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声
作者:梦静海Fly

前篇 伊扎克视角

战争开始的时候,伊扎克义无反顾地参了军。作为一个成长在高贵家族里的Alpha,他觉得他有这个义务。
“我会成为你的荣耀的,妈妈。”离家去报道的那天,伊扎克如此自信而坚定地和母亲告别。
艾沙利亚帮伊扎克最后理了理领子,不舍地回答:“你一直是我的荣耀。”

伊扎克从小就是好强的,也是优秀的。从报道的那一天起,他的目标就不仅仅是红服,而是第一。可从小做什么都如鱼得水的他,却在这里被处处压了一头。
还是被一个Omega处处压了一头。
阿斯兰·萨拉,国防委员长帕特里克·萨拉的儿子。虽说ZAFT和地球军不同,因为人少的关系,Omega也能参军,但谁也没指望一个Omega能在Alpha遍地的军队里有多出色,不要说第一了,连红服都没有人想过。
但这个阿斯兰,却偏偏就有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能力,以Omega的身份,稳稳地坐着第一的位置,把一众Alpha踩在脚下。

“一个Omega诶,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啊。莫不是看他是国防委员长的儿子,教官打分的时候放水了吧。”
“谁知道呢,你看看红衣候补那几个,哪个不是带背景的。上层的门门道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真打起来了也不会是他们去填线。”
类似的言论伊扎克在食堂不止听到过一次,他相信阿斯兰也一定听到过,甚至阿斯兰听到的可能比他听到的更精彩一些。毕竟喜欢背后议论的人,总还有些顾忌他的爆脾气,而阿斯兰那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多说几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对于这些言论,他们谁也没做出过什么特别的反应。争论无用,实力才是硬道理。毕业后他们的派属和战绩会证明一切。

“KUSO!”当再一次在小刀战中输给了阿斯兰后,伊扎克气得砸碎了宿舍里最后的一个杯子。
见状,迪亚哥无奈地挠了挠金色的头发:“伊扎克,你再砸下去后勤就真的要告状让我们去扫厕所了啊。”
“连一个Omega都打不过,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的。”伊扎克一把抽走迪亚哥手中的杂志,撕了个粉碎。
迪亚哥缩了缩头,无奈地回答:“又不是我一个打不过,是人人都打不过,所以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是个变态,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伊扎克看了看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露出了孺子不可教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天台的晚风微凉,伊扎克站在天台上向远处眺望,试图以此理清自己的思绪。
阿斯兰真的很强,不带半丝水分。他绝不如外界传言的一般是受父亲的余荫而来到这个位置的,这点和阿斯兰交手最多的伊扎克最清楚不过。
伊扎克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以一个Omega的身份优秀至此。
天台上,伊扎克看到阿斯兰和尼格尔一起走进了教学楼。进门的时候阿斯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他,又似乎是没看到。
也许是母亲在尤尼乌斯7丧生的缘故,阿斯兰很少笑,偶尔笑笑也完全是出于礼节。伊扎克有时候会想,长着这么张脸的人,要是真心笑起来会有多好看。

赢不能让你笑。
教官的褒奖也不能让你笑。
似乎你那个优秀的,让众人艳羡的未婚妻也不能让你笑。
那你要怎么才会真心的笑呢?
此刻的伊扎克还没意识到,他对这个强大的Omega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伊扎克,我说你也不用太计较。阿斯兰绝对是个例外,你瞧瞧他那样子,不是个人资料上标了,谁能想到他是Omega?你有闻到过他的信息素吗?”
伊扎克仔细想了一下,好想还真没有。
阿斯兰长得很美,但却并不柔弱,周身更是时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虽然他并不像伊扎克一般浑身带刺,经常会扎到人,但却也不十分好亲近。他总是会温和而礼貌地把所有人挡在一定的距离之外。
他站在那里,背脊永远是直的,远远望去,那萧索的背影似乎没有谁能与之并肩,宛如孤独的行者。
“就算拉克丝小姐给他做过临时标记,但也持续不了这么长时间吧。能这么精确地感知身体情况,每次都及时注射抑制剂,让我们一众Alpha从来没闻到过信息素的味道,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这家伙对自己狠得过分呢。”
迪亚哥如此评价道。
伊扎克觉得迪亚哥说得很对。
一个Omega要在军队立足,要付出的从来不仅仅是努力。更何况阿斯兰还是帕特里克的儿子,拉克丝的婚约者。骄傲如他,并没有后退半步的余地。
想到这里,伊扎克突然觉得胸口抽了一下。他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站在顶端的孤独的Omega。

