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nd of Dream
作者:Tabris
遠く弾け飛ぶStarLight
散り急ぐ夢の欠片投げ捨て
差し伸べられた手のひらを傷つける
——Shoot(Yzak IM)
向远方疾驰而逝的星光
甩出凋零的梦之碎片
却划伤了那双向我递来的手掌
“Jule队长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请谨慎处理。密涅瓦号也会从中协助,杜朗达尔议长以及奥布的首相均在此舰上,”舰桥前的大屏幕显出扩大了数十倍的人类的脸,通讯频率里响起长官略显仓促的声音,“那么就交给你了!”
向逐渐消失的面孔行礼,这位年轻的队长把来自Aprilius的通讯切断。身旁的副官极其努力地辨认着长官的自语,“Junius 7,KUSO!”虽然语气极为愤恨,但分贝却是耳膜勉强能够捕捉到而已。
自CE 70年2月14日的“染血情人节” 起,沉睡着24万3721人的卫星正由地球引力牵引,向人类的摇篮坠落。Jule队的工作就是要在它进入大气层前将之毁坏,最高评议会与议长的电话会议中决定以地球为优先,将那些回忆化成宇宙中的尘埃。
KUSO!
CE72年在对于PLANT而言是神圣墓地的Junius7, PLANT与地球方面在此签定了“尤尼乌斯条约”。
以无数的生命换回的脆弱和平,瞬间崩塌。
伊扎克镇定地拟订了破坏方案,开始与属下执行命令。这位史上最年轻的白服校官——Yzak·Jule(就算到了以后的时光里也依旧会被阿卡泰米的老师从历史书的某页翻出来,拿来教导他那些后辈们吧)在校期间导师给予的评论是冲劲有余,而冷静不足,需要在战场上继续磨练的当年第二优秀毕业生。与后期的学生相比也依旧非常出色,较之最年轻的星云勋章获得者Athrun·Zala则多少显出了其不足。也有人说过,分开看JULE队长和ZALA队长,他们无论谁都是优秀得超出想象。而每次他们在一起,所产生的化学反应足够摧毁PLANT。而每次微型核弹的受害者基本都锁定在了同期的Dearka·Elthman身上,这令说出以上这段话的受害者非常无奈。他那些“很可爱的”后辈们经常得到前辈如下的解释,“这就是所谓的孽缘,能够在这样的磨难中得以成长的不仅是个人还有对人生的态度。”
“难道前辈就是这样才能追到米里小姐?”
“这个跟那个没有关系吧?”迪亚哥再次确定,真是“可爱的”一群小鬼。
对于这些可以形容为战后的幸福生活相反的,目前伊扎克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任务本身简单之至,而其后所包含的意义却让他犹豫起来。
不过是2年的时间,历史如同快进的录象般以吞噬一切之势前进到了无人能够控制的方向。而在短暂得无法形容的时间里,伊扎克再次确认了力量在这个世界的绝对权威。
成为了议员,然后为昔日的同窗兼战友保释,让他从军事法庭的审判里逃离。也可以很冷静地参加作战会议,对长辈们的职责至若惘然,不过是2年的时间。如果那个家伙看到的话一定会睁大绿色的眼睛,“伊……扎……克?”这样的表情,不用想象就能够知道,所以也有意无意地忽略掉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连毕业时的合影都锁在抽屉里,他知道目前永远比过去更加现实。
自第二次雅金·杜埃攻防战后,阿斯兰·萨拉就成为失踪人口名单中的一员。简而言之,就是杳无音讯,再过一年ZAFT就能完全抹消其一切资料,公墓里也会再增加一块刻着这个名字的墓碑吧。其上的文字,大约会刻上“这个混蛋!”
