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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作者:clairekang

第四章-下


其实新法案并不乐观,至少对两个想要通过保释救人的军人来说。 ASURAN在买出房子三天后便收到了汇款单,让他一时间觉得恍惚---PLANT什么时候有钱人变那么多了?还是其实一百四十万很少,战后通货膨胀的原因?

他回头查了查自己的年薪,五十万;晚上吃饭的时候又问了问YZAK,对方是一百六十二万。

这么算来一百四十万很值钱啊。

YZAK也觉得不对劲,觉得需要了解一下资金渠道;搞城市规划那么赚的话,他觉得自己有点亏。

那天吃饭两人都闷闷不乐,原因是新法案规定出监护权审查现在交由议会处理,说是成立了一个办公小组,将以前独立的家庭福利机构精简了。

东西一到议会手里就麻烦了,这是YZAK看到消息后立刻想到的。

ASURAN想想不能耽误了,第二天中午饭也没吃几口跑到福利科填领养表格;YZAK也叫手下去查了定罪分级,答案是还在审批中。

YZAK当即拨电话到犯罪记录科,对着那边吼:“以前抓人到杀人你们才用三天,现在怎么打个分又要用一个星期?”

那边接电话的人一听心想谁那么嚣张,也生气的说:“那个是重犯!你以为你是谁要结果就拿得到么?”

“处死都才用三天,什么重犯不重犯的!明天把结果给我送过来!国防部部长室。”

放下电话YZAK播通军工部,接电话的人说ZALA少将在技术车间,让他等一等,之后技术车间回话又说少将还没回来,中午就出去了。

YZAK只好等到晚上,ASURAN从医院回家药也没配直接往YZAK房间冲,进门看见对方一脸阴气知道那边也出问题了,觉得身上软得厉害,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随后自己把药配好送进针管,正准备注射,YZAK走过来将针管抢过来说我来。

YZAK动作比声音轻多了,慢慢的推动针管。ASURAN尽量伸直上身,望着天花板说:“领养程序超级复杂啊。”

YZAK只是说:“你不要乱动。”

注射完之后,YZAK看着ASURAN斜靠在沙发上,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知道镇痛剂起作用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说:“批不下来马上打官司。”

ASURAN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我看了看标准,打分应该够了。”

做饭的时候YZAK在旁边等着,随手拿起领养打分表看了起来。需要得分45,然后他开始加下面ASURAN打勾的选项:

领养人身体健康加5分/兼没有家族病加10分。

以婚加10分。

技术等级F以上加20分。

年收入三十五万以上加5分。

健康家庭背景加10分。

总共得分55分,合格。

YZAK突然笑了,这个评分很值得研究呢。本人身体健康首先就有问题,当然父母身体健康记录这个应该可以保证,ZALA议长看起来很精神一个人;那个健康家庭背景也值得推敲,如果说家庭和睦的话这个分是肯定能得的——-ZALA议长和夫人都是公众眼中的模范夫妻,但那是不碰到政治背景的情况下;还有技术等级,反战派执政下军人身份整个都要低一个档次,F级别是最高级别,随便挑个什么问题就可以把你刷下来了;工资证明是比较保险,但没说人家就不能扣呀。

等ASURAN端着烤肉出来时,YZAK抬头对他说:“我看你也就只有婚姻证明完全没有问题呀。”说出来又觉得要是人家说你婚姻有效期只是一天不算数,看你怎么办。

ASURAN说我知道,但总要先写上去嘛。




这边的评分倒是一个星期就出来了,结果比想象中好但还是没有过——健康家庭背景和领养人身体两个都没有过,最后得分四十。

ASURAN问家庭背景怎么没过,那边派专人过来解释说鉴于领养人本人为孤儿,家庭又过于复杂没有通过。

ASURAN想我也是成年之后才成孤儿的,之前有父亲在不算吧?想了想没说出口,又问:“那身体方面为什么不过?我的理疗报告已经交上去了,说了会恢复没有后遗症不影响日常生活的。”