伊扎克是个很变扭的人,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别人的婚约者有好感,更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那个老是压自己一头的对手。但他偏偏就是喜欢上了。
他曾变扭地试图拉近和阿斯兰的关系,或者用犀利的言语妄图引起对方的兴趣。但阿斯兰却总是那么淡淡的,不冷不热,礼貌而又疏离。
伊扎克看着他,有时候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揪着领子问他:“这么哭丧个脸给谁看呢?”
但他知道他没有那个资格,他并没能走进那个人的心里。

毕业后他们被配属到执行尖刀任务的克鲁泽队。克鲁泽那强大而霸道的成熟的Alpha信息素,让他们几个Alpha都下意识收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但身为Omega的阿斯兰却能顶着克鲁泽的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没有一丝动摇。
站在阿斯兰身边的伊扎克能感到,在那一刻,他们的队长克鲁泽也对阿斯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不论多么强韧的人都无法在战场上毫不动摇。从拉斯提的离开开始,伊扎克发现阿斯兰身上的光芒淡了下去。
他皱着眉,却不知如何才能传达他那变扭的关心。

那最后一架没能抢夺的机体是问题所在。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伊扎克就是这么认定的。
到底是什么能让强大如阿斯兰产生动摇?

尼哥尔离开的时候,伊扎克终于在更衣室里闻到了阿斯兰信息素的味道。和所有Omega一样,阿斯兰的信息素也是甜的,但却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巧克力或者蜂蜜,而是血的甜味。
那种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无法感知的甜味。
那种能挑动起军人内心深处最原始欲望的甜味。
阿斯兰捏着尼哥尔的衣服,红着眼睛,弯下了腰。他的信息素没有节制地弥漫在更衣室里,让伊扎克和迪亚哥都起了反应。
“阿斯兰。”伊扎克勉强压下身体里的悸动,走过去,“先休息一下。”
伊扎克海盐味的信息素撞入浓厚的甜里,阿斯兰震了一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漠然地打开自己的衣柜,取出抑制剂为自己注射。
“对不起,我失控了。尼哥尔的仇我会报的。”
伊扎克站在更衣室里,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不由想:这种时候,失控放纵一下才是最好吧。

伊扎克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迪亚哥和阿斯兰会一起MIA,曾经傲世群雄的红衣精英小队,如今只剩他一人。
他更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他收到了地球军的视频。
视频是给帕特里克的,但现在这个糟糕的通讯情况,地球军根本没有渠道直接把视频递到帕特里克那里,只能先发给了ZAFT的地面基地。
基地感到事关重大,直接在第一道就拦了下来,紧急联系伊扎克问要怎么处理。
伊扎克知道,基地问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红衣身份,更是因为他母亲和帕特里克的关系。
这件事实在不适合通过正规渠道上报。
视频里的阿斯兰被关在囚室里,身无片缕。
他被固定在类似产床的器械上,双腿大开,雪白的肌肤泛着红,粗重的喘息没有停歇。摄像头移动角度,拍到了他后穴不住流下的水。
“想要吗?把布防图,通讯代码和频段说出来,我们的Alpha就会好好抚慰你。”
摄像机又多了一台,一台对着阿斯兰的后穴,一台对着阿斯兰的脸。
只见阿斯兰的后穴在对方信息素的刺激下更加湿了,他浑身都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但他最终也只不过咬着唇,默默别过了脸。
有人捏住他的下巴,强硬地把他的脸掰回来,对着镜头。
“ZAFT竟然让Omega参军,还是议长的儿子,还真是舍得。啧啧啧,你该不会真觉得能硬抗过发情期吧。”
镜头里的阿斯兰突然笑了,危险而张扬的笑。
视频断在这里,下面接的是地球军的要求。要求帕特里克用从地球撤军来换儿子的命和清誉。
是的,他们威胁如果帕特里克不答应,就会有更劲爆的视频遍布所有想得到的地方。