但在那之前,时间还有一年,距离那次战争两年多五天,签定“尤尼乌斯条约”刚过了七个月不足八天。不能够说什么一切都是未知,至少这些数字都能够为人们牢记,后者尤其会为历史所铭记。哪怕只是一行描述性的文字,那也是没有被遗忘的证明。
然而这些只是一相情愿的事罢了,历史总是等候着最好的机会给予最后有力的一击。
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前,伊扎克也绝对不会想到己方的GINN突然出现,破坏粉碎Junius 7作业,本队的损失是历次任务的总和。而更加没有想到,格拉迪斯队的支援部队中居然出现了那样的声音。以两架ZGMF-1000、一架ZGMF-1001/M的宇宙机能对抗两架GUNDAM,他考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以技术和配合来弥补机体的不足。
维持了两年的沉稳面具,在那一瞬间就蒸发了,伊扎克高分贝的吼声在通讯回路里响起。一瞬间自己就卸下了队长的责任,回到那个肆意战斗的时代。不要考虑后援,不要考虑供给,不要考虑全局,只要完成命令。在那个范围之内,随便怎样都不会有任何职责和批评。他偶而会做那个梦,梦里夕阳如血,红得不真切。那样的光线里,自己对一个蓝发的少年说道:“在成为你上司前,不许死!”然后对方笑了,或许是别人都没见到过的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然后,两人擦肩而过。更多的时候,由于劳累,他的睡眠质量极好,没有梦境。伊扎克在行事中,脑海里浮现次数最多的是克劳泽队长,他处乱不惊的方式,虽然不能够认同,却十分有威严。不知不觉地,居然是在向这位队长学习,人总是在不断学习以适应新的环境。所以才能够坚强地生存下去,为了最高生还率,还有每次集合时背后数倍的期许目光。
伊萨莉亚引以为傲的独子,在经历了自军校学生到战争英雄,再到议员,最后停留在队长,如此的道路。历来直来直去的伊扎克也在日记中写到,“如同梦一般地感觉不到真实,只有在宇宙中的战争才能够确认自己的存在。虽然不像自己,但突然想知道战争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在战争被形容为噩梦的同时,别有用心的人却利用它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为了目的,他们可以发动一场失败的战争,而军人以为保卫国家为己任。在漫长的历史中,他们左右了其发展的方向,因为掌握了实权,多为人忌惮。ZAFT在官方宣称中,都以民间组织的姿态出现,实情却是除了军阶外,完全正规的编制。
自“丧服独立宣言”开始,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噩梦,长久地不能醒来。但伊扎克没有任何憎恨战争的立场,他所有宝贵的需要守护的记忆都因为战争而美好起来。或者说,因为有了战争才得以发生。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感谢战争,也不是所有人都明了战争的意义。
“我女儿的墓碑不落下焚毁世界,就无法改变世界!”
通讯回路中响起偏激的声音,确认来自GINN的驾驶员。如同刀刃般地切开,大家的记忆,苦涩的记忆从缺口中喷涌而出。
“对我们协调者来说,巴特利葛·萨拉所走的道路才是唯一的正途!”
伏尔泰号全舰的广播全部调整到了ZAFT公用频道,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响撤所有角落。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超过1800秒,这位年轻的校官舍弃了谨慎的言语。愤怒的声音,几乎振破了所有人的耳膜。手边的报告终端成为了发泄的牺牲品,碎裂的电子元件散落在休整室。在属下关注的目光里,伊扎克换了衣服急忙来到舰桥。
PLANT现任议长吉尔伯特·杜朗达尔正坐在控制台的后方,向对自己行礼的军人们回礼。
“进入黄色警备状态,全舰警备,目标Aprilius,前进!”站在指挥官的位置,伊扎克逼迫自己冷静,至少在舰桥要维持住一个队长应有的镇静。目前的任务是护送议长回Aprilius,个人的问题全部都要放在一边,“另外,全面接收密涅瓦号的通讯记录。”
“议长阁下,您辛苦了,”伊扎克例行公事地套用了问候,“您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哪里,辛苦的是玖尔队以及格拉迪斯队的各位,” 杜朗达尔议长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伊扎克的表情,在故作镇定的表面下是如同暴雨般地情绪——估计一出舰桥就会完全爆发吧,“刚才听到通讯中玖尔队长叫奥布首相的保镖Alex君为阿斯兰……”
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苦涩的隐忍,吉尔伯特停下,不再说什么。
空气里不知为何结了名为沉默的冰晶。
直到伊扎克用僵硬的声音念出这几个音节,“Alex?”
