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作者：梦静海Fly
两年前发在贴吧的文（YA），丢到这里做个备份。因为是两年前写的了，设定可能会和剧场版有矛盾的地方。整篇文章不长，两到三天应该就能贴完。
关于剧场版的剧情，最近已经有了新脑洞，会慢慢尝试写出来。
——
第一章
晚上十点，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阿斯兰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离奥布来访只有不到一个月了吗。
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在他的嘴角荡开，阿斯兰舒展了一下脖颈，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Plant为高级官员统一配备的公寓，离办公室只不过5分钟的步行距离，自从阿斯兰回Plant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萨拉家以前的房子虽说离议会也不算远，但一个人住也着实冷清了些。电梯上到十二楼，阿斯兰脑子里一边想着几份文件的后续处理，一边熟练地左转走向自己的公寓。在门锁上按下密码，突然一阵疼痛从胸口传来，阿斯兰不由一个踉跄，头抵在了还没有打开的门上。
“你怎么了？“
是伊扎克的声音。
他也才刚刚下班回来吗，真不巧啊，偏偏这种时候被他撞到。阿斯兰默默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没事，可能有些累了，加上没吃饭有些晕。“说完便按下密码的最后一个数字，打开门进了房间。
胸口的疼痛没有丝毫要缓解的意思，一进门阿斯兰就靠着墙慢慢滑了下去。他脸上因疼痛而沁出的汗珠打湿了额前的碎发。核辐射的后遗症，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医生能做的也只是给他开止疼片罢了。但止疼片吃多了会耐受，习惯了的话就需要更大的剂量。他这个要命的职业，要是任由止疼药剂损害反射神经的话那离死也就不远了。好在疼痛虽然钻心，但也就那一阵，挺过去也就好了。
“Kisama，你到底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间，阿斯兰耳边突然响起了伊扎克的怒吼。
伊扎克怎么进来了？我门没关好吗？大意了啊。
伊扎克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看到阿斯兰在房门口一个踉跄，关心地问了句才知道对方又没有吃饭。他看了看手上诗和给的夜宵，便想着那就一起吃吧。正好阿斯兰门也没关严，便顺手推了进去。看到阿斯兰这幅样子，怒火攻心的他把夜宵丢在了地上，一边骂着一边大力把阿斯兰从地上提了起来放到沙发上。
都这个时候了，伊扎克你就不能温柔点吗，瞬间的体位变化让阿斯兰更加晕了。他在沙发上缓了两口气，对着伊扎克摆了摆手：“没事，过一会儿就好。”
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约莫过了两三分钟阿斯兰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伊扎克看阿斯兰好些了，便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把丢在地上的夜宵拿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怎么回事？”伊扎克的口气依然不好，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一定瞒着什么事。
“没事，胃痛。”阿斯兰湖水一般翠绿的眼睛坦然地望着伊扎克，嘴角还配合地微微上扬了一些角度，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表情。一般人绝对不会怀疑用这个表情说出的话。
一般人，但伊扎克不是一般人，他是十分了解阿斯兰的人。看着阿斯兰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伊扎克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压都压不住，这家伙当他是傻瓜吗？脑子反应过来前他的手已经提起了阿斯兰的领子，对着阿斯兰的脸大吼：“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军医！”
伊扎克果然还是没变啊，这么想着阿斯兰“噗”地一声不小心笑了出来。
伊扎克拎着阿斯兰的领子，看到阿斯兰突然笑了，顿时有些尴尬了。这种情况他到底要不要继续吼啊。
阿斯兰把伊扎克的手从领子上拿下来，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没什么，钻创世纪得后遗症。会时不时来这么一下，但没什么大事。”
阿斯兰说得轻松，伊扎克的脸却沉了下来。
“多久了？”
“半年前发现的。”阿斯兰拿着水杯回到沙发上，拆开了伊扎克拿来的夜宵，他下意识没有去看伊扎克，他并不想看到伊扎克担心的表情。
“本来Justice的辐射剂量应该对调整人无害的。但我挡了两次核弹，在创世纪自爆的时候又离得太近，一下子计量吃得有些多，再加上Justice的日常累积量，细胞修复便有些跟不上了。”阿斯兰平静地说着，既然被撞破了，便只能说清楚，要不然伊扎克是不会放过他的。
“治疗呢？“伊扎克的声音有些难过。这个声音让阿斯兰觉得心底有块地方动了一下，一个战后就已经被他封存起来的地方。
