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涅尔瓦上的谋杀案-番外
作者:极光鬼火
番外 桌面大对决
一、事件篇
(上)
灰绿色的ZAFT联络直升机身两侧硕大的圆盘状机浆催起猛烈的上升气流,在半空高速移动。机舱里,米亚捋捋浅色长发,用来制作窗户的强化玻璃外尽是蓝天白云。接下来她又将前往下一个ZAFT基地慰问演唱,繁重的日程让她觉得枯燥单调,不断重复同样的事,换作谁都会不愉快吧!如果阿斯兰能陪她一起来就好了。
负责护卫的迪恩(AMF-101 DINN)张开两翼紧跟在直升机后方约十米处,能有幸接受护卫著名的拉克斯•克莱茵的任务令这名年轻的驾驶员倍感光荣。
忽然,控制面板上雷达显示,三台MS向他们急速接近,型号为AMF-101 DINN,与他驾驶的机型相同。
“这里是直布罗陀基地所属第三MS小队,我们奉命前来迎接拉克斯大人。”通讯频道里,一个茶色头发的驾驶员含混不清地说。
“我们没接到通知基地会派人来迎接啊!”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上级突然叫我们来迎接拉克斯大人一行,说最近洋面气候不佳,要拉克斯大人小心。”
作为护卫的驾驶员小心地靠近直升机:“拉克斯大人,这三台MS是直布罗陀基地派来迎接您的,但我没有接到基地事前联络,还是应该核实一下,请您稍等片刻。”
他转向对面的三台MS:“请等一下,我与直布罗陀联络一下。”随即他调整频道呼叫直布罗陀,但通讯器里只有兹兹的噪音,无法接通。
“接不通?可能是天气不好的缘故,今天基地附近的海域起了飓风,气候恶劣。”等了四五分钟不见这边说话,茶发驾驶员在通讯屏幕里说,不紧不慢。
“接不通基地?”直升机那里传来问话,迪恩的驾驶员连忙回答:“是的,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关系,基地那边似乎受到飓风袭击。”
“应该不会有事,直布罗陀终于知道重视我们了。”长发经济人对身边同事说,朝直升机驾驶员点点头,再转向通讯器:“那就让他们在前面领路,避开飓风中心。拉克斯大人,您没有意见吧?”
米亚愣了一下,刚才她一直走神在想其他事,譬如热情的观众、美丽的鲜花,还有阿斯兰,没注意他们在谈论什么。
“啊,好的,我没有意见。”她微笑着说。
三台新来的迪恩于是前后把米亚一行围在中间,朝另一个方向前进。
眼前的密封门自动开启,阿斯兰踏入上层甲板,当他的视线落到扶栏挡板前,他略微怔了一下。海涅•威斯汀夫鲁斯似乎能感应到新人员的介入,早已回头观望,见到来者,他的表情顿时温和起来。阿斯兰连忙立正、敬礼:“威斯汀夫鲁斯队长。”
海涅转身回礼,随后笑道:“其实不用这么严肃,现在是休息时间。”
“啊……是……”阿斯兰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然站得很直。
“你很喜欢到这里来?”重新面朝大海,橙发Faith闪烁的眼睛表达他的兴趣,这当然不是对大海而发。
“是。”阿斯兰犹豫片刻,终于意识到对方是在邀请他,于是步伐稳健地上前,与海涅保持一定距离站在高度近腰的档板前。白鸥飞过,带起一阵轻风,他下意识地收拢向后窜动的头发,抬起脸接受扑面的湿意。
海涅饶有兴致地看他动作,默默为前次大战的英雄打分,不去打扰他沐风迎海。
“萨拉队长!你在这里啊!”一个头发短短的红服女孩走进来,后斜的眼角流露隐隐的心思,她恭敬地朝海涅行礼,然后把目光放到阿斯兰身上。
“露娜玛利亚?”阿斯兰回身朝她走了几步,接过她递来的白色片状纸质物。仔细看,这是个中号标准信封,中央稍微鼓起,厚实的纸张上用黑色印刷字体印着“阿斯兰•萨拉收”字样,拿在手里有点沉。
“这是美铃刚才在城里时一个小女孩交给她的。”露娜玛利亚并不掩饰话语中的好奇,阿斯兰登舰数月,从未有过通讯书信自外界传来。
“谢谢你们。”阿斯兰思忖他没有熟人在迪奥基亚,谁会采用这种较原始的方法同他联络?