一个陌生的过于平凡的名字,让伊扎克多少对阿斯兰现在的处境感到茫然。
“Alex Dino君,奥布首相的保镖,”惊讶逐渐在对方心中形成,吉尔不露声色地转向监控屏幕,“Impulse还有一架ZAKU行踪不明……Alex君应该在那架勇士上吧……”
无形的炸弹突然爆开,“KUSO!”再次以极微的声音将这个词说出口,“报告目前状态!”
“是!”通信兵立即开始了报告,“密涅瓦进入大气层,Junius7粉碎工作成功。预计地球的毁坏率为19.23%,死亡率无法预测。”
全舰桥紧绷的气氛瞬间松懈,即使与PLANT本身并无太的关系,而Junius7是被己方的GINN破坏这一事实却是不争的。由此会引发何种争端,至少这些军人并不十分在意,当然对于需要领导整个PLANT的吉尔伯特,这无疑是十分利好的消息。
“Impulse和ZAKU的情况呢?”站在一旁的迪亚哥,走到雷达监视屏幕前,低声询问道。
对方用同样的分贝回答道:“粉尘过大,无法搜索。在进入大气层前,ZAKU的整备状态不好,右臂断裂,坠毁的概率极大。Impulse的装甲足以应付降落的冲击,但是ZAKU的话就……”
“那密涅瓦号的位置,能够平稳降落到密涅瓦上的可能性是多少?”
“雷达无法捕捉!”望着刺目的红色警告LOST,年少的军人无奈地报告实情。
“密切关注,随时报告,”迪亚哥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以微弱到无法捕捉的声音自语,“是那个家伙的话,说不定能够生还吧……”
那个家伙一直运气很好,一直,一直,所以这次也绝对不会有事的。
憎しみさえも力に変えて
背中合わせのDeepEmotion
すれ違うほど近くなってく
瞳響き合う未来へ
——Shoot(Yzak IM)
连憎恨都可以化作力量
背靠背的深深依恋
几乎擦身而过般地相互接近
向着辉映在彼此眼中的那个未来前行
“密涅瓦号成功回收Impulse、ZAKU,开始在海面降落。”
“距港口1.2,1.1,进入倒数计时……”
“调整尾翼,收回副翼,开始降落,全员做好降落准备,重复全员做好降落准备!”
自舰桥传出的命令里充斥了完满完成任务的欣慰,使传令官的声音有奇妙的兴奋感。
伏尔泰号安稳地进入军港,国防长官亲自前来迎接。在他们看来,尽管局面混乱,但格拉迪斯队长的处理却让整个议会及国防委员会紧张不已。在连续工作的这段期间,也不断有激进份子抗议,对吉尔伯特·杜朗达尔议长的能力提出质疑,局势之混乱超乎想象。然而,身为军人,似乎不应该对政治过多地参与,就这点来说,他们多少是不合格的军人吧。虽然由军人再从政的先例屡见不鲜,但目前的情况居然令所有评议会的成员无来由地紧张起来。
历史总是分明暗两面,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的政治家们,隐藏在阴暗中的野心家们。往往暗面的力量会将历史推上歧途,引发无数的流血事件。宗教精神在战争年代的力量是其他都无法匹敌的,疯狂的人群是任何政权都惧怕的,但又无限需要的。因此他们对宗教家掐媚,步步为营地要将这股力量为己所用。目前地球所依靠的就是“蓝色波丝菊”,以“蓝色纯净的世界”为口号的团体。理智的人只能苦笑,难道人类的历史不是一再重复的自相残杀?如此的迫害与AD世纪的屠杀有何区别?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媒体上无限膨胀,进而演变为对峙。人类的劣根性虽然经历了数千年的时光,以十年以上的教育来压抑,却总在瞬间爆发出来。
抛开如此宏观的问题,目前的伏尔泰号上盘旋着的低气压却不知为何令指挥官伊扎克·玖尔队长感到舒适。人的内心总会分成两面,一面是极有责任心的近乎数据般理性的,另一面是极其自私的。以一个ZAFT队长应有的姿态将议长阁下送下舰艇,伊扎克下达了可谓是全然自私的指令,“监控密涅瓦号的记录,将奥布的Alex Dino入境资料调出来。”
如实执行了上司的命令,副官将资料从PLANT国防部的信息中心抽调出来,直接显示在监控屏上。
KUSO!