对于辐射后遗症本身阿斯兰并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呢，那时候如果不是卡嘉利，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辐射损伤，没法治的。”阿斯兰放下半空的夜宵盒，靠坐在沙发上。他抬头看到伊扎克的眼睛，顿时有些不好受了。啊，明明就是怕这样才谁都没告诉的啊。
伊扎克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停顿了两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何尝不知道对于阿斯兰这个倔强的脾气，发火毫无用处，自己的怒气只会让对方感到更加抱歉罢了。谁要这种人抱歉得看着我啊！伊扎克心里狠狠骂着，泄愤一般把剩下的夜宵吃完，丢下一桌空盒子径直回了对门自己的公寓。他怕他再呆下去会忍不住一拳挥到那家伙的脸上。
“KUSO！”回到房间的伊扎克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墙上。这家伙，这家伙什么时候才知道珍惜自己！
果然还是太忙了吗？稍稍冷静下来的伊扎克不由想着。门对门住了半年了，居然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后遗症。啊，从战后到现一年了，和这家伙加起来的说话时间有没有超过一小时呢？想到这儿伊扎克不由有些自责了起来。战后迪亚哥没有回来，而萨拉家已经是座空宅了。这家伙一个人回到Plant应该很寂寞才是。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阿斯兰的话一定没事的吗？竟然没有特意留心过这家伙有没有什么困难。KUSO！
阿斯兰没想到周六的早上竟然会有人按他的门铃，他回Plant的一年里一直没什么访客。特别是在他就任安全部长之后。
从玄关的监视器看到门口是伊扎克，阿斯兰有些疑惑，一边开门一边猜测着伊扎克是要为了伤的事再骂他一顿，还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说。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刚打开门，还没等他说话，伊扎克就直接发问。
“。。。没什么特别的。”阿斯兰有些发懵，搞不清伊扎克的意图。周末的时候如果没什么工作，他一般都是随意打发下时间而已。
“我今天要回家，你和我一起吧，妈妈也好久没见你了。”
欸？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阿斯兰愣了一下。略微的停顿过后，他应承了下来：“好啊。”也的确是好久没见玖尔阿姨了。
开启了车子的自动驾驶，伊扎克在驾驶座上侧过头打量着阿斯兰。阿斯兰瘦了也高了，脸上脱去了些许稚嫩与犹疑，多了些坚毅与落寞。
“我脸上有些什么吗？”感到伊扎克的目光，阿斯兰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长高了？”
你才发现啊，阿斯兰不禁莞尔一笑。合着他回来这么久了，这家伙都没发现啊。是因为太熟了，所以反而更加留意不到外貌的变化了吗？
“你也长高了啊，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伊扎克也开始长胡子了吧。”
伊扎克下意识地拿手摸了摸下巴，明明剃干净了呀，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
好像知道伊扎克在疑惑什么一般，阿斯兰继续说道：“之前有次紧急会议，你没来得及剃就赶过去了。”
他这都注意到了？伊扎克有些郁闷。阿斯兰说的会议他有印象，但他所有的印象只限于会议内容和那只被他摔碎了的杯子，对于同样与会的阿斯兰他一点都不记得了。这家伙竟然一直在关注他，而自己却到今天才发现他的变化。
感觉像自己又输了一样，伊扎克有些自责也有些郁闷。他抱着胸坐在车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伊扎克的表情阿斯兰大约也猜到这个小狮子在别扭点什么，他不禁笑了一下。心底有块东西又多化开了一点。
“我说伊扎克，你平时休息出门不带保镖的吗？”
虽说停战，地球和Plant两边也的确没有更多的人力物力用于战争。但现在总还处于战后乱局之中，Plant内部的声音也还没达成统一，他们的身份多少是有些危险的。宪兵系统给所有高级别的官员都配备了保镖。
“你不是也不带。”伊扎克没好气地应了一句。他不愿意带保镖，要是在Plant内部被袭击不是说明他这个国防部长的工作做得很差劲吗。
“伊扎克你和我不一样啊。”阿斯兰在的安全部是情报间谍部门，在暗处。本身就是越低调越好。而伊扎克一个国防部长不带保镖也实在太寒酸了些。
伊扎克头一别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他知道阿斯兰说的是对的，但带一堆人真的很麻烦，他不愿意。
玖尔家的宅子维持着阿斯兰记忆中的样子，院子右边的亭子里他和伊扎克下过很多盘西洋棋。
艾萨莉亚在门口轻轻亲了一下阿斯兰的脸颊，她一边数落着伊扎克怎么不早点把阿斯兰请回来玩，一边把阿斯兰牵进了房里。
这种来自长辈的温暖与关心阿斯兰很久没感受过了。有多久了呢，大概是从血色情人节之后吧。父亲对他的一直只有要求而没有爱，现在的他甚至回想不起来一点点有关父亲的温馨画面。
“玖尔阿姨，是我不好，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来拜访您。”
“别这么说，你来了我就很高兴了。”
艾萨莉亚看着阿斯兰满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与心疼。别人也许体会不了，但作为一个年龄大了的过来人，她非常明白阿斯兰一直以来的选择是多么艰难。这个温柔的孩子，不忍伤害别人，便只能伤害自己，一次又一次地。
“以后常来玩吧，把这里当家，不用特意和伊扎克一起，你随时来我都欢迎。”