“队长,里面会是什么呢,有一点分量、挺硬的东西,不会是项链吧?”
阿斯兰无法理解露娜突然流露的生硬情绪和言语中的讽喻,作为应对,他准确撕开信封一角。拉到一半时他突然停住,毫无征兆但神色自若地朝向海涅同他道别。
“是女朋友写来的信吗?”海涅开玩笑地说,半是揶揄半是怅然。
“不……”阿斯兰笑地很勉强,“威斯汀夫鲁斯队长,很抱歉,我先走一步。”这次他没有敬礼。
海涅若有所思地看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听到身边的女孩不满地双手拈腰:“哼,一定是拉克斯小姐写来的信,里面说不定放了什么定情信物。”她转而环抱双手,生气地走向甲板另一端,海涅能听到她逐渐远去的忿闷:“才离开半天就难受成这样……”
照她先前说的,信封中的东西如果是项链,一般都是男性赠与女性吧?倒过来可是很奇怪的。这名密涅尔瓦最年长的MS机师发现自己对阿斯兰•萨拉的关切超过了事件本身,有些疑惑。
阿斯兰回到房间,极端谨慎地拆开封口,一枚星形发夹和一小束扎成结的粉红头发露了出来,附加一封打印的短信:
“致屠杀地球人的刽子手帕特里克•萨拉的儿子:
你的未婚妻、PLANT的精神象征拉克斯•克莱茵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想救她,下午四点之前开着Saviour前往迪奥基亚背后第三个丘陵的树林边,会有人等着你。一个人来,不要向任何其他人透露这件事,否则你就别想再见到她。我们说到做到。”
卑鄙!阿斯兰一把捏住信笺,拳头砸在坚硬的桌面,愤怒的表情足以穿透黑夜。
舰长办公室里,塔丽亚从变暗的通讯屏前离开,眉头紧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简直荒唐,拉克斯•克莱茵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直布罗陀的人在干什么!
她在桌前站定,左手大拇指顶着下唇,思索了几秒。
“阿瑟,”她打开桌角上的通讯开关,“叫海涅和阿斯兰立即到这里来。”
海涅换好驾驶服走向停在机库左侧的火虎,有点灰暗的灯光令它亮丽的色泽隐去了一些。他站上升降台,忽然瞥见旁边灰黑的机体。Saviour?这是阿斯兰•萨拉的机体,他与自己一同接受舰长的命令前往拉克斯•克莱茵失踪的地点进行调查,为何此时都不见他到机库开动MS?
“阿斯兰没来吗?”他朝火虎脚边一名穿绿色制服的士兵喊话。
“萨拉队长七八分钟前开了一辆汽艇离舰了,他说舰长要他去地中海域进行调查。”想了想,士兵又接着说:“可是,去地中海开MS不是更快吗?萨拉队长在考虑什么呢?”
海涅拧起眉毛,坐进驾驶舱。阿斯兰•萨拉,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凡事都深思熟虑而后行,虽然平和,但却坚韧。是与早上那封意料外的信有关吗?情人的约会——露娜玛利亚倔强的表情冒出来,在他耳边如是说。不可能,他立即否定了,一半是处于私心。阿斯兰脸上勉强的微笑和骤然停止的动作作为表明信件不寻常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他打开仪表板迅速调妥仪器和主程序,接通密涅尔瓦号的通讯管制,一个和短发红服很像的女孩露出脸,脑袋侧后两束扎得整整齐齐的辫子安分地呆在军帽下。
“威斯汀夫鲁斯队长,暂时还没到出击时刻,但请做好准备。”她清脆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曾经历战场,海涅责备自己不该被这种抽象的画面蒙蔽,不过他确信这女孩还没真正杀过人。
“你是叫美铃是吗?”