“这个家伙!”舰桥中,众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指挥官。这是他们第一次看情绪如此失控的玖尔队长吧,在他们眼中这位年轻的队长一向沉稳得令人敬佩。
在隐忍的海面下,风暴终于形成,爆发。这种名为愤怒的风暴在室内不断壮大,夹杂了个人情绪的发泄,或许是伊扎克在这些日子里完全自我的表现吧。不能称之为完全的愤怒产物,另外还有类似于关切的成分混杂在其中。
“失礼了,队长,”一位绿服的校官打断了伊扎克继续发泄的话,“请见习生全部去射击室,今天是规定训练日。”
枪械的射击训练作为近身战的必备项目之一,一直为人所重视。毕竟在能量匣枯竭前,没有人喜欢以冷兵器决定生死。
射击室里终于逃离了压力中心的赤服份子们低声交流起来,“队长似乎碰到不顺心的事。”
“本来今天是他的演示和指导,现在是泡汤了呢。”
“迪亚哥前辈!”
“恩?”路过的迪亚哥被“可爱”后辈发现。
“队长现在还在舰桥?”
“似乎回休息室了,怎么了?”
“那……”一张张笑得灿烂的笑脸让某人不寒而栗,“请前辈做射击演示!”
迪亚哥被推到了标靶前,调整了难度之后。完全依靠着条件反射,以神经反应及肌肉的动作不经过大脑处理就可以提前做出动作。这点就需要不断地训练再训练,基因调整本身也无法令反射神经如何完美,只能加快其运做速度而已。将之发挥到极限的话,则并不需要依赖基因,需要的只是练习。
“厉害!”
“这个程度的话,你们的队长能够做得更好。”迪亚哥放下枪,望着赤服的后辈。红色的制服如凝结的血般,居然刺目起来。
“队长是当年的第一名呢!”
“现在ZAFT里也难有出其左右的吧?”
曾经有的,现在也在,不过不在ZAFT而已。这一事实相信这群孩子也知道,但却被刻意忽略了,毕竟阿斯兰·萨拉对他们的意义不过是优秀到了成为丰碑的前辈而已。已经被列上失踪人口名单两年之久的人,没有必要太过执着吧。
失踪两年的家伙突然又出现在战场上,驾驶着勇士出现了!
伊扎克坐在舰长休息室的沙发上,眼前的显示屏上,依旧是名为Alex Dino的奥布公民的资料。如果说要找出什么异样的地方,也许是气质方面的偏差。这个骄傲的家伙,居然一脸苦闷的表情,到底这两年……
路过射击室的时候,后辈的对话让他想起了某些事。记忆本身没有改变,而记录者的心情转变时,对它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吧。
ZAFT预备役学校阿卡泰米的射击考场,作为精英份子的十人首先进行考试。其中竞争最激烈的是阿斯兰与伊扎克,而决定最终名次的考试却没有见到竞争者的影子。教官发令宣布开始,然后结果很自然,伊扎克在阿斯兰缺席的情况下全胜。
“伊扎克……那个柜子上个星期刚打报告换的,拜托不要再砸了!”站在宿舍门前,橘发的少年听到隔了门传出的声音,迪亚哥为自己的柜子默哀还有夹杂了KUSO的破坏声。
拉斯提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开了门。
“迪亚哥,你们还有感冒药么?”考试结束后的半个小时,他决定与神智清醒的迪亚哥对话,并且忽略旁边对着柜子发泄的某人。
“那个……似乎没有准备,”迪亚哥翻了翻药箱,“怎么了?”
