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作者：yeyunsummer
26.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是交换生啊啊啊——”
“你去问伟大的校长。”
“诶诶——我已经是七年生了诶，搞什么嘛。”
YZAK和VAN从飞船上下来，身边有其他老师和学生。伟大的Dullindal偶尔也会心情大好给他们包机的钱，然，YZAK倒是很在意他心情大好的原因。
这次交换生的对方学校是V1唯一的公立学院，有着很地方化的名字，照着本段第一句念相关词就好。
11个学生和3名老师。YZAK不是领队他只是来开课。所以备课，在出发前，飞船上，然后穿过马路——VAN扯着他的衬衫往后拖，他看着眼前车辆飞驰，手中的书册掉落。
破败的小城市。
唯一的。
学校的设施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差，校长却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姐姐。她领着3个老师参观校园，YZAK走在最后，墙上残留着子弹，新的痕迹。
他突然是想起了什么。放开嗓子随即收缩。
你已经不是军人了。他提醒自己。
“JUEL老师。”
感性的女声响起，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很相似。所以他快步跟上。
不同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过去的已经不在了，新的我们刚刚开始。
已经，不在了。
我们重新开始。
27.
“JUEL老师我和你睡一个房间好么。”
“回自己的寝室。”
真是任性，总是乱来。
“可以4人一个房间诶，JUEL老师为什么可以一个人睡啊。”
“因为我是老师。” 尽责地说教，“所以回自己的房间，大家都是一样的。你睡在这里对别人而言是不公平的。”
这是常识。
“可是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啊，JUEL老师。”
明明是不同的。
数字多了会出现多元化，数字少了，差异才是最重要的。
“JUEL老师——”
“回你自己的房间。”
“可以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啊。”
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出去。”
“……JUEL老师。”
“VAN，过分宠溺只会带来伤害，”他坐在床边，无意间便想起了，“我和你，也是不同的啊。”
我们只能忍耐，所谓不公，所谓现实。
28.
ATHRUN的脚步轻快，浮起又落下。走廊上有学生向他张望，有人轻声低语。他看见他们结伴而行，天空蔚蓝。
在校长办公室停下脚步，不同于军用设施的金属质地。ATHRUN伸出双手，掌心贴紧上了蜡却依然粗糙的大门，用力推开，血红色的地毯。
落地窗的光芒覆盖着他的目标，只有阴影隐约可见。军靴踏出沉闷的脚步，有人在面前致辞欢迎。
“你好，ATHRUN君。”
“议长。”
“咳……咳咳……”动容，却异常平静，“已经不可以用那种称呼了呀。ALEX君。”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可我明明是很害怕的呀。”
笑意，恶劣的玩笑。
那不是面具。
“稍稍，有些事情，”他拔出枪，扣动扳机，墙角最高处的黑色机械发出爆鸣声，火星四射，肮脏的气味，“这样就方便多了，不是么，议长。”
“哈，真不像是你会有的行为呢。”
“是么，”拿着枪的手垂下，“那么，请随便说些什么吧，议长。”
29.
“JUEL老师。”
有人拉出对面的椅子坐下，YZAK依然在备课，不抬头。
“现在是上课时间吧，VAN同学。”
“什么啊，‘VAN同学’……难，难不成JUEL老师你厌倦我了？！”
“是是是，回去上课，”挥着手，“不要来打扰我。”
“JUEL老师你在备课？什么内容？”
沉默，破旧的餐厅里灯光昏暗。为什么选择这里，或许是因为图书馆的天花板灯光明亮。
“有邮件，JUEL老师。”
顺着VAN的手指，一旁电脑上显示出了新邮件的提示，只一封未读邮件，熟悉的地址，打开后，不同以往的粉红色字体，庄重如同肃穆。白底黑字，清晰明了，意图直白。
“什么——呃，这是什么？”
混乱的字母，VAN不明所以地向YZAK求助，却得不到回应。
“JUEL老师？”
嘘，安静。YZAK正在回想军校时期的课程和教材，回想曾经熟烂的，枯燥，却又颇有趣味的内容。然在知道信件内容后，他开始后悔，手脚无力走去洗脸。VAN将信件从头至尾地彻读，他想他至少可以猜出些什么，因为这个邮箱地址，他曾在YZAK办公桌的便条上，看到过相同的内容。
军人么——
是ATHRUN·ZARA。理所当然。
“呐，不是什么好事吧。JUEL老师。”
“不是，”有谁的声线沙哑，“只有有个笨蛋写了难懂的情书。”
“ATHRUN·ZAR——不，ZARA先生么？”
“那个混蛋？”
果然。
30.
