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作者：Lydian
级别：PG-13；
背景审定：基本与原著相同，至少是与已发表的部分吻合，但是剧情方面么……
配对：主役-吉尔伯特/雷；伊扎克/雷；隐含-克鲁泽/伊扎克；迪亚哥/伊扎克；克鲁泽/吉尔伯特；
声明：所有非我创造的人物都属于小说作者及BT福田，他们创造了他们，而我则用他们来满足自己邪恶的幻想~
NOTES：本文是“眼角眉梢”系列的开篇，设定为玖尔队和密涅瓦号正在一起护送议长返回PLANT的途中，人际关系似乎有些混乱，而且，让小伊和雷暧昧起来真的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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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初会
雷是在密涅瓦号的格纳库遇到玖尔小队两位队长的。后来新年聚会的时候，露娜玛丽亚说这件事才是一切诡异事件真正的开始，引起了包括真在内的一群人像火鸡似的拼命点头，但是对于雷来说，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
“巴雷路虽然很聪明，却是个不喜欢跟人亲近的孩子。”被吉尔伯特领回家的时候，之前负责照顾他的护士长有些为难的对他的新监护人这么说，但是吉尔却完全不在意。
“没有关系，我的爱人也是这种性格，所以应该会相处得很好呢。”微笑着这么说，吉尔凝视着他的金褐色眼睛看上去非常温暖，那是第一次有人在看着他的时候不是敷衍的对他摆出笑脸，所以那一刻他抱紧了怀里自己仅有的几本书，完全没有办法让涌出的眼泪停下来，而吉尔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把他轻轻地抱进怀里，然后用一种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坚定地对他说：“已经不要紧了，雷，所以不用担心。”
吉尔的怀抱非常温暖，他的身上没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只有一种像是青草似的淡泊味道，所以雷一点也不讨厌被他这样拥抱着，而且不仅仅是拥抱，后来在疲惫的时候可以让他依靠的肩膀也好，偶尔得到的晚安吻也好，只要是吉尔，雷就会觉得很喜欢。
但是这种亲密只限于和吉尔伯特在一起，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不喜欢被碰触。尽管理性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是碰触他的手指会让他想起那些被强硬的抓住然后被金属针刺进身体的经历，太过靠近的身体也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威胁，比起人类，他更喜欢和冰冷的机器在一起，所以每一次待在MS的驾驶舱里都会让他觉得非常安心。
吉尔是反对他进入军校的，为了这个，他第一次违背了吉尔的意思。他知道吉尔的工作是什么，有着温柔眼睛的年轻议长希望PLANT和他们这些新人类可以不受束缚也不受伤害的生活下去，而他希望能够保护这样的吉尔伯特•杜兰达尔，所以他瞒着吉尔参加了入学的测试，然后……以初试首席的身份接到了通知书。
把通知书拿给吉尔伯特的时候，他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但是和他预想的不同，吉尔没有冲他发脾气，只是好像伤透了心似的，用那双金褐色的眼睛悲哀的望着他。“到底……还是和那个人选择了一样的生活吗？”吉尔这么说，然后转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从吉尔那里听到过关于这个决定的任何说法，吉尔给他的就只有鼓励和支持而已，他知道，吉尔伯特•杜兰达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再有另一个人让他这么喜欢了，因为不会有另一个人有吉尔这样温柔的眼睛。
入学，接受训练，开始遇到很多各式各样的人，他发现只要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其他人在一起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真•飞鸟，露娜玛丽娅•霍克，还有玛琳、维诺、尤兰，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声不断，而他会在一旁看着他们微笑，这一切都非常自然，自然到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只是几乎而已，他的身体就是不一样的证据，而那个人……让他想了起来。那个伊扎克•玖尔。
在此之前他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不过身为ZAFT的成员，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伊扎克•玖尔，以及总是和他一起被提及的迪亚哥•艾尔斯曼。这两个人号称是ZAFT最年轻的队长组合，听说他们成为ZAFT精英部队队长的原因是在雅金•多维战役中战功彪炳，但他们是驾驶MS的顶尖高手这一点，却是雷自己在前些时候的U7爆破战中亲眼见证的，所以那天被派往格纳库迎接前来密涅瓦号会见吉尔伯特议长的两位玖尔队队长时，虽然不像真那样紧张的几乎僵硬了，但是他也觉得多少有一点……没办法。
