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は僕に似ている
作者:冰の水镜


“爷爷、爷爷!”

稚嫩的童声在樱花盛开的庭院里清脆地响起,小小的男孩迈动着他那粗笨的双腿在落满樱花的小道上奔跑着。

“Akira……,你回来了吗?”在最大的一棵樱树下躺着一位老人,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他微睁着眼睛望向拉着自己的手的孩子。

“嗯!今天妈妈告诉我爷爷以前是大战的英雄!是真的吗?!好了不起呀!!”
咖啡色头发的男孩眨着清澈的紫眸,挥舞起双臂既兴奋又崇拜地对着他露出纯真无暇的笑颜。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有着跟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与神情。
风卷起一阵绯红的花瓣轻舞飞扬,老人顺势伸出手接住了两片花瓣。
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每年这个季节满世界也都是樱花的海洋。

“大战的…英雄吗……”喃喃自语着,沧桑的容颜上隐隐浮现出一丝落寞。

——在决战前只想着逃走的人才是真的吧。

那些深埋在记忆深出的往昔逐渐曝露在这阳光灿烂的天空下,它们是那么的耀眼明媚,但又始终逃脱不了年华的忧伤。时间的轴轮随着他的意志一格一格地逆转起来……


君の姿は僕に似ている
你与我有几分相似
静かに泣いてるように胸に響く
就像静静哭泣 在心中回响


“要逃到哪里,我们才可以获得自由呢?”

头顶上趁风飞扬着几只风筝,离两名少年最近的一对情侣拉着风筝线互相追逐着欢笑着,他们是那样的平凡而幸福。——是对面的这两人永远也无法而得到的平凡与幸福。

背负着道德与亲情的背叛。
他们逃走了。ORB首相的保镖兼恋人——阿斯兰.萨拉与首相的弟弟——基拉.大和一起逃走了。
从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逃到了这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可即使这样,却也只过了三天而已。

“基拉,逃避本身就是无法获得真正自由的。”
如果依然背负着罪孽的心,我们永远也得不到自由。

“原来……阿斯兰早就知道了……”基拉转过头看着阿斯兰,忽然浮起的笑容自嘲又悲伤,“但你还是跟着我一起逃走了。”


那时候,他丧气地说如果可以逃走就好了,逃到一个没有卡嘉莉也没有拉克丝的世界。
被分离的现实压迫到最后,他只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只有他和阿斯兰两个人的世界。
从什么开始,越来越多的人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在那场决裂之后,本该死去的他们在再次重逢时却因背道而驰的道路早已走了很远很远。

但到底他们是从哪里开始不对了的呢?

在被父亲打伤回到大天使号上之后,阿斯兰望着与自己的前未婚妻交谈的基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十几年以来一直珍惜着的人始终还是离开了自己吗。
而这之后,试图追逐着卡嘉莉出去找阿斯兰的基拉,肩膀突然被一个小小的力量抑制住了,那是拉克丝的手。迟疑了一下,他甩开她的手追了出去。
可是,在拐角处的基拉却看见阿斯兰温柔地抱着金发的公主,那一瞬间,心中的某一处开始逐渐地龟裂、崩塌。


何も知らない方が幸せと言うけど
一无所知虽说幸福
僕はきっと満足しないはずだから
但我却无法就此满足
僕が選んだ今を生きたい それだけ
接受自己选择的现实 仅此而已


“我们回去吧,基拉。等战争结束后,由我来告诉卡嘉莉和拉克丝。”

“阿斯兰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吗?”恍然抬起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阿斯兰为何会答应自己无理的请求,会带着自己离开。而他又清楚地明白自己不会真的不顾那两名少女安危与心情,想要逃避不过是一时任性的选择而已。
当无穷无尽的罪恶感压制而来的时候,便有了回头的念头。结果到最后,又是阿斯兰来给自己收拾善后。

