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 第一部

作者:翦寒



一·贺仪


Plant是一个国家,一个有着君主的国家。既然有君主,三宫六院的存在也就理所当然。这不,一国之君迪兰达尔正忙乎着即位半年以来的第一桩大事——册封淑妃。
照常理、淑妃虽列为四妃,但举国上下都动起来的势头还是让人不以为然了一下下——当然,也只是一下下。天子的婚事从来都是政治,而将Plant素来掌兵的玖尔世家唯一的公子纳到后宫,那更是大大的政治。所谓热闹是人造出来的,既然这位迪兰君喜欢热闹,众人自然乐得凑这份热闹。可不?光国内外送贺礼的人就来了一拨又一拨。

“陛下这次赚到了。”坐在御书房对着贺礼拨算盘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塔利雅,“光奥布送的那套哈乌玫雅首饰、也抵得上北军半年的军饷。”
“出手大方啊……”迪兰君笑道,“奥布这几年周旋在Plant和联邦之间,油水倒是攒足了。”
“国小却民富、奥布那个即位不过两年的女王在经营民生上倒是满有一手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塔利雅称赞。
“这个嘛……”迪兰君话语稍顿,似乎对塔利雅皇后的盛赞不以为然;良久方再次开口,“她身边敛财能人不少倒是真。”
敛财能人?国君饶有兴味的口吻让塔利雅神经一绷——她打赌自己听到某人的金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响,但不知这次承蒙迪兰君青睐的又是何人。

“来人啊,”迪兰君也不抬头、继续处理他的奏折,“着人将这哈乌玫雅的首饰给淑妃娘娘送了去,就说是奥布使节送的厚礼,让他抽空上门感谢一下。”
“是。”侍从恪尽职守地领命办差;若此刻的他对上迪兰君的眼睛、就会看出那双暗金的瞳仁一边闪着“阴谋”一边亮着“算计”。

“哈乌玫雅?这样的成色算得是极品了。陛下圣眷如斯、淑妃娘娘打算怎么谢礼呢?”略带沙哑的男中音里有着挑衅的味道,而寻衅的对象自然是即将入宫的淑妃娘娘。敢在这位娘娘面前放肆的人找遍玖尔府也就那么一只:少主伊扎克从小到大的伴读迪亚哥•艾尔斯曼。
十年前埃尔斯曼在Plant算个显赫的姓氏,不过一场政权变更就注定了这个家族的枝叶飘零;六岁的公子哥儿则被人领给小一岁的伊扎克作了伴读。这个迪亚哥倒是奇人、十年伴读做下来,比正牌主子还多了几分风流不羁;一番跨马游皇城,满载而归的绝对是美人芳心。

“你又皮痒了?”某人的应答在一片嗖嗖的低气压间刮过,结伴而至的是杯盘碗盏。
他接、他接、他继续接!迪亚哥熟练地应付着玖尔少爷偶发的坏脾气,嘴里也没闲着:“据说这次奥布女王将国内的政务交给一母所生的弟弟,带了几个使女随从前来道贺……”
“嗯?”停下扔盘子的动作伊扎克示意对方继续。
“听闻日前陛下与奥布女王会晤的时候瞅了她身后的使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那使女想必美若天仙。”某人没好气的声音。
“你知道的,奥布习俗、未婚女子皆以头纱掩面。”连真容都没露出来一个便让一国之君“留意”到这种程度、岂是“不凡”二字了得?一个痞笑,迪亚哥又没了正经:“你说咱们风流倜傥的皇帝陛下会不会来段感人涕下的跨国恋曲?”
嗖的一声某样金属物件擦着迪亚哥脸侧险险划过,“都跟你那么无聊?!”一枚飞刀钉在某人身后的墙壁上。

“迪亚哥……”
“嗯……”
“你说……会不会是他……”