对，只是有一点“没办法”而已，就像对那个在密涅瓦号上停留过一段时间的阿斯兰•萨拉一样，虽然因为那种完美的驾驭MS的方式和可用百发百中来形容的神准枪法而觉得这个人很厉害，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接近对方的想法。因为“前克鲁泽队成员”这种存在，对他来说并不仅仅代表着雅金•多维战生还的英雄而已。
尽管那个让他对这些人心存戒备的原因，现在归根结底也只是不确定，找不到任何证据，也没有办法深入调查，唯一能够证实这层联系的只有吉尔在这个问题上少有的犹豫不决，以及自己童年时那些模糊破碎的记忆，可是就算是这样，无论如何，他认为还是不要接近这些人比较好。
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被舰长派给了接待任务的话，想要避开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这么想着不由得就有叹气的冲动，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所以，在那架武装穿梭机的舱门打开时，他几乎是本能的抬头看过去的，结果却马上就被出现在舱门口的那个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雷看过很多人做浮空，因为对于生活在PLANT的人来说，浮空就像走路一样常见，但是在那一天之前，他从未看到过哪个人可以像伊扎克•玖尔一样，把浮空变成一种近乎舞蹈的优雅行为，那个银发的青年用一种优雅的无人能够模仿的姿势从穿梭机的舱门一跃而下，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他银色的发丝因为重力的转换在空气中飞散开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小的银辉，然后那穿着白色指挥官服的纤细身体在脚尖接触到地板上的刹那，利用微微屈膝消去了下落的力量，所以轻盈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像精灵一样。” 雷这么想，但是当那个有着希腊雕像一般优美容姿的年轻指挥官把凛然的视线转向他们的时候，那种“观赏品”的印象马上就不见了——伊扎克•玖尔，在ZAFT的士官中被半是赞叹半是敬畏的称为“银色飓风”，但这个称号绝不仅仅是用来形容他超乎寻常的美貌的。修长的身体维持着挺拔的站姿，从后颈到腰部流落的线条完美无缺，尽管端丽的脸上带着气定神闲的表情，但是宝石结晶般的蓝色双瞳中却投射出冷彻凛然的视线，这个年仅十九岁的指挥官现在只不过是站在那里等候随员们下机而已，却已经能够让所有人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势，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似乎让他周围的空气都改变了密度。
“像长剑一般锐利的人。”——在心中无声的感叹着，雷察觉自己在感慨之外似乎还有一点模糊的憧憬和对自己的不满足，这种感觉让他在敬礼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当他的目光与那个银发青年的目光意外的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确实被吓了一跳，以至于完全忘记了应该放低视线。
而那名使玖尔队因他得名的银发青年，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转开目光，反而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个有着一头暗调金发的少年后辈。渐渐的，一种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在雷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向雷走了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行为引起了身后几名已经降落的随员们手忙脚乱的跟随，但他却对此全然不在意，只是径直走到雷的面前，直到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半步的距离才重新停下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在简洁的还礼之后，年轻的指挥官用不会单薄也不会太低沉的声音沉稳的问道，这种距离让雷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对方近乎十公分的身高差距所带来的压迫感，但是……当那双和透过大气层看到的天空同样颜色的眼睛凝视着他时，那种令他不适的压迫感就奇迹般的被抵消了。
“真的是……很漂亮呢。”那一瞬间，雷的胸中有个小小的声音这么说着，那双冰蓝宝石般即清澈又漂亮的眼睛直视着他，那种仿佛没有任何犹豫和畏惧的坚定目光让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抓紧了似的，猛地紧缩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舒张开来，而这让雷真正的吃了一惊。
