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en 上
作者: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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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妳問我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
故意想捉弄妳的我,搖搖頭,笑著說不知道。
看著妳就坐在我面前,雙手環胸生起氣的模樣,我突然覺得好感激。
至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天,我以為,我永遠也得不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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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喜歡上那個人了。」有著一頭粉色長髮的少女,拿著咖啡匙優雅地攪拌著眼前的咖啡,像是在談論外邊的天氣般,輕描淡寫地說著 。

藍髮男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驚愕,但卻又很快地恢復鎮定。他並沒有馬上答話,只是淡漠的伸手拿起他請店家特調的黑咖啡,湊到嘴邊啜飲著。

見他不語,少女有些無奈的低笑,「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他放下杯子,開口道,「妳希望聽到我說什麼?」

「例如…妳背叛了我們的約定…之類的。」少女伸出右手撐住臉頰,頑皮地對著他笑。

「我從來都不記得,我們有約定過我們不能喜歡上別人。」他無所謂的低聲說著,「我剛剛只是,突然有些訝異罷了。」他轉首看向窗外,「我從來沒有期望過我們這段虛偽的關係可以持續很久,不過,我也並沒有想過會這麼快。」

他仍然記得,他們彼此約定假裝交往的那一天。欠缺一個紅粉知己的他,和急需一位護花使者的她,在那一天,決定他們要在一起。他和她彼此都知道對方超人氣所帶來的煩惱,不過都很想無事一身輕的兩人,為了斷絕其他人的騷擾,鐵了心地決定斬草除根。於是青梅竹馬的他們,互相承諾,在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之前,要在一起。

但是,不久後的現在,她說,她找到她想愛的人。

並沒有心痛,也並不是不甘,只是,有些不習慣。

「其實,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像是在嘲笑自己般的輕笑出聲,「不過,我還是很想謝謝阿斯蘭。謝謝你…照顧了我那麼久。」

「這麼說,就太見外了。」他伸手輕撫她粉色的髮絲,「拉克絲,我送妳回家吧?我記得,妳父親今天會回家吃晚飯。」

「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微笑著站起身,「我也該停止依賴阿斯蘭了。呵,要是從此無法獨立,那就糟糕了。」以往有他照顧,她什麼事都可以不用自己煩惱,因為總有一個阿斯蘭搶在她煩惱之前就替她打理好了。不過如今,是她自己要求結束這樣的特權,她是不能再任性的利用阿斯蘭的溫柔。

她款款地朝他彎腰敬禮以表達她的感謝,而後到櫃台付了帳,出門招了一台計程車離開了。

『不再被需要了嗎?』阿斯蘭在心裡低嘆著嘲笑自己現在的處境,他草草的解決剩餘的半杯咖啡,之後離開咖啡館,一個人漫步在街上。

彷彿是嫌這片風景不夠詩情畫意一般,天上忽地飄下了一片片的雪花,雙手插在口袋裡的阿斯蘭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天空,感受著臉上冰涼幾乎沒有溫度的雪片,紛紛地朝他落下,「呵,下雪啦。」

「你這個強盜,不要給我跑!」一聲呼喊伴隨著幾聲零星的尖叫聲劃過這傍晚寧靜的天際,接著是一陣陣零亂的腳步聲朝阿斯蘭這邊的方向傳來。阿斯蘭轉首,看到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朝他沒命地衝了過來,懷中則緊緊抱著一包厚厚的白色封套,在不遠的後方,則是有一個以男子來說略嫌嬌小,帶著金色半長髮的身影不放棄地追逐著。

「前面那個穿大衣的傢伙,」在嫌疑犯快要跑到阿斯蘭身邊的時候,緊追在後面的那個身影出聲了,「快幫我停住他!」

大概判斷出形勢,決定出手幫忙的阿斯蘭轉過身,俐落地伸出右手將奔跑中的犯人借力使力的翻倒,那人不放棄地還想掙扎的爬起,但阿斯蘭不給他機會的自他的背後反拉起嫌犯的手,一腳踩住他,成功的將他制服。

隨後而來的嬌小人影有些喘地停在他身邊,而後很讚賞又有些意外的挑眉看著他,「謝謝你,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嘛。」她像是有些驚奇看起來有些文弱的阿斯蘭竟然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就把嫌犯服服貼貼的翻倒在地上,衝著阿斯蘭好奇的打量著。

「敢追著強盜犯跑,你也不差。」『他』穿得很單薄,只在外衣上加了一件不是很能保暖的背心,看樣子,『他』應該是從室內就追著這個強盜跑,而且還跑了好一陣子。

過了不久後面跑來了一位氣喘噓噓的婦人,看到犯人被壓倒在地上,劈頭就是朝兩人道謝,「謝謝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們才好。」突然如釋重負的她差點流淚,「要是那筆錢被偷走了,我和孩子就完蛋了。真的謝謝你們。」

旁邊陸陸續續的有路人圍觀,女孩彎下腰將犯人懷裡的紙袋拿回,交還給婦人,「不用謝了,不過妳要小心點,別再弄丟了。」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想必是圍觀的群眾報了警,兩個身著警衣的員警來到阿斯蘭的面前,盤問了事情的經過後,銬住了犯人,轉頭朝兩人道,「是你們兩個抓住他的吧?真是辛苦你們了。」婦人也在旁一個勁的道謝,「基於程序的規定,我必須請兩位到警局去做個筆錄,可以嗎?」