六宫粉黛 第一部

作者:翦寒



二·使节


“后宫不得干政”是Plant的一条古训——作古的遗训。自Plant第二代帝王起,总有几个出身宫闱的身影活跃在庙堂之上。
君王的婚姻既是政治,何不利用个彻底?——至少迪兰君是如是考虑的;纳淑妃入宫为的是笼络玖尔家,但伊扎克•玖尔这个人因此困在了深宫未免可惜。所以在淑妃的头衔之外伊扎克还领了个副业——Plant的北军统领。
Plant内部近几年来风云变幻;半年前的政变中走上前台的除了工于谋算的迪兰君,便是眼前这位年少气盛的伊扎克•玖尔及其统领的“北军”。自从得了“淑妃娘娘”的头衔、伊扎克的北军便得到空前的壮大——迪兰君将Plant一半的兵力给编组了进去;皇帝陛下任人唯亲至此,也是这场册封大典热闹空前贺仪不断的原因。故而当门子传报“玖尔将军来访谢礼”的时候奥布女王愣了半晌才把“将军”的头衔和自己日前送出的哈乌玫雅联系到一起。

“将军大驾光临我深感荣幸。”因为无法将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同“淑妃娘娘”这个名词画上等号,奥布女王卡嘉莉•尤拉•阿斯哈选择称将军。
伊扎克挑眉不语,忙着应对的是跟在一旁的迪亚哥,“哪里哪里,承蒙奥布厚礼,淑……”在感应到伊扎克杀人眼神后立刻改口,“玖尔将军特来致谢。”言罢看向伊扎克,等着正主发话,却见后者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奥布女王,驿馆顿时安静莫名。

伊扎克•玖尔有双清澈的眼睛,与那片纯粹的蔚蓝对视让她感到无所遁形。卡嘉莉觉得嗓子有点紧,想叫使女奉茶却忆起自己方匆匆勒令那人回避。
“女王陛下已婚?”伊扎克一开口、便是个很劲爆的问题;当下轰了众人个不辨东西。一干人等在心底犯嘀咕:说那迪兰君风流倜傥昨日盯着个连真容都看不到的使女猛瞧也就罢了、浙淑妃娘娘都要嫁人了怎么堂而皇之地打起了女王的主意?难道奥布女子对Plant的这批贵胄们有什么莫名的吸引力?
“没!”条件性地否定、卡嘉莉差点控制不住有点激动的声音,“将军……此问何意?”
“那为何不戴头纱?”伊扎克话音一落,迪亚哥有了摔倒的冲动——亏他还在苦恼伊扎克是否会抢在迪兰君面前来个跨国恋情不想却是白操心。
“那个……一国元首不以真面目示人未免少了诚意,既然身在Plant自然管不了那么多劳什子规矩。”卡嘉莉怔了半天挤出一应对,听来却是无从挑剔。
“喔。”伊扎克不再言语,有些冷场的屋内尴尬四溢。

“小心!”迪亚哥突然一声惊呼向着端坐中堂的卡嘉莉扑去;但见银光闪过一枚飞镖已然没入椅背。
“女王陛下受惊了。”风度翩翩一笑迪亚哥扶起惊魂甫定的卡嘉莉,推门走了出去;却见伊扎克共一奥布使女正同仆役装扮的刺客们缠斗在一起,守卫驿馆的兵马更是手握剑柄严阵以待。

这批刺客的身手不错,可惜挑错了行动的时机和对象。伊扎克不是好对付的这点迪亚哥有绝对信心,而奥布女王的这位使女功夫也是不在话下;但见那使女和伊扎克二人一左一右,竟将五名刺客逼得全无还手之力。
伊扎克的剑术极其自我,能和他打配合的人着实不多;而那使女进攻防守间的招式竟全无一丝女子的娇柔。作为看客的迪亚哥心中已是一片明镜何况同那人联手御敌的伊扎克?不再挂心中庭的打斗迪亚哥将探究的目光投向身边满脸不安的奥布女王。

卡嘉莉的确很不安,却不是怕了那人在中庭与刺客缠斗:今天的风有点大、他戴的头纱不那么严实而一贯只出现于故事中的老熟人又那么多……这趟Plant之行自己本不该来的,更不该一时松口带了他来。感受到迪亚哥别有深意的目光,卡嘉莉懊恼无限。
刺客讨不了便宜很显然、一阵乒乒乓乓下来他们似乎瞅准时机,掏出几枚弹丸似的东西冲那使女砸去,顿时烟雾腾起。

“阿斯兰!!”关心则乱,奥布女王一声惊呼众人侧目;那批刺客虽是身形一顿但随即趁乱跃出驿馆,留下满脸愠色的伊扎克•玖尔和那“使女”在烟幕中对峙而立。
待四周空气的可视度恢复之时卡嘉莉也挣开迪亚哥的阻挡冲到“使女”面前,话语之间满是紧张:“有没有受伤?”
“无妨。”扯下头纱那人给卡嘉莉一个苦笑算是安抚,转而和眼中冒着苍焰的伊扎克对视。

