,跟他說,『我希望能成為你的翅膀,帶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因為有你的地方,便有我的正義。』
隔天,追補 eternal 的行動正式展開,而且一共派出了三首 nazca 級高速戰鬥艦。出發不久,klueze 便把我們召集到艦橋,為以後的作戰策略開研討會,我留意了很久,klueze 身邊常站著一名古怪的紅髮女軍人。總是戰戰兢兢的她,大概是因為人手不足而被半途抓上船來幫手的訓練生吧。
「yzak。」聽到 klueze 喊這個名字,我和 yzak 一起抬頭,「下次再見面時 athrun 便是敵人,下得了手嗎?」
沈默了片刻,yzak 肯定地說,「當然,像他這種叛徒。」
我留意著 yzak 臉部的感情變化,知道他的內心並非如口中那般肯定。
「elinor 你又如何?雖說你跟 athrun 不是同屇的畢業生,但之前不是因為阻撓衛兵追捕他而被紀律處分嗎?」klueze 轉為望向我。
「我絕不輕饒想要傷害 plant 的人!」我這麼說某程度上是在迴避問題。
如果 athrun 真的對在 plant 上生活的人們構成威脅,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將他消滅。可是,我仍然無法說服自己 athrun 會是這樣的人。他是否真的叛變了?是否真的變成了敵人?相信在 yzak 心中也有著同樣的疑問。無論如何,一旦在戰場上相遇,我們再也不能逃避交戰的命運,這就是名為“戰爭”的遊戲規則。
會議結束後,我走到那名紅髮女孩身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叫 elinor。」
她好像很害怕似的,我看著自己的手就這樣凝在半空,氣氛有點尷尬。
「我看你是新人吧?這麼緊張。」我笑著騷騷頭,「不好意思,我其實也只是個新人罷了,這大概叫五十步笑百步吧?」
對方稍微放鬆了點,但仍然很抗拒我,彷彿四周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似的。
「fllay,我們走吧。」klueze 忽然對著紅髮女孩說。
「原來你叫 fllay 嗎?你應該是在艦橋上工作的吧?」我以對小孩子的說話方式說著,這可能是因 yzak 而養成的習慣,「我呢,是那些人型機械人的駕駛員。雖然這麼說會過份自大,但我會盡量不讓敵軍接近艦橋的,所以你不用這麼緊張。大家一起加油吧!再見。」
看著跟 fllay 揮手告別的我,yzak 走過來說,「怎麼了,你認識那個俘虜的嗎?」
「俘虜?那個女孩?怎麼可能,她穿著 zaft 的軍服啊。」我大吃一驚。
「我怎麼知道,她是 klueze隊長在阿拉斯加帶回來的。」yzak 在納悶著,他好像不太喜歡 fllay。
「是嗎?她一定很想回家吧,說不定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怎樣看也不像軍人。」
「你的腦筋有問題嗎?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去關心不相干的人。」
「也不是完全沒關係啊,我們都生活在同一首艦上嘛。咦?你該不會是在吃一個女孩子的醋吧?」
「你白痴啊,無端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yzak 臉上又是一陣微紅。
「嗯嗯,我的腦子又逗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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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泉
第九章
追補 eternal 是我入伍以來首次執行的任務,心中難免有點不安。再說,要面對的敵人竟是 athrun,沈重的感覺更是讓人透不過氣來。當我一個人在走廊上發獃時,突然被人從身後拍了拍肩膀。
「elinor,你在做什麼?」
「yzak?不,沒什麼。」我轉身跟他笑了笑,「找我有事嗎?」
「也不是有什麼特別...」yzak 還未把話說完,便聽到要到指揮室集合的廣播。
當我們來到指揮室的時候,大螢幕上已顯示出殖民星另一端的激烈戰況。據艦長報告,除了目標 eternal 之外,當中還有另外三首戰艦,其中一首是屬於地球軍的。
“何解地球軍會那麼快便來到?他們的消息未免過份靈通了吧?難道 athrun 真的勾結地球軍,可是為什麼又會打起來?”無論我如何推敲,結果也是不合理的。就像缺少了一塊的拼圖,怎樣弄也不完整。
我偷偷望向身旁的 yzak,他又露出那張心事重重的臉,可是我也只能靜靜待在他身旁。這裡始終是戰艦,我不想讓我們的私人關係,令他成了別人的笑柄。
「我和 yzak 潛入殖民星內部,首先是要收集情報。」klueze 臨離開前還交代全員面向殖民星待機。
「對不起,隊長!」我喊住想要離開的 klueze,「請問我可以一同潛入殖民星嗎?」