雖然是問句,不過卻不容得人否決。縱使兩個人都很不想惹上麻煩,但還是得照規矩來,阿斯蘭只好無奈的開口道,「我了解了,就跟你們去吧。」站在他旁邊的女孩也點點頭。

「那麼,兩位就請跟我來吧。」那位員警領著他們兩人到了另一輛警車前,有禮貌地替他們開了門,走在前頭的阿斯蘭首先上了車,後面上車的女孩可能是因為天冷又穿得少,忽地打了一個噴涕,前額撞上了警車的門框,吃痛的跌進車裡,不偏不已的摔進阿斯蘭懷裡,而他也很順手地伸手扶住她的後腰穩住她。

瞬間溫香暖玉在抱的阿斯蘭重重的愣了一下,等等等等,那個壓迫在他胸前那種柔軟的感覺,該不會是,「女...女人?!」他剛剛還一直把『她』當成小男生。

又痛,又被人誤解的女孩撫著額際生氣的大吼,「要不然你剛剛都是怎麼想的?!」
阿斯蘭驚訝的低首看著懷裡的她,她也火大的瞪著不識相的他,兩個人都完全沒注意到,現在兩個人偎在一起的這個畫面,是有多麼的曖昧…

那一天,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但他們是怎麼樣也沒想到,命運,幫他們做了一個多麼殘酷的安排。

直到那個時候,他才深深地體會到這一點。

那時候的他以為,他永遠也得不到這樣來到他生命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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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妳,那畫面,美到…讓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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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欲令人窒息的沉默迷漫在這對剛認識,卻已經得罪彼此的兩人之中,一路上,這部車裡的氣氛低迷到,讓開車的警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警車很『平和』地開進警局後,兩人立刻被帶進一間休息室裡,那員警抱歉地對著兩人說了,「不好意思,那麼就請兩位先稍坐一下,等會兒會有另外一名警官會來替兩位做筆錄。不過由於剛剛才送進來一大匹集體鬥毆的不良少年們,所以,你們可能要,嗯,等一段時間,真的很對不起。」他再三和阿斯蘭及卡加莉道歉後,幫他們兩人倒了兩杯熱咖啡,就離開休息室到外面忙碌去了。

各自捧著咖啡坐在房間裡兩角的阿斯蘭和卡加莉,就這樣沉默無語的一起看著窗外片片飄落的雪花。衣服穿得很少的卡加莉一邊欣賞著美景,一邊忍不住搓搓有些凍僵的雙臂,縱使是在有開著暖氣的室內,但由於剛剛只穿著一件長袖就在外頭零下的天氣裡狂奔,現在的她,只覺得…冷。

細心的阿斯蘭也注意到她拼命地想溫暖自己卻又不肯開口求救的模樣,他道,「妳很冷吧?要不要坐到我這邊來?這邊的暖氣比較強。」

環抱住自己的卡加莉防備地看著他。

他有些好笑的續道,「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想說要是妳感冒了就不好了。」

想想他的話後,冷到受不了的卡加莉決定接受他的提議,畢竟,要是自己感冒了那就划不來了。

她走到阿斯蘭的身邊,阿斯蘭輕笑著向左邊移了一些,讓卡加莉順利地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窩進沙發裡的卡加莉不再發抖,她無奈地在心裡嘆息,不太確定是因為暖氣太強,還是這個跟她分享一個沙發的男人的體溫的關係。

「對不起。剛剛,我沒有惡意的。」阿斯蘭看著她,忽然脫口說了。

卡加莉轉頭睨了他一眼,沒法度地道,「算了,別在意,我常常被人這麼『誤認』。」

阿斯蘭忍不住地輕笑了起來,「哈哈,怎麼說?」

「看了也知道吧?」她有些怨念,「我平常都是這付打扮。T-SHIRT加休閒褲再加上背心,如『某人』所說的,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哈哈哈。」阿斯蘭更加笑不可抑,「不用說成這樣吧?」

「這是他說的,我自己也不想這麼形容自己嘛。還有,你難道聽不出來我是在安慰你嗎?哈…啾。」她說到一半再打了一個噴涕,突地又覺得冷了起來。

「還是覺得冷嗎?」對於這個可愛的新朋友,他覺得很親切,似乎,也對她多了一點關心,他想都沒有想地脫下身上的大衣,遞給卡加莉,「穿著吧,儘量讓自己暖和一點,要不然可就要真的感冒了。」

「謝謝。」只覺得冷的卡加莉直覺地接受了阿斯蘭的好意,穿上猶帶著他體溫的大衣,將自己包緊後,忍不住抱怨,「怎麼那麼慢,這些警察到底都在幹嘛啊?我想回家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那群青少年,就夠他們頭大了,當然會先把我們擺一旁啊。」

「這個我知道啦。要不是因為不想再跑一趟警局,我實在很想現在就回家。這邊好冷。」她說著說著又發起抖來。

「誰叫妳要穿得這麼少在零下三度的天氣裡狂奔?」他挑眉看著她。

「你以為我想啊。吃飯吃到一半就碰到搶案,在場都沒有人追出去,我也就只好見義勇為啦。」她可是很有正義感的,「追犯人嘛,誰還會記得要穿外套啊?你也看到啦,那筆錢要是不見了那個婦人就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所以我就這樣追出去啦,大衣啊,包包啊什麼的,都…啊……」她忽地尖叫起來。