“作者说要节省篇幅，因为她没有时间。”
当ATHRUN听到GILU轻声说些什么，他保持立正姿势不可动摇。他决定保持沉默直至真相揭晓，然后后退一二三步顾作惊讶，因为作者的缘故。她说她没有时间，和他一样逃避不断。
“我记得YZAK曾经被囚禁过一段时间呢。”
无声。
“因为他在V1发现了残留下的未完成实验机。”
核动能的未完成机体。
“然后——就是这样。”
“……太宏观了。”
“可是作者说她累了。”
“议长你果然是女性的福音么。”
玩笑一般。
“记忆——被抹去了？”
“啊啦，ATHRUN君果然是很聪明呀。”
双手合十，装作高兴的样子。但这——这怎么也还是扯啊。
“只是发生在那一个月之内的事情。不过那孩子也真是了不起，竟然在事前删除了所有和你通信的邮件。”末了，他补充，“我记得，似乎还有一个名为KIRA的人啊。”
KIRA·YAMATO。
GILU笑得一脸暧昧，意义不明。
“是因为那次——”
“不，不是的，”他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所以他打断他的欲言又止，“ATHRUN，你们只是在不断成长。”
改变是成长必然的经历，却未必是必然的结果。我们只是将自身隐藏在风尘之后，幻想改变。
那是假象，不真实，却清晰可见。
“议长，你刚才说的是——V1，对吧。”
“就是那个殖民卫星呀。ATHRUN君在国防部也有听说过吧。”
叛乱，不满军队而疯狂的人民，因为那里是逃亡者的放逐地。
“YZAK去那里——是因为镇压么？”
“嗯~”他在他动手打人前转折，“但这次只是巧合呀。”
那孩子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活着，我才有机会啊。”
在ATHRUN转身离开后，有人喃喃自语，重复不断。
31.
我们其实很少可以察觉到故事经过，却是可以感性地判断结局。
呐，SHIN。
镜头依然是校长办公室，很有趣的一幕。紫发的少年拿枪指着眼前黑发的男人——请暂时允许我如此称呼——他的手没有颤抖，镇定自若，不曾愤怒。
SHIN的眼神直视，想要看穿些什么。
GILU的十指相交，嘴角拉伸优雅不可一世。
“你好，SHIN。”
他们是家人，曾经和平相处。
那孩子曾经敬仰他，第一次指间碰触，脸红心跳，周围温度不温不火，因为REY望着他，然后看着SHIN。
呐，我们是家人。这是事实长期无法改变。
心脏缓慢跳动不断节奏。
GILU笑着，自信隐藏在身后，透过眼神深邃。
SHIN无语，但是不开枪。
那不是什么拖延战略，我们自然而然可以理解为犹豫不绝。
然后有人的笑容散开，SHIN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慌张地转身，黑色的管状金属抵住他的头部。
金色和蓝色。
麦田和天空的颜色。
32.
VAN说新闻，他对YZAK说新闻。
所谓的学校发生枪战，校长受伤入院。
怎么可能。
不可能。
“JUEL老师……”
有人握紧双手不肯开口施舍。
“JUEL老师？”
VAN上前关上电视，站在YZAK面前阻挡视线。他并非后悔只是恐惧。
最后一个人，不是他。
“VAN，”有人开口，可以听见咬牙切齿，“电话。”
“哦，”有人点头，“但是JUEL老师，这里没有信号啊。”
“我是说电话！”
“我知道啊，可是这里只有校内的电话线啊。”
这里太过偏僻和孤寂，空间中的空间。
我们已经习惯。
“只能和ZARA先生通邮件了呢。”
为什么是那家伙。
YZAK拿起外套往外走，却被VAN拉住手。
“放开我！”
“不可以。”
“必须要——”
“我知道。可是JUEL老师，不可以出去啊。”
枪声和尸体。
33.
