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 之 PHENIX NIRVANA
作者:firefish
PHASE 04
早上出门的时候阿斯兰照样预约了Diomed 129号的服务生。
并没有点菜。只说让他七点到0802号房。
被告知伊扎克留了东西给自己,阿斯兰想大约是自己想了解的事情——伊扎克不想说,却无法不说的。
但这次,他猜错了。
手中翻阅的是关于议会内部的一些资料。
虽然不可能很齐全,但是对于作为为了奥布首相安全而来的自己而言,却是相当宝贵。
吉尔伯特·狄兰达尔议长。
DNA专家。
MS神经辅助系统DNA程式开发提出者。
C.E.70年开始从政。
没有参加ZAFT的任何军事行动。
与强硬派和中立派都没有特别关系。
战后参加PLANT重建。
C.E.73.Feb当选议长。
竞选时因宣布将释放所有战俘和因战争而被送入军事法庭的ZAFT军人而最终当选。
——ORB现在最关心的人物。
不久后,会谈的重点对象。
关于他的照片和资料,外加几次演讲让阿斯兰深刻的理解了伊扎克昨晚那句“那个议长不会放人的”的意思。
吉尔伯特·狄兰达尔。
至少是一个能够抓住对方弱点,做出正确攻击的政治家。卡卡琳那种直性子,绝不是他的对手。这是阿斯兰的结论。
至于接下去,自己该怎么帮卡卡琳解决困难,阿斯兰忽然就不想思考。
正如伊扎克所说的,自己毕竟是PLANT的人。憎恨祖国这种事情,从本质上说是不可能的。
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PLANT。
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过去的日子。
这种愿望,其实在心底里从不曾逝去。
所以,明知道会对PLANT的不利的事情,他本能的不想去想。虽然他必须做出选择。
阿斯兰悲哀的认识到,自己,原来想到的最终还是只有自己。
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
阿斯兰闭了闭有些酸胀的眼睛。
情报处理课,大家一起上的,对手从开学做到毕业。对方用怎么样的方法分析情报再了解不过。
伊扎克收集资料的主要目的就是调查艾撒丽亚·玖尔的下落。
但是除了软禁之外,即使是伊扎克,也连软禁地点都没有查明。
所有的资料伊扎克都隐去了日期。即使如此,也不可能掩盖有些事实。
阿斯兰相信伊扎克也清楚。
没能及时开始搜索艾撒丽亚·玖尔的相关情报,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是很难理出头绪是既成的事实。伊扎克曾经遭遇过什么,阿斯兰没有理由分析不出来。虽然他无法确定对方有没有上军事法庭。
阿斯兰知道,那以后,伊扎克根本不可能和自己联系。
这种认识让他再次痛恨起自己曾经有过的不满。
太了解有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斯兰不禁会要那么想。
要是自己的情报分析能力差一点,或许他们彼此都可以轻松一点。
下午的安排是去见两个原先在ORB曙光社工作的工程师。
阿斯兰看了看表。
该是出门的时候了。
和工程师们的交谈,比起和伊扎克的来说,实在是要轻松很多。
不过也更加清楚的认识到,想要他们回ORB,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理由很简单。
留在ORB的协调人大多是不想被卷入战争的。
但是,事实证明,这种一厢情愿的中立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开始时候那种表象上的和平,也是靠着军火提供努力维持下来的。
Heliopolis的高达强夺事件让很多居民有了被欺骗的感觉,虽然他们也可以了解到身为统治者的无奈。但同时他们也认识到,世上,根本没有真正所谓的人道和中立。
奥布,还有什么资本吸引他们回去?
不得不承认。
那个叫做狄兰达尔的议长,的确有一种特别的领导力,可以让人们聚集到他的身边。
“那么。打扰您了。”
站起身,少年礼节性的鞠躬,然后准备离开。
“那个。”
“嗯?”
“你是JUSTICE的机师吧。”
“诶?”
“没,我想看看我有没有认错人。战争这个东西,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不是么?”
“啊。您是?”
“你不用怀疑,我们没见过面。我是在资料里看到你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代表ORB了。”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因为PLANT杀了萨拉议长的缘故吗?”
少年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
“不是吗?”对方温柔的笑了笑,“所以说,有些事情,不是是不是就可以解决的。”
“难道。您其实是想回ORB的吗?”
“不。不是ORB。是和平。真的将生命交给战场的人,希望的是和平。”
“?!”