“请把此条内容列为一级涉密,所有接触的人给我一份名单备用,我联系一下母亲。”
看完视频伊扎克无比气愤的同时,下身也硬如铁棒。他身为Alpha的征服欲完全被阿斯兰激发出来。
他想拥有他。
他想保护他。

在艾莎莉亚的安排下,伊扎克得以见到了帕特里克。帕特里克目光深沉,脸色凝重。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地球军的条件。”这是帕特里克的第一句话。
伊扎克料到了,他们上战场前就都做好了被舍弃的觉悟。但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空了一下,他不愿阿斯兰被牺牲。
“但你也知道,为了军心,那个视频不能被传播。”
伊扎克的眉毛跳了一下,顿时觉得事情还有转机。
“我会假意和对方斡旋,拖延时间。同时,我也会集结部队攻击夺取地球军的这个基地。我需要一支隐秘的小队保证地球军高层不会带着阿斯兰逃脱。”
伊扎克理解了帕特里克的意思,只要阿斯兰不在对方手里,ZAFT就能编一万个理由说视频是伪造的。
“请让我去。”伊扎克对着帕特里克立正,敬礼。
帕特里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切断视频前补了一句:“要是有困难,不要让他再多痛苦。”
伊扎克看着暗掉的屏幕,牙齿咬出血来。
救不出来就要他亲手结果阿斯兰吗?
战争还真残酷啊……

ZAFT攻势浩大,地球军怎么也没想到前一天还在讨价还价,后一天就直接被按在了砧板上。
被关着的那个真的是帕特里克的儿子吗?
视频第一时间被发了出去,但当他们想去带走阿斯兰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囚室空了。

伊扎克带着阿斯兰在激烈的炮火中穿行,这次行动他带了四个人,但此时只剩他一个人还活着。
他找到阿斯兰的时候,阿斯兰的状态差到了极点。阿斯兰的皮肤滚烫,眼神没有焦点,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空气中布满的甜蜜气息让伊扎克自己的呼吸也沉重了起来。他尽量收住自己的信息素,不给阿斯兰增加额外的负担,并掏出准备好的抑制剂帮阿斯兰打了进去。
抑制剂让阿斯兰恢复了一些清明,可以跟着伊扎克撤出去。但现在那股摄人心脾的甜味又冲入了伊扎克的鼻腔。
果然发情期耽误太久了,抑制剂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吗。
“回基地前找个地方帮我。”
阿斯兰压抑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伊扎克诧异地转头望去,发现在情欲之下,阿斯兰眼里是无懈可击的坦然和坚定。
他的心被猛激了一下,海盐的气息裹住血的甜腻。
阿斯兰的要求他自然是愿意的。