「什麼?」阿斯蘭被嚇了一跳。

「我…我的包包和大衣都還留在餐廳裡啊!天啊天啊!我怎麼會忘了呢?」哀鴻遍野,她心慌地跳了起來,「光顧著追人,忘了我的包包了啦!」

「別急,應該不會丟的。」他冷靜的說了,「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去那間餐廳問問看?」他拿出他的手機,大方地交給卡加莉使用。

卡加莉先打了查號台問了餐廳的電話後,再打過去確認,服務生親切地表示她有將卡加莉的物品收藏好,她放心的吐了一口長長的氣,而後向服務生表示等會會有一個人去拿回她的東西。

她掛了與服務生的電話後,抬頭看著阿斯蘭,「可以再借我打另一個電話嗎?」

阿斯蘭沒說話,只是比了個『請』的手勢,而後便繼續欣賞起窗外的美景。

她快速地播了一串她似乎很熟悉的號碼,響了幾聲後,電話接通了,「喂,是我。」她哭笑不得的把剛剛的經歷對著電話裡的人描述了一遍,「所以,你可以幫我去把東西拿回來嗎?順便到警局這邊來接我?嗯,好嘛,謝謝啦,那待會兒見囉,就這樣。」

按掉電話後,她把手機交還給阿斯蘭,「謝謝你,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

「不會。」他看向她,微微地笑道。拉克絲一直是個挺有條有理的人,很少會像眼前的女子這樣脫線,不過,這樣的她,似乎讓他覺得,很可愛,和拉克絲,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人,她,和他以往所碰過的女生,好像,有些不太一樣。男性化,卻又帶了點小女孩的嬌美,很勇敢,很有膽識,卻又很迷糊……

她開始天南地北的和阿斯蘭聊起天來,反正無聊也是無聊,阿斯蘭也就陪著她一同閒扯。和她聊著聊著,阿斯蘭第一次覺得他自己竟是出乎意料地能言善道。他們討論了很多事,兩人的意見雖然有些衝突,不過他們也都樂在替自己的觀點辯護。

『真是奇特的感覺啊。』阿斯蘭笑著在心裡想著,他甚至連這個女孩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兩個人卻能這樣並肩坐著,天馬行空的聊著天。這種感覺,似乎…也不壞。

聊了不知道多久,兩人的聊天時間在員警開始筆錄後畫下了句點。做筆錄的過程十分順利,沒多久便完成了手續,員警再三向他們道謝後便放他們走了。

「啊…」伸了一個懶腰的卡加莉開心地笑著,「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笑道,「是啊,真是辛苦妳了,大英雄。」

「別這麼說。對了,」她想了想,脫下身上的外套還給阿斯蘭,「謝謝你的外套,真是救了我一命。」

「妳不要穿回家嗎?外面還是很冷的。」他關心的問道。

「沒關係,有人會來接我。」她很帥氣的朝門外走去,阿斯蘭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穿上大衣也跟了出去,忽地,走在前方的卡加莉回過頭來,朝他開口道,「我叫卡加莉,你呢?」

阿斯蘭愣了一下,隨即微笑地答道,「阿斯蘭。」

聽到了他大方的自我介紹,她開心地笑開了,而後拔步小跑步地朝警局的門口奔去,阿斯蘭也笑著在她之後繼續地向大門走去。

在警局外階梯上等待著的,是一個穿著長大衣的棕髮少年,跑到門口的卡加莉,看到他等在樓梯上,快樂地伸開雙臂,朝他飛撲過去,叫道,「煌!」少年伸手將她納入懷中,拍拍她的頭,然後替她把剛剛幫她拿回的大衣穿上,而這一幕,正好被跟在後面的阿斯蘭盡收眼底。

「煌?」他十分吃驚的看著棕髮的少年,叫出他的名字。

聽到有人在叫他,煌訝異地抬頭,看見樓梯上站著的藍髮碧眼的少年,也脫口驚呼,「阿斯蘭?」

「咦,你們認識啊?」卡加莉看看煌,再看看阿斯蘭,雙手環胸地說道。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好朋友嗎?」他看著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阿斯蘭,開口對卡加莉說道,「那就是阿斯蘭。」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你。」阿斯蘭好笑地說了。

「我也很意外啊。」煌忍住笑地道。

「所以,她就是你那位…未曾露面過的女朋友?」他直勾勾的看著站在煌身邊的卡加莉,表情很複雜的說了。

煌有一瞬間的怔然,而後嘆息地苦笑,「可能吧。」

「可能?」他表情有點難看的回問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種事還可以可能的嗎?」

煌抬頭看看卡加莉,而後說道,「那,就是了吧。」

這時候卡加莉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不好意思。」她向兩人打了個招呼,便走到一旁講電話去了。

看到她走遠了,阿斯蘭沉聲問道,「我以為,你知道拉克絲喜歡你。」

甫聽到拉克絲的名字,煌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卻又很快的掩飾住,「我是知道。」他低低的回答,「這其中的內情很複雜,阿斯蘭你不會懂的。」他突然抬起頭來苦澀地看著阿斯蘭,「拉克絲跟你才是最適合的,你不應該…放開她。」