“…真的、很对不起……阿斯兰……我、……”
基拉紧紧地抓着阿斯兰,像是寻求支柱般他忍不住地低下头痛苦地抵在对方的胸前。
他痛恨推卸责任的自己的浅薄与懦弱、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美人鱼把幸福留给了王子与公主。但是他做不到美人鱼所谓的无私的爱。

“什么也不用说了,基拉,我明白…我明白的……”怀抱上那颤抖的双肩,少年了然的绿眸里流淌着温柔的光晕,“我们还能悲伤,所以我们还没有绝望。”

阿斯兰轻轻地吻上基拉的眸,并在他的唇瓣上又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都会好起来的,等战争结束后……”或者,比原来更糟。
虽然阿斯兰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究竟如何,但如果踌躇不前,他们永远只能相爱在没有阳光的深渊。


逃匿三天的荒唐行为终于划上了休止符。基拉不知道阿斯兰究竟是说了什么瞒过了其他人,但见到拉克丝质疑的视线时,基拉还是逃似地避开了目光。

“阿斯兰!”在登上STRIKE FREEDOM的驾驶舱前,他拦住了向另一架机体走过去的阿斯兰。
“别死啊……”基拉握住那只手,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更像是兄长般叮嘱的口吻。

“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回握,放手。——却孰不知这一次不经意的放手筑成了一个永恒的别离。
延着升降绳索那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接着便消失在了那红色的机体里。


在天空中振翅的黑蝴蝶,张开了那对宣照着死神的双翼。
基拉瞠视着眼前白亮的屏幕,INFINITE JUSTICE红色的机影被高热能光束剑贯穿的刹那,仿佛那把利剑同时也无情地刺穿了自己。

“阿—斯—兰——!!!!!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悲鸣响彻被鲜血染红的大气,他的灵魂像是从躯体中被抽空了一般。
在这之后,一切的记忆归于零。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了战舰上,下了STRIKE FREEDOM时,抬起头他只看见机体的右手死死抓着一只被折断了的黑色死蝶的翅膀。


走上舰桥,每个见了他的人都不经意地别开痛苦的视线。
他没有在意。心情平静,犹如深渊下最底层的一潭死水。

“基拉!!”

背部撞向了身后的墙壁,刚进入指挥室的他突然被金发少女扑个满怀地又撞了出去。

“卡嘉莉……”看见已是泪流满面的姐姐,基拉温柔地安抚着她的发。
少女的喉咙不断地发出低鸣,嘶哑的啜泣声回荡在走廊里,凄凉而悲怆。

“……怎么可能……、骗人的吧……阿斯兰、阿斯兰他……呜、…”

“别说了卡嘉莉,我明白……我明白的……”他抱着她的肩头,做着那一天与那个人同样的动作、说着那一天与他同样说过的话,“只要还能感到悲伤,你的人生、就还没有到绝望……一切都会再好起来的……”

「什么也不用说了,基拉,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们还能悲伤,所以我们还没有绝望。」
「都会好起来的,等战争结束后……」

原来所谓的绝望就是痛到最痛,没有任何的感觉,连悲伤也不知为何物。
既然已经感受不到悲伤,但是自己,为什么也要哭呢?是习惯吗?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平和的心,没有痛苦与悲伤,可却无法知晓脸上的泪水为何会这样地肆意流淌。


君の速さは僕に似ている
你的速度与我几分相似
歯止めのきかなくなる空が怖くなって
那双眼眸的光芒消失后,我开始惧怕天空
僕はいつまで頑張ればいいの
我要努力到何时
二人なら終わらせることができる
二人的话就可以将他结束


片刻的休战,机库那里传来了STRIKE FREEDOM整修完毕的信息。基拉重新拿起了头盔。

“基拉!”叫住他的人是拉克丝。
转身,他自然地露出一抹安谧的笑容。通道口的感应门一开一合,等待着少年与少女的暂别,或者永别。

“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拉克丝挽住他的手臂,细致的容颜上也残留着点点泪痕。
已经再也经不起失去重要的人了,她和卡嘉莉,以及无论是舰内的任何人都是。