“那个……”拉斯提苦笑了一下,“阿斯兰他……”
“那个家伙怎么了?害怕了嘛?”听到这个名字,伊扎克气势汹汹地冲到拉斯提面前。
拉斯提苦笑了一下,“高烧而已,不过没有去医务室。”
“什么叫‘而已’!”迪亚哥叫喊起来,“这家伙执坳得跟某人一样,还是直接去买药吧。”
“那就先去一次宿舍,”拉斯提转向伊扎克,“伊扎克也一起来吧。”
“为什么我也要?”
“因为你的脸上写着‘我要去’这几个字。”
“KUSO!哪里有!”
阿斯兰少年坐在书桌前,“拉斯提,你去哪里了?诶?迪亚哥和伊扎克也来了?”
“阿斯兰……你还是乖乖去躺着!”拉斯提揉了揉发涨的额头,这个家伙到底还关不关心自己的健康,这个问题没有形成就被否决的答案直接代替了。
“不过是感冒而已,没有关系。”丝毫没有自觉的病人回给室友一个笑容,“咳咳咳……”
“阿斯兰!”迪亚哥加入到了劝说的行列,金发的贵公子以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正色道,“不然我就去教官室要求他们来处理。”
显然比起温柔的关照,强权更加有说服力,阿斯兰放下书,声音因为病菌的入侵而显得鼻音厚重。
“迪亚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教官室那地方呢。”
“因为病人是没有人权的,”迪亚哥并没有对方是病人而退让半分,“好好躺着吧。说起来,尼高尔呢?”
“尼高尔去替阿斯兰买食品了,病人特别餐。”拉斯提在“病人特别餐”上加重了语气。
“那我们去买药好了,真让教官知道就麻烦了。尤其是我们把食物带进宿舍,应该会被集体关禁闭吧。”说话的人用一种不关己事的风格把在旁人听来如灭顶之灾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喂!”被别人忽略很久的某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们!”
“啊,伊扎克我们出去了,阿斯兰就麻烦你照顾一下,别让他乱跑。”拉斯提取了信用卡,拍了拍说不出话的银发少年,微笑着与对友出了门。
“结果剩下我们两个最没用的家伙了呢。”阿斯兰很听话地躺在床上,向强忍着怒火的伊扎克微笑,那笑容在伊扎克看来完全是讽刺。
“啊……”伊扎克站在距离床50cm的地方,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双手抱胸以掩盖因独处而带来的尴尬气氛。
“咳咳咳,抱歉,伊扎克请把那边的书递给我,”阿斯兰盯着书桌上的战争史,“不看完的话,考试会很麻烦呢。”
“KUSO!生病的人就乖乖休息,别想考试的事!”
“但是那样的话就没办法赢过伊扎克了呢。”
“喂!”伊扎克跨了一大步,冲到床边,如果阿斯兰不是病人他一定会抓起对方的衣领,“你这个家伙!”
“今天实在没办法站稳,所以拉斯提不让我去考试,抱歉。”阿斯兰望着金属质的天花板,意识渐渐被模糊到想要睡去。
“这不是抱歉就能解决的问题!”
“伊扎克,你的声音太响,会传到隔壁去的啊。”阿斯兰把手放在额头上,希望略低的温度能够让体感舒适一点。
“KUSO!你这个家伙!到底关不关心自己的健康?”降低了音量的少年,把手放在滚烫的额头上,那样的温度让他微微皱起眉头,“舒服点了吗?”