講完電話的卡加莉匆匆的跑回兩人的身邊,硬生生地打段了剛剛那沉重的對話,「抱歉抱歉,你們兩個剛剛在聊什麼?」

「沒什麼。」煌搖搖頭,順手拿下圍巾,將它圍在卡加莉的脖子上。

看著他們兩個人有些親暱的舉止,阿斯蘭只覺得刺眼,「那麼,我也該回去了。」

「不用這麼趕吧?大家一起去吃點宵夜什麼的也不錯啊。」卡加莉提議。

「不了,我還有事要做。」阿斯蘭笑著婉拒了她的提議,而後轉頭對著煌說道,「下個星期要交的報告,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再打電話給我。」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還有,我想,有機會的話,我們約出來聊聊吧。」他單手插進口袋裡,眼光望著遠方,感覺,有些落寞。

這樣的阿斯蘭,看在卡加莉眼裡,讓她,不由得看的有些心疼。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她和他今天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卻是這麼樣的讓她印象深刻呢?比任何人,都還要特別,也比任何人都還要讓她在意,這是什麼感覺?

三個人在一陣頗為低迷的氣氛下互道晚安,而後阿斯蘭轉身跨步離開警局。

『好朋友的女朋友…嗎?』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底自嘲。前一陣子,煌忽然向週遭的朋友們表示他交了一個女朋友。但是不管這一群朋友們再怎麼逼供,煌也不肯把女友帶出來亮相。那時候,他還以為,煌會這麼說只是個用來拒絕拉克絲的幌子,沒想到…是真的,更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女友…會是她。

「卡加莉…嗎?」他好笑的輕語。這麼特別的身份,是他碰不得的人吧?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的冷。

一個人走在回家路上的阿斯蘭,忽地,在心中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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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是她的男朋友吧?」坐在煌的車上,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的卡加莉,突如其來地開口問道。

熟練地開著車的煌,轉頭撇了她一眼,而後答道,「是的。」

「出乎意料的,是個很好的人呢。」卡加莉狀似心不在焉的說了。

「的確,是一個好人。」這一點,和他做了這麼久的朋友的煌,該是最了解的,「所以,她才更應該和他在一起。」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要催眠自己,煌有些失神的輕語。

「你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這麼想的。」她冷冷地點明。

「卡加莉,會幫我吧?」他朝著她微笑。

「開車要看前面。」對他的微笑很有免疫力的卡加莉不受影響地回話。她再度看向窗外,卻忽然想起剛剛那個名叫阿斯蘭的男生那一瞬有些落寞的表情,那個時候的她,把那個表情解讀為心愛的人要離開他的心痛,卡加莉想著想著,脫口說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她下了這個要幫忙他們的決定的同時,心口竟然…有些悶悶的。

『阿斯蘭…嗎?』她在心裡低喚著這個名字。一個心裡面有喜歡的女人的男人,似乎,跟這樣的自己,是八竿子打不在一塊的吧?

縱然是這麼樣的告訴自己,但為什麼,她竟會,覺得有些可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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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妳會笑我傻,不過,我就是忍不住想為妳做些什麼。
即使,妳並不需要。
也即使,這是不對的,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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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抱著一疊剛買來的書的阿斯蘭,站在書店的門口,有些發呆地看著這幾天不斷在飄雪的天空。

『已經連續下了三、四天了吧?』他在心底想著,伸手拉高大衣的領口,邁步走進雪中。

阿斯蘭走得有些閒散,反正他也不趕時間,就算回到了家大概也只是窩到沙發上看書而已,所以他刻意地放慢腳步,想享受一下週遭因為接近聖誕節而逐漸熱鬧起來的氣氛。

忽地,自阿斯蘭的身後傳來了幾聲驚呼聲,覺得場景很熟悉的阿斯蘭完全不考慮地猛然轉過身,以為能再見到那個身影,不過,那幾聲驚呼聲的主人似乎和這幾天佔據他心頭的那個身影,是不一樣的人。

阿斯蘭嘴角掛著諷笑的看著剛才在打鬧著的情侶自他身邊走過,在心底嘲弄起自己的妄想。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要是想見她的話,到煌家裡應該就可以找到她了。可是,他也只能忍著,畢竟,她是煌的女朋友。他也知道這樣的自己非常沒有道義,不過,為什麼他總會不經意地不斷想起她呢?

好幾次,他會特別注意有著金色半長髮的女性,好幾次,他會像剛才那樣倏地轉身,以為他能在茫茫人群中碰到她。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渴望,也不知道就算見到了她他該和她說些什麼,他只是,很想再看到她。想確定,那種從心底傳來,對她深刻的悸動到底是什麼。

他笑自己的胡思亂想,搖搖頭,再度邁步向前走。

習慣性地,他在一家機械專門店的櫥窗前停了下來,透過落地的玻璃觀賞著陳列的展示品。對於機械方面的東西一向興趣濃厚的阿斯蘭常常像這樣站在人家的櫥窗前研究機械零件。他雖然沒有來過這家店,不過他倒是從展列品中看到了一樣他十分有興趣的東西,所以他也毫不猶疑地推開店門,走了進去。

店內的擺設十分崎嶇,他連續拐了好幾個彎,連帶避開無數擺在地上的『暗器』,才順利地在一列列的陳列架後,看到了類似櫃檯的地方。而那裡,有一個背對著他,半挨在櫃檯前的身影,讓他瞬間,有些失神……

「穆大哥,我說,你就不能再算我便宜一點嗎?」少女用半哀求的語氣朝著那個站在檯櫃後,身材十分高大,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施壓』。