“不要死、基拉……”近乎是哀求的语调,第一次地从粉色公主的口中溢出。

「别死啊……」

一瞬间,和阿斯兰离别的那幕又悸上心头。基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那里似乎还残有之前两人紧握时的感觉。

“我会回来的。我保证。”

自己再也没必要选择逃避了,因为带着他逃跑的人,——死了。
他回过头,径直向门里走去。
在白色的门自动合上的一刹那,攥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侧身的墙壁,基拉再一次地泪如泉涌。


どうしても 楽じゃない道を選んでる
无论怎样还是选择了艰难的道路
砂にまみれた靴を 払うこともなく
也顾不得拭去靴上的沙尘
こんな風にしか生きれない 笑って頷いてくれるだろう君なら
但若是你一定会微笑着向我点头吧


最终,PLANT与地球联合签定了和平盟约。在牺牲了众多的血与泪后,和平也再次降临。
拉克丝.克莱茵回到PLANT除去歌姬外并担任了外交官一职,经常往来与地球联盟、ORB、PLANT之间得到不少国家的支持。

“阿斯兰已经不在了。总不能让卡嘉莉一个人在政治上努力吧,……至少现在还不能。”
在PLANT中心的升降机中,粉色长发的少女端坐着对站在对面的人说道。

而基拉似乎仍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一直望着窗外。当升降机越过中心轴,PLANT瞬间展露的全景尽收眼底。
虽说陪伴着拉克丝来往于地球与PLANT之间已不是第一次,但他每一次都会被眼前美丽壮观的景致无比震撼到。

这就是曾经与自己分别后,阿斯兰住的地方,也是他拼命想保护的祖国吗。
黑服的少年出神地看着那片蔚蓝的世界,仿佛是在极力地寻找着昔日之人残留的旧影。

升降机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抵达出口时,拉克丝搭上他的臂腕柔声说道:

“如果明天就回ORB的话,伯母觉得很高兴,顺便想问基拉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晚餐?”

“卷心菜卷,想吃妈妈做的卷心菜卷……”

“又是这道菜吗?”颇有差距的身高令拉克丝不得不仰起头狐疑地看着基拉。
她并不知道这曾经是那个已逝少年最喜欢的食物,只是拉克丝偶尔会注意到大和夫人总是面露悲伤地望着吃着这道菜的基拉。

“叮——”的一声,升降机的门打开了,外面的人涌了进来,两人家常的话题便也如此不了了之。
基拉带上了近乎可以遮住半个脸的墨镜,那个与阿斯兰的一样的墨镜,谨慎地护住拉克丝出了入口。——而这也就是他现在的工作,拉克丝.克莱茵外交官的保镖。


时间如同流水般会将河底的鹅卵石磨得圆滑,人们也会在时之洪流中磨去悲伤。
再次看见卡嘉莉的时候那抹褪色的阳光又逐渐开始显露光芒,她说,人生要有希望地活着。
拉克丝侃笑着卡嘉莉越来越懂事的时候还会被不羁的公主马上怒着顶撞回去,明明都是同年纪的人。
而这时候,基拉也只是在一边安静温婉地微微笑着。

谁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了,谁也没有太过留意他微妙的变化。
如今的基拉成熟稳重,比过同龄人。
似乎以前那个总是爱哭、脱线又懵懂的人只存在那遥不可及的记忆中。


“PINK、PINK?”拉克丝翻转着粉色的HARO,不再跳跃与吵闹地机械宠物好像生病似的安静地躺在少女的手中。

“给我看看吧,拉克丝。”
基拉接过HARO,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的螺刀一样的工具当场拆卸了开来。

“基拉,为什么你会带着机械制作的工具……?”少女的声音有些略微的颤抖与奇怪。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固定主板的螺冒松了而已,也许是经常蹦蹦跳跳的关系造成脱落所以无法运行了。”他没有在意她的话,继续进行着手头的作业,“真不愧是阿斯兰做的,真精细。”