“但是左臂残废等级是定了的。”对方简单的顶了回来。

ASURAN哑然,那个定级才到G,要E以上才算影响日常生活呀。

正准备问对方补救方法,对方却先开口了:“我们可以为ZALA先生的自身背景加分,如果先生愿意入籍政治党派的话。”

ASURAN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议会要专门派人过来了。他想了想说我会之后联系您的,今天太匆忙了。

对方笑了笑走了。



晚上回家YZAK说SHINN的打分还没有出来,现在他都开始怀疑能不能低过四等了,ASURAN摇头说我这边也出问题了呀,那边来人问我要不要入党派。

“不要入。”YZAK本能的说。

“不入的话差的那五分怎么办?”ASURAN刨着盘中豌豆郁闷的说。

“为什么身体证明也不过?”YZAK有点生气的问ASURAN。ASURAN抬头抱歉的笑了笑没说话。

“不是有开证明么?”YZAK声音更大了。

“不是淤血的问题,是左肩的问题。”ASURAN轻轻指出来。

YZAK觉得火气上来了,咬牙问:“又不是领养三岁孩子,还要抱呀?!”

“大概他们就是这么觉得的。”ASURAN扣扣头答到,同时突然想自己恐怕抱不起SHINN吧,一年多了他应该长高了不少吧。

最后两人决定在身体状况这一条上做文章,YZAK觉得实在没有理由因为左肩举不过头顶就不能带孩子,而且那个已经不是孩子了嘛。




之后的ASURAN去医院特别的配合,回家总是把药分得好好的,到了时间就吃;那天听医生说镇定剂会阻碍细胞活跃性,干脆连止痛药都不打了。结果那天回家ASURAN破天荒的问YZAK,我可不可以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呀?

YZAK以为对方是拘泥于教养问题问他介不介意,随口说你怎么坐关我什么事。

然后他看见ASURAN直挺挺的慢慢坐下去,然后依旧硬着上半身,慢慢的往沙发扶手靠过去,那一瞬间YZAK想到了木乃伊。

“其实就是不能蜷起来,不碰到淤青就好,但要是坐着怎么都是弯着的要压着胸口和腹部。”ASURAN看着YZAK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简单解释到。

YZAK别别嘴没说什么,回屋拿了个枕头丢给ASURAN,然后说,今天洗碗我来。






转眼ASURAN回PLANT就半年了,其他程序都弄好了,就是等不到定级和领养证。再过三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大选了,EZALIA希望能用SHINN的时间作为强心剂,告诉人们反战派也有不得不放弃的东西。YZAK不怎么过问母亲的工作,但对SHINN的拯救方案却是隔三岔五的就要问一次,周末回家也拉着妈妈不放。ASURAN周末总是和YZAK一起回家,虽然不问,但一听到那边母子两说到这个话题就开始往那边靠,坐到EZALIA身边,只是听。

六月的一天里,军工部长突然叫ASURAN到他办公室,看见对方进来了就说:“没别的什么事,只是传达一下议长的消息;周末在CLYDE府上有茶会,议长希望您陪同参加,想听听您的意见。”

ASURAN一时间听到上级对自己用“您”觉得有点冷,想了想说我周末复诊可能不方便,议长的邀请可能就…

“…听说你和ZALA派还有联系呀。”部长突然问。

ASURAN想怎么突然又回到“你”了,无奈的答到:“我没有过问父亲那边的事情。”

“…要自己注意言行呀,你看JULE部长就是和ZALA派划清界线之后才能将自己发挥到现在这种程度,希望你也不要和父辈的关系网有什么过分接触,这个你也明白。”

“是!多谢长官关心。”ASURAN没有感情的答到。

那之后随着EZALIA的支持率的提高,议长的邀请也就变得多起来;这家生日了要不要去?那家夏季骑马会是不是一起参加?CHARLIZ家有嘉年华,有没有兴趣?总之邀请次数和EZALIA阿姨的支持率成正比。

“那个议长是不是傻了?要你出席秋季猎鸭集会?”YZAK看着手中的邀请函笑着向厨房的ASURAN吼:“我估计你一上马就要翻下来!”