YZAK对女人一直都是缺乏了解的，这样说其实并非确切，但是在我们印象中那孩子向来天真烂漫，那是对母性的向往。他本就过分依赖母亲，因为那是他最初唯一的拥有。
他一直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只是依稀记得她的身材，她的眼，和她的笑容。但是他记不住她的姓氏和名字，甚至无法想起她的样貌，记忆模糊。因为他总是不注意，在无意间忘却。
但是他并非是为这一点而后悔或是感到有失礼貌。他不在意，因为有些事情，不被允许。
所以拥有理由去拒绝。
有一天性感的校长姐姐来找他，两个人坐在操场一旁的树下，跑道上有学生正在测试体能，YZAK单手撑头仰望天空。
“呐，JUEL老师，你还记得么？”
“什么？”
“是我啊。”
“您有去过PLANT么？”
YZAK堆起满脸笑容，眼前的笑容却在瞬间僵硬。
“那个……”
“唔嗯，什么事都没有，JUEL老师。”
“哦——”
“午后的阳光真好呐，”她举起手伸懒腰，长长的发甩到肩后，“虽然V1的能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笑容里稍稍有些凄惨。
所以YZAK什么都不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或是应该说些什么。
他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但是无所谓，不记得，便算了。
34.
我在不断等待。
ATHRUN回家，YZAK的家。他站在客厅中央，然后打开电视和电脑，有些事情必须确认无误。邮箱里的未读信件标明是昨晚时分，YZAK的邮箱地址。
类似于“那信是什么”和“什么什么什么”的唠叨已经习以为常，记忆中的段落昭示他们正在持续重复。军校时期的密码游戏。那是人生兴趣缺失。
带了枪，战争明明早已结束，纷争却纠结不断。
天空晴朗，ATHRUN突然想起了最初的自己，手心的汗渗出，白色晃动在眼前。
有老者告诉自己说，V1那颗卫星呀……
但是为什么，信念坚定，立场不可动摇。在踏上飞船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穿着军服，没有多余的行李，甚至在出门前没有吃午餐。所以坐下后开始肚饿，去餐厅空无一人，听不见有人的存在。
他坐在餐桌一旁向窗外张望，无止尽的深渊，一片黑暗。但其实每次他仿若诗人或哲人般地这样想时，就会看见有碎片从眼前飘过。他知道因为飞船在前行，他知道那是机械的残骸。在这里，不会看见尸体。
一直都是很安静的。独自一人。
我已经习惯了。
他突然开始对自己喃喃自语，直视前方的眼神没有涣散。他的目标一直都在，只是不在这里。
ATHRUN·ZARA，你真丢脸。
是的，YZAK。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35.
从飞船上下来，破旧的港口，V1唯一的港口。没有旅客的异乡。重力装置的性能多多少少有些旧化，身体沉浮左右，找不到东西可以依靠。
所有人都望着他，眼神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情愫。他略显慌张却又装作匆忙从他们身边走过，伸手看时间，低下头，视线扫过四周。
他在信件里问他地址，他在唠叨一番之后将地址注明清楚，从对楼的电影院到邻街的市场。这里的军用设施大部分被毁，他在街角等候出租车，却是没有一辆在他面前停留。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身后窥视，他妄图用明目张胆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真的是很丢脸。
步行，他最终选择了最原始的旅行方式，在一堆不清晰不明了的路牌的指引下，站在学校如同这个小小的殖民卫星一样破败的大门前，一旁墙上的字隐约可见——V1公立学院。
或许是因为午休时间——理所当然是出发之后的第二天——大门开着，他用平日的步调走进看似朴实的校园。他知道地上散落硝烟，同样知道有枪正指着自己的后脑，或是心口，从身后，不远处。
这里是学校，这里理应和平。
否则为什么，你们要选择这里。
因为给予，而非乞求。
36.