阿斯兰从以前起,就一直很擅长做精细的东西。

「阿斯兰真像是会在米上刻字的人。」
「我知道了啦,基拉,你是想夸我会做精细的东西吧。」

“基拉,我在问你话……为什么要带着那样的东西……”

拉克丝微微提高了音调,原本就雪白晶莹的面颊突然染上了苍色的白。她知道机械作业是谁的习性,在那久远的过去。
她猛得想起那只名叫TORI的绿色机械鸟。如今代替着它另个主人的遗体埋葬在PLANT的公墓园中。——那是基拉要求的。

“给,修好了!”基拉突然把HARO递到了她的面前,并且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但却只能令人联想到秋日温冷的阳光,“我也是可以像阿斯兰那样既优秀又能做很多事的。所以,拉克丝不用为我担心。”

“基拉……”她仿佛松了口气似地虚脱般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细心如拉克丝,自从阿斯兰死后,她略微感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了解眼前这个人了。
不,她也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接近过他。虽然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安抚过他伤痕累累的心。但现在的基拉已经跟过去不同了,哪怕面对着阿斯兰的死他也只是默然平静地接受着。

这种微妙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她所不知道的他们的世界里,以友谊之名,羁绊于两人之间的是怎样的情感。
所以,……拉克丝也没有听出基拉之前话中的含义。

她抬起头,水蓝的眸子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却又不知再说什么好。伸手抚上基拉的发梢却被对方不经意地避开了,细嫩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基拉,头发已经过了脖颈了……对你来说,太长了……”她觉得她的喉咙有些干涩。

“不…、这样正好……,……还差一点了…”
几片薄云在天空的海洋里游荡着,拉克丝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但基拉的瞳孔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只倒映着远处那片湛蓝的天空。


平和的周末,一如往昔。提前从PLANT归来的拉克丝找不到基拉的身影。
在听见后院处传来微弱的声响时,她向着庭院中走去,那里座落着一个小小的储物仓,声音的来源便是那里。

“基拉?是你在里面吗?”半推开虚掩着的门,从缝隙中望见有熟悉的身影在晃动。

“基拉你在…、呀啊——!”

门被完全打开的瞬间,突然数十只鸟儿扑腾着翅膀扑面袭来。拉克丝被这猝不及防的情形惊吓得挡起双臂,但她并没感到预料内的疼痛与碰触,只有耳边回荡着机械翅膀鼓动的声音。

她疑犹地睁开双眸,低矮的房屋里盘旋着几只机械鸟,而大部分的小鸟都已经各归其位地停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红的、蓝的、白的、黄的……惟独,没有绿色的。

拉克丝缓缓地移动自己的视线,最后定格在站在那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眼前所呈现的是她这一生都无法置信的情景,战栗的冷流顺着她的背脊往上冲。

“…阿、阿斯兰……”

这个蕴涵着无尽悲伤的名字,再次从她的口中颤抖地泻出。
那头蓝色的发在没有阳光的屋子里深得更加墨蓝,一身再熟悉不过的赤色服装也无疑扎伤了她的瞳孔,汪蓝的眼睛纠集着各种复杂的情愫。

“阿斯兰……?”在理智恢复的过程中,拉克丝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那个名字。

察觉身后来人,前面的身影明显地一震。她屏息注视着蓝发的少年缓慢地转过脸,刚督见那一只碧绿的眸子时她以为碰上了奇迹,但下一个瞬间,冰寒的恐惧与震惊同时顷注进拉克丝的血管,漫遍她的全身。

另一只紫色的瞳孔毫无预兆地与之前所见的绿色眸子一起呈现在少女的面前。

“…基、基拉……?”