“是这样的吧。”
“啊。”抬起头,“谢谢您。那么可以给我您对狄兰达尔议长的看法吗?”站在玄关的少年,真诚无比的问。
“如果我可以评价他。他就不会成为PLANT的议长。”
“……”皱眉。
“你应该懂的吧。他和克莱因还有萨拉前议长都是不同的。”
是。
不同的。
他是真正被PLANT的人民平等的从众多协调人中间选举出来的议长。
“我明白了。谢谢。”
“不谢。”
“那么。告辞了。”
蓝发少年深深的鞠躬后转身出门。
看表。时间还早。
阿斯兰翻了翻日程安排。
事情的顺利程度超乎了意料。
于是,阿斯兰在将车驶入PHENIX NIRVANA 所在的22区后,把驾驶调到自动挡开始调整日程。
手指在键盘上游走。身边突然就发出了爆炸。
少年紧急踩下刹车。火光和疾风吹开那靛蓝的发。
刚刚因为“顺利”被调整了的日程又是无用功了。
枪声响起来。浓烟从不远处一家叫做STARLIGHT的商务楼漫出。
黑色的烟雾中,一辆宝蓝的车子朝着阿斯兰驶出。
少年微微皱眉。
一个天蓝发色的少年坐在那辆车子的驾驶坐上。子弹在离他不到几厘米的地方力竭而落。
接近自己的时候,阿斯兰发现蓝发少年将一张光盘掏了出来。
太过敏感的神经立刻知道如果他将这张东西扔到自己这里将意味着什么。
阿斯兰按键封闭了原本敞开的车子。打满方向盘,踩满油门,车子灵活的倒转。窜出闹事地点。
本来只是想让出一条路。
不想,那边的驾驶员因为“暗渡陈仓”计划失败,竟一时意气的追了上来。
阿斯兰恼怒的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个麻烦之中。
反光镜中,那台宝蓝的车子紧追不舍。
连带着后面一群持枪架车追击的家伙,真是骑虎难下。
踩下刹车,打过方向盘,车子瞬间改变方向,倒窜入一条小路。
PLANT的路径,毕竟还是熟悉的。
方向盘顺势再拉过去,想着正好可以窜入另一条大道。
却不得。探测器显示道口处停着的警车。
意图应该是阻拦那台宝蓝的车子。
能够使消息如此快的传送并得以出动警方的事件。被盗取物品一定非同小可。
身为ORB的出访人员。卷入其中实为不智。
阿斯兰短暂的判断之后。
调低了车速,
然后踩下了刹车。
装出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
被盘查却还是免不了。
无意说出身份。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询问的字句间,判断出事件竟是和军方有关。
也着实让阿斯兰暗自皱眉。
并不点穿。
可是明显的是。
最后,他们并没有能够取回被盗的资料。
PLANT到底做着怎样的盘算。
表面上的平和,暗藏汹涌无数。
阿斯兰第三天的报告结果变成了这样的开场白。
驱车回去又要接受安全检查。
这使得阿斯兰回到下榻处时已经是临晨。
“狄诺先生。有Diomed 129号服务生的留言。”
“嗯。现在给我。”
“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回来给我电话。手机里第11个号码。”
拨号。通了。提示音。
“喂。”
“伊扎克。”
“KUSO!KISAMA去哪里了?!”
“啊。STARLIGHT的爆炸你知道了吧。被耽搁了。”
“哦。”
“迪亚哥昨天电话找你。”
“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嗯。”
寥寥的几句。
联系了。
阿斯兰听见那边幽幽的萨克斯音。
没有视频。
不过,可以判断大致的场景。
他皱了皱眉。
看着放在一边的手机。
他想起曾经那个目空一切的身影。
想起那个因为落败会燃烧起冰蓝色眼眸的身影。
有时,战场上,他的自我和冲动会带来麻烦。那时候,曾经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安静下来。
可现在他宁可他永远那个样子。
环境真是可怕的东西。
曾经的棱角分明。
曾经的顽如磐石。
终究是在岁月中风化破损。落下斑驳。
攥了拳。
究竟要怎样的能力,才足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还有事物?
至少他们都没有。
阿斯兰这样确定。
虽然他们用尽可能的努力着。
但终究,挥出的不过是双刃的剑。
——即使,也许比单刃的好……
PHENIX NIRVANA
PHASE 05
鹅黄的灯光很柔和。
两个少年坐在桌边异样的协调,除了那像是在吵架的口气。
“我是负责客人晚饭的。不是负责陪人吃饭的!”
“可是一个人吃多无趣。”
“KUSO!你以为看你吃饭很有趣吗?!”
“无趣才要你一起吃啊。”
“那牛排谁来做?”
“我吧。”
“哈?!”
