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
作者:红衣
GA|古代架空背景
(这个东西~它其实~是某人一星期八能上网爆发出的怨念~~莫名其妙的产物~~呃~大概最近古装小说看多了~这个,有点奇怪哈~~不过皇帝与前朝皇子~~果然素偶最喜欢滴关系~~TOT~~
进来之前~~千万滴~放下武器~~爬~)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人们明明知道它的危险,却总是忍不住地去靠近,忍不住地被它吸引,即使知道那可能会附上生命作为代价,这种东西,叫毒药。
在他的眼里,他是危险的罂粟,妖娆而美丽,知道会中毒却还想要更多,那深入骨髓的毒最后终会要了他的命。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放手。
花期萧萧 心愁暗郁
谓幻实尔 人之命尔
古今和歌集 卷十三 恋歌三
阿斯兰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人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比如这个国家的易主,比如本该是皇子的他一夜之间成为了阶下囚。没有办法反抗命运,所以他从不怨天尤人,只选择默默接受。
但是他不能让别人和他一起承担这样残酷的命运,他的良心不允许,他身为PLANT皇子的自尊,更不允许。起义军攻入皇城的时候,父亲被杀死,忠心的侍卫们跪倒在他脚边,誓死都要帮他逃出这里。
他摇头,手指摆弄着庭前的玉兰:“逃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逃出去了即是希望,以后还可以夺回皇位!”那个黑发的少年,他的贴身侍卫如是说道。
“这是父亲的暴政种下的祸根,后果理应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国家和人民都受不起第二次的蹂躏,我不想,踏着成堆的尸体夺回那个位子,不值得。”他动手将那朵玉兰折下,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暴政种下的祸根,美貌引出的灾祸,他又怎么能走,怎么可以走呢?
“可是殿下……”黑发少年的眼睛红得似火,亮得吓人,现在却被焦急不安填满了。
“这是萨拉家犯下的罪,我该留下的,就当是赎罪,”阿斯兰回头,翡翠色的眼温润淡定,“真,你们先走吧。”
“这什么可以!至少要一起走,属下们誓死也要保护殿下的!”真看着他背后越来越近的追兵,甚至有了将他打昏直接带走的念头。
阿斯兰抬手压住随风翻飞的蓝发,优雅闲适得就像不是身处在这危险的环境里,他轻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你们走吧,凭你们几个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我不能走,也,走不了……快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殿下!”真和其他人被后面袭上的追兵缠住,一时间无法脱身,只能眼看着那蓝发少年被一群士兵围住。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保证……”他朝真笑了笑,从容淡定一如以前的每一次,然后便从容地转身,雪白的衣摆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留给真一个瘦削挺拔的背影。
他,PLANT的皇子,阿斯兰.萨拉,即使被俘,也要保留住他作为皇子的尊严。
噩梦之初,灾祸之始。不过也许,噩梦早在他出生时便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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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NT君主寝宫那宽大的床塌上,柔软轻薄的床帐被放下,让人窥不见内里,却能清楚地听见里面轻浅暧昧的呻吟。
黑发的男人低笑着用手指刷过身下人那双翡翠般的眼:“好一双美目,顾盼流转间,该有多少人要为之痴狂。你,果然是个祸害。”说罢执起他的手,轻柔地吻下去。
深蓝色的发在白色的床单上披散开来,两道细眉紧蹙,少年秀美的容颜微微扭曲着,仿佛身体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为什么要忍耐呢,”吉尔伯特伸出手抚摸少年满是血痕的下唇,金棕色的眼中满是戏谑,“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完,他满意地看见身下少年因为这句话连耳根也染上粉红色的可爱模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阿斯兰一旦想到自己身为一个皇子却总是以这样一副形态躺在男人的身下,心里就会升起一种羞愤欲死的冲动。这个男人,吉尔伯特.狄兰达尔,取代他父亲成为PLANT新任君主的的人,没有将身为俘虏的自己处死,而是通过这种方式给了他比死还要痛苦的刑罚。
他忍住快要溢出口的羞耻呻吟,身体所受到的强烈刺激,夹杂着痛楚和快感,让他翡翠色的眼瞳泛起一层水雾:“不要……”
“恩,不要?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阿斯兰,”吉尔伯特俯下身恶意地啃噬着少年白皙的脖颈,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你是我的俘虏,我的男宠,已经不再是皇子了。放弃那些无谓的尊严,对自己也是件好事呢……”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将他的最后一点尊严肆意地践踏了,阿斯兰将手腕抵住微张的嘴唇,克制着不呻吟出声,在上面留下了一排排齿痕。一阵强烈的痛楚毫无预警地向他袭来,割裂了他的视线,也割裂了他的身体,他觉得眼前一片雪白。他像一尾搁浅的鱼渴望着新鲜的空气,却只有徒劳而痛苦地张开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湖绿色的眼渐渐失去了焦点,意识开始与身体剥离。
男人吻去他眼角的泪痕:“连眼泪都是这么迷人,阿斯兰……如果让那些到现在还敬爱你的臣民知道他们高贵优雅的皇子也有这么放荡的一面,他们,会怎么想呢?”
阿斯兰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床顶,意识渐渐往下坠,臣民?我的,臣民?臣民是什么?这个男人,是谁?我,又是谁?
“陛下……”慢慢将视线移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对了半天才有了一点焦距。是了,这个男人,主宰着天下的一切,也主宰着他的命运。
“是吉尔,阿斯兰,我说过很多次了,”男人笑得危险,在阿斯兰胸前惩罚性地咬了一口,然后将吻点点落在他的耳廓,“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不管你是生是死,永远只属于我。你,记住了么?”
阿斯兰圆睁着空洞的绿眸,木然地承受的男人的吻,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而他自己是没法发觉的。男人低沉的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像一袭咒缚,缠绕着他的身,他的心,他无法摆脱,也无力摆脱。
“吉……尔……”这个男人,是毒药,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注定无法逃离,只有承受着,直到最后中毒死去。在最后的意识脱离身体沉入深渊之前,他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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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枕边的人应该早走了吧,他虽然常常像那样地占有自己,却没有过和他共枕的记忆。也是啊,他是PLANT的君主,有着一群如花美眷等着他去临幸。而自己,他攥紧了手中的被角,不过是一个俘虏,一个男宠,是那个男人泄欲的工具罢了。
身体……好痛,痛到好象要麻痹了一样……他想要抬手挡住那刺目的光线,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自嘲般地笑了,而且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到泪水盈眶也停不下来。孩提时第一件学会的事,就是无论心里多凄苦,脸上都会是笑着的,而且那笑,必然灿若春花。
侍女进来服侍他梳洗的时候他才发觉已时过中午,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么?在这PLANT君主至高无上的寝宫里?