“好的。”阿斯兰笑着回答。但一份无法抑制的伤感却从艾萨莉亚握过的指尖荡了开来。母亲的样貌渐渐和艾萨莉亚重叠起来。难过，这种阿斯兰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的情绪，慢慢布满了全身。
我这是怎么了，可不能破坏这么好的气氛啊。阿斯兰抽回被艾萨利亚握着的手，退身坐到沙发上，不打扰伊扎克和母亲的叙旧。
自从与卡嘉丽分手后他便疏远了与世界的距离。曾有一段时间，他毫不吝惜生命，只是机械地满足父亲的要求与周围的期待。他习惯于背负别人的期待与目光，所以活得十分疲累，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在创世纪自爆于他是种解脱。是卡嘉莉把他从这种状态里拉了出来，看着卡嘉莉他第一次觉得生命也许也可以拥有轻松的一面。
但终究是不行。无关乎他们本身，而是阿斯哈和萨拉的姓氏他们无法甩脱。他的祖国是Plant，而她的祖国是奥布。他们两人均无法背弃，无法挣脱。他们不似基拉和拉克丝，可以大大方方地隐居，去看海唱歌。他们无法心安理得地丢下旁人加之在他们肩上的责任。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是他呢？是因为有很多人都说，既然有这份力量就不要浪费吗？他尝试过去享受生命，但终究他的生命逃不过疲累一途。
知道核辐射后遗症的时候他并没有难过，心里平静得他自己都有些微微惊讶。他只是开始主动与这个世界保持距离。他依然习惯背负别人的目光与期待，所以别人对他的悲悯与怜惜亦会增加他的负担，他不想这样。他无所谓自己何时死去，却也不希望别人会为他悲伤。这样的他很久都没有难过了，但今天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伊扎克在妈妈面前很乖，阿斯兰便也乐得时不时插两句话欺负一下伊扎克。伊扎克的眼刀甩过来，但终究也还是没把KUSO说出口。阿斯兰看着伊扎克憋气的表情，笑得愈发灿烂，真是的，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呢。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午后，艾萨莉亚起身去吩咐下人准备午饭，这时阿斯兰手上的腕式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抬手看了看，表情沉了下来。
“要走？”伊扎克问道。
“嗯，有紧急的事要处理一下。”
“我送你吧，顺便一起看看。”伊扎克说着便站起了身。
“不用，伊扎克还是留在家里陪玖尔阿姨吧。暂时还不用你那边出手。”
伊扎克看着阿斯兰沉吟了一下，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可信度。
“没事的。”阿斯兰拍拍伊扎克的肩膀，转身对艾萨利亚说，“玖尔阿姨，不好意思，有点事不得不先走。以后一定会常来的。”
艾萨利亚点点头示意没事，叮嘱他自己小心。
第二章
一队红衣的潜入任务失败了。好不容易逃出来一个正在军部的医院抢救。生命体征虽暂时稳定了下来，却也不知能撑多久，要尽快问取情报才行。
虽说长久的战争的确造成了军中人才紧缺，红衣的素质一代不如一代。但一队5人的红衣，潜入一个没有重武器的宅邸，只有一个人逃脱这种事还是太奇怪了些。
哎，阿斯兰不由皱了皱眉头，有些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上。按理说他现在这个年龄这个履历， 更适合的还是在一线，部长什么的应该让给老头子做才对啊。
可不自己坐到这个位子上，便只能在权利的漩涡中平白变成别人的工具罢了。二战后他彻底认清了这一点，带着觉悟坐上了现在的位置。生命的疲累既然无法摆脱，那就在可挣扎的范围内，多给自己争取那么一丝的轻松。
在重症病房听完汇报，阿斯兰不由陷入沉思。对方的实力的确比预料的要强，许多暖昧不明的信息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无法切实判断这伙人的真实目的。
现在虽然战火暂熄，但调整人和自然人之间的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双方固然不能用大炮轰至一方完全毁灭，却也无法真正互相理解。
自然人依然恐惧调整人。天生的能力差距就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时刻悬在自然人的头顶，让他们放不下对调整人的恐惧与敌意。
而调整人也恐惧着自然人。Plant 比地球脆弱得多，人工环境、人造重力，一切的正常生活都需要小心地运转与维护。雅金杜维防卫圈容不得哪怕一个弹头通过，否则等待他们的便是毁灭。
这种恐惧与猜忌下的和平脆弱得如同一条绷紧得丝弦，任何的一点外力都会让其断裂。
各种杂音在战后一直存在，主张帕特里克和杜兰达尔的人依然很多。暂时的稳定与和平，只不过是让这些人隐匿了起来，躲在一般民众里伺机而动。阿斯兰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永远不能再冒出头来。
长久的情报搜集，让他确定了首都近郊的一幢别墅，他确信有什么事正被密谋着， 一件不小的事。
这次是打草惊蛇了吗?阿斯兰有些懊恼地想。既然已经潜入失败，对方自然会转移据点。这条线索可以说是断了。下次这种重要的任务还是自己去吧。阿斯兰俯身对唯一幸存的红衣安慰了几句，走出了病房。
离奥布来访还有三周，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啊。
随着奥布来访的临近，伊扎克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两人又回到了那种见面全靠运气的状态。只不过阿斯兰总能在内部通讯器上收到伊扎克发来的简讯，提醒他吃饭。这次换做是伊扎克想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了吗?