直到最后都没有问出口，也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
YZAK听见有人敲门，便跑去开门。他料想VAN不会如此礼貌，指不定是哪个老师，或是那个性感与感性并存的校长姐姐，更何况，这里的女性教员比例占有明显优势。
因为男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走光了，不在了。
是手动门，YZAK握紧手柄，用力拉开，坚韧的感觉穿过手心，金属和木质的声响由固体物质传如心脏，随之舞动。
“ATHRUN——”
与过去某个场景颇为相似。
“你这家伙——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但是当事人不同了。所以我们也不必却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当然是来为你庆生啊，YZAK。”
一脸“难道YZAK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么我好伤心”的哀怨表情。ATHRUN走进房间，关上门，整个人却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
有脚步声，但是在远处，不近，或许是在商讨无意义的作战策略。
我是军人呐。他自嘲地想，早就了解的后果。
“GILU他们怎么了？”
“什么？”
“你这混蛋难道不知道么？！”
被抓住了衣领，依然是身高的差距。
“等，等等，YZAK，”他甩开他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新闻，说是有枪战，”他开始头痛，“校长受伤入院。”
有人怒目，气氛却是稍稍缓和。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
ATHRUN醒悟，是在他离开之后。
不是我的错。
但是有人抓着头坐到床边，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室内昏暗没有灯光。
“呐，YZAK，我们回去好么。”
始终都是在担心的，会被人认出那个熟悉的姓氏和名字。
“为什么？”
“我担心见不到议长最后一面呀。”
这理由，也太扯了吧。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然后枪声响起，没有上锁的门被撞开，ATHRUN扯着YZAK从二楼的窗口往外跳，早先说过了，重力装置性能问题。设定是整个卫星因为能源问题而一并废柴。
“可以跑么，YZAK？”
真是废话，太废了。所以隐藏了长久的那个角落被灯光照亮，我们如同最初那样看着他们努力奔跑。
他们向人多的地方跑去，但随即有后悔莫及，在大楼之间躲躲藏藏。
“喂，ATHRUN，VAN他们——”
“他们不会有事的。”
因为他们不曾是军人。
“那你来做什么啊？！”
有些话ATHRUN说不出口，但是他们互相信任，从未背叛，这是没有改变的唯一的立足点。
“YZAK，因为在其他人眼中，你一直是一个军人啊。”
一个优秀，却太过耀眼的军人。这一点，同样从未改变。
37.
“啊——”
有人仰天长啸，然后被人用手按住嘴压倒在墙。
“呐，YZAK，安静一些。”
“什——什么——”
现在所处的方位是废弃的地下停车场，最高处开着一排小小的窗口，有光线射进来，略微的刺眼。诡异的阴影立在黑暗最深处，高大的沉重感，不祥的前兆。
“那个——是什么？”
“是MS吧。”
“可是这里是停车场。”
太大了。
“是呢，”他点头，虽然他看不见，“很高啊——”
可是门口的牌子也的确是标明这里是停车场，但那牌子掉落在地上满是尘哀，所以这里便是理所当然的无人问津。
走近去看，依然是黑影一片。ATHRUN从口袋里拿出军用的小型照明灯，微弱的光芒射向眼前的机械，YZAK一脸抽搐站立不动。
“啊，好赞。”
“赞你个头啊！”
满是涂鸦的MS……好邪恶。
应该是民用机，从外型上看，是GIN。
“好厉害，全部诶。”
整整一台机体的底色几乎被覆盖，从爱心至琐碎的记事，个性到了及至。他们记得MIGUEL也有这种习惯却从未感觉如此恶质。
“啧，什么啊——”
“那是艺术，YZAK同学。”
他扯过ATHRUN手中的光源照亮机体脚步自己头顶上方一点点。
“‘SNOW’，是什么？”
“‘雪’……或者是人名吧。”他笑，“说不定是喜欢的女人的名字呢。”
斯诺姐姐——YZAK一阵恶寒。
“ATHRUN，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灯光被熄灭，他们身处黑暗。
“我说了是为你庆生啊，YZAK。”
看不见表情。
“那么外面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们是我的仰慕者呀。”
“他们拿着枪——”
“我知道啊。”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我不是说——”
枪声从头顶响起，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无尽。
“被发现了啊。”
“是你太大声了！”
“是因为YZAK每次说话都想上面那句那么大声。”
“你说什么？！”
嘘，安静，逃亡还未结束。
所以我们看不见尽头。
38.
