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 第二部

作者:翦寒



一·丢人


后宫乃天子及嫔妃起居之地,吃穿用度是最好的,宫女侍卫是最巧的。
迪兰君即位以来,六宫的侍卫便从北军中抽调。能从玖尔将军的无差别挑剔尺度下脱颖而出,这些人不能说是不自豪的;不过最近几天他们自豪不起来了——因为丢人了,而且丢的还不是一般人。
枕霞殿的兰贵妃丢了,丢得没踪没影。

会发现人没了是由于同为枕霞殿半个主人的伊淑妃。据说当时伊淑妃心情甚好地跑去找兰贵妃切磋棋艺,却在枕霞殿里里外外绕了三圈愣是没捞到半个人影。玛琳发现自家主子上火的势头骤起赶忙拉了姐姐露娜着人去找,搜索范围不断扩大之后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连带惊动迪兰君亲自盖棺定论:丢了。

“没有出宫纪录;一个大活人原来是可以凭空没了的——你们想这么告诉我?”自打迪兰君被迫将调查兰贵妃失踪一事全权交予伊淑妃起,仲夏的后宫就添了肃杀的凉意。但凡见识过玖尔将军“严肃认真”一面的宫人无不对半日前动辄火冒三丈的淑妃娘娘满是怀念心情。
“伊扎克……悠着点……”劳苦命的迪亚哥开口,示意噤若寒蝉的手下的离去。
“你觉得我不够冷静?”瞪着临时招进宫来的迪亚哥,伊扎克问得一字一句。
“当然不是……”迪亚哥抹了把冷汗,“也许我们该换个角度看问题;不见的除了阿斯兰还有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真。”
伊扎克摇头:“真那小子的身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阿斯兰给绑出宫不成?反过来让阿斯兰绑了真倒是更可信……”言及此伊扎克的瞳孔猛地放大;难道……猛地起身扔下一句:“迪亚哥你照看这边,我上皇后那里去。”

飞鸟•真,15岁。半年前由迪兰君自民间带回宫交予皇后管教,后送至兰贵妃处。有反骨,办事常抱抵触情绪……
忆起当初得知飞鸟•真进入枕霞殿后派人做的调查,伊扎克感到自己当时可能因为战事火急而放过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飞鸟•真是什么人?”伊扎克的口气称不上好。
“这恐怕得去问陛下。”塔利雅苦笑,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伊扎克怀疑真?”迪兰君的话听着有些投石问路的口气。
“对查不出来的背景的人有点好奇。”伊扎克不认为精明如迪兰君会放一个底细不明的人在深宫。
“这样啊……其实我也很好奇呢。”迪兰君仿若释然地笑:“雷,你陪伊扎克去奥布走一趟吧;好歹真是从那儿来的。”
又是奥布吗?似乎什么事都和那地方脱不了干系。

“真是我从奥布带回来的,不是陛下。”一贯沉默寡言的雷冲伊扎克交底。
“就因为这点陛下便把他留在宫里?”伊扎克挑眉,他不信;也不认为雷会信。
“没人知道陛下的考虑……”15岁的少年低着头,声音更低。



六宫粉黛 第二部

作者:翦寒



二·飞鸟


第一次见到真的时候,雷很狼狈。在联邦执行任务受了伤,饶是再坚强的意志也就支撑他踏入奥布国境;于是雷生平第二次有了被人捡的经历。
未必是信了真,只因身不由己。看着进进出出为自己的张罗着抓药请医的男孩,雷理不清自己的心情——手上的情报很重要,得尽早告知吉尔。
“我要去Plant,不快不行。”前思后想,他找不出任何能够麻烦眼前陌生人的借口;唯有直接提出要求,“帮我。”

是国家就有贫富差距,有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卿,也有流落街头的伶仃孤儿。
真是孤儿,父母稀里糊涂死在国家间的混战中;真自小好强,顽固地拒绝任何人欺在自己头上,慢慢地他成了这条街的头——流浪儿的头。
捡回一个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人并且照顾他,是街童们兔死狐悲的本能;但做“照顾人”之外的工作,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没人知道一个请托的背后会有什么。

雷是不一样的——第一次看到这个金发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真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捡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很少有人请人帮忙的时候目光依旧骄傲且疏离。这样的目光在真的记忆中隐约存在过,却只是模糊的惊鸿一瞥,因为当时目光投向的不是自己。
遇到雷之后,他恍然明白为何在多年前一干人无法抗拒那种目光的请求;生平首次觉得非帮一个人不可,逾时不候。
看着对方少年的精致面孔,真说:“好”。

真认识的人不多,能帮得上忙的就更少;当然轮不到他来巧做安排将雷平安送出奥布。雷要真做的无非两件事:送信以及把行动不算太利索的雷运到某个荒郊野外——说白了就是跑腿外兼做苦力。
“这些必须你独自去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对于这点雷叮嘱再三。
“我知道。”小人物就算能帮忙也脱不了粗活重活的范围,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真很认命地严格按照指示执行,然后等人来接雷;不过似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也被一道带走?!