阿斯兰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对一旁的美玲说：“今天晚上的行动，我亲自带队。”
“诶?”美玲听到命令不由得诧异。哪有部长亲自去一线出任务的啊。
“奥布明天早上十点的穿梭机到达，但这伙人的计划我们到现在没搞清楚。没时间了。”阿斯兰自然明白美玲的疑惑。但时间紧迫，这一代红衣的力量他并不信任。这个任务非他不可。
安全部的位置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坐。毕竟部长并不需要去一线打打杀杀，只需拥有一颗足够聪明的头脑即可，Plant不缺聪明人。安全部也不对外，部长不需要上新闻，也无需出席国事访问。就算他出事，也造不成太大的政治影响。
穿上久违的作战服，预防性地服下两粒止疼片，阿斯兰又细致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确认没问题后下楼上了车。
自从上次线索断掉后，阿斯兰废了好大劲才找到这群家伙的新据点。新的据点离空港很近，更加显得这一切都是冲着奥布来访准备的。
车在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对方的反侦察能力比想象得要强，这是上次任务失败的教训。美玲留在车里做后方支持，阿斯兰带着一行5人潜入黑暗。
新一代的作战服能完美隔绝人的体温，避免热成像仪的探测。那剩下要处理的便是光学探测。在外墙的墙脚找到钱控盒，阿斯兰开始入侵系统。系统的入侵也是他为什么要亲自出任务的原因之一。太复杂的系统入侵一般战斗员做不了，但要是带上这方面的专家就又需分人力保护，途增任务失败的风险。
如果对方有人在别墅里看监视器的话，光学探测的失效必定会引起警觉。所以这次的入侵是要让系统不再采集新的信号，把过去两小时所采集的信号循环使用，以让对方一时之间发现不了异常。
系统入侵完毕，一行人顺利潜入院子，在窗口利用反光确认了一楼守备的位置。随着阿斯兰的手势，5人同时扔出小型振荡器，震碎了防弹玻璃。
玻璃的碎裂声中，五条敏捷的身影窜入房间，并同时对着屋内的守备人员开枪。
留下3人清理一楼的火力，阿斯兰带着另一个人直接上到二楼。关键人物要抓活口，浪费时间让对方逃了可不行。
楼上的人果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开溜。阿斯兰的子弹精准地打在对方的腿 上，然后一个箭步过去踢开了地上的设备和枪。正当他想俯下身把对方控制住的时候，突然他一个激灵完全凭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躲过一梭子弹。
“切。”反手丢出小刀，无需回头确认，阿斯兰知道背后已经没有威胁。
他是适合战斗的人。躲闪，攻击一切皆似呼吸一般，无需过多思考。
但就这么一小会儿的耽搁，地上的人已经咬破齿间的毒囊自尽。
阿斯兰皱皱眉，简单地在通讯器里下达指令：“设备全都带回去。清理现场，收队。“
带回来的设备果然上了密码，破解很是需要时间。天一点点亮了起来，阿斯兰不由得有些烦躁。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要出事。他拿着国防部的针对奥布来访的安保计划又细细看了一遍，再次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也是，伊扎克亲自定下的计划，自然是周全的。可他的焦躁并没有因此减少一分。
“部长，资料破译出来了。”早上八点二十，美玲终于拿着破译出来的磁盘递给阿斯兰。阿斯兰快速游览了一遍情报，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玖尔部长已经出发去空港了吗？”
“玖尔部长十分钟前已经出发了。”
走国防部那条线出动MS来不及了吗？现在也不能把伊扎克叫回来处理，他要是不在空港好好迎接奥布使团的话会引起外界不必要的猜测。
“派一队红衣，务必在奥布使团到达之前清理掉这份资料上的潜伏人员。另外通知格纳库，把Justice准备好，我要出击。”
“是。”
旧萨拉派竟然趁着战时混乱多报了一艘母舰的损耗，隐藏在废弃的卫星里。伊扎克的计划再怎么周详也不可能料到和平时期的安保需要对付母舰和MS。和平时期，MS的出动本身就是一种战争行为了啊。
国防部那边正规的出击流程耗时太长了，伊扎克不在也没人有足够的权限下决定。而且不论怎么说军队那边行动的话动作就太大了，容易被地球发现引起口舌。现下最快也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自己和Justice。
奥布使团总算安全抵达。短暂的迎接仪式后，议长让人招呼使团先回酒店休息。正式会谈要明天才会开始。
伊扎克刚从空港回来便接到了诗和递上来的报告。他一边游览着报告，额头上的青筋一边不受控制地爆了出来。
旧萨拉派竟然在战时瞒了一艘母舰下来，简直太离谱了！嗯？怎么Justice出击了，Justice现在在谁名下？实在没想到身为部长的阿斯兰会亲自出击，伊扎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继续往下看到驾驶员信息。“啪！”