他夹起两片牛排。
很平均的摊在铁质的煎板上。很平均的撒调料。
直到牛排上盘子之前,他左手的中指没有离开过眉心,冰蓝色的眼睛也未曾睁开。
曾经。
他见识过他烤的鱼。
——惨不忍睹。更兼“回味无穷”。
野外生存训练。
不幸的自己就和他分到了一组。
那是他也许唯一一次真心希望对方能够超过自己——在烧东西方面。
可事实证明他高估了他。
钻木取火。
他用了一个多小时。在他绿色的眼睛注视下。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静静目光下。
可是他觉得他就是在嘲笑自己。
更令他咬牙切齿的事情是。
轮到他烤鱼的时候。
那白皙的手,拿着树枝捣弄了两下。就把火焰弄灭了。
同样的钻木重新取火,他只用了一刻钟。
这算什么?!明明只要十五分钟,却看着自己折腾了那么久。
可恶。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更可恶的是。
他烤出来的东西。
为什么可以那么难吃?!
为什么自己还要吃?!
“是你让我烤鱼的。”他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完了。
说起来今天。
认命是唯一的出路。
伊扎克深刻的意识到。
阿斯兰生下来就是用来克自己的。
拉回他的思绪的是那冷冷绵绵的“好了”。
他把牛排放到他的盘中。一份同样放入自己的盘子。
“你干嘛看着我?”
“等你吃啊。”
“……”银色的眉毛略略抽筋,“你自己为什么不先吃。”
“你说呢?”
“KUSO!”
他拿起刀叉。
像是面前的牛排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然后英勇就义状切下一块,叉起来。
最后瞪他一眼。
视死如归地送入口中。
沉默。
良久。
他看见他也拿起了餐刀。
切下一块自己的作品,送入口中。
鹅黄的灯光下,玛瑙绿色的眼睛,清朗如玉。
伊扎克抿了抿嘴,明白了对方并非一时兴起。
“不错。”
“是吧。看伊扎克做了两次,我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了。”
他惊讶的睁大了蓝色的眼睛。
——其实。很早就知道。对方的学习能力是多么的可怕。
垂下眼。
他说,“别绕弯子了。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抬起眼。
他问,“那个时候。你来奥布的那个时候。是被派来找我的吗?”
“嗯。”
“GXPT0829。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知道他会问,只是没有料到如此直截。
咬着下唇,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前后……都有。”
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自以为做好了接受最坏答案的准备。
他冰蓝色眼睛的目光落到他自己那扣在桌沿的手指上。银色的发滑落下来遮住半边的脸。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
阿斯兰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战栗。
话题陷入僵局。
阿斯兰突然发现。也许,对方当时对自己的那句“不许回PLANT”的意义亦不甚明了。
他不是盘算好了来骗自己的。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维护自己的代价。
他想起迪亚哥说的“阿斯兰·萨拉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事实最终成立了——以他不定期发作的GXPT0829为基石。
痉挛在心中抽起。
又是很长时间的无声。
伊扎克突然站起来。
冲去阳台。
阿斯兰跟过去。
伊扎克背对着他。
晚风吹起他抢眼的银。
水滴飘上到脸颊,阿斯兰上了一步,站到他身边。
他看他,他却迎着风,视线没有焦点的朝着远处的灯火辉煌。
声音就在宁静中飘过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连母上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看见他白皙的手指抓在栏杆上。
风将那捶在脸庞的发丝扬到自己的眼前。
他渐渐低下了头。印象中,除了萨拉队失利后的那次,他从不曾有过如此羞愧。
“他们。一定要说是母上和萨拉议长策划的阿拉斯加战败。
说他们两个故意…让我们去救下二成的兵力。好煽动全PLANT的人民都支持创世纪的研发。
最后又提供中子消除情报,让地球联合拥有核武器。为了最终理直气壮的用创世纪指着地球。
他们说。是萨拉议长和母上为了胜利杀害了无数的ZAFT军人。
我不知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
他的头抵到了握在栏杆的手上。
阿斯兰突然明白了对方接下去要说什么。
他想阻止。张开口,却无力发声。
“可是……我还是都承认了……”
伊扎克就在他眼前,那样跪下了身。
手指在栏杆上泛出惨白。
“不要说了。”
他掰开他自虐的抓着栏杆的手。
却在不意间接触到他被泪水模糊了的蓝眼睛。
“他们要我说的我都说了!”
伊扎克像是要确认对方听到似的,紧紧的盯着阿斯兰重复。
泪从眼眶中滑落。
“是我让你回不了PLANT。是我让母亲被软禁。是我让迪亚哥还得陪我坐牢。是我是我统统都是我!”