「只我和 yzak 二人便足夠。」klueze 見我表現猶豫,便問,「你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知道了。」我並沒有反駁的理由。
和 yzak一起來到機庫前的走廊,他因為覺得在機庫被那麼多人看著很尷尬,叫我不要跟去。
「那麼,你自己小心點。」
「放心,我很快便回來。」
「我就是擔心你這急躁的性格,別衝動啊,還不知對方的虛實。」我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我何時衝動過了?」yzak 反駁。
「是這樣就最好。」我在他再要反駁前說,「不過我相信你,艦船這邊的安全請交給我吧。」
「當然,那我走了。」yzak 向前走了幾步,又回身面向我,「elinor。」
「什麼?」
「我也相信你。」
「嗯。」我豎起姆指跟他比了個第一的手勢。
就在我打算回艦橋觀察戰況的途中,遇到剛從隊長室走出來的 fllay。
「fllay!」我一把拍在她的肩膀上。
「哇!」fllay 近乎慘叫的大喊,「磁碟!」
「對不起,我幫你拾回。」我稍微用力一登,抓著浮在半空的磁碟,「嗯,還給你。」
fllay 萬分緊張地接過磁碟,大概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其實我只是想跟她打招呼,沒想到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剛才真的很抱歉,嚇倒你了嗎?」我滿臉不好意思。
對方只是低著頭半句話也不肯說,戰戰兢兢地縮起身子。
「不用害怕,我並沒有惡意的。」
fllay 仍舊沒有反應,我跟與空氣說話無異。
「你很討厭我們吧?我明白的,你大概很想回家。」
「我已沒有家可以回去了,就因為你們這班 coordinator。」fllay 慌忙掩著自己的嘴巴,「不,我不是。」
「不用害怕,但這裡也有很多偏激的傢伙,被他們聽到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來。」我苦笑著說,「不過你還有想念的人,還有想回去的地方吧?為了他們請再忍耐一下,況且我們也不是真的那麼差吧?」
「不知道。」
「是這樣嗎?那我自動消失好了,再見。」我喪氣地掉頭走。
「不是的,等一下,那個...那個...」fllay 就是喊不出我的名字。
「我叫 elinor,elinor stockhausen。」
「你覺得我應該回去嗎?但或許他已經不想再看到我。」fllay 難過地斜望著地面。
「這麼問我也不知道啊。」我迷惑地搔搔後頸,「不過要是那裡是你想回去的地方,無論如何也應該試試。假如你還重視那地方,還重視那個人,你就不應該放棄。嗯,就這樣,我先走了。」
我望著身後在沈思的 fllay,怎麼看也只是個很普通的女孩子,klueze 到底基於什麼理由硬把她留在身邊,卻又不把她當成俘虜?我實在想不通。
人活在世上,也許本來就是一場很複雜的心理戰。人們不斷想要追求的,到底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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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泉
第十章
一輪火拼過後,殖民星附近已很久未有動靜。我一直待在艦橋,盯著那個像硬照般毫無變化的螢幕畫面,yzak 又良久沒有消息回來。感覺猶如身處針板之上,站著又不是,坐下又不是,一顆心就是無法冷靜下來。
「艦長,地球軍大天使級戰艦開始行動!」cic 的索敵分析員報告。
「該死,隊長呢?內部情況怎樣了?」艦長大喊。
「不行,仍然不能取得聯絡。」通訊員回報。
「殖民星內三首戰艦經已出航,雙方即將進入交戰狀態。」另一名監察員說。
「三首全出動了?隊長到底想要調查什麼?」
「艦長,請批准我進入殖民星內部,yzak 他們可能出了什麼狀況。求你讓我去!」
最後艦長也同意我的請求,但就算他堅決不同意我也會私自出動。如今我的心裡只想著不能失去 yzak,我不會讓任何事物擋在前面。趕到機庫後我立即撲進 guaiz 的駕駛倉,身後的工作人員不知在說什麼,我也沒心情去理會。
「elinor stockhausen,出擊!」
「慢著!」通訊器突然響起,是艦長的聲音,「隊長他們正在回來。」
「真的?」
說時遲那時快,螢幕上已顯示出 duel 的身影和破爛不堪的 guaiz。我立即走出機倉,看到才剛下機的 yzak 衝到那台 guaiz 的駕駛倉前,但裡面早已空空如也。
「隊長...什麼?」
「klueze 隊長好像去了那邊。」我指著左面的通道,「發生什麼事了,yzak?」
「可惡!為什麼會這樣!!」yzak 突然顯得很激動,轉身就走。
「等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我伸手拉著他的肩膀。
「放手,你不要管我!」yzak 使勁想要揮開我的手,不料他的手肘卻好巧不巧打中我的眼角。