ATHRUN拖着YZAK登上惟一的MS。
“放开我！”，“死也不要啊啊啊！！！”，“太丢人了啊啊啊！”之类的言辞在耳边重复重复，ATHRUN坐进驾驶舱却又被之后的人推开，只好扭曲身体斜在一旁，看着YZAK满是笑意的侧脸，双手触碰到金属质地，冰冷。
以熟悉的动作启动，他们曾在学校的模拟战中使用过GIN，所以记得，因为曾经过分认真努力，所以无法轻易就可以忘记的。
然后眼前的景象明朗，踏出第一步，房屋为之震动，察觉到的人们匆匆跑出，ATHRUN设想或许他们拥有其他机体和驾驶员，而呈现出的事实是，他们正坐在一太燃料不足的机体中。虽然并没有严重到无法行动的程度，但也应该无法支撑多久。
“喂，YZAK，到时候要投降么？”
“死都不要！”停顿，“你这家伙，你是说我会输？！”
“啊啊啊，当然不是，只是如果投降不能的话，徇情也是很好的选择啊。”
意外的脸红，有人笑着闭上眼又张开，被人用肘部撞击呛了一下终于笑出了声。他在侧面看见YZAK的耳根通红，眼神里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悲哀。
不可以让他看见。
撞开脆弱的墙面，迎面是转瞬的光明，稍稍有些刺眼，但很快就习惯了。然后阻挡下冲上前的机体。
是ZAKU。
是那时候的军队残留机体么……
“啊——呐呐，YZAK，左边！”
“罗嗦！我知道！”
“说什么，很危险啊。”
难不成真要徇情。
“ATHRUN你的手挡住我了啊！”
很用力的被推开，头部撞到了驾驶舱的顶部。
“很痛啊……YZAK。“
“那你就下去！”
刚想叹气眼前的ZAKU已经拔出光斧冲到面前，而蓝色的眼睛依然在他面前，所以绿色的眼睛瞪大。
他以为他会和他徇情。
那种死法，在想象中，其实一点都不好。
但是没有光芒，没有金属被切开的破碎声，没有火星四射，只是眼前的机体突然停止不前，光斧握在举起的手中，然后倒下，这时候可以看见熟悉的机体，被从中间切开的ZAKU爆炸，粉红色的烟雾冲出空间，不断上升。
“SHIN？”
39.
“ATHRUN！你给我说清楚！”
这样子其实很像某个场景。但真实景象又相差甚远。YZAK坐在军用吉普车的后座上，身上裹着象征性的毯子，如同难民一般。
“呐，咖啡。”
SHIN将刚泡好的热饮递给YZAK，眼神游离没有聚焦，他看着远方破败的城市。
“你要我说什么呢，YZAK。”
“为什么军队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某人在出发前给国防部打了紧急电话。”SHIN站在一旁装出一脸事不关己，然后冷笑，“害得我一定要在这种时间赶来这种地方——”
咬牙切齿，因为他和REY说晚上见。虽然事实已经超出他的设想。
“SHIN——”YZAK突然平静，ATHRUN和他望着同一个方向，“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侧过头，“什么也没有。”
“GILU受伤了。”
“我知道。”
“为什么？”
“是你弄得么？”ATHRUN开口，然后是不变的疑问，“为什么？”
“你认为呢？”
他的手指向YZAK。
“我？”
“——”有人叹气，“因为JUEL老师太受欢迎了啊。”
“什么？”
“虽然抱歉但那群小鬼的确缠着我说要绑架伟大的校长。”
“喂喂，SHIN，你不是吧——”
ATHRUN一脸黑线。
“我其实很久都没有和REY独自相处了呢。”SHIN耸肩，然后握拳“但最后……”
“那，REY呢？”
一脸残念。
果然是在医院吧。
ATHRUN把YZAK拖到一边。
“喂喂，这文不是‘GRS’么？”
“其实那作者很早就想改那顺序了呀，”YZAK用毯子覆盖全身直至额头，“向上看向上看，我不是说3P么。”
这当然已经不是家庭问题而是灯泡问题了呀。
如同玩笑一般。
谁和谁的重要性，每个人都在自我欺骗。我们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
40.