诗和庆幸伊扎克手上的电子阅读器是军用强度，否则绝对要保不住。
“谁批准Justice借调到安全部的！”KUSO！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啊，竟然还去开Justice！
这下饶是诗和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伊扎克了。虽然安全部的确是不配备MS这种重武器装备的，如特殊情况需要使用要向国防部借调，但这也就是个流程的事。更不用说Justice一直都在阿斯兰名下，阿斯兰就任安全部长的时候顺手就办了长期借调手续，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去把Justice收回来，以后Justice的借调需要我亲自审批，否则不借。”简直气死了。伊扎克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冲到楼下打人。但走到一半回过神来，阿斯兰可能还在机库未归，便又折了回去。
“和安全部那边做好情报交接，后续的盯梢由我们这边接手。”
“明白。”诗和应和一声，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退出去了，和暴怒的伊扎克待在一间办公室里压力实在有些大。
“伊扎克。”好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诗和解脱般得连忙退了出去，把暴怒的狮子交给保父大人。
“迪亚哥？”伊扎克有些奇怪。虽然知道他家米莉是奥布记者团的一员，也早在随访人员名单里看到了迪亚哥的名字，也知道迪亚哥的军籍在Plant一直保留着。但伊扎克十分清楚，懒散的迪亚哥绝对不会做刚落地就来国防部报道这种事的，绝对不会。
其实本来迪亚哥也是打算先好好在酒店休息一下的，毕竟这次他会在Plant呆很久，有的是时间和伊扎克叙旧，但无奈他接到了阿斯兰的电话。
“迪亚哥，能麻烦你去趟国防部吗？我在机库暂时赶不回去。”
“欸？”
“拜托你了啊，否则恐怕诗和要倒霉了，具体晚点和你解释，我先挂了哈。”
果然是叫我来灭火的吗。迪亚哥看着眼前的伊扎克，心里狠狠把阿斯兰问候了一遍。
“KUSO！”伊扎克忍了忍，再忍了忍，还是对桌上的杯子下了手。
迪亚哥熟练地侧头躲过，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猜到是谁叫我来的了吧。”
见伊扎克不回答，迪亚哥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他会把我叫来，说明他知道自己惹你生气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很大地进步哦。毕竟能认识到错误，就离改进不远了么。”
虽然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于灭火这件事迪亚哥保父大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伊扎克果然稍稍平静了一些，没有继续对桌上的电子钟下手。他按下桌子上的通讯器，对外面的诗和吩咐到：“把Justice划到迪亚哥名下去。”
欸？！！！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意识到事情不一般的迪亚哥心中发出哀嚎。
“欸，不是，伊扎克，Justice是近战机，我开不了啊。”
“我管你！”伊扎克没好气地吼了回去。他暂时没有空余的ACE驾驶员可以挂给Justice。但要是不找个机师的话，阿斯兰还是可以利用Faith身份和安全部长的权限强制征用闲置设备。他可不希望阿斯兰再次登上Justice。
终于收拾完残局赶了回来，阿斯兰换上剪裁合身的燕尾服准备去出席奥布使团的接风晚宴。他并没有特别想见卡嘉莉，虽然他永远会记得十六岁那年，卡嘉莉在他的生命中划上了怎样的一笔。但现在的他却不十分想她。剧烈的成长总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埋葬些什么。
伊扎克并没有回公寓换衣服，直接穿着紫服出席了晚宴。但只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伊扎克便十分后悔这个决定。这身衣服实在非常扎眼，辗转间不论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会拿着酒杯来和他聊上两句。他余光看到阿斯兰穿着燕尾服，拿着酒杯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十分自在。而他自己却被人群环绕无法脱身，一下子，刚刚被迪亚哥平息的怒火立马又窜了上来。
迪亚哥拿着酒杯晃到阿斯兰身边，语气满是埋怨：“我简直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似乎注定这辈子要收拾你们两之间的破事。”