从预备好的路线穿到ZAFT后方,伊扎克锁上车门,放平了车里的坐椅。他把阿斯兰压到身下,温柔地脱掉了阿斯兰的衣服。
“不要弄了,快一点。”阿斯兰的呼吸渐重,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伊扎克不再犹疑,直接把阿斯兰压在身下,咬上了他的后颈。
贴得近了,伊扎克才发现阿斯兰的甜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朽木香,冲得他动作一缓。
察觉到他的迟滞,阿斯兰不在意地说:“大概是怕我死了,又或者是想拍视频威胁父亲,他们给过我一次。但他们的信息素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当然。
伊扎克咬上去,用自己的信息素把那一丝孱弱的朽木香打散。
伊扎克从未如此庆幸自然人无法对调整者Omega完全标记,否则阿斯兰就又要受苦。
阿斯兰忍过最初的不适,在伊扎克信息素的抚慰下终于稍稍放松下来,喉间漏出了愉悦的呻吟。
伊扎克抚摸着他,扒下了他的裤子。他的那里早就潮湿一片,艳红柔软的甬道有节律地伸缩着,呼唤着Alpha的抚慰。
伊扎克伸入了两根手指,阿斯兰的甬道立马咬住了他。阿斯兰同时仰着头发出了舒适地长哼。
甬道非常湿润松弛,没有再扩张的必要,伊扎克把阿斯兰的腿往上推到肩膀的位置,一鼓作气捅了进去。完全进入的那一刻,征服的快感直冲而上,让他无比畅快。他看着身下阿斯兰潮红的皮肤,泛着水汽的眼眸,身为Alpha的占有欲喧嚣尘上,控制了大脑。他大力抽插起来,交合的水声在密闭的车内一声大过一声,阿斯兰被他撞得浑身颤抖,情欲的长吟似要冲破车窗。
“嗯啊!”阿斯兰终于被伊扎克做得射了出来,他颤抖着腰肢,精液贴着小腹射出,撒在了胸口。
伊扎克越发兴奋,动作的速度渐快,突然他感觉捅进了甬道尽头的另一个器官。Alpha的直觉告诉他,阿斯兰的生殖腔打开了,一瞬间他兴奋地颤抖起来,想要完全标记阿斯兰。
阿斯兰后面也被伊扎克顶得高潮了一次,溅出的粘液让他身下的座位一片潮湿。伊扎克很快也到了,他射的时候把自己微微抽出,没有射在生殖腔里。
Alpha的精液抚慰着阿斯兰发情期的身体,阿斯兰身上的热度退了一些,气息也不再凌乱。他抬起眼睛,颤抖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伊扎克,翠绿的眸里似乎有复杂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伊扎克觉得阿斯兰的眼里似是有那么一丝失望。
为什么?
是因为他没有完全标记他吗?
阿斯兰没给伊扎克思考的时间,他坐起来,勾住了伊扎克的脖子,在伊扎克的耳边轻语:“不够。”
被发情期折磨了太久的身体,仅仅一次并不能完全舒解。
阿斯兰吻上伊扎克的唇,血的甜腻让伊扎克再次立挺,阿斯兰坐上去,在伊扎克的身上起伏。
一吻结束,伊扎克重新把阿斯兰压了下去,并在阿斯兰的后颈又补了一次标记。在这种事里,他不会让一个Omega反客为主。
他们一共做了五次,做到最后,密闭的车里两人的信息素浓得快要爆炸,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情欲。
伊扎克打开车窗透气。阿斯兰翻出医药箱清理自己。
阿斯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面色不再潮红,眼里也不再带着水汽,他一丝不苟地收拾完自己,把用过的纱布丢出窗外。伊扎克从反光镜里看着阿斯兰,脑子里还在想着第一次做完时阿斯兰的那个眼神,那是什么意思?
后面的几次中,阿斯兰的生殖腔再也没主动打开过。
阿斯兰收拾完坐回副驾,眼睛看着前方,轻轻开口:“谢谢你。”
伊扎克沉默地咽下嘴里的一丝苦涩,无声地踩动了油门。

回基地后,阿斯兰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Plant,参加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的主旨是澄清,阿斯兰自击落强袭后就一直在Plant养伤,地球军流出的视频是恶意的伪造和没有底线的中伤。阿斯兰站在镜头里,军姿挺拔,精神饱满,一点都不像一个被发情期折磨了许久,又被大干了五回,刚刚从长途穿梭机上下来的人。
伊扎克看着屏幕,想到迪亚哥说的话:“阿斯兰是个对自己特别狠的人。”
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关了视频终端。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阿斯兰不会在一个队了。