ASURAN恨了他一眼,不过也觉得这个可能是事实——他依旧每天像木乃伊一样躺在沙发上,不要说骑马了,开车到那么远的地方都有问题。

“你要是上马其实还是可以的,估计是下不来!”YZAK今天一进门就笑,ASURAN觉得他有问题。

“不用你担心!真要蜷不起身子我可以从马背后面缩下来!”ASURAN顶到。

两人最近都很忙,但YZAK总是会回家吃饭——虽然带着一堆厚厚的文件;两人都有彼此房间的钥匙,一般是YZAK回家工作等ASURAN从医院回来,然后ASURAN做饭YZAK洗碗。之后ASURAN搞他的设计图纸YZAK弄他的边防检测报表。

前天KIRA打电话过来说地球这边最近恐怖袭击很严重…

“…ASURAN,”KIRA 顿了顿说:“好象就是袭击你和…她的那些人,你们在那边也要小心。”

ASURAN说KIRA你自己小心。挂了电话后ASURAN问YZAK我们这边有没有这样的组织?

“有!”YZAK简单的回答到,好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般。

ASURAN没有再问,今天他累了。早上在车间指导微调一忙忘了吃午饭,下午去核查局申请将SHINN的审查提前,结果碰了一堆钉子。




又过了一个月,大选准备已经要开始了。ASURAN现在正站在审核局局长办公室…

“我知道很麻烦您,但请无论如何给我一个答复,或者一个固定期限。”ASURAN真的等的快绝望了,这已经是他第七次来这里了,唯一不同的是今天他居然见到了审核局局长。

“为什么要提前啊?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的。”书桌前的人头也不抬,只是慢悠悠的反问。

ASURAN心一凉,继续说:“因为按照时间应该早出来了,所以请大人您务必查一查,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书桌边的人慢慢抬头,对上了ASURAN的眼睛;ASURAN想了想,弯下摇鞠躬道:“拜托了。”

ASURAN并没有直接直起身体,虽然这样很痛,但他认为这是必要的礼节。

“他的评分和你有什么关系,ZALA先生。”

“我想对他行使监护权,其中需要犯罪定级证明。他还是孩子,所以自己认为不该在监狱里关太久。”ASURAN低着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吃力的回到。

“在监狱里关太久是不对…”对方突然开口了:“不过他杀的人呢?你知道他的‘战功‘么?”

ASURAN一听只觉得为什么现在的执政派的头头们都那么怀旧呀?我当时被SHINN杀现在想起来都记不清楚了,你后方官员一个怎么那么反常?当然他不敢说,咬咬牙,继续弯着腰,上腹的淤青积压挤压着,一阵阵疼。

“你先回去吧,我们再通知你。”

ASURAN终于直起了身体,平静的说:“麻烦了,请务必…”

“行了!”对方打断他的话。

ASURAN只好又鞠一躬,退出了房间。

之后还要去找律师,然后去医院,回家校对整备值…ASURAN念着今天要做的事,觉得有点翻胃。后天要开庭了,官司当然是为了他的领养权打的,大概是要告诉福利局,自己不是残废,或者说自己虽然残废但养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YZAK最近更忙了,吃了饭就开始看每天的边防报告到半夜;地球现在一团乱,不知道目的的组织到处破坏着,似乎是要传达什么信息但又没人能明白。




回家YZAK突然递给他一堆厚厚的纸,乱七八糟的;ASURAN看看问,这个是什么?要我看?

YZAK丢给他,转身往阳台走,边走边说:“你先看,看了再做饭。”

ASURAN抱着那堆纸走到沙发面前,直直的坐下去——他现在已经非常习惯这样坐了,那天YZAK开玩笑说以后你好了估计也要这样坐才觉得舒服!