“陛下说殿下是累了,所以让我们不要吵醒你。”侍女在帮他打理那一头柔软如丝的蓝色长发时如是说道。
是这样么?阿斯兰不禁冷笑,那个男人在别人面前依然温柔亲和得无懈可击。殿下,身为阶下囚的自己又怎么还可以被称为“殿下”?又是那个男人的吩咐。何苦来呢,对区区一个俘虏的自己又何苦这样的体贴备至。是因为,这张脸吗?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也无法掩去的姿容——妖媚祸国,那些大臣是这么说的吧?
虽然那个玫瑰色头发的女官说过,他可以留在陛下的寝宫里,这又是那个男人的特许吧?他摇摇头,强撑着依然疼痛的身体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住所,原来的东宫,现在的牢笼。那个男人将那里改名“幽兰殿”,那是将要锁住他一生的牢笼。他没有忘记自己囚徒的身份,既然是囚徒,就该回到属于自己的牢笼里去。
从那男人的寝宫到东宫的距离并不算短,阿斯兰没走几步就已经喘得不行,被俘以来本就体弱,昨夜又承受了过度的欢爱,身体早已摇摇欲坠了。额上的冷汗不断落下,他只觉得头顶的阳光白花花得刺目,他扶住身侧的侍女,一阵阵眩晕。
“殿下,没事吧,不然我们先坐下休息一下好了。”身边扶着他的侍女美铃,声音里满怀着关切。
努力使自己站稳,他努力对那纯真善良的少女绽开一个微笑:“不要紧,我们继续走吧。”
快要走到自己的住所的时候,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阿斯兰抬头,这几个少年他看着眼熟,应该是几家大臣的公子吧。
“原来是皇子殿下啊。”其中一个开了口,看他笑得一脸轻佻,阿斯兰就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对吧,他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再叫他‘殿下’似乎不妥吧?”阿斯兰不说一句话,暗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手却握紧了。
“话说回来,这一切倒多亏了你这一张迷死人的脸啊,不然为什么你父亲都死了,你一个亡国之人能活到现在啊?殿下,”另一个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果然是我见犹怜啊,难怪陛下会喜欢。”伸手拦住要冲上去讲理的美玲,隐藏在袍袖里的手握得指节发白,却依然隐忍不发。
脸被强制地抬起,下巴传来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垂下如雾的翠眸:“放手。”
“恩?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子吗,还想命令我?”他看见又一次想冲上来保护他的美铃被其他两个人推倒在了地上。对不起,他在心里轻轻说道,在这深宫里怕是只有这纯真善良的少女是真的关心着自己的吧?
“声音也很不错啊,其实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一个人扯住他的发,他的头被迫向后仰起。头皮被撕扯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原本混沌一片的头脑逐渐清明了起来,可是身体,却被那几个人死死按住。
“想知道的话,脱下衣服确认一下不就好了?”翠色的眸倏地睁大,不是不想挣扎,只是没有力气,四肢又被按住,他动不了。心里在拼命地嘶喊,他不要,就算他现在已经被践踏得不剩一点自尊,他也不能承受这样的侮辱。他摇头,想要喊叫,却只是徒劳地张开了嘴,发不出声音,头疼得想要裂开,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被推到在地上,他听到身边少女挣扎哭喊的声音。
布片碎裂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意识似是清明,又似模糊,到了后来,他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旁边围观的宫人何止几十,却只是麻木地看着,他的心像被冰水淋过,霎时凉得通透。在这么多人面前……双眼茫然而暗淡地大睁着,袖子下面的手一直紧握着,指甲陷进肉里,有猩红的液体不断流出。嘴角牵扯起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笑容,是母亲说的,要想在这宫里生存下去,无论多么痛苦都要笑,不能哭,只能笑,只能笑……
脸被一巴掌打偏在一侧,清晰的红印出现在那张绝色的脸上,张狂而绝望。嘴里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他依然只是微笑。
“他傻了么?怎么这样了都还在笑,”几个人一边手上不停撕扯着他身上繁复的宫装,一边用言语羞辱着他,“只是想教训你一下,让你以后别太清高!你以为你还是皇子吗?不过是个亡国之人罢了,正是你这张脸毁了一个国家,你这个妖精!别太得意了,陛下对你再好你也只是个男宠!”
太阳,好刺眼,头很晕,意识却偏偏清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早已习惯,听着听着他只是笑得更厉害了而已。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在最后的衣料报废在那些人手里,凝如玉脂的美丽肌肤全部暴露在空气中时,他还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然而谁也没有看出那空洞茫然的绿眸里深藏的悲哀。
他的身体,带着太多的罪恶,阳光就像是要将他融化一般地灼烧着他的身。美丽的脸庞,倾国倾城的姿容,不是他的东西。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意识远去了,他在强烈的阳光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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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存在,一开始被人称为奇迹。所有人都说PLANT有这样一个美丽迷人的皇子是国之骄傲,甚至有人称他为天下第一绝色。只有国里那个德高望重的术师,却只是无言地叹息,说男生女相,将来必会成为灾祸之始。
在阿斯兰十四岁的时候他便预言,那绝色的风姿将会给国家带来灾难,对于他自身,也将是一生的坎坷。
知道这个预言的人都会忍不住地叹息,明明,是这样美好的一个少年……但是他听了竟不觉得难过。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必然也会让你失去什么。给了你美丽的容貌,就让你失去一生平和安定的权利,这也无可厚非,这是命运。当然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不要这张脸,这最终害了那么多人的罪恶容颜。
他从小就学会了隐忍和微笑,他必须在周围人的厌恶、或者羡慕,甚至嫉妒之中生存下去。在没有权利哭泣的时候,为什么不笑呢?皇宫是修罗场,人言可畏,那个预言如鬼魅一般在宫里一直流传着,这个世界,现实得可怕。
母后临死之前后悔得流泪:“孩子,如果你不是这样美丽的话,也可以少受很多罪了。可怜的孩子……”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的母后。”母后死的时候,他没有哭,他微笑。
还记得父皇在自己怀里死去的样子,当时一息尚存的父皇颤抖着指着他:“早知道如此,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该了结了你的,你的容貌终将让你凄苦一生。”
“那也是我的命啊,父皇。”他仍然没有流泪,只是微笑地送走了父皇。
然后,那个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翡翠色的眼里没有惊惧,依然只是淡淡地笑着,只是那笑意从来没有到达过心底。他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为他这张脸神魂颠倒,如痴如狂。所以男人最终没杀他而把他留在身边,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把一个天下为之痴狂的人占为己有,也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请你,善待这国里的臣民。萨拉一族欠他们的已经太多。”他与男人约定了。与之交换的,正是他一生的所有权。
如果这是命的话,他认命。所以,他张开双臂接纳了那个名叫吉尔伯特的男人。其实,要脱下一件衣服,真的很简单……
“你真美……”那个男人在他耳边用那低沉浑厚的嗓音说着。
他仍只是笑,即使翡翠色的眼里带着水光,笑得厉害了,连那个男人也奇怪了起来。没有人知道,笑得越开心,就代表着他心里的苦涩越深重。
接着就是男人的臣子们骂他是个贱人,身为一个男人却有着妖媚的面容,必定是个祸根。他听了仍旧是微笑,笑得那些人无法再说下去。
“殿下心里其实很难过吧?心里难过为什么还要笑呢?”那个少女是这么问他的。
心?这种东西他还有有么?早就没有了,没有心,就不会难过,所以可以笑出来,所以不会流泪……可是胸口空得好难受,好难受……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这副面容。
如果舍弃这个身份和这副面容,他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耳边传来细碎的人语,好象是在叫他的名字:“阿斯兰……阿斯兰……”他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眼皮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身体好空,好冷,让他不自觉地向包裹着他的热源靠过去,不想醒来,不愿醒来,为什么还要叫他?就让他这么睡过去有什么不好?