前所未有的惊惧使人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中,她下意识地捂住口前脱叫出声。
户外的光线令拉克丝隐约注意到他的右手捏着什么,折射着微弱的光芒,那是还未带上的薄薄的隐型眼镜。

一只白色的机械鸟收起翅膀停留在赤服少年的肩头,那双不同色眼睛的视线也随之移开了。
又有两只小鸟想跟主人亲近似地飞了下来。基拉伸出手,小鸟们便平稳地落了下来,晃动着灵巧的小脑袋,偶尔也会发出一、两声“TORI”的鸣叫,只是音调沉闷。

“不管怎样,就是调不出阿斯兰当初做时的音频声。”

他仿佛对拉克丝眼中的惊愕视若无睹似的。
头发染了,发型也改变了。从那张与阿斯兰.萨拉相似的侧脸上,基拉.大和的声音却平静而自然。

“是因为「仿制品」的关系吗……?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做了,想做的跟阿斯兰一样好。”

“基拉……,别这样好吗……?”逐渐平复下的拉克丝强压下刚才混乱的心情,她向基拉伸出手,双目注满了沉痛,“即使阿斯兰不在,你也不必去成为‘阿斯兰’的……”

“……不,拉克丝,你不知道……我、我和阿斯兰……,在决战前我们甚至想……”

他的声音终于产生了些许波动,基拉不自觉地退到了桌前,撑着桌面抵在桌边。
台桌上的机械零件因桌子剧烈的位移与摇动多数掉落到了地上。

“对不起,拉克丝……我不该这样的……,但我一直都爱着……阿斯兰……”

终于,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埋藏在四人之间最大的秘密。他本想让这个秘密随着那只青鸟一起葬在刻着那人名字的墓标下。
基拉不敢再正视眼前的少女,眼角的余光督见那停留在虚空中纤细的手无法遏抑地颤抖着,最后又回归了原位。


原来,没有阿斯兰始终还是不行。——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而自己也成不了‘阿斯兰’。——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的。
因为他和阿斯兰始终都是两个人,而无法成为一个人。
做了那么多,努力了那么久。都无法再寻回那失去了一半的灵魂。

当初那柄利剑刺穿那架红色机体的时候,基拉觉得自己的所有也跟着被那波爆炸的闪光一并吞噬了。
从阿斯兰死去的那一天起,他的生命也已不再完整。

如果可以成为阿斯兰,那么他和‘阿斯兰’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吧。

但这又是多么可笑而荒诞的想法啊。
他突然自嘲地笑着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从紫色的眼睛……还有绿色的瞳孔里,仿佛在哭泣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没关系的基拉,我…、以前就隐约感到你和阿斯兰……所以,我不会责怪你的……”
数年来的变化一切都明了了。温柔如故的少女隐忍着强颜微笑道。

人是经不起安慰的。尤其是那些故作坚强的人,一旦被安慰,就会再次变得软弱。

「别担心,不会真的发生战争的,地球与PLANT之间。」
「没关系的基拉,……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像从前那样,就在你身边。

无休无止的悲伤漫了上来,仿佛是要弥补长久以来失去的情感,痛苦的感觉从心脏的血管一直流到指间。
基拉死死地扣着双臂埋下头跪倒在地上,任由那些尖锐的零件扎伤他的膝盖,血流了出来,泪落了下来,止不住悲伤的流逝。

“…啊、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阿斯…兰……”

他一声又一声地嘶喊着最爱之人的名字,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满屋鼓动着的金属翅膀与鸟儿低沉的鸣叫声,如同深沉的哀歌一般凄婉……


君に僕から約束しよう いつか僕に向かって走ってくるときは
你要向我约定 如果有一天你朝我走来
君の視線を外さずにいよう きっと誰より上手に受け止めるよ
不要移开你的视线 无论比谁都能将我挽留的只有你


在生命的际遇里,我们是否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离别的开始。
那么当我走到生命的尽头,跨越时间与空间,可否再看见你向我伸出的手。

樱花烂漫,落樱缤纷。不知什么时候,碧蓝的天空就被这片薄红色的花海遮蔽。
树阴下休息的人的视野逐渐模糊起来,他感到精神与肉体的不协调,昔日的记忆却清晰得可怕。

——人们称这种现象为“回光”。

「还会再见面的,基拉……」

这是一个永远的承诺,只为你而存在。
樱树的枝叶婆娑摇曳着,薄红色的花,落在那个男孩子的头发上、肩上。
蓝发的少年向他伸出了手,那目光中的温柔、微风般怡人的气息,一如既往地未变。