“我也是没办法，我既然没法出现在他面前给他教训，便只能让你去灭火。否则他要是火气憋到现在，后勤部门第一个要哭。”
“哎。”迪亚哥叹了一口气，“所以为什么每次你都是那个最适合牺牲的人。”
伊扎克为什么生气迪亚哥自然是知道了，除了国家机密，伊扎克其他事并不瞒他。
为什么呢？阿斯兰自己也不知道。
“阿斯兰，不要太过看轻自己的生命，也不要太过骄傲，容不得别人对自己失望。基拉为什么活得比你轻松？因为他无所谓别人认为他是爱哭鬼，也无所谓别人说他浪费能力。他把自己定义成一个普通人，便也就能享受普通人的快乐”迪亚哥一向玲珑剔透，一语道破关键。
阿斯兰微微低下了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情绪。
“迪亚哥，你看到那里的卡嘉莉了吗？”半晌，阿斯兰抬起头看着卡嘉莉的方向。
不似两年前的青涩，卡嘉莉现在已经成长为了出色的首相，举手投足间透露的不再是踟蹰而是干练和果决。
“我不是没想过做个普通人，她也从没想要如此剧烈地成长，但我们不得不。如果你说那是骄傲，那便是吧。可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便只有承担。”
若真的能轻易放下骄傲，他的人生不会如此艰难。
“伊扎克十分骄傲却也热爱生命，他从不认为为了活命而挣扎有任何可耻。”迪亚哥的话没有说透，阿斯兰却已经明白。迪亚哥是在指责他没有奋力求生。
“我们是军人，真到该拼命的时候不会犹豫。但并不意味着需要轻易接受死亡。”
迪亚哥的话，让阿斯兰心中被封闭地地方又多化开了一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不肯让他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非要激起他心中的涟漪，让他无法安宁。
伊扎克终于摆脱人群向阿斯兰这边走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阿斯兰一圈，确认没有哪里受伤后，心里稍稍舒坦了些。
“Justice我划给迪亚哥了。”虽然知道阿斯兰早应该收到这个消息，伊扎克还是赌气似得又说了一遍。似乎在警告阿斯兰，以后不要再企图亲自出击。
“呐，伊扎克，下次的定期体检你陪我一起去吧。”阿斯兰没有理会伊扎克的话，自顾自地发出邀请。
呐，伊扎克，既然这次是你想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那我就赌一下。反正都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地方，我并不在乎赌输了再多一条口子。
终章
在伊扎克的日夜盯守中，奥布的国事访问总算平稳结束。为了促进自然人与调整人的互相理解，米利亚利亚会作为自然人的记者代表驻留Plant 一段时间，制作相关的记录片。迪亚哥自然也留了下来。
稍稍可以腾出手来的伊扎克和阿斯兰终于有空去趟医院。
对于阿斯兰的邀请，伊扎克起初有些诧异，但随即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这家伙终于放开了一点让别人接近的空间，这是一件好事。
伊扎克自然也明白阿斯兰的问题在哪里。这个骄傲得不肯对自己有一丝丝放松的人，不愿让任何人失望。不似卡嘉莉的天真，伊扎克十分理解并尊重这份骄傲，所以才更不明白该如何去触碰阿斯兰，不明白怎么在不损伤这份骄傲的前提下去保护他。
过刚易折，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阿斯兰的了。伊扎克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次傻瓜，却想不出一点点解决的办法。
站在阿斯兰的身后，伊扎克仔细地听着医生讲解病情。阿斯兰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微微的笑容，似乎这份宣判死刑的体检结果不是他的一般。
“我还是建议你退役修养，这至少能延长20%的生存时间。”做完病情简介，医生说出结论。更好的休息意味着更好的免疫力，身体自身的修复也就越快。即使修复能力跟不上辐射的损害，但也可以大幅延长生命。
“我会考虑的。”
阿斯兰的这个回答仅仅是出于对医生的礼貌，伊扎克十分明白。
走出医院的时候阿斯兰对伊扎克说：“呐，伊扎克你现在该明白了吧。不是我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而是生于这个时代，背上这个姓氏我毫无办法。”奋力挣扎只是徒劳，所以他要用生命去守护他的骄傲。
伊扎克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了拳。阿斯兰总是这样，说出的话正确的让人无法反驳。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伊扎克的脑中盘旋。
近似粗鲁地把阿斯兰拽到车里，伊扎克吻上了阿斯兰的唇。