“我要回去了。”
“哪里？”
“学校。”
“你，YZAK你难道不留下帮忙么？！”
“可我已经不是军人了呀，ATHRUN。”
“不可以，”SHIN正在统计人数，所以无法感应视线，“军队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么，ASUKA军官？”
“……还未确定学校是安全的。”
在公事上真是严肃呢。
YZAK喃喃着轻声自语，ATHRUN用手肘碰他的肩膀。
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这样可以么，SHIN？”然后对着SHIN喊道。
没有得到回应，便是默许。
ATHRUN坐在YZAK身边，因为不想涉及公物被毁事件或是再次经历徇情演习，所以他决定自己开车。是刚才的军用吉普车。依然是在学校的经验，他记得YZAK曾经把高年级的学长撞进医院，自己心有余悸不敢动容。
“你有带枪么？”
“呃——有。”
“是么。”
不得不小心警惕。因为恐惧不断，悲剧无法阻止。
41.
不记得沿途的房屋和建筑。YZAK一直都闭紧双眼，他将头向后仰，路边的风吹起他的发，ATHRUN偶尔将视线侧过方向，却皱起眉。
无法展现的笑容。内心的苦痛。他在恐惧。
“到了。”
前面的电影院和邻街的市场。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哦……”
或许YZAK刚才只是在睡觉，并不是在思考什么深刻的，严肃的问题。
或许。
“我去停车，”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军用设施被损坏我被SHIN鄙视的呀……”
那孩子莫名其妙就成了一个军队主义者。
“是么。”所以他一个人下车，“我只是去拿行李，”他突然对他温柔地笑，“待会见。”
ATHRUN的手握住驾驶盘放不开。他看着他走进刚才自己走进的大门，抿着唇将车开到一旁的侧门。
拔下钥匙后上锁。依然是莫明的恐惧。
你在害怕什么。
是的，我在害怕什么。
天空一直晴朗。终有一天会化为黑暗。
42.
他像出发前那样将散落房间的东西塞进行李箱，拖起便往学生宿舍走。是在另一幢大楼，同样破旧，但设施更为不堪入目。
VAN不在房间，其他人也不在。YZAK忍住怒气走下四楼，想起不好的结局。
不会的。他对自己说，怎么会。
行李箱底部的合金轮子在落有尘土的地面上滑行，发出刺耳的声响。手柄被拉出直至尽头，他向门口张望，看不见熟悉的军服。
所以坐在操场旁的栏杆上等候，然后他看见有女人向他走来，熟悉的身材，和笑容。
她的手里拿着什么。
“你好，JUEL老师。”
他听见她这么称呼他。
眼中的她举起手中黑色的固体。
没有闪躲。反应未及。
“为什么——”
“是呢，为什么呢。”
原因什么，不知道呢。
“你依然是想不起我的名字对吧。也是呢，我只和你见过一面呢。在那之前。”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再见，JUEL队长。”
为什么，身体无法闪躲。
我做错了什么。
43.
他看见他倒下的时候，听到枪声，银色的发散在空中，混合着红色的液体。血的颜色。
“喂……YZA……”
他听见他的名字在自己口中支离破碎。
听不到，已经没有人会来回应这个名字了。
眼前的女人有着很好的身线，但是在之后，他开枪，扣动扳机。记忆中重复了很多次的动作再一次重复，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闪躲，又为什么YZAK不闪躲。
他不明白。始终都理解不能。
你在逃避什么——又在恐惧什么——
不知道。
但是ATHRUN，我说过，结束了，我们都不再了。
我们需要再见。
VAN从教室的窗口俯视，他看见有人哭了。很多人看见了。
孩子们看见了。
对不起。
THE END
2005-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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