翻开第一页他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是关押记录,四个人的,第一个人LUNAMARIA。

ASURAN仔细的读着。原来LUNAMARIA从被审查,再到被释放只用了十一天,大概是因为她是女性。之后的再关押记录是半年后了,关押后三天就定了罪,罪名是协助潜逃,刑法是药物处死——算是很人道的了。

之后的两个ASURAN不认识,但应该是和LUNAMARIA同期的,一个是潜逃罪,一个是协助潜逃,都是死刑,但却是枪决的。

最后一个是SHINN的,罪名是潜逃和主要战犯,未定罪。

ASURAN仔细看了看LUNAMAIZ的照片,虽然穿着囚服,却没怎么变,可能是从关押到处决时间间隔很短的原因

奇怪的是没有SHINN的照片。ASURAN放下第一本资料,拿起第二个比较厚的。

这个是SHINN的关押记录。

ASURAN读着,一行一行仔细的看,手渐渐捏紧,然后额头开始冒汗。他突然将手中的文件“哗”的一声扔到地板上,慢慢举起右手撑在头上,将自己蜷了起来,虽然这样理论上很痛。

YZAK在阳台收毛巾突然听到屋里“哗”的一声急忙跑进来,看见ASURAN右手恨恨的扣着额头,手指间夹扯着蓝色的头发,一动不动。YZAK看不见他的脸,但也知道是什么事。

YZAK有点不自在了,他不知道ASURAN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或者说他不清楚ASURAN和那个日本人有什么关系——早知道就不让他看了。

“喂!”YZAK伸手去扯ASURAN死死扣住自己头发的右手,要不是左手不方便估计本来也是要举上去的。

ASURAN突然抬头,YZAK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慢慢将他的手扯了下来说:“你疯啦?”

ASURAN将目光对了对焦,看清眼前的YZAK后突然觉得一阵安心,然后抓住YZAK的手臂问:“多久可以出来?”

“不知道。”YZAK觉得这个是废话。

“不能再拖了,那个孩子不能留在里面。”ASURAN伤心的喃喃到。

“你给我坐直!”YZAK看着ASURAN那么蜷着自己都觉得痛,把他一把扯直了起来,ASURAN被这么一拉终于感到痛了,闷哼了一声。

YZAK看了看ASURAN,突然一拳头砸在茶几上。声音打的出奇,连门口的自动电眼都感应到了,“啪”的一下自动开启了。

YZAK知道这种时候只要有巨大的声音就可以让ASURAN回魂,这个方法屡试不爽非常有效。果然ASURAN慢慢停住抖动,然后问:“我再去和那个局长谈谈,你觉得呢?”

YZAK回来的路上就看了那份资料了,是妈妈派人送过来的。说实话是当兵的看了都会生气,明明那么称职的FAITH战后打成重犯就已经很别扭了,还拿去做实验干嘛?YZAK知道那样的作战技术确实出众,一代红衣虽然也有类似数据但介于大多身份特殊不能做基因样本;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孤儿了,采样标本手术记录自然全都要在他身上搞。

估计本来实验一完就处死的,但现在被ZALA派报道出去了,估计没办法销毁,那就干脆能多做一天就多用一天吧…。

“…啊。”YZAK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觉得气!同样是军人他虽然不认识SHINN,但也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

“不能再等了,如果官司赢了我就是追着审核局长到他家我也要让他签出来!”ASURAN又看了一眼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文件,对YZAK说。

结果那天ASURAN也没做饭,YZAK去食堂打饭回来时发现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的文件翻了一半。





官司赢了,ASURAN在旁听席上一时间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办。当天下午十二点半,他领到了领养证。他开车冲到审核局,走到柜台直接说:“我想预约见局长。”

“请问您是…”抬头的是一个生面孔,ASURAN经常来这里,平时柜台的人都认识他,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ASURAN的识别卡不用显示姓名,要官职到一定等级的人才能看到。

“军部的,军工部的技术员,请你告诉局长,谢谢。”ASURAN慌张的说。

“局长说今天不接见您。”意料中的结果。

“麻烦您再传达一次,就说我实在是有要事,谢谢。”

“还是不接见,不好意思。“柜台秘书奇怪的看着蓝发的年轻人,觉得他都快哭出来了。

ASURAN左右看了看,突然决定就这么等好了!于是他走到大厅对面的沙发上,依旧那么直直的坐了下去;虽然这么坐久了也会疼,但这个地方是不能让他躺的。

等待是非常无聊的事情,ASURAN拿出手中的SHINN的档案又看了一遍,然后摸出领养证明看了看。

糖果和鞭子。

看来今天医院是不能去了,他打电话过去告诉医生,医生唠叨了半天只好说下不为例。蜷坐在沙发上的ASURAN有点压着胸前的淤青,慢慢的汗因为忍痛开始冒了出来;他抬手看看时间,四点。