阿斯兰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搂上了伊扎克的腰。只会说我傻，你不是也很傻吗？你这个样子，我走了之后，你会痛的呀。
理所当然的，阿斯兰住进了伊扎克的公寓。一开始阿斯兰也有过犹豫，但迪亚哥的话改变了他的想法。“你有你的骄傲，他也有他的。他自己做的选择，自然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的犹疑，是对他的不信任。”
那好吧，伊扎克，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答案，我也就欣然接受。
阿斯兰和伊扎克依然很忙，他们并不能经常一起上班或者一起回家。但不同的是，每当阿斯兰半夜因疼痛蜷缩在床上时，一定会有个坚实而温暖的胸膛搂着他，似乎在告诉他，这个胸膛的主人永远都会在他的身边。
渐渐地，阿斯兰开始习惯在这个胸膛中放任心底的疲倦侵袭四肢百骸，渐渐地习惯在这个胸膛里暴露自己的倦意与脆弱。一直紧绷的灵魂渐渐在这个胸膛里放松下来，阿斯兰靠在伊扎克的胸口，低声轻语：“伊扎克，你真是太坏了。我本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你却偏偏要让我在这里产生留恋。要是真的那一天到来，我们岂不是都要难过。”
阿斯兰的话让伊扎克的呼吸有半秒的停顿，他把阿斯兰搂得更紧了一些，似乎下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阿斯兰，你知道吗，你一直十分欠揍。优秀得如呼吸般自然，别人奋力争取之物，你却毫不在意。以前的我只觉得你伪善，后来我才明白你的确是不在意，因为你得到的，从不是你想要的。”
阿斯兰苦笑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我因赢不了你而生气，是因为我真的想赢。我在战场拼杀，是因为我真的想为Plant建功立业，步步高升。我做的便是我想的，我不似你。也许你最终会走，我留不住，但至少在现在仅有的时间里，我想让你快乐。不论姓不姓萨拉，你都有追求快乐的权利。”说到这里，伊扎克顿了顿，“阿斯兰，你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的吗？阿斯兰没有注意到，随着伊扎克的话语，他的眼角有不知名的液体流出。
阳光温暖的午后和伊扎克在庭院里下国际象棋，旁边有母亲准备的茶点，在赢下一局后笑着看伊扎克KUSO地叫骂。他想要的无非是这样简单的日常而已。但是太远了，这样的生活对现在的他来说太远了。
“呐，伊扎克。我想退役了。”
那一直被矜持和骄傲压制在心底的倦意一旦散开就如同收不回去地潮水一般侵蚀着阿斯兰的每一个细胞。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
递了辞呈之后，阿斯兰用了一个月收尾交接安全部的工作。之后便彻彻底底放松下来。他依然住在伊扎克的公寓里。伊扎克不在的时候，他就制作机械打发时间。于是，伊扎克的房间里便渐渐多了送餐用的机械狗，自动擦玻璃的机器人，等等一系列不知道是有用还是没用的玩意儿。
周末的时候，阿斯兰会陪伊扎克回家。坐在伊扎克家的庭院里，吃着玖尔阿姨准备的水果和伊扎克下棋。伊扎克依然赢不了他，每每输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总会如约爆起。
“我说伊扎克，那么多年了，你的棋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KiSAMA！”
时间一点点从指缝流走，阿斯兰的身体也渐渐垮了下来。止痛片不再起效，每一次的刺痛都让阿斯兰忍得精疲力竭。看着这样的阿斯兰，伊扎克的心也跟着一起拧了起来，可他却除了抱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伊扎克，明天陪我回一趟家吧。”忍过一阵疼痛，阿斯兰略带喘息地说。
伊扎克知道阿斯兰说的是萨拉的老宅，也知道阿斯兰为什么要回去。这个时候了，该面对的不能逃避。
“好。”
萨拉的府邸已经荒废多时，庭院内的景致已经破败，家具上覆着厚厚的灰。阿斯兰慢慢地从一个房间收拾到另一个房间，低着头，把情绪埋在了眼底。
日照西斜，阿斯兰终于收拾完了每一个房间。他把一个不大地纸盒放到伊扎克的车里。
“麻烦以后把这些和我葬在一起。”
“好。”
“我已经立了遗嘱，让你全权代理这所宅子的交易。卖了以后钱就捐了吧。”
“好。”
悲伤从伊扎克心底不可抑制地荡开。他机械地回答着，眼睛却不由得红了。命运对眼前这个人实在太不公平。
阿斯兰的吻轻轻落到了伊扎克的脸颊上：“呐，伊扎克，不要悲伤。我很快乐。”
“好。”伊扎克踩下油门，驱车离开。
"怎么了？ "伊扎克的车里突然接入了紧急通讯。
"潜入废弃卫星的红衣发来联络，对方有大型核设施正在效准地球。"诗和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什么！"通讯直接接到我这里来。"
"通讯已经断了，潜入应该已经被对方发现。"