冰冷的手指碰触到高于人体体温的皮肤,“恩……谢谢。”
“那就睡吧,考试的事以后再说,反正我们都违反校规了。”
“伊扎克……”
“什么?”
“你打算一直站到拉斯提和迪亚哥回来为止?”平时的动作在病菌的干扰下都变得异常困难起来,阿斯兰努力地往里面挪了挪。
“你这个家伙……”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着‘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的,我的名字相信贵官没有忘记吧?”闭上眼睛,轻声抱怨的阿斯兰偶尔也会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脾气吧。
坐在床边,换了手,“阿斯兰……睡吧。”
“……”
“你这个家伙……”伊扎克难得笑了,放松紧绷的表情,调暗室内光线。偶尔,伊扎克也有这个年纪应该显现的体贴吧。
不过是个插曲,却一直没有注意,那是第一次除了小刀战训练之外的接触。真正意义上的接触,AD世纪的理论中熟悉的人之间距离会被控制在50cm,亲密的朋友在30cm,超过了这个距离人会在内心有恐惧感。但如果没有恐惧感,那会是什么?
望着当时覆在阿斯兰额上的手,神经末梢立刻模拟出那时的触感,炽热的肌肤与冰冷的手指够成了微妙的平衡。伊扎克睁开眼睛,确认自己是在伏尔泰号的舰长休息室,而不是阿卡泰米的宿舍。依然鲜明的触感让他决定了再次触犯禁律,伊扎克拿起通讯器,调试到了那个许久不用的克劳泽队专属的频率,然后接通了密涅瓦号的通讯。
“伊扎克?”这是24小时内第二次阿斯兰用一种复杂的心情轻声叫着这个名字,睁大了眼睛望着对方的表情,未曾见过的平静。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家伙是不是遵守约定了,”伊扎克避开对方的眼睛,因为撒谎的时候他依旧不习惯看别人的眼睛,“别想太多了!”
“我的名字相信贵官没有忘记吧?”阿斯兰皱了皱眉,“总是‘这个家伙’、‘这个家伙’的……”
“阿斯兰……”伊扎克叹息着继续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地,“所有的通话我都听到了,想哭就哭吧……”
“没关系……”对方笑了笑,却满是落寞的神色。
“明明就快哭了,还在逞能。”
“那个时候,Shin对我说‘说诸如快来救我,你这个家伙’,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如果你说了的话,我一定用伏尔泰的主炮让你跟Junius 7一起变成灰烬!”玖尔队长脱口而出的只能形容为非常具有其个人色彩的话。
“当时,我想叫‘伊扎克来救救我吧’……”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阿斯兰苦笑道。
“你不会!”干脆利落地将对方的玩笑击碎。
“伊扎克,吉尔伯特·杜朗达尔议长对我说‘名字是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那么,如果名字是假的话……便表示其后的存在也是假的。’”
“存在也是假的么……”伊扎克望着对方,“但是我们知道,阿斯兰一直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存在下去!”