再见阿斯兰是在两年后,阿斯兰在杜兰达尔的庇护下回到了ZAFT。新型战舰密涅瓦到月面基地补给的时候,阿斯兰来找他叙旧。
他们在空中碰了碰拳,那些年少时的不羁和萌动似乎都在这几下触碰中消散,留下的唯有岁月的沧桑和落寞。
“还好吗?”阿斯兰问他。
他看了眼阿斯兰领口的FAITH徽章,回答道:“没你好。”
阿斯兰轻轻笑了一下:“是吗?我反倒是有些羡慕你呢,玖尔队长。”
伊扎克当然知道那次阿斯兰回到Plant后经历了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种种对于他们的年龄来说太过残忍了。
但他却也明白,骄傲如阿斯兰并不需要同情。阿斯兰永远可以一个人站得很直。
阿斯兰侧身靠在格纳库在栏杆上,看着下方。这个动作让他的后颈离伊扎克近了些,伊扎克发现阿斯兰的信息素里夹杂着一丝陌生的果木香气。他惊讶地挑了挑眉。
阿斯兰发现了他的惊讶,笑着解释:“是我密涅瓦上的队员,一个叫真的孩子。尤尼乌斯7掉下去的时候闯到我房间里,说是要安慰我,正好撞上我的发情期。他做到一半上头了,就完全标记了。我觉得没什么,也并不讨厌,也就这样了,挺好的。”
阿斯兰谈起真的时候,眼角露出了一丝伊扎克从未见过的真实笑意。
他看呆了,真正笑起来的阿斯兰果然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原来那个孩子才能让你笑吗?
伊扎克的眼神微微暗下去,看着下方,木然道:“恭喜。”
“我和拉克丝没有做过。如果地球军的那个自然人不算的话,你是我的第一个Alpha,真大概会是最后一个。”
伊扎克一下抬头,冰蓝撞进深沉的绿里。阿斯兰看着他,翠绿的眸里似乎有道不尽的言语。阿斯兰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真却从另一端跑了过来。
“阿斯兰,你不是说下午要帮我训练射击?”
真一路跑到近前才发现伊扎克,他尴尬地对着伊扎克敬了个礼,目光很快转回到阿斯兰身上。
阿斯兰站直了身子,眼里带着温柔的宠溺:“你先去,我马上来。”
“那你要快点。”真瞪着大眼睛,朝伊扎克又敬了个礼后离开了。
伊扎克看着真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瞳,突然明白了阿斯兰为什么会选真。
在泥潭里挣扎了太久的阿斯兰,的确最是需要这种简单纯净,不带一丝阴霾的伴侣来获得心灵的休憩。
“很适合你。”他看着阿斯兰说。
“我也觉得。”阿斯兰准备离开了,他转身前对伊扎克留下最重要的叮嘱:“要活着。”
“你也是。”
伊扎克看着阿斯兰远去的背影,想起两年前那个狂乱的午后,他们在硝烟中做爱,在战火中交融,但最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风过无声。
有些事错过了就不再能回头。

后篇 阿斯兰视角

“父亲,我报名了军校。”
阿斯兰站在帕特里克的办公桌前,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这是血染情人节后阿斯兰第一次见到帕特里克。2月14日之后,帕特里克再也没有回过家。阿斯兰不得已通过秘书预约了时间,在会议的间隙,来到帕特里克的办公室,进行失去母亲之后,父子间的第一次谈话。
帕特里克从面前的屏幕里抬起头来,看着阿斯兰,眼里透着的是不赞同。
“你是Omega。”
“ZAFT允许Omega参军。”
帕特里克把桌上的终端推到一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雷诺雅走后他的情绪一直在失控边缘,如山般的公务更是让他抽不出任何时间和精力顾及阿斯兰。明明这孩子应该和他一样悲痛才对。
“阿斯兰,不去战场你还会有很多其他选择,但一旦加入军队你便不再有后路,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
阿斯兰看着帕特里克的眼睛,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身为Omega没人会觉得他必须要上战场,他完全可以像拉克丝一样在别的领域为Plant服务。但作为帕特里克的儿子,一旦踏入军队,便意味着他不再有任何退路。
帕特里克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最后一丝不忍。
阿斯兰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那你去吧,我们一起帮你妈妈讨回公道。”
“是,父亲。”