『……基拉…』

早已黯然的紫色眸子再次盈满了晶莹,他也向他伸出了手,颤抖的指尖,则是孩提时稚嫩的手。
回握。——再也不放手。

在循环往复的季节里,原来真的可以爱一个人一世一生。

“…阿斯兰……”

名为Akira的孩子似乎听见了爷爷说着什么,带着无比的思念,那是他从未听见过的一个名字。

春日的暖风舞起一阵阵的花瓣,降下粉色的雪。
在这樱吹雪的尽头,他看见一个棕发的男孩牵着另一个蓝发男孩的手朝着远处走去。
那个男孩回过头向他露出一个纯美的微笑,美丽的眼睛和自己一样是紫罗兰色的。

风起处,纷扬的花瓣随着过往的清风互相追逐着、缠绕着深蓝制服与绿服的两个身影。
Akira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绯色的虚海里却只有这一季最美的花朵缭乱地飞舞着……


君の姿は僕に似ている 同じ世界を見てる君がいることで
你与我有几分相似 因为有你陪我看着这个世界
最後に心無くすこともなく
我永远也不会把心迷失
僕を好きでいられる僕は 君に生かされてる
被你喜欢与需要的我 因你而存在



-END-
2005.7.23
 

后记:嗯。又是一篇边写边哭的AK。不知道有多少人也被自己弄哭了|||||作为《IN THE SUNLESS ABYSS》那篇的结局,AK偷情的故事也结束了=v= 各位可否看见我的憎恨,笑。这不是一篇好文,只能说是一个作者自私与憎恨下的产物。边听ED4边写一直到最后,也尽量按着这个思路走的,而且也是适合KIRA的歌词才让K作主角的。那只杀死ASURAN的黑蝴蝶是SHIN,应该都看得出来的吧,不过KIRA应该没杀死SHIN。期望成为ASURAN的KIRA并没有疯,但也许就因为自己没有疯可能比疯了更痛苦吧。如《一生》里提到的,ASURAN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并不是唯一的。人不可能只为特定的人而生存的。在《月夜》里也说的很明白了。但也就是这样,不能简单地去为一个人而存在,所以才会感到痛苦与难以取舍。为了其他爱自己的人,KIRA还是在尽量控制自己的精神正常。(但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Akira这名字我最喜欢的翻译是“晓”,本想用中文的结果看见咖喱的新机体我黑线地直接用英文了。让这个孩子以这个名字存在,天真得就像是四岁的AK那样。
两次『回握』,一个离别一个重逢。死后的KIRA一定想起了当初A放手时的情形吧,笑。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死死抓住这个人的手。出战前的镜头是PS2游戏中的AK。KIRA的台词是“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吧。”结果最后等这个人回来,却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在循环往复的季节里,原来真的可以爱一个人一世一生。」之所以用终老的题材就是想表达一生的感情。爱过的人是不会死的。无论是彼此爱着的AK还是我们爱着的他们,只要真心喜欢过,哪怕时间再久远,感情虽然会逐渐淡去,但却不会真的消失。就像羽颀说过的,因为等到临终死去的时候,那些曾经真心爱过的人一定会从记忆里走出来,一个一个向自己微笑,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会很幸福。(当初看见羽颀你这么说的时候我可是真的想哭了呢,笑,如果死时真得可以再看见曾经爱过的AK,樱花树下离别的他们,一定会幸福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吧////那时年少啊。)——我们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来喜欢着AsuKira的。爱过之人不死。现在为AK所做的只为我对他们放手的那一天而创造回忆。



Sunday, December 04, 2022 17:55:10 PM 冰の水镜 PERMALINK COM(0)

COMMENT FORM

Please post a comment from the form be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