“啊,是,我是美铃•霍克。”发生预料程序之外的对话,年轻的通讯管制慌乱了起来,“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只是有件事想确认一下,”海涅对她露出和蔼的微笑:“你今天早上替阿斯兰带了一个信封回来,能和我谈谈那个给你信封的人吗?”
“啊,是。是一个卷发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穿着白裙子和蓝色卡其布衬衫。我想,她大概是本地市民的孩子。”美铃努力回忆,间顿地说。
“她说什么了吗?”
“她说‘姐姐,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她有没有说对方的名字?”海涅觉得有了希望。
“不,恐怕她没说。”通讯管制抱歉地说:“……如果她换身衣服我大概就认不出她了。”
海涅遗憾地换了个话题:“你接触那个信封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
“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你能猜猜吗?”
“一个很硬的东西,还有一点滑滑的东西,刷子的毛,我想。但我想不出为什么送这些给萨拉队长。”女孩忽然啊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海涅知道是发射前的准备完成了。
“多谢。”他说了一句。负载MS的平台上升又静止,信道通畅,发射的蓝色提示出现。火虎略一沉身,脚下摩擦出火星,绷脱电缆飞出密涅尔瓦。
真看看妹妹的遗物,一只粉红的手机,上面垂着可爱的吊饰,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5:25。
凭借MS驾驶员的敏锐,他觉察到百米高空闪过一个火焰橙的身影朝着密涅尔瓦而去。火虎?他匆忙跑向港口,火虎是什么时候出击的他全然不知。密涅尔瓦出事了?不对,如此平静不像是遭受攻击,再则,如果有敌人袭击战舰,他相信舰长第一个紧急召回的就是自己。只出动了火虎一台?什么事端能惊动Faith大架?他心里缩了一下,另一位Faith,为何不见他的红色机体飞越上空?
他跑进MS机师休息室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地,见到露娜和雷沉默地坐在桌边,他几步上前:“刚才出什么事了?我看到火虎返回密涅尔瓦……”
“拉克斯小姐失踪了。”露娜说着,居然眼圈发红。
“拉克斯•克莱茵?”真不敢相信露娜会为那个蹦跳的歌手伤心,直到雷镇定地说出下一句话,他的一切平静瞬时被打破。
“现在,萨拉队长也不见了。”
“队长?!”真差点吼出来。管他的拉克斯也好谁也罢,失踪、拐骗、贩卖,怎样都好,为什么那个人也要插一脚?他堂堂一介Faith,红服精英,怎么会不见了?!说不通!
“雷!这是怎么回事!”是到如今他也只能指望军校时的好友给他一个解释。
“队长不见了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我、露娜和威斯汀夫鲁斯队长知道,舰长因为焦虑拉克斯大人失踪的事还没发觉。”
一头金发、相当俊美的雷示意真坐下来保持安静,“大约下午一点的时候,舰长把威斯汀夫鲁斯队长和萨拉队长叫进办公室宣布了拉克斯大人失踪的事,要求他们协助直布罗陀基地的调查,随后两位队长前往机库开动MS,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出事了。”
“然后呢?那家伙……阿斯兰队长为什么不见了?”真觉得自己没法安静地坐下,于是饶到长椅背后,抓住椅背,额头充满烦躁。
“萨拉队长没有遵照舰长的命令驾驶Saviour出去,而是开了一艘汽艇。这令人很疑惑。”雷的语气稳定没有波动,蓝眼睛始终观察着过于活泼的友人,再次确认一个令自己微笑的结论。
“没有和他联络吗?”眼看坐椅靠背在真的指掌见发出痛苦的呻吟,雷依旧放慢语速地说:“联络不上,到处都无法发现汽艇的踪影。照舰长的命令他四十分钟前就该返航。”
真突然放过椅背用力捶击手掌:“那个家伙!一定又独自去做一些麻烦的事!这个不要命的个性!”