“你接触了Plant的情报机构,也掌握了联络方法;所以……”好不容易来个人冲自己解释原由却不幸对上某人一脸为难。
“杀人灭口”四个大字在真脑海中闪现——难怪雷坚持让他“独自去做”。这就是一时好心的下场?想起自打接触到同伴后就再也见不到踪影的雷,真眼中怒火熊熊:“要杀要剐随你!”
“有受死的觉悟了?”对方打量着真,语调上扬。
“……”真瞪他。
“那活的觉悟有没有?”唇角也随着语调扬了起来。
“什么条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花钱买罪受的到是常有。
“替我办事。”那人答得干脆。

要死要活就在自己一句话了?虽然据说“英雄不畏死”,但也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忿忿地又瞪上几眼,真挤出一句:“好。”
话一出口真差点咬自己的舌头;他想起当初答应替雷“帮忙”也是用的这个“好”——实在一点都不好。

“那就做个自我介绍吧,”对方春风化雨地笑,“我是迪兰达尔,多谢你送雷回来……”
“真、飞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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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翦寒



三·吉尔


真认识迪兰达尔的时候,并不存在什么迪兰君;那个时候的Plant还是一滩浑水。
埃尔斯曼、克莱恩、萨拉……雷一点点地为真细数曾经在Plant权倾一时的豪门;他们都曾问鼎金殿龙椅,却又在相互的倾轧中昙花一现。
“原来雷的口才这么好。”相对于雷的要言不烦,真的反应有点皮。虽说要替迪兰达尔办事了应该了解Plant的国情,但眼下他想听的不是这些东西。真想自己是因为雷的缘故被搅进这滩浑水的,还不得不面临了一次“生死抉择”;可雷不仅那个时候不见踪影,甚至现在也没有道歉相关的只字片语。真认为自己有权利生气。
“是吉尔这么跟我说的。”表情没有变,雷依旧是平平的语气,阐明着自己“转述者”的身份。
“你……”听着雷方向完全不对的回应,真开始怀疑自己居然从来没有为了“帮”雷而后悔——即使自己落得这份田地。他觉得自己开始恶声恶气了,“我才不关心这种说法是谁第一个编出来的!”

“真不高兴?”看了对面的少年片刻,雷充分体现他的后知后觉,“为什么?”
“任何人被那狐狸摆了一道都不会高兴!”真放弃对自己心态的探究,开始仔细琢磨雷是学来迪兰达尔那套忽悠人的说话方式、还是根本在常识理解上和自己有偏差。
雷知道真口中的“狐狸”是指谁,反正他不是第一个这么称吉尔的。很仔细地看了一眼真,雷说:“可吉尔总是对的。”
“……”真干瞪眼:他怎么会把面前怎么看都奇怪的家伙和印象中那人混在一起的?无语问苍天,最符合真此刻的心情。
“是啊是啊,迪兰达尔大人总是对的。”插话进来的是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女孩,粉色的长发衬托一张可人的娃娃脸;让人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
真彻底被震惊。
真才14岁,14岁的小孩子简单如真自然不存在“为美色所迷”,所以他好不容易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没有呆在奥布么?怎么到了这里?”

“你们是说飞鸟•真以前见过拉克丝•克莱恩?”迪兰达尔露出思索的神情。
“嗯,”女孩点头,陈述又一个讯息,“他还问那个两年前帮‘我’的人在哪里……”
“两年前……应该是阿斯兰•萨拉私放拉克丝•克莱恩那档子事吧;”迪兰达尔失笑,“看来这个飞鸟•真有遭遇Plant重要人物的本领……”
“那你怎么回答的?米娅。”迪兰达尔笑着问女孩:“有告诉他自己不是拉克丝•克莱恩么?”
“我告诉了真拉克丝•克莱恩在奥布亡于流矢之下的消息。”本在一旁沉默的雷开口了。
“是啊……克莱恩家传说中的人物就这么死了;而且天下皆知也是转眼的事情。”些微懊恼地支着额头,迪兰达尔为白白浪费了米娅这步棋而惋惜。好在雷抢在计划前把拉克丝•克莱恩的死讯带了回来,否则他就得竖起一面不拆即穿的西洋镜。迪兰达尔想自己算是有点运气。
“米娅你就先跟着塔利雅办事吧,我总用得上你。”冲米娅挥了挥手,迪兰达尔示意她可以下去。