“伊扎克变了很多呢,”阿斯兰微笑着,突然想伸出手去握住曾经的战友,“我做梦了,那次射击考试,结果还是没能分出胜负。”
“KUSO!我是第一!”那一瞬间,他突然想握住恢复到了正常体温的手,来温暖自己这双冰冷的手。梦一般的距离,突然就觉得回到了过去,但又绝对不是过去。为了战争,失去与得到的都太多,多到希望这是场噩梦想要早点醒来。也许那时候还在学校的教室,战争史的老师严肃地正色道,历史永远都没有规律,诸位却将创造自己的历史。
“这些日子,我都在思考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前别人告诉我要自己去寻找,我没有找到!没有!”逐渐失控的情绪在熟悉的环境里丝毫不掩饰其存在。
“阿斯兰……”
“那些人,被父亲的话所蒙蔽,究竟战争要怎样才能够结束?”最后终于带着放弃般的觉悟,泪水沿着阿斯兰疲倦的脸庞撒在仪表面板上。
“阿斯兰!什么事都要靠别人告诉你的话,那你的存在就是虚无的,让那个什么Alex见鬼去!你就是阿斯兰·萨拉!回来吧,阿斯兰,回到PLANT!地球上你找不到答案的。”那颗名为地球的行星不过是苍茫宇宙中的灰尘,在那样的地方,你能够找到什么?伊扎克把这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突然依靠起伊扎克的安慰了呢,谢谢。”
“你这个家伙,不要以为自己承担所有事是理所当然的!自大的家伙!”
“是是,我是自大的家伙。”
“哟,阿斯兰!”突然画面上出现了另外一张脸,“还不错嘛,真应该让你看看伊扎克那时候的表情。”
“迪亚哥?”
“终于想到还有我的存在了,”迪亚哥笑了笑,“回来的话,还是用阿斯兰的名字吧。那个Alex的名字,真是难听啊。”
战友在某种程度上是知晓所有一切的朋友,但他们同生死,在经历了死别之后,变得更加亲密无间。在以生命为赌注的战争中,唯一能够信赖的也只有他们而已。而目前唯一还记得阿斯兰的,将他与英雄这一个笼统的称号区分开的,大概也只有这两人而已。
“KUSO,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我敲了,是队长没听到。”巧妙地将怒火转移掉,迪亚哥继续说道,“阿斯兰,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我不想在我的墓碑上看到‘你这个混蛋’这样麻烦的墓碑铭。”阿斯兰微笑着,决定了自己的行程,他要回到PLANT。在那里的时间与在哥白尼的时间相仿,却更加深刻。
人的生命不过数十年,过早的沉沦都算是盗窃行为。阿斯兰望着逐渐暗淡的屏幕,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似乎一切都变得那么迷茫起来。而突破这一切的的可能性,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实现。
密涅瓦号进入曙光社维修。
伏尔泰号下达休整命令。
尽管不知道战争究竟代表了何种事物,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两年的梦魇终于醒了。坐在往PLANT的太空梭里,阿斯兰觉得很焦躁,那是急于归家的焦躁。
梦醒来的尽头,看的是漂浮在太空的人造卫星,那是他们出生的地方,拥有共同的记忆。悲伤的、快乐的一起,都留在了这里,阿斯兰知道自己对这里,永远是割舍不了的。
Shoot for the future まだ光るその場所へ
流星の夢撃ち付けて砕け散って
傷つけあったその日々の輝きを
いつしか守りたいと願ってた
——Shoot(Yzak IM)
Shoot for the future 朝着那依旧辉煌的地方
击碎流星之梦 看它四散飘落
那伤痕累累的岁月光辉 我希望能永远守护它
完
2004.12.26.
后记:这是我写过的最长篇幅的单篇,也许算上论文和报告也算是目前为止最长的吧。连修改的次数也因为对Seed的不熟悉而变得尤其频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预定的YA突然变成粮食了,笑。喜欢YA的就当做YA看好了,应该不会让各位失望的吧。看完第六话开始就起了头,一直到现在才写完。决定把这篇贴出来,再去看这个礼拜的Destiny。算是小小的执念吧,也许在我没意识到的时候人物都开始走型了。最后的对话,写起来非常的跳跃,看起来应该比较累吧。对那些无聊的评论大家也可以选择跳过,笑。迟到了一点的圣诞礼物,也许算得上吧。
无论如何,始终希望大家都能够生存下去。
在FSS第十一卷,透过黄金龙的幼生,超帝国的女王“九”对哈斯哈的皇帝说到,“只有当人们将他的名字都忘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死亡。”不知为何与议长的话,感觉很协调,可惜没有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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