只有吉尔而已。让他的心脏会像这样紧缩在一起的，只有吉尔伯特的眼睛而已。那双任何时候都温柔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所以为什么？但是这个问题却得不到答案。
“雷•泽•巴雷路，阁下。密涅瓦号直属MS小队领队，ZGMF-1001的机师。”
最终，在一瞬的沉默之后，他凝视着那双特殊的蓝色眼睛，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但是出乎意料的，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的瞬间，那位穿着ZAFT负责特殊任务的精英部队特有的金色缀边白服的青年却突然像遭到电击似的僵住了，他天蓝色的眼睛骤然睁大，秀丽的双唇因为某种无形的冲击微微分开，而雷发现原本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清澈眼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打散了似的，开始动摇起来，一种混合了震惊和悲哀的表情取代了之前的坚毅凛然，出现在那张端丽的脸上。
自己做了什么吗？雷不由自主地这么想，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最初就消失的压迫感此刻更加强烈的涌了上来，几乎是本能的，他试图向后移动一步，好缓和这种感觉，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在他迈步之前，伊扎克•玖尔就抬起了左手，握住了他的下巴，他微微的把雷的头抬了起来，然后在其他人惊愕的眼神中，用右手拂开了雷遮盖着左边脸颊的发丝，让雷清秀的脸全部暴露在光线的照射下。
“果然，跟那个人几乎是……”他喃喃地说道，有着完美弧度的双眉皱了起来，一种奇异的阴霾从他本来清澈无比的碧蓝色双瞳中浮了上来，而那一瞬间，雷突然感到非常害怕——握着雷的下巴的手指并没有怎么用力，而刚才拂开雷脸颊上发丝的手正轻柔的扶着他的侧脸，雷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正透过彼此接触的皮肤传递过来，这一切都说明对方在小心地对待他，但是这一切却根本不能让他觉得安心，反而让他觉得非常可怕，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面破壳而出——在打碎的镜子碎片中倒映出的无数个自己；和自己一样颜色的眼睛俯视着他；雅金•多维；吉尔仿佛要破碎般的眼神和那声绝望的“对不起”……这种即将被体内的异物撕裂的恐惧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好可怕。
身体几乎僵硬了，而掌握着他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在伊扎克•玖尔背后的金发青年，雷想自己一定会挣脱这个人的掌握，然后马上逃离他身边的。
而那个让雷免于陷入这种境地的青年就是迪亚哥•艾尔斯曼。有着一头不怎么服帖的金发，看上去有些孩子气的他是玖尔队的副队长，前克鲁泽队的红服精英之一，现在却坚持穿着普通士官的绿色军服。他刚刚用利落的动作从穿梭机上降落，此刻他就像是很乐意证明自己对所谓军阶意识的藐视似的，随意把手搭在了自己长官的肩膀上，用一种饶有兴味的表情打量着雷。
“我说伊扎克，”他戏谑的眼神在雷和伊扎克之间打转，同时懒洋洋的说道，“咱们的目的似乎是来见议长达人，而不是向后辈的小美人下手吧？”
冰冻的气息被打破了。下一刻握住他下颚的手指和他脸颊边的热度都消失了，伊扎克•玖尔放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而等到那双天空蓝色眼睛再次睁开时，所有的阴霾和动摇都已经消失了，那张脸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冷静和凛然。
“失礼了。不过……真的是很像啊，是不是呢，迪亚哥？”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年轻的指挥官把视线转向了身旁的金发青年，而面对他的提问，被提问的人只是不明所以的“诶？”了一声，那张茫然的脸让年轻的指挥官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个微小的笑容就像是能够发出光芒似的，驱散了格纳库中凝重的气氛，所谓“一笑倾城”就是指这种状况吧？身旁的露娜玛丽亚似乎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这种轻松却没有降临到雷的头上，刚才那种恐惧的残像仍旧残留在他的身体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着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但是此刻他只能选择无视这一切。
“失礼了，那么让我带领诸位……”在又一次向对方敬礼之后，他装作没有看到迪亚哥•艾尔斯曼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骤然皱紧的眉头，率先向预先准备好的会见室走去，一路上，他清晰的感觉到两道灼人的目光正投注在他的背上。
真的是……最糟糕的初会呢。
（TBC）
200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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