“雷,”迪兰达尔开口唤留下的少年,“阿斯兰•萨拉呢?他之前应该是和拉克丝•克莱恩见过面的。”
“据说那时他也在场,而且事后随同一个身份不低的人去了奥布皇都……”雷转述自己知道的消息,稍顿、他作补充说明:“这点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一贯让我放心。”点头赞许,迪兰达尔提及下一步的打算,无所谓说给雷还是自己听:“拉克丝•克莱恩这么一死,克莱恩家在名义上也消亡了;好在先前遣人协助阿斯兰•萨拉去了奥布,扰乱了所谓‘萨拉家’内部的稳定。现在、也是向那些人提出合作的时机了。”
目光扫向桌上的地图,迪兰达尔的视线定在北部那块被划上红圈的地盘,念着它所归属的姓氏——玖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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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翦寒



四·结盟 上


比起Plant其他地方的势力割据分崩离析,北方十几年一直为玖尔家牢牢占据的土地实在完整得遭人妒嫉;哪怕缺乏逐鹿天下的野心,也注定这个姓氏没有在一滩浑水中独享安宁的权利。欲投靠者有之,欲拉拢者有之,欲除之而后快者、亦有之。对于络绎不绝的各方说客连同使臣,素来痛恨繁琐的伊萨伊娅•玖尔对外宣称:接待使臣只在家族会议。
就这样,玖尔家每月例行的族会由一日延至两日;结束类似军务布防之类的重要问题之后,便是欣赏各地纵横家卖弄口才的盛会。对于这点玖尔家年轻气盛的少主是从来不耐烦的,不耐烦到每月初一都要劳驾母亲去“抓人”的地步。

“伊扎克呢?”来到书房,伊萨莉娅毫不以外只看见伴读迪亚哥。
“去营盘和士卒同甘共苦了不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在迪亚哥的嬉皮笑脸下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瞪了迪亚哥一眼伊萨莉娅连叹气的力气都欠奉,“那好,今天的族会你跟我去。”
“夫人!”迪亚哥明显吃惊,“这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打断迪亚哥的话,伊萨莉娅拉过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你到我们家也快十年了,我当你和伊扎克一样看待;玖尔家、迟早要交到你们手上。”着重那个“们”字,伊萨莉娅希望自己的意思明确地传达给了迪亚哥。
“可是……”迪亚哥依旧迟疑。
“说说你给伊扎克预备的功课吧,”每次家族会议前人事方面总少不了迪亚哥对伊扎克的耳提面命,真当他这做妈的不知道?“这次来的那批说客里头,有几个值得留意的?”

“论实力那几家都一般,近来无非吞并了一点临近势力;大概是因为上个月所谓的萨拉家撕破脸发出非友即敌的通牒,敢上门来的就少了。”迪亚哥提到“萨拉家”明显不以为然,“看来这年头大家还是怕横的。”皮皮地笑,迪亚哥在心底补充:和那帮人的跋扈比起来,玖尔家被人称作“傲慢”的作风顶多只能算“率性”了。
“就这样?”伊萨莉娅继续追问。
“还有就是、这次多了个新面孔;一贯在中部没什么大举措的迪兰达尔亲自登门了。”仔细想了想,迪亚哥回复。
“初来乍到便亲自上门啊,是太有诚意还是太自信呢?偏偏在这个当口……”伊萨莉娅稍作思索,嘱咐迪亚哥,“多多留意这个人。”

老实说,迪亚哥有点失望。伊萨莉娅要自己留意迪兰达尔,可一天族会下来那人给自己的印象不过是个笑得很诚恳的男人;混在一堆说客里头几乎没怎么开口。他不明白为什么伊萨莉娅还要自己连夜整理迪兰达尔的资料。
“这个迪兰达尔运气不错啊……”随意地瞟了眼让迪亚哥忙得一塌糊涂的东西,伊扎克发表言论。
“怎么说?”对于伊扎克天外一笔的评价迪亚哥愣神。
“地盘不算大、人马也不多、他周围那些子势力这半年来就没一天安生过;可打来打去就是打不到他头上——你说,不是运气好是什么?”活动着筋骨伊扎克站起来给自己倒杯茶,看似“很偶然”地发问,“这个月族会萨拉家没来人了?”
“都撕破脸了还来干嘛?今天还听说他们现在乱哄哄的一锅粥、自顾不暇呢。”无奈地瞅伊扎克一眼迪亚哥继续关注手中的资料:这个伊扎克啊,对“萨拉”两个字还是那么执著。
“乱哄哄?”伊扎克的动作停下来,回头,“怎么回事?”
“据说……”迪亚哥斟酌着自己转述消息的口吻,“他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跑了。”然后,毫不意外对上一双惊愕的蓝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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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翦寒