「真的不行了,再殺下去我就要賠本了。」那男人很無奈的搖搖頭拒絕她,抬頭看到呆愣在架子後頭的阿斯蘭,連忙出聲招呼,「歡迎光臨!請問是要找些什麼嗎?」

「拜託嘛!你就再算便宜一點嘛!我是真的很想要啊……」少女一邊懇求他,一邊順著穆的視線看了過去,而後很驚奇的張大了嘴,「阿…阿…」很沒形象地開口叫道。

忽然看到阿斯蘭本尊,腦袋轉不太過來的卡加莉就這樣愣愣地盯著他看,『不會吧?』卡加莉在心裡哀號,『才剛剛想到他,怎麼他就跳出來了?』

「阿斯蘭。我叫阿斯蘭。」以為她忘了自己名字的阿斯蘭,口氣有些低落的自報姓名。

「我…我知道你是阿斯蘭啊,我又沒有忘。」看到他有些失望的表情,卡加莉趕緊出聲解釋,「我只是突然看到你,有點嚇到罷了。」她伸出手拍拍胸前。

聽到她沒有忘了自己,阿斯蘭的表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不過隨即疑問又冒出來了,「看到我為什麼會被嚇到?」他有長得那麼恐怖嗎?

「咦?那個,就,就是很突然嘛。」她哪敢告訴他她剛剛還在想他?

「是嗎?」超存疑的語氣。看她剛剛的表情,怎麼有點心虛的感覺?

「那個,」被兩人忽略很久的店長穆忍不住出聲打擾,「你們到底要不要買東西?」就這樣在他店裡抬起槓來?他這裡是機械專門店又不是咖啡廳!

「我對你們櫥窗裡展示的那套工具很有興趣,可以拿來給我看看嗎?」首先自兩人聊天世界中回神的是阿斯蘭,他連忙回道。

「沒問題,我這就去幫你拿過來。」看到似乎是有生意上門,穆馬上就鑽去櫥窗那裡拿展示品,把跟他鬧了半天要殺價卻又沒什麼購買誠意的卡加莉丟下。

「真是的,」看到穆一轉眼就跑不見了,卡加莉埋怨的出聲,「他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啊?就這樣把客人丟在這邊?」

阿斯蘭輕笑著來到櫃檯邊把剛買的書擱下與卡加莉齊肩站著,開口問道,「妳想買什麼?」

「歐,也沒什麼啊,就是這個。」她把手裡的東西提高給他看,「多功能娛樂機。可攝影,拍照,視訊,也可以當音響來用,更讚的是,它還是聲控的,而且重量不到三百公克。」她講著講著有些興奮,「當然它還有更多的隱藏用途,可以自己改寫歐!」

「你這是要買給煌的?還是自己用的?」他故意裝得漫不經心的提問。老實說,他不是很喜歡她在買東西給別的男生的這種念頭。

「當然是自己用的,誰要買給那個傢伙啊?」直腸子的卡加莉也沒細想他幹嘛天外扔來一個這麼奇怪的問題,又再接著說了,「不過,穆這個臭店長,都不肯算我便宜一點。」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歐。」手上拿著阿斯蘭想看的工具組的穆忽地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邊把東西放到阿斯蘭面前讓他研究,一邊有些陰險的看向卡加莉。

「咦?」被抓包抓得正著的卡加莉更心虛了,「店長大人啊,那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算我便宜一點?」

「妳都那麼說我了?我幹嘛還要算你便宜?」他挑眉看著她,「就照原價算,而且絕對不二價。」心眼很小的他馬上獅子大開口。

「什麼?」哀號出聲的卡加莉很哀怨,「剛剛你不是說可以九折的嗎?」怎麼現在變成原價了?

看到卡加莉被店長調侃那可愛的模樣,阿斯蘭心情很好的低笑,而後涼涼地插話,「卡加莉,看樣子,妳好像被店長耍了歐?」

聽了阿斯蘭的促狹,又再三和穆有理說不清後,要不到好價錢的卡加莉火氣一上來,「真是的,你拿喬什麼嘛?!我不買了!」她用力地拍了桌子朝穆放完話,頭也不回地離開店裡。

見到她離開,阿斯蘭在和穆道了歉抓起書後,也追了出去。她走得很急,不過阿斯蘭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地就追上她,「不用這麼生氣吧?」他與她一齊快步走著,說道。

「真是有夠小氣的,我真懷疑他生意怎麼做得下去。」口氣很衝的她越走越快。

「如果,」阿斯蘭抓住她的手臂停住她,將她拉到自己面前,低頭看著她,「如果,妳想要的話,我可以做給妳。」

抬頭看著他,有些驚奇的卡加莉懷疑地道,「你會做?」

「這種程度的東西,還難不倒我。」他也是超自信的。

「真的?」她燃起了一絲希望,不過又有點質疑他的實力,「總覺得,你不太像是會玩機械的樣子。」

見她不信,阿斯蘭挑了挑眉,而後伸手自口袋裡撈出一個橘色圓球狀物體,交到卡加莉的手上。

「這是什麼?」很老實地接過東西的卡加莉很好奇的把玩著手上的玩具,「這是你做的嗎?怎麼用啊?」

看她興致上來了,阿斯蘭微笑著對著那圓球物體叫道,「哈囉。」

那東西聽到阿斯蘭的聲音忽地動了起來,張開雙耳拍動著,眨了眨它的雙眼,而後跳下卡加莉的掌心,在地上彈跳起來,「哈囉,阿斯蘭!哈囉,阿斯蘭!」

看到呆掉的卡加莉瞪大著雙眼看著哈囉在兩人身邊亂竄,見她驚訝的失神,阿斯蘭好笑地讓哈囉跳上他的手心,將橘色的哈囉捧到卡加莉面前,「喂,不要看到呆掉,回神囉。」

「啊?」卡加莉很驚奇,伸出手讓哈囉從阿斯蘭的手上跳到自己的掌心裡,很是中意的盯著哈囉在她手心拍動雙耳,不停吱吱喳喳地說著一些意義不明的招呼語。她突然抬起頭用興奮的表情看著阿斯蘭道,「這東西好可愛,可不可以送我?」