他突然变得很大声。很大声很大声。几乎是用尽了吼叫的全力。
“不要说了!……伊扎克。”他想阻止他。
他的言语却像是决堤的洪水。
“后来我去找你。也是因为他们说找到你的话可以见到母上。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你听清楚了吗?!阿斯兰·萨拉!我根本……”
“我听见了!全都听见了。”他打断他。
他却仍然继续:“你不是要知道吗?我告诉你啊!什么事情都是我说出来的!统统都是我!!没有我大家都好好的!——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了吧?!我……”
“我叫你别说了!”
他狠狠打断他,用自己都不相信的音量。
狠狠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逼他说。
所谓的一错再错难道就是这样?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帮他站起来。——至少不是跪在冰凉的大理石上。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么简单。就可以把他拉得整个人坠入自己怀中。
他感到他的手指微微泛热。
感到他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伊扎克……”
他把自己逼的太狠。
GXPT0829就那样毫不留情的再次发作。
他抱他到浴室。
被他一直死死地抓着。
他知道,他其实是想有个人对他说“不是你的错”。
他想,一定是从没有人对他说过——可惜现在,他听不见的。
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和上次比起来,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症状。
终于平静下来的同时却昏睡了过去。
额头异样的滚烫。
政治和权利的舞台上,没有人在乎一个人的生死更不用说是尊严。
当权者的眼中,个体的生命,就是草芥蝼蚁,无论战前还是战后。
阿斯兰坐到床边。
他想起他们参军的时候。
不管死亡,不设想分开。
他们视彼此为对手。
以为可以一直共同走下去。
阴差阳错却无情了给了他一个难题。
他逼问他,他却不说。
他不想他知道敌方的阵营中,有一个自己无比重视的人存在。
他想,这是属于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直到那个人伤了他,既而又杀了尼高尔。
他是真的想要道歉。而他似乎其实并没有真的在意。
他傲气的说自己很快也会去到特务队。
他相信的。
因为击落STRIKE的功劳本就是自己从他手中抢来的。
——早在什么伤害都没有造成的时候。
是自己的私心护下了基拉·大和。
让死亡接二连三的上演。
死在STRIKE下的ZAFT军人的名单列了长长的一串,最后压上尼高尔·阿玛尔菲的重磅砝码。
第一次他看见他落泪。不甘地。悔恨的。
他说要向STRIKE讨回。
声嘶力竭下却是外强中干的无力。
他们都知道。
有些东西,永远挽不回来了。
他参军,却护着ZAFT的敌人,给身边的人带去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即使无心。
最后,那长长的一串名单竟还变成了他获得星云勋章的基石,让他得以列班特务队。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永远也没有。
所以,他想自己理解伊扎克的心情。很理解。
尽管他还是认为,即使没有GXPT0829自己的过错也远远凌驾于他。
而况,那药剂的效力是他不敢回忆的绝望。
视线落在那两侧颈动脉上爬得满满的紫黑上。他想起他说的,“前后……都有。”
身体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沉静中的铃声刺耳的响。
阿斯兰突然很感激伊扎克的这只手机。
“迪亚哥。”
“阿斯兰?!为什么又是你?”
“嗯。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像只落水狗一样?”
“喂喂。你就没有好点的形容词吗?”
“不好意思~~伊扎克不会今天又忘记手机了吧。”
“……嗯……”
“怎么了?”嗅到不对劲金发青年皱了眉。
“伊扎克……刚才……”
“所以你才搞得这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样子?”情报处理课绝对不是白上的。
“也还好吧。”阿斯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披着的浴袍。
吸水的材质已经基本把贴在身上的衣衫吸干了。
“他怎么会的?”
“对了。GMMT0829他能用吗?”避开不好回答的。阿斯兰相信对方已经猜到八成的原因了。
GXPT0829的后遗症:不能集中思考超过90分钟
这是白天的时候,自己查到的。他相信迪亚哥应该已经清楚了。
“诶?……那个……没用的。”
“果然。”果然是过量使用的后遗症。
GXPT0829的后遗症分两种。
一种是正常使用后的神经抽痛。可以用GMMT0829调整治愈。
另一种就是过量使用后的伤害性药体侵蚀。初期会有明显的体质下降,然后据说,后遗症的发作限制会变得越来越苛刻。最终剥夺一切可能的思维。
“啊……你。”迪亚哥知道自己又被阿斯兰设计了一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答应过伊扎克不告诉任何人的。
——但是,阿斯兰是自己猜出来的吧。
金发青年这样为自己开释着。
“那份报告到底是什么?!”
“阿斯兰……”
“你过来。PHENIX NIRVANA D区 0802房。”不容分说的命令。
“找阿斯兰·萨拉吗?”