“阿斯兰,阿斯兰……”那个声音低沉好听,带着不可思议的柔和,见他不醒,继续执着地呼唤着。
不,不要……说他任性也好自私也好,反正这个世界上只留他一个人了,让他任性一回又何妨?所以,不要再叫了!
耳边终于安静了,那个一直吵闹着的声音似乎是放弃了。阿斯兰在那温暖的地方安心地翻转了身体,继续沉睡。突然感觉有柔软的东西在触碰他的唇,慢慢撬开他的嘴,一股凉爽的细流随即汩汩而入。好舒服,感觉昏沉的头脑瞬时清明了,阿斯兰不由得贴上那片柔软,索要更多。可是,没有了……不情愿地睁开眼,却正对上一双戏谑的金眸。
“你醒了。”男人拿起侍女递上的手帕,拭去他唇角残留的水渍。
“陛下。”一瞬的惊讶过后,他低垂下翡翠色的眸。吉尔伯特.狄兰达尔,他的所有者、主宰者,也是唯一能打碎他那微笑的人。刚才那一眼他看见了男人嘴角的水渍,那么适才那片柔软是男人的唇了。这才发现自己昏沉之中一直依靠着的热源,其实正是男人的怀抱。
“你发烧了,”男人见他醒来,便将他放下躺好,“今天怎么这么不济事?是不是朕昨天晚上做得太过火了?”
阿斯兰脸一红,将半张脸缩进了被子里,一双大眼半嗔半怨地看着男人,他怎么就能如此平和地说出这么令人难堪的话?
见阿斯兰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吉尔伯特便知他是恼了,却忍不住更想逗他,拿手指刷过那排长长的睫毛:“好一双勾人心神的眼睛。”
“请,不要这样戏弄我……”任何有关他容貌的话语,都让他感到不快,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轻合上眼睫,秀丽的眉皱起。
“朕说的可是实话,”原以为他一定会生气,结果却换来这么一句,阿斯兰睁开眼看着男人,“阿斯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选择?”阿斯兰疑惑着男人不着边际的话语,身体却复又被男人抱起。
吉尔伯特帮怀中人拢了拢披散的长发:“一个选择是先喝药再看好戏,还有一个选择是先看好戏再喝药。”
好戏是什么?阿斯兰睡得糊里糊涂不能明白男人话中的意思,只是喝药这件事却是他极为不愿的。当初因为怕被俘的皇子殿下逃走,这个总是笑着的男人动手化去了他所有的功夫,再加上一开始在阴冷潮湿的牢狱里待了几个月,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要靠药物来维持的残破之躯而已,而这个男人却说这样更添几分羸弱之美。那以后阿斯兰便与药碗形影相伴,所以他现在光是听到就反射性地想吐。
见怀里的人又皱了眉,吉尔伯特把一只手伸到被褥下面托起他的双腿,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肩将他打横抱起:“那就先看戏好了,反正就在这寝房外面。”
美铃上前在阿斯兰身上加盖一件斗篷,尾随着两人一起走到寝房之外植满各色兰花的庭院。
小心地将阿斯兰放下,拉好他身上的斗篷,并让他轻靠在自己身上,吉尔伯特揽住他的腰防止浑身无力的他摔倒:“阿斯兰,看前面。”
外面的阳光还是让他感到不适,他眯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楚了,跪在庭院当中被五花大绑的那几个少年,可不就是方才当中脱了他衣服羞辱他的那几个人么?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阿斯兰便又想起了那不堪的一幕,身体也轻颤起来。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不愿再看:“把他们带来干什么?”
“他们欺负你,现在带他们来向你赔罪,要怎么罚都随你。”男人说得理所当然。
那苦涩的感觉涌了上来,阿斯兰只觉得风吹得他难受,无奈地伸手抚额:“这又何苦?他们都是朝廷重臣的孩子吧?而且,他们也没说错什么。”是,什么也没有说错,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有说错,是事实所以才更是伤人。
“你总是这么轻乎自己,但是我不能饶恕他们这样羞辱你,你是我的人。”
好霸道的口气,一开始羞辱了我践踏了我的自尊的人,不就是你么?说到底,你还是为了维护你的绝对的王权吧,阿斯兰轻笑着在心里说。无所谓了,心都是空落落的,所以怎么都好:“随你高兴吧,陛下。那至少不要在这里,我不想,让他们脏了这满庭的兰花。”阿斯兰知道自己现在的口气听起来冰冷而淡漠,当一个人连自己也无法保全的时候,是没有资格去为其他人做什么的。现在的他,看得透彻,正因为看得透彻了所以也就很有自知之明。
吉尔伯特俯身亲吻阿斯兰因为发烧而微烫的脸颊:“也是,这一片兰花是朕送给你的,怎能让这些人的脏血玷污了呢?把他们拖出去,统统剪去舌头,永世不得再入皇城。”笑着倾吐最狠毒的诅咒,这个男人,阿斯兰抬眼看着他,金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色,每次这样看他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他怕这个男人,真的怕,却又注定逃不开。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人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内心呢?恐怕,没有吧,就算有,大概也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狡猾如他,又怎会轻易让人看穿?