“如果队长不见了这一消息散布出去,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要保密,即使是对舰长。”海涅穿着一身驾驶服出现在房间,说话的口吻完全是公事公办。雷和露娜起身敬礼,真扭动嘴角根本没把注意放在他身上。
海涅毫不介意少年的失礼,他大方地坐到雷和露娜对面的位子上,半带笑却皱着眉:“我推测,阿斯兰应该发现了拉克斯大人所在地的线索,不,应该说他可能直接与这起事件的制造者取得了联系。”
三双目光齐齐望向他,里面包含的成分各不相同。
“所以他才会故意曲解舰长的命令开汽艇出去。这恐怕同你妹妹拿到的那封信有关。”海涅沉思着说,“唯一见过犯人的可能就是那个送信给美铃的小女孩。”
“那就要出动武装部队进行全面搜索,找到那个小女孩,让她辨认绑匪!”看得出小鸟似乎是四人中最焦急的一个,他直接运用“绑匪”这个词称呼那些事件制造者无疑将他们定性为“绝对的敌人”。雷打断他:“这太引人注意了,无论是拉克斯大人还是萨拉队长,如果犯人真的控制了他们其中一个,或者可能是两个,他们当然很不想那个小女孩泄露他们的底细,我们大张旗鼓地寻找她,无疑会给她以及他们的生存带来危机。”
真沉默了,他只是一味纠住自己的双手。那个家伙千万别落到绑匪手里!他如此期望,心中不禁生出异样的忧惧。
阿斯兰将汽艇藏在海岸隐蔽处,步行穿过迪奥基亚泛着沙尘的地带,挑选人烟最稀少的地区前进。当他费劲力气爬过两座植被茂盛的丘陵,踏上第三片密林前,突然从树后闪出几名持枪的男子,穿着普通的当地服装,举止间透出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气质。
“不要动,”领头的中年人长着一个圆脑袋,看似平和的相貌却在翻手间呈现凶恶的憎恶,他粗暴地从他身上搜出一支手枪、一柄战斗小刀,一个腕式通讯器,还有那封他们制作的匿名信:
“对你们这些协调者不能信任。特别是你这个刽子手的儿子!”
阿斯兰不在乎他人贬低自己、蔑视自己。只是,他不愿意听到他人辱骂他的父亲,谁又能坦然接受自己深爱之人的名誉被肆意践踏、蹂躏?他知道父亲选择的道路是错误的,或者在当前的历史条件下是不正确的。虽然他父亲曾绝情地朝他开枪、残酷地将他以反叛罪处置,但他毫不恨他。事实上,他很爱他,他是他唯一的父亲,他对待他严格而冷淡,他当然知道这是父亲表达他爱的一种方式。可他最后还是背叛了他……对父亲,他有一种深深的内疚,这无关国防委员长与特务部队精英,无关自然人与协调人的战争,无关正义或是非正义,无关正确或是错误,他没有照顾好父亲,他没有作为父亲的支持和希望陪伴在他身边,这令他抱憾。他当然能说出一堆话替自己辩护,但在生物原始的亲爱本能前这毫无意义,他是父亲的儿子,他是帕特里克•萨拉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
遗憾的是,迫于情势他不能对此发表任何看法,虽然被劫持的是米亚•坎贝尔不是拉克斯•克莱茵,他也绝不能置之不理。
“Saviour呢?”圆脑袋男子粗暴地将枪口砸向阿斯兰纤瘦的脊背,态度如同对待十恶不赦的罪犯。
“我把它停在隐秘的地方,”阿斯兰忍住痛,无所畏惧地直视他黄豆般的眼睛, “我要先确认拉克斯的安全。”
