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Plaie 伤口
作者:Lydian
第二幕
Acte Ⅱ
第一场 帕蒂拉、伊扎克、迪亚哥和雷伊/哀愁细腻的四重唱/在医院
ScèncⅠ Partilare et Yzak et Dearka et Rey /Delicato Quartet /être au hôpital
“不能说?!让我好几个月的努力全部都泡汤了,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你‘不能说’?!再敢说一遍就杀了你哟!”
即使再怎么好听的声音,如果是用来咆哮的话,还是会很可怕的,但是对于帕蒂拉•德•贡戴来说,现在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这个现年27岁,据说因为性格太过强悍而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的美丽女性,此刻正用双手叉腰的姿势凶暴的咆哮着,而成为被她咆哮的对象,同时也是让她咆哮的原因的一部分的二人,正非自愿的沐浴在她这种毫不掩饰的怒火中。
“说过的吧?避免一切引起剧烈精神波动的行为,当时夸口说会好好照顾他的人可是你啊,伊扎克,结果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说‘原因不能说’,不要给我开这种混账玩笑!”
从冰绿色瞳孔中投射而来的激烈眼神充满了谴责的意味,而这种毫不掩饰的责备再加上自身的内疚,对于伊扎克来说就成了连曾经无数次从枪林弹雨下生还的他也无法承受的痛苦,于是年轻的指挥官几乎是无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用手指抓住军服的胸口部位,端丽的嘴唇轻微的颤抖着。
而对于一直沉默的站在伊扎克身后,此刻却上前了半步,张开双臂从背后拥抱着自己爱人的迪亚哥来说,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了。
“过分了啊,帕蒂拉小姐。雷伊毕竟是Z.A.F.T的军人,有些事情我们必须保持沉默,这一点希望您能够谅解才好。而且无论如何,现在责备伊扎克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是治疗比较重要吧?”
平时总是带着不正经笑容的脸,一旦严肃起来,杀伤力是会加倍的,而迪亚哥就是用这样的表情注视着刚刚用言辞伤害了自己爱人的女性,但是出乎意料的,冰绿色的双眼在毫不退缩的和他堇色的眼瞳对视了片刻之后,取代了愤怒而浮现上来的,是非常清楚的笑意。
“啊啦,看样子不用为伊扎克担心了呢~”用饱含深意的口气这么说着的女性,刻意向用愕然的神情回视着她的迪亚哥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指抓住伊扎克脸颊旁边的一缕银发,稍微用力的往下拉了一下。
“虽然看上去好像很严重,但是还没有到致命的程度哟,”属于女性特有的柔和表情浮现出来之后,原本的凌厉感就全部散去了,帕蒂拉温柔的凝视着那个有着美丽眼眸的指挥官,“现在应急的处理都完成了,情况也已经稳定下来,一会儿应该就会醒过来吧!在明天进行细胞整合的调整之后,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对于一开始就被惊吓,并且一直为此焦急的二人来说,恐怕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紧张骤然消失后的无力感在一瞬间抓住了伊扎克,他一边喃喃的说着“太好了”,一边近乎眩晕的闭上了眼睛,依靠着身后的怀抱,而他的表情让帕蒂拉在一瞬间露出了混合着笑意和忧虑的眼神。
“嗯,不过要这么放心的话,还是太早了哟——”有意给吓了她一大跳因此也被她报复的吓唬了半天的二人一个休息的机会,她一直等到伊扎克平静下来,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把刺激雷伊的源头消除可是不行的,虽然现在因为药物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但是如果刺激源不消除,即使醒过来的话,还是有可能因为重复冲击而再一次发病的,那就会变成最麻烦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如果让雷伊这么激动的原因不消失,那么即使治疗也没有用。意识到这一点,伊扎克和迪亚哥交换着忧虑的目光。
实际上,雷伊会有这种症状的原因,在他们疯狂的飙车到研究所的时候,就已经从广播里得知了,并且,在雷伊被送进急救室之后,迪亚哥也已经通过联络阿斯兰确认了议长遇刺的事实,但是遗憾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接到吉尔伯特已经脱险的消息。
“目前还在抢救中。因为弹头停留在心脏附近,似乎伤到了心包,所以非常棘手。”身为FAITH的阿斯兰所知道的,也只有这样而已,而另一位随身护卫吉尔伯特的FAITH——海涅•维斯滕夫鲁斯,目前则处在完全联络不到的情况下,应该是和被抢救的吉尔伯特一起,正在某个通讯封闭区域吧。
所以即使现在雷伊醒来,也无法告诉他说吉尔已经没事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伊扎克愤怒的握紧了拳头,终于无法忍耐的骂了一句“KUSO”,而他的表现让帕蒂拉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是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那么就算撒谎骗他也没关系,至少在接受细胞整合治疗之前,一定要让他维持精神的安定才行——否则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够保住他的把握哟。”以严肃的表情这么说,帕蒂拉凝视着因为他的话而更加动摇的二人,重新坐回高背的椅子里,无意识的用指尖轻敲着桌面。
“撒谎……吗?”察觉到自己的爱人已经被愤怒和焦灼感折磨的连说话的余裕都没有了,金发堇眸的年轻人半是强迫的让伊扎克在凳子上坐下来,安抚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代替伊扎克说出了彼此都清楚的问题:“如果是能够用撒谎就骗过去的问题就好了,而且……”而且那个雷伊,也不是那种天真到随便就可以被骗过去的孩子呢。
彼此都知道这一点的三个人,一时之间,除了沉默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但是出乎迪亚哥的预料,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首先爆发的,居然不是被称为“银色飓风”的伊扎克,而是本来应该冷静沉着的医生。
“啊啊啊啊,我受够了!这该死的究竟叫什么事啊!”用手抓着自己丰沛的黑色长发,帕蒂拉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喊叫起来,“我管它是不是军方秘密,别想让那个孩子为了这种愚蠢的理由死掉!!!那可是我的病人啊!”这么喊着的她用魄力十足眼神瞪着伊扎克和迪亚哥,“如果那个孩子惹了什么连你们解决不了的麻烦的话,就给我干脆的说出来好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不管是军方高层也好,那个一大早就上演‘被刺记’的笨蛋议长也好,我都可以联络到他们帮忙!”