突然前台有一些慌乱,ASURAN看见很多人往那边跑去,看了看觉得挤,想还算了吧,人多的地方自己一向不喜欢。转头过来突然发现自己一直等的人从电梯口出来了。

局长一出电梯便看见了ASURAN,居然笑着问:“你一直在呀?”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一定…”ASURAN边说边要站起来,介于对方的身份自然不能像在家里般机器人般站起来憋着;用正常姿势起身的ASURAN觉得一阵钻心的痛,着急着和局长说话的他却也没在意。

“现在有要事发生,你以后再来吧。”局长看了他一眼,走开了。

ASURAN想要追上去,却被旁班的保镖拦开来,粗鲁的说:“滚开。”

他自然是不能滚开的,于是别过保镖的手臂继续对着局长喊:“不好意思,这次真的需要您过问一下这件事,时间…”

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把脾气忍住,虽然怒火早超出了极限。

身边的保镖突然将他推了开来;按照平时ASURAN是完全可以和他们搏击一番之后再追上局长继续说,但这位运气极好的保镖一推就推到了ASURAN的胸口,准得连ASURAN都觉得佩服——保镖推人力气还是很大的,ASURAN只觉得胸口的淤青一时间硬生生的被按了进去,肿起的部位整个凹了进去,头一涨,竟跌倒在大厅中间。

旁边有很多人看着,本来在前台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转过头来,议论着;ASURAN听到有人说:“死缠烂打要找局长,不知道干什么。”

“疯子么?穿得干干净净的,却在这种地方吼。”

ASURAN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右手跌倒时撞到了地面,痛还没感觉到,只是麻得厉害;他拼命的想用左手撑起自己,但这显然不可能。用眼角的余光他看见局长在一堆人的包围下出了审核局大门,越走越远,知道今天又是不可能的了,叹了口气。他缓缓扭动了下身子,尽量不碰到胸口和小腹,然后用渐渐感觉到疼痛的右手支撑着站了起来。身旁围了很多人,都看着他,却没人站出来;现在是政治敏感时期,他想大家是觉得碰了他的人估计以后会有麻烦。

他站了起来,一张张的拣起掉落的文件,东一页西一页的;他从来没有那么丢脸过,只觉得每朝一张纸移动一下大家都会避开一点点,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都这样了还什么都没干成,实在是没用。

收好全部的资料,他拍拍衣服,站直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身边的人自动让开了来,他想其实这样也很方便。走到门口,前台依旧是人山人海的,都在对着门口的大屏幕指指点点的。他避开几个从他身边跑过的人,却还是被撞了几下。

汗已经完全将衣服湿透了,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医生;随意抬头看向大屏幕却又愣住了。

“国防总部被袭击,地球自然人组织向部长报复未遂。”

然后他看见了YZAK在二十几个保镖的簇拥下简单的发表的讲话,大概是说自己只是擦伤,犯人已抓获,请大家不要惊慌。ASURAN突然觉得今天自己不宜出门,怎么一出来就遇到那么多事。他看着YZAK,左手臂受了点伤但并没有吊起,相信没有什么问题;看看新闻时间是三十分钟前的了。

然后他静下来,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YZAK,袭击…。

ASURAN突然觉得好怕,后怕的感觉潮水般涌来;他觉得有点不真实:要是真的有什么的话,会是什么情况?

今天晚上还要回家吃饭的,还有一个多小时…要是刚刚有什么的话?是不是对方就不会回来吃饭了?

他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等一会儿回家要是YZAK突然说,我不能回来了,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会觉得不舒服的。

突然他听到有人对着他喊:“就是他。”

他勉强回神看过去,之间刚才在大厅里的人纷纷用手指着他,对远处跑来的保安说:“就在那里。”

然后他看见十几个保安向自己跑来,瞬间冲到他面前将他按倒在地,口中说:“你就是刚才闹事的人?和刚才的袭击有关系吗?不准反抗。”

ASURAN想说拜托不要再弄到胸口了,只有那里不要再碰了;还没想完就被往地上一按,胸口又是被一挤,他觉得他快昏了。

“说!这里就是国防部隔壁,离那么近你有什么企图?”