ZAFT虽然因为人数问题允许Omega参军,但却也并非持鼓励态度。所有Omega在报名后都会接受单独宣教,以告知军队里对于Omega的特殊措施,和参军后可能存在的风险。
ZAFT对于Alpha强奸Omega有极其严厉的军规,但即使如此也并不能100%保证没有问题。在一些情况中,Omega会被Alpha轮奸的可能性也在宣教中被毫无遮掩地提醒了。
同时,ZAFT也会尽量避免派Omega去一线战场,毕竟Omega被俘后的遭遇比起Alpha来说残忍太多。调整者Omega不能被自然人Alpha完全标记,在被俘的状态下这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宣教完成后,阿斯兰依然在志愿表上勾选了MS机师。负责核对信息的教官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屏幕上萨拉的姓氏最终让教官闭了嘴,点击了提交。
阿斯兰领过装备,把屏蔽贴贴到自己的后颈,转身走向入学测试的操场。

军校的日子对阿斯兰来说并不算太难,抑制剂注入血管,那讨厌的悸动和发情热就会消散,让他不再为第二性别困扰。
最初分化成Omega的时候,他对自己有过失望,即使父亲和母亲未曾露出丝毫不快,并且一如既往地爱他。
“阿斯兰,性别并不重要。你就是你,你的存在本身才是最重要的。”母亲看出了他的失落,把他揽到怀里宽慰他。
他从那一刻起决定,他不会被Omega的身份束缚。

军校里充满着各种难听的流言,不仅仅是有关于他的,整个红衣候补都成为了被非议的对象。当然,有关他的流言是最多的,也是最难听的。
毕竟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Omega伤了绝大部分Alpha的自尊。
“KUSO!下次我一定赢你!”
当再次战胜了伊扎克·玖尔后,他如愿看到了这个顶尖Alpha眼中的不甘与愤怒。
他点点头,接下犀利的战书,期待着下一次酣畅淋漓的较量。

那些不堪的流言,从未在红衣候补中流传。他们一直保持着性别之外的纯粹比试。
而他,喜欢看伊扎克因赢不了他而跳脚的样子。
和他不同,伊扎克净蓝的眸纯粹得不带一丝阴霾,只是单纯地仰望高处,让他十分羡慕。
伊扎克从不知道,他的发情期因伊扎克而混乱过。
射击考试中伊扎克利落的动作和飘扬的衣摆让他体内莫名窜起了热流。在屏蔽贴失效前,他躲到角落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并在热度还未完全褪去的时候开始了自己的考试。
那也是第一次,他输给了他。

毕业后,他怎么都没想到,在战场上,他没有被Omega的身份束缚,却被困在了过去里。那最后一架没被抢夺的机体,强袭高达,成为了他跨不过去的沟壑。
他并没有做好对同族扣下扳机的准备。
他感到同伴质疑的目光剜过他的背脊,他看到不可置信的动摇出现在冰蓝的眸里。但是父亲叮嘱过,那架最后的机体,不可以由调整者驾驶。
他从未畏惧过死亡,却渐渐不再敢直视伊扎克的目光,那过于直白的质问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后退。
抑制剂的空管在垃圾桶里堆积,军医警告他不可以再加大剂量,否则腺体会有不可逆的损伤。

“找个Alpha帮你吧。”
他礼貌地笑笑,把空掉的抑制剂和这句话一起丢弃。
现在的他并不配得到队友的帮助。
尼格尔的死,应该让所有人都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包括伊扎克。