“阿列克斯·狄诺。”
“好吧……”耸肩答应。
无条件投降是对付阿斯兰和伊扎克的最好方法。这是迪亚哥一直以来的结论。
这两个,一旦较真起来是绝对要命的。
所以在他们没有发挥那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牛脾气的时候,你最好给他们铺一条可以走的路。
揉揉肩。晃动晃动走入的金发青年在见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就立刻沉下了脸。
“伊扎克怎么了?”
“昏迷。还有发烧。”换上另外一袋冰袋的阿斯兰依旧淡淡的口气。
金色的眉梢微皱:“发烧?!”
“嗯。”
阿斯兰转头,视线落在紫眸青年的身上。
然后他站起身。
“还有半个小时他这里要下班。那点东西得要送回去。”
“你让人收拾了不就好了。”
“那伊扎克在这里的工作还要继续下去吗?”
“继续?!继续下去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报告到底怎么说。”
“还有三个月。”
“什么?!”
迪亚哥第一次看见阿斯兰震动成不知所措。
“是……手术的最后期限。”
“手术?”
“嗯。据说狄兰达尔议长可以动手术,治愈伊扎克。你知道他的体质。
但是,时间不能拖延的太长。一旦细胞记忆了伤害形态,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议长不肯做手术?”
“不。议长找过伊扎克好几次。但是伊扎克都拒绝去见议长。后来议长甚至亲自来找到伊扎克。他们谈了,似乎最后伊扎克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伊扎克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逼急了他就摔东西。再不然就是不接电话。”
“那检查是怎么回事。”
“我说破了嘴,他才同意的。”
“……”
“阿斯兰。”
“嗯?”
“回来吧。”
“迪亚哥?!”
“回来吧。回PLANT吧。伊扎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其实他最希望的一件事就是你能够回来。”
迪亚哥的话,让他想起他刚才那句“是我让你回不了PLANT”。
心头像是被鞭子狠狠剌了一道。
“你回来吧。否则总有一天他要把自己逼死的。”
“艾撒丽亚伯母到底……?”
“不是很清楚。父上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在保守派手上。否则他们也不会为难伊扎克。”
“他们到底要什么结果?!”
“对地球联邦,把引起战争的领导人处决了,好交代。你知道PLANT的农业,没有地球供给已经不行了的。对内,给推了原先掌权的主战派的自己上台找个理由。顺便控制民心,保住自己的政治地位。就这么简单。”迪亚哥的口气是轻描淡写,“可是你也知道,独眼巨人情报泄露,没证据说是谁谁谁干的,你和伊扎克那时候做的事情,长眼睛的都看见了。总得当事人出来说个话吧,否则怎么摆平?”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呢?”
“撒……你还真是……投降罪咯。本来父亲帮我挡下了,伊扎克也一直坚持驾驶BUSTER的人不是我。可他们不傻的,军队里的人也不傻的。伊扎克真要说了实话——如果那个叫实话的话,我的事情他没理由瞒着的吧。是不?逻辑严密的推理咯。”
“……”是。逻辑严密的推理。
阿斯兰突然就不做声。
时钟指过了十二点。
有人打门。
“狄诺先生。请问……”
“啊。他有些不舒服。麻烦您先把东西收拾去可以吗?”
“129号他……”
“他发烧了。劳驾。”
“可是。这样狄诺先生您方便吗?”
“没事。麻烦了。”
临晨是个多事的时间。
送走Diomed的服务人员,伊扎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缩略号是11。
“你好。”
“你准备迟到多久?!”
“抱歉。”
“诶?”
“您找哪位?”他用的是阿列克斯·狄诺。他在这里只被称作129号。所以,阿斯兰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要这样问。
“这不是伊扎克的手机吗?”
“……是他的手机。他忘记在我这里了。您找他有事吗?”
“见鬼!你能找到他吗?这里缺了他可麻烦!”
“请问您哪里?不能找人代替他吗?”
“搞什么飞机?真的是他把手机留你那里的?!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们这里的调酒师吗?哪里是说找人代替就能找到的?!”
“调。调酒师……?”
“什么?!”迪亚哥也差点一个趔趄趴到地上。
“喂喂。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抱歉。或许暂时不行。”
“这手机真的不是你偷来的?!”
“您多虑了。”
“算了算了!”
对方厌烦的切断了通讯。
紫色和绿色的眼瞳一起看向床上躺着的友人。
阿斯兰摸了摸融化了的冰袋。
起身去更换。
迪亚哥则拿出了那分检测的报告。
秘密就这样揭开。
真实狠狠地刺入他们年少的心头。
超过他们预想的可能。太多……
COMMENT FO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