"就近派两个MS队前去侦察情况，我马上过来。"
旧萨拉派趁战时混乱不但瞒了母舰下来，还偷了核原料吗？阿斯兰心下了然，这还是他在任时发现的情报，后来交给伊扎克去跟进的。
"伊扎克，我和你一起去。"
"你现在是个平民，阿斯兰！ "
"我要去。"阿斯兰的语气里带上了分量，他看着伊扎克，眼神里没有一丝退让。
KUSO！伊扎克重重杂了方向盘，他永远都拿这个人没有办法。
新派去的MS队已经在废弃卫星和对方发生了交火。没想到对方也有数量相当的MS, -时间战况竟僵持不下。伊扎克看着前线传回来的画面，眉头拧在了一 起。所谓的大型核设施是缩小版的创世纪，现在对方知道暴露，不求逃脱，只拼死想让这东西尽快发射。
他们时间紧迫，但一般的火力根本来不及阻止。除非。。。
"Justice搭载流星出击。伊扎克，我去。"阿斯兰的声音十分冷静坚定，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不许。你现在是平民。"
"你没有更好的机师，流星系统的操控迪亚哥不行的。"
"阿斯兰，你现在身体承受不住驾驶Justice的冲击。"
"我可以打兴奋剂，操控不会有影响。"阿斯兰看看伊扎克，翠绿的眸子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诉说着不可动摇地坚毅。
“啪！”桌上的电子钟被伊扎克杂到了墙上，粉身碎骨。
KUSO！为什么每次最适合的总是他！为什么！现在时间不多，不能冒险，阿斯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伊扎克。"阿斯兰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没事的，这是我的选择。我想要这样。这段时间我很快乐，谢谢你。"他上前一步，给了伊扎克一个浅浅的拥抱。
伊扎克安排了最大的火力掩护，让阿斯兰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在杂兵身上。 但对方不要命的自杀式攻击却也让战线一时之间无法突破
一个翻转躲开射来的光束，阿斯兰抬脚劈开进前的机体，没有犹豫地向前突进。
利落的战斗如呼吸一般自然，好似坐在里面机师还在巅峰状态，从未受到过任何病痛侵扰。
流星系统的弹匣全开，尽数射向小型创世纪。但发射程序并未因这波攻击而终止，来自外部的攻击还是过于脆弱。阿斯兰又试了一次流星的高功率光束，但也只能在镜面上留下浅浅的坑痕。
来不及了。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呢。
"伊扎克，让部队后退。"
"你要干什么？！ "伊扎克心如明镜，但却还是忍不住大吼出声。
"伊扎克，让部队后撤，不要再多无畏的牺牲。"阿斯兰声音平静。他一边说一边手上操作不停。流星已经化开了主控室的门。"还有，不要伤心，能这样结束我很高兴。"旧萨拉派最后的挣扎必须由他来斩断。
切断通讯，阿斯兰熟练地按下2887,没有如以往一般脱出。在驾驶室的警报声中，阿斯兰闭上了眼睛。基拉的小鸟，拉克丝的哈罗，卡嘉莉的石头，尼哥尔的琴，还有伊扎克那萦绕在耳边从不间断的KUSO。一幅幅画面在他脑中闪过，他这一生虽然短暂，却足够精彩。
对不起了呢，伊扎克。我先休息一下。你不许来找我。
倒计时归零，盛大而绚烂的火光在宇宙中无声炸开，几秒后归于平静。监视器后边的士兵们沉默地起立，献上最标准地军礼。
"阿斯兰！"火光炸起的那一刻，伊扎克无法抑制地吼了出来。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但他还是无法接受。他只觉得爆炸的碎片穿过虚无的宇亩，在他的心里狠狠剜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把收尾的工作交给迪亚哥和诗和。伊扎克颓然地走出控制室，坐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伊扎克感到有人在他身边坐下。
"伊扎克，他不希望你难过。"
"呐，迪亚哥。"伊扎克沉默半响，终于开口，"当时他自知得病便冷傲地与周围划出距离，不希望牵累别人替他伤心。是我撞破了这个秘密，又执着地要进入他的世界，让他对这个本无卷恋的世界重新燃起希翼。他本不需难过，却因我徒增忧伤。所以我怎么能不难过，难过是我们存在过的证明。这是我的选择，我需要负担。"
"伊扎克。"迪亚哥淡淡叹了一口气，"但别忘了，你也让他快乐过。他最后的快乐属于你。是你让他没有遗憾。"
"…我知道。"
伊扎克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迪亚哥，走吧。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呐，阿斯兰，你先休息把，我会很久很久以后再去陪你。
END
2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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