他搖了搖頭,「這個小傢伙不能給妳。」這是第一隻他幫拉克絲做的哈囉的試作品,程式跟設計都不算完美,只是個簡型的model,他怎麼可能把這種東西送給她?「如果妳真的想要,我再幫你做一隻別的。」說實在,他不是很想送她和拉克絲一樣的東西。因為兩人對他來說,是很不一樣的存在。

她看起來有些失望,「好可惜。」不過想想,他說他可以再做一隻別的給她,個性跟思路都很直率地卡加莉又馬上打起精神來,「那,做一隻比這個東西更特別的送我吧?」她朝他笑道。

他用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語氣回話,「好啊。看你要什麼功能,我都幫你弄上去。」自然地,他伸手撫著她鬆軟的金髮,但這無意地動作,卻讓卡加莉渾身一震。

還沒來得及去思考這份溫暖的感覺是什麼,兩人的交談就被人打斷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pop雜誌社的攝影記者,請問兩位是男女朋友嗎?」一名頸邊掛著照相機的女孩,燦爛地對著兩人笑道。

「咦?!」阿斯蘭和卡加莉兩個人都像是被嚇到一樣,異口同聲的怪叫出聲。

「我…我們,不是…」卡加莉慌慌張張地想要解釋,卻解釋得牙齒打結。

「唉呦,我看兩位就不要害羞了。我剛剛在一旁觀察兩位很久了。你們一定是男女朋友啦!」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滿有自信的,「我們雜誌社正在舉辦一個最速配情侶的票選活動,想幫兩位拍個照來參賽,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她連珠炮的說著,聽得阿斯蘭和卡加莉兩人一愣一愣的,「對了,都忘了問你們的名字了,兩位怎麼稱呼?」

「阿斯蘭‧薩拉。」中間過程消化得不是很完全,不過很自然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的阿斯蘭有禮貌地開口回道。

「卡加莉‧尤拉,阿斯哈。」聽到阿斯蘭都自報姓名了,卡加莉也呆呆的跟進。

「那麼,阿斯蘭先生和卡加莉小姐,請你們兩位站近一點,讓我拍張照吧?」

「啊?歐。」被強勢的女記者一命令,腦袋運轉不是很過來的兩人也就任由她替他們擺好pose,而後『卡嚓』地拍了一張有些親蜜的合照。

「這是雜誌將出版的日期,和我的名片。」她掏出一張薄卡,硬塞進卡加莉的手中,「那麼,就謝謝兩位囉,祝兩位得獎。」

見她狂風掃落葉的飆走,卡加莉有點沒辦法進入狀況,「剛剛,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好像,被拍了一張很不得了的照片。」他轉頭看著卡加莉,終於很震驚地發現兩人的pose,「啊,對不起,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斯蘭立刻地把手自她的腰間拿開,向後跳了三步遠。

兩個人都臉很紅的看著對方,而後互相撇開臉。阿斯蘭和卡加莉就這樣在街上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最後,卡加莉先打破了這無言的窘況,「那張照片,該怎麼辦?」

「其實,我不是很介意。」他老實的說了。的確,剛開始被誤認的時候他是很吃驚,不過,他心裡面其實是在莫名地竊喜著。不知道為什麼,被看做是她男友的這個念頭讓他覺得很開心,「那妳呢?」

「其實,我也不介意。」她看著阿斯蘭,聳聳肩地道。說實話,她對這樣的發展還滿高興的,不過……

「那拉克絲呢?」
「那煌呢?」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出聲問道,但隨即,又同時地陷入沉默中。

是啊,怎麼會忘了呢?怎麼會忘了,兩個人彼此之間的距離呢?

『他,是拉克絲的。』
『她,是煌的。』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同時地在心中苦澀地想著。

這是一條,他們彼此永遠也跨不去的橫溝。

但是,對於這樣的事實,不想放棄的兩人,卻又不約而同地想大力掙扎。

**********

最後,那張照片還是如期的登在雜誌上了。

舒適地賴在煌家沙發上的卡加莉,一邊翻閱著那本刊有他們『偷情』證據的pop最新刊,一邊有點頭痛的低嘆。

『真是一張,照得該死地好極了的照片。』她在心裡咒罵著。角度對了,燈光對了,姿態曖昧極了,連那兩張笑臉,都天殺的有『情侶樣』。

她哭笑不得地把臉埋進雜誌間,明明有種想哭的感覺,但卻又不能克制地偷偷在心裡發笑。

『還是,把它收藏起來吧。』她在心裡下定決心。反正這種機會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就當做是紀念吧,得不到他,至少把照片收著,還能讓自己懷念一下。