被圣盾自爆的火焰推出去的时候,他没有期望自己能再次醒来,一切的动作都是日常训练刻下的本能。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囚室和异色的军服时,他心中升起的是对没能死去的遗憾。
一旦Omega被俘会发生什么,他在进入军校前的宣教中便以知悉。他没有惊恐,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自从分化以来,他从未如此被发情热折磨过。理智在身体的叫嚣中粉碎成沫,后穴没有止歇地分泌出淫水。他被以羞耻的姿势固定在器械上,赤身裸体。
他唯一能做的只不过是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软弱的呻吟。
有镜头被推过来,地球军妄图以此来羞辱他,妄图以此来威胁帕特里克。
呵,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对着镜头笑起来,笑得艳丽而危险。
自尊是什么?清誉又是什么?早在穿上军服的那一刻他就把一切都给了出去。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Plant垫在脚下碾碎成渣。他不会因正常的生理反应而羞耻,也不会因被强暴而羞愧。
真正能让他动摇的从不是这些虚妄的东西。

难闻的信息素被注入后颈的腺体,下身被强行贯穿的感知让他恶心地想吐,但身体竟也在这不怎么愉快的交合中平静下来,身为Omega的本能还真是无可救药。
生殖腔被强硬地撞开,他痛得皱起了眉。地球军的军官在他的疼痛中射在了里面。
享受完他的军官满足地直起身子,却在发现自己的信息素迅速被浓厚的血甜味遮盖后变了脸色。
他再次对着他们笑起来,这次是没有遮掩地嘲笑。
自然人无法完全标记调整者Omega,他注定不会让地球军如意。
“可恶的调整者!”
毫不留情的巴掌落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并没有停止眼中的嘲笑。
“你……”
那人还想再做什么,却被另一个军官拦下:“别冲动,用发情热吊着他,他迟早会变成渴求Alpha的狗,看他到时候再嚣张!”

诱发剂让欲火重新烧了起来,理智很快就被汹涌的情潮吞噬殆尽,他不自觉地颤抖如筛,汗珠和淫水不住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塘。欲望淹没了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父亲不会来救他的,他也不希望父亲救他。父亲需要带领Plant走向没有阴霾的未来,他不能是这条路上的阻碍。
他甘愿被舍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恍惚迷离间朝着梦中的银色光芒伸出手去?
为什么?
他在渴望什么?

他不该渴望的。

他不知道伊扎克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身体早已被情欲抽干,意识淹没进深海。
当第一支抑制剂流入血管,他看清了眼前的银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在第二支抑制剂推到底的时候,意识终于回归,他看着伊扎克忘记了呼吸,不敢相信。第三支抑制剂的空管落地,他对着伊扎克说:“杀了我。”
孱弱的身体没有力气,他能感到被抑制剂压下的情欲蛰伏着准备随时反扑,他的身体大概坏掉了,他不能在这里连累伊扎克。
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似是被一根针扎进心里。
“滚,我大老远跑过来不是来收尸的!”
阿斯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从伊扎克的眸里读到了没有掩饰的疼痛和伤心。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跟着伊扎克撤出去。他们在炮火间穿行,火热的欲望很快再次在他的血管里燃烧起来。
他看着伊扎克坚毅的侧脸,默默做出了决定。如果一定要被标记,那我情愿是你。
“回基地前找个地方帮我。”

伊扎克抱住了他,咬上他的后颈,打散了那令人不快的朽木香气。他终于可以放任自己沉浸在令人安心的信息素里。
“嗯啊!”干涩了太久的身体敏感至极,伊扎克的体温让快感如同翻滚的海浪,一层一层地打上来。他被巨浪抛上天空,清爽的海风拂过面颊,吹散了压在心头的乌云。阳光照了进来,他眯着眼睛朝着光芒伸出手去。
他伸出手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慢慢从空中落回海面,掉进冰冷的海水里。他看着伊扎克,颤抖着睫毛,调整着呼吸。
他吻上他,如溺水的鱼。
他知道他没有会错意,但他已经失去了再次邀请他一起沉沦的勇气。