ASURAN这才反应过来对呀,YZAK其实就在旁边呀,怎么感觉从荧幕上看起来很远呢?然后他开始佩服保安们的想象力了,拜托,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闹事呀?

他想说我把身份卡给你们看,无奈刚才的疼痛让他呼吸有点困难,他努力让自己不昏过去,吸了几口气就是说不出话来。

其中一个保安说:“把他抬抬起来吧,他脸都灰了。”于是保安将他拎了起来,动作还算温柔,ASURAN觉得一阵感激。他慢慢靠着一为保安站了起来,哪知那位保安厌恶的退了开来,似乎不愿意让自己靠。

他伸手要摸出身份卡,身旁一人急忙说:“他要摸枪!”

于是保安门又要将他按回地面,不过还好,这回ASURAN有准备了,硬是用左手撑住自己没让胸口在压上去。ASURAN闷哼一声心想今天大家都戒备好森严呀?袭击的关系?

他终于开口了:“…我拿身份卡。”意思是我真的不是要摸枪,我没带枪啊。

一个保安看了他半天,突然将他翻了过来,ASURAN自己非常不喜欢在大街上打滚,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任两名保安抓住自己的,第三名保安伸手揭开ASURAN的外衣,摸了起来。

ASURAN有些厌恶别人摸自己,在大街上身边几百个群众的热切注视下就更觉得难为情了。他终于生气了,说:“让我起来。”

保安将身份卡摸了出来,看看是真的上面却只有简单的工作单位和年龄,连姓名和照片都没有,笑着问:“这个是什么?还没造完的么?”

ASURAN突然想打人,同时有点了解平时YZAK对自己忍住不发脾气大概是什么感觉了。他深呼吸一口,将疼痛压下去轻声说:“我要打电话。”

保安以为听错了?什么?俘虏还想打电话?但ASURAN没有再理他,居然真的慢慢伸手从西装内包里摸出了手机。其中一个保安要抢下来,却被另一个拦住了,说:“看他要干什么。”

ASURAN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熟练的拨通YZAK的手机,里面的人理所当然的大叫:“我没事!晚上还是回家!今天七科处理后续,我没工!”

ASURAN哭笑不得,结果他精神得很嘛…。

“YZAK,你到审核局门口来一下呀,我在这里。”他艰难的慢慢说着。身旁的保安听到“YZAK”一时间觉得,没可能吧肯定听错了。

YZAK正在对入境出的人发脾气,质问他们为什么将那些组织的人放了进来,手机却突然想了。他一看是ASURAN心想是不是SHINN的事有什么进展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肯定是又在瞎担心了。接起来吼了之后才听到对方虚弱的声音,差点没听出来。

“啊?你又怎么了?审核局?”他往窗外审核局的方向看看说:“我过来了!”

然后对着身边的人说:“今天间谍处刑事科全部不用加班!!留给其他人!”今天多亏这两个部门及时发现并跟踪了过来,要不后果就大了。




当ASURAN被全身上下摸了几遍确定没有枪支弹药之后,他被拉了起来——今天的第二次;他觉得眼睛都花了,心里想不知道YZAK那边还有多久弄完,想想他现在一定很忙,自己又麻烦他了。

人群还没有散开,大家都围着准备看热闹。突然黑色的军车在前前后后五辆改装车的保护下停到了审核局门口。八个保镖走到车门前将里面银发的青年迎了出来。人群中一阵骚动,ASURAN听到有人喊:“是部长呀!真的是本人!”

“肯定是来看这个抓到的人…”

“近看好威风呀!”

“是本人呀!刚刚才在电视上看到!!”

保安诧异的彼此看看,心想刚刚手上着小子打电话喊“YZAK”过来,部长就过来了,今天还真是神气!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跑过去对YZAK身边的保镖说:“我们刚刚逮到一个可疑人物…”

保镖一边听着保安的叙述一边向这边看过来,隐约间看见地上的蓝头发,想这个和ZALA先生的头发是一个颜色的呢。

然后就发现那个根本就是ZALA先生!