『就算不能喜歡他,收著這種東西也不算罪過吧?』她心情低落的苦笑著,自顧自地沉迷在自己的思緒中。

「妳在看什麼啊?」煌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卡加莉嚇得自沙發上跳起,手忙腳亂的把雜誌藏到背後,心虛地回答,「沒,沒什麼,流行雜誌而已,你不會有興趣的。」

「是嗎?」煌雖然有些懷疑,不過顯然,他也不是在追根究底的心情裡,「卡加莉,拉斯維加斯,我真的不能去。」

「咦?不是都說好了要去的嗎?拉克絲要在那裡辦演唱會,你說這次一定要讓她死心的不是嗎?」

「我想,我最好不要出面比較好。」怕看到她傷心,更怕自己克制不住,「我覺得,應該是讓阿斯蘭去才對。」

「那,那我呢?」劇情急轉直下,她有些招架不住。

「妳,就代替我去拒絕她吧。」他知道這樣利用她很卑鄙,不過為了阿斯蘭,也為了拉克絲,他絕對不能違背朋友道義,把屬於阿斯蘭的人佔為己有。阿斯蘭,仍愛著拉克絲,再怎麼樣,他也不能搶自己好友的女友,「就請妳,和阿斯蘭一起去吧?讓他們兩個見面,幫他們兩個復合。」

該是自己出面的,可是,他好怕,他好怕要是再看到她,會不顧一切的把她搶過來,「求妳,卡加莉,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

覺得不妥,可是又狠不下心拒絕這個心碎得讓她擔心的弟弟,卡加莉嘆道,「煌,你真是一個大笨蛋。」像是在罵他,也像是在罵癡心妄想的自己,她有些難過的看著煌,倏地,有些鼻酸。

**********

這樣的安排,到底是想要我們兩個怎麼辦?

***********

煌打給阿斯蘭的時候,他正在替他答應卡加莉的東西設計造型。

自複雜的設計圖堆裡抬頭,阿斯蘭揉了揉酸澀的雙眼,而後伸手撈起不遠處的電話,「喂,我是阿斯蘭。」

「是我,煌。」

「咦?」阿斯蘭的語氣像是有些吃驚,「真難得啊,你竟然會打給我。」他停頓了一下,「有什麼事嗎?」

「我有件事,想請阿斯蘭幫忙。」

「怎麼啦?報告做不出來嗎?」他故做輕快地道。

「不是那個啦!這次的報告我早交了。」煌大聲地用力反駁,他可是很用功的。

「那是什麼?」除了這個東西以外他會有求於他?阿斯蘭有些好奇。

「本來,我和卡加莉約好了要帶她去拉斯維加斯,不過我突然有些急事沒辦法去了,」他想了想,又再續道,「我想,拜託阿斯蘭代替我陪卡加莉去。」

拿著電話一口氣講完的煌,突然覺得從電話的那一頭吹來一股冷到讓他頭皮發麻的涼風,沒聽到阿斯蘭的回答,他有些遲疑的叫道,「阿斯…蘭?」

「你是在跟我說,你要我陪你女朋友去旅行?」他有沒有聽錯?

『阿斯蘭這是在生氣嗎?』第一次聽到阿斯蘭這樣語氣緊繃又壓抑的說話,煌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再度不怕死的向阿斯蘭確定道,「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為什麼找我?」他有些咬牙切齒的低語。

「啊?」本來就預計要找他的,他倒沒想過阿斯蘭會這麼問,於是趕緊掰了一個理由搪塞,「那個,就只是感覺阿斯蘭很可靠啊!」考他臨場反應,煌也滿緊張的,「卡加莉做事老是丟三落四的,要是沒有一個可靠的人跟著,我也不放心。」

「所以就算不是我也無所謂,只要是一個可靠的人都行了的意思?」阿斯蘭可以感覺到他頭頂在冒火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一個可靠的人陪你女朋友去旅行都可以嗎?」

「咦?」這種講法,好像又那裡怪怪的,「我……」煌還來不及回答,就被阿斯蘭的怒吼﹝?﹞打斷了。

「你放卡加莉鴿子也就算了,你還讓她獨自和另外一個男人去旅行?」阿斯蘭最後這句話幾乎是用吼的,連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平常一向冷靜的他現在會這麼失態,他只是,替卡加莉擔心。要是,煌今天不是來拜託他,是去拜託別的男人…天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你到底把你女朋友當成什麼啦?」

「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啊?」煌覺得阿斯蘭有些怪怪的,「我並沒有打算要放卡加莉鴿子,我只是,有不能去的理由。」他稍停了一下,「還有,我並沒有想說要讓卡加莉單獨去旅行,但如果有阿斯蘭跟著,我會比較放心。」他是真的希望,阿斯蘭能去。能再見到拉克絲,能代替他,珍惜拉克絲。

「我沒有在生氣。」語氣僵得連自己都很懷疑自己其實已經氣瘋了,「你也未免太放心我了吧?」阿斯蘭一邊講一邊苦笑著,他和卡加莉之間那種微妙的火花,連他自己都無法假裝不去在意。對卡加莉那種心動的感覺太強烈,太深刻,讓他無法解釋。放這樣的男人和自己的女朋友出去旅行,煌也未免,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的煌一頭霧水,「我為什麼不放心阿斯蘭?」這是湊合阿斯蘭和拉克絲之旅,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唉,算了。」阿斯蘭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他只知道,他絕對不能放卡加莉自己﹝或是和別的男人﹞去旅行,「我會去的。就當作是,幫你看著你的女朋友吧。」講到這裡,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酸酸的,但在那之中,似乎又有種興奮的期待。