“冷的话就回房吧,该喝药了。”吉尔伯特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发,重又将他抱起送回房中,又亲自将药碗送到他嘴边。
阿斯兰苦笑,他虽然体弱,却不至于走两步都困难,这个男人身为君主,为什么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什么事都亲历亲为呢?他挡下男人伸向他的勺子:“陛下,让我自己来吧,这样做,不合适。”
“还不高兴吗?”男人叹气,语气柔和得让人无法想象他和刚才那个下令割人舌头的人是同一个人。
阿斯兰摇头:“没有。只是陛下,我只是区区一个俘虏,您总是这样做,是会惹人闲话的。”
“想做什么都是朕的自由,其他人管不着,”吉尔伯特依旧是将那药一勺一勺送进了阿斯兰口中,“而且若是阿斯兰自己的话,一定会嫌药太苦而拒绝喝药。”
阿斯兰有想要反驳的,却被一勺接一勺的苦药弄得说不出话来,翡翠色的眼很快就如雾般朦胧起来。
吉尔伯特笑着放下已经空空如也的药碗,凑过去吻了那双眼:“好一双我见犹怜的眼,叫人不喜欢都难啊。”
我见犹怜……吗?阿斯兰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别人这样称赞自己的吧?
正为那药的苦意而着恼的时候,男人却在他嘴里塞进了一块糖:“知道你怕苦,早准备好了。”甜而不腻的味道瞬时赶走了嘴里的苦味,阿斯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被压下去的某种情愫又一圈一圈荡开了涟漪。
轻抱住眼前的人,一下一下地抚上那长过腰际的蓝发:“睡吧,今天在这里陪你。”
阿斯兰依然只是顺从地让他抱着,反正就算拒绝也是没用的,因为这个男人是他的所有者,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活到这么大就没真的怕过什么,但是阿斯兰是真的害怕这个男人。害怕他笑里藏刀的狡猾,害怕他掩藏在笑容底下的阴狠,害怕他对付敌人时的毫不留情,更害怕他那让自己猝不及防的温柔。这样一来,即使明知是毒药,也一样没法不去碰他。躲不开,逃不掉,这是最猛烈也是最甜美的毒药,缠绵不绝,至死方休。
http://i26.photobucket.com/albums/c147/violet1987/juese.jpg作者构思的起因~素这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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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回来了~~~TOT八知道还有米有人记得偶~远目
哈啦最近身边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情所以写出来的文很奇怪先表急着打偶~抱头`还是豆子说得对,我写的东西哪次不奇怪啊~~好啦我认错~~
这个东西~~它不是坑~~米意外的话再更一次就把它写完~~本来素打算写个长长滴~~可素最近手头坑多~~这个这个~~比较麻烦~~~顶手指~~
反正这下半部分贴不贴还有待商讨~~因为别人写GA素暧昧妖娆~~为啥偶写GA感觉一切都八对~~哭~~
飘~~~
1.24更新部分
阿斯兰一直待在幽兰殿,除非那个男人传召否则足不出户——他谨守着作为一个俘虏该有的本分。
“朕并没有太限制你的行动啊,如果是在宫里走走的话还是可以的,就像以前一样。”吉尔伯特这样说过好多次。
只是,每次阿斯兰都是摇头:“我不过是个囚犯,又何苦出去招摇,徒惹是非而已。”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实他是真的不想去看去听外面的事,不为什么,只是,突然厌倦了吧。觉得这样与世隔绝般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喜欢安静。
可是偏生那个男人不肯放过他啊,苦笑。那天那几个大臣家的公子,恶作剧性质的行为本够不上罪过,何况,那些人还是朝廷几个重臣家的亲戚。“对前朝皇子图谋不轨蓄意加害”,只这一条,那个男人先斩后奏,把理由说得那样冠冕堂皇,让诸家大臣有口难言。
说到底,他是要维护自己的王权,毕竟开国功臣功高盖主,是所有帝王的忌讳……而自己的事,只是他得到的一个借口。不管实质如何,事实已经摆出,受害人也有了,任凭谁也没有办法反驳。那个男人就是这样不着痕迹地以株连的名义卸去几个重臣手里的权利。
阿斯兰有想过,那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也许根本就是那个男人策划的;就算不是他一手策划,他也是默许了那一切的发生而没有伸出援手,不然为什么从始至终没有一个宫人过来阻止或者去通报?吉尔伯特不笨,自己自然也不笨,他想得到的他当然也想得到。但是那个男人在事后依然可以无事人一般地对自己呵护备至……果然,在他的眼里,自己除了是男宠以外,还是一个必要时刻可以利用的工具么?心,莫名地难受起来。原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原以为自己的立场自己最明白的,那么这种感觉又是从何而来,因谁而生?
在庭前信步,阿斯兰看着那一片片的兰花。这是男人当初执意种下的,说是衬他的名字,更衬他的人。可惜这些兰,却总是不开花。
“它们原本生长在深谷中,自由自在,如今把它们放在这囚笼里,又怎么可能会长得好呢?”阿斯兰抚摸着翠色的叶片叹息。
感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温热的气息随即覆上:“那是太出众所要付出的代价。你不这么认为么,阿斯兰?”
没有挣脱他的环抱,阿斯兰暗自轻叹,这个男人为什么总喜欢出现得这么出其不意:“出众非它本意,却因此害了它,好不冤枉。”只因美丽,只因稀有,所以便要被囚禁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供人赏玩?必要的时候,还是自己的主人用来向外人炫耀的筹码。
“虽非本意,却是事实。”因为美丽,因为稀有,所以才会激起人的征服欲,所以才更想将它占为己有。
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泛出苦味,他其实连这兰花都不如:“陛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良辰美景,放着那些环飞燕瘦的妃子不管,却跑来这种地方吹冷风?
“朕栽植了一株绝世的兰,他美丽却总是寂寞,所以特地过来陪陪。”将怀里的人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一伸手把他头上固定头发用的银制发簪取下,长发随风飞扬,眼前瞬时浮起一片幽蓝色的雾。
阿斯兰一手压住肆意翻飞的蓝发,一手要去夺回簪子,却被那男人捉住了手腕,一探身便吻住了他的唇。有些头疼地皱眉,明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假话他却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阿斯兰,老是皱眉毛可不好。不相信朕的话?”
“……不敢。”
轻笑一声,吉尔伯特帮他抚平了略微凌乱的发:“反正都来了,就陪朕说说话好了。”
阿斯兰不说话,陪着吉尔伯特在庭前的石凳上坐下。他就这么顺势抱过他,他也不反抗,把头靠在他肩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夜凉如水,他的身体本来就冷,被夜风一吹更是连指尖都冰凉,吉尔伯特便将他的双手握着,不肯放开。
“阿斯兰,最近经常有人向朕提出要见你呢。”
“恩?”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奥布的公主和皇子,玖尔家的世子,连克莱因家的小姐都是……”
眸光一闪又随即暗淡了下去:“他们……不见也罢。”
“他们对你,很重要?”