低气压就是这么形成的。
迪亚哥在心头叹气,本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走到对视的二人中间,自地上拾起一枚玉牌:“看来是萨拉家的人。”迪亚哥的声音不大不小,成功引得伊扎克的凌厉扫视、以及那名被唤作“阿斯兰”的少年的表情复杂。
“女王陛下受惊了,将军自会秉明陛下今日之事且加派驿馆人手;今日同贵国使节好生休息吧。”说足面子上的话迪亚哥伸手将不情愿的伊扎克扯出使馆,消失在立于中庭的卡嘉莉和阿斯兰眼前。




六宫粉黛 第一部

作者:翦寒



三·权衡


“阿斯兰!”卡嘉莉忧心地唤着少年的名,而后小声重复着“对不起”。
“没事的。”少年依旧安抚地笑,因而柔和的眉眼里却透着些许觉悟的明澈,“是我坚持要来Plant的,你不必说对不起。”
“刺客真是萨拉家的人?”卡嘉莉问得小心;前朝统治者的姓氏,在此时此刻是一个禁忌。
“看那玉牌应该没错,”阿斯兰忆起玉牌上熟悉的家徽,那上面有自己曾引以为豪的姓:“想是刺客离开的时候故意留下来的。”
“那岂不是在害你?!”阿斯兰身处Plant的时候来那么一招,不难想象现在的当权者会做什么处理。
“他们只是通知我:趁这个时候回去。”收拾好四溢的怀念,阿斯兰的神色恢复一片清明;碧绿的眼眸中透着某种决意,“回奥布吧,卡嘉莉;我得去见迪兰君。”

分明是春日的午后,那阳光竟弱得投不到人的心底。卡嘉莉觉得眼睛有点涩:“我们、终究还是留不住你。”

初见阿斯兰是在两年前,他和她那个热衷于游荡四方的弟弟一起来奥布参观女王的继位仪式;在戴上王冠一抬首的瞬间,卡嘉莉眼角余光瞟到一抹湛蓝;那是他的发丝,然后是美丽的容颜和碧绿的眼睛;接着、为色所迷。
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虽然两年来更容易和他亲近的是身为王弟的基拉;但他有一直温柔地笑着,帮助她还有奥布。民生的整顿、财务的打理、甚至朝堂官吏的更替。他有才、而且把自己周密地藏在幕后里,体贴完善到让人想拿他做姐弟俩永远的凭依。
不愿见他踏上Plant,不想听他提及过去的事情;一切依旧避无可避。

阿斯兰不会协助萨拉家的人夺权的,这点他在两年前就提及;哪怕她们姐弟俩可以奥布的国力为其后盾。
“不值得的,这么争来争去;不过是让联邦占了便宜。”因着这么一句话,他在奥布呆了两年。阿斯兰不喜欢联邦,他母亲因着某些缘故死在联邦军手里;但在奥布的两年,他积极地安排人和联邦做生意、甚至买卖武器。
有时候卡嘉莉会想阿斯兰是个不把自身喜恶当回事的人,所以他呆在奥布,未必是由于他高兴。但既然已经呆了那么久,又何必为着一则册立淑妃的消息坚持回到这里?是他觉得时机到了,还是另有原因?

“卡嘉莉,回去守好奥布。”阿斯兰在冲她告别,“Plant眼下不择手段达成军政统一的下一步便是用兵。”
“当然现在的Plant不似拥有足够的财力,但那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财政方针最好调整;慢慢减少和双方军事相关的贸易……”交待至此阿斯兰稍停,“不过,这个只是我的私心。”
也对,Plant、始终都是他的私心。

“听了迪亚哥的报告就知道你会来见我。”打量着眼前换回男装阿斯兰•萨拉,迪兰君笑得惬意,“当然、我个人为你做的决定表达感激。”
前朝的萨拉家在军方有着不低的威信,这也是为什么迪兰达尔只能把全国一半的兵力编入北军;萨拉家唯一继承人此刻的姿态无疑是砍掉了剩下半边势力的一面大旗。先前坐观其变的策略果然是正确的:那帮人急不可待的冒失举措揭穿了阿斯兰•萨拉的身份,他若回奥布只会把那个国家也卷进Plant的政权变更;结果是回不得奥布的萨拉公子被推向了自己这方。