**********

和煌掛了電話,覺得肚子有點餓的阿斯蘭來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覓食。

『說什麼學校課業太忙抽不出空,那當初就不要跟卡加莉約不就好了?』他在心裡嘀咕著,『煌這個傢伙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體貼女朋友啊?』

他在店裡晃了一圈,來到了雜誌的櫃前,看到了平擺在櫃上的pop最新刊,忍不住好奇心,伸手抓了一本來看。

才隨手一翻就翻到重點的阿斯蘭看了一眼兩人的合照後,忽然臉很紅的再把雜誌『啪』得用力闔上。

那張照片,漂亮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兩個人,是真的男女朋友了。

『唉。』他在心裡低嘆,又忍不住地再翻開雜誌,再把那張照片細細地看過一遍。

『卡加莉嗎?』看到她笑的那麼燦爛地靠在他身邊,他忽然有種錯覺,覺得,她該是站在他身邊的,而不是在煌的身邊,她…該是他的。

可是,這畢竟也只是他自己的妄想。在現實中,她仍是煌的,而這張照片,充其量,也只是一個錯誤罷了。

明明是這麼想的,但是為什麼,他總感覺,在他心底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喃喃地向他低語,『掙扎吧!就把她搶過來啊!為什麼不可以!』

他苦笑著,再把雜誌闔上,『這麼難得的紀念,就收著吧?』

「咦?!阿斯蘭?」身後傳來的叫喚聲,讓阿斯蘭馬上轉身,「迪…迪亞卡?」像是十分訝異竟然會在這種時間,這個地點碰到他,阿斯蘭簡直就是嚇到般的怪叫。

「真是神奇啊,竟然會在這裡碰到你。」作息一向都很規律的阿斯蘭很少會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便利商店混,跟夜貓子的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咦?你手上拿得這不是pop最新刊嗎?原來你也看這種東西的啊!」他總覺得阿斯蘭非常的『不食人間煙火』,什麼流行雜誌啦,八卦新聞啦,等等之類的跟他完全扯不上關係,看到阿斯蘭正拎著時下最流行的雜誌,迪亞卡十分意外。

有種被抓包的感覺的阿斯蘭在心底冒了些冷汗,連忙否認,「沒有,這是幫別人買的。」聰明的他馬上轉移話題,「倒是迪亞卡,你在這邊做什麼?」

「哈,也沒什麼,」他舉起手搖了搖手中的飲料,「剛剛逛了一圈夜店回來,順便買瓶喝的而已。」

「又跑出去玩?」阿斯蘭挑挑眉,「雖說學期末了是要放假了,不過你這樣天天往夜店跑,有點太超過了吧?」

「要是我像阿斯蘭一樣這麼幸福,有那個拉克絲‧克萊茵小姐陪伴,我也不用天天往外跑啦!」他故作幽默的調侃,表情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些苦澀,忽地開口道,「阿斯蘭不像我,費了好大的心力,還是有得不到的人。」

阿斯蘭苦笑,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和人聊八卦的人,所以他和拉克絲分開了的事他很少,也幾乎是不願和人提起,不過迪亞卡最後那一段話,像是觸動了他內心的某處,讓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回應,「就算是我,也有得不到的人啊。」

「啊?」迪亞卡不解的看著阿斯蘭,不是很懂他的話。他和拉克絲是眾人眼中的模範情侶,是絕配,兩個人的感情也不像是出了問題的樣子啊?阿斯蘭為什麼會這麼說?

發現自己洩露了太多情緒,阿斯蘭搖搖頭,「沒事,就當我沒說吧。時間也很晚了,我就先走了。迪亞卡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他朝迪亞卡微微笑,而後隨手撈了一些飯糰和飲料之類的,到櫃檯付了帳後就離開了。

被留在原地的迪亞卡有點回不過神來,「這個阿斯蘭,真是怪怪的。」他咕噥著,搔搔頭,自然地撈起放在那裡的pop最新刊,隨意的翻閱著。

「咦??!!!」小小的便利商店裡突然響起震天響的怪叫聲,值夜班的小弟嚇了一跳,連忙趕到迪亞卡身邊去,詢問道,「這…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震驚過頭的迪亞卡抬頭愣愣的看著小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回道,「沒,沒什麼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你去忙你的吧。」他朝他乾笑。

小弟雖然一頭霧水,但看迪亞卡好像也不是需要幫忙的樣子,於是抓抓後腦,乖乖地轉身離開了。

見店員走遠了,迪亞卡馬上窩到一旁看雜誌去了,「嗯,我看看,這是什麼啊?『最速配情侶票選活動』?第三號阿斯蘭‧薩拉先生和卡加莉‧尤拉‧阿斯哈小姐?」他無敵不解地偏頭想著,「這個卡加莉,是誰啊?怎麼聽都沒聽過?這兩個人,怎麼會參加這種票選啊?」跟他認識的阿斯蘭超不符的,「還有,那拉克絲呢?」要參加也該是跟拉克絲一起參加啊,這個叫卡加莉的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啊?

完全理不出頭緒來的迪亞卡煩躁的撥弄著頭髮,不過,他似乎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直覺一向很靈的他忽然有種…好像有什麼即將要崩壞的感覺。
Saturday, December 03, 2022 18:27:01 PM 梨月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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