但还是谢谢你,吹散了压在我心头的云。

他在回Plant的穿梭机上背新闻稿,在闪光灯熄灭的那一刻晕倒在后台的通道里。他在病床上,做着不安的梦。
梦中有战友消逝的笑脸,有强袭爆炸的碎片,有母亲出门前未尽的拥抱。血的甜腥染红了画面,丑陋的地球军对着他讪笑,他逼迫自己不要后退,挺直背脊向虚空劈去。
海浪卷上来,打散了令人不安的碎片,卷走了灰色的阴霾,让血消散在海沫里。海的咸味裹住了他,淹没了他。
他沉入海里,看着阳光在海面之上越来越远,他盯着远去的光点,终于坠入黑暗。

他曾以为被地球军俘虏会是他撑不过去的劫,却不曾想这只是命运对他嘲弄的开始。
他丢了祖国,丢了名字,丢了父亲。
他一无所有,犹如浮萍。
杜兰达尔看着他,抚上他的后颈。
他后退一步避开,避开讨厌的檀木香气。
杜兰达尔惊讶地挑眉,似是没想到他会拒绝:“你不想回来吗?”
“我想回来,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命运打断他的骨,逼他长出更坚韧的梁,他便也只能担上于他的年龄而言过于沉重的份量。
“哦?”
“您需要我,就像您需要她一样。所以我想我有和您谈判的资格。”他看向屏幕上的米娅,议长的拉克丝。
杜兰达尔眯起眼睛:“你以为你是棋手?”
阿斯兰摇了摇头:“我可能只是棋盘,但没有棋盘谁也下不了棋。”
杜兰达尔坐回桌后,思考片刻:“那让我看看你的条件和筹码。”
“筹码是我自己,条件是Plant。”
杜兰达尔笑起来:“你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那么,成交吗?”
“明天开始你FAITH归队。”
“是,议长。”

骄傲的红重新裹在他身上,裹住他的痛,裹住他的伤,裹住他的荣耀,裹住他的过往。
他沉没在黑暗里,奋力向上游去。

“阿斯兰,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阿斯兰,你这个烂好人,有事情要说啊!”
“阿斯兰,在通讯里喊'你小子快来帮我'很难吗!?”
赤色的光芒擅自撞进深潭,霸道地扒下他戴上的面具,戳破他无聊的借口,用真挚的纯粹拥住他。
他慌乱地不知要如何回应。除了母亲,他从未被如此直白地关心过。热烈包裹住他,把他从黑暗里托起来。

尤尼乌斯7作业后他从机库出来,真跟着他,挡住了他正要关上的门。他和真对视了三秒,最终放弃了和这个固执的小孩纠缠。
他任由真进入他的房间,转身找出抑制剂处理体内窜上的情欲。
真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让我帮你。”
他看到真鲜红的眼里,炽热的欲望似是要把一切烧尽。他的心在真单纯的仰望中软下来,他撕开了颈后的屏蔽贴,任由果木的气息缠绕上来。
青涩的欲望霸道而强烈,真在他的身上起伏,亲吻他的肌肤,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突然哭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眼泪就是这么不听话得流了出来。
真吻过他的眼角,舔走咸涩的泪水,咬上了他的后颈,在他失神间撞开了他的生殖腔射了进去。
他被激得浑身一颤,随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看着真盯着他的纯真的眸,突然觉得这样挺好。阳光以极其霸道的方式照了进来,不用他再费力地伸出手去,苦苦追寻。
“阿斯兰,让我保护你。”真在他的体内再次硬了起来,狠狠顶向深处。
他笑起来,拥上真的颈。
我会保护你的,真。

再次见到伊扎克是在月面,岁月在他们两人身上都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伊扎克不再踟蹰,而他也不再天真。
他看着伊扎克想,要是现在的伊扎克,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完全标记他。
可惜那时他们都太过年轻。

风过无声,冷暖自知。
有些事错过了就无法回头。
但我会记得,你来过。



2025



Friday, May 16, 2025 21:57:09 PM UNARRANGEMENT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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