五·结盟 下


“母上!阿斯兰他真的离开萨拉家了?!”昨天还翘族会的儿子大清早主动找上门,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问。
“你自己看吧,迪兰达尔方才打发人送来的大礼。”将手中的小册子交到儿子手上,伊萨莉娅绕到书桌后面坐下来。
“萨拉家的动向?!”眼睛瞪得贼大,“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止呢……你知道这本小册子和什么一道送来的?”伊萨莉娅笑得复杂,“一味名唤佛手柑的药材——天下局势,尽在掌中。”
“也就是说,昨日里诚意做足了,人研究够了;今天,拿出资本来了?!”回味着琢磨了一晚的资料,迪亚哥从头审视迪兰达尔这个人;能以平庸的姿态存在至今,他倚仗的明显不是伊扎克随口所说的“运气”。

“这书房很久没招待客人了。”吩咐迪亚哥上茶,伊萨莉亚开门见山,“愿闻阁下来意。”
“玖尔家的兵马。”敛起笑容、迪兰达尔甚是坦诚,“如今的我不过能知天下事;但若借了玖尔家的兵力,便能左右天下事。”
对方的直接让伊萨莉娅动容:“阁下的大志让人佩服……但于玖尔家又有什么好处?”
迪兰达尔凝视伊萨莉娅片刻,慢悠悠道:“若玖尔夫人真那么在意看得见的好处,也不会同萨拉家撕破脸吧。”
伊萨莉娅微怔,脸上变换着表情:“你倒说说那看不见的好处。”
迪兰达尔展颜、起身,一字一句:“我使天下太平。”

谈话只是过场,人的决断,从来都是在台面下判定。
“母上动心了?”伊扎克听着母亲关于谈话的转述,觉得自己有些热血沸腾。
“有点。”伊萨莉娅点头。好个迪兰达尔,知道诱之以利说服不了玖尔家,便撼之以气——气吞万里之气。
“但这不明摆着让玖尔家替他打江山么?而且小气到连封侯拜相之类的都不许。”开口的是伊萨伊娅的叔父,族会中从不缺席的老人。
“埃尔斯曼得天下时,封了萨拉和克莱恩两家西南沃野千里,结果被两家合谋算计;克莱恩家履至尊时,许了萨拉家姻亲,后来面合心不合五载有余,始终脱不了刀剑相向的命运;萨拉家倒是谁也没许,一路打击封侯集权中央的结果是被走投无路的对手捅了刀子死于非命。您到说说……”顿了顿,“这许同不许就真这么要紧?天下定、则我愿足;想要的不过是上下能相安无事不至相忌。”
“玖尔家就不能自起炉灶去争一下那个皇位?”想到为人作嫁、老人终是不甘心,“咱们家伊扎克少年英雄就没有做皇帝的命?”
“咳咳!”听到自己被提名伊扎克吓了一跳,咳嗽两声以示抗议。
“您就饶了他吧!”伊萨莉娅苦笑,“别说是他,找遍玖尔家上下,可曾有一人能将每月族会上的说客们摆平?那些还是台面上的、台面下头……”
众人默然无语。

摊牌这档子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以迪兰达尔大人的尽知天下事,能否答我几个问题?”伊萨莉娅问得郑重。
这架势算是最后的考验,迪兰达尔双眸精亮,竭力不动声色:“玖尔夫人请。”
“阿斯兰•萨拉脱离萨拉家的事阁下可有参与?”
“确是在下弱敌以求自保之计。”
“拉克丝•克莱恩在奥布身亡只是个意外?”
“是我也不希望的意外。”
“那阿斯兰•萨拉呢,也在奥布的他会不会遭到这种‘意外’?”
“既然去了奥布,Plant的阿斯兰•萨拉便是过去——没有好处的事,我何苦费力气?”
“很好。”
两个字、一句话;定音。

“玖尔夫人对Plant曾经的皇族们倒真是上心;收养了一个埃尔斯曼不说,对克莱恩和萨拉也是不忘维护。”回程路上,塔利娅感慨。
“玖尔夫人哪是在维护他们……”迪兰达尔摇头,“我若是对失势的遗孤们都下手,她又怎能安心把玖尔家和他宝贝儿子的未来放在我手里?”伊萨莉娅的明智毋庸置疑,也许就是因了这点,玖尔这个姓氏方能在Plant十来年的风云变幻中屹立。
“说到宝贝儿子……这次还真没见到玖尔家少主呢。”塔利娅想到另一个话题。
“来日方长、总会遇见的。”迪兰达尔若有所思,“让雷尽量退到暗处吧,别和玖尔家接近;适当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至于真,就让雷去教他好了。”
“您这是在给雷找伴儿么?”塔利娅打趣。
“那得看真的造化了:带得出来,是搭档;带不出来,就算给那安静过头的孩子找个玩具。”一句话里,便是两样命运。



Wednesday, November 02, 2022 11:43:11 AM 翦寒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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