“需要我做什么?”阿斯兰问得很镇定。
“嗯……四妃之首的位置会不会太亏待你?”迪兰君笑得宛若狐狸,盯着阿斯兰的面庞双眼微眯的模样更像一只色狐狸。
“那不日即将正式册封的淑妃要怎么办?”阿斯兰想起什么似的挑眉。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迪兰君优哉游哉地回应,“从今天起我叫你兰儿如何?”
“我对阿斯兰这个名字很满意。”一头黑线、未来的贵妃娘娘告退、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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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翦寒



四·并蒂


迪兰君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套好为册封大典赶做的礼服,阿斯兰瞥向不远处某只差没冒烟的伊扎克、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何谓“遇人不淑”。
“不能低了贵妃的身价但淑妃的册封日期已然昭告天下,于是……就两个一起办吧。”一个时辰前迪兰君如是告知阿斯兰时这位准贵妃娘娘当即弑君谋逆的心都有:册封仪式两个一起办,新婚之夜呢?他发誓迪兰达尔处理不当的话Plant国君的性命问题便是当晚唯一的问题!至于淑妃那边,本着两人好歹相识十来年的交情,他坚信心同此理。

“两位爱妃请。”衣冠禽——错、是衣冠楚楚的迪兰君正在甘露殿对两位新封的妃子劝酒频频。伊扎克甚是危险地眯着眼提醒自己千万别被灌醉,失节是小万一干出什么“弑君”的勾当来玩完的可不是一两条人命。

酒是好酒,二十年的陈酿后劲十足。感谢伊扎克打小锻炼出来的海量,一坛下肚他依旧耳聪目明;看看那边阿斯兰脸不红神不散说话条理分明的样子的,伊扎克略微放心——两年不见这家伙在酒量上算是有长进——虽然比起自己还差了点。

但见两人饮酒如喝水、在心中暗暗叫苦的当然是迪兰君;本想灌醉两只一了百了目前在看来搞不好先倒下的是自己。隐隐感到左右两侧“爱妃”散发出来的杀气,迪兰君开始强烈思念自己温柔贤惠的发妻。花烛淌泪近三更、六个酒坛也被倒了干净。接下来怎么办?迪兰君意识到自己不认真考虑不行。长长吁口气迪兰君郁闷地托起腮帮子,认真反省欣赏美人和过日子的差距。

甘露殿内很安静、三个人各自郁闷各自的;直到传来噼里啪啦翅膀拍击的声音——那是一只很漂亮的鹰、羽毛和夜色融为一体。
“过来。”迪兰君一抬手臂、黑鹰便停了上去。伊扎克和阿斯兰看着他们的皇上从黑鹰脚上取下一支绑有金线的纸卷,展开阅读;原本满是戏谑的脸上换了严肃的神情:“你们两个先休息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迪兰君匆匆离去,留下两位皇妃你看我我看你:这就算解决了?达成这项认知后伊扎克首先松口气:“别以为你是贵妃就高我一级!今晚我睡床板你睡地知道不!我仁慈点赏你一床被子还受凉就与我无关……喂喂,阿斯兰你这家伙别走好好听人说话知道不?!”
阿斯兰不甩他,径自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这家伙!”怒气冲冲的伊扎克往阿斯兰跟前挡,却见那人直直地碰到自己身上,然后停、靠。
“阿斯兰?”不对劲,伊扎克晃晃跟前人、没反应。
不会吧……这家伙依旧是三流酒量一流酒品?居然醉了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前言收回,压根儿没长进!!!

阿斯兰你跟我有仇啊,从小到大除了喝酒你凡事压我一头我找个未婚妻你跟我抢现在我嫁人了你还跟我抢不说封号非得排在我前头我到底什么时候欠了你!半扶半拽把人掀上床伊扎克开始效仿保姆给某人盖被子。
兴许是他动作太粗鲁阿斯兰“唔”了一声摆摆手:“别闹了、基拉。”
伊扎克闻言一怔,倒退三步恶狠狠地瞪塌上安眠之人;心口有什么赌得慌,吸气、吸气、再吸气;忍耐这项品德从来不属于伊扎克,尤其是忍耐某个目中无人虚伪狡猾的家伙!!!
冲上前一把扯掉盖在阿斯兰身上的被子伊扎克怒吼:“你毛病啊!有做梦都忘不了你的人你跑来凑什么热闹当什么贵妃趟什么浑水……”
“伊扎克……?”看似被对方的大嗓门吼醒,阿斯兰冲伊扎克微笑,“不当贵妃,我怎么克你?”
语罢、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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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翦寒