“ZALA先…。部长!!!!”保镖着急的对着YZAK叫了出来,也不顾身份去扯面向另外一边的YZAK。YZAK回头问:“怎么了?”

保镖想是要说那个是不是ZALA先生,又想问是不是要叫救护车,同时又觉得是不是陷阱呀ZALA先生怎么可能在那里躺着;最后他干脆向那边一指,一脸焦急。

YZAK觉得今天他也不宜出门!那件衣服就是那个人今天早上出门穿的嘛!YZAK脚没有动仔细看着,实在不知道如果那个真的是ASURAN…他在那里干嘛?

他慢慢走过去,保镖立刻隔开人群,大家依旧指点着,议论着,说看现在要怎么办。

保安也是第一次看见部长本人,慌忙站起来敬礼,然后你看我我看年纪意思是谁来报告比较好?

YZAK已经确定地上的是ASURAN了,苍白的脸慢慢转了过来,努力想要看清楚什么一样。

“报告部…”保安终于开口了,却被YZAK划破长天的声音彻底掩盖了。

“ASURAN你是不是疯了!!!!!”YZAK狂吼到,声音连他自己今天都觉得大。

ASURAN知道自己今天又完了,干脆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YZAK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下子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也没蹲下来,看着ASURAN,脸上的表情让ASURAN想我干脆闭上眼还好点。

“报告部长,今天此人妨碍审核局长外出,于是我们将他…”

YZAK明白了,ASURAN肯定又是跟在别人后面乱叫了!以前就看他做过几次,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他骂过几次说你不要那么低三下四的,ASURAN说我也很难受呀,但是是你求人家这有什么办法。

只是为什么又躺在地上了?脸色还…

“…于是保安组将起捕获…”

YZAK完全明白过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该气ASURAN还是那群保安!他一时间无法控制火气,没管地上的ASURAN直接对着保安喊到:“谁让你们抓人的?啊?刚才的袭击你们怎么没本事来抓?!在这里抓伤员!”

YZAK的保镖们比较清醒,也不管他们上级在不在发飙了,冲上去将ASURAN的头抬起来,ASURAN一皱眉头疼得出了声。

“ZALA先生你…你…部长!!!”保镖乙终于提醒YZAK。

YZAK听到ASURAN三个音节回神了。然后才想起地上还爬了个人,急忙蹲下来。

“你…你…”YZAK本来是想骂人的,看见ASURAN的脸都有些发灰了觉得心痛,理智的告诉自己人家生病你不能吼。

“胸口…痛。”ASURAN终于看见熟人了,意念一放下来痛楚立即加深。他觉得好沮丧,今天本来下定决心要拿到评分的,结果身么都没做到,还这么丢脸,最后还麻烦YZAK过来。

早知道今天那么倒霉就明天再来找那个局长了,运气好点可能还拿得到的。

YZAK想碰ASURAN,又想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解开看伤势,然后又觉得这个时候有教过要把病人的头抬高……

旁边的群众和四周的保安于是都看见自己的部长大人蹲在蓝发人旁边,左碰碰,右摸摸,不知道在干什么。保镖们急了,说:“部长我们联系救护车了啊!这样ZALA先生会有问题的!”他们实在不愿意看自己部长那完全没有道理的瞎折腾了。

ZALA一词一出引起了不小的哄动,人们议论着,说那个人姓ZALA……

ASURAN突然说话了:“胸口的淤青被碰到了,没什么,但要等一会儿痛才会缓过去…你的手…”他是想让YZAK冷静下来。

YZAK看了看对方,都什么时候了说我的手干嘛?他突然将ASURAN整个抱了起来,快步向自己车走去。ASURAN一慌说:“我可以走…”

“我的手没事,你看见了。”YZAK打断了他,盯着ASURAN的脸说。

ASURAN觉得好累,靠在YZAK胸口上,手脚这么一搭一搭的慢慢合上了眼睛。
Thursday, November 03, 2022 14:39:18 PM clairekang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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