与其说是被帕蒂拉这番无视军纪的话震惊,倒不如说是因为她提到了“那个一大早就上演‘被刺记’的笨蛋议长”而吃惊,从早晨就被雷伊惊吓然后一直被惊吓到现在的伊扎克和迪亚哥,几乎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麻痹了。
“那么……帕蒂拉小姐不但认识杜兰达尔议长,还熟识到能够找他帮忙的地步吗?”这么问的迪亚哥,实际上也已经有了轻微的眩晕感,而现年二十七岁的美貌女医生,所给出的回答却只能让他的眩晕感加重罢了。
“那个家伙可是和我同系又同研究所了整整六年哟!不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跟那只狐狸多说一句话!”几乎是带着怨恨的表情,帕蒂拉这么回答,“伊扎克知道的吧?我是在读研究所的时候认识拉乌的,不过那是因为那家伙带拉乌来做检查的缘故,他们虽然分开了,但是到最后都一直保持着联络,对于拉乌的治疗,也是因为那个笨蛋狐狸的要求才接手的,所以如果是被我差遣的话,那个家伙是绝对不敢有怨言的。”
对于除了“杜恩研究是雷伊正在接受治疗的机构”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迪亚哥来说,突然出现的名字让他一时想不起对方以这么亲密的方式所说的名字是属于谁的,但是从手掌下那个身体突然僵直的反应上,他几乎是本能而不是理性的想起了这个名字的所有者。
“克鲁泽队长……吗?”几乎是苦涩的这么问道,他清晰的察觉到从伊扎克身上传来的颤抖,于是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曾经和队长在一起的伊扎克,和队长有着一样发色、声音和特殊能力的雷伊,以及这个专门治疗基因病的研究所。一瞬间迪亚哥感到一种被隐瞒所带来的愤怒感,但是这种并不清晰的感觉,马上就被伊扎克接下来的话语打散了。
“那么就是说……那个人,杜兰达尔议长就是拉乌的……之前的恋人吗?”
略微带着透明感的声音,如果不是掌心传来的剧烈颤抖,迪亚哥也许不会察觉到这句话里面所包含的强烈感情吧?而帕蒂拉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间泄漏了拉乌并未告诉伊扎克的事实。
“啊,真是的……为什么一个一个都笨拙成这样呢!”她用手掌遮住双眼,无力的感叹着,然后站了起来,走向伊扎克,蹲在那个坐在椅子里僵硬着身体的年轻指挥官面前,抬起手臂,用指尖轻触着对方失去了血色的脸颊。
“那个人和吉尔分开,是因为彼此都不能接受对方的理念,而且与其说他们是恋人,不如说是彼此珍视的亲人来的更加恰当一些,那个吉尔可是把拉乌从地球带到PLANT来的人哟。但是伊扎克你……却不一样。那个人是爱着你的,所以才会跟你任性,也纵容着你的任性,他曾经对我说过,伊扎克是让他即使在最后的绝望中也能够感觉到自己幸福的存在,所以拜托你,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爱。”
对于一直为了自己是否是真的被爱过而痛苦着的伊扎克来说,这番话几乎等同于救赎一般,所以他虽然因为眼睛里涌上的水气而闭紧了双眼,但是却能够绽放出那种他所独有的、毫不畏惧的微笑了。
“我知道了,帕蒂拉。”用轻柔的声音,他这么说着,将手覆上了自己肩上一直支撑着自己的温暖手掌,再一次睁开的双眼中已经不再有迷茫的感觉,他看着帕蒂拉,向她坦白了那个他和迪亚哥都无能为力的问题所在。
“并不是不愿意撒谎呢,帕蒂拉——只是对于亲眼看到杜兰达尔议长被刺画面的雷伊,即使撒谎说‘吉尔已经不要紧了’,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吧?那个亲眼看到自己所爱之人被击中的孩子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所以……”
所以如果不是吉尔,那么就不行——但是这句话伊扎克却没有能够说出来,不,应该说是没有时间说出来,因为在他说出来之前,那个有着丰沛黑发的凶暴女医生就跳了起来,冲到桌子边开始从抽屉里翻东西,并且喃喃的说着一些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其中最有代表性也最让伊扎克感到高兴的一句是这样的——
“那个该被踩扁一万次的九尾妖狐对拉乌下了手还不够居然连雷伊都不放过他有胆子给我死试试看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会把他痛打一万次让他醒过来的!!!”
所以说,有着冬之女王般气势的帕蒂拉就这么冲出去了,而被留下来的两个人,在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毫无疑问,由这样的医生来治疗的话,无论如何,雷伊是不会死的,这一点他们几乎可以确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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