“是朋友,重要的朋友。”其实除了自己,谁不重要呢?所以更不能见,见了,只能徒增愁绪,自己甚至可能给他们带去灾祸。忘不了儿时基拉在自己面前撒娇逗自己开心的模样;忘不了伊扎克每次输给自己时的愤恨与不甘;也忘不了当初皇宫被围,真为了救自己的奋不顾身——正是因为忘不掉,所以才更不能见。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吉尔伯特叹气,把玩着手中的银簪:“感情的牵扯太多,最终会害了别人,也会害了自己。”他知道在这个少年的心里有着多少的牵挂,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情感只会束缚他的灵魂,让他得不到自由。
“最多情的人,亦可以是最无情的。”倘若命该如此,他又能说什么呢?从男人的怀里起来,阿斯兰微笑着看向他,而那笑意在脸上停留了片刻,未到达眼底便已消去了。
觉察到那双金眸正深深凝睇着他,他不自在地理了一下翻飞的发,伸手夺回被拿走的银簪:“该回去了。陛下你也……”
形状优美的唇再次被封住,男人不断以唇舌攻击来加深着这个吻,让他没有了丝毫喘息的机会。想要挣扎的双手被牢牢攥住,就着接吻的姿势身体被凌空抱起,手中的银簪子最终无力地掉落在殿门口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素白的宫装最终化为床下的碎片,他叹息,闭上翡翠般温润的眼,任凭男人的身体贴上自己柔软白皙的身,并在那微凉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标志着自己是那个男人专有的印记。
“阿斯兰,睁开眼,叫朕的名字。”男人在他身上命令道。
他睁开眼,翡翠色的眼瞳染雾般迷蒙:“吉尔……”
“很好,再叫。”
“吉尔……”他伸手揽住男人的颈项,让他能更贴近自己。冷,身冷,心更冷……所以就是一会儿也好,他要这男人的温暖,即使知道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颗好用的棋子……
男人吻住他因痛楚而纠结的眉心,一路沿着凝脂般的肌肤吻下,用手拉开蓝发少年修长的腿:“你的全部都是朕的东西,阿斯兰。所以,你只要叫着朕的名字看着朕就足够了。多余的感情,你不需要。”
阿斯兰,你若是能做到无情,也许将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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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国宴,阿斯兰本不想去,但是那个男人的态度却出奇地强硬,非要他一起出席不可。
“朕要让国内国外的贵族们都看着你,看着你的美丽你的风姿,然后让大家都羡慕这么好的宝贝只属于朕一人。”
阿斯兰有些无可奈何,他会让自己出席这样的场合,怎么会仅只于这样呢?这里面定是有缘由在,只是这缘由,他现在还不清楚。
看向那双带笑的金眸,阿斯兰当然是困惑的,只是,那双眼,他仍是看不透。
宴会上有国内的贵族也有国外的使臣,所以阿斯兰见到了他们,他的朋友们。基拉是自幼便在一起的挚友,身为奥布皇子的他此次特地以使臣的身份前来,想也知道是为了谁。伊扎克,还是和以前一样耀眼的存在,他的身边站着的不正是自己那个少年侍卫吗?莫非他们是想……阿斯兰想到什么似地浑身一震,伊扎克,不要做傻事才好。玖尔家是PLANT驻守一方的番王,自有一方势力,朝廷多少年来与他们相安,那是因为玖尔家一向归属他萨拉一族。自父皇被推翻以后,伊扎克便没再来过王都,这次一来,身边居然带着那个红眼的少年,自己曾经的侍卫,必定是有目的的,也一样与自己有关。想到这里阿斯兰就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其实,早就料到了吧?
“阿斯兰在想什么?”吉尔伯特居然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凑到了他耳边低语,不出所料地引起了下面的一阵骚动,阿斯兰甚至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伊扎克手中已然被捏碎的酒杯。
他浅笑着摇头:“陛下定是早知道了吧,他们会来的事,也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所以那天晚上才会那样问自己。
“恩?”
借着给他斟酒的动作悄声说道:“知道他们会来,也知道他们必是为了我而来。这几个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容忽视,就算是陛下,也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既然一切因我而起,自然还得由我结束——陛下是这么想的吧?”
“倾国倾城貌,七巧玲珑心,阿斯兰,你叫朕怎能不看重你,”男人笑着接过阿斯兰递上的酒杯,“若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将伤害减至最低,这样,对大家都好。”
是啊,对大家都好,阿斯兰低下头去。
他知道这个男人若是真要强留他,那么就算是两败俱伤也不会让他们得到机会救走他。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从小见多了各种争斗的自己当然是最清楚的。
轻轻地叹息:“陛下过誉了,我遵命就是。”答应下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吉尔伯特给了他一个单独见那三人的机会,就在那载植着兰花的庭院中。
“好久不见。”阿斯兰对着他们,微笑。
“殿下,为什么你还可以笑得出来?”真的眼里是满满的心痛,显然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已经悉数被他知晓,这孩子,还是这么容易流露出真性情。那日以后,他一定费了好大劲才逃过了追杀,竭尽全力找到玖尔家,想要找他们一起救自己,所以才会这么久一直没音信吧,他想。真是,苦了他了。
阿斯兰刚要说话,却与一双沉静的紫眸相遇,那双似乎能东西一切的眼睛……他近乎慌乱地低下头去,看着脚边的一簇兰花:“依旧住在这里,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为什么不笑?”
真被阿斯兰的话堵得不知道从何说起,求助似地看向身边的棕发少年,而那少年,只用一双紫眸定定地看着阿斯兰,所以一时间,竟不再有人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伊扎克最沉不住气:“那个混蛋那样对你,我一定要替你讨回!”
伊扎克……听了伊扎克的话,不知道为什么阿斯兰的眼神竟迷离了起来,但是心里,依旧清澄一片:“为什么要讨回,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来救你的,等到准备好了就来救你离开,离开这鬼地方,离开那老狐狸身边——”伊扎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容易冲动。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在这里过得这么好,”还没有准备好,那就是还有机会阻止,“还请你们不要做多余的事。”
伊扎克显然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会儿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疯了吗?!我们这么做是为你好!你在犯什么傻?!”
“你放开他,”真上前拉开伊扎克,“殿下会这么说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不是他威胁你?”绯色的眼中闪动着期待,让人不忍否认他的期待。
阿斯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微笑,然后他就笑得更开了:“没有苦衷啊,而且陛下也没有逼过我。我说过,都是我自愿的,如果真的为我好,就请不要破坏这一切吧。”
“这真是你所想的?”过了好半天,伊扎克才挤出一句话来。好陌生,这样的阿斯兰……
阿斯兰不语,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伊扎克再也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咆哮起来:“你忘了吗?他是你的仇人!他夺取了本该属于你的位子!”