一名手拿讯号侦测器、身穿棕色夹克的男子朝圆脑袋上司点点头,只见那中年男子冷笑着扯下阿斯兰衣领上的Faith徽章,用脚踩进地里:“倒是很聪明,知道把讯号发射器藏在这里。”强化合金制造的枪口再一次狠狠落在阿斯兰左后腰,一股骤然铺开的痛楚仿若湿粘的泥土,紧紧附着在他身上,他被这一击打得向右倾斜,但瞬间就直立起来,谁也没注意到他弯斜的瞬间,一粒绿豆大小的物体从他指缝间坠入泥土。
“把他带走。”圆脑袋吩咐,“先蒙上眼,等到了住地再让他吐出MS的藏匿地。”
阿斯兰的眼睛被一条粗糙的黑布死死勒起,粗劣的质地磨搓着他眼部的皮肤,留下一大片红印。
“任何反抗都被视为自动放弃你未婚妻的生命。”低哑的嗓音来自刚才拿探测器的棕色夹克男子。阿斯兰点点头,耳中辨别出吉普车引擎的噪声,从尾气排放方式他断定这是一辆ZAFT制军用越野吉普车。这些人是ZAFT的士兵?不,之前那个中年上司曾说“你们这些协调人”,他们不可能是ZAFT士兵。莫非是游击武装?游击武装到沿海都市来干什么?绑架拉克斯、恶化与PLANT的关系对已经与地球军交恶的他们有什么益处?排除前两项,剩下的只有地球军。说话方式、粗鄙的动作,的确符合地球军一贯的形象,只是,这些ZAFT的装备他们是经由哪个渠道取得的?看来,有必要深入调查,ZAFT地球基地内部似乎存在一张布满地球军的间谍网。
“上车。”一个人推搡着阿斯兰把他押上吉普后坐,一左一右两支自动手枪顶在他腰间。开车时车轮打滑了一下,阿斯兰感觉到他左边那名士兵未保持平衡摔向一侧,他以超常的反应抓住了他肩膀处的衣服,免除他被甩出车外的危险。
被救的士兵躲避瘟疫般打掉他的手。惊吓,加上被阿斯兰方才惊人的反应速度震慑,半天说不出话。
“确认拉克斯的安全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你们管好自己就够了。”阿斯兰皱着眉头说。
终于解开黑布,阿斯兰揉着被勒疼的双眼,在几名地球军的看押下站到林间住宅的面前。圆脑袋男子口中的的“住地”是一栋陈旧的小型别墅,浅蓝色外墙上的油漆班驳剥落,又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烟尘,显得有点肮脏,东面有一串靠近的小露台,但年久失修,恐怕现已不能承受人的体重。
别墅正门打开,一名粉红色头发、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飞扑着钻到他怀里:“阿斯兰!”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刚刚哭过。
“他们没有伤害你吧?”阿斯兰温柔地拨开落在她眼角的头发,原本制约它们的发夹连同她被剪下的一缕头发,现在在阿斯兰身后那个圆脑袋中年人身上。
“恩。”米亚点点头,阿斯兰温暖的体温让她的恐惧减轻不少。
“好啦,协调人小子,拉克斯完好无损,现在把Saviour的藏匿地点告诉我们。”圆脑袋中年人用加长手枪排击手掌,发出刺耳的啪啪声。阿斯兰把米亚挡在身后,天穹般的目光宛若利剑,他义正词严地说:“我不会把Saviour交给你们的。”
MS是驾驶员的生命,不,比这更甚,它是他的灵魂和思维的延续。作为一名军人,他早已作好承受痛苦、甚至舍弃生命的准备,但Saviour是绝不能交给他们的。他有这份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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