五·德贤


“你说什么阿斯兰•萨拉要封贵妃?!”意料之中的爆走,伊扎克只差没揪出个圆的来当球踢。
“他这是在表立场,没有办法的事情。”叹气、迪亚哥劝得苦口婆心。
“什么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当贵妃我就不进宫那地方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伊扎克的怒吼直冲九霄。
“是吗?”母亲大人冷冷的语调插进来,“等他继承萨拉家领了一半的兵马跟你分庭抗礼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有你没他有他没你;长大些吧、伊扎克、你不能永远都是一根筋……”

“长大些吧……”母亲淡淡的话语从梦中传来,伊扎克受惊似地睁开眼睛;天微白,台上的红烛尚未燃尽。耳畔传来的均匀呼吸告诉他阿斯兰依旧在睡,伊扎克发现自己没有侧过脸去看他的勇气;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了?他说——要一直克自己。

“两位娘娘起了,稍候得向皇后问安呢。”殿外传来侍女的声音。Plant没有宦官,大抵是两位新人是男妃的缘故侍女都在殿外侯着;不知昨晚国君半夜离去的事宫中会如何传,而自己的怒吼外头又听到多少。
“醒了?”耳边传来阿斯兰的声音。
“你、你……”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居然不知道!
“动作快些吧,莫第一天就失了礼数。”阿斯兰淡淡的声音透着一贯的优雅,听在伊扎克耳中就刺耳得紧了:凭什么时隔两年还是被他念!
伊扎克瞪。

皇后的朝阳殿有点距离,二人随一行侍女到达时殿中早已站了些人。伊扎克把注意力放在两男三女身上;他们的衣服料子比一般宫人好些,脸上的神情也和鱼贯出入的宫女侍卫不一般。
“既然两位到了就先认识一下吧。”皇后主动起身免了二人的参拜,开始替他们引见,“雷、米娅,来见过玖尔将军和萨拉公子。”
阿斯兰想这塔利雅皇后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若她张口闭口淑妃贵妃之类的屋内气氛决计不似眼下这般轻松。
塔利雅招呼的两人依次过来行礼;雷是个年约15的金发少年,举止得体不卑不亢,那头纯正的金色让阿斯兰觉得眼熟。然后开口的是位粉色头发的少女,对方的声音让阿斯兰有些发怔:容貌相似也就罢了,怎么声音都和她一般?

下意识颦眉,却因塔利雅皇后接下来的话语转移了注意力:“昨夜陛下得报、西南有局部叛乱。”
西南?萨拉家余下的势力似乎集中在那块地方。阿斯兰想自己还是缄口为上。
“陛下有意着玖尔将军出兵,我在此有个不情之请。”皇后微笑相告,天经地义的口吻和所谓“不情之请”毫不相干:“雷这孩子年纪虽小身手却不错,希望玖尔将军能带他上阵历练一番。”
“皇后所托不敢有负。”伊扎克领命,却在垂首时为着对方迂回的手腕嘴角一撇:国君想在军部培养新势力本来正常。

“萨拉公子,”伊扎克的事情既然交待完备皇后自然把注意力转到阿斯兰身上,“前些日子陛下自民间带回个孩子,还希望他能跟公子学点礼仪规矩。”
“娘娘吩咐理当照办。”阿斯兰领命,心想不愧是迪兰君的皇后有资源就用半点都不浪费。
“真,你今日起就跟萨拉公子住枕霞殿吧。”塔利雅抬手示意少年上前。
那少年和雷同龄,若雷跟着伊扎克是为了熟悉带兵打仗、这个少年跟着自己又为哪桩?思咐间阿斯兰看见一双不羁的血红眼眸对自己投来评估和打量——还真是孩子气十足光不动声色的涵养就得好好历练一番。

“露娜和玛琳是资深的宫女,分别派在萨拉公子和玖尔将军处当值;你姐妹二人日后好自为之。”略点头塔利雅预结束谈话,却又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三天之后陛下会正式册封雷德妃和米贤妃,大家都好生准备一下。”


Wednesday, November 02, 2022 11:28:20 AM 翦寒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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