被他這樣一敲,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戴頭盔,先前那班工作人員大概是想告訴我這點吧。
「elinor...別再跟來,不然可別怪我。」
「等一下,yzak!」我按著左眼抬頭,看到 yzak 經已走遠,當然立即跟上去。
「yzak,開門好嗎?你不要嚇我。」我敲著他房門說。
「我不用你管!!走,全部給我滾得越遠越好!反正誰都一樣,半句話也沒說便走了!」yzak 在房內怒吼,還不時傳出玻璃破爛的聲音。
「別這樣 yzak,先讓我進來好嗎?」
「你聽不到我叫你走嗎?別再煩我!滾!!」yzak 似乎摔了些重物在門上,發出砰然巨響。
「我不會走的。你不想見我沒關係,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不要趕我走好嗎,yzak?」
四周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我很擔心 yzak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把門鎖上了。半晌後,門鎖終於打開,我第一時間衝入房間。
「yzak!哎,痛...」我差點被躺在門口的椅子摔倒,不小心又弄痛了眼角的傷口。
「你的腦筋有問題嗎?為什麼不避開?」yzak 皺起眉頭說。
「我怎麼知道你把自己的房間弄成這副得性了嘛。」看著滿目瘡痍的房間,我不由得感嘆 yzak 可破壞得還真徹底。
「不,我是說...剛才在機庫。痛嗎?腫成這樣。」yzak 感到內疚。
「咦?沒事沒事。不要看啦!」我掩著左眼,不想讓他看到眼角腫起一塊的醜怪相,「我說你啊,為什麼突然發脾氣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好嗎?」
yzak 面色一沉,「我遇到 dearka,在殖民星之中...他和 buster 一起出現在我面前。」
「真的!那不是很好嗎?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知道他仍然活著我的確很高興!可是他,dearka那傢伙...竟說什麼不能再依照軍方的命令行動!根本就是混帳,為什麼他也要和 strike 在一起!!」yzak 緊握雙拳,硬咽著聲音。
「strike?不可能,不是已經被 zala 學長,不,athrun 消滅了嗎?」
「strike 的駕駛員根本未死,他就是現在駕駛著 freedom 的傢伙!」
「怎麼會,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 dearka 親口告訴我的!他說那傢伙也是 coordinator,而且更是 athrun 的朋友!」yzak 跌坐在床上抱著頭,「lacus、waldfield 隊長、athrun、現在連 dearka 也走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
這邊廂才得知 dearka 沒事,那邊廂便已不再是伙伴,跟 dearka 關係最好的 yzak 一定比任何人也來得難過,難怪他會變得這樣歇斯底里。大量事實這樣一次過湧過來,別說是 yzak,就是我也受不了。
「對不起,我並沒這個能耐可以告訴你該怎麼做,我自己也很混亂。但假如你認為有值得去做的事,那便放心去做吧,你永遠有著我的支持。當你需要其他人的時候,別忘了,我也在這裡。」我坐在 yzak 身旁,像安撫從惡夢驚醒的小孩般把他靠向懷中,輕揉著那頭銀白色的髮絲。
「我認為值得的事嗎?」yzak 懷疑地重覆著我的說話。
「記著,你就是你,你不是 athrun,不是 dearka,也不是其他人。即使是同一件事物,各人也有各自不同的理解,你得用自己的雙眼去看清楚,自己該走的是那一條路。」
「煩死了!我不明白啊。」yzak 向後倒,大字型的躺在床上。
「你啊,就是這樣沒耐性。」我無奈苦笑,不過看來他的心情經已平伏下來,「休息一會吧,我走了。」
yzak 立即坐直身子,「你要去那兒?!」
「醫療室。雖說沒什麼大礙,但總不能任由它那樣腫起來不管吧。」我算不上愛美,但還是不想讓 yzak 看到這樣的自己,再說腫起來的地方防礙到視線。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不然定必雙倍奉還。」我微笑著說,「別想太多了,就算你現在想破腦袋也不會有什麼幫助的。當你感到茫然的時候,繼續向前走吧,因為這樣你才能看得更多,看得更遠。假如你就這樣裹足不前,永遠也只是個失敗者。」
「我才不會是失敗者!!」yzak 中氣十足地大喊,這傢伙還真單純。
「終於打起精神來了呢,嗯,作為給你的鼓勵。」我輕輕親在 yzak 的臉頰上,「我遲點回來替你收拾房間吧,待會見。」
我掛著奸計得逞的笑意離開房間,留下 yzak 一人坐在床上,滿臉通紅地乾瞪著雙眼,這惡作劇就算是他把我打傷的小小懲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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