“至少,他没有杀我,不然你们现在也不会见到我。”
又回归了宁静,真和伊扎克,一红一蓝的视线中,有愤怒、不解、难过,唯有那双紫眸,一直平静而安然,带着洞悉所有的悲哀。
深吸一口气,亲手斩断这感情之前,无论怎么困难都要给出最真心的笑容:“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我累了,厌倦了。”是真的累了,真的厌倦了,总是被自己的容貌和身份所累,对冠冕堂皇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感到厌倦。
“殿下……你变了……”真那样不可置信的眼神,终有一天会化为愤怒的吧?
“混蛋!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再来,说什么也要把你带走!也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冰蓝的眼中迸出火花,伊扎克,你又何苦如此?阿斯兰怔怔地看向那双锐利的冰蓝色眼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山谷。两个懵懂的少年脱离大人的管束来到那与世隔绝般的山谷,山谷里,彩蝶翩跹,他看得痴了,几乎忘了回去的时间。那个银发少年忽然塞给他一个红色丝线系成的结,结成一只蝴蝶的形状。那一瞬间阿斯兰觉得,那满山翩跹的蝴蝶竟不及手中这一只美丽。而那山谷和那少年,也成为他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现在看着那个人,却只觉得满心苦涩。越美好的回忆,越是残忍,那是心头一道,甜蜜的伤。心有千千结,此心有谁解?伊扎克,若你真重视我,不如就此放弃……
伊扎克带着真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转身的时候,他没看见阿斯兰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和哀戚。
不管怎么样,这样一来,两人都会对自己绝望继而慢慢忘却了吧?这样,也好……如果此生注定无缘相知,不如就这样相忘。
缓缓看向还留在原地的人,从刚才起他就一语不发:“基拉,好不容易来了,不说点什么吗?”
基拉却笑了,笑得悲哀:“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仅仅是一句话,却让阿斯兰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只觉得心头有千万般的愁绪,无法疏解,也无从疏解。也因为这一句话让阿斯兰明白,基拉,他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阿斯兰你知道吗?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表面在笑,心里却在哭。”
阿斯兰闭上眼苦笑,基拉啊基拉,知他者,便只有他一人:“不恨我吗?”
基拉摇头:“没有人会恨你的。我知道你不愿,但他们是为你好。”
“这我明白,可是,我逃不开,也,不愿逃——”阿斯兰闭上眼,仿佛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而遭受到灾难,一点也不想。
感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阿斯兰只要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便是。要去要留,都是你的自由。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不阻止你,也,阻止不了……”果然,最了解他的人只是这个棕发少年。只要他一举手一投足就能看透他全部的人。
“只是,不要太委屈自己了……”
阿斯兰动容了,这个几年前还只会向着自己撒娇哭泣的少年,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时间里,悄悄成长了呢。
“基拉,你变了。”在棕发少年转身欲走的时候,阿斯兰叫住了他。
基拉回头一笑:“可是,阿斯兰还是一点没变啊。”
走了,终于,全部走了。他亲手将自己的过去斩断,连一条后路都不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虚脱一般地跪倒在地上,是为了那终究挣脱不了的宿命,亦或是那个,注定一辈子和他纠缠不休的男人?
“陛下,你可以出来了。”知道他一定躲在不远处看着,阿斯兰头也不回就落入了那个人的怀抱。
“你做得很好,阿斯兰。”男人开始亲吻他的耳垂,他默然地承受着。
阿斯兰闭上眼,心中的苦涩让他的笑漾得更开。剪不断,理还乱的话,就干脆地一刀斩断,这个男人,其实早计算好了一切。他放手在一旁看着,让自己亲手斩断和从前最后的联系,断送所有多余的感情,然后,真真正正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不是他的选择,因为他根本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
男人看着他如花的笑靥,竟有些失神:“既然痛苦,何必要苦苦去想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忘却对你而言不是更好?”
“忘掉么?我该怎么去忘呢,如果真忘了的话,我也就不是现在的我了。”正是因为不能忘却的痛,还能证明他是活着的。一个失却了灵魂失却了一切的人,有的,只是回忆。
“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不要这么聪明比较好,”吉尔伯特将他的身子转过来纳入怀中,像平时一样抚摸那一头蓝发,“这样的你,让人心折,更让人心疼。最重情而又最无情的你,最随性也最任性的你……其实你才是毒药,美丽而甜蜜的毒药,无药可解,却总是有那么多人情不自禁地触碰你。因为你的美,让人明知是毒,却根本无法抗拒……”
毒药吗?阿斯兰苦笑,原来自己在他眼中,也是这种东西么……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其实,想要救出阿斯兰的不只有伊扎克基拉他们,一些萨拉家的旧部为了重夺江山而努力地想要营救萨拉家仅存的这位少主。
吉尔伯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敌人的大好机会,他利用阿斯兰制造出一些假消息引出那些人,然后想办法一网打尽。一时间两边争斗得厉害,阿斯兰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他是祸首,争斗因他而起,但同时,他也是人们争权夺利的幌子,冠冕堂皇的借口。父皇的旧部说要营救少主,但他们要的不过是个傀儡;吉尔伯特说要保护他,却是一再地利用他将父皇以前的属下赶尽杀绝。所有人都说为他好,同时又都在算计他。
现实的世界,残酷的世界。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只能不断引发争斗,制造灾祸么?
“如果没有这张脸,”阿斯兰抚上自己的脸,“陛下大概就不会待我如此了吧?”
感觉环抱着自己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低沉地笑了起来,给出的却是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你说呢?”
苦笑,笑自己明知道答案还一定要追问,若没有这张脸的话,会有人真正在乎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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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兰知道伊扎克不会轻易放弃,只是不知道,他会来得这样快。
皇宫着火的那天,皇上正出巡祭天。阿斯兰指挥着幽兰殿的侍从们逃离火势大的地方,不由望向他寝宫的方向——看样子那里火势不小,不知道那个男人回宫以后如果看到一片废墟会是怎么个表情。
可是为什么,一向戒备森严的皇宫会突然起火呢?他有些想不明白,问了忙着救火的士兵,才知道火势开始的地方是紧挨着皇城围墙的一座建造中的角楼。而那里,因为最近的修葺工程的进行进出的人员比较杂乱……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有人故意放火,然后打算趁乱混进皇宫内苑!那么,目的是什么?
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想到了数月之前那人离去之时的不甘眼神。顿时手脚冰凉,连呼吸也困难了。为了达到目的,你竟做到了这一步了么?阿斯兰想也没想地向着已成为火场的一座宫殿跑去,身后侍从的呼喊渐渐远离,他的眼前,脑海里,只剩下那一个倔强的身影。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终于到了,未央宫,儿时与他初见便是在此。未央,未央,夜未央,情未央……当初给这宫殿命名的人是自己,未央,无止无休么?今天却要结束在这一片滔天的大火中,真是讽刺。
幼时情景重现,而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不要是他,不能是他!但愿自己猜错了……阿斯兰告诉自己要冷静,浓烟熏染了眼睛,勉强稳住不断颤抖的身体,慢慢走进早成为火场的未央宫。一片火光中,他果然见到了那个挺立着的,总是倔强的身影。银色的头发被热风卷起,已经有几缕在高温的炙烤下蜷曲,苍蓝的眼却依然冷冽如冰,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会来。”
阿斯兰笑了:“这么冒险的方法,也只有伊扎克才会用。”
“跟我走,不要留在这里!”伊扎克向他伸出手。
阿斯兰退后一步,摇头:“伊扎克,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万一被发现了,你将置玖尔家于何地?”
“我只要你平安!其他的我管不了!况且,这也是母亲大人同意的!”
是……这样么?怪不得伊扎克会如此有恃无恐。玖尔家,也是父皇的旧部啊……阿斯兰突然笑了,被烟呛住咳了几声:“伊扎克,连你也认为,我应该离开这里,然后被你的母亲他们拥戴上少主的位子,继续那无休止的争斗么?”
“有什么不对吗?那本来就是你的!这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责任!”伊扎克着急了,这里的火势越来越大,人群疏散完以后,大概救火的士兵就要到了。
“重要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国家。事到如今说这个,毫无意义。”闭了闭眼,觉得眼睛被烟熏得酸涩了。
伊扎克上前一步:“那至少跟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我不走,”阿斯兰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淡定温润的翡翠色眼眸在火光映衬下竟有一种妖冶的美,“你走吧,在还没被发现之前。”
“要走一起走。”伊扎克要拉他,却被他轻轻挣脱。
“伊扎克还要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被毁在这里,但是我,”阿斯兰依旧只是笑着,“我不一样,我逃不开的。不要与自己为难,更不要与他为难,没有好处的。”
“只要你还在他手里一天,我便不会放弃!”
“是这样么,”阿斯兰笑了,说来说去,始终是自己,“那么,我消失了可好?”如果有他存在一天,争斗就不会止息的话,他消失了便是。
快走吧,然后不要再来了,就当我死了。就让他随着两人初识的未央宫一起,化为灰烬,化归尘土好了……
伊扎克正待要再说,却被外面涌进的侍卫阻断了话语,阿斯兰趁机敲昏了他,将他交给进来救火的侍卫,说是玖尔家的世子进宫见起火,便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不慎被倒落的柱子砸到,受伤昏倒。
“你也快走吧,美铃,这里火太大了。”阿斯兰对因为不放心而追自己到这里的少女说道。
“殿下呢?”
“我?我不走了,”阿斯兰说罢朝相反的方向退去,“这张脸,已经惹了太多的祸端,就算这是命,我也够了。”
美铃是哭喊挣扎着被侍卫们架出来的,她拼命跟大家说,殿下还在里面,但是大家都开始无可奈何地摇头,因为那里的火势已经大到无法进入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美铃还记得他最后的话,也记得他最后的笑容,在那一片火光中,那笑容恍若云烟。
其他地方的火势都得到了控制,唯有这未央宫,火像是要吞噬一切似地疯狂肆虐着。吉尔伯特赶来的时候,看着火海中的宫殿,第一次有了无措的表情:“最终,你还是放不开么,阿斯兰……”为什么,你就不能从痛苦中解脱呢?死,并不是唯一的解脱之法……
火海中的阿斯兰却是微笑着的,即使火舌翻卷了他精致的长发,烧焦了他繁复的衣袂,他却只有从心底里生出的解脱感。他在宫殿里游走着,想起了当年的种种,从前的人啊事啊,一一在他脑海浮现。无法忘却,无法释怀,更无法承受这张脸带来的罪……厌倦了,他早已厌倦了,这人人艳羡的容貌啊,却是他一辈子的伤。要它何用?忍受着快要窒息的痛苦,他从发上拔下发簪。银制的发簪细长而尖锐,如同锋利的刺,闪耀着凄绝的光。他看着看着又笑了,然后用发簪尖锐的末端划上那张精致的脸,一下又一下,血顺着脸颊滴落衣襟,在雪白的衣上开出朵朵诡异的红梅。
终于,要结束了么……这一场闹剧若是因我而起,那么理当由我结束……这张脸带来过太多灾难,正如那个术师当初说的那样。
“吉尔……”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想到的会是那个男人?想起他将自己拥在怀里,说他才是那致命而甜蜜的毒药……
他笑了,没有了,以后都不会有了,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拥抱。既然他是毒,就让他自己和这一切一起消失吧。
原来,我们改变不了的,只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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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男人穿越浓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几乎以为自己是要死了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觉。可是,那怀抱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实……
“阿斯兰!阿斯兰!”那个声音已经失却了平时的沉稳和优雅,是那样的焦急而失措。意识渺远,眼前一片模糊,嘴角却依然带着笑,那个男人也会有这么焦急无措的时候吗?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是因为要死了吗?所以连幻觉都是这么真实……
“是我该问你吧,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什么不快点出去?”吉尔伯特近乎慌乱地摇晃着怀里的人,怕他就这么睡过去不再醒来。
呵,他是真的急了呢,居然连“朕”都不说了。阿斯兰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疯了,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笑得不能自己:“让我就这样没了,不是很好?”
“你一定忘记了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不管你是生是死,你都只属于我。所以,不要妄想用死来逃避。”男人的眼中荡漾着阿斯兰从未见过的情愫。
阿斯兰摇头,眼前的景物也渐次模糊:“无可奈何的时候,或是干脆忘却,或是死。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男人的衣,突然不想放开。就算是命运,就算要结束,那么至少让他拥有这一刻的温暖。只在这一刻,只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他感觉自己有了心,不再空洞茫然的心,十八年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吉尔伯特抱着他站起,金色的眸幽深如无底深潭:“你这是在逼我,我说过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可我是毒药,不怕被我毒死吗?”
“你不也说过我是毒药吗?以毒攻毒,就不会有事了。”火势没有减小的样子,两个人却不再有所谓了。
“你……若是死在这里,PLANT该怎么办?”倚靠在男人怀里,阿斯兰已经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会的,我不会死在这里,你也不会,”男人笑得自信满满,“所以你要撑着一点。”
火舌肆虐着,不断侵蚀着那蓝色的发,那繁复的衣,阿斯兰却感觉不到了,他艰难地张大嘴巴呼吸,只有吸进更多的烟尘,引来一阵呛咳:“若没有这张脸,你还会这么不要命地进来吗?”
“想知道的话,”吉尔伯特四处寻找着逃生的路,语气依然从容不迫,“活着出去我就告诉你。”
“到如今还是这样吗……”嘴角的笑染着苦涩,手,却悄然滑落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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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大火终于平息,所幸的是伤亡并不惨重。最终还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大火是因何而起,很多的是是非非早已随着大火灰飞烟灭,所以事实如何都好,不再重要。未央宫在大火中几乎全部毁损,只空留一片断壁残垣,让人不禁唏嘘,想起它往日的辉煌。
最让人们感到惊讶的,还是一向沉稳平和得像是天下没有任何事能脱离他掌控的男人,吉尔伯特.狄兰达尔,PLANT的君王,在得知那绝色的前皇子殿下被困火场时那一瞬不能掩饰的惊惶。
“陛下当时,真就这么冲进去了?”露娜和妹妹美铃站在树下闲聊。
美铃点头:“是啊,当时大家都吓了一跳呢,陛下居然真就那么进去了。还好最后都没事,说是躲在未央宫底下的一个秘道里才幸免于难。”
“可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啊,为什么那里面会有秘道,一直没人发现吗?”
“应该是殿下做的吧,那未央宫以前是殿下修身养性的地方。”
当年那条秘道想必是年少的殿下为了好玩才挖的,那时候的他一定想不到,若干年后的现在自己会因此得救。
伊扎克因为“救火有功”,所以特许在宫里养伤,虽然他其实根本没什么伤。那是软禁,他知道。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君主想要用他和他的家族交换领地治理权的协议,变相地剥夺玖尔一族对番地的自主治理权,使他们无法再与朝廷对抗。
协议最终达成了,再过几天便会有人来接他回去,所以这几天他有了行动上的自由。他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幽兰殿。
伊扎克在那个红发侍女的指引下来到那个庭院,便站住,再也动不了了。他看见了,那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庭前赏兰,阳光,勾勒出那张绝世姿容的侧影:“阿斯兰……”
那个人回头,翡翠色的眼对上他时有一瞬的困惑:“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伊扎克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冰蓝色的眸里满是惊惶和悲戚:“你……竟真的不认得我了?”
还有,他的脸,是怎么回事?机械地走近,只见那本该精致无瑕的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蜿蜒着。那是一条本该狰狞可怕的疤痕,但即便如此,也未能折损那少年自身哪怕半分的美。伸手想要触碰那一道伤痕,却始终没法做到。宁可毁去容貌,宁可舍弃生命和记忆,你也不愿离开吗,阿斯兰……
蓝发少年向后一缩躲过了伊扎克的手,看着伊扎克的身后:“吉尔……”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伊扎克的身后,刚才的一切,全被他看在了眼里。见阿斯兰看到了自己,吉尔伯特走过去,爱怜地抚上那一头只触及肩头的蓝发,换来对方回眸一笑,他俯身吻了一下那精致的唇:“对不起阿斯兰,今天来晚了。”
那人只是摇摇头站起来,翡翠色的眼里一片澄澈,满含着天真的笑意。那绝世的风姿和容颜,带着无法抹杀的美,任何人只要见上一眼定会见之忘俗。
看了看依然僵在原地的伊扎克,吉尔伯特向他解释道:“不仅是你,他现在除了朕以外不认识所有人,”吉尔伯特抚弄着怀里的少年就像逗弄一只小猫,“从那里把他救出来以后就是这样了。”
少年看看他,又不解地看看眼前这个一脸欲言又止的银发少年,如雾的绿眸中满是困惑。
伊扎克没有说话,只看着那蓝发的少年,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地热切视线,那是因为他心中的不甘与无奈。
吉尔伯特抚弄着少年细嫩的脸颊,那道伤痕粗糙的触感让他皱眉:“朕也感到很遗憾啊,希望世子不要太难过了。”
“请陛下,好好待他。”走之前,伊扎克回望了一眼在男人怀里笑得开心的蓝发少年,那双澄澈无瑕的眼,已经彻底扫除了阴霾,这样,就够了。再见了阿斯兰,既然不记得,就不要再知道了……
阿斯兰目送着银发少年离去,笑着偎向身旁的人:“吉尔,他是谁?”那一笑,灿若春花,天地失色。
吉尔伯特看着阳光下的蓝发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金棕的眼总会奇迹般地柔和起来。这样就好,忘记了一切,然后只全心地依靠我,全心地相信我……命运?我,就是你的命运。伸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以至于没有发现怀中的少年右手猝然收拢的指尖,和被那指尖包裹住的,一只红丝线结成的蝴蝶。
“阿斯兰。”
少年抬头看向他,连那翡翠色的眼里也有着柔和的光晕。
“现在再和你说这个,或许你已不会介意,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朕就必须给你一个答案。”他圈住少年瘦弱的身,用下巴抵住那一头柔软清香的发。
“你问过朕,若没有这容貌,朕还会不会这样待你,”吉尔伯特的手指抚上少年脸上那道红痕,“诚然,你的容貌让人心折。但是越是深知你心,越是教人无法放手——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朕以前才说,你万不可以太轻贱自己。”倾国倾城的容貌并非你的全部,你拥有着更多,让人无法不爱的迷人之处,阿斯兰。
阿斯兰听着听着,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却落下了泪,止不住地落。
“不要哭,你还是该笑的。”所以才说他是毒药,未免他去毒害他人,还是把他栓在身边好了,反正自己早已经上了瘾,就是哪天毒死也认命了。他曾经是自己手中一颗得力的棋子,好用的工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心里居然对他产生了怜惜,驱使着自己走进火场将他救出……
阿斯兰,你我注定纠缠一世,至死方休,这才是你的命运。
END
2008.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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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谢谢~观赏~*^_^*
于是,我就这么把它完结了~orz~(我要是说其实我早写好了只是不想把它放出来会不会被PIA~=[]=)也许很多地方看起来比较仓促,也有交代不清楚的地方,恩那是因为它由一个原定的长篇压缩而成~~这是GA~~我不承认这里有YAKASA~~绝对滴不承认~~呃好吧,要真说起来的话有隐YA啦~~毒药这个题目是双向的,既是G也是A,毒药配毒药~刚好一对么这不~~~
到了后来我自己觉得A活着已经米啥意思了,所以本意是想让这文结束在那火场里~~后妈么~咱就做得名副其实一点好了~~却终还是没能忍心~~orz失败的人~~
GA,到最后还是有感情了的~~他们的开端本就充满了阴谋诡计争权夺利,所以要发展出真感情不容易啊。不像某Y抢尽先机,多么纯洁的少男情怀啊~~不管有没有得到A都已经成为A心里不可磨灭的回忆了~~
其实到了最后A也没有真正忘记,如果不能忘记就不要去想起——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家最后也钻进火场不顾性命地救了自己,就让他自私一点像现在这样留在G身边好了~~好了,这便是我给出的结局~~
哈啦啦~华丽丽地将此坑平掉了~~~撒花~~看